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同人)家养鬼怪 作者:分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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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泡茶。
第一泡温杯已经不用了，二泡、三泡也喝下去了，下面冲出来的茶味会淡，但可以解渴。
喻词连“点斟”的手法也很专业，尽管没有穿着旗袍的女性茶艺师那么柔婉，可他自身的书卷气却让茶味更加宜人。
梁少洵看着他，当喻词把茶杯递过来的时候，他却……不渴了——望梅止渴梁少洵没试过，但看着肉骨头流口水，梁少洵了解了。
“这样的茶，不喝会很可惜。”竹木串的门帘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纪轻点，约莫二十七八岁的伸手捞开门帘，让另一个三十多岁蓄着胡须，穿着灰色棉布汉风外套的男人进来。
喻词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就是柳大师，询问地看着梁少洵。
梁少洵也没见过柳大师，但能进来，还能这么说话的不是才怪。他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打招呼：“柳大师，麻烦您了。”
虽然有两个人，但是捞门帘那个肯定不是。
喻词忙跟着站起来：“柳大师，您好。”
柳大师点点头，直接走到正对茶艺表演位置的对面坐下。
喻词刚想坐回原来的地方，把位置让回给茶艺师，没想到柳大师问：“你功夫不错，来，重新泡一杯。”
梁少洵感觉更奇怪了，他没听说过这个柳大师是个有什么风雅习惯的人，从他老妈那里听来的，柳大师秉承的貌似是亲兄弟明算账的规则。
而且之前他对喻词也并不客气，现在突然间这样……他是有所求吧？但喻词也只是说了那个剥皮鬼的事情而已。
无论如何，这个要求不能拒绝，好在喻词确实懂，泡起来也不会出丑就是了。
喻先明活得很讲究，不说琴棋书画全都精通，写几个毛笔字，画上幅水墨画，拉上一曲“二泉映月”，或者跟儿子杀几盘围棋象棋还是可以的，很传统，喻家的茶具就跟玻璃杯一样，家里常备物件。有亲戚朋友来玩什么的，要么他自己泡茶待客，要么叫喻词来泡上一、两壶，所以喻词从龙井、碧螺春、乌龙……一直到花茶的茶艺都会，功课之余，泡茶很能放松心情。
刚开始茶艺师给他们泡的是铁观音，闻味也就百多块那种，只是茶艺看着花哨很能骗人。
打开没用的茶罐一看一闻，最少三千的碧螺春，还不错，而且茶艺很简单，就五步：仙子沐浴、碧落亮相、雨涨秋池、飞雪沉江、麻姑祝寿。
喻词又不是茶艺师，柳大师也只是要喝茶，第二步观赏茶叶就省了，说白了更简单，冲洗茶杯，倒水，放茶叶，上茶……注意一下取用茶具等等小讲究，手稳一点就行了。
柳大师端着杯子，闻了半天却没喝。
需要的时候，梁少洵还是能摆摆架子的，比如现在他坐在一边身板笔直，姿势当然不能说是优雅什么的，但他这个年纪，却透着干练和成熟，已经是非常少见了。
柳大师对他说：“你就是梁少洵吧？苏秘书的儿子。”
“我爸爸妈妈都要我问您好。”梁少洵放下茶杯，站起来很恭敬的说。
柳大师抬起手朝下压：“坐下说坐下说，我每次见你妈妈，她都要夸你，果然人材好！别那么拘谨，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大师什么的，不过是别人叫顺口了而已，叫我柳叔叔就可以了。”
“柳叔叔。”梁少洵倒是也顺杆上，“柳叔叔，这是我爸让我带给您的，说您来一趟不容易，这是我爸的一点心意。”
他把一个红包递给了站在旁边，不知道是保镖还是助手的那个人，可是那人却不接。
直到柳大师说：“谢谢你爸爸，其实只是给你同学看一看，问题不大不需要破费，不过我要是不接，你妈妈该不高兴了，哈哈。”
有了这句话，那人才接过红包，放到口袋里了。
不过梁少洵脸上感激的笑着，心里却更戒备了，问题不大还要跑一趟？还这么和颜悦色的，苏媛都没这待遇。之前在电话里，他对喻词不耐烦的问答才应该是“问题不大”的正确反应。
柳大师把目光从梁少洵身上挪到喻词脸上，不知道是在单纯的看模样，还是在看相，总之看了好一会：“你叫什么？”
喻词把名字说了，柳大师要他写下来，那个助手忙从一边的包里取出纸笔，宣纸，钢笔。
拿到那张纸，柳大师又看了好一会。
喻词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忐忑地用眼神向梁少洵求助。
梁少洵更不懂这些命理学的问题，应该说在喻词身上确实发现这种问题，并且他自己也亲眼见过那些妖魔之后，他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这种超自然的存在。
他能做的，也只是给喻词一个看起来坚定的笑容。
不知道多久，柳大师终于开口：“你身上有些煞气。”
这一开口，就把喻词吓一大跳，可是不容他问，柳大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慢腾腾地看起来。
梁少洵注意着柳大师的时候，比注意着喻词的时候多，毕竟喻词虽然需要担心，但是柳大师更是要防备。他发现，柳大师在说喻词有煞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虽然是凝重，但还有一点……高兴？
“有些灵魂，不是那么容易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们有时会莫名其妙地纠缠上跟他们本来没有关系的人，你说你见到那鬼，这个确实很少见，因为大部分撞鬼的人都只是感觉得到，有一些人以为自己没休息好，或者心理作用，可是没有平白无故的心理作用，也没有平白无故的幻觉，你能够肯定这件事，态度很好，也及时的来找我，否则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柳大师和颜悦色地说出这番话，三十多岁的人，却用慈祥的神情看着喻词。
可是喻词却在这时候，迟钝地发现了不对劲。
如同叶生说的，假如他是姥姥后人，那么这个柳大师就不该只是看到煞气，而是应该看出他的不一样来。
在第二次进幻境之前听到这番话的话，喻词会相信自己被叶生骗了，可是那里面的东西因自己的念头而改变，这是和梁少洵一起见证过的，只是“煞气”？
要么，就是柳大师看出来，但是不说。
“我该怎么办？”他问。
柳大师忽然转向梁少洵说：“少洵，你身上也有煞气，而且比喻词还重。”
“我？”梁少洵现在心里紧绷绷的，他确定，这个柳大师不是唬人的西贝货，就是他也对喻词身上的某些东西起了贪欲。梁少洵甚至后悔把柳大师介绍给喻词了，他可是和那些妖怪不同，柳大师在政界商界都认识不少人，如果他想做什么……
梁少洵下了狠心，如果柳大师真的不怀好意，就让那些妖魔鬼怪做了他！
“柳叔叔，怎么我也有问题？”想是这么想，梁少洵却很紧张的问着。
“煞气冲顶，我没看错的话，你也见到那个鬼了，而且，还受了伤。”
柳大师把空杯放到喻词面前，喻词此时根本没有心情泡茶，听到柳大师说得这么准，他刚刚的怀疑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只好忍耐着保持安静，继续泡茶。
“啊？我前几天倒是摔了一跤，难道和那个鬼有关？”梁少洵装傻。
喻词的手一顿，继而才接着倒入沸水。
柳大师笑而不语，似乎在等喻词把茶泡好，喝上一口才方便说话。
梁少洵看着喻词，明白他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都说大师难见，过去听说的也只是一次可以提问一个问题，但今天晚上，柳大师好像是没什么事，茶，是一口口地慢慢品，话，是一句句地慢慢说。
“为什么说她想吃你？”
能够解决掉恶鬼的话，喻词宁可相信面前的人，也不想去相信和那个恶鬼一样非人类的家伙。
他选择性地说了真话：“她说想吃我的心脏。”

第四十七章

柳大师问：“少洵那时候在吗？”
“没有；我也是之后听喻词说的。”梁少洵摇头。
柳大师又问喻词：“她是模模糊糊的；还是清清楚楚的？”
喻词说：“很清楚；就像我们这样；面对面。”
柳大师接过茶杯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汤烫到他手背上；喻词急忙找毛巾，可柳大师摆摆手说：“没关系；这么清楚……她碰到你了？”
喻词摇头，把脖子上的玉观音拽出来：“我戴着开过光的东西，她好像不敢靠近。”
“是吗？”
柳大师问得就像喻词在说谎——喻词确实在说谎；恶鬼非止靠近，还被玉观音击伤了。
但是那么说，就得解释下去，勿言寺的主持，包括引荐的刘爷爷，甚至可能扯出聊斋手抄本来。
柳大师还在笑，可是却没有再把这杯茶喝完，他说：“我这里有护身符，你们一人取一个，随身带着，开光的东西也可以，但也只能把污秽的东西赶开，他要纠缠你还是会纠缠你，我给你们的护身符，会慢慢的把你们身上的煞气消去，没有了煞气，再增加一些阳气，恶鬼就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到时候自己会走的。”
他的助手拿出两个黄符纸折的三角小包，分别交给梁少洵和喻词。
“贴身放着，不要放到书包、钱包这些会离身的包里，如果可以，回家叫你们妈妈给你们缝一个红布小袋子，用别针别在里边的衣服上，睡觉也不要离，但是不能打湿。”
“好，多谢柳叔叔。”
柳大师站起来，临行时，又别有关照地看了喻词几眼。
喻词担心着别的问题，没注意到。
“鱼刺，走吧。”梁少洵看着喻词恍惚的模样，拍了拍喻词的肩膀。
“你说……”喻词翻着钱包：“梁大师给过钱吗？没给得把你抵在这干活。”那碧螺春的钱，还有茶艺师的钱，他们俩身上现在统共不够两千。
“应该……给了吧？”
“万一呢？”喻词上下打量梁少洵，估价——这么大个，应该还是能干点体力活的。
梁少洵无语，拍了喻词一下，“行了快回宾馆吧，明天起就得上课了，对了，还得把咱俩的校服拿出来。”
柳大师到底没让两个学生请客，喻词把梁少洵抵押在茶馆干活的“愿望”也只好不了了之。
夜里已经没有公交车了，距离也不算太远，他们决定边走边叫车，城市虽然小，可是夜生活很丰富，这个时间点很难打到车，实在没有也只能步行回酒店。
马上就要十一月，风已经有些彻骨的寒意，喻词走着走着就把肩缩起来了。
梁少洵很习惯的就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了。
喻词先是贴过去，然后突然尴尬：“别这样，会被人看见。”
“两个哥们而已，勾肩搭背的，谁管？你这样不好意思，反而有人奇怪。”梁少洵把他勾得更紧，“现在咱俩都冷，这样暖和。”
对面走过的几个人说笑着，根本就没有看他们，喻词这才放松下来，街边酒吧和行人的喧嚣，显得他们之间过于安静了，他没话找话地说：“你怎么跟你妈说的？”
话才问出来，喻词已经咬了舌头，问什么不好问这个！
他指望梁少洵没听见，但梁少洵显然听到了。
“没说……”梁少洵回答，喻词还以为没泄露呢，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梁少洵接着说，“只剩下吵架了。”
“你坦白了？”喻词不敢相信，他以为至少还是能瞒过去的。
“我妈完全知道了，根本不需要我坦白。”
喻词莫名：“不可能！”怎么知道的？就算苏琳告状，那也是他的事，跟梁少洵有什么关系？
“我妹……”
“……她看见我看GV，对不起。”
“不是你的事，她说的是我，我妈也骂的是我，我想她看见你看GV，只是被提了醒。但我的态度太明显了。”梁少洵揉了揉喻词的脑袋。
喻词有点无话可说，好久才问：“你打算怎么办？”
“上大学，到外地去自立。”
这也是一个办法，喻词呼出口气，夜里的气温很低，居然看得见白汽了。
“苏阿姨会怪我吧！把你带坏了。”
“不，我妈还是挺明白事理的，知道你没那个胆子。”梁少洵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她儿子才是个混世魔王。”
他们走到这，周围正好没人了。喻词又低着头，完全没反应，梁少洵搂着他的手臂，一紧，两个人的嘴唇就碰上了。
“！”喻词最开始想推开梁少洵，可是闻到梁少洵身上碘酒的味道，推拒的手变成了紧抓着梁少洵的衣领。
而且，头一次，他主动张开了嘴巴。
梁少洵刚才是怀着偷鸡摸狗的做贼心思亲上去的，喻词的配合可是太让他喜出望外了，看来，他的长征终于……看到曙光了。搂着喻词的腰，梁少洵就把他朝小胡同带。
察觉到梁少洵的动作，喻词差点又想逃开，但是身处外面公共场所的认知，让他放弃了——反正梁少洵也不可能在这做什么。
喻词的嘴唇还带着茶香，就像是茶香味的果冻，梁少洵把他的嘴唇含在口中，用舌头探求他口中更多的美妙滋味……不过梁少洵也有分寸，两只手就那么放在喻词的肩膀上，不会向其他地方过线半寸。
这样不带强势的吻，让喻词很安心，这种滋味，是他头一次得以品尝的，不讨厌，还有点喜欢。
梁少洵再高大，嘴唇也是柔软的，茶味混合在一起，可喻词却能分辨出哪一种是梁少洵身上才有的味道，就像小时候春节过年时候，家里熬的红糖汁一样，甜甜的暖香，无论如何时候闻到，都让他感觉到舒适。
“鱼刺……我喜欢你……”一吻结束，梁少洵在鱼刺的耳边呢喃着。
回甜的熏然还在，喻词话都滚到嘴边，可是忽然梁少洵的手机响了。
他急忙后退一步远离梁少洵，一只手捂住嘴巴：刚刚想说什么？
不太可能吧？会是自己的心情？
“喂？”梁少洵刚接了手机，瞬间脸色就变了，“鱼刺，我要先回家了。”
喻词点头：“你的校服我明早带到学校……有车。”
刚刚走一路，一直到能看见酒店大门，都没有见到空车，现在却偏偏就有一辆空车从对面开过来。
“别，你一个人就别进去了，要是昏了都没发出来。”梁少洵拍拍他的后脑勺，“本来就够笨了，你要是真晕在里边，可就是货真价实的笨死了。”
喻词正招手，一回身把巴掌拍在梁少洵大头上，嘴里笑着说：“嗯我忘记了，你可以穿大衣上学，林楚都已经换上大衣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年学校里哪个学生第一个穿上冬装，一定会被鄙视，所以林楚早几天换上那件灰色大衣，已经被班里同学当超级笑话笑得不行了。不过林楚那样的，别人嘲笑他，他也只会当成眼红嫉妒他，因为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会眼红嫉妒他。
“嗯，我穿大衣，绝对比林楚帅~”
的车掉过头，驶到旁边停下，司机问：“上哪的？”
喻词推梁少洵：“赶紧把你车钥匙给我，你书包还在酒店，明早我得带两个书包！”
“嗯。”梁少洵把钥匙递过去了，他第一次为自己和喻词两个都是男人而有点遗憾，如果他们俩是男女，那么现在来个吻别，是很浪漫的吧，“我走啦，明天学校见。”
“嗯，回见。”
喻词站在街边，目送着的车走远，离酒店只有一百米左右，可是就这么几步，却让他觉得格外寒冷。
喻词感觉冷，坐在开了暖气的出租里，梁少洵也同样感觉寒冷。刚才的电话是苏媛来的，语气冷得掉冰。
正当他思考着回去该怎么说话时，出租车在一个红灯口停了下来，他从前方的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车格外眼熟——黑色的奥迪A6，通过路口时，这辆车也跟着的车转向，一看清车牌，梁少洵坐不住了。
那是苏媛的配车。
“师傅，给您钱，我在这下车。”正好靠着路边，梁少洵拿出十块钱递给司机，也没要找的钱，开门就下去了。
奥迪紧跟着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一看是政府车牌，怕事地赶紧把车开走了。
梁少洵打开车门，闷闷地喊了一声：“妈。”
苏媛没说话，连看都没看他。
梁少洵坐了进去，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就像是没看见苏媛的脸色。
车子没熄火，可是苏媛也没开动，就那么抓着方向盘，一脸忍耐的样子：“你简直……”
“妈……咱们回家好好说，可以吗？我不想和您吵。
这一句，就像点燃了苏媛的怒火，她一下子叫起来：“你以为我想跟你吵吗？你是我儿子！可是为什么？那个喻词有什么好的！你一定要纠缠他！？
“这点我像您，您不也是倒追的我爸吗？别急，别急。咱回家说行吗，一会警察来了。”
苏媛叫：“谁敢查我！？”然后，她好像想起来这样歇斯底里的尖叫很有损形象，才拿杯子喝了几口水，慢慢发动车子。
车速很慢，甚至比旁边过去的自行车都要慢。
“现在有点晚了，但是袁老师应该还没有睡觉，你给她打个电话，明早请假。”
“妈……您要干什么？”　梁少洵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给你找了心理医生，那位医生是从美国回来的，证件齐全，去年他的论文还发表在医学杂志上，我约的明天早上，过去我对你太放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毛病，希望还来得及……”
“美国允许同性恋婚姻。”
“不要拿你在网上看的乱七八糟没有根据的东西来跟我讲！”苏媛狠狠地抓着方向盘，转动时的动作都像是在搏斗一样，“你这个毛病得治！我已经约好时间了！现在就给袁老师打电话！”

第四十八章

梁少洵据理力争：“中国同性恋也不是精神病。”
“闭嘴！！！”苏媛转过头对梁少洵尖叫。
“妈！前面有人！”梁少洵忽然大叫；如果苏媛不转头；能把那个人让开；但是她扭头了。
其实车速如此慢；行人完全让得开，但那个人不但不让开；反而像是自己撞到了车上，一声惨叫就倒了下去。
苏媛一脚刹车踩到底；望着前方，愣愣地不敢动。
这明显是碰瓷的了，不用问；梁少洵也知道：“妈，有钱吗？我出去把人打发了。”
“打发？”苏媛平时很精明，这时候却完全慌神了：“没、没死吗？”
“您车速这么慢，怎么可能有人让不过，他又不是盲人。明显是碰瓷的。”
苏媛忙翻钱包，拿出一张给他：“你小心点。”平时有司机开车，今天是专门有事来找梁少洵，所以苏媛自己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不多。
“嗯。”梁少洵推门下车，果然看见一个胖胖的中年大嫂躺在地上捂着腿哎哟哎呦叫着。
他把钱扔在大嫂身上，转身回车里。
苏媛紧张地问：“我没看见，真是碰瓷的？你确定？”
“我确定，那不爬起来了吗？”
拿到钱，“被撞者”飞快地爬起来，一溜小跑地钻进路边绿化带里了。
苏媛回过气来，心想幸好儿子在旁边，否则自己要被吓死的——这么一想，看着梁少洵，心情总算是平复下来了。
“明天跟我去看医生，就这么定了，你不打电话，那一会我给袁老师打。”
即使发生了一场小意外，也不影响她在家里绝对说一不二的习惯。
梁少洵犹豫着是否要现在就跳车逃走，但是，他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离家出走了能干什么？卖苦力，混黑社会，进工厂做工……梁少洵确定能养活自己，但要是想过上好日子，至少也要十几二十多年了。
苦他能吃，但他怎么能让喻词和他一块吃苦？怎么能让喻词和他一块离开爸妈？
所以，梁少洵没说话，当默认了……
但是，他的态度没有换来苏媛的宽容，驶进小区大门时，苏媛说：“你想去哪个国家读书？听说英国不错，但是也有说学法语好，琳琳想去法国。”
“……您放心我去英国？英法也是允许同性恋婚姻的，我出去四五年，说不定就给您带了匹大洋马回来。”
在车库旁边转悠的梁父听到了一声尖叫，然后，苏媛就怒气冲冲地跳下车，捏着包上楼了，连车子都不管了。
梁俊明走过去，正看到梁少洵从副驾爬到驾驶座：“又气你妈？”口气是生气的，可是他帮儿子把车门关上了。
“泊车要慢，知道不？”
“爸……您私房钱给我两千吧……我可能得去外边躲一阵了。您放心，一定随时和您联系。”
“你想急死你妈啊！？”梁俊明自己都要急死了，这都念高三了，还搞什么离家出走！
“我妈要把我送出国去，我当然得跑啊。我和鱼刺……”
梁父倒是不觉得他这么大就知道什么叫爱，但是苏媛的情绪失控，老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
“带着银行卡吗？”
“没，楼上呢。”
“你把车停好，别跑！我上去给你拿卡。”梁俊明交代着，折身往旁边的住宅走过去。
“嗯。”
几分钟后，梁俊明把卡塞到梁少洵的钱包里，再把梁少洵送到小区门外，看着他坐上出租车才叹口气，回家去哄家里那个。
离家出走是最糟糕的下下策，但是梁少洵也没办法了，苏媛明显是铁了心了，他不想去找什么把他当神经病的心理医生，更不想被塞上去国外的飞机。
喻词进幻境去了，这次，他没有试着用自己的想法去改变这个地方，只是取他和梁少洵的衣服。
依旧头晕，但可以坚持，出来之后发现头晕的状况又有所好转，但是眼镜度数似乎上升得太快，以前的旧眼镜戴上模糊得厉害，弄得喻词怀疑自己头晕是被眼镜搞的。
吃下一片药，刚准备睡觉，喻词听到敲门声。
一打开门，梁少洵站在外面。
“你不是回家了？”
梁少洵竟然可怜兮兮的看了喻词一眼：“让我进去再说吧。”结果一进门，就把喻词抱怀里了，“鱼刺……我妈说我是神经病，变态……要带我去找一个精神病医生看病。”
梁少洵也知道精神病医生不只是给有病的人看病，也会帮助正常的人纾解心理压力，不过显然苏媛认为他的问题不是后者，而是确确实实“有病”。
别看梁少洵在和苏媛对峙的时候，表现得牙尖嘴利，还占着上风，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被自己妈妈这么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