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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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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玺轻轻皱着眉，他看了看郑微年身上薄薄的裙子，肩膀都露在凉凉的空气中，白嫩嫩的皮肤上微微起了些鸡皮疙瘩。
”你先进去换衣服吧。。。。。。“程嘉玺侧身，给郑微年开了门。
”哦。。。。。。“郑微年虽然觉得奇怪，但无奈实在太冷，还是早点把自己裹严实了比较好，于是也没犹豫，径自走了进去。
但刚走进去，门还没关上呢，郑微年和程嘉玺就听见了艺术团其他同学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饶是如郑微年一般不开窍，这时候也感到现在这情况看起来很奇怪，黑灯瞎火的走廊，穿得很登对的年轻男生女生在更衣室的门口单独相处。。。。。。”额。。。。。。你要不进来吧。。。。。。“郑微年说完就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但是笔直的一条走廊，除此之外程嘉玺还能去哪儿？
没想到程嘉玺说：”嗯。“
当程嘉玺径自越过郑微年走进更衣室，站在一排隔间问”你的是哪一个“的时候，郑微年呆掉了。
”你。。。。。。你要和我同一个隔间？“郑微年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太冷还是受惊过度声音才会如此颤抖了。
”嗯，不然有人打不开自己的隔间，不就会发现了么？“程嘉玺淡淡地说。
郑微年想想也对，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只有她才像做贼的那个呢？嗯？不对！她哪有做坏事？明明是站在那儿气定神闲的那个人，私闯女更衣室还这么淡定！
艺术团同学的声音已经不远了，郑微年回过神来，赶紧拉开了自己隔间的门，程嘉玺跟了进去。
接着郑微年就听见了门把转动的声音，她长吁一口气，不过立刻就被程嘉玺捂住了嘴。这家伙动作太快了吧。。。。。。郑微年一口气没吐出来，憋在那里，最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为什么遇到他，我总在忍呢？郑微年闷闷地想。
“终于表演完了，幸好没出什么差错啊！”
“对啊，刚才在台上我好紧张的呢！”
“待会儿我们一起出去聚会吧，反正今天是周末啊！”
“好啊！不过微年呢？从刚才表演完就一直没有见到她哎！”
“听老师说她好像上洗手间去了。。。。。。”
“哎。。。。。。本来还想叫上她的。。。。。。”
这回不用程嘉玺捂着她的嘴，郑微年也不敢出声了，她甚至很小心地调低了自己呼吸的声音。
千万千万千千万万不能被发现啊！
郑微年确定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更衣室里终于恢复了平静。郑微年觉得再过一会儿自己就要憋死了，她终于长长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
隔间本来就小，更衣室里暖气开得很足，程嘉玺虽然挺瘦，但毕竟是男生，块头比较大，两个人在隔间里，立刻显得拥挤，再加上紧张，郑微年后背全是汗。
“嗯。。。。。。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郑微年有点尴尬。
程嘉玺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票：“就是想问问，你需要这个么？”
郑微年瞬时睁大了眼睛，他手里拿着的，不就是。。。。。。不就是自己想要很久的画展门票吗？她用力按捺下去想扑上去的冲动，冷静。。。。。。冷静。。。。。。哪来这么好的事？她尽量不动声色：”好巧啊，你也喜欢看这个画展啊！“
程嘉玺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紧张，又或是激动，她的脸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红色，光洁的额头上有几滴汗水，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中的门票。
要装就装得像一点啊，程嘉玺很想笑，真可爱。
“我有多出来的票，如果你要的话，就给你一张好了。”程嘉玺看着郑微年。
郑微年早就装不下去了，没有谁能阻挡她拿到那张门票：“那，谢谢你了啊！”她终于没忍住，眉开眼笑地接过了那张门票，接着，她猛地想起了什么，“咦？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看这个画展？”她疑惑地抬头。
某人完全忘了自己一个星期前就开始在徐颂耳边狂轰滥炸自己死也要去看画展的决心么？他程嘉玺耳朵又没聋，怎么屏蔽掉近在咫尺的那脆脆的声音？
“碰巧罢了。”程嘉玺不动声色。
“真是有缘啊！”郑微年喜滋滋地看着捧在手里的门票，这场千盼万盼的画展果然和自己有缘！
有缘？你要这么说。。。。。。也可以！程嘉玺也笑了。
“明天一起吧！”程嘉玺看着郑微年说。
“好！”郑微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该说的话好像都说完了。
两个人在拥挤的隔间里沉默了一分钟后，郑微年终于红着脸开口说：”我要换衣服了。。。。。。“
程嘉玺”嗯“了一声，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刚刚过去的那一分钟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转身推开隔间的门。
同时响起的是更衣室大门打开的声音。
冲进来的是徐颂。
程嘉玺的手还保持着撑着隔间门的姿势，徐颂自然而然地看见了站在程嘉玺身后隔间里的衣着单薄却满脸通红的郑微年。三人俱是一愣。
程嘉玺最先反应过来，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女孩：”那我先出去了。“
”啊？哦。。。。。。“郑微年尴尬地摆摆手，”再见。“
”嗯，明天下午三点，展厅门口见。“
”哦，好。。。。。。“
程嘉玺经过徐颂的时候，还点头打了一下招呼。
徐颂凌乱了：”老郑啊，你们。。。。。。”
郑微年红着脸：“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说完她突然深深感觉到了这句话的苍白无力，真的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啊！幸亏看见的是徐颂，换作是别人，那她的名誉岂不是。。。。。。
“你可别和你妈说啊，刚刚程嘉玺就是送了我画展的门票而已！”郑微年坚信没什么好解释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第二天下午郑微年如期来到展厅门口，程嘉玺已经立在那里了。见她走过来，他朝她点点头，也向她走过来：“进去吧！”
郑微年其实有点小紧张，说实话，她还没和除徐颂以外的男生单独出来过呢，她应了一句就赶紧跟上去。
进了展厅以后郑微年就把小小的紧张完全抛在了脑后，她细细地把每一个作品看过去，十分入迷，嘴边也挂着不自觉的笑容。程嘉玺只是慢慢地跟在她后面，随着她把展厅逛了个遍。他边走边看，不仅看画，还看郑微年。她的眼睛里充满专注，还有真真正正的快乐，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唇边若隐若现地挂着一个可爱的梨涡。
是一个简单的人，程嘉玺这样想，禁不住也微笑起来。
走出展厅的时候天色已晚。
“我要回去了！”看完画，又找不到话，那微微的尴尬又重新回到了郑微年身上，她对走在前面的程嘉玺说。
“嗯，家住哪儿？我送你。”程嘉玺停下脚步转过来。
“不远，就在**小区，你知道的吧？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不用送了，你也早点回去吧！”郑微年吓了一跳，赶紧拒绝。
“顺路，我送你。”淡淡的，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一路上郑微年都默默跟在程嘉玺后面，她真得，真得觉得自己很奇怪。和徐颂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从来都是一路的聊天说地，基本不愁找不到话说。可是现在，为什么自己紧张到不知道说什么呢？她抬起头来偷瞄了一眼程嘉玺，他倒好像是很自然，就像是家常的一次饭后散步。
当变化发生的时候，懵懂的那一方往往都不会发觉，只是，当走得够远的时候，再回头看来时的路，就会发现，其实那一段突然变得飘飘然的足迹是那么明显。
那一段静默的路程，并非只有一个人在紧张。程嘉玺走在前面，尽管把自己装得像平时那样波澜不惊，却依然听到了从左胸腔里传来的紊乱的声音。他略略低着头看着前方的路，脑海里却想象着圣诞节花花绿绿的灯彩倒映在身后女孩亮晶晶的眼睛里的样子，想象着她笑起来唇边的小梨涡的深度是否可以盛得下这个晚上所有的烟火。她为什么要跟在我身后呢？如果她走在我身边，我就可以看着她，而不是在心中想象而已啊。
再穿过一条马路就到郑微年住的小区门口了，过马路的时候，程嘉玺听见后面传来加紧的脚步声。郑微年小跑几步站在他身边，她抬起头来对他笑笑：“并排走吧！这样过马路比较安全。“
”嗯。“程嘉玺发现自己的声音尽然有点哑，好在这份他当时解释不清的不自然很快散落在那个圣诞节凉凉的风中。
他们在圣诞节腾空而起的焰火中穿过车流走向马路的另一边，灯光璀璨，这一切留存在记忆中，多年后回忆起来美得不真实。要是马路再宽一点就好了，郑微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不太弄得清楚今天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了，她不太说得清，也想不明白。
但她确定。
第七章 粉色笔记本
程嘉玺在将书包放进抽屉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阻碍。他把书包退出来，伸手往抽屉里一摸。有一个硬硬方方的东西。
是什么？
他把摸到的那个东西拿出抽屉来，是一本粉色的硬面抄。
程嘉玺微微一愣，随即翻开。扉页夹着一张纸——
很感谢你能请我去看这场画展，我期待它已经很久了。原本没想过会和你有相同的兴趣爱好，甚至会喜欢同一位大师。不过呢，既然我们气味相投，同时也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感谢，我决定和你分享我的宝贵资料。这可是我从初一就开始收集的关于这位大师的资料哦！现在与你同享，希望你能喜欢！——郑微年。
程嘉玺接着往后翻，纸业明显已被反复翻过，从第一页开始，秀气的字迹就开始一点一滴地记录着一个女孩从初知大师到产生兴趣，接着为之疯狂的每一个足迹。上面按日期记录着每一个阶段女孩收集到的不同资料和心得。资料或许并不那么有序，但却是以她自己理解的方式写下来的，心得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入。
程嘉玺并不知道，当自己看着这些文字时，眼睛里的光是多么柔和。
笔记本的最后一篇是这样的：
2001年12月25日
分外晴朗的圣诞节，今天和程嘉玺同学去看了早已想去的画展。
一直以为不会有人能和我分享这个话题，就连徐颂也不行，他不懂我有多喜欢，没想到我竟然碰到了程嘉玺同学。
程嘉玺同学在参观的过程中很安静，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一定也和我一样看得入迷了吧！他的确懂得欣赏！
大师的画作虽然用色大胆，但我就算看着那些缤纷的色彩也从不会觉得焦躁不安，反而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宁静。很奇怪吧？有时候我也觉得矛盾，但我却深深痴迷这种奇妙的感受。即使周遭再混乱，也总能找到让自己心净的平衡点，或许大师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吧！
回家的路上刚好遇上圣诞的烟火，抬头看的时候就好像看见了以天空为幕布的画作，色彩如此绚烂，声音也震耳欲聋，但我的心里却安静极了。
或许要在现实生活中一直做到这一点很难，但那个时候我明白这并不是不可能。我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来自内心的坚守吧！坚守所爱，才能真正将其融入生命，感受到其带来的能量。
今天晚上感悟到许多，真得很谢谢程嘉玺同学给我门票。
将这本有点乱七八糟的本子拿出来交流，就算作为门票的回礼吧！
希望你可以喜欢！
程嘉玺根本没想过要郑微年回谢他，更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回谢他。他把本子放进书包里，把书包挂在椅背上。抬眼看了看坐在前面的身影，窄窄的肩好像有点不自然地僵硬着。画展上，之所以入迷，是因为什么呢？他又想起徐颂关于郑微年绝不可能驾轻就熟地恋爱的言论，忽然觉得内心很暖——
他觉得自己，好像收了比自己送出去的那张门票要厚重千百倍的礼物。
”呼——老郑啊，今天早上上学你怎么没在老地方等我？我在那里左等右等你都不来，结果跑去你家问才知道你早就出门了！“徐颂踩着早自习的铃声急匆匆跑进教室，坐下就问郑微年。
”安静点儿，我背单词呢。。。。。。“郑微年没心情理徐颂。
但从徐颂的角度看过去，却发现郑微年的脸，微微地红了。
程嘉玺回家以后就把那本粉色的本子放进了书桌中间靠左的抽屉里，写作业的时候他身体前倾靠在书桌上。他感觉自己左边胸腔隔着红木抽屉和里面的粉色本子贴在一起，坚守所爱，他心里无知觉地默念着。
期末考试郑微年又一次很不幸地和程嘉玺得了相同的总分。
郑微年微微叹气，心里却没有像期中考试那次一样抵触。他在上面又怎样？就让他在上面吧。。。。。。我自己知道我们是并列第一就好了！
郑微年心里已经把程嘉玺周围的警戒线消除了。
或许她本就不曾有过设防。
那个时候，棱角还没被打磨，有时候，似乎张牙舞爪，实际上，却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那颗，柔软的、善良的、忘了防备的心。
可有时候我们连自己都骗了，以为自己可以抵抗，过度自信了啊，却没有发现最开始的那个小小的让步。
你向后让了一步，却并没有在你们之间空出宽敞的余地来。
因为，他，还不懂害怕的那个少年，向你，迈开修长的腿，向前跨了更大的一步。
你以为你让了一步，却使你们，更亲密。
第八章 带我去泳池
徐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郑微年变了。
就像现在，他们受不了拜年时家里充斥的烟味，像以往的每一年那样跑出来透气。他们走在小区掉光了叶子的香樟树下，脚下传来干枯叶子的碎裂声。
一切都那么熟悉，只有郑微年是与往日不同的，全程低着头走路，没说话。
眼看着都快绕小区一圈了，徐颂没来由地心烦起来：怎么回事儿？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郑微年，这丫头从来心里藏不住事，哪一次有什么不高兴不是一股脑儿说给他听？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喂，你怎么回事？”徐颂终于没忍住，停下脚步问。
本来郑微年是和他并排走着的，徐颂突然停下脚步，她向前走了几步才顿住。
郑微年背对着徐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知道郑微年低着头，用脚尖去踩飘落在地上的落叶。
那天阳光很好，郑微年没有把头发绑起来，徐颂看着那泛着温暖光泽的头发，心里没来由地一软：“这可不像你。”
画着圈圈的脚尖突然停住了。
半晌，徐颂听见前面有个小小的声音传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程嘉玺刚刚骑上自行车，突然手机响了。
“喂。”他接通电话。
“嘉玺啊，你在哪儿呢？”是徐颂。
“正要去游泳，开学以后游泳社要进行选拔。
“对啊，我都把这茬给忘了，那个，你在哪儿游呢？我也过来。”
“市立游泳馆。”
“哦。。。。。。好，那你等我啊！”
“嗯。”程嘉玺挂断电话，皱着眉看着手机屏幕，怎么突然这么粘。。。。。。
“游泳？大冬天的游什么泳啊！”郑微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泳池的水温有调节的。。。。。。”徐颂白了郑微年一眼，这是常识好不好。
不过不怪她，这人超级怕水，小时候伯父教他们游泳，郑微年硬是像树袋熊一样抱着她爸不放，死活不肯独自浸在水里，后来伯父心一狠，把她从身上拖下来直接扔进水里，结果这人竟然迅速以无尾熊造型转移到了徐颂身上！那时候他多小啊，自身难保，结果身上突然扑过来这么一个人，直接把他摁进水里去了，要不是伯父及时出手相救，他徐颂今天估计就不能在这儿给程嘉玺打电话了。
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郑微年再也没有去过游泳馆这个地方。而徐颂，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很识相地从没在郑微年面前提过任何有关游泳的字眼。
而现在，她想见的那个人，在游泳池里。
徐颂回想了刚才的场景。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郑微年停下脚上的动作，良久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她的视线定定地锁在脚下的落叶上。
徐颂完全不知道说什么，郑微年，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她为哪一件事伤神太久。被保护得太好，本身性格也乐天又大大咧咧，徐颂跟她在一块儿哪次不是看着眼前一张飞扬的笑脸在晃来晃去。就初中那次模拟考，郑微年碰巧发了烧，考得一塌糊涂，优秀惯了的她虽然不甘心也很难过，但她安静地坐在位子上，低着头看看卷子，沉默了一会儿就开始仔细地纠错，等到放学路上她就又回复往常那样，虽然没有笑，但却眼神明亮地说：”没有下次了！“那个时候徐颂就知道他不用担心了。
郑微年从来都是用笑脸看这个世界的。
可是现在呢？
郑微年背对着徐颂，所以徐颂看不见她的脸，听她的声音徐颂判断得出她的脸上表情一定不是太好。
但是徐颂想象不了那是怎么样的表情，因为他以前从没有看见过。
就是在那个时候徐颂心里忽然觉得郑微年变了。
他花了十五年了解得清清楚楚的那个人，在很短很短的时间里，摇身一变，让徐颂不再自信是最懂她的人。
有谁让他最熟悉的人有了他陌生的表情。
他的老郑，也开始会有心事了啊。
他的老郑，会不会还和以前那样，把心中所想都告诉他呢？
徐颂忽然没了自信。
”可能是因为把笔记本送给了他，最近心里总是空空的。。。。。。“郑微年慢慢地说，”果然，陪伴自己很久的、用了很多心的东西忽然消失不见，自己的心也总是跑到它在的地方去啊。。。。。。“
”你说什么？“徐颂没有听明白。
又沉默了一会儿，徐颂听见郑微年叹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她转过来：”你知道程嘉玺在哪儿吗？我跟你一起去。“
徐颂很想吐槽说你怎么知道我会知道程嘉玺在哪儿？你又怎么知道如果我知道程嘉玺在哪儿就一定会去找他？还有，就算我知道程嘉玺在哪儿并且还真得去找了他就一定会带你去吗？
但是他没有。
徐颂看见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有些潮湿，在她转过来的那一刻，亮亮的射入她眼睛里，让他失去了开玩笑的能力。
那天亮亮的是阳光的反射吗？徐颂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自己最后拨通了程嘉玺的手机。
徐颂很想哭。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的意识到郑微年的性别。
当郑微年神情凝重地思考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要克服内心恐惧去游泳馆，用一种颤颤的语气说”老徐，我没泳衣“的时候，徐颂竟然不争气的脸红了。
为什么要脸红？为什么要脸红！
尽管徐颂在内心一直重复着没有脸红的必要，但这种状态还是一直持续到了买好泳衣。
徐颂偷瞄走在旁边的那个无比坦荡的女生，忽然觉得自己好猥琐。。。。。。
他回想刚才郑微年毫不顾忌地拖着自己冲进店里，甚至在挑选的时候问他的眼光，他的心又不由地颤了——这女人是真的不把我当男的么？
“我换好衣服就直接去泳池了，你赶紧的。”在进各自更衣室前，徐颂对郑微年说。
“嗯那个。。。。。。”郑微年一把拉住徐颂，“到时候如果看我快淹死了，千万要救我啊！”
徐颂的眼前不可抑制地闪过了某个在他心中留下深深阴影的画面，无语地看看天花板，怀着一种想死的心情点点头。
程嘉玺在快游完某一个来回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跳进了游泳池，他停了下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看见徐颂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来了啊。”程嘉玺简单地招呼了一声，准备继续。
“嘉玺。”徐颂一把拉住他。
“干嘛？”程嘉玺感觉有点奇怪，他疑惑地看着徐颂。
“郑微年她不会游泳。”徐颂说。
这样没头没脑的就开始切进主题，不得不说很奇怪。但程嘉玺没说话，不是因为这个，他听见了某个名字，他想了一个寒假的名字，他没有接过话，静静地等徐颂讲下去。
“准确地说，是很怕水。”
“嗯。”
“小时候因为她怕水，我差点淹死。”
“。。。。。。她怕水，为什么差点淹死的是你？”程嘉玺没忍住，吐槽。
“她求生的意识很强。。。。。。会不顾一切抓住身边的人。”徐颂为了郑微年的形象考虑，最后还是用了“抓”这个字，“所以，你别吓她。”
程嘉玺愣了一下：“跟我说这些干嘛？”
徐颂心虚地看向程嘉玺身后，说：“因为我把她带来了。。。。。。”
程嘉玺感到有那么一刻自己的脑子卡壳了。
他尽量自然地转身，顺着徐颂的眼光，他看见远处的那个瘦瘦的身影。
程嘉玺感到喉咙一紧。
但视线却移不开了。
第九章
别说是程嘉玺了，徐颂在那一瞬间也有点怔住。
果然该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啊，此时此刻，“郑微年是个女人”这几个字在徐颂的脑海中无限放大，他感觉自己的脸无端热了起来。
郑微年犹豫地向两人走去，在距离泳池一米处谨慎地停住脚步，向徐颂使了个眼色。
徐颂得到指示，他游到岸边，长臂在池沿一撑便上了岸，他走到郑微年面前：“现在你准备怎么样？”他不相信这丫头真能在这次学会游泳。而且现在他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他的语气里有点焦躁的气息。
郑微年觉得自己之前的勇气此刻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幸而这时候徐颂挡住了她的视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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