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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皇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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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做什么?卖苦力赚路费?”青牛脖子上还套着沉重的犁具,显然是一头耕牛,可是他这番闲散优雅的模样,实在不像要下地犁田的样子。

小乐子拍了拍牛背,无奈一叹:“我没有借到马,只有这个……”

赵佑听得有些怔忡,半响才反应过来,指着他道:“什么,你要让我骑牛?”

不错,马在这个朝代是个稀罕物,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尤其像这样的山野农家,但是,也不至于让他骑着牛回宫吧?

丢人现眼啊!

小乐子轻轻点头:“王子不要我背,要是再走下去的话,晚上会腿疼,睡不好。这牛虽然不好看,但是代步也还过得去,一是应急,有胜于无吧。”

轻描淡写的两句解释,字字句句都在为他着想,不答应着实说不过去。

赵佑心里已经软下来,但看到那青牛光溜溜的背脊,还是忍不住撅嘴嘀咕:“我不是牧童……”

翩翩公子,应该骑着高头大马啊,怎么能骑牛……

“唉,我的一世英名啊……”

没等他把调子拖完,小乐子已经是一手托住他的手肘,一手托住他的后腰,半扶半抱,将他推上牛背去。

赵佑的低呼声还卡在喉咙,就听得牛儿哞哞叫着,朝前抬步了。

没有缰绳,只好抓住犁具保持平衡,耕牛并不肥壮,要不是小乐子事先在牛背上垫了块厚布,他的两瓣嫩臀铁定被那突起的背脊骨戳得疼死。

慢慢适应了骑牛的姿势,抬头去看面前牵牛的人:“喂,你能不能走快点?”

“哦,好的。”

小乐子应声,步履却并没加快多少,大概是因为牛背上坐了人,不易驾驭的原因,虽然极力控制,但那牵牛行走的姿势并不熟练,还有丝别扭。

赵佑看得好笑:“小乐子,你家不是有几亩地吗?难道都不用耕牛的?”

他敢说,若是自己下去牵牛,指不定还比他牵得好些。

小乐子回头过来,唇边一抹羞涩的笑意:“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大哥放牛,留我在屋里看书。”

赵佑点头,怪不得,农家子弟,却长了一身细皮嫩肉,原来是因为家人关爱照顾,疏于嫁墙,不擅家耕。

正想多问几句,却见他已经转过头去,一副讳莫如深不愿多说的模样。

是了,如今他家里也没剩什么人了,提起往事也是强颜欢笑,徒增心伤罢了。

赵佑自翊为深明大义,体桖下属,此时硬生生将疑问按了下去,转而去谈论天气,研究沿途景色。

走了没一会,万般聊赖的赵佑先是哼了几支小调,后来又开始扯起喉咙唱歌。

“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啊吹向我们,我们像春天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倒也不能怪这赵三公子,从小到大他就会几首儿童歌曲,然后便是在隔壁老婆婆家吱吱嘎嘎响着的留声机里听过一些老电影歌曲,比如上回在怡香楼里所谓填词作曲的那首天涯歌女。

对于这直白乏味的歌词,小乐子听惯不惊,弯下腰去摘了一把草叶,牵着青牛继续朝前走。

天高云淡,春光明媚,林子里不时响起清脆悦耳的歌声,虽然那歌词实在不敢恭维。

牛背上的少年断断续续地唱,下面牵牛之人不言不语,只是抿唇微笑。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赵佑咿咿呀呀唱了半天,没听到一句赞誉之辞,轻哼一声,眼珠一转,改了歌词:“一只笨鸟,一只呆牛,走不动,走不动,一只头顶望天,一只脚下看路,真奇怪,真奇怪!”

越唱越响亮,大概唱了七八遍,喉咙冒烟,这才停下歇息。

“唱累了吧?”小乐子回眸笑了笑,从犁具里摸出一只水壶递给他。

赵佑定睛一看,正是先前在山洞里的那一只,难得他防患于未然,竟一直带在身上。

仰头喝下一口,甘甜清凉,正在回味之时,少年温润带笑的嗓音在身下响起。

“是那农家院子里的井水,够王子这一路喝的……”

小乐子说完,又将一项编好的草冠放在牛背上:“这个戴在头上,可以挡下太阳。”

赵佑低头看着细细编织的草冠,全是用青翠宽大的草叶编成,与演武大赛那日的绿色大伞有异曲同工之妙。

哎,这个心灵手巧的小乐子,他怎么什么事情都能预先想到呢?

如此磨磨蹭蹭,走走停停,慢慢悠悠行进,要想就此回宫,只怕走上两天两夜也别想如愿。

“牛儿啊牛儿,你为何不长出翅膀来啊?嗯?”

许是上天听到他的哀叹,当真大发慈悲,这两人一牛在即将穿过一片密密树林,刚要走到山口之时,远处大道上竟然传来铮铮蹄声。

蹄声越来越近,不仅是他,就连小乐子都听不到,满面戒备,停下不动。

“可能是来寻王子的军队。”

赵佑应了一下,眯眼望去,但见那山口寒光闪耀,似有手持长枪的铁甲兵士在摸索搜寻,不由朗声喝道:“来人可是赵氏王国士兵?”

“正是天子御前羽林郎!”寒光顿住,有人肃然答话,却没有现身,“你们是谁?人或是妖?”

“人?妖?”有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出门游荡的吗?

赵佑愕然,看着自己周身,再看看小乐子,突然明白过来。之前两人躲避坍塌的山石,弄了个满面尘灰,十分狼狈,衣裤也是破损不堪,就算后来在水潭边洗了手净了脸,头发上仍是灰扑扑一片,自己头上又戴着个草冠,再加上胯下一头还套着犁具的大青牛,猛然入眼,确实有些妖异。

不过这队伍是羽林郎,事情就好办多了,赵佑朝小乐子比个手势,口中高声道:“我是三王子赵佑,叫你们上司来见我……”

正在脑中回忆宫禁羽林郎最高长官的姓名,突然听得山口那一片铁甲寒光之后,有人低呼一声:“你真是三王子?”

“是啊,如假包……”

最后一个换字还没吐出,就听得一声如雷吹叫,一道英伟挺拔的身影策马而来,闪电般驰到面前,姿势矫健,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奔上前来。

“王子,你没事吧?”

风尘仆仆却难掩其英姿,略显憔悴的俊脸上眉开眼笑,倾洒暖暖阳光,是陈奕诚!

“我有事,当然有事!”赵佑看着四周围拢过来的士兵,暗地里掐了下手背,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呜呜哽咽:“我不过是邀几名朋友游山玩水,居然遇到山崩,要不是小乐子忠心救主,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乐子……”陈奕诚淡淡瞟了一眼牵牛的少年,侧头唤道:“一舟,你来帮王子看看,可有哪里受伤,就地处理。”

“好的。”李一舟答应着,背着个笨重的药箱匆匆过来。

赵佑吓了一跳,使劲摇头:“不用,我好好的,一点都没伤着,倒是小乐子,你给他看看!”

李一舟闻言转向那牵牛的少年,上下打量,呵呵一笑:“又是你,真是好久不见……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小乐子退后一步,摇头道:“我没受伤。”

李一舟也不勉强,望着陈奕诚,等他下令。

陈奕诚没有理会,而是朝赵佑张开手臂,笑脸相迎,语气温柔:“王子,救助来迟,是我不好,娘娘已经急坏了,我这就护送王子回宫吧?”

“对,对,速速回宫!”

赵佑想到有孕在身的母后,心急如焚,这一回,却是不假思索地向他伸出手去。

身子瞬间悬空,又被人稳稳接住,下了牛背,刚一骑上骏马,就想起一事,急急询问:“跟我同行的还有三位朋友,还有小桌子,他们怎么样了?”

“小桌子没事,就擦破点皮,就是太回城报信,我正好在城门处遇到,至于你那几位朋友,小桌子也提到过,说看见他们躲石头的时候跌进了山涧。”

赵佑心头一沉,咬唇道:“先送我回宫吧。”

“好。”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腰身,紧扣缰绳,啸声清越:“羽林郎听命,全速返程回宫!”

“是!”

士兵得令,骑兵齐刷刷上得马去,铁铮铮冲在前方,步兵亦是昂首阔步紧随其后,场面十分威严。

不是他贪图荣华富贵,但是瞧瞧这待遇,与方才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啊!

身下是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背后是阳刚英俊的少年将领,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被众多士兵簇拥围合,赵佑飘飘然的同时,亦不忘回头叮嘱一句:“小乐子跟上,别再走丢了,要不是为了找你……”

声音蓦然顿住,赵佑捂住嘴,满头黑线,怎么这样聒噪……

“是,王子。”小乐子会心一笑,爬上牛背,不甚熟练地吆喝着青牛谁随大队伍前行。

陈奕诚听得分明,剑眉拢到一起,突然瞥见他头上的草冠,一把摘下,随手扔了出去。

“哎,你……”这个陈奕诚,太霸道了吧?!

陈奕诚面色一整,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肃穆。

“王子在阴那山失踪之事惊动了皇宫上下,这一次我也无计可施,与其担心草冠,还不如好好想想回宫之后如何应对吧。”

草冠坠地,被飞驰而来的马蹄踏上,四分五裂,不复原形。

一如之前,那自由闲散的时光……

御书房里,泰俊杰坐堂前主位,侃侃而谈。

堂下却有一人心不在焉,不时望向左侧的墙壁,又瞟眼旁边的座位。

悬挂在墙壁上的水钟标时箭尖刚指到午时,漏斗立时翻转,带动铜架上的银钩,滑下钟台的铜珠落进钟下的蟾口里,铛铛的发出一串嗡响。

赵天精神一振,心头欢呼,终于下课了!

正在授课的泰俊杰停止讲解,喝了口茶,对堂下人等道:“今日课时结束,下学闲暇,诸位王子也应勤勉为学,温故知新。明日歇课休沐后复学,我将设卷考试经义策问,望诸位王子慎之。”

第九十七章 情深意重

几人齐齐起身,俯首行礼,拜谢老师的授业解惑:“谨受教。”

泰俊杰微微颔首示意,目光转到赵天旁边的空席上,眉头皱了皱,但却没有说话,招呼了黄易,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大王子赵文的目光也往那空席上溜了一眼,垂手侍立,待泰俊杰出了殿门,才招手把门外的太监叫来问他:“三王子呢?还在父皇那里受训?”

那太监摇头道:“先前出了乾清宫,又被坤宁宫那边召去了。”

赵卓在一旁大皱其眉:“这个三王弟,这回事情惹大了,连皇祖母都惊动了。”

赵文点头叹道:“不知警告他多少回了,他就是不听劝,真是自作自受!”

赵天听得着急,连声道:“两位王兄,要不我们一起去求皇祖母吧,饶了三王兄这一回……”

“这……”赵卓沉吟一下,望向赵文:“王兄意下如何?”

赵文一挥衣袖,脚步已经跨向门口:“自家兄弟,那还用说,走吧!”

自家兄弟?

赵卓暗地冷笑,来年夺嫡之争,不知何等激烈,登基上位若是多个亲王支持,结果不言而喻……

三人出了御书房,一路疾走,不多时,便远远望见坤宁宫飞翘的殿檐。

走到坤宁宫大门前,殿门却是紧闭,两名太监守在门口,一见他们过来,赶紧行礼。

“免礼!”赵文指着殿门,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太监俯首答道:“回王子,先前蓝贵人来过,想为三王子求情,太后没有理会,叫人把她送回月清宫去了,后来还下令关上殿门,不许任何人进去。”

“竟有这等事?”赵文面色不渝:“看来只能去求父皇了……”

“那好,我们去乾清宫恳求父皇吧。”赵天跳起来就要玩路上走。

“慢着!”

赵卓拦住他,摇头道:“看来这回皇祖母是动力真要责罚三王弟,就怕父皇来了都是无济于事,再说,三王弟也该吃点苦头,才能改过自新。”

“王弟说得有理,既然皇祖母闭门不见,我们就各自回宫吧。”

眼见两人悠然离开,赵天气得一跺脚:“假惺惺!”想了想,还是朝乾清宫的方向而去。

这殿外的情景,赵佑是丝毫不知,此时他正衣着整齐,规规矩矩跪在坤宁宫南侧的佛堂外间,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

还好,在出门之前就叫明珠给自己做了一副护膝,外面套上一条宽松的长裤,衣袍一遮,根本瞧不出端倪来,要不然,先前在父皇那里就铁定跪得痛死,哪里撑得到现在?!

对于此次坍塌事件,他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来,说是因为对演武大赛的比试地点十分好奇,所以次日才呼朋引伴同去游玩,没想到正好遇上山石垮塌,后来又在山里迷了路,转了一大圈才碰上陈奕诚带来寻查的军队。

昨日回来就被蓝婉晴训了个狗血淋头,连累小乐子也被关了暗室,就在他被押出的那一刹,他狠狠瞪过去,以示警告,意在让他守口如瓶,千万别在母妃面前供出这事件的前因后果来——

自己好歹总是个皇子殿下,打打骂骂也就是了;他只是个小太监,自身又有前科,搞不好会被赶出宫去,到时候连自己都保不住他!

当晚,母子俩挤在一张榻上谈心,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母后的怒火压下去,次日一早又老实守在乾清宫广德殿外,等候父皇散朝,主动承担责任,承认错误,好不容易得到赵文博谅解,得了个禁足半月的处罚,不想乐极生悲,刚走出殿门,就被在门外的坤宁宫内侍逮了个正着。

轻飘飘一句,“太后有旨,宣三皇子觐见”,他再是不情不愿,也只能灰溜溜跟着去了。

一路上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想到了所有应对之词,甚至连痛苦忏悔的戏份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却碰了一个软钉子,这位皇祖母在添磕头行礼之后,只轻应了一声,施施然从软榻上起身,由内侍宫女搀扶着,竟是从侧门出去,走进了佛堂,诵经念佛。

既没让她走,也没让她留,赵佑在佛堂外徘徊一阵,终是一咬牙,乖乖跪倒。

期间母妃蓝婉晴来过一次,只在佛堂外站了一会,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就出来传话,婉言请她回去月清宫,好生休养身体,待她一走,连坤宁宫的大门都关上了。

这位皇祖母,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赵佑欲哭无泪,知道自己今日断无所幸,于是悄悄往树荫处挪了下位置,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一直跪倒两腿酸软麻木,才听得背后有人匆匆前来,却是一坤宁宫内侍,立在佛堂门前禀道:“泰先生在宫外求见。”

念经声停下,太后轻轻哦了一声,似是有丝诧异,沉默一阵才道:“请先生去正殿吧。”

那内侍俯首称是,急急去了,没一会,大宫女就扶着太后出来,并没看地上跪着的赵佑,而是径直去往正殿。

泰老头,上完课还不回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一个念头闪过,赵佑此时也顾不得揣测他的来意,只趁此机会低头揉着膝盖,而后稍微扭动下上半身,然后长长舒一口气。

正在动作,却听得背后脚步声声,有人疾步过来。

这么快就完了?

赵佑赶紧跪好,目光垂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双手放在膝前,腰身挺得笔直。

来人走到离他数步之遥,即是放缓速度,一步一步,慢悠悠过来。

眼前青光一闪,一双镶着金边的牛皮武士靴映入眼帘,赵佑抬眸看去,来人一身宽袖窄领的青色宫卫服侍,腰带上银光闪耀,一双俊目盯着他一瞬不眨,唇角勾起,微微含笑。

“陈奕诚,怎么是你?”赵佑瞪大了眼,转念一想,恍然大悟:“老师是你搬来的?!”

他就说嘛,泰俊杰生性淡泊,平日都是上完课就走,从不在宫中停留,这会怎么有空来见太后了,原来是太去找的救兵!

陈奕诚并不作答,只是看向他的膝盖:“跪疼了不?”

赵佑扁嘴:“你不是说无计可施,不会援手吗,干嘛还来啊?”

陈奕诚剑眉一轩:“怎么,心里还在怨我呢?我随口一句,你就这么耿耿于怀?难不成你心里一直念叨着我?”

“少臭美!”对于这一连串的质问,赵佑别过脸去,本不愿理会,瞥见他一身帅气的戎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借了人家衣服,混进宫来的?”

陈奕诚听得好笑:“这就是我的衣服。”他爽朗一笑,又道:“我没跟你说,从今日起,我司职郎将,负责宫禁安全守卫,统管羽林郎。”

“郎……郎将?”

赵佑还没来得消化,就见他走过来两步,敛容整装,突然膝盖一曲,在他身边并排跪倒。

“哎,你……你做什么?!”赵佑被他这一举动惊得瞠目结舌,又听得远处侍立的宫人内侍低呼之声,有些慌乱,急得直推他:“喂,你发什么神经,疯子,赶快起来,起来啦!”

陈奕诚端正跪好:“我没疯,我陪着你跪。”

赵佑气得直捶身下的石板,口不择言:“陈奕诚,你以为你是谁啊?谁要你来陪我跪?你该干嘛干嘛去!听到没有?!”

陈奕诚转头过来,眼底满含宠溺,悠悠叹道:“你在这里罚跪,我救不了你,难道还能心安理得得站在一旁看热闹不成?”

“你……”赵佑压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脑子有丝迷糊,声音却是柔和下来,喃喃道:“你还是起来吧,不用管我……”

“傻瓜。”陈奕诚仍是望着他笑,笑容里却有一丝难以描述的酸楚:“我不管你谁管你呢?不论怎样,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样的眼神,似是又爱又痛,又是无奈,直把赵佑看得呆住,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陈奕诚,你莫不是……断袖?”

陈奕诚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得不远处一声少女惊呼:“奕诚,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但见赵茹提着裙摆一路飞奔过来,站到两人面前,娇声叫道:“不是说三王弟犯了错在受罚吗,你怎么也跟着在罚跪,一定是皇祖母弄错了,我这就去请她老人家出来。”

“不用请,我已经来了!”

听得那威严一声,赵茹怔了一下,转眼换一副羞赧可人的神情,退后两步,敛衽行礼:“茹儿见过皇祖母。”

太后被一干内侍簇拥而来,手掌里垂着一串佛珠,眯眼看着那一站两跪的人影,轻哼一声道:“奕诚也来了,怎么是跪在地上?”

赵佑微微侧脸,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却听得陈奕诚朗声答道:“回太后,臣听闻三王子在坤宁宫受罚,特地过来说明缘由,请太后主持公道。”

“哦?”太后应了一声,诧道:“什么缘由?”

“当日三王子出宫准备献于太后的生辰礼物,与臣在街巷偶遇,是臣邀约三王子去往阴那山一游,没想到却遇上山崩,被困在山野一日一夜,害陛下与太后担心,臣罪该万死,请太后责罚!”

呃,他怎么把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赵佑手指一动,就被他手掌按住,宽大的衣袖掩住了这个私密的小动作。

“原来是这样,我和陛下倒是冤枉佑儿了。”太后目光微闪,朝着底下温言一笑:“对了,你们两个以前也没见多好,这回奕诚一回来,一下子就如此熟稔了?”

陈奕诚不慌不忙答道:“三王子听说臣在演武大赛中夺魁,想要臣教授武功,强身健体,臣已经答应了,以后每日未时就在月清宫习武,时间为一个时辰,方才臣已经禀报陛下,陛下也是欣然同意。”

“嗯,这个主意好,佑儿自幼体弱娇气,兴许练练拳脚功夫,会有好转,他母妃总是舍不得他吃苦,由你来教,倒是合适。”

太后话声刚落,赵茹已经迫不及待叫起来:“皇祖母啊,既然都解释清楚了,您还不让佑儿他们起来?这地上多凉啊,老是跪着会生病的!”“是,是,知道你这个大皇姐心疼弟弟!”太后呵呵一笑,转向地上两人道:“都起来吧,佑儿回宫歇着去,奕诚今日初上任,茹儿陪他四处转转,我也该回房午睡了。”

两人低头称谢,目送太后凤驾离去,这才站起身来。

跪了这样久,赵佑早已全身虚弱无力,还靠陈奕诚在一旁搀扶,这才勉强站起,揉着酸痛的膝盖,不住吸气。

赵茹看在眼中,假间询问:“三王弟,若是走不动路,我叫个太监扶你回去好不?”

呵呵,几下打发掉自己这个电灯泡,好与情人卿卿我我啊?

赵佑看穿她的心思,暗自好笑,摆手道:“没事,我走几步就慢慢适应了,大皇姐,陈郎将,你们有事先请,不必管我的。”

“那好,你自己小心。”赵茹说着,就去拉陈奕诚的手,嗓音娇憨,浅笑晏晏,“奕诚,我们走吧。”

陈奕诚面容肃然:“公主稍等,我还有话给我这位徒弟说。”

徒弟?

好吧,看在他如此帮自己的情分上,他忍。

赵佑咬唇,但见那张俊脸凑近过来,在自己耳边轻声言道:“我没有说谎,拜师已成定局,以后你每日都须跟我练武,风雨无阻。”“什么?!”赵佑惊得险些跳起来。

陈奕诚满意看着自己造成的惊悚后果,又补上一句:“还有,今晚娘娘在月清宫安排了一场拜师宴,我会准时到场,不见不散。”

拜师宴?

不是吧,他怎么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

华灯初上,夜色微沉,月清宫里摆酒设宴,一派热闹景象。

蓝婉晴含笑坐在正殿,看着众人忙里忙外,将食案有条不紊抬上来,安置到位,案上荤素各色佳肴,羹汤清酒,摆得满满当当。

眼见一切弄妥,客人将至,却见小桌子匆匆前来报告:“禀娘娘,三王子说他腹痛,不便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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