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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颂歌-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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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雅对萨麦尔,又多了几分好感。
、第一百四十八章 妖魔现身
海风猛烈呼啸,远扬的孤帆在惊涛里瑟瑟发抖。船身在巨浪中飘摇,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似乎即将破碎。阴霾堆积,暗影渐深,暴风雨的气息越来越近。
“靠岸停船!我们在岛上停留片刻,等风暴过后再出发!”缇雅大声说道。她并不是在建议,而是果断的命令。
维兰非常配合,拽着看似清闲的阿斯蒙德,两人手忙脚乱地抛锚停船,继而跟随缇雅踏上由黑色礁石构成的海中小岛。海岛面积不大,没有任何植被,到处都是形状奇特的黑石,或高或低,或宽或窄,表面泛着暗淡粘稠的光泽,像是经历过一场烈焰的焚烧。
巨浪拍打着礁石,一路走来,几人的头发和衣服都已饱含水分,潮湿又阴冷。缇雅望着翻腾的海浪,神情突然变得格外严肃。她停下脚步,望向玛尔斯所在的方向。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狂风巨浪并非恶劣的自然天气,而是玛尔斯的杰作!有什么东西正急速向海岛靠近,散发着乖张而愤怒的强大气息……
“阿斯蒙德,下来。”缇雅向他发出警示。
百无聊赖的阿斯蒙德正站在一块立在小岛边缘的礁石上眺望壮美海景,缇雅近乎命令的语气破坏了他的好兴致,让他觉得有些不爽,双手掐腰转身,居高临下傲气十足地俯视着她,刚想发表一下感慨,却不料连半个音儿都没发出来,整个人就没入突然掀起的巨浪里——准确地说,是被海浪中冒出的奇怪物体卷了起来。
阿斯蒙德惊恐的呼叫声在空气里颤抖,他的身体被一个粘稠湿热、柔软又结实的黑色物体捆了一圈又一圈。物体表面分泌出冰凉的液体,渗入他的皮肤血液。顿时让他失去了任何行动的能力。
贝西卜随手打出一个冥煜,强劲的能量光束撞上物体表面,没有造成任何损伤。只是左右扭动了几下,遂将阿斯蒙德勒得更紧。
缇雅盯着半空中神情痛苦的阿斯蒙德思索片刻,侧身望向贝西卜说道:“试试用你的圣剑砍断它。”
情势紧迫,阿斯蒙德危在旦夕。贝西卜接受了缇雅的建议。持剑上冲,锋利的刀刃砍进裹在阿斯蒙德身上的粘稠物体,贝西卜即刻用力切割,物体瞬间迸裂。贝西卜趁机拽出阿斯蒙德,拖着他僵硬的身体,疾速返回地面。物体被砍断的一部分掉落在海岛的石头上。随即化为灰尘,融进黑色的礁石里。
四周安静了片刻,但仅仅是片刻。很快。海面再掀巨浪,许多条相似的物体越出海面,冲向岛上的几人。那粘稠黑漆的蠕动体,就像是什么怪物上的触角,贪婪地寻觅着它的食物。
“不要用魔法,用你们的剑砍断这些东西!”缇雅一边喊着,一边拽起阿斯蒙德依然僵硬的身体撤向岛中央。
萨麦尔、贝西卜和维兰持剑迎敌。奋力砍着密密麻麻的怪物触角,缇雅很想帮忙。但她手中只有一柄未觉醒的短刀,可以弑神,却对这样的“妖魔”无用。
创世神的力量带给缇雅一些不为人知的史实。她从中得知,创世之初,大地出现了首批子民,他们繁衍极快,一代比一代强大。但因他们形貌丑陋,被美丽的月神狄安娜戏谑地称作“妖魔”。创世神也认为这批由创世工程不小心造就的丑陋生物,不应继续留在世上。于是在神明离开之前,创世神与他的子女合力将遍布大地的妖魔收进战争之书,也就是玛尔斯体内。
但就在创世神准备从他的子女中挑选一人掌管世界时,战神玛尔斯和天上的那位主神发生了争执。实际上是玛尔斯不服创世神的决定,认为自己更有资格留下来。他甚至扬言,如果创世神不改变决定,他就会释放战争之书的妖魔。
为此,玛尔斯受到了严厉的惩罚。创世神如玛尔斯所愿将他留在世界,但却剥夺了他最渴望的自由。虽然战争之书的本体是玛尔斯,但并非只有玛尔斯可以使用。于是,在把玛尔斯关进密室前,创世神从战争之书里召唤了神兽桑娅和鲁夫。
“被召唤者将永远服从召唤者的命令,直至生命消亡”——这是战争之书不变的准则。因此,桑娅和鲁夫承接了创世神赋予他们的使命,在神兽丛林看守密室,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记得将使命传递下去。
缇雅违背了对桑娅的承诺,她必须负责。必须弥补。缇雅猜想,或许正因如此,创世神的力量才会融进她的血液里,给予她对抗战神的资本。创世神非常了解他的孩子,他很清楚,一旦玛尔斯重获自由会发生什么。现在的状况正好实践了玛尔当初的宣言——“释放战争之书的妖魔”。
没错,这只尚未露出真面目的海怪就是远古的妖魔。他们不同于具有神属性的神兽,也不同于如今地狱中的魔兽和恶魔。他们是神明创世过程中衍生出的特殊群体,很久之后才诞生的魔法对妖魔毫无效用,倒是锋利的刀剑可以将他们大卸八块。
无论是天使之刃、精灵之剑,或是普通的刀剑,只要足够坚硬和锋利,就可以解决妖魔。不过面对他们庞大的身躯,强大的力量和各种不同的技能,想要成功杀掉一只妖魔,并非十分容易的事。看那三个人砍得热火朝天,应接不暇的场面,就知道这是一项辛苦的大工程。
缇雅将阿斯蒙德拖到一块长形石头后面,仔细查看他的状况。
“我不能动弹……那恶心的家伙……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弄到我身体里……”阿斯蒙德艰难地发出声音,他的嘴都快麻木了。
缇雅握住他的手,试图驱散妖魔渗入他体内的液体,但努力半天也未见成效。看来,似乎要等到它自行消散,阿斯蒙德才能脱离痛苦。本想借用他的圣剑加入战斗,可惜阿斯蒙德动不了,他的圣剑也不会听从其他人的召唤。
“用我的剑……斩了这个丑陋的东西……”阿斯蒙德挣扎着说道。
“可是你——”缇雅望着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需要再说什么了。阿斯蒙德虽然无法动弹,却试图用他强烈的战斗意识召唤着圣剑。他的表情很痛苦,俊秀的五官揪到一起,显得有些滑稽。但最终,他做到了,成功了。
一柄长剑悬浮在阿斯蒙的身体上方,逐渐显出形貌。这是缇雅所熟悉的墨瞳,她曾用它和贝西卜的红翼较量过五个回合。想起那“五个回合”,缇雅不由地笑了笑。她握住剑柄,对阿斯蒙德说了句“在这儿等着”,转身升入半空,疾速冲向嚣张的妖魔。
看到缇雅加入战斗,维兰顿时来了精神,也顾不上问她这怪物究竟是什么,越砍越起劲儿。虽然这妖魔触角极多,灵活有力又结实,但毕竟四位战士实力雄厚,手中利刃非同一般,很快就在自己毫发无伤的状态下将这些触角削得七零八落。
维兰干净利落地砍断最后一个扭动挣扎的触角,轻盈地落在缇雅身边,欣慰地舒了口气,目光温柔地斜睨着她。
“还没结束……”缇雅紧盯海面,依然是一副大敌当前的表情。
她话音未落,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漩涡,越转越快。随着“砰”的一声轰响,粗壮水柱疾速上冲,继而飞溅四散。藏匿在深海之中的妖魔,终于显露出真面目。
它的躯干由无数触角凝聚缠绕而成,顶端嵌着两只红光闪烁的巨眼,仿佛可以吞噬一切。最令人震惊的是,从它那丑陋的躯干里,又延伸出许多条黑色粘稠的触角。
“什么鬼东西……”维兰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如此看来,他们刚才的辛苦白费了。
“躯干才是主体。不毁灭它的躯干,无论砍断多少次它的触角,都无济于事。”缇雅说完,再次跃入半空,萨麦尔、贝西卜和维兰紧随其后,四人紧握剑柄,疾速前冲。
要靠近妖魔的躯干并不容易,必须先解决这些烦人的触角,还不能让它们碰到自己的身体,否则就会像不听话的阿斯蒙德一样,暂时变成无用的“木偶”。
四位战士全神贯注,没有丝毫懈怠。这其中,贝西卜的剑法最为纯属,动作潇洒敏捷,干净利落;缇雅和萨麦尔不相上下,一有比肩齐趋的架势;至于维兰。卡斯诺尔,这个向来对剑术没有兴趣和热情的暗夜精灵,虽然比以前进步许多,但和另外三人比起来,仍是相形见绌,他手中那柄金色的长剑,也显得有些厚重和笨拙。
但正是维兰。卡斯诺尔的黄金大剑,在他们历经艰险,终于靠近妖魔躯干后,发挥了最为关键的作用。
缇雅挥剑横着砍向妖魔的躯干,墨瞳撞在妖魔身体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继而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开;
贝西卜手持红翼刺向妖魔的躯干,却不料剑锋未入,剑身却打了弯儿,他立即移开长剑,避免了它险些折断的命运;
萨麦尔的芒焰,或者叫它原来更好听一些的名字风末,同样无法损伤妖魔结实厚重富有弹性的身躯。
最终,维兰近乎绝望地举起他无名的黄金大剑,从妖魔的眉心劈了下去。
妖魔的身体在金黄色的光芒中一分为二,在半空中化为灰尘,缓缓洒落入蓝色的海水中。太阳从云缝里投下些许柔光,照耀着维兰修长俊逸的身姿。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未曾磨灭的愿望
维兰果断挥剑,终结了玛尔斯召唤的远古妖魔,海面又恢复了起初的平静。几位辛苦的战士在岛上稍作休息,听缇雅简单讲述了一遍关于创世之初出现的妖魔,以及战神被囚禁的原因及经过,待阿斯蒙德可以动弹之后,回到船上,扬帆起航,继续踏上征途。
弑神小组与妖魔的海上激战释放了巨大的能量,即使是远在草场等候的鬼王军,也能感受到这非同寻常的能量波动。彼列开始不安地来回踱步。堕天使们看到他这副焦虑的样子,也都有些坐不住了。
阿斯塔罗还是一副痴呆迷糊的样子,大家对他已不抱任何希望,而鬼王贝西卜临行前也把主导权交予红衣彼列,众人自然对彼列寄予深厚期待,以至于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整个队伍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事,彼列大人?”一个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响起。
彼列驻足回望,一个身形较矮的堕天使站起来,语气恭敬地问道。彼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踱步到他面前,抬手拉下扣在他头上的披风帽子。
“女人?”彼列盯着她秀丽的容颜,颇为惊讶。他再次环顾人群,发现队伍里还有两个人罩着宽大的披风帽子。
“你们——”彼列望向那两个瘦弱的身影,欲言又止。
两位用帽子遮挡脸庞的战士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将帽子拽下来。彼列端详着她们一个比一个柔美可爱的样貌,脸上不由地浮现出愉悦的表情。这些脸孔对于彼列而言是陌生的,估计应是撒旦级恶魔的新晋成员,和成熟的战士比起来。还很青涩。路西菲尔把三个女人编入鬼王军,似乎只为了让队伍的构成不是那么单一。
彼列能看出她们眼中的无奈。她们不想战斗。不想在卡斯诺尔大陆过着没有食物、胆战心惊的日子,事到如今,她们甚至不指望能活着回去。她们有着和彼列相同的愿望,她们和彼列一样,热爱着黑暗的地下世界,她们想要离开令人烦躁和不安的精灵界,尽早回家。
彼列感到莫名的温暖和欣慰,他发现了三位潜在的盟友。自从跟随鬼王军进入密林西行至今,他一路上都在思索如何“回家”。即使如萨麦尔所言,魔王抛弃了鲜艳的红衣彼列。他未曾消磨的愿望依然存于心底。他之所以欣然接受贝西卜的委托留在队伍里。正是为了找机会离开大陆。现在,彼列身边已没有人能阻拦他,或许,还会有人追随他的脚步。
“你的名字?”彼列垂眸凝视面前容貌娇美秀丽的堕天使,神态和语气都十分温柔。
“艾米丽。”她轻声回来。脸颊微微泛红。
彼列无声地笑了一下。看来这个名叫艾米丽的女人,不仅与他有着相同的愿望,而且对他亦有几分仰慕之情。他把嘴凑到艾米丽耳边,低声说:“艾米丽,想回家吗?”
艾米丽的肩膀轻微颤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她迟疑地转头望向另外两位女战士,而后看着彼列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么,带着你的同伴。和我走吧。”彼列声音里饱含诱惑的味道,他决定现在就带着他的“盟友”撤出西方之地,离开卡斯诺尔大陆。
艾米丽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应彼列。她知道当逃兵会受到惩罚,如果还未等离开,贝西卜就回来抓住她们。后果不堪设想。即使成功返回地狱,魔王路西菲尔也不会轻饶她们。然而,继续留在队伍里又能如何?她们没有信心战胜缇雅和萨麦尔,还有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精灵,总让她们感觉处在危险中。逃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彼列是地狱七君之一,虽然曾血洗路利欧特悬山,毕竟圆满完成了任务。再怎么说,魔王也不至于太狠心,对彼列多少也会宽容一些,她们三个跟在彼列身边,还是有保障的。
艾米丽思索片刻,决定脱离鬼王军,跟随彼列离开大陆。她走到另外两位女战士身旁,低声耳语几句,两位清秀的女子先是显出惊讶慌张的神色,随后又缓缓归于平静。越过艾米丽的肩膀,彼列看到了两人坚定的目光。
就这样,鬼王军仅有的三位女战士,步履稳健地走出队伍,围绕着鲜艳的红衣彼列站定。彼列友好地向他的“盟友”点头示意,继而转向众人,语气舒缓又平稳地说:“各位,我们需要暂时离开此地,去大陆内部寻找治疗阿斯塔罗的方法,我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他这副可怜的白痴样子。”
彼列为自己留了条后路,并未言明实情。他亦是个好演员,目光和声音里饱含充沛情感,大家相信他的确是在为阿斯塔罗担忧。至于彼列为何会选择三个女战士同行,堕天使们心照不宣,彼列向来对美貌的女性恶魔没有抵抗力,这一点,地狱的子民都知道。
于是,没有人阻拦,没有人提出异议,彼列和三位女战士顺利离开鬼王军的队伍,加速走向来时的密林。彼列祈祷着最好不要遇见那个用火烧他的坏琉卡,可惜要想离开西方之地,必须经过密林里那道深长的地缝,而琉卡和修安,正徘徊在周围,思索着如何取出金银手杖。他们经过几次尝试,尚未成功。
“咳、咳!”彼列在距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故意清了清嗓子。既然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吧。
琉卡很早就察觉到彼列的气息,他身上还散发着被火烧过的焦糊味儿,远远地就从林子里飘过来了。琉卡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红衣恶魔,还真是执着,一路追到这儿,还带了几个帮手。
琉卡转身,目光寒气四溢。彼列迎着他冰冷的眼神,谨慎地向前迈步。琉卡脸上刚显出一丝倦怠和不耐烦,彼列就和颜悦色地高声喊道:“嗨,我亲爱的琉卡,这么快又见面了!”
琉卡皱了皱眉,继续沉默。彼列看他没有开战的意思,又向前走了几步,朝琉卡身后眺望了一下。
“还没拿到金银手杖么?”彼列关切地问道。
琉卡依然没有说话,目光幽幽地盯着彼列。红衣恶魔向来狡猾,琉卡对他的态度始终比较谨慎。
“琉卡,如果你不介意,我、我们可以贡献一份微薄之力。”彼列的态度友好又真诚。
琉卡冷笑了一下,终于轻启薄唇,吐出几个字:“你想要什么?”
“不愧是做过恶魔的琉卡。塞拉莫,如此敏锐……”彼列沉吟道,踱步至琉卡身侧,微笑低语:“用焰丝打开艾尔韦斯荒原的封印,让我离开。我知道焰丝可以做到 ,你,可以做到。”
“成交。”琉卡果断地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爽快让彼列觉得不可思议,这并不是红衣恶魔印象中的琉卡。塞拉莫。
琉卡走到地缝边缘,又回头望向发呆的彼列,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开始吧。”
彼列愣了片刻,随即走过去凑到琉卡身边向下探望。黑暗中闪烁着金银交织的淡淡光点,距目测,至少有几百米深。
深渊内状况不明,之前琉卡和修安曾尝试下行,但没过多久,就仿佛失去了视觉,沉浸在一片彻底的黑暗中。最初能看到的金银光点也消失不见,两人只好重回地面。
“我们需要一个先驱者去探路。”琉卡斜睨着彼列,语气平和:“你说要帮我拿到金银手杖——”
“等等。”彼列打断琉卡的话,神情有些奇怪。他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转身走到几位女士面前,认真严肃地说:“姑娘们,机会来了。”
彼列将他和琉卡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三位女战士,并用自己的花言巧语说服她们,甘愿成为“先驱者”。
“只有你们轻盈的身躯可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路途或许昏沉黑暗,但不要害怕,不要放弃,一直下至最深处,拿到金银手杖。”彼列如是说。
艾米丽非常爽快地接过任务,两位同伴也没有推脱。她们认为这并非一件难于办到的事。三人在地缝边缘稍作准备,先后纵身跃下。她们银白色的披风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三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银色光点,融入金银手杖交织绽放的微弱光芒中。
“应该是抵达了……”彼列呢喃自语,目不转睛地俯视着深渊。
四周分外安静,仿佛所有生灵都已销声匿迹。彼列听着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竟不由地紧张起来。
“啊——啊——”
深渊里突然传来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虽然相隔很远,但依然清晰响亮。微弱的金银光点瞬间化为耀眼浓厚的光芒,急速上冲。大地随之剧烈颤动,地缝边缘不断碎裂下沉,彼列、修安和琉卡连忙后撤,险些坠入其中。
然而,大地的震颤并没有停止,反倒越来越剧烈。彼列索性升入半空,琉卡也拽着修安离开崩裂塌陷的地面,悬于半空。
突然间,一声凄厉长嚎响彻天际,随着金银相融的光芒冲出深渊,一个巨大的影子逐渐显现。
暗红的头颅和身躯,一对翅膀厚实又坚硬,粗壮长尾高高翘起,仿佛象征着它的力量和威严。在它巨大的身体下,还长着两只无比锋利的爪子,其中一只上面闪着微弱的银色光芒。
哦,不,那并非光芒,而是艾米丽鲜血淋漓的身体。她垂着头,胸膛被利爪贯穿,似乎失去了知觉。可是,艾米丽依然将双手紧紧环绕胸前,在她不肯放松的怀抱里,是火神伏尔坎的金银手杖。
、第一百五十章 怒海狂澜
从深渊飞出的怪物盘旋在半空中,用力挥动着它巨大的羽翼,火红的眼眸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强光。红衣恶魔和两位精灵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它的体型比地狱里任何一种魔兽都要庞大,甚是大于他们在神兽丛林看到的鲁夫和变形后的桑娅。
虽然这怪物体型大得渗人,但似乎视觉钝弱,看不到已落回地面的彼列、修安和琉卡。它迟迟不肯离开,仿佛再等待召唤或是命令。
艾米丽的身体挂在怪物的爪尖上,像一片染血的羽毛。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下方鲜艳的红影。
“彼列大人……”她艰难地发出声音,缓缓松开手臂。
火神伏尔坎的遗物自半空坠落,彼列身姿轻盈地乘风而上,接住了有些烫手的金银手杖。
“救我……”艾米丽挣扎着向彼列发出乞求。
彼列犹豫片刻,有些无奈和抱歉地望着她。若要救艾米丽,必然会惊动怪物,难免会惹火上身,为了自保,彼列只能放弃她。再说已经拿到金银手杖,艾米丽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当琉卡说“需要先驱者”时,彼列便决定让三位女战士成为自己的棋子。既然另两位姑娘已经香消玉殒,艾米丽也随她们一起去吧。
彼列如此想着,转身落回地面。怪物突然仰天长啸,停止盘旋,振翅上冲,急速飞向西方之地。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彼列呢喃自语,仰望怪物逐渐变小的影子。他正思索琢磨着,琉卡用力握住金银手杖的另一端,试图从他手中拿走火神的遗物。彼列没有松手,反倒加大力气。神情严肃地盯着琉卡。
“我希望,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彼列沉吟道。
“我不会食言。”琉卡语气平稳,将金银手杖向自己这边拽了一下。
彼列依然不肯松手。他知道一旦琉卡用焰丝开启金银手杖,将获得难以预估的力量。届时就算琉卡反悔,彼列也奈何不了他。
“彼列。”琉卡叫了一声红衣恶魔的名字,语气里有几分厌倦。
“先送我离开。”彼列握紧手杖。用力拽向自己胸前。
琉卡盯着彼列紧绷的脸庞。垂眸冷笑。瞬间,暗红的火焰自他掌心绽放,迅速蔓延至整个金银手杖。彼列被烧的生疼,猛然松了手。
“对你来说。地狱是家;于我而言,地狱是灵魂的墓地。彼列,我会送你回地狱。用我的方式。”琉卡抬起眼帘,目光杀气四溢。
彼列万万没想到,琉卡对他起了杀心。彼列试图逃离。但火神手杖的顶端已抵在他胸口。他无法动弹,几近窒息。
“下地狱吧!”琉卡一声低吼,暗红光芒从他额间闪过,幻化为纤长丝线飘起,继而落在手杖上,缠住它修长的身躯。
“哦,混蛋——”彼列低声骂道。他的身体被火神手杖顶端射出的光束贯穿。这光束里充满赤红火焰。将彼列的身体包裹。他像一个小火球升入半空,又急速坠落。沉入深不见底的地缝。
修安在一旁看得傻了眼。融合火焰的能量光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琉卡已经开启了金银手杖么?不对,没这么简单。焰丝很早之前与芝露的本源能量融合,所以,当琉卡凭借芝露的力量重生后,可以运用焰丝的力量。刚才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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