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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的晴与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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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咏抬头看颂阳,一幅可怜样。颂阳停了停,还是说:“来了就来了,小咏也难得回一次国。”
戴小宇这回的女伴是身高六尺的女模特,石膏雕像般完美的侧面,戴着美瞳象《暮光之城》里的女吸血鬼,更难得的是虽然身材高瘦,两个北半球仍然呼之欲出。
五个人在高速出口的星巴克里集合。小咏坐在子熙边上对手里的咖啡杯皱眉头:“这也叫咖啡?甜得发腻。下次让子墨带你去意大利,我带你去喝正宗的Espresso。”
子熙笑笑不接话。又一个自动把她定位为小姑子的女人,不知为什么她对这样自来熟的姑娘总亲近不起来。
戴小宇在咖啡馆另一侧的大玻璃窗前大声讲电话:“什么?你刚从纽约回来,才下飞机?”
电话里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戴小宇大笑:“两个星期飞了三趟纽约?我知道,你很忙,上次我半夜三点呼叫你还在办公室。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挫折?寄情工作也不用这么拼命吧?……我们吗?我们正要出发去西大海滩的别墅。”
电话里的人又不知问了什么,戴小宇不耐地答:“我们?我们就是我,我女朋友Sandy,颂阳,子熙,还有小咏……怎么住不下?我和Sandy,颂阳和子熙,小咏就睡那个小房间好了,小是小点儿……喂?喂!”
戴小宇一脸迷惘:“莫名其妙,为什么挂我电话?”
颂阳问:“谁?”
戴小宇答:“秦子墨。”
“他说什么?”
“他说,”小宇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疑惑不解地说:“他说他也要来。”
小咏一听立刻雀跃:“子墨也要来?好啊好啊,我和子熙睡一间,我们晚上可以开卧谈会。”
一行人下午才到目的地。西大海滩名不虚传,是一片向西的广袤沙滩。从别墅的阳台上望出去,是连绵不绝一望无际秋天的大海,在阴沉沉的云层下翻滚着暗蓝色的巨浪。子熙和小咏住的那一间,虽说是小房间,其实比她的公寓一室一厅外加厨房厕所加起来还大。
大家还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子熙偷偷换了游泳衣溜出来,一头扎进海水里。秋天的海已经很冷,寒风刺骨。她闷着头往前游,直到除了海什么也看不见。
在温哥华时她曾经去过一年一度的元旦“北极熊冬泳”活动,几千个人穿着奇装异服,挤在一面小小的海滩上,与其说游泳,不如说泡海水澡,只有她游了很远,游到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记得那天回来时还在海滩上被人洒了一身葡萄汁,对方拿毛巾帮她擦了半天,幸好她穿比基尼,其实并没多少可擦的地方。
那天子墨从东海岸飞来过节,母亲亲自下厨炖了小牛肉,父亲开了藏了十几年的法国红酒。她进厨房去端水果,被长手长脚的子墨堵在厨房门口。
“下午去游泳了?三里外就能闻到你身上的海腥味儿。”
她放下啃了一半的草莓,闻自己的胳膊。有吗?她明明洗过澡了。
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想不想我告诉你妈?”
她恳求地摇头。母亲若知道了她一准会挨骂。
他胜利地笑:“不想以后就别去了。那么多人下一锅饺子,你也不嫌脏。”他接过她手里的果盘,拿起她那半颗吃剩下的草莓放进嘴里。转过身她似乎听见他嘀咕,“大冬天穿那么少,还被胖大叔吃豆腐……”
一个巨浪打来,她猛地被击落到水面之下,四周狰狞的海一齐朝她涌来,她意外地喝了一大口海水。
真咸,满嘴咸涩,吞进胃里一阵冰凉,仿佛四肢百骸的血液忽然被注入寒流,彻骨的冷。她心里却想,多好,现在自由了,秋泳也好冬泳也好,再没人管了。
才浮出水面,忽然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向上看,是颂阳,扒着小汽艇的边缘拉住她,微笑着说:“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快天黑了,回去吧。”
他们坐着小船乘风破浪地往岸边去。颂阳在她身后替她披上风衣,双手抱住她的肩膀问:“冷不冷?”
她摇头,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怎么平时那么怕冷,游泳就不怕了?刚才看你越游越远,变成一个小黑点儿,我心都凉了。”
她笑:“我又不是美人鱼变的,还能翻一个浪头就变成泡泡不见了?”
他望着她忽然一脸认真:“是,我怕你跑了,严重没有安全感。”
四周的海翻滚着墨色的漩涡,风在耳边哗啦啦地吹,远处的地平线由淡转深,最终能看见那道青灰色的海堤。堤上有一个突兀的黑点,随着风声和浪涛声的逝去渐渐变大,再变大,最后才能辨认出是一人一车,一辆某人需要招摇过市时才开的意大利小跑车。
颂阳在她耳边说:“子墨到了。”

八点半,醋海生波

晚饭是一顿海鲜的盛宴,拳头大的鲍鱼,五彩雪花扇贝,都取材附近的渔船上,还有不知厨子花多少功夫做出来的海参炖鸡汤。子熙坐在颂阳的旁边专攻一碗梭子蟹炒年糕。一桌子的人数戴小宇的嗓门最大,高声和子墨讨论某支股票的事。
Sandy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是绍兴花雕,刚刚烫好的二十年陈酿,芳香扑鼻。白酒让人想到气吞山河的北方汉子,葡萄酒适合浪漫的情人,只有黄酒,有一种满腹抑郁的陈香,苦涩又浓稠,适合风雪深山的夜晚,蜡炬越来越短,心事越来越长。
子熙边上的小咏过来碰她和颂阳的杯:“我和颂阳多久没见了?”
颂阳想了想说:“两年吧。”
小咏咯咯地笑:“错,才两个星期,上次不是刚在大街上遇见你?”
小咏抬头饮尽杯里的酒,戴小宇在边上插话:“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划拳。”
小咏转头说:“划拳多粗鲁,要不我们还是真心话大冒险好了。”Sandy拍手附和,子墨在边上不屑一顾地撇嘴:“幼稚。”
戴小宇自然不会驳美人的面子,转眼已经放了一个空酒瓶子在桌子中央。子墨不知什么时候去了厨房,拎了两只瓶子出来,都是白色透明的液体。他把两种液体倒进同一只玻璃杯里:“这一瓶是茅台,这一瓶是白醋。”他抬眼挑眉不知看着谁:“既然要大冒险就刺激点儿。黄酒喝得醉谁?”
小咏抢着第一个开始。酒瓶子转了几圈,停在子墨面前。小咏问:“说说你们中学的时候都喜欢谁。”
子墨哭笑不得的样子:“没有。”
小咏不答应:“怎么可能没有?大票女生跟在你们后面,我才不信一个都没有。是不是子熙在这里你就不肯说?”
子墨目不斜视地说:“真的没有。没有我总不能瞎编吧?不信带小鱼可以作证。”
戴小宇也说:“真没有,我和子墨没正经,颂阳眼界多高,他能看得上谁?”停了停才不好意思地笑,“除了子熙以外。”
小咏这才不说话,神色黯淡下来,一脸的失望。
轮到子墨转瓶子。他随手一挥,酒瓶子在桌子中央飞速旋转起来,转成一个白色透明的圆圈,似乎还带着飕飕的风声,仿佛转了好几分钟,这才摇摇晃晃地停下来,瓶嘴对着颂阳的方向。
子墨抬眼问:“你和子熙现在到什么程度?”
颂阳直视他微笑说:“嗯,互诉衷肠,倾心相爱,怎么样?”
戴小宇在边上大声叫:“哎,齐颂阳你耍赖。他问的不是这个啦。”
子墨一挑眉:“没错,我问的不是这个。”
颂阳也不相让,笑笑说:“那怎么办,我也没回答错。下次记得问得具体点儿。”
子墨低下眼不说话,颂阳拿起瓶子,一阵疾速转动,瓶嘴又停在子墨面前。颂阳想了想问:“如果哪天我和子熙结婚的话,你会不会来参加婚礼?”
秦子墨一脸漠然:“用外交部发言人的说法,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颂阳低头一笑,也不介意。子墨拿起酒瓶子转动,瓶子没转几圈,又停在颂阳面前。
戴小宇嘀咕:“唉,又是颂阳。怎么就你们两个问来问去?太没劲了,还不如划拳。”
小咏说:“谁说的?明明停在颂阳和子熙中间嘛,我看还是离子熙近点儿。”
刚刚小小抿了几口花雕,子熙觉得有些上头。那些辛涩的浓香卡在嗓子眼儿里,熏得人头晕。颂阳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抬起眼,看见子墨的视线毫无遮掩地落在她身上。
这大概是今天子墨第一次正眼看他,自从高尔夫俱乐部那晚以来第一次正眼看她,从仲夏走到深秋,走过云南的高山和丛林,走过那些彷徨迟疑的时刻,他第一次正眼看她,目光幽深,神色晦暗。
他说:“历数有史以来亲过你的人,从初吻开始。”
她的心咯噔一声沉到海底。戴小宇在一边笑着起哄:“就是嘛,这才有意思。来来来,跟哥哥八一八,别怕颂阳吃醋啊。”小咏说:“秦子墨,你太不绅士了。”子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向来让人看不懂,明明是平静的,又象不平静,仿佛海水的冰面下有暗潮涌动,强硬又脆弱,冰冷又灼热。
有史以来亲过她的人只有两个。她暗自咬牙,秦子墨,你究竟想听到什么答案?
她耸肩:“初吻?什么年代的事了,早就不记得了,我还是喝酒好了。”
她伸手去够桌子中央的那杯酒,及时被颂阳拦住。他语音坚定地说:“子熙酒量不好,我替她喝。”
戴小宇伸手挡住酒杯:“不行不行,一家人互相包庇,不带这样的。”
林小咏“腾”地站起来:“一家人!一家人不行,我不是一家人,我喝行了吧?”
不等小咏伸手,酒杯已经到了子墨手里,他不屑地睥睨所有人:“不就是喝杯醋,这么婆婆妈妈。”他仰脖子一饮而尽,把酒杯扣回桌上:“刚才算我不对,不该在颂阳面前问这么尴尬的问题,我自罚一杯。”
他慢慢将酒杯重新倒满,两股液体同时交汇在一只玻璃杯里,空气里弥漫着酒的香味。很少有人知道,白酒加醋,释放一种水果的醇香,两种滋味交错在一起,停留在舌尖是一种强烈的苦涩。
他大老远跑到这里,却不敢多看她一眼,多看一眼必然看到他们在桌子底下交错的十指,想到他们当街拥吻的样子。刚刚他在海堤上停车,远远看到她湿漉漉地只穿着泳衣,被他包裹在他的风衣里。“重来,就问个简单的。”他淡然地笑:“说说有史以来亲过你的人,哪个技巧最高,最有感觉?”
这回子熙不再犹豫,拿过桌子上的酒杯,直接往喉咙里倒。谁都别替谁挡酒,自己喝最好。平时喝红酒用的玻璃杯,不知有多大容量。苦,真苦,苦得她眼泪几乎要冒出来,立刻喘不过气来地咳嗽。颂阳无奈地拍她的背:“慢点儿。”
戴小宇狂笑:“这也答不上来?齐颂阳你还不羞愧致死?”
酒精迅速上行,她的脑子“嗡”地一声晕了,耳朵里开始钟鼓齐鸣,对面并肩而坐的子墨和林小咏亲热地互相覆盖成了一个人影。她“砰”地把酒杯放在桌上,怒视秦子墨:“谁说我答不上来?颂阳,齐颂阳!还能有谁?你以为还能有谁?”
戴小宇怪笑:“行,行,表白就表白嘛,别激动,那你还喝什么酒啊?”
子熙信口胡编:“这叫Double Jeopardy,我们那里的规矩,待会儿我可要问两个问题。”
她伸手转动那个酒瓶,一阵天旋地转,酒瓶停在指向子墨的方向。她有点晕头转向,幸灾乐祸地大笑:“好啊,秦子墨,别怪我怨怨相报。历数有史以来你睡过的女人,从那个大橡树背后的Vivian开始。”
她瞪着对面子墨逐渐变模糊的人影,等待他的回答。不知林小咏的脸上现在又是哪般精彩,她定睛要看,眼睛却不肯聚焦。
长久听不到子墨的回答。还是戴小宇暧昧地笑:“算了,我看你也记不清,认罚吧。”小宇要往子墨自己的酒杯里倒酒,子墨已经拿起子熙用过的那只杯子一饮而尽。
身下的凳子好象要飘起来,喝醉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子熙笑:“等等,还有第二个问题。说说有史以来你睡过的女人里,哪个技巧最高,最是销魂?”
戴小宇轻吹一声口哨,笑说:“慢慢想,不着急。”子熙也笑:“就是就是,不着急。那个喜欢穿超短裙的依凡怎么样?哦,还有那个童颜女神,叫什么来着?我一直很想知道她那对是真的还是假的,啧啧,跑起来相当逼真。”
戴小宇无限神往:“哪个童颜女神?我认得吗?”
她支着脑袋笑得东倒西歪:“就是那年我第一次回国,才下飞机,深更半夜的,子墨把我扔进出租车就跑了,后来半个月都没露面。我说什么事这么十万火急呢,后来才知道是那个童颜女神相约……算了算了,我看连子墨自己也不见得记得。答不上来吧?我给你简化问题。A,大橡树。B,超短裙。C,童颜女神。D,不分轩轾,各种都爱。”
她看不清子墨的样子。生平第一次希望仔仔细细看清他的样子,她的大脑却不配合。一定是她在椅子上坐得摇摇晃晃,颂阳伸手扶住了她,轻声说:“子熙,你喝醉了,还是进去休息一会儿。”可是她实在享受这种豁出去的感觉。耳边传来戴小宇的笑声:“子熙平时安安静静,原来这么有意思。”颂阳不知为什么紧紧握住她的手,等了多漫长的时间,海枯石烂大概也不过如此,才远远传来子墨似真似幻的声音:“E,半斤八两,各种都不爱。”
她这才“砰”地一声,轰然醉倒在颂阳怀里。

房缺的秘密

半夜醒来头疼欲裂。子熙在黑暗中挣扎着起来,推开阳台的门。海风涌进来,挟带着深秋的寒意,叫人浑身一凛。
又一个阴郁的夜晚,隔壁的房间都黑了灯,远处海天一色的浓黑,只听到惊涛拍岸的低低怒吼。四周一片漆黑中,只能看到林小咏站在阳台上衣袂飘扬的白色影子。
“你醒了。”小咏朝她举起手里的啤酒瓶。
子熙望了望四周:“人呢?”
小咏说:“都睡了。”
她不禁惋惜:“这么快?真心话我一句都没听到。”
小咏在黑暗里“嗤”地笑:“你都倒下了,谁还有心情喝醋?真心话大冒险后来变成了拚酒大会,厨房里那厢茅台已经少了一半儿,没意思。”
子熙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扶额。酒精的余威仍在,脑子里混沌一片,只依稀记得那杯酒苦得可以,从来没尝过那么浓重的苦味,五脏六肺都充斥着苦味,呼吸都是苦的,舌头好象被生生烤成了焦炭,再也尝不到其他味道。她停了片刻,才笑:“不好意思,我一喝酒就胡言乱语。子墨大老远从机场赶来见你,我不是有意要问他那些问题。”
黑暗中小咏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两秒钟,子熙只觉得莫名其妙,最后才隐约看到她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房缺?”她忽然问。
子熙不明所以地摇头。
“那么室缺呢?”子熙还是茫然地摇头。
“法洛氏四联症?动脉导管未闭?心内膜垫缺损?肺动脉狭窄?”小咏连珠炮似的问,子熙连续摇头。
小咏的笑意加深,半晌才举头望天,笑得悠然神往:“我都知道。我曾经读过很多医书,甚至差一点进了医学院。我的本科在马里兰州大学念的是医科预科。”
子熙诧异:“和颂阳是同行?”
“是啊,”她温和地笑,“曾经有一阵儿我只想追随他的脚步,可是颂阳说,我应该有自己的梦想。”她耸肩:“所以现在我念商科。我想,既然颂阳只对救死扶伤有兴趣,总要有人替他理财。”
子熙愣住:“颂阳?不是子墨?”
小咏咯咯地笑:“子墨?他从来不爱理我,这回他到纽约找我出来吃饭,我都莫名其妙。”
子熙忽然一阵茫然:“那他为什么着急赶来替你挡酒?”
她静静望了子熙一眼:“他赶来绝不是为了见我,他抢酒喝也不是替我挡酒。他去纽约怕又是相中了什么公司准备下黑手。有谁会知道秦子墨肚子里在想什么?谁相信他任何一句话,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她停了停又说:“ 中学里我是个病秧子,他们几个只有颂阳对我好。”
子熙终于明白过来:“你爱看《茜茜公主》,特别喜欢王子牵手公主看焰火那一场。”
“哦。”小咏激动地回头,“颂阳说的?有一回,不知是第几次看重播,屋子里黑黑的,我还扑上去亲了颂阳,气得他两个月没理我。那个暑假没人教我数学,暑假作业做得我痛不欲生,当时后悔死了。”她停了停,低下头:“不过现在想来,幸亏当时胆子大。你不记得你的初吻,我记得,齐颂阳的初吻是我的,不可改变的现实,任谁也拿不走。”
子熙惊愕得不知说什么好。小咏郑重地看着她:“不错,我还爱他,永远会,即使暂时不能靠他太近。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是他生命里最需要的人。”
子熙半晌才想到问:“那你怎么就不讨厌我?”
小咏再次耸肩:“颂阳那么喜欢你,我都快爱屋及乌了。再说别人都说要离朋友近,离敌人更近点嘛,”她爽朗地笑:“坏了,现在我全说了,你怕是再不会和我亲近了。”
她的眼睛在黑暗里是唯一的光亮。看她坦坦荡荡的样子,子熙却觉得从来没和她这么亲近。
那一天后来回去睡觉,第二天早上却宿醉不醒,也可能是她潜意识里不想醒来,她听到海在耳边不停地汹涌起伏,甚至看到眼前太阳初升的光彩,但眼睛就是睁不开,浑浑噩噩,象是溺水的人,连脑子里也灌满了咸咸苦苦的海水。
最后是有人轻轻把手搭在她的前额,微微的一凉,她才醒来。好象咒语忽然解开,她猛地睁眼,看见颂阳放大的脸。
颂阳有几分尴尬地拉开距离说:“小咏说叫不醒你,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病了。”他停了停,缓缓说:“子墨一早就走了,说是公司忽然有急事。”
她倒头把被子重新蒙回头上,忽然长舒一口气。
其实昨夜无法入眠的还有颂阳和子墨。被安排在一间卧室,实非他们二人所愿。
子熙醉倒在颂阳怀里,颂阳说:“我扶子熙进去休息。晚上我得照顾她,小咏,我和你换房间。”
这话对着小咏说,他的目光所指却是子墨。果然见子墨缓缓抬起眼:“这不大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特别现在子熙又醉成这样。我不在也就算了,现在我就在这儿,如果我爸爸泉下有知还不知该怎么说我呢。”
戴小宇笑得鼻子都快歪掉了:“秦子墨,少来,你什么时候变成老古董了?”
子墨眼神一闪:“谁让子熙是我妹妹。要不我和小咏换吧。”
颂阳立即反问:“你和子熙就不算孤男寡女了?”
子墨冷冷说:“我在子熙的小公寓都住过大半个月,比这儿还小。怎么样,你有意见?”
戴小宇一听不对,两个人一言不合要吵起来,再说不管谁照顾子熙,必定得让Sandy和小咏住。这怎么行?严重影响他此行的计划。他忙出来打圆场:“我看谁也别和谁换了,就麻烦小咏辛苦点。颂阳你就在隔壁,子熙要是有事小咏吱一声不就行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咏看一眼颂阳又扫一眼子墨,微微一笑说:“没问题,你们俩都放心。”
所以后来就成了那样。黑暗的卧室里只点了一盏夜灯,两个人坐在茶几的两端,很有默契地在沉默中交杯换盏。
喝到一瓶茅台只剩下一小半,子墨才在沉默中“嗤”地冷笑一声:“齐颂阳,论喝酒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颂阳只望着杯子里的清澈液体出神,很久才缓缓说:“你在计划什么?”
子墨冷着脸:“什么计划?”
颂阳抬起眼:“你花钱摆平王礼仁,打算怎么摆平我?不会就是一个小咏吧?”
黑暗中子墨的眼神暗了暗,停了停才说:“确实,我想了很久,你没太多弱点,但还是有的,不过时机还不到。”
颂阳一哂:“不会是和华悦娱乐的股份有关吧?”
子墨神色一凛:“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颂阳却望着子墨忽然笑了:“子墨,如果是那样,你赢不了。喝酒和耍手段我都无法赢你,但你分不开我和子熙。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子熙会和我在一起。好比一场足球比赛,不是绊倒所以对手你就能赢。”
子墨在黑暗中沉默,窗外阴云密布,夜色深沉,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子墨就消失了,给小宇留了纸条说公司有事。
下午大家动身回市内,到达时已近黄昏。颂阳把子熙送到楼下,才停下车,忽然电话开始响。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虽然已经停了车,还是用了免提。
“颂阳。”电话里是小咏轻柔的声音。他们刚把小咏送到家门口,分开还不过三十分钟。
颂阳顿了一顿问:“什么事?我刚到子熙楼下,她现在也在这里。”
短暂的空白,小咏才轻声说“哦”,最后还是说:“刚才接到颂平的电话,说齐叔叔下个月六十大寿,问我会不会去。我可以去吗?”
秋天的细雨下得分外凄凉。小咏的声音在湿润的傍晚显得空旷而悲哀。
子熙一愣,立刻要开门下车,颂阳一把拉住了她。他对电话里说:“你不是很快要回美国?”
“也是。”小咏轻声说,“我前两个月已经买好了礼物,你替我转交给齐叔叔也行。我还是不去的好,要不然子熙该不高兴了吧?”
后来子熙曾经问颂阳,为什么林小咏叫“小咏”。颂阳说,她们家世代从军,本来想如果是个儿子,就叫林骁勇。谁知道是个女儿,就成了小咏。子熙却觉得她完全可当骁勇之名。到底要有多大的勇气,才可以爱得那么刀枪不入,连她这个情敌都忍不住偷偷为她呐喊加油。
颂阳的手捏得子熙手腕都痛,他那样一个温和的人,从来没见他那么用力过。她想他完全是会错了意,脱口而出,语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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