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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还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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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还乱
作者:尼罗

沈家叔侄

沈子靖对淡云说:“三叔偷看我的信。”
淡云手里攥着一条紫绸帕子,也没得话答,单是抬起头来,对着他淡淡的苦笑。这两年她见老了,笑起来眼底下会有隐隐的细纹,然而依旧是美的,美的云淡风轻。
四周无人,沈子靖不再称她为三婶,而是直呼其名:“淡云,下半年,我们就走吧!远远的离了他,到一个没有人识得我们的陌生地方去!”
淡云低下头,轻声答道:“你知道我的心意……我随着你。”
沈子靖握住了她的一只手,那手细皮嫩肉,又软又凉。淡云出身书香门第,生得美,命不好,嫁给了沈嘉礼——其实当初本来说是要嫁给沈家老二沈嘉义,后来不知家里上人和媒婆怎么商量的,却是又给了沈嘉礼。要是当初嫁给沈嘉义,那倒也好了。
沈子靖是个魁梧英俊的青年,并不比他三叔年幼许多,本来是沈家大房的次子,从小就过继给沈嘉礼做儿子,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改口,也没有真的迁去三叔家生活。这场过继看起来是如此的荒谬,似乎纯粹是为了过继而过继,沈子靖无意去追究其中的内幕,小时候一度倒是常和沈嘉礼玩耍。
而在他十六七岁那年,沈嘉礼忽然说家里没人,要让沈子靖过去帮忙。沈子靖就过去了,一帮就是六七年,把自己活活的帮成了公馆里的大管家。
他是眼看着淡云嫁过来的。眼看着淡云由羞涩欢喜的新嫁娘变成了如今这副凄苦麻木的模样。他恨沈嘉礼,这个无聊又无耻的恶棍!
这天晚上,沈嘉礼打了淡云。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反正沈子靖在楼下的起居室里读晚报,就听楼上轰隆轰隆的响,其中伴随着沈嘉礼的斥骂,忽然起了一声尖锐的抽泣,那是淡云在哭。
仆人在起居室门口探头缩脑,也都是看不下去,想让沈子靖上楼去劝上一劝。那毕竟是正头太太,又没什么不是处,三爷这样打丫头似的成天动手,着实是不大对劲。而沈子靖把报纸一放,扭身就出门跑向楼上。
他是晚了一步,到达二楼时,淡云已经披头散发的逃了出来。两人这回四目相对,淡云用手帕捂住嘴,也无话可说,哽咽着继续向前走去。有老妈子试试探探的迎上来,慌忙将她扶了下去。
沈子靖在原地停顿了片刻,终于是忍无可忍,大踏步闯进了前方卧室中。
卧室内一片狼藉,大衣柜上的穿衣镜碎了一地,沈嘉礼无所谓的坐在床边,脸上神情是相当的平静。他是个小个子青年,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非常俊秀,尤其是皮肤好,光滑细腻,白的凉阴阴。意识到沈子靖正在瞪他,他装聋作哑,抬腿滚到了床里去。
沈子靖其实和他是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不是留恋着淡云,他简直可以调头便走,一直走到没有沈嘉礼的、另一个世界去。
房内的叔侄二人默然许久,沈嘉礼伸直两条腿仰卧在床上——他生的矮小,然而很匀称,四肢修长,是个被缩小了一号的美男子。而沈子靖与其相反,少年时期就出落得高大,如今若是再胖一点,定然就要虎背熊腰了。
“三叔。”最终,还是沈子靖艰难的开了口:“有话不能好好说么?何必要和三婶动手?再说三婶也没什么错处。”
沈嘉礼抬手枕了双臂,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去把门关上。”
沈子靖果然走去关了房门。这次再回到床边,他放眼望向沈嘉礼,忽然发现对方变得笑容可掬起来,心中就是一惊。
沈嘉礼让他上床,他不肯,沈嘉礼就爬到床边跪起来,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沈嘉礼情热似火的同他接吻,又把舌头顶进了沈子靖嘴里乱搅。不知他刚才是吃了什么,舌头暖而甜,活泼泼的撩拨跳跃。沈子靖感到了厌恶,想要推开他,但是他搂抱的很紧,一边亲一边抬起一条大腿,挤到他的腿间去缓缓摩擦。
沈子靖这回忍无可忍,狠狠的一把推开了他:“你不要这样缠着我!”
沈嘉礼连滚带爬的又凑了过来,疯魔了似的发笑:“子靖,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总不到我这里来?”说完又是一扑而上的拥住对方:“上来,上来,宝贝儿,我们玩一次!”
他一边说一边去解沈子靖的衣裤,又八爪鱼似的纠缠住对方不放。沈子靖挣了两下,感觉自己完全可以把沈嘉礼“端”起来扔到地上去,然而力气运到手上,他却是迟疑着没有动。及至沈嘉礼一口含住了他的器官开始吮吸,他抽搐着“啊”了一声,两手的力气是彻底消散了。
沈子靖往死里干沈嘉礼。
他越狠,沈嘉礼越激动亢奋,身体却是软化成了一滩泥,任由沈子靖搓圆捏扁。事毕之后沈嘉礼心满意足,光着屁股去浴室洗澡。沈子靖□着呆坐在床上,心头却是一阵阵的作呕。
真恶心,他想,都是自己意志不坚,一受引诱便失去立场——可说到根本,还要全怪三叔这个怪物。沈嘉礼身为一个男人,走出去还是有身份、很体面的男人,居然喜欢被人干。大概也是怕传出去不好听,所以恶毒毒的叨上了自家侄子。料准了沈子靖比他更要脸,挨打挨杀也不会把这种丑事说出去。
沈嘉礼似乎是对沈子靖没有更深层次的爱意。围着浴巾走出来,他当着沈子靖的面,有条不紊的穿上了衣裳。
他是湖色长衫的打扮,长衫里面却是西装,衬衫马甲长裤皮鞋,一应俱全。短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绕过地上那一片亮晶晶的碎玻璃,他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很闲适的翘起了二郎腿,又从窗台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慢条斯理的叼在了嘴上。
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烟卷,他深吸一口缓缓呼出,然后转过脸来瞟了沈子靖一眼,同时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
沈子靖这时也穿上了衣裤,脸上遍布阴云。
“以后不要再拉着我做这种事情了!”他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沈嘉礼转向窗外,给了他一个背影,声音温和而堂皇:“我看,里面也多少有一点你情我愿的成分吧?”
沈子靖一听他那种得意洋洋的口吻,就气的心头火起,忍不住上前一步:“你闭嘴!”
沈嘉礼慢悠悠的吸烟,并不回答。
沈子靖见状,也随之压低了声音怒道:“我看你是有病,你心理变态!”
沈嘉礼伸手过去,在窗台上的玻璃烟灰缸里按熄了烟头,仍然是八风不动。
沈子靖又道:“我知道你在偷看我的信件,我没什么怕人看的,可你是不是也太无礼了?”
沈嘉礼搬着椅子转向他,微微一笑:“自家叔侄,不必多礼。”

单恋

天气热起来了,淡云做了两件稀纺旗袍,买了一双鞋帮镂空的高跟皮鞋,拢共也没有超过三百块钱,可是沈嘉礼就不肯给她这一笔小款子。
淡云在家做姑娘时,那是很讲体面的,从来没有衣衫寒碜过。嫁来沈家之后,不知怎的天天闹穷,沈嘉礼把钱攥的死紧,尤其是对她最吝啬。她自己东搭一点西搭一点,把那嫁妆私房也都花销的差不多了。如今落入窘境,无可奈何,只得典当了几样用不上的老式首饰,把这笔账算了清。
沈子靖知道了这件事,想方设法的弄了一点钱填补给她——她这汉子嫁的虽有如无,还不如在家做老姑娘舒心,起码不会无故挨揍。
淡云不要,淡云知道沈子靖手头也不宽裕。沈子靖这些年没少为沈嘉礼出力,可是在经济上,却是丝毫不曾占过便宜。沈家那一辈的兄弟都高,就沈嘉礼矮,大概是心眼太多,坠的他长不高。
沈子靖想和淡云一起去看一场电影,也像一般的青年男女那样浪漫一次。淡云很高兴,果然换上新衣,偷偷摸摸的和他出去了一回。当晚,他和淡云一前一后的回了家,两人在楼下厅中装作偶然相遇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还交谈了两句,语言客气,眼神却是你来我往的流动激烈,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淡云聊了两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要哭出来,就搭讪着转身离去。沈子靖心神激荡的来回徘徊一番,头脑中很混乱,也想不出个头绪来,便打算上楼回房去休息。不想转身刚一抬头,他忽见二楼栏杆处倚着个人,正是沈嘉礼。
他吓了一大跳,立刻回想方才自己和淡云之间的谈话,却也没有什么破绽。而沈嘉礼把胳膊肘搭在栏杆上,俯身静静的往下看他,脸上带着一点儿莫测高深的笑意。
沈子靖像面对千军万马似的,抖擞起了精神:“三叔?”
沈嘉礼单是凝视着沈子靖,也不说话。双方僵持片刻后,他毫无预兆的笑了,又将手抬到唇边,神情暧昧的向对方做出一个飞吻。
沈子靖勃然变色,转身便走。
沈嘉礼无处不在。
沈子靖没有学业,没有职业,朋友的数量也很有限,又不敢脱离沈嘉礼的掌握,因为怕淡云再受虐待。偶尔和中学时代的旧同窗们通一通信,还会被沈嘉礼监视。大白天的,他不愿在那阴森森的楼内面对沈嘉礼,宁愿独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被晒黑了,肤色呈古铜,越发具有健康美。沈嘉礼让他给自己念帐,他捧着账簿站在床前,念着念着就被沈嘉礼缠上了身。他一手拿着硬壳账簿,一手用力推开对方:“你别这样!”
沈嘉礼被他推的向后仰卧在床上,也不生气,嘿嘿的笑,笑完之后又扑了上来。这回他狠狠亲住了沈子靖的嘴唇,沈子靖还想躲,没躲开。片刻之后他把账簿往地上一掼,一把就将沈嘉礼按在床上扯下了裤子。
“我干死你!”他咬牙切齿的低声恨道。滚热的身体压上去,他分明看到了沈嘉礼那得逞的笑容。而一番大肆冲突之后,沈嘉礼越发紧抱了沈子靖,口中胡乱说着甜言蜜语,又在他那肩膀上狠咬了一口,想必是快活极了,情不自禁。
在这剧烈的激痛中,沈子靖几近绝望的到达□,然后理智回归头脑,知道自己又做出了恶心的事情。
失魂落魄的坐起来,他低低的骂沈嘉礼:“疯子!”
沈嘉礼蜷成一团喘息了良久,终于开了口,语气是难得的正经:“你就忘不了我是你叔叔。”
沈子靖扭头看了他一眼:“求求你,放了我吧。”
此言一出,沈嘉礼却是又阴阳怪气起来:“放了你?哈哈,贤侄,我怎么舍得?”随即他爬起来,自动就依偎到了沈子靖的胸前:“子靖,安安心心和我过日子吧,我又不曾亏待过你,你闹什么?”
沈子靖垂下眼帘:“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你放了我吧。”
此言一出,沈嘉礼骤然沉下了脸,随即转身下床,穿上衣服就走了。
沈嘉礼似乎是恼火起来了,阴着一张脸打丫头骂厨子。家中大小都怕他,全被吓成了避猫鼠。淡云尤其心虚,索性躲在书房里,干脆不肯露面。沈子靖第一次发现自己高壮的讨厌,走在哪里都像是一座碉堡,首当其冲的要受到冲击。
晚饭时候,沈嘉礼把桌子掀了。
“从辈分上看,我是你三叔;从生活上看,我养活了你这么多年!我那些粮食纵算是喂了狗,也能换它向我摇摇尾巴了!”他铁青着一张面孔,恶狠狠的咒骂沈子靖:“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敢给我看脸色!”
骂完之后,他随手举起一只细脖大肚子的白瓷花瓶,不管不顾的就往沈子靖那头上砸去:“混账东西,你他妈的该死!”
沈子靖躲避不及,任由那花瓶“咚”的一声砸到额角。花瓶里还蓄着净水,插着玫瑰花,如今一起倾泻,那水就淋淋漓漓的淌了他一领口。
花瓶滚落在地,摔了个粉碎,而沈嘉礼意犹未尽,不知从哪里抄起一支手杖,对着沈子靖劈头盖脸的乱打。沈子靖犯起了牛脾气,笔直站着,就是不躲,头上破了皮,流的满脸是血。淡云听说了,慌忙跑下来要劝架,结果被沈嘉礼一脚踹在小肚子上,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这回沈子靖急了,上前一把攥住了沈嘉礼的手腕:“你不要没完没了!她是个女人,你也打?!”
沈嘉礼气喘吁吁的,目光锐利,神情相当严厉刻薄:“怎么?心疼了?”
此言一出,沈子靖和淡云都是心中一惊。淡云是不敢多言,沈子靖强作镇定,但那陡然升起的气势,也是立刻低落了下去。
一番剑拔弩张的混乱之后,淡云忍痛回房,仆人前来收拾残局,沈嘉礼则是和沈子靖同在了一处。
沈嘉礼脱了外面长衫,又挽起里面贴身小褂的袖口,用洁净的湿毛巾为沈子靖擦拭头上鲜血——血流的多,伤口却不大,只是额头发际那里破了一点。
沈嘉礼过了方才那股子疯劲儿,现在又平心静气起来。扔下了满是血污的白毛巾,他用双手捧住沈子靖的面庞,弯下腰去看他的眼睛:“宝贝儿,疼不疼?”
沈子靖瞪着他,并没有话说。
他在对方脸上“叭”的亲了一大口,随即笑吟吟起来:“子靖,别和我耍小孩子脾气。”然后他又把嘴唇凑到了沈子靖的耳边:“我爱你。”
沈子靖打了个冷战——爱情本来是可歌颂的美好存在,但是从沈嘉礼的口中说出来,那就染上了邪恶污秽的色彩。缓缓扭头看了沈嘉礼一眼,他见对方微微偏着脸,眉若墨画,眼若秋水,面若桃花,而且很香。
沈嘉礼总是很香。
“我不爱你。”沈子靖告诉他:“就算你不是我三叔,我也不爱你!”

条件

沈子靖正襟危坐,在迎窗的书桌前给同窗好友们写回信。沈嘉礼在他后方俯下身来,将一只手环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阵香风萦绕在了沈子靖的鼻端,他那运笔立刻就急躁了起来。
白皙的手指点在信笺起首处,沈嘉礼的声音轻轻响起来:“这位程大同是谁?总见你和他通信。”
沈子靖耐着性子答道:“中学校里的朋友,现在在北平读大学。”
沈嘉礼点点头,又侧过脸去,在他的面颊上吻了一下,然后才起身离去了。
沈子靖知道沈嘉礼对自己有独占欲——事实上,他似乎是对任何人都有独占欲;那么看不上淡云,但也不肯和她离婚。别想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他靠祖产生活,终日无所事事,能把一切人都琢磨个通亮。
沈嘉礼终于弄明白了沈子靖那通信的对象,心中舒服了许多。偏巧他二哥派来汽车,接他过去消遣。他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去了。
沈家兄弟同在天津,沈嘉礼这公馆位于英租界,沈嘉义却是住在法租界。沈嘉礼乘坐汽车一路风驰电掣,不多会儿便抵达了目的地。那沈嘉义是个大个子,身材与沈子靖相仿佛,相貌与沈嘉礼相仿佛,十分风流潇洒,只是狂嫖滥赌,穷得很。西装革履的迎接出来,他漫不经心的一拍沈嘉礼那肩膀:“小不点儿,你怎么才到?”
沈嘉礼一听这称呼,正是当着矬人别说矮话,立刻就羞恼起来。他也不讲什么兄弟尊卑,抬手就搡了沈嘉义一把:“老二,你他妈的叫我什么?”
沈嘉义是个迷糊性格,并不看重兄长身份,仍旧是笑嘻嘻的:“老三,逗你玩儿嘛,你急什么?走走走,今天家里来了不少人,咱们开个大局面!”
沈嘉礼一撩袍子,且走且骂:“他妈的!老二,你开赌局,拿你兄弟来充数!”
沈嘉义和沈嘉礼是同母兄弟,但也不耽误沈嘉礼公然骂娘。他个头不大、气派不小的进了那一座二层小楼,迎面见他二哥那一大群男女孩子跑出来,倒是忽然换上一副和悦面孔,有条有理的挨个儿敷衍了一番,又掏出一张十元钞票递给那大男孩子,让他领着弟弟妹妹去买零食吃。孩子们有奶便是娘,并不知晓三叔在背地里的凶恶嘴脸,欢呼着就继续跑出去了。沈嘉义知道他弟弟酷好在外收买人心,见怪不怪,单是傻呵呵的发笑。
这兄弟二人继续上楼,最后就进入了一间专门布置出来的赌博室。室内装潢华丽,已经有许多贵客谈笑,皆是本地有名的阔人。沈嘉义开这一场赌局,能够从中抽取头钱,所以十分积极,张张罗罗的就招呼大家尽快入座。旁人知道沈二爷穷,沈三爷富,所以对沈嘉礼颇为恭维。其中有一位段至诚先生,当年曾与沈嘉礼同进一所外国学校念书,有数载同窗之谊,以及一片垂涎苟且之心。沈嘉礼也知道他对自己有好意,而依他的那个爱好,是不该推却的,只是不敢轻举妄动,怕日后两人闹翻,段至诚扛着个嘴到处一宣扬,说是沈三爷在床上如何如何被人干,那自己满可以吊死在家,不必再活了。
因为存了这个心思,所以沈嘉礼对待段至诚,是一百二十分的正直温和,开口就是君子言辞,同时又与他很是亲近,总那么有意无意的吊他胃口——装正经是不得已的事情,他本质上还是有些骚。又好比一个美女,纵是冰清玉洁,但也希望自己的崇拜者多一些。
经过了这些年,段至诚也有了家室,然而依旧十分善待沈嘉礼。因为这沈嘉礼虽然偶尔显露峥嵘,仿佛是个暴躁之人,但在大部分时间里,还是有礼有节的,而且的确是漂亮,从美少年长成美青年,眼看着还得继续美下去,不老不休。
段至诚和沈嘉礼紧挨着落座。这一圈人打梭哈,段至诚得了好牌,也不隐藏,单用手遮着给沈嘉礼看。沈嘉礼同他耳语几句,又把那牌推回他面前,似乎是不屑于看。段至诚这样近距离的和他谈笑,心中舒服极了,恨不能亲他一口。
赌局从下午开始,一直进行到了入夜时分。众人停下来休息吃夜宵。沈嘉礼一眼看见沈嘉义那大儿子四处乱跑,便一把揪住了他:“小子,去往我家里打个电话,让你大哥哥半夜过来接我回去!”
沈家众人都知道所谓“大哥哥”者,就是沈子靖。那孩子答应一声,果然就咚咚咚的跑下楼打电话去了。段至诚听闻此言,就笑着问道:“你家里,还是那个侄子帮忙?”
沈嘉礼一手拿着个打火机,听闻此言就叼着烟卷点了点头,然后“啪”的一声按出了火苗。
段至诚故意逗他:“你也娶亲好几年了,怎么不见——”
未等他把话说完,沈嘉礼就夹着烟卷对他一摆手:“这种事情,是我可以做主的吗?”
段至诚眼见旁人都在吃喝谈笑,无人留意这边,竟是骤然伸手,在沈嘉礼腿间捏了一把:“你不会是……”
沈嘉礼“啧”了一声,又一皱眉:“老段,你不要胡闹!”
段至诚知道自己和沈嘉礼是有缘无分的了,故而注意力有所转移,靠近了他低声笑道:“知道你不惧内,用不用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沈嘉礼本是坐在沙发椅上,听了这话就向后一仰,又笑着把脸扭开,喃喃的骂了一句。
段至诚以为他们夫妇感情好,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阵酸意:“不愿意?你倒是个专情的。”
沈嘉礼对家中那位魁梧英俊的侄子的确很专情,故而就没有反驳,只是莫测高深的微笑。
牌局进行到午夜时分,也就散了。沈嘉礼和段至诚率先走下楼去,果然看到沈子靖正坐在客厅沙发里发呆。双方见了面,因为还有那过继的关系在,所以当着外人,也堪称是父慈子孝。沈嘉礼不大看他,转身先和段至诚告辞,又同沈嘉义闲谈几句,然后才迈步向外走,沈子靖跟在后面,也是一言不发。
沈家那汽车夫这两天告病休息了,所以如今只好由沈子靖兼任司机一职。夜里风凉,可是沈嘉礼在那赌博室中憋闷久了,脸上发烧,宁愿微微打开车窗,让自己在夜风中冷却一下。
深夜,街上空旷的很,仿佛整个城市变成了死物,就只有这辆汽车劫后余生,仍然活着。后排的沈嘉礼忽然向前一扑,热烘烘的搂住了沈子靖的脖子。
沈子靖只道他又要动手动脚的不安分了,没想到他把滚烫的面颊贴在自己耳根处,却是长久的不发一言。
汽车拐过一处僻静路口,前方便是一望无际的坦途大道。沈子靖叹了一口气,感觉沈嘉礼似乎也有些可怜处。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去推后方的沈嘉礼:“三叔,你坐好。”
沈嘉礼用没有感情的声音答道:“停车,换我来开。”
沈嘉礼坐上了驾驶位,沈子靖则是挪到了一边的副驾驶座上。汽车重新发动起来,随即就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沈嘉礼喜欢开快车,平时街上人来人往,他自然不敢;如今正巧,全城的街道似乎都暂时为他清空了。
沈子靖屏住呼吸坐在一旁,有好几次都要失声喊叫出来,然而沈嘉礼一打方向盘,汽车并没有冲出路面撞到墙上。如此狂飙了许久,汽车终于是驶出市区,进入了城外那荒凉地界。沈子靖见沈嘉礼还要往前开,忍不住出言大声劝道:“三叔,好啦,再开就太远了!”
沈嘉礼没理会,越发踩了油门,又向前冲出了老远一段路途,才紧急刹住了汽车。沈子靖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一仆,一头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捂着脑袋坐回原位,他十分不满的扭头望向沈嘉礼,就见对方把双臂横撂在方向盘上,也是在微微的喘息。
他忽然心惊起来,好像一个误入歧途的黄花大姑娘。他不想和沈嘉礼再做任何亲密接触,可是他完全抵抗不住沈嘉礼的强迫与诱惑。
这时,沈嘉礼缓缓向他转过头去,温柔的、没头没脑的说道:“要说你讨厌男人,可在床上也看不出。既然如此,你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和我在一起?”
沈子靖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我三叔。”
“就因为这个?”
沈子靖这回垂下头去,很为难的迟疑说道:“我……我不是那种人。”
沈嘉礼嗤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哪种人,我只知道是我让你成的人。”
沈子靖立刻在暗中红了脸。回想起当初“成人”的那一幕,他也说不出自己是悔恨还是羞愤。那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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