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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横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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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习武之人,封檀斯文的微笑里隐藏的若有若无的杀气,他一看便知。

之前在尚书府的时候听白辞东方冽和萧尚书的谈话,他便隐隐有感觉,白辞似乎是针对封檀。甚至在上次秋狩之时匆匆回京一事,似乎也跟封檀脱不了干系。

甚至也许不仅仅是针对封檀……

半晌,容镜的眉间一点点平展开来,从屋顶悄然离去。

回到木溪殿,容镜几乎忘了早上离开时的那一档子事,直到看见肖拓,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多久前刚甩了一把火药给他,这会儿说不准脸上五彩纷呈的是什么表情。可是抬眼一瞅,肖拓的脸上还是原来那个颜色,只不过稍微黑了点儿。容镜刚想着是不是自己那一句把肖拓给打击傻了现在还没回过劲来,就听肖拓道:“皇上来了。”

吃饱睡足准有不速之客,容镜“哦”了一声,正想进去,耳边又传来肖拓的声音,这回有那么点冷,“……还有,等人走了我们再谈一下今天早上没谈完的事。”

“……”

绝帝坐在前厅那把软椅上等着容镜,那椅子是容镜常坐的,容镜瞥了一眼,然后跳上对面的桌子坐了下来。

桌子怎么也高过椅子,容镜再看绝帝,就有了那么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绝帝眸色深了深,却并未发作,向椅内靠了几分,开口道:“朕方才刚刚去湘德宫看过景太后。”

容镜点头:“那挺好,母慈子孝。”

“……太后恢复得还不错,已经能下床歇一歇了。容神医果然医术高明,朕心甚慰。”

顿了一顿,绝帝道:“不知容神医觉得,太后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痊愈?”

容镜一双漆黑的眼看了看绝帝,道:“你倒是挺关心景玥娃娃的。”

绝帝眸色一沉,面上却不见端倪,“太后的病,朕自然是关心的。”

容镜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走了两步,背对着绝帝,忽然道:“以景玥娃娃的身体,就算病好了,也绝不能行房事。”

绝帝闻言,置于扶手上的手一僵,随即五指一根根攥了起来,面色阴沉地凝视着容镜白皙的后颈,嘴里道:“容神医此话怎讲?”

容镜回过头,对绝帝的动静似无所觉,“我只是随便讲一讲,怕好不容易给治好了,一不小心又撒手西去了。”

绝帝五指的指节随着脸色慢慢缓了下来,道:“容神医不必担心,朕自然会照料好太后。”

容镜转回头,两手背在身后,道:“再过十四日,我便可动身回谷了。”

绝帝走后,肖拓走了进来,方才在外面听到二人对话,开口便道:“十四日?”

容镜道:“没错,不过最后一日要用的药,得练上整整二十四个时辰。”说着对着肖拓一笑,“这种体力活到时候就交给你了,阿拓,”

“此事暂且不谈。”肖拓难得严肃下来,“你早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容镜习惯性地想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肖拓的表情不容玩笑,容镜叹了口气,道:“我想带白白回神医谷。”

“——白辞?”肖拓一怔,随即手紧紧攥住案上的茶杯,手心中暗暗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阿镜,你在开玩笑?”

容镜仰起头,正午的阳光透过敞开的门射进来,微微有些刺眼。“我已经知道这估计不太可能了。”

肖拓冷笑:“我还道白王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肖拓直视进容镜的眼,“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容镜本欲反驳,不过这句话从哪个角度上来讲都没什么好反驳,于是道:“阿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很清楚我激动什么。”肖拓不放过容镜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你在下在上?”

“……”

“你曾身中滞蛊,对白辞说过么?”

容镜不答。

“中滞蛊之人,解蛊之后,不得受人之精,否则一次损寿五年,你应该知道吧?”

“……”

“那你告诉他了吗?”

“……”

肖拓句句紧逼,“你拿自己的命开这个玩笑?——我本以为你不是女子,不必提醒你这些,没想到你却……”手狠狠一攥,茶杯瞬间碎成齑粉,从手心坠落下来,在桌子上堆成白色的矮丘。

“他还没有。”过了很久,容镜对着日光的眼眯了起来,“我自有分寸,不必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了,第一次白辞自己没有做完就出来了,以容镜才说“他还没有”。我觉得我或许应该写清楚点。容镜确实会长命百岁的这个不用担心。另外,看完这章已经有至少三个人删收了,我不知道是不能接受哪里,不过我会按照我的想法写下去。反正这文已经够冷了,也不怕再冷一点了。




、为欢几何


自那日以后,日子过得平静如水,容镜破天荒没再去白王府,白辞那边也毫无动静。肖拓几乎以为容镜想开了。反正容镜惜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哪怕给他黄金千两,他也未必肯考虑考虑少活上一日。更何况这种原本可有可无的事,肖拓觉得容镜不过是玩心上来胡闹了一阵子,利弊在心里还是清楚得很。

眼见半月之期越来越近,肖拓想着差不多也该收拾东西准备回谷了。

阳光煦和,午风流暖,容镜从湘德宫一路回来,却见木溪殿门口不远处停了辆轿子。

这轿子他认得。容镜远远瞥了一眼,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目不斜视地从轿子旁边走了过去。

谁知没等走过另一头,就被轿边的刘晔拦住了。

“容神医,王爷请您上轿。”

容镜还未说话,轿帘掀开,白辞从轿内走了出来。

“镜儿,上轿。”

容镜给面子地抬头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扫过白辞额角的伤口,慢悠悠评价了一句:“你养伤的时间还真长。”

白辞笑了,“我最近府中有些要事,脱不开身,所以才拖到现在。”

“拖什么?”容镜眨了眨眼。

“我答应过等你病好之后陪你去京城里的街市逛逛。”白辞道,“上轿吧。”

容镜不买账:“老子有脚会自……”话没说完,身体忽然一悬空,被白辞打横抱了起来。

“白白你干什么!”容镜想挣开白辞的手,却不敢用力,手在空中推也不是收也不是。

白辞一手掀开轿帘,稳稳将容镜放进了轿子里,对轿夫道:“走吧。”

“……你这分明是拐卖良家妇男。”容镜将头转向一边。

白辞温浅笑道:“你浑身上下肉都没多少,拿去卖都未必有人会买。”

容镜的手伸进白辞的袖子,摸了摸白辞胳膊上的肉,在手里捏了一捏,满口不屑:“你懂什么,爷爷我身上都是肌肉,哪像你,软绵绵的都是赘肉。”

玩笑着摸了两把,刚要收回手,却发现白辞看着他的目光不知不觉深了。

下一刻,袖内的手被白辞反手捉住,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径直落入了白辞的吻里。

这个吻来势汹汹,容镜从来没想过白辞可以有这么大力气,几乎挣脱不开。背上的手依旧轻柔,只是唇几乎被碾得麻木,气息纠缠,白辞口中的药香几乎要渗进唇齿之中。

“白……”容镜好不容易得以脱开口,却又被白辞按进怀里。

一个吻终于结束,容镜的气息都有些乱了。

容镜有些未缓地看着白辞,白辞的眼如黑沉的潭渊,无境无底,几乎让人把持不住被迫沉陷。

也无怪肖拓发怒,他确实有些……动摇了。


轿外喧嚣声越来越浓,晌午的街市正热闹,轿子靠着路边停了下来,刘晔拉开帘子,白辞容镜先后下轿。

道间熙熙攘攘的都是人,边上的摊铺一家连着一家,拥挤而繁华。白辞吩咐了刘晔,然后对容镜道:“我们先沿路边逛逛,晚上的时候,再领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楼。”

道边摊上的东西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一个小贩当众表演着吹糖人儿,用铲子铲了一块热糖稀,放手心里搓了搓,然后嘴衔起一端,放进模子里一吹,就吹了个鸟儿出来。容镜看着有趣,便从插好的糖人儿里抽出一个,左右转着端详。

白辞在容镜身后道:“这个买了拿着玩可以,不能吃,不干净。”

容镜回头白了他一眼:“爷爷我好歹是个神医,当然清楚。”

然后狐狼鱼鸟各抽了一个,攥在手里,白辞取了一块银子递给小贩,领着容镜继续走。

容镜转着手里的糖人儿,转了一圈,又反过来转了一圈,然后一张口,一口把那只鸟的脑袋咬进嘴里。

“……”白辞看着他,“你方才怎么说的?”

“我说我清楚,又没说我不吃。”容镜坦然地又一口把翅膀咬了下来,“嗯,这个挺甜。”

正路过一家珠玉店,白辞停了下来,伸手夺过容镜手中的糖人儿,道:“你若愿意吃这些,回府我让府上的厨子给你做。”

“那怎么一样。”容镜嘴里的糖稀还未化,还在舌头上熨着,“你带我出来,该不会是只让看不让吃吧?”

白辞道:“街边的点心就算了,铺子里的可以买一些。”

容镜抬手拍拍白辞的肩,一脸同情道:“原来我师父给你的医嘱这么苛刻。”

白辞正欲开口,忽然感觉到一阵视线向这边看来,回过头去,见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正在珠玉店内挑着首饰,目光正落在一只白玉镯子上。

容镜随着白辞的目光看过去,目光闪了闪。

红袖玉手,柔然似水,正是萧尚书的千金萧惜。

身旁跟着个丫鬟,看样子是出来选些金银珠翠的。

萧惜似是偶然抬起头,目光撞上白辞的视线。

白辞温然一笑:“萧姑娘。”

萧惜有意无意看了一眼白辞身旁的容镜,然后略一屈膝,婉然应道:“王爷。”

白辞道:“萧姑娘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

萧惜道:“父兄都不在府上,我一个人呆着有些烦闷,便带玉儿出来四处走走,顺便看些胭脂首饰。”

正说着,手中的白玉镯子便被容镜拿了去。

“好白。”容镜拿着镯子敲了敲,伸手拽过白辞的手,对着比了比,“白白,这镯子还挺适合你的。”

萧惜脸微微一红。

白辞笑着任他比量,道:“我要镯子干什么。”

“也对。”容镜用食指绕着那只镯子转了一圈,递还给萧惜,“还是适合女娃娃。”

白辞温声道:“确实很配萧姑娘。”

萧惜低下头,将镯子放进锦盒里。

“萧姑娘慢选,本王先去别处了。”

萧惜又是一礼,头却埋得更深。

街市上零嘴甜点几乎每隔两三家就有那么一家,一下午下来,容镜的嘴一直都没停过。

白辞手里捏着几十根粘了些残剩面粉糖分的竹签,看去依旧风度优雅,似乎手中的竹签都变得好看了些。

容镜看着白辞,脑中浮现出肖拓左手十个袋子右手十个袋子脖子上还挎着两个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果然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白辞将手中的竹签用白绢一卷,握在一起,道:“你还能吃得下晚饭么?”

容镜把最后一个麻团咽进肚子里,“绰绰有余。”


轿子抬回白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白辞吩咐刘晔将容镜抬回木溪殿,容镜也未推辞。

白辞入了府,刘晔吩咐轿夫起轿。轿子离了地,稳稳前移着。眼见白色的府邸越来越远,轿子转了个弯,帘布忽然被掀开,容镜从轿中探出头来,叫住了刘晔,低声问:“小娃娃,你知不知道御史府在哪里?”






、二择其一


刘晔弯□子,问:“容神医要去封府?”
容镜做了个“嘘”的手势,让他噤声,然后道:“你就告诉我怎么走就可以了,等下还把轿子原封不动抬回去。”
刘晔看了容镜一眼,又收回目光,道:“那我指路给神医。”
容镜听刘晔详细说了一遍,然后才从轿子上跳下来。刘晔看着容镜的背影,然后吩咐了轿夫一声:“回府。”

封府离皇宫很近,当今皇上宠信封檀,赐了华邸一座,并准随时入宫议事。封氏几代为官,这一代尤为鼎盛。原本萧家还与封氏在朝中还各有一席,封宛被封为贵妃后,朝中的大臣也渐渐倾斜了些。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一个金口玉言,再晋封贵妃为后。到那时候,这朝里的半边天可就真是封氏的了。

府墙很高,上面封府两个字潇洒狂放,一看便是出自封檀的手笔。
容镜纵身一跃,落到府墙顶端,向内看去。
御史府再大也大不过王府,一眼望去自是一目了然。容镜认准了北角一串房间,俯□,几个箭步侧身窜了过去。

三更将至,房内的灯几乎都熄了,只剩一两只挂于檐下的夜灯,昏黄而晦暗。容镜贴着墙壁一间间试探过去,脚下疾步如飞。直到最里面的一间,容镜忽然停了下来,唇角一弯,白皙的右颊微微一陷,将掌心对向门锁,轻轻一推,门“磕嗒”一声开了。容镜正大光明地走了进去。
“嗖嗖”两道白光从眼前袭来,容镜头轻偏一侧,二指接住了两枚银针。
“大哥,你晚上一定要这么暴躁?”

容逸盘腿坐在屏风后的座位上,道:“三更半夜你偷偷摸摸来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
容镜拉开屏风走了进来,走到容逸身边,一边不紧不慢道:“封娃娃还真细心,知道你喜欢住临北角落的房间,特地给你安排到了这里,省了爷爷我挨个房间满宅子找。”
容逸不冷不热地哼笑了一声,“说重点。”
“别这么急嘛。”容镜坐了下来,“跟我谈谈你怎么就被封娃娃说动,卷了家底跑这儿来住了。”
“你跑这儿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当然不是。”容镜道,“我对封檀还没什么兴趣。”
“不过……”容镜不慌不忙转向正题,“封小娃娃似乎对白白……不止那么一点有兴趣啊。”

容逸的声音蓦然冷了下来:“你还想着白辞?”
容镜难得正经下来。认真道:
“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不会允许——封檀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

容逸忽然笑了,笑声有些沉冷:“阿镜,你对白辞究竟了解多少?”
容镜顿了一下,似乎并不清楚此话何意。

“你愿意一辈子留在皇宫么?”

“留在皇宫?”容镜抬头,目光探究一般看向容逸的眼。

“你若执意要和白辞在一起,只能有两个选择。”容逸声音低沉,语气近乎无情的残忍,一字一顿道,“——要么终一生留在皇宫。要么,下个月,亲眼看着他饮鸠自戮。”

“但究竟是何结果,不是你能控制的。”

冷顿的字句缓缓吐出:“——白辞密谋篡位,已经不止数年了。”

空旷得几乎能埋没一切声息的房间,死寂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容镜无意识眨了一下眼,黑长的睫毛扫过下面的眼睑,又离开。漆黑的眸似乎带着少年般的纯真洁净,却又似波澜暗隐的深潭。

似过了极久的时间,久到容逸忍不住想收回前言,容镜却忽然开口。
“我知道。”容镜道。“我还不至于无知到……朝夕相处月余,还一点都未觉察。”

如果说开始还存有侥幸,在那日雨夜东方冽的直言之后,一切便渐渐确凿。
先帝乱伦生母,白夜归又惨死其手。更何况,因此倾尽短暂的一生,连身体都无法比及常人。

白辞未对生父盛帝下手,不是因为弑父之罪滔天。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要报复的,是整个东方氏的王朝。

容镜缓缓道:“正因为我知道,我才会来找你。”
“朝堂之事我并不了解,胜负之分我不在意。但我得保证,至少白白能活着。”
容逸沉默了,震惊的目光一点点平复下来。
半晌,他道:“我明白了。”
“既然你如此在意,我会尽可能制止封檀。”

“不过……”容逸道,“你难道真的希望,白辞坐上这个江山么。”
容镜背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希望他能放弃复仇,跟我回神医谷。”

从容逸的房间出来,夜更沉了,封府内照明的灯火似乎亮了些。
容镜正打算绕过几处偏房跃墙离去,刚刚转过墙角,脚步倏尔慢了下来。
一段锦衣在清冷的月光下翩翩扬起,封檀摇着扇子,一派闲逸地出现在面前。施然开口:
“容小公子深夜莅临寒府,在下真是无比荣幸啊。”

容镜两眼一弯:“小娃娃这么晚了,还有兴致出来散步。不过深夜在外吹风,可是要折寿的。”
封檀依旧摇着扇子,斯文一笑:“在下对长寿并无兴趣。倒是容小公子,似乎很替白王惜命。”
“那岂不是正好。”容镜道,“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封檀也不恼,慢悠悠向前踱了两步,停在容镜身前,附于耳畔,声音轻如低语:“容小公子,你对白王这么死心塌地,你就这么确定……白王也会对你如此?”
尾音扬起的瞬间,顷刻,封檀未执折扇的手被容镜钳住,几乎能碾碎腕骨的力道将封檀掰离一尺之远。皮肉内的腕骨发出沉闷的声响。容镜直视着封檀,脸上却还带着天真的笑意。

“封公子,我劝你尽早收手,不然,你就不要指望能寿终正寝了。”

月光时晦时明,封檀面上的表情看不清晰。
容镜慢慢松开了手,右臂轻擦过封檀的肩,径自离去。

月色未朗,离了封府,火光也渐渐黯去。容镜脑子里还是回荡着封檀最后说的那句话,低语般的声音犹在耳畔,萦绕不绝。
封檀何其聪明,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白辞深藏至此,可以温文隽雅不问世事般在他的王府呆上十数年,潜心书画,静心笔墨,仿佛已认天命,安然等待生命最后一刻来临。
哪怕面对刻骨之恨的仇人,也能温然以对,浅笑无间,似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并无区别。
像一滩静止的水,无风无浪,无波无痕。却宛如渊潭,深不见底。

如今的白辞已不是当年沉不住气的少年,似乎哪怕一刀直挺挺插在他的身上,也不会使他面上温文沉稳的平静打破分毫。

这样的白辞,完全让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甚至连喜怒哀乐都仿佛恰到好处,不差毫厘。

容镜走了一会儿神,再一抬眼,发现已经不知走到了哪里。

树木葱郁,前路一转,眼前出现了一座华贵大气的府邸。
守门的侍卫正值换班,显然发现了他。

“谁!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
容镜瞥了一眼牌匾上的字,眼睛一眨,脸上的面无表情一扫而光,立时换上了一副不要命的笑容:“爷爷我嘛……”

“我是来行刺的。”





、进退两难


两个侍卫不由分说就要把容镜架起来,容镜也不躲,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任由两个人端着臂下,把自己架进府中。
穿过两重门,见不远处厅中的烛灯还亮着,似有二人正在交谈。一人身着便衣,坐姿随意,另一人倒锦衣银冠,在案上的地图上面执笔画着,不时传出“西北”、“布军”、“埋伏”之类的零星几个字。
身侧的两个侍卫步速还挺快,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二人面前。那锦衣之人方说到“埋伏于此,待敌军返上之时……”话音忽地戛然而止,转过头来。

便衣之人正侧身听着,一手闲懒地支着脸侧,见分析断了,方慵散地抬起眼,向旁瞟去。

看见容镜,眼神蓦地变了变。

那两个侍卫放下容镜,俯身道:“王爷,这人夜闯王府,说是来行刺王爷的。”
容镜立时现出一脸无辜的神色来,嘴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他们血口喷人!我分明是迷路了,凑巧走到这里,就被他们两个胡作非为、狐假虎威、为虎作伥的恶人二话不说给抓起来了。”义正言辞,字字响亮,掷地有声。话毕抬头,目光铮亮地看向面前的人。

东方冽:“……”

容镜一脸正气凛然:“王爷得为草民做主。”
东方冽左手按了按跳动的眼角,右手向旁挥了挥:“你们两个下去吧。”

待两个侍卫走了,东方冽从椅子上坐正,一双眼深深地看向容镜,思忖着道:“容小神医,你这是……在白王府睡不着觉了?”
容镜捡了个椅子坐下,面上玩闹的神色消失得快,“我就随便走走。”

东方冽转过头,对那锦衣男子道:“萧将军,你先回吧。我们明日再谈。”
那人面貌清雅俊秀,眉目间和萧惜有几分相似。应了一声,似不经意看了容镜一眼,然后卷起案上的地形图,收入怀中,返身离去。

容镜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萧文恪?”
东方冽一怔:“你知道?”
“偶然听到过。”
东方冽道:“萧彧之子,萧惜的兄长,虽然萧家世代从文,但萧文恪武学天分极高,十五岁便带兵打仗,十七岁封了将军。如今朝廷之中的武将,除了本王,其次便是萧将军了。”
容镜向椅子里躺了躺,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东方冽倾过身,仔细端详了容镜的脸,缓缓道:“容小神医今晚……好像有心事啊。”
容镜把头仰在椅背上,合上眼,没说话。

“不对。”东方冽斟酌着修正了一下,“容小神医最近,好像一直心神不宁。”

没有回话声。
容镜的呼吸渐渐均匀,睫毛停止了颤动。似乎是睡着了。

东方冽凝视着容镜的脸,良久,脱下外衣,盖在了容镜身上。

“你若是觉得心乱,就在我这里呆上一阵子,等这一阵子过去……”东方冽的声音很轻,顿了顿,转而道,“我的府上守卫森严,平时也没什么人进来,安静安静还是可以的。”

依旧没有回应。
容镜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过了很久,东方冽打算把容镜移到床上去睡的时候,忽听敞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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