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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天天爬墙-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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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看着眼前的少女，即使说着”受宠若惊“这样有些卑微的词汇，她的眸子里都是自始至终的平静，依旧是如初见般的一丝浅笑。在说出“殿下”两个字的时候，与前面的“玖兰”也保持了微妙的间隔。
——与其说是尊敬，不如说更像是另一种方式的玩笑，乃至于……戏谑。不过，却有一种微乎其微的小小亲近。
所以，并不令人讨厌。
他感受着自己的心情，发现并没有类似于“恼怒”、“生气”之类的情绪。
于是谈话就这么进行了下去。
从人类的书籍谈到人类的历史，进而引发出对人类这个物种的观点辩论，然后又牵扯到血族之于人类的傲慢到底是不是理所当然，接着又联系到人类科学家所说的“食物链”关系原理……
等到玖兰树里第三次催促两人过去用餐的时候，他们已经就“血族是不是应该以人类为食”这个话题讨论了两个小时零四十七分钟。
【枢和浅浅很谈得来的样子呢。】
树里习惯性的轻拥着少女，语气里有安心的意味。
玖兰枢这才发现，自从重生以来，这是他与别人交谈时间最长的一次……不，哪怕是在始祖时代，他也没有这样长时间谈话的经历。
真是，奇怪。
而在以后的时间里，这样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
无聊的时候，他开始捧着一本书，坐在她身边的沙发里，试图去感受她所说的“阳光的味道”。
少女依旧流连于各大餐厅酒店，时不时的会带回来一些点心。玖兰枢后来慢慢的也会和她一起出去，品尝她口中的“真正的美食”。
然后，在他们两个都无聊的时候，就在沙发旁准备一些点心，一人一张沙发的坐下，边讨论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边悠闲的进行下午茶。
日子居然也就这么过去了二十年。
比起他千篇一律的前生，这段时间甚至快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未曾察觉到什么，已是无声地流逝而过。
玖兰枢已经渐渐习惯了阳光的温度，再不会觉得炙热不适。
人类的食物已经成为他必备的下午茶点。
他对面的那张沙发，也已经成为了她的专属座位。
相应的，少女作为人类时的名字，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呼唤。
——所有习惯都养成得近乎顺理成章。
连同爱情也是一样。
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她那一晚被猎人们大规模围攻，受了重伤，玖兰枢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情。
——【一瞬间，想要把世界都毁灭，作为伤害她的代价】那样的感觉，强烈到无法忽视。
哪怕当年面对着自己身为始祖时的伴侣，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情。
原来，有些人，有些事，竟然是无声无息就渗到骨髓里的【无可救药】。
就算是玖兰枢，也不得不坦然承认一句——“我爱你”。
——【我才发现，你的爱，居然这么廉价。】
那个躺在血阵中的少女，用最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他，没有怨恨的言语，却是最可怕的诅咒。
她，质疑了他对她的爱。
而玖兰枢却没有办法反驳。
悠和树里已死，除了以她为祭之外，当时再没有别的办法来封印优姬的血族身份。
玖兰枢低垂了视线。
树里死前切切哀求的眼神便清晰的浮现脑海，优姬惶恐欲泣的双眼也挥之不去。
他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站在血阵旁，他一如初见她那天般静默，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浑身是血的少女沉沉睡去，呼吸微弱，如同残破的精致玩偶，让他担心是不是再大一点力气，她就会当即在他怀中粉碎开来。
——【等到一切都完结了，我就带着你一起沉睡。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他低低自语，决定忘记她到最后都不肯再看他一眼的事实。
但是，少女的骄傲，并不是只要他【忘记】就会改变。
【她今天将金发盘成了美丽的发髻，只留下一绺自然垂下，此刻她一动作，便顺着肩头缓缓滑落，如同丝绸般光泽流动。偏偏她今天还穿了露肩的晚礼服，更添一份难言的妩媚。】
比永生还要漫长的许多年，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音容笑貌一如往昔。
依旧是一出现，就会轻易夺走所有人的目光和呼吸。
玖兰枢静静看着她，缓缓走过去的时候，过往的碎片纷至沓来。
她的笑，她说过的话，她与他共度的每一日……一切的一切都清晰不改。
原来，在他连“想念”这种情绪都自我禁止之后，那些【曾经】依旧不曾褪色半点。
可她，却再不是曾经的她。
【……言重了呢，玖兰君。】
她的笑容里，再也找不到从前的痕迹，客气的口吻仿佛彼此从未相识。
——那双冰紫色的眸子，再也不会对着他微含浅笑。
玖兰枢清楚地认识到这个现状，他以为自己这些年越发死寂的心情会因此出现什么滔天巨浪，可实际上，他远比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加平静一些。
——如果他没有端着红酒的左手，没有在背后握拳至骨节惨白的话。
96第二十一章 对比
气氛，很奇怪。
迹部景吾感受到空气中不着痕迹的压抑和沉重，再看看皇名浅的紫眸，终于确认这不是什么不华丽的错觉。
——那双眸子，开心时会透出星辰一般炫目的明光，微笑时则会有大片大片的玫瑰开在眼底，愤怒或者情绪不佳的时候，眸光却会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温柔和明亮。
那是最甜美的陷阱，让你明知道坠入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自断退路的前行。
此时，她冰紫色的眸子里，就是那样的光芒。
而刚刚在门口看到她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
那么，就是之后有什么不华丽的事，或者不华丽的人，触怒了这位颇为喜怒无常的陛下？
迹部大爷优秀的脑筋连一下都没转完，只是目光掠过正与她微笑谈天的玖兰枢，答案就已经清晰浮现出来。
原来，是这个样子。
难怪她会指明要来参加他家的宴会。
难怪玖兰枢会拿着迹部家的邀请函。
她这明显是，早有预谋。
“啊恩。”
拿走她手中已经空了的红酒杯，耳畔已经响起了他最为钟爱的一支舞曲，迹部景吾想了想，突然弯腰做出邀舞的姿势，漂亮非常的眼睛里没有怎么明显的笑，也没有如她一般温柔的光芒，却是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目光专注：“Can I have the honor to dance with you；my……fair lady？”
被打断了谈话的皇名浅转头，看了看保持着半弯腰姿势的迹部景吾，眼睛突然就弯成了美丽的小月牙。
——她真正开心到想要笑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眸子都会眯起，眼里的光彩会像碾碎了整个天空的星辰，然后把全世界的光明都融汇了进去，让你在暗淡失色的亿万人海里，只能看得见一个她。
“Yes……I do。”
有意无意的，她以如此语句作答，在把手心轻轻放进迹部掌心的时候，皇名浅却突然半回转身，对着玖兰枢微微一笑，恢复如初的眸子里平静无波；“如您所见，淑女可不会拒绝绅士的邀请呢，不过我的男伴或许可以陪你多聊片刻。那么，先失陪了……玖兰，君。”
玖兰枢背在身后的手愈发收紧。
——玖兰，殿下。
——玖兰，君。
这一声称呼，简直就要逆溯回时光。
他仿佛再次看见那个浅笑依然的少女，披上一身的明亮日色，安静地坐在沙发里，然后抬头看他，微笑道出一句：“日安，玖兰，殿下。”
语句中的巧妙间隔，是她小小的玩笑和亲近。
曾经，这就是他想要的永恒。
——每天和她一起看书，一起喝下午茶，一起谈论各种彼此感兴趣的话题，一起将血族漫长的生命描绘成简单而温暖的记忆。
曾经，玖兰枢以为这可以是他的永恒。
只要有她陪在身边，他就可以不去厌恶这个烦扰的世界。
没有什么过多的理由，只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自然而然地以她为“全世界”。然后，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你只需要去想办法让她开心一些，更开心一些，最好可以时时露出笑容。
——只要她笑了，连空气中都会开满花朵。
明白自己心意之后，玖兰枢与她共度的余下三十年，正是这一点的最好论证。
那时，即使是玖兰树里生下了优姬，按照血族的传统来说，那个女孩就会成为他以后的新娘，玖兰枢都不曾动摇过一丝一毫。
——不同于始祖时为了延续纯血而进行的婚姻，这一次，他是真正以自己的愿望为出发点，希望可以与那个她共度此生。
看着舞池中央旋转共舞的一双人影，玖兰枢微微垂下头，让滑落的刘海遮住眼底一闪而逝的不祥红光。
——很显然的，明显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这位纯血主君，已经完全将陛下离开前的那句“我的男伴”给抛在脑后了。
不过，朽木白哉也不是什么喜欢交际的人。
如果不是【她】的话，他根本不会穿上什么西服，来参加完全不知所谓的西式晚宴。
两个人身上不约而同地散发出“生人勿进，熟人一样走开”的冰冷气场，让所有试图攀谈的人只能望而却步。连以“玖兰派”自居的蓝堂英和早园琉佳都不敢靠近。
而将注意力都默默放在舞池中央的玖兰枢和朽木白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对方一眼。
——有【她】的地方，没有谁可以去注意任何其他事情。
*********
“啊……居然都不说话，真是无趣的人呢。”
明明一次也没有回头看过，却对那个角落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发现那两个人完全没有交流甚至没有对视过一眼之后，皇名浅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的十分遗憾。
如果这样下去，她安排的好戏要怎么进行下去？
这两个家伙，就连不够善解人意这一点，居然都可以有所相像么。
迹部景吾揽着她优雅旋身的同时，挑了挑自己漂亮的眉：“比起关注那些有的没的，你是不是更应该对本大爷解释些什么？”
“解释？”皇名陛下眨眨眼，语气疑问而无辜。
“……省省吧，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嘴上这么鄙视着，迹部景吾却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视线焦点，坚决不和她对视，以确保对话可以进行下去，“向我拿邀请函的时候，不是说是为了带景雅回家吗？结果呢？景雅还是在皇城，你却带了别人过来。”
他此刻的站位正好面向那个角落，那几道一直追随着她移动的目光，以迹部的敏锐，要说没有发现才是在开玩笑。
“一张寄给了玖兰家的那位少爷，剩下的一张呢？”
说实话，迹部大爷还真是有点担心：玖兰枢一出场就惹怒了这位陛下，要是她再请来什么会惹麻烦的人物，他家的庆功宴办不成倒是没什么，万一让陛下气得病症发作，本宅里可没有今井昂那样的高级急救人员。
——到时候，景雅一定会闹翻天的。
以如此名正言顺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担心，迹部景吾追问的也是十分顺理成章。
“……小景吾不用担心哦。”
皇名浅突然向他靠近过来，整个人算是半依偎在他的怀里，在他瞬间怔愣的视线里，在身后几道瞬间紧缩的视线里，她抿唇一笑，故意将声音压成可爱的低音，却又可以让该听见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绝不会给你惹出【大】麻烦的。”
所以，这就是在清清楚楚的通知自己，她等下是要惹出什么【锌麻烦了吧？
迹部景吾领会着她的潜台词，努力忽略着怀中突然靠近的温暖，然后心里就忍不住冒出一句怎么不华丽的吐槽。
——以这位陛下的功力，还有她对麻烦大小的区分……或许，之后他就可以再次改换一下大厅的装修了…不，应该是可以重修整个迹部本宅了吧？
“反正……”
还不等迹部景吾走形式的抱怨两句，陛下已经再次开口，原本优雅的微笑延伸成一个大大的笑容，表情里满是漫不经心的悠闲。
“这一次，也是皇名浅最后的恶作剧了呢。”
97第二十二章 剜心
“反正……”
还不等迹部景吾走形式的抱怨两句，陛下已经再次开口，原本优雅的微笑延伸成一个大大的笑容，表情里满是漫不经心的悠闲。
“这一次，也是皇名浅最后的恶作剧了呢。”
最后？
迹部景吾愣了愣，脑袋里还在艰难咀嚼这个词的含义，口中已经下意识的反驳出声：“喂，胡乱开这种玩笑的话，景雅听到会生气的。”
“可惜，这次不是玩笑。”
迹部的舞步有些混乱，她就主动一个旋转，将他的失误遮掩过去，心里有些想笑。
——她很早以前就和小景吾跳过舞。
那时候，经由过最严苛的贵族教育，他的舞步已经可以说是华丽非常了，即使那一晚是他的九岁生日，小小的男孩甚至还要比她矮上一点点，脸上的表情也是全然的不甘不愿，但是他的表现依旧无可指摘，一前一退，舞步精准，绅士有礼。
华尔兹是景吾最擅长的舞步，从学会开始，大小场合，无数支舞曲，他从来没有踏错过一个节拍。
“不要摆出这种表情啊。”
迹部惊愕至极的表情似乎很是愉悦了她，尤其是某个角落里终于传来一声久等的玻璃杯碎裂声，皇名浅忍不住轻笑出声，搭在他掌心的手却微微一动，像是在做着无声的安慰：“生老病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
“皇城陛下，这种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迹部景吾的郑重告诫近乎咬牙切齿。
就算她有过许多次发病的先例，就算亲眼见过学园祭时候她的虚弱，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眼前这个家伙会有什么所谓的“最后”。
迹部景吾不是认不清现实的人，所以他再不甘心，也早已承认了皇城的【陛下】。
——那是一个抬手都会令世界震颤的强大。
这么多年来，她连时间的流逝都可以任性地无视，年轻的外貌从来没有改变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这样的家伙，恶劣到难以想象，她的恶作剧居然也会有终止的时候，会有什么【最后一次】……别开玩笑了！！
迹部几乎想要恶狠狠地骂她一顿——这种见鬼的玩笑，真是无趣到了极点！明知道说出来就会让人心碎欲死，居然还这么大大咧咧地在他面前说给他听！
这家伙的心是不是木头石头做的？！
“小景吾，也是你九岁的生日吧？我送过你一份礼物。”
迹部已经忘记了他们还在跳舞这件事，皇名浅就带着他，一步一步踏着节拍。也不去看对方的表情，她自顾自地说着彼此的过往。
“我说，【作为今年照片的回礼，我可以答应你哦。一直，一直，再多么久远的以后都一样，该说真话的时候，我不会骗你。】”
所以，她的一句【最后】，简单两个字，就让迹部景吾立刻失了分寸。
因为他心里也清楚——她，从来没有骗过他。
更不会拿这种事骗他。
“我说给你听的话，我给你的承诺，我都记得。”
“所以我想，离开之前，无论怎么样，都要来和小景吾告别。”
她终于完全依偎在他怀中，浅笑的声音一点一点流进他的心底：“我还没有和瑾姬说过哦……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景吾，在你眼里，我应该是永远把你排在瑾姬后面吧？所以这一次，我想，至少要让你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一点。”
“因为在我眼里，景吾不是什么无关重要的人。”
“比起瑾姬，景吾并没有逊色到哪里去。”
“或许，这是我最后能送你的礼……”
剩下的话，消失在一个吻里。
在满场宾客的注目下，迹部财阀未来的准继承人突然抬手，一手托住怀中人的小脑袋一手环过她的腰，紧紧抱住她的同时，一个霸道而气息紊乱的吻已经狠狠压了过来。
一瞬间，全场寂静无声。
只有皇名浅安静而平静地眨了眨眼。
——景吾的吻里没有刻意的温柔，没有故意为之的轻柔，却是本能似的在顾虑她的感受，即使是这样情绪完全失控的时刻，依旧没有弄痛她。
或许，如果他的吻里没有这样突如其来却浓烈至极的悲伤绝望，这个吻，就可以被皇名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漂亮的眼睛紧紧盯住她，只是这样专注地望着她一个人。
这是他家族举办的庆功宴，在场的人里有他的父母，有日本举足轻重的商人政要，可他却是全场注目的焦点，代表着迹部财阀的形象和荣耀，是最不应该做出任何出格行为的人。
而这样的家伙，此刻却在众目睽睽之中，抱着她，然后，吻住她。
在没有人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
——这不仅仅是【出格】，而是……【不顾一切】了呢。
“真是……”
一声叹息从唇齿间模糊地发出，她终于还是伸手回抱住他。
迹部揽住她的手臂一僵，然后收得更紧。
“是要让我在离开前也不能安心呢……真是坏心啊，景吾……”
她抱怨地看着他，脚尖却轻轻踮起，将自己更紧地贴在他怀中。
这原本不是【陛下】会有的顺从和服帖。
但她现在却做了。
所以这一副两人紧紧相依的画面，终于定格成无限的美好。
在场的人都为这一幕而深深震惊，没有人注意到，某个角落里有谁的眸子红如滴血。
【Violet……】
玖兰枢不是没有吻过她的。
相伴多年，她曾挽着他的臂弯，陪同他出席过许多场盛宴。那样宛如深夜日光的她，浅浅温暖，浅浅笑意，轻而易举就成为每个夜晚最美丽的一道光芒。
——那样的美丽，让无数的血族乃至于贵族都甘愿俯首亲吻。
可是，玖兰枢从不容许别人对她的触碰。
或许在许多老资历的血族的记忆里，他们还可以记得这样的情景：年少的纯血主君挽着他的少女，从进入宴会厅开始，就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他和别人寒暄的时候，少女从不插话，可是少年主君却会时不时地侧头看她，关注着她的情况。一旦她露出一丝不耐或者不悦，就会立刻结束与对方的谈话，带她离开。如果有人想要与少女说话，也总是由主君来负责代言。
——那样的霸道，连基本的吻手礼都被他严厉禁止。
这样明目张胆宣示所有权的表现，让所有意图接近少女的人只能望而却步。
每当这种时候，少女都会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是比往常要灿烂许多的笑。
然后玖兰枢就会将她拥在怀里，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他终究是玖兰家族的始祖，深刻入骨的贵族式自制让他无法在众人面前吻上少女的唇，可恰恰是因为这样，如此一个点到即止的轻吻，由他来做，也已经表达出令人咋舌的在意和占有欲。
在玖兰枢的眼里，少女无疑是极其优雅矜持的——那么多年，除了他以外，她从不允许任何人亲密若此。吻手礼之类的就已经算是难得的极限许可了，拥抱亲吻什么的，那完全就是专属于玖兰枢一个人的特权。
可是……
现在，你是在做什么呢，我的……Violet？
玖兰枢深深地吸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忘记了呼吸。
“枢大人。”
蓝堂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递过一方手帕。
玖兰枢的酒杯在刚才【无故】碎裂——好吧，只要不去看他当时青筋暴起的手……虽然因为大厅里的音乐声而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杯子里的红酒却撒了玖兰枢满手。
可一向深有洁癖的玖兰枢竟没有接过。
他居然是随意甩去手上的红酒，做出了这么一个在高级酒会上极其失礼的动作，但玖兰枢的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即使是将红酒甩到了身边人的白色西服上，他都好像没有注意到。
因为他是真的没有余力去管这些事情了。
——控制着自己的杀气，拼命压抑着让自己不要立刻过去扭断那个少年的喉咙，如此困难的事，已经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自制。
同样的，他身边的那位也一样察觉不到这样的小事了。
——哪怕朽木白哉的洁癖在静灵庭一向人尽皆知。
不远处的两个人，紧紧相拥，深深亲吻，明亮的灯光下，他们的身上似乎都散发着光芒。
快要将朽木白哉的眼睛灼瞎。
他想要低下头，可是目光却像是被钉死在了那里，即使自己恨不得马上失去视觉，也依旧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数印到眼中。
这，难道就是她带自己来的目的吗？
原来，这就是她的报复了。
不动手，不杀人，不用性命来抵偿，而是要让亏欠她的人痛到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就算对方原本是怎样高傲到了天上的人，也要被她的惩罚贬落到尘埃里。
此时此刻，朽木白哉希望自己真的是个瞎子，是个聋子，甚至就此死去都好，只要可以看不到眼前这一幕，听不到她对别人的温柔言语，感受不到她对自己的冷漠和疏离。
这样，他的心是不是就不会如现在一般，痛到已经察觉不到自己在痛了？
如果真的能够这样的话，朽木白哉甘愿立刻散成灵子，万劫不复。
98第二十三章 这一吻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瞬，于他而言，其实都是【永恒】。
看着难得顺从地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人，迹部景吾终于要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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