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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灰雾尽头 作者:酱油铺老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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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满心欢喜的给瓦奥莱特和孩子准备一些东西。有了斯米特的默认,我每天从他们的早餐里扣出一点牛奶给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瓦奥莱特……她自杀了……
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凯文副官皱着眉头说在医疗站有一个女人掐死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割腕自杀了。
“这是自抓捕以来,第五起自杀的案件。”凯文如是说。
我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头。手里抱着准备清洗的土豆掉落滚了一地。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在凯文副官惊讶的表情中,我推开门拔腿就跑了出去。
千万不要是瓦奥莱特,千万不要是瓦奥莱特。这句话从我开始狂奔就一直在祈祷,请求上帝保佑她,瓦奥莱特不能出事,她还有两个孩子等着她照顾。我从没觉得厨房间到集中营的路怎么会这么长,我跑到怎么就这么慢。
我一路狂奔到医务站,我听见屋子里有人在哭。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条腿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走进去是那么的艰难。我深深的呼吸,告诉自己一定不是瓦奥莱特。我白着一张脸走进了医务站,在病员中疯狂的寻找我熟悉的面孔。我希望她站着,抱着孩子站在人群里痛哭。可我看见她躺在那里,手腕上还有很大一条血口,血怎么止都止不住,就这样流了一地。她另一只手抱着婴儿,瘦弱的婴儿,才来到这个世上还没多久的婴儿。表情安详的像是睡着了。
“你就是奥黛尔吧。”在病员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叫住了我,“那个女人在临死前要我带一句话给一个叫奥黛尔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他出生在了最黑暗的时候。我要带他一起去找他爸爸,他还没见过爸爸,我怕他上了天堂后找不到。替我和蕾哈娜和塞米尔说抱歉,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他们的母亲,好好的补偿。”
“瓦奥莱特你这个疯女人!你怎么可以留下你的两个孩子就走了!”我捂着脸愤怒的尖叫,我冲上去一把抓住了瓦奥莱特的手臂,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你这个疯子啊!”我站都站不稳,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声嘶力竭,重逢的喜悦还没有散尽,怎么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你起来啊……”过去和瓦奥莱特的一幕幕不停在我眼前回放,几乎让我昏厥。
混乱中不知道谁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法国警察把瓦奥莱特和孩子抬了出去。
“瓦奥莱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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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奥莱特和孩子不可能会有葬礼,也没有牧师为她们致哀悼词。就像凯文说的那样,随便挖个坑埋了,就像以前被枪毙的人一样。
我切着洋葱,眼泪滴在了洋葱上。不管是谁来,我都可以说是被洋葱熏到了眼睛。
凯文副官进厨房泡咖啡,他在桌子上丢下了一条手帕。“你已经把这一周的洋葱都切完了。”
“我只是被洋葱熏到了!”我的声音也因为哭久了沙哑起来,“我只是被熏到了……”
“……”凯文副官没有说话,只是等水壶里接满凉水,然后他整壶的凉水都朝我泼了过来。冬日的凉水,冻得我一激灵。
我大脑瞬间清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顿时就开始冷的发抖。
“我说,洋葱切完了。”凯文副官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次,把泼剩下一小半的水壶丢在了桌子上。“五杯不放糖咖啡,送去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瓦奥莱特原本就设定是必须死的……我也不怕剧透一下,蕾哈娜和塞米尔这两个孩子之间还要死一个……是谁呢?????我都不太舍得OTZ……让奥黛尔难受的还在后面,五章内结束灰雾卷,进入尽头卷最近更新很勤快吧,日更诶!然后从周一开始又要苦逼了……大量堆积起来的……唉……
、灰雾:三十
我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每天都会梦见瓦奥莱特痛苦的死去。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着她掐死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我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无法动弹,喉咙也仿佛被人扼住了,发不出声响。我看着瓦奥莱特捡起了地上的玻璃,破碎的玻璃扎的她一手血,她握着碎玻璃惨笑,然后毫不犹豫的割开了自己纤细的手腕。
“不啊!瓦奥莱特!”我惊叫出声,在一瞬间,瓦奥莱特又变成了尤菲。“尤菲!”同瓦奥莱特一样,尤菲重复着她的动作。“都住手!不要死!”我蹲在原地撕心裂肺的大喊,可就算我喊破喉咙依然无法阻止她们。上帝啊,你真的爱你的忠实的奴仆吗?真的爱着我们,你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这一切就像一部重复循环的电影,不停的在我脑海里盘旋,在眼前重复播放。
“奥黛尔!你醒一醒!”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我愣愣的看着爸爸,我抹了一把脸,汗水泪水都混在了一起。
“爸爸……”我发现我眼泪止不住,我想对爸爸说瓦奥莱特和尤菲的事情,我想对他说我做的噩梦。但他不知道谁是瓦奥莱特。
“做噩梦了?”爸爸抱住了我,像小时候一样拍着我的后背。“不怕不怕,爸爸在这里,做了什么噩梦?”
“我想…我想妈妈了。”我抱住了爸爸。他在颤抖着,爸爸被我吓坏了。就像我害怕失去他一样,他也同样害怕失去我。我用力的回抱住爸爸,让他安心,让他知道我在他身边。眼泪打湿了爸爸的衣服,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我伸手摸了摸鼻子,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看到了鲜艳的红色。这抹颜色让我想起了瓦奥莱特,那天看到她,就是这种颜色从她手腕中流出在地上开出了一株红色大丽花。
想到这里,胃里突然开始翻江倒海。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让人作呕。我用力的抹去了鼻血,却越流越多。它顺着唇形流进了嘴里,浓重的锈铁味。
“呕……”呕吐物冲到了喉咙口,我不得不推开了爸爸站起身好让那些东西往下一点。
“你怎么了奥黛尔!怎么还留鼻血了?那里不舒服吗?”爸爸紧张的打量着我。
我很想说我没事,我很好。“爸爸你先睡……”
但我只能拔腿就跑,我捂着嘴巴跑上了楼梯,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直接冲到了卫生间。
我这几天都吃不下东西,胃里空空如也,几乎将胆汁都吐出来。不觉得那么难受之后,我擦了擦嘴巴。同时鼻血也停住了,我觉得大概是最近有些上火的原因吧。只是脸上留下了一条可笑的血痕。苍白的脸色,一道疤还有血痕。怎么看都觉得凄惨。我蹲在马桶边双手抱膝,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很好的让我清醒冷静。
我变得见不得鲜血,一见到那个颜色,我就会难受,就会想吐。
“你怎么了,不舒服?”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橘黄色的灯光洒满了整个卫生间。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出现在卫生间门口的人,“对不起先生……我吵醒你了……”
“没什么,我原本就还没睡。”他转身准备离开卫生间,“来一杯热牛奶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靠着他。我觉得自己需要有个人陪我聊聊。我一点也不坚强,我只是想而已。我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裤子。
“先生……请你行行好,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我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他又开口了,“如果地点不是在厕所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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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人撞见我半夜偷偷进了斯米特的房间,不管对我来数还是对他来说都有一个可怕的结果。
我穿上了他递给我的大衣。事实上斯米特的房间里面有壁炉,还烧着柴火,并不冷。他拿着两个杯子走了进来,一杯是我的热牛奶一杯是咖啡。
“谢谢。”我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香甜的口感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让我原本泛酸的嘴巴好受很多。热牛奶喝下去也很暖。斯米特看起来原先正在看书,在床上丢着一本摊开的书,在那页插着一片羽毛书签。
“你怎么了?”斯米特坐在了书桌前问道。
我又喝了口牛奶,现在我对斯米特也不像当初一样害怕了。我当初一定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坐着喝着他的热牛奶穿着他大衣和他在房间里聊天。原本不安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我叹了口气。
“快要圣诞节了。”我想说,有很多话想说。结果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愣愣的转头看着窗外,牛头不对马嘴。
“是啊,又是一年不下雪的圣诞。”
之后我们聊了多久聊到什么程度我都不记得了,有点像宿醉的后遗症。我脑袋有点疼,一片空白。养成的生物钟让我第二天四点就醒了过来。可我不是睡在地下室自己的床上,我“蹭”的一下跳下床不可置信的打量着房间。这毫无疑问的是斯米特的房间。当然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他是不是在房间,然后才是自己的衣服,没有出现衣衫不整的情况。
斯米特他坐在壁炉前撑着脑袋浅眠,在我跳下床的时候他就被我惊醒了。他没有说话,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静坐。
“我很抱歉先生……我不是有意霸占你的床……”此时天还没亮,房间唯一的光亮就只是壁炉里微弱的火苗。我不知道斯米特是什么表情,但愿不是愤怒的脸。
“别在意,你醒了就可以离开了。”斯米特僵硬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体,在无比寂静的房间里,我听到了他活动骨头发出的“嘎达”一声。“还有我提醒你的别忘记。”
“是的先生…我去准备早餐了。”我整了整皱巴巴的衣服悄悄的打开了门。
“……”在打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他也愣住了,就像我没想到外面有人一样,他也没想到房间里面除了他亲爱的长官之外还有其他人。
“奥黛尔?!”来人惊讶之余微怒的喊了我的名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早安,凯文副官。”我看着他整张脸都快皱成一块抹布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请忽略凯文先森一拳被我打歪掉的鼻子OTZ……画完才发现这个形状怎么好奇葩……默……原本是彩色的,彩色不敢见人于是调成黑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实我手里有存稿,就是没更新。我申请了榜单,你们都知道我速度慢字数又坑爹…以前申请的榜单经常完不成……所以这回我努力存稿了,存到今天发!我手里还有两张存稿!!!!要是真的申请到了榜单!今天三更!噗嗤……捂脸……感觉自己好糟糕TAT
、灰雾:三十一
谁也没有想到,在之后的五天里,我们所有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越来越寒冷的天气似乎提醒我们,圣诞节快要来临了。是时候要准备好丰盛的食物过冬了,毕竟在那之后就是新年了。
自从昨天我从斯米特先生房间出来遇到凯文副官后,到今天我都没有见到凯文副官。事实上我也不想见到他,我有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毕竟我是一大早从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里出来的。换做是父亲也许也不会相信其实我和斯米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第二天,集中营里来了一卡车的士兵。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德国兵。我和爸爸躲在了厨房间,我趴在窗台上往外偷窥。男人们全部被分了出来。集中营里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被拎了出来,只是所有的男人都站在了集中营的一边,中间隔了铁丝和水泥墙,当然还有拿着枪的德国士兵。那天斯米特提醒我的就是这件事情。当时我以为只是一次什么检查,他让我待在厨房间不要出去,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出去。斯米特接到命令开始押运犹太人前往波兰。我一直以为只要把他们关起来就好,关到战争结束。没想到现在还要送去波兰。
我同样看到了女人和孩子们被赶到了一起。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所有人都开始尖叫。就像那时候他们刚来的时候那样。一整排的法国警察冲进了女人群里,拖出一个个年幼的孩子丢在一边。疯狂的母亲们推搡着尖叫着要抱回自己的孩子。我看见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被粗鲁的放在了地上,不知道被失控的人踩了几脚。
“我的上帝啊!”我死死的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他们还是打算把孩子从母亲身边分开。孩子和女人的哭喊声响彻云霄,男人们被隔离开了,他们不能像最初那样冲上去。因为对准他们的是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
爸爸叹息着搂住了我的肩膀试图安抚我的情绪。
女人们被殴打着,被揪着头发从孩子身边拖开。小一点的孩子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一点的孩子爬起来自己朝着妈妈跑过去。分离行动遭到了很大的阻碍。算了吧,孩子不能离开母亲的!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我希望他们能行行好,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再把孩子和母亲分开了。我想起了蕾哈娜和塞米尔,自从瓦奥莱特自杀后我还没有去看过那两个孩子,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两个孩子解释他们的母亲已经死去了这个事实。他们也许现在也混在人群里使劲后退。
这时候,几个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一条消防带。他们接上了消防栓,扭开了阀门,顿时,从消防带里喷射出了强劲的水。
看得出水的力度很大,它由三个士兵共同举着,否则就无法控制。水柱喷向了人群,顿时就摔倒了一片人。他们趁现在强行把一些藏在母亲身后的孩子给拖出来并迅速隔离开。
“不,他们不可以这么做!现在还很冷!孩子们会感冒的!”是人都知道这么做会让孩子感冒,但他们还是一意孤行。有了水柱的帮助,分开女人和孩子的行动快了许多。孩子们被随意的甩在一边,不在意他们是不是摔倒了,磕到了哪里。被淋到水的孩子一边哭着一边哆嗦。别说孩子了,就算是大人也会冻得一动不动。
男人们抓着铁丝揪心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妻子被生生的拆散。他们发出像是野兽一样的悲鸣,回应他们的却是枪声。
这真的是……可怕极了。
上帝啊,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么对待。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挂在脖子里十字架。我不能做什么,也做不到什么。我甚至连冲出去扶起那些摔倒的孩子的勇气都没有,像个乌龟一样缩在壳里而对外面的情况熟视无睹。
“爸爸……你说……我们没有去帮他们,就在这里看着。在我们死后会不会下地狱?”
“……别担心我亲爱的孩子,就算要下地狱,也轮不到我们。德军会把地狱挤爆的。”爸爸说道。可是我们的行为和德军的有什么区别?我们甚至还给像魔鬼一样的德军煮饭洗衣。我捂住了耳朵,试图阻挡那些声音不要钻进我的耳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像是可怕的魔咒,一直在耳边萦绕,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在圣诞节前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此时的我,又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厨房的门突然打开了。门被粗鲁的推撞在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我和爸爸都被吓了一大跳。我看着突然冲进来的一队士兵心里一慌。爸爸迅速的抱住了我,我们惊恐的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这里还有两个!”他们用德语大声的说。
“不……我们是负责长官生活起居的!”爸爸同样用德语喊道。我感觉到爸爸抱着我的手不停地在颤抖,他很害怕。我也很害怕。最可怕的结局就是我和爸爸被分离。
“负责生活起居?”第一个冲进来的士兵奇怪的看向了后面,“难道这些都不是凯文副官和三个下士负责的吗?”
“路易上尉,我可以证明,他们确实是负责我生活起居的仆人。”斯米特听到声响之后也从楼上走了下来挡在了我们面前对他们说。“这么大一个集中营,上尉你也知道就靠凯文他们四个人是负责不过来的。所以我调遣了两个德国籍的犹太人来负责我的。”
“真是太失敬了,上校。”那个叫路易的士兵朝着斯米特敬了个礼,“但是上校,我们也有人数的额度。这些肮脏的犹太人带走之后集中营会空白一段时期直到再次运来一批。如您所见,我们今天就会把这些臭虫带走,所以凯文副官完全有时间来负责您的饮食起居。”
“路易上尉,我是长官,没有资格对我的决定产生疑问。”斯米特对路易的反抗非常不满,加重语气说道。
“我明白上校,但我也是接到将军的命令。”路易上尉顿了顿,“那至少我请求带走一个。请问上校,您要留下哪个?”
路易指向了我们。
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我和爸爸两个里面只能留下一个?!我握紧了爸爸的手,全身不停的颤抖。
没等斯米特决定,爸爸他就站了出去。“我跟你们走。”
“爸爸!”
爸爸我除了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有两个细心的童鞋已经发现了,阿酱开了新坑这是战争三部曲最后一部,半个世纪。先开了再说,免得到时候有诸多原因不能开我会先把这部填完然后在空余时间去填那篇,不过也跪求收藏撒花哦~
、灰雾:三十二
“奥黛尔,爸爸走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妈妈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你在说什么呢爸爸。你怎么可以离开我呢。
一瞬间,我失去了听觉,失去了嗅觉,如果我也能失去视觉那该多好。这样我就不用看着爸爸被他们拖走了。
“爸爸!”我大声喊着爸爸冲上前去。“要走,我也要跟爸爸一起走。”没有人能把我和爸爸分开。也没有人胆敢去救一个犹太人。我的哭喊声对集中营里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可是同样的撕心裂肺,你没办法说服我让我放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踉踉跄跄的往前跑,我扑上去抱住了爸爸的腰,“带我一起走……我和爸爸一起走……”
“给我放手!”爸爸低吼道,他用力的掰开我抱着他的手,“不许胡闹!”
“我没有胡闹……不要离开我爸爸……”我哭着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拉住他,我知道我一放手,爸爸就会永远的消失了。
突然有一双手把我从爸爸身上扒了下来把我朝后拖。我抓不住爸爸的手了!
“回去奥黛尔!我会很好!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再见!”爸爸他朝我挥手,“奥黛尔朝我笑一笑,我不想看你哭,我亲爱的孩子。”
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啊爸爸。
“凯文副官……”我愣愣的看着拉住我的凯文,他的脸依旧皱的像块抹布。“爸爸要被抓走了……爸爸要被抓走了……”我反抓住他的袖子,“求你……我爸爸被抓走了……求你帮帮我……”眼睛哭得生疼,像是里面有异物。明明不想掉眼泪,泪腺像是崩坏一样。
“你救不了你爸爸,连你自己都搭进去了,你连以后救他的机会都没有。”凯文的话一直都很现实和尖锐,就这么一句话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脏。眼睛和心脏疼的像是在滴血,“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这样…”一个一个都离我而去,我使劲的推开了凯文副官。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我没那么坚强,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连支撑的动力都消失,一下子跌在地上朝后倒去。
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钝痛让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我侧过脑袋,模糊的看着爸爸被带走,越行越远。集中营的哭闹声仿佛交织成了一首悲惨至极的曲子,不停歇的播放。我现在呆着的地方……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
不要靠过来,不要让我醒过来,我不要见到地狱。
“都是你们!我和爸爸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犹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躺在地上歇斯底里,我向德国人质问,也像上帝质问。我们是虔诚的教徒,我们也不伤害他人。犹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被这样对待。“我们到底怎么了!”身体和心理的伤口疼得我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如果被妈妈看到,她一定会说我看上去像个十足的泼妇。
“谁可以……谁可以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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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地下室了。我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没有一点微光。我突然感觉这就像我的未来,永无希望。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生长在优越的生活环境下,很多人羡慕我的家庭,也有很多人羡慕我的天赋。很多人都对我说过,我的将来一定会和我爸爸妈妈一样,会站在金色的舞台上,站在聚光灯下,被古典和优雅围绕,光明而美好。我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话,因为我自己也以为一定会是这样,朝着这条路慢慢走下去,考上音乐学院然后去维也纳。学成归来,站上舞台。
可是我没有。这样光线明亮的未来被战争粉碎,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被关在这里,和父母分离一个人孤孤单单。
这不是我要的未来。绝对不是!
我挣扎着爬起来,这不是我要的未来。把爸爸还给我…把尤菲还给我……我黑暗中摸索着,脑袋感觉就快要爆炸了,所有的情绪都堆积在胸口,沉闷的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一些,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一切都倒回去,回到最初。谁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东西,漫无目的的乱翻。我可能打碎了玻璃杯和热水瓶,我可能把书全部砸在了地上,我可能拉出抽屉把里面所有的倒了出来,把桌子掀翻在地。我在找什么?我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了,我还要找什么?我不管现在地下室听上去像是钻进了一群野狗一样肆虐,我要找…我要找……
这时候,地下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柔和的灯光随着开关的开启洒满地下室。被突如其来的光明刺激到的我眼睛眯起,不得不用手挡住了太过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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