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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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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罗刹
  作者:黑田萌
  男主角:梵刚
  女主角:俞翠河
  内容简介:
  找他杀人?!
  她全身上上穷得都快被鬼拖走了,
  她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有议价的空间?!
  去!她当他瞎了还是傻了?!
  以身相许?
  她哪个眼睛看到他很“缺”女人啊?!
  该死的!她还自动降价想替他做牛做马?!
  这女人想报仇想疯了吗?!
  哼!只要让她亲手手刃灭家的仇人,她什么都答应他?
  好!这可是她说的!
  这他要杀的可是地方上仗势欺人的狗官,
  多少给点时间让他部署部署……
  让死的!她竟然假扮青楼小妓自己先杀上场?!
  就因为嫌他手脚太慢不牢靠?
  正文
  楔子
  在经历了多年的战乱后,隋文帝统一了南北朝、并弃长安选西安,建立大兴城。
  隋文帝有二子,皆为独孤皇后所生、文帝封杨勇为太子,封杨广为晋王,并出居晋阳。
  杨广案有夺位之异心,虽封藩在外,却时时行贿近臣,进官行孝。
  后结识越国公杨素,里外合力,使无罪的东宫太子杨勇被文帝所废。
  杨广趁文帝病重杀之,并弒兄以夺皇位。
  其后即位是为炀帝,在位期间荒淫无道、诛杀良臣,为逞私欲而开凿还河,弄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恒山、坐落于晋北浑源县境内,巍峨耸峙,犹如一座大屏障般守住了塞北的门户。
  恒山苍劲陡峭,风光壮丽,却因位于塞北,交通不便且位于战乱频仍之地而少有人至。
  由山脚下的金龙口入山,两边高峰夹峙,形势奇险,越往里走越是狭隘陡峭。
  在这座路况险绝的深山里,传说有一处名为“杀手谷”的地方,而在此坐镇统领的是行踪飘忽,人称“九命猫”的绿林盟主梵九。
  据江湖传说梵九膝下无儿,只有亡妻留下的一女。他带着一群功夫高强、各有所长的绿林好汉藏身深山,干的是杀手买卖。
  虽然位于深山,却因标榜着“只要出得起价码,就是皇亲国戚都能杀”而扬名江湖。
  在他所统领的杀手之中,有三名价码昂贵,却定能出师告捷的顶级杀手。
  他们是梵九所收养并亲手教授武功的义子,也是梵九最得力的帮手——罗剎、夜叉、修罗。
  在这个动乱的时代里,传奇正要开始——
  第一章
  “翠河,快,快躲进去!”俞氏一脸慌张惊恐地,将如花似玉的女儿推往厨房仅容一人蜷藏的地窖里。
  “不,娘,我不要!”容貌秀丽的俞翠河满脸是泪地哀求着。
  “翠河,你听话,娘求你……”俞氏哭丧着脸,硬是将她推进了地窖之中,蹲下,蹲下!“
  翠河绝望地望着慈母,“娘,我不要!”
  美丽彷佛是老天给翠河最大的惩罚,若不是因为贼人觊觎她的美色,俞家也不会遭此劫数。
  越国公杨素的姨表亲江均因为垂涎翠河的姿色,而数度登门求亲、但屡遭俞秀树以翠河己许婚为由推拒。
  俞秀树只是个平凡的读书人,却因爱女心切而冒险道抗江均;江均不甘被拒、怀恨在心,又不好光明正大地寻俞家麻烦:心里甚是懊恼。
  今晚盗匪夜袭俞家,想必是江均因爱生恨而为。
  这帮盗匪心狠手辣,要是翠河不幸落入他们的手里、下场恐怕凄凉。
  “娘,让山河或是江河来躲,他们才是江家的希望!”她只是一个女儿家、不能为俞家延续香火。
  “这地窖太小了﹒他们躲不进去的,你快别犹豫了!”俞氏急道。
  翠河哽咽难言,“娘,我不……”
  为了保住女儿的性命及贞节,俞氏声泪俱下﹒双膝一跪,“你不进去,娘就给你跪下。”
  “娘……”翠河颤抖着身子:心如刀割。“我……我进去就是了……”
  “你乖,来……”俞氏将她的头
  压,盖上了木板,拉来了桌子掩着,
  “不要出来。”俞氏紧急地叮咛了一句,飞快地离开了。
  翠河蜷缩在地窖中暗暗哭泣,只隐约听得见远远传来不知道是暴喝还是惨叫的声音,然后声音渐渐地没了……
  她以为已经没事,正想从地窖中爬出时,却又听到无数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紧急的呼喊声。
  她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她的父亲、母亲及两个弟弟又如何了?因为心急、因为无能为力,她只能躲在地窖里暗自流泪。
  又过了许久,她累了也饿了,于是在地窖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没有半点声息了,她实在累坏了也饿坏了,终于决定从地窖中爬出……
  两年后
  恒山
  在幽静的森林里,一道迅捷的黑影在树梢上飞腾,然后任一棵高耸入天的巨木上停下。
  一名身着黑衫、长发飘飞的男子落花树的最顶端,远眺着北面浑源河在阳光照射下有如一条银丝带流过大地。
  他约莫三十出头、长发披肩,简单地从双鬓往脑后一抓,系了条灰色的带子。
  他看来边幅不修,却不显邋遢,深刻如雕刻般的五官带着点异族的味儿,十分粗扩豪迈。
  轻功了得的他,随意地在树林间来去高低,毫无阻碍。而他正是梵九的长子,人称“罗剎”的梵刚。
  梵刚以参天古木粗壮的树枝为床,在凉快的树荫下小歇片刻。
  刚完成一桩大买卖从山下回来的他,难得偷闲地在这儿休息,心情自是不差。
  突然,一阵远远的脚步声传来,清楚地钻进了他灵敏的耳朵里。
  他坐起,循着声源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粗布青衫的小兄弟沿着蜿蜓的山径往山上而来。
  那陌生的小兄弟气喘吁吁地走上来,不时还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有点狼狈。
  梵刚从来没在这里见过这个人,而他也不像是山上的樵夫或猎户。他温吞娇弱,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上恒山来?
  他一路艰辛地走近,然后在树下停了下来,像是在做片刻休息。
  梵刚以手指扳下一小块树皮,弹指一射,打在那小兄弟的头上。
  “啊!”他低呼一声,就连那声音都是文弱的。
  他抬起头朝树上瞧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是谁?”梵刚用他那低沉而冷漠的声音问。
  那小兄弟面容白皙,五官端庄而秀丽……他实在很不愿意用“秀丽”两个字来形容男人,不过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字眼可以形容树下的年轻人。
  小兄弟干咳了两声,很刻意地压低声线,“请问杀手谷怎么走?”
  就在他压低声音的同时,梵刚突然惊觉到一件事——这年轻人明明就是个女人,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女扮男装地上山找杀手谷。
  他从极高的树上一耀而下,准确地落在女扮男装的“小兄弟”面前。
  “你去杀手谷做什么?”他略略地弯下腰睇着她,而她也像个女人般警觉地退后了两步。
  虽然她这个举动并不明显,却教他更加确定她是个女人。
  尽管穿着粗布衣裳,却丝毫不减她与生俱来的美丽。
  香汗淋漓、肌肤赛雪、粉颈琢玉……尤其是那对翦水明眸更是明丽动人。像她这般的绝色美女,为何要扮男装,千辛万苦地上恒山来寻杀手谷?
  她身形纤细,但险上却有着一种历尽风霜的苍凉,她眼底带着点哀戚,像是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或是失去过什么。
  他知道她那种眼神代表的是什么,因为他也曾经受伤、曾经失去。
  他是生母与关外男子所生,在他母亲还未生下他之前,他父亲便已离开。他母亲在乡人异样眼光下生下了他,而后带着他流落异地。
  在他八岁那年,他母亲因为再也忍受不了独自抚养他的辛苦,及旁人异样、嘲讽的眼光,而决定抛下他。
  要不是他义父救了他并收养他,恐怕他早巳死在潼关。
  在她眼底,他看见了那熟悉的失落及伤感!
  也许是她眼里有着跟他相同的悲伤,他突然对她的出现感到心悸、动容。
  他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不过像她这种美得像是要夺去他魂魄的女人,却是一次都不曾遇过。
  对女人、对感情,他是从来都不曾期待过的;而她的乍现,却教他如死水般的心湖起了涟漪。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她确实攫住了他
  就在他细细端详着眼前女扮男装的美人之际,她——俞翠河也正警觉地、好奇地昭著他。
  为了自身安全及路上方便,翠河乔装成男儿身已经有两年之久。
  这两年来,她一直找寻机会,想为俞家上下二十余口报当日的血海深仇;离乡背景在外流浪了近两年后,机缘巧合地在一家茶栈里听人提起恒山杀手谷之事。
  传闻杀手谷的杀手连皇亲国戚都能杀,她想也不想地日夜兼程赶上了山,就为找到能帮她报仇雪恨的人。
  可惜,她上山后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而眼前这个正盯着她的男人,是她头一个遇上的人。
  这男人样子粗犷冷傲,寡言淡漠,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内敛深沉!看起来有点孤僻、不近人情。
  他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像是能穿透人心似的锐利,而那高挺的鼻梁显现出他的英气逼人,丰润饱满的唇片性感而迷人,平整的下巴、宽宽的额头,还有那低沉沙哑的男性嗓音,及干净利落的身形。
  她不得不说,他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在外头流了两年,她见过的男人也算不少,不过像他这么俊朗迷人的还真是没见过。
  当他那冷傲又霸气十足的眸子紧盯着她,她不觉喉头一紧,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胸口狂震,而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的眼睛像是两口漩涡,直把她的心、她的灵魂都吸了进去;她忍不住颤栗起来,只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是快被抽光了般。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忽地,他冷冷地又吐出了一句,脸上有点懊恼、不耐。
  她定定神,皱起秀眉,“这是我的事。”
  她的回答教他微微一怔。他挑姚眉,勾起一抹冷笑,好整以暇的睇着她,“如果你找的是杀手谷,那就关我的事。”
  翠河听出他话中含义,不觉一震,“你是杀手谷的人?”
  他轻点下巴,“你想杀谁?”
  “仇人。”她说。
  “噢?”他似笑非笑地啾着她,“什么样的仇人?”
  “安阳太守江均。”
  他脸上没有一丝惊色,“杨素的姨表亲?”江均这号人物,他也有所耳闻。
  看眼前这男人提起江均时那不惊不畏的神情,翠河不禁有点讶异。过去她找人帮她刺杀江均时,那些自称功夫高强的人,都因为对象是杨素的姨表亲而作罢,而这个人却……
  直觉告诉她,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如果你是杀手谷的人,就麻烦你通传一声,我要找最顶尖的杀手。”
  梵刚蹙眉一笑,“最顶尖的?”
  “没错。”她眼神坚定地迎上他的眸子,“我听说杀手谷有罗剎、夜叉、修罗这三个顶级杀手,我要他们替我手刃仇家。”
  他故作淡漠地睨着她,“你有什么?”
  “咦?”她一时没弄懂他的意思。
  “他们的价码很高,你给得起吗?”他问。
  “这事不劳你担心,只要见到了他们,我自会与他们议价。”她说。
  听她说要亲自议价,他突然对她能给什么而感到兴趣。
  他双臂环把胸前,闲闲地睇着她,“夜叉下了山、修罗也刚接到买卖,现在就只有我闲着,你告诉我……”他忽地弯下身子,欺近了她,“你能给得起什么价钱?”
  由于他的突然欺近,翠河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你……”定定心神,她这才想起了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夜叉下山、修罗接了买卖,就只行他闲着……那么他的意思是说,他就是人称“罗剎”的梵刚?!
  她以为像他们这种干杀人买卖的、一定都长得一副凶神恶煞、横眉竖眼的模样,却没想到他竟是这种让人见了就心神不宁的美男子。
  “你有什么?”他又挨近她。
  这次、她没有躲,只是两眼圆瞪,十分倔强地盯着他看,“我什么都没有。”她不加思索地说。
  在外面流浪两年,她也是靠着四处打零工才活了下来,能有什么多余的钱雇用杀手,而且是价码昂贵的顶级杀手?
  “什么都没有?”他挑桃眉。
  她眼底还有点狐疑地瞪着他,“你真的是罗剎梵刚?”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梵刚。”他说。
  虽说心中有所怀疑,但见他气宇轩昂,倒也不像是个普通人物。翠河心想,也许他真是罗剎也说不走。
  “你不是要亲自议价?”他促狭一笑。
  他向来寡言,而今天他跟她说的话,却是他一个月说话的分量。
  “唔……”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我身无长物,就只剩我一个,你估个价。”
  梵刚一怔,估价?她要他待她估价?她是说……她要以身相许?
  他啾着她,“我不缺女人。”
  “你……”翠河愕然,难以相信他居然一眼就识出她是女儿身。
  他知道她为什么惊讶,只是淡然一笑,“你一点都不像男人。”
  “呃……”她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凭什么觉得,你值那种可以雇用我的价码?”他盯着她问。
  “我……”说到这个,她突然羞红了险,“我还没嫁人。”
  他微顿,细细思索着她所谓还没嫁人是什么意思。倏地,他弄懂了。
  “你是说一…你还是个黄花闺女?”
  她将脸压得更低,硬着头皮地点了点头。
  不知怎地,看见她如此娇羞的模样,他就觉得心头莫名骚痒蠢动。端起她的下巴,他凝昭著她掩不住的端丽动人。
  “你几岁?”他问。
  “二十有五。”她说。
  “二十有五居然还没许过婚?”他勾起一抹若有所指的笑,“你是诓我的吧?”
  “不,我真的还是……”她略显慌张。
  见她一脸紧张,他突然纵声大笑;这一刻,翠河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她板起脸来,一脸不满。“如果你不接这桩买卖,我找别人接去!”说着,她扭头就想走。
  听她想找别人谈买卖,他心头突然一紧。身无长物的她想必也是以自己清白的身子跟别人谈价码,如果页有人接了她这个买卖,那她不就成了别人的。
  一想到她可能会落入另一个不知名男人的手里,他就不自觉地慌了。
  他想阻止她,却又放不下身段,也不想承认……
  “慢着。”尽管还在犹豫,他却已经开口唤住了她。
  翠河缓缓地回过头,“还有事吗?”
  他凝望着她坚毅的脸庞,淡淡地道:“我接。”
  她微怔,有点激动。她知道找到了像他这号人物,她一雪深仇的希望就可能会实现。
  他缓缓地踱向她,伫立在她面前端详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面露惶惑之色。
  她好怕他这么看着她,当他那浅色的眼珠子这般凝视着她时,就像要看穿她的心似的。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他伸出手,轻轻地摘下了她头顶上的小帽,“是我的女人了?”
  他发现她为了扮成男人,连头发也削短了。
  “呃……”她
  愣,满脸羞色,“我……我愿意为你作牛作马……”
  他勾起一抹淡淡地、高深地微笑,“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你是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
  “你说你不需要女人……”
  “需不需要是由我决定,你只要道守承诺、履行约定就行了。”他说。
  他这般的暗示,她不会不懂。她知道当他答应替她报仇的同时,也就等于说她是他的了。
  虽然她并不厌恶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他比她想象中要好上一千倍、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神还是教她觉得不安极了。
  “我会遵守约定的。”她认命地说。
  “是吗?”他撇唇一笑,使坏地一把捧住她的脸,并将自己的脸欺近了她的。
  “啊?”翠河猛地一震。
  睨着她惊羞的模样,他促狭地笑了。“亲个嘴都不行?”
  “什……什么?”她陡地一怔。
  “既然我们已经谈成了买卖,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爱怎样便怎样不是吗?”他啾着她问。
  她颤着声线,“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毁约?”
  “我一向言出必行,说了替你杀人就一定替你杀人,倒是你……究竟是不是黄花闺女还有待观察。”说着,他端起她的下巴,“要是你骗了我,那我不是亏大了?”
  “你……”翠河瞪大着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不是黄花闺女这种事,确实不是嘴巴说说就算的,不过在他还未完成任务之前,她怎能轻易地将自己交出去呢?
  再说,他们相识不过一会儿,难道就要她对他袒裎相见?可是若她不从,那她俞家的血海深仇又该如何?
  罢了,她的贞操算得了什么?当初要不是顾及她的名节,她父亲也不会屡次拒绝江均;要不是当初拒绝了江均,她一家二十余口也不会命丧黄泉……
  如今为了报仇雪恨,她有什么不敢赌?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你想怎样都随你,只要你保证能帮我报仇。”说着,她闭起双眼,仰起脸,伸长了脖子,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凝睇着她坚决的秀丽脸庞,他又是一悸。
  从她眼中,他看见她因畏怯而颤抖,也看见她为报仇而不惜献出身子的决心。
  惊地,他心里动了一股强烈想保护她的念头——
  他放开端着她下巴的手,“跟我来吧!”
  他突然“放过”她,让她觉得相当惊讶。“去哪里?”她以为他占定了她的便宜,可是他没有。
  “杀手谷。”
  第二章
  走了一段颠簸的山径后,翠河随着他来到一处坐落于低风处的山寨。
  入口处有人站岗,两旁还矗立着大柱子,柱子上横绑着一面黑色旗子,旗面上书着一团红红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待走近,翠河才发现那是三条红色的龙,围成了一个圆圈的图腾。
  “梵少……”两旁的守门恭敬地弯腰一欠,异口同声地喊着。
  对于梵刚突然带着一个穿着粗布青衫的姑娘家回来,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听见他们叫唤他梵少时的恭敬模样,翠河相信了他的话,他果然就是传闻中的罗剎——梵刚。
  这么看来,他并没有骗她。
  她跟随着他一前一后地走进山寨,沿途中所有人一见到他就忙喊着“梵少”,而他们脸上也都有着跟刚才守门的人相同的疑惑。
  寨子里除了男人外,还有一些妇人、小孩,俨然就是一个大庄院,如果不是知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杀手谷,她会以为他们只是一些离群索居、避居世外的人们。
  突然,前头走来了一男一女。
  那男人也是俊逸,跟梵刚虽是不向类型,却一样教女人为他心动不己。在另人身旁是红火少女,约莫十七、八岁,长得灵巧娇俏,十分地好看。
  “大哥!”少女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梵刚的胳臂。
  “阿静,”梵刚睇了她一眼,“你又缠着阿毅?”
  “什么缠啊?”红衣少女名叫梵静,也就是梵九的独生女。“人家是要送三哥出寨耶!”说着,她盯着低头站在梵刚身后的翠河。
  “这位姐姐是谁啊?”她狐疑地盯着梵刚,一脸贼笑,“大哥,你好样的……”
  梵刚微皱起眉头,“别胡说了。”说着,他望着正准备下山的梵毅,“你要出发了?”
  “嗯。”梵毅点头,瞅了他身后的翠河一眼,“她是……”
  “我刚接下她的买卖。”他说。
  “噢?”梵毅微怔,一脸怀疑,“什么价码?”看那姑娘一身男人的粗布衣衫,连头发都削短及肩,一副落魄模样,想是出不起什么价钱的。
  梵刚没有马上回笞,只是沉吟着。
  其实翠河也怕他说出事实,拿自己的身子去抵,怎么说都是一件羞人的事
  。
  “你该不是跟老二一样,也接了什么一文钱的买卖吧?”梵毅玩笑似的问。
  夜叉梵辛因为同情一位失去女儿的老父,于是以一文钱的价码答应替那位失去爱女的老父杀人,已够让人咋舌。不知道梵刚是不是也效法他,接下这种“稳赔不赚”的买卖?
  梵刚忖了一下,神情严肃地道:“她给的是『无价之宝』。”说着的同时,他以眼尾余光瞅了她一眼。
  翠河心上一跳,耳根子倏地发烫。无价之宝?她对他来说是“无价之宝”?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他这个说法已经让她心中小鹿乱摄,再也无法平复……
  “无价之宝?”梵毅虬起浓眉,一脸迷惑。
  “好了,你要出寨就快去吧!我要去见义父了。”梵刚似乎不想再解释什么,转身就朝着议事堂走去。
  翠河不安地朝梵毅及梵静一欠,急急地跟着梵刚离去。
  梵毅与梵静互觑一记,“有古怪!”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进入议事堂,只见一名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威严老者,坐在堂上与属下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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