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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盛世明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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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这一辈,跟着代字辈的长辈后入宗祠,而后是贾珠这一辈,最后才是草字辈的,所有人看着上首面沉如水的贾敬,心里都暗暗思量缘由,一时间更是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鸦雀无声的很,贾珠原以为贾敬就算要整治,也是要待贾珍归家后才开始,没想到竟然这么火急火燎,心里也纳罕着。
代字辈的俱是有一席之座,其余三辈全是站立两旁,贾敬见人都来得齐了,咳嗽一声,这才开口道:“贾氏血脉承自西周贾伯,历代子孙皆孝、悌、仁、义,先祖父、叔祖父随高祖屡立战功开太平盛世,创下如今这份家业,可是,如今子孙中却有那不孝之辈,败坏家风,家人子里俱是奸邪之徒败坏根基令祖宗蒙羞!如今族人分原籍、京中两处,今日请来族中各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做京中的评事,来人,请族规家训!”
焦大雄赳赳气昂昂的捧着厚厚的族规家训恭敬的递到了贾敬面前,代字辈这些老人并贾母刚刚听贾敬那一席话都大出意料之外,评事可算是在族长之下宗族中最具权力之人,如今又见他请族规家训出来,心中更是纳闷,不过纳闷之余,也多了分激动,尤其是贾代儒,激动得都哆嗦了。
“今日但凡有能一字不错背出族规家训之从文、从玉并从草者,便不必抄写。”贾敬话音一落,在场的三辈人都愣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厚厚的族规家训上,有那诸如贾政、贾珠巴不得族规重振者自然是心里欢喜,还有些偷奸耍滑不学无术之辈,心里忙不迭的叫苦,心中暗暗想道,是哪门子的邪风把这位不管事的道爷的脑筋给吹拧了?
贾敬环视了一圈,见众人表情各异,狠狠的把那几个表情苦不堪言的小子们的脸都记住,又说道:“日后每月朔望,就是开宗祠、诵族规家训之日,凡事祖宗有品行不端之子孙,恶性昭着之家奴,也一并与宗祠处置!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说话间,犯事的一应人等被带了上来,其中妾婢们俱是哭哭啼啼,家仆们好些,但也都面如土色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贾敬因何带这些人上来,尤其是,其中还有这些个年轻女子,贾珠心里猜到两、三分,前世东府这位珍大哥哥就和儿媳不清不楚,传言说东府里是爬灰的爬灰,偷小叔子的偷小叔子,只有石狮子是干净的,可并非空穴来风。
贾敬将这群人的罪行一一交代清楚,当下就下了处置,一应妾婢俱是沉塘,家奴全部杖弊,这话下来,不单是犯事的这些哭天抢地,就连旁边听着、看着的,都个个脊背发凉。
往日里,听闻别人杖责了族人、沉塘了不贞之妇,他们还全当听书般兴致盎然,如今眼见着发生在自己眼前,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下一来,刚刚还转着别的心思的偷奸耍滑之辈个个都把那心思收敛了许多。
这算是贾敬回府后第一次震慑了全族,而后各族人各自返家,贾敬想着原籍的事,又全权命令焦大调查原籍是否也有如此恶行,焦大再得重用,恨不得一个人□成四份帮着老爷重整干干净净的宁国府,更是像年轻了二十岁似的,风风火候的下金陵去了。
这边贾赦、贾政和贾珠侍奉贾母回到荣国府这边,老太君毕竟多年来做富贵老太太惯了,早就不见这些血雨腥风的,今日虽然心中感慨祖宗保佑敬哥儿可算是悟了正途,可到底还是有些受了惊,回府便生了场病。
贾母之病不重,但也是病去如抽丝,将养了小半个月才好,可贾赦之妻李氏的病,却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素来作为长房大夫人,李夫人出身也是江南名门,自幼也是心性好强的,可奈何丈夫却不争气,没甚本事又贪花好色、不得老太太的喜欢,因而她平日里也是在贾母面前力争做到最完美,处处要压妯娌王夫人一头,多年下来心力耗损便重,如今生养后也是犯了这个毛病,没有养好身子落下了病根,到了眼下这般田地,已是回天乏术了。
就在贾赦还有三个月就出父孝的时候,贾赦原配李氏夫人去世了。
李氏身上也带着诰命,她去世也算一件大事,因先前操办过公公的丧事,这回王夫人负责妯娌的丧事,自然不在话下。
贾赦对这位原配感情不深,不见几分哀色,倒是贾母心里十分难过,她平素虽然对这大儿媳妇多有敲打,可大半都是因贾赦所累,这大儿媳妇从家世到品格都还是让贾母满意的。
因贾琏尚且年幼才将一岁多大,由奶娘抱着在灵前虽也嚎啕大哭,却多半是因被折腾的,贾母此时也怜惜起这年幼丧母的孙子来,对贾琏的态度好了许多。
贾家筹备丧事,请和尚念经超度不提,李氏母族得了贾家传讯,有在京中的亲族也赶来,其中便有李氏的堂兄李秉辉,这李秉辉时任工部主事,与贾赦素来不对盘,当日李氏一病不起时,往来探望最勤的,也是这位堂兄之妻,此时见堂妹撒手人寰,李秉辉对自己这位堂妹夫贾赦更是越加厌恶,连带着,对贾家也没甚好感。
贾珠瞧着大伯母这位堂兄阴沉沉的脸色,心里暗叹,难怪前生自从大伯母去世后,李家便与贾家断了往来,若是将来自己的妹妹也有这般遭遇,他怕是比之这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此,贾珠与李秉辉说话时,便多提及大伯母与弟弟贾琏相处的情景,李秉辉听后神色也有些动容,对贾珠的脸色不复刚刚那么难看。
到了出殡之日,江南李氏亲兄二人也赶到了贾家,两人从李秉辉那里得知了妹妹在贾家的遭遇,都憋着一肚子的火,可看出殡这日,荣宁街庄严肃寂自不在话下,官客送殡的人中,四王八公后人俱在不说,因贾赦巴结上义忠亲王那系,这位王爷门下不乏高官也俱是来露了脸,沿路的路祭更不必提,李家兄弟生生把火气给憋回了肚子里,心里更是难受不提,李秉辉带着两位堂兄和贾珠一道,二人对贾珠也比其他贾家人亲厚。
与贾珠交好的齐浩、施韶宽、康镇元等人也都过府凭吊,贾政见儿子结交这些人除了施韶宽外,个个都不似斯文人,心里有些不快。
说来也巧,鲁尚舅舅孔嘉时任工部郎中,是李秉辉的上峰,李秉辉因这次的关系,和鲁尚也算有了交情,不久后工部一员外郎调入刑部,空缺处,孔嘉举荐了李秉辉升了员外郎。李家与贾家,因为贾珠这一层关系,不至于如前世般,形同陌路,日后贾赦续娶了一位让他悔之不迭的续弦,其中这位李秉辉也是出力不小。





正文 第二十一回

受杖责贾珍病卧床闻闲言贾珠设婚局
贾赦夫人的逝世,最难受的莫过于贾赦本人了,当然不是为了发妻的去世难受,而是为了自己好容易马上就要熬出了父亲的孝期,如今又要为夫人守孝,按礼制,妻死,夫也要为她守孝,如此一来,就又是一年。
贾赦原本就是离了女人就活不了的主儿,只是父孝太重,他纵使有这个心思,也没胆子,不过私下里寻两个俊俏的小厮泄泄火罢了,如今到了妻孝,他的心思刚刚又活泛起来,又被一盆冷水无情的浇灭了。
那边贾敬派焦大到金陵彻查原籍族人,不久后焦大带回的消息就让贾敬暴跳如雷了。
贾氏一族的族田大部分都在金陵,经过世世代代的积累才成就了金陵四大家族的盛况,可是如今,这些田产已经被卖的七七八八,而首恶,竟然就是身为宗子的贾珍!
其次,金陵祖籍的族人德行败坏已经令人发指,有那偷摸拐骗者不计其数,更有在孝期不守规矩纳妾□的,更是为人所不齿。
贾敬那边急招贾珍辞官回京,贾珍原本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等他回京后刚一进家门,就被他老子请了家法打了个半死,躺在床上哼哼叽叽的时候,贾珍夫人赵氏哭哭啼啼的把老爷这些日子所做之事一说,贾珍原本就重伤,此时差点儿昏死过去。
赵氏哪里知道老道之事,只以为是老爷回府听到了奴仆们的话才发的怒,如此这般与贾珍一说,贾珍也深以为然,恨得半死:“好,打死了干净!这群不知廉耻的贱婢!背恩忘主的奴才!”
为自己所受的无妄之灾,贾珍一边养伤一边还幻想着,等老爹这风抽过了,回他的道观继续修炼,自己拿回了大权,怎么收拾那狐假虎威的焦大一系,而这边贾敬又针对金陵族人的恶行,在下月朔望的祠堂里好一顿口沫横飞。
因其中有孝期失德一事,此时在孝期的荣国府就成了众目睽睽下最显眼的了,贾赦纵然心里如何痒痒,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不知道发哪门子风的贾敬的霉头,没了软香温玉,只得又和小厮泄泄火了。
贾母那边怜惜小小年纪就没了亲生母亲的贾琏,怕他老子粗心不仔细,奶娘和丫头们也疏忽,便把贾琏挪到了曾经贾珠住过的自己屋中的暖阁,王夫人此时独掌大权,更是巴不得在贾母面前表现一番自己的贤良来——待出了孝大房定是要续娶的,虽说继室不若嫡妻尊贵,可毕竟占着长房的名分,她能依仗的,也只有老太太的欢心了。
因而王夫人对贾琏的安排,也是样样精益求精,半点儿因老太太疼宠贾琏而心生醋意的苗头都没有。
贾母看在眼里,此时老人经历了大儿媳妇的去世,不免伤感于自己对她过于苛求来,因此现在再看王夫人行事,便多了许多宽容,少了些猜忌,心里很满意王夫人的贤惠,荣国府倒是一派和睦。
为伯母守孝,贾珠还要一年,原本订好了与康镇元一道去给忠顺亲王赔罪的计划也只得暂时搁浅了,不过康镇元每每见到王爷,都会提几嘴贾珠的好话来,倒让忠顺亲王萧泽对贾珠又多了几分高看来。
看此子在杭州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可圈可点之处,是个人才,而回京这些时候,就结交下了康镇元这样的朋友,对于康镇元,萧泽还是十分了解的,虽是一介武夫,却并非鲁莽之辈,那弯弯绕绕的心眼子比那些书呆子可多得多,又有些眼高于顶,寻常人物他是不屑结交的,如今这般为贾珠讨情,可见这个贾珠,倒真是有些不简单。
贾家,萧泽想着贾家最近一段时间在京城里闹腾的可不轻,看那宁国府贾敬的一系列举动,这位宗子贾珍的丑事都被抖搂了个底朝天,彻底落了当初举荐他出任知州的义忠亲王一系的脸面,皇兄还利用这一次的事,罢了三个那一系掌权之人的官职,狠狠的敲打了一下那位的气焰。
萧泽可不是贾珍,不会简单的以为贾敬回家只不过是意外,调查下去一番,倒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比如说,那道观里有过被点燃了迷幻香这等江湖手法的痕迹,再往下,萧泽就把自以为把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的贾珠给顺藤摸瓜摸了出来,萧泽摸摸下巴,帮贾珠把这些痕迹都给料理了。
既然这个贾珠一切作为都是尽忠皇上,力争与那边划清界限,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如今天朝外患渐重,这内部的安稳,更是至关重要了,如今贾家虽然式微,可到底是传承数代的大家族,和其他世家俱是联络有亲,若是真到了非铲除不可的地步,也要耗上不少的时间,如今既然有人投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好像,景范提到过,这贾珠无意于科举,倒想从武,此子尚年幼,待日后,自己为他谋个出路也便是了。
贾珠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只是算计着日子,越发苦练本事,闲时也与齐浩、康镇元等人一聚,众人顾及他的情况,并不会犯了孝期的忌讳。
贾珠的日子过得颇为充实,但是在充实的同时,贾珠开始惦记起自己这位大伯的事情来了,如今东府那边,有敬大伯父一个就省了不少的事。
珍大哥哥还嚷着说自己花银子孝敬王爷也是为了谋个官爵,重振家业,然而他却不知,敬大伯父才不管什么加官进爵,祖产被卖就是让祖宗蒙羞,这可是耽误了他升仙大事的,哪里给贾珍好脸色看,恨不得一天打他一顿,估摸着珍大哥哥在敬大伯父的有生之年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这边对于大伯父,贾珠却是要煞费苦心了,这位可没什么可忌讳的,近些日子听闻大伯父变着法的敛财,贾珠心里估摸着,这位大伯父还没死心,还想从那义忠亲王那边孝敬一个官位坐坐。
这一日正是众人齐聚试了一试康镇元新打造的良弓,午间康镇元在自家摆了桌菜肴请客,席间谈论起了京中今日发生了趣事。
鲁尚笑道:“你们可知户部赋税司有一位胡侍郎?”
众人皆摇头,唯有李东华不厚道的笑了:“我知道他家,他家前些日子不是还被人退亲了吗?”
“说的就是他家,他家就一个独生女儿,如今都十八岁大了,许过两次人,都是被退了亲。听闻,这胡侍郎已经搁下话来,要为这女儿陪嫁全部家产,听说,光他们家的田产,就有四十万亩,只一点,不做妾,便是继室也好,更是不拘家世的。”
鲁尚说罢,不知内情的贾珠等人都把眼睛瞪圆了,这些田产真是太丰厚了些。
“那为何还被退亲两次?难道这位小姐闺阁坏了名声不成?”齐浩不由问道。
鲁尚摇摇头:“这位胡小姐,据说是两任订下的人家,俱是遣人下聘时见到这小姐的尊荣,被吓得退亲的!”
韩壁不以为然道:“娶妻娶贤,容貌倒是其次,竟然以貌取人,这样的人家,不嫁也罢!”
李东华连连摇头:“谨玉兄这话你也就现在能说得出口,若是你也见过这位小姐的尊荣,你就不会如此说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凝聚在李东华身上,连鲁尚也是如此:“敏之兄见过这位小姐?”
李东华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心有余悸:“去年年关的时候,这位胡夫人曾带着她家的小姐给祖母请安,我是没见到她本人,可我那妹妹是见到了,她的丹青可是数一数二的,事后为我临摹一幅这位小姐的尊荣,这一瞧,立时被我贴在门框上辟邪了。”
所有人瞧着李东华这神情,心里掂量着这位小姐的容貌,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鲁尚见大家这副神色,便又说道:“这胡小姐尊荣如何暂且不提,就说她那性子,听说是凶暴无双!如今这胡侍郎虽然撂下了话嫁妆如此丰厚,也没有人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入虎口的,仔细这银子没享受,先把命给送了。”
李东华依然坚持自己的论断,接下鲁尚的话道:“可不是,半夜睡不着一翻身,都能把我魂吓飞了!哪有个不短命的!”
贾珠听着,不由得有些愣神,暗暗思索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这胡家来,见唯有贾珠闷不吭声,康镇元便道:“珠小子你如今也十岁了,再过个两三年也通人事了,还这般懵懵懂懂的,哥哥们看着都操心!”
贾珠脸不红心不跳回敬道:“操心倒不必了,我倒是觉得,这位胡小姐倒和一人很是般配,正寻思这事儿呢。”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贾珠:“谁?”
贾珠笑道:“你们觉得我家的门第如何,若是请媒人说合将这胡小姐说与我家大伯做个继室,他家肯不肯?”
所有人愣了一愣,想到荣国府这位贾赦老爷的品格,再想一想这位胡小姐的威名,所有人都不厚道的笑了。
齐浩一拍大腿:“妙啊!这胡小姐家财万贯,这赦老爷最近可是没闲着寻财路,正好,这嫁妆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只是这馅饼噎不噎人,可就是两说了!”
齐浩对这个谋图贾珠钱财、为老不尊的老不修可是没甚好感,此时是一百个赞同。
“只是,这世道没有侄儿给伯父说媒的道理,你若真想把这胡小姐弄进你们家的门,还得找旁人说项才是。”齐浩冷静下来后,这般说道。
“我倒有一个现成的人选,你们就等着出孝后,到我们家喝喜酒吧。”昨日,高武可是告诉了他,自己这好大伯竟然好意思管过世的李夫人的堂兄李秉辉狮子大开口,想来,这位一定很想给大伯颜色看看的吧?
贾珠眼珠转了转,瞄到了鲁尚身上:“鲁大哥,这事儿还得让你做个中间人。”





正文 第二十二回

多方游说贾母误信娶妻夜叉贾赦强忍
鲁尚一口应下了贾珠的请托,那边李秉辉这些李家人对贾赦正恨得牙痒痒呢,巴不得让他好看,鲁尚一提此事,李秉辉立刻应承下来。
因贾赦近日多方筹罗银钱,李秉辉装作无意间与贾赦提起,自己同僚娶了个好媳妇,陪嫁之资很是丰厚,之后更是官运亨通不在话下。贾赦听了这话,只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发财的主意,便上了心思打听京中可有人家嫁女陪嫁丰厚的。
这一打听,那胡家老爷可是把满城的媒婆都答对好了的,这些个媒婆都贪图说成亲事后丰厚的报酬,哪个不把这胡小姐夸得跟天仙似的,个个都说她貌比西施、赛过昭君,性情温柔,最是孝顺的好姑娘。
贾赦虽然混了些,但是也不是傻子,这姑娘都年方十八了还未嫁人,说她没有不妥之处,哪个能信?
贾赦又托了他那群朋友帮着打听,这胡小姐的名声在京城可不是秘密了,有与贾赦交好的,自然一五一十的说了,并劝他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贾赦倒可不这么想,这胡家虽然不是望族,可也是官宦人家,做自家的继室正是门当户对,至于这胡小姐貌丑,又没有家法规定他一定要进正房的门不是?大不了当个摆设,充作门神辟邪也好。
凶悍?贾赦一撇嘴,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能凶悍到哪里去,还敢翻了天不成?就算是翻了天,自己图的不过是她的嫁妆,到时候她若是骄妒成性,自己一纸休书休了她,一个失德妇人,难道她家还能把嫁妆要回去不成?
越想越觉得这桩亲事大有好处,贾赦反而怪罪这位朋友拦着他的发财路了,把这位朋友气个半死,也与之断交了。
贾赦打定了主意,却在一点上犯了难,这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这胡小姐风评如此不好,恐怕贾母那里,是断断不肯点头的,到嘴的肥鹅哪里能让它飞走,贾赦左思右想,把主意打到了李秉辉身上。
他可是看出来了,自从他这婆娘去世之后,老太太对李家的人比从前更是好上了三分,若是能请动李秉辉的夫人做说客,不愁母亲不答应她保得这个媒。
想到这里,贾赦火急火燎的去找李秉辉,又是作揖又是许诺的,李秉辉乍一听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
“这位胡小姐的名声,姐夫可知道?别是被那些个烂了心肠的媒婆给糊弄了,到时候悔之晚矣。”
贾赦一扬脖:“嗳!此言差矣,我是真心求娶这位小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这一次算是姐夫求你,千万帮忙才是。”
“可是……”李秉辉一副为难的模样:“这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最开始能瞒得住,到了媳妇敬茶的时候,老太太还不生气?到时候,我们夫妻这个做媒的,只怕什么脸面都没有了。这个忙可真是……”
贾赦急了:“妹夫好生愚钝!娶妻娶贤,纳妾纳美,貌丑又如何,当年诸葛孔明之妻不是千古佳话?兴许初时老太太心里动气,待日后看到了这媳妇的好处,自然气就顺了,到时候还要感谢你们两口子哩!”
李秉辉这才勉勉强强的应下了,贾赦心满意足的走了,李秉辉回到家和妻子说起贾赦的言语来,两口子俱是冷笑。
如今李家与贾家往来还算频繁,待到这一日李夫人过府看望贾母,说话间贾琏刚刚睡醒,贾母让奶娘把他抱出来,这贾琏是李氏的骨血,李夫人这堂舅母对他自然很亲近,着实稀罕了贾琏一番,贾母让奶娘抱他去晒晒太阳,而后李夫人这才开口。
“老太太,可怜见的这孩子,这么小就没了亲娘,好在还有老太太你疼他,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话说到了贾母心坎处,贾母也是频频点头:“你放心,他是我嫡亲的孙子,疼他还来不及,断不会给他委屈的。”
李夫人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老太太自然是没二话的,只是不知以后,这……”
贾母如何听不出李夫人的意思,知道她疼惜贾琏,贾母并不着恼,反而笑道:“都说这舅母最疼外甥,果然是不错的,你且放心,我这边相看好了一户人家,这家门第不显,女儿又温顺,定会如亲儿般疼惜链儿。”
李夫人一听心里一紧,连忙道:“如此甚好,还是老太太想的周道,哎,看着珠哥儿这么好的孩子,就知道有老太太管着,这链儿也是错不了的!”
贾母虽然现在十分疼惜贾琏,可是贾琏还没能取代贾珠在老太太心里的位置,看着贾珠日渐长大俨然一个小大人似的,先生经常夸赞他学问长进,拉弓射箭更是有祖上之风,他老子也不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贾母对贾珠更是百般疼爱,这种疼爱,还不是奶娃娃贾琏能取代的。
此时听了李夫人这般夸赞贾珠,贾母心里更是高兴,不住的点头:“也是这孩子的造化,寻常孩子若是被拘束惯了,都一个个形容举止小家子气,我这珠儿却是越发懂事、大方了!”
李夫人笑道:“可不是,这有父母严加管教,又有老太太你这般气度尊贵的祖母潜移默化,才能培养出这般的男儿呢!将来但愿链儿和和他哥哥一样。”
这话说完,贾母高兴之余,心里也有些嘀咕了,自己那大儿子的德行她是知道的,让他管教孩子,好孩子都糟蹋了,这相中的刑家女儿虽然脾气温和,但是也有一点不好,这小家子气可是难除的,珠儿母亲虽然跟锯嘴葫芦似的,可到底内里也有些刚气在,这脾气太绵软也不是好事。
贾母想到此,有些动摇了为贾赦娶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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