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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皇帝-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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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冲轻轻点点头,坦然道:“不要。”

赵佑哈的一声笑出来,心里对他的厌恶之感倒是减少了些:“说话算数哦。”

“是,说话算数,不过——”秦冲拖长了语调,盯着他的眼眸,缓缓道:“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赵佑随口问道。

秦冲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说,时机一到,自然会告诉你。”

赵佑撇嘴道:“那怎么成,难道你要我杀人放火,要我六亲不认,我也要听你的?”

秦冲轻笑道:“放心,不会让你杀谁,更不会让你沾上半点血腥,只是个小小的人情,就这一个,以前的统统作废,还不行么?”

赵佑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他会有什么要自己帮忙的事,听得这句保证,倒是颇为放心,朝那门里望了一眼,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要是到时候自己觉得为难,耍赖不认便是。

秦冲笑了笑,眼底有光芒一闪而过,忽又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这枚玉钥的来历?”

赵佑原本还想着那人情的事,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这鸾凤玉钥,原本就有两枚,一雄一雌,大者为雄,略小为雌,当年乐中天将雌钥送与他的皇后作为定情信物,后又言明是日后小公主乐蒂的嫁妆,雄钥却留在他自己手里,据说两枚玉钥合在一起,就能开启传说中的宝库之门,找到富可敌国雄霸天下的宝藏。”

赵佑经他一番解说,已经大致明白其中奥秘,却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的?”这钥分雌雄,连老师秦俊杰都不知情,他非梅花国之人,又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秦冲笑答:“小时候我父皇有回曾带我去梅花国皇宫做客,半夜我睡不着,偷偷溜进乐中天的寝宫玩耍,却无意听得他醉酒说了几句胡话,其中就提到这雌雄双钥与遍寻不得的宝藏。我暗地记在心里,连父皇都没告诉,后来也就淡忘了,没想到此时却派上用场。”

赵佑讶然道:“那时你多大?”

秦冲想了想道:“五六岁吧。”

赵佑看他一眼,只五六岁的孩童,竟能将这皇室秘辛暗记在心,守口如瓶,实非常人,一时对他印象略有改观,默了一会又问:“你当时就偷了这雄钥?”

秦冲摇头笑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这雄钥,是几日前我才潜进梅花国皇宫,趁乱取走的。”

赵佑想起一事,好心提醒:“对了,我前日子在沁城见过你的手下,他们看起来很着急,到处找你。”

秦冲应道:“我比他们晚了一日到沁城。”

赵佑听得点头,难怪那黑衣侍卫首领在沁城找不到他,原本他是落后一步,忽然警惕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新叶,又怎么知道我需要这雄钥开门?”

秦冲微微一笑道:“要查到你的行踪并不难,而这一路,我倒也想通了那黑龙帮主的身份,李一舟成了梅花国驸马,那雌钥便是唾手可得,既然雌钥在你手里,我便去偷了雄钥来备着,或许有朝一日用得上,却没想到……后来的事态发展,已不受我控制,或许只能用心有灵犀来解释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神出鬼没

赵佑哼了两声,对这人惯有的厚脸皮实在无语。

秦冲含笑又道:“这门也真有意思,雌钥能进,雄钥能出,一把钥匙配一把锁,丝毫不能勉强。其实人心也是如此,一个人的心里只装得下对的那个人,不对的人就是想尽办法,削尖脑袋,也是钻不进去,无法匹配,替代不了。”

赵佑听得絮絮叨叨讲这一通,不由嗤笑:“还心有灵犀呢,绑错了人都不知道。”

秦冲听出他的讥嘲之意,问道:“你说什么?”

赵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问你,你把乐蒂绑去做什么?”

“乐蒂?谁说我绑她?”秦冲挑眉。

赵佑看着他镇定的面色,慢慢觉出不对来:“难道那晚在驿站……不是你?但是那人明明是穿白衣服,武功又高,而且我的神剑也是出声警告……”啊,坏了,神剑……出声警告!

难怪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前思后想,却没察觉出了这样大的一个纰漏,之前秦冲几次三番明里暗里纠缠自己,可是琅琊神剑从来没有响过,那是因为他对自己从来都没有恶意,那么,在驿站那晚出现的神秘人士,并不是他!

还有,他说他比那群黑衣侍卫晚一日到沁城,然后又趁乱入宫偷盗雄钥,据此推算,他当时还在皇宫,根本没有掳人的时机!

白衣服,武功高强,神出鬼没……不是他,却又是谁?

赵佑心头一凛,厉声道:“秦业来了梅花国?”

秦冲面色微变,抿唇道:“二哥一直在苍崎协助处理政务,脱不开身。”

不是秦业就好,赵佑暗舒一口气,对这个曾经将自己掳作人质百般羞辱的死敌,心底除了满腔愤怒与仇恨,还有种十分奇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决一死战之前,他甚至不愿看到他,与他碰面。

“怎么,乐蒂被人掳走?那人还扮作我的模样?”秦冲反问。

赵佑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听得外间人声嘈杂,不由得欢呼一声,奔了出去。

脚步声声,小队人马踏进院子,肃立行礼:“见过殿下。”

赵佑上前查看,见陈奕诚扶着一名侍卫进来,看样子是腿上有伤,而其余人等均无大碍,于是放下心来,朝他投去个眼神,口型询问。

陈奕诚会意,低道:“葬在山上了。”

两人都沉默了下,正在自责缅怀,却见秦冲从房间里出来,环顾四周,不住摇头:“你这点人手,实在不够用。”

众人刚经历一场劫难,又痛失战友,想起之前他袖手旁观的行径,纷纷对他怒目而视,陈奕诚剑眉一轩,冷然道:“秦四王子管好你自己就行,我们自己的事,不必你来指手画脚。”

秦冲被他抢白一顿,不怒反笑:“那好,我就来看看,陈将军怎么把这宝藏从新叶运回帝都。”

陈奕诚哼了一声,开始安排人手将石门内的珠宝搬进院内,先是清点造册,再有序装箱,全部金银珠宝满满当当装了六只大铁箱。

赵佑看了看那整齐摆放的铁箱,每只都是重量不轻,又都装的尽是稀世奇珍,须得两人小心搬抬才行,再点院中人数,撇开秦冲,连同自己与陈奕诚在内,一共也才九人,不得已,只好又拿出那张地图来,摊在地上仔细研究。

“就走南麓吧,虽然有些绕路,但地势相对缓平,运送起来难度小些。”陈奕诚指着地图一处道。

赵佑看得点头:“也只好这样了。”回头望向秦冲道:“秦四王子既然讨了我人情,现在跟我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高招也别自己藏着,都使出来吧。”

秦冲瞥见陈奕诚脸上一丝狐疑之色,哈哈笑道:“果然瞒不过你,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山下我有十余人手,十余快马,还有三驾马车,都可以随意调用,只不过这段下山的路程要靠陈将军自己解决。”

“有秦四王子这话,我就放心了。”陈奕诚沉声说着,在院子内外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却是握着一柄锈掉的斧头。

赵佑唇边噙着一丝笑意,看着他将斧头随手抛给一名侍卫,那侍卫找到一块光洁青石,盛来半碗清水,手法熟练,没一会就磨得铮亮生光。

好个陈奕诚,手持斧头跃出高墙,没一会,山林里便传出丁丁当当砍伐树木的声音,但见那参天大树一棵接连一棵,应声而倒。

“赵氏王国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虚传!”秦冲轻叹一声,掩不住眼底一抹激赏,与斗志。

陈奕诚在外间兀自忙碌,其余人等也没闲着,从屋里搜出有用物事,什么绳索啊,铁钉啊,木板啊,尽数送出门去,器材不够,赵佑甚至是指挥砍去了一根柱头,又拆下数扇房门,圆木做轮,木门做架,一个多时辰之后,三架奇形怪状的大车宣告完工。

将铁箱搬上大车,赵佑回头看看那被拆得支离破碎的主屋,不由得微微蹙眉,看了看灰暗的天色,喃道:“看样子今晚要下大雨……”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要破坏这盗宝现场,不失为一个绝佳办法。

“方才大伙在厨房里找出来两大桶桐油,倒是可用,近日天干物燥,山火频发并不足为奇。”陈奕诚在旁接道。

“正是,等到宅院燃尽,大雨即下,一切痕迹都能冲刷得干干净净,隐患消除,也不会殃及林木活物。”秦冲笑应。

赵佑气恼回头,狠狠瞪眼过去。这两人,将他心思猜得丝毫不差,当真是属蛔虫的么?

当下都忙活起来,由陈奕诚指挥人等将石门封死,仔细掩盖,又在房前屋后各个角落细细浇上桐油,一切检查无误,赵佑一声令下,数支火把掷出。

大伙点燃,冲天而起,一行人押着重宝,头也不回离去,一路艰辛自不必说,终于在天明之前下了山,与秦冲的人马汇合,看着铁箱完好无损搬上马车,赵佑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马车慢慢朝沁城的方向驶去,赵佑斜靠在车壁,正闭目思索接下来的行程,忽然听得有人惊咦一声,扬声叫道:“停车!”正是陈奕诚的声音。

“怎么回事?”赵佑掀开车帘,却见他站在路中间,仰头盯着天空出神,那里,一抹银白色的焰火划过天空,光芒一闪,瞬间无痕。

“这是什么?”赵佑奇道。

陈奕诚也不作声,面容肃然,策马朝焰火发动之地飞驰而去,倒是秦冲立在车下,若有所思:“看起来应是赵氏王国军中的紧急联络之法。”

赵佑看看一干侍卫的神情,知他所言不假,不由得心头一沉,难道……出事了?

没过一会,又听得马蹄得得,陈奕诚飞奔回来,马背上还负着一人,一动不动,灰白色的长衫上血迹斑斑,赵佑目力超常,瞪大了眼,啊的一声叫出来:“一舟……”

“李副将!”待得陈奕诚驰近,众人都惊呼着涌上前去。

赵佑慢慢滑下车来,心怦怦直跳,忽觉不敢举步,秦冲在旁哼道:“他还能放出焰火求救,哪那么容易就死了!”

陈奕诚跳下马,将李一舟抱了过来,平放在地,剥开他的上衣,但见那肩头不知被什么锐器所伤,血肉模糊。

有人掏出金疮药出来,撒在创面,李一舟痛呼一声,原本紧握的左手松开,一小撮细长的白毛掉落下来,面色苍白,嘴里喃喃作声。

“不……不是……秦冲……”

在陈奕诚指挥下,众人将李一舟抬上马车,赵佑把先前坐着的位置让出来给他,自己挪去边上,看着手里一撮细长的白毛发呆。

当初在驿站的房间里也寻到类似的白毛,现在李一舟人昏迷不醒,手里又是紧攥这个,两者之间必有联系。

时值初秋,天气还不太冷,梅花国又是近海炎热之地,没人会穿着裘皮之物招摇过市,那么这毛发当从何而来?

想起神剑的示警声,不由心头一动,难不成这掳人的疑凶,不是人,是……兽?

可是记得老师秦俊杰说过,这梅花国乃是繁荣富庶之地,境内安宁太平,并无异兽出没。

带着这样的疑惑,思来想去不得其解,而此时马蹄声声,车轮滚滚,车队小心行路,已经绕过新叶城,前方出现一处路口,左右分岔,各不相干。

赵佑感觉到马车速度慢下来,掀开车帘,正好行在前方的侍卫向陈奕诚请示方向,说是左边的道路通向沁城,右边的道路却是去往鱼凫。

鱼凫?赵佑略一沉吟,迎上陈奕诚回首询问的眼神,心里已有主意,点头道:“右行。”先将宝藏从水路运回赵氏王国,卸去烫手山芋,再做打算。

九日皇帝 第三百七十六章 美男献殷勤

“右行!”陈奕诚提高声音,前方队伍得令,将车马带向右方道路。

行在马车后方的黑衣侍卫默然跟上,那黑衣首领微皱眉头,朝他旁边之人低声抱怨:“主子出力不少,还冒险潜入皇宫盗取玉钥,到头来宝藏都是他国之物……”

秦冲已换了身衣装,由素白变成碧色,此时策马缓行,闲散一笑:“我的便是他的,他的便是我的,不分彼此。”

黑衣首领不满又道:“还有啊,明明是我们带来的车马,倒成了姓陈的来指挥,真是厚颜无耻!”

“有人指挥好啊,我们也乐得清闲,什么都不用想,只管跟着便是。”眼见自己与马车距离拉大,他双腿一夹马腹,追了上去,寸步不离。

“主子,小心伤口!”黑衣首领着急叫了声,赶紧跟上。

“我说你啊,也别那么鸡婆……学谁不好……偏生去学那个陈奕诚……”一句话被风吹得断断续续,飘散而来。

“我……鸡婆?”黑衣首领望着前方扬起的尘土发呆,他有吗?

但见那马车前后,陈奕诚一身湖蓝,俊朗阳刚,干练自信,而秦冲一袭碧衣,温润如玉,清雅出尘,两人便如这青松杨柳,各擅胜场,难辨高下,不过在他眼中,自然还是自家主子容貌气质更胜一筹——

实在想不通,这谪一般的主子,为何在那车中之中面前总是讨不到半分好?!

车队行了半日,到了一处青翠山谷,陈奕诚怕他车马劳顿,身体吃不消,于是下令就地停驻歇息。

两队侍卫各出出列,牵了马儿去往附近溪流饮水,赵佑在车上坐得太久,只觉周身酸痛,刚跳下车想活动下筋骨,就见两只水囊一左一右同时递到面前。

“喝口水吧。”不止动作一致,就连说的话都是半点不差。

美男献殷勤,那是好事,只是一人刚刚好,两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

赵佑笑了笑,向秦冲伸手过去,接过他的水囊,打开塞子,下一个动作,却是回去车上,给李一舟小心喂水,喂过之后抛换给他,再接过陈奕诚的水囊,连灌好几口。

对这明显厚此薄彼的做法,秦冲似已见惯不怪,掏出一方布帕将囊口拭擦干净,陈奕诚斜睨他一眼,拿起水囊也喝了几口,唇边抑制不住自得的笑意。

“奕诚,殿下……”车上传出细微的低吟声。

赵佑愣了下,赶紧打开车门爬上去,低声唤道:“一舟,一舟,你醒醒?”

李一舟喉咙动了动,眼皮跳了几跳,继而缓缓睁开,眼神茫然:“这是哪里?”

“这是去鱼凫的路上,新叶……已经办妥了。”赵佑简单答道。

陈奕诚也一步跨上车来,拉开他的外衫看了看道:“血已经止住了。”

“奕诚,扶我坐起来,我以前留给你们的那一堆药瓶,帮我找找,有个系绿绳的,是治外伤的药;系红绳的,是内服的药……”李一舟被陈奕诚扶坐起来,抬眼就见那车门外的人影,不由诧道:“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又追来了?”

秦冲听在耳中,倚着车门似笑非笑:“我命大,你那一剑准度不够,须得回家再练练。”

赵佑闻言一怔,却见李一舟转身陈奕诚,唉声叹气,大摇其头:“哎,奕诚,看来你这赵氏王国第一勇士的称号,名不符实啊!”

“哦?”陈奕诚轻笑,静待下文。

“真正的绝顶高手,在这里——”李一舟指着秦冲,叹道:“你没见人家这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已经练得登峰造极,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哪!”

“的确……很厚。”陈奕诚肃然回应。

赵佑张了张嘴,被他们一唱一和的情态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是个伤员呢,就少说两句吧。”

秦冲背着手,面不改色,淡淡含笑:“惹上了大麻烦,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开玩笑,真是佩服,佩服!”

赵佑收了笑容,挑眉:“什么大麻烦?”

秦冲伸手过去,修长的手指拈起车板上那撮白毛,放在阳光下一照,白毛透出点点淡金:“就是它……掳走了乐蒂?”

此话一出,赵佑直觉朝李一舟望去,但见他眼睛盯着那撮白毛,脸色微微泛白,不由问道:“伤你之人……也是它?”

陈奕诚已经将两瓶药找出来,一瓶给他肩上撒了,一瓶喂他服下,赵佑看着他吃了药,精神略好了些,便问道:“你不是在驿站等人吗,怎么会受伤的,还追到这里来了?”

李一舟瞥了秦冲一眼,见赵佑无意让其回避,也不好说什么,答道:“我当初留在驿站等那刁蛮公主回来,左等右等没见着人,我看驿站背后有座山,看起来云雾缭绕,林木茂盛,便想着上去瞧瞧,顺便采点药草什么的。谁知到了山脚下,我走进林子,一眼就看见那树枝上挂着一截布片,颜色面料看起来有些眼熟……”

“殿下的披风?”陈奕诚反应极快,低叫。

李一舟点头:“没错,我当时也认了出来,心道也许是秦……那疑凶带着人跑不快,或许就躲在这山上,我就顺着草叶被压的痕迹寻去,一路上又发现了几绺布片,到了最后居然找到个山洞,刚到洞口就闻到血腥气,我躲在石壁后,听见吱吱呀呀的怪叫声,后来又听得那刁蛮公主在哭,我还道是……是那疑凶在欲行不轨之事,就提剑冲了进去,准备救人。”

“只怕你当时首先想着的不是救人,而是抓现行吧。”秦冲笑着打断他道。

李一舟脸色红了红,自己当时站在洞口,确有几分私心,认定这掳人者必是秦冲,自己闯将进去,最好是遇见两人都衣衫不整,这样不仅自己有理由退亲,用不着再娶那刁蛮公主,而且这抓奸在洞,证据确凿,自家殿下也可看清秦冲那厮的龌龊嘴脸,可谓一举两得!只是没想到,这冲进洞去,看到的竟不是那么回事……

“我一踏进洞去,就听得那公主惊呼一声,一团白花花的影子朝我扑过来,动作快得出奇,一下子就到了我的背后,然后我就看见了乐蒂,她面容有些憔悴,哭的眼泪汪汪的,可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手里还抓着那件披风,脚下有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什么活物被开膛破肚,好生骇人。我就只看得这么一眼,赶紧调转身子,朝那白影一剑刺去,没想却刺了个空,那白影竟然窜上洞顶,我知道遇上强敌,不敢怠慢,拉了那公主就跑。”

陈奕诚听得皱眉:“你的轻功不如对方,再带上一人必定吃亏。”

“可不是,刚出了山洞,那东西就追了上来,就跟闪电一般,一双爪子尖锐得像钢锥似的,一爪就在我肩头戳了几个血洞,不过他也没讨到好,被我一剑削去了两根爪子,打斗中我也不知怎么地,一个没站稳就从那山坡上滚下来了,给摔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再回去找,那洞里已经没人了,只剩我之前看到的血淋淋的一堆,我仔细看了下,原来是只死了的豹子,内脏都被掏空了。”说起当时情景,李一舟还觉心悸不已,自己也是脑袋被门夹了,看清形势就该悄然离去去搬救兵,而不是稀里糊涂乱打一气,这不,险些送命不说,还弄得一身是伤,医者反成了伤患,丢脸啊!

“你看清那怪物模样没有?”赵佑问道。

李一舟摇头道:“它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只觉得比我高一个头,浑身白花花的,长满了这样的长毛,我掉落山坡的时候,还从它身上揪了一把下来。”

赵佑又问了他几个细节,方才点头道:“这个乐蒂公主倒是不笨,知道撕了披风留作记号,引人救援,可是这怪物是什么来头,为何单单抓走她,而不是别人?”

沉思之际,静默了一阵的秦冲忽然开口:“你说,那豹子的内脏都没了?”

“正是。”李一舟道。

赵佑看着秦冲的神情,低问:“你想到什么了?”

秦冲笑道:“我在想啊,会不会是那怪物自己喜好吃野兽内脏,以为这乐蒂公主也喜欢,于是就捉来活物,挖出来给她吃,不想却将公主吓哭了,它不懂人语,心里着急,只是哇哇怪叫……就是李副将在洞口听到的声音。”

陈奕诚似是想到什么,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这怪物对乐蒂公主没有恶意?”

“不仅没有恶意,反而是在努力示好。”秦冲说着,望向李一舟道:“它生性和善,对公主没有恶意,对你李副将也没有,只在被激怒之后,才对你出手。”

李一舟想了想,倒也是,自己进洞之后,那怪物一直闪躲,只是在自己拉走乐蒂之后才紧追不舍,混战中互有损伤,但看到自己掉落山坡,它也就作罢离去,并没有穷追猛打,再追溯到驿站那晚,除了吓昏那名梅花国官员,掳走乐蒂之外,也没见有所破坏伤亡。

九日皇帝 第377章 洪福齐天

但这生性和善,怎么理解?

赵佑眼珠转动,叫出来:“你知道这怪物的来头?”

秦冲不慌不忙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还需进一步证实。”

赵佑懒得与他周旋,瞪着他道:“少卖关子,快说,这怪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秦冲轻咳一声,难得见他流露出几分娇憨之态,配上这身少年公子的行头,并不觉怪异,却很是相衬和谐,感觉到另外两道目光冷冽射来,不由唇角上扬,悠然笑道:“几位听说过雪兽吗?”

“雪兽?”赵佑与陈奕诚对视一眼,骤然惊道:“雪兽不是宋氏王国特有的异兽,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绝迹了吗?”倒是听老师秦俊杰简略提过雪兽的由来,一身长毛,行走如飞,喜食野兽内脏,这些特征也都吻合,但老师也说过,这雪兽乃是在极北苦寒之地,巴彦大雪山一带出没,怎么会跑到这炎热的梅花国境内来?

“说它绝迹,是宋氏王国朝廷的一面之词,雪兽生性纯良,浑身是宝,且忠心耿耿,本身数量就稀少,若是各国都派人去捕猎,再多的数量也会被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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