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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族灰姑娘by佟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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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一个可怜的孤儿。”
詹姆斯不松口,阿尔只得无奈的说,“好吧好吧,你人都带来了,要不是她,鬼知道你现在哪个旮旯里,我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看见你。”
詹姆斯嘿嘿笑着,他就知道阿尔会同意。
阿尔蹲下来对丝楠说,“孩子,现在把衣服脱下来。”
“等等,她不懂法语,”詹姆斯及时说。
安妮疑惑的插了句,“你不是说她是法国人?”
“丝楠脑袋撞过,失去了记忆,得了奇特的失忆症,”说道奇特,詹姆斯特意瞅了瞅丝楠。
“看来连脑子也得好好检查检查。”
阿尔和詹姆斯的医术在这个时代属于顶尖级别的,可就是查看了丝楠的伤口,用听诊器记录她的心率,给她几粒消炎药。烧伤在现代都是难缠的伤病,更不提在医疗水平落后的年代。
阿尔和詹姆斯对手术方案讨论了很久,开始阿尔是反对詹姆斯的想法的,如果用手术刀割掉腐肉,先不说会不会引起大量出血,就单单是二次感染,便足以要了丝楠的小命。
“是的,她现在看起来好好的,能蹦能跳。但你清楚如果不动手术,长此以往丝楠胳臂的生理功能很可能会逐渐消失,还有她的肩胛骨,以前有过在战场上烧伤没有治疗的士兵最后肩胛骨穿脓的例子。”
“这是一场大手术,她烧伤的面积比较大,即便我们两人同时手术,也无法顾全,万一被新的细菌感染。。”
“我们可以在手术之前先做好自己和工具的消毒。”
“说得简单,你知道为什么维克多和罗宾回巴黎么。”维克多和罗宾是离开的那两个医生,詹姆斯也认识,有过几面之缘。
詹姆斯说,“因为他们想家了,安妮告诉我的。”
“哈哈,见鬼的想家,”阿尔的笑容很悲哀,“你听说过柬埔寨法商会会长吧。”
詹姆斯在脑海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是不是叫什么莫博森?”
“是他,他的情人从年初开始就腹痛不止,在这儿住了几个月,我们诊断她肚子里长了东西,不割掉不行。一个月前,病情太严重了,维克多不得不主刀,罗宾辅助,进行了手术,结果异物是割了,手术结束后的第一天,那个女人还对他们表示感谢,可她一个星期后突然死于病毒感染。
莫博森大怒,要报复维克多和罗宾。他们太害怕了要逃跑,没想到莫博森派人监视柬埔寨所有的自由贸易港口,不论货轮还是游轮都被重查。幸好我和驻扎在西贡的一位远征舰长是好朋友,带着我的信,他们去投奔了他,现在大概已经在前往巴黎的船上了。
所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是非常不赞成动手术的。”阿尔慎重的说,“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身份,但我有预感,很强烈的预感,她不是普通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阿尔了解詹姆斯这个朋友,詹姆斯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好心人,但他的好心也是有底线的,至少绝对不会为了一个陌生的法国孤儿,不远千百里来寻求他的帮助。
从医院出来到回到旅馆,丝楠都感觉到詹姆斯闷闷不乐,就算和她说话时,他还是满面笑容,丝楠看得出来那是强颜欢笑。
贝茜夫人见他们回来,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小丝楠的病严重吗?”早上的时候,詹姆斯说过此行的目的。
“还好,不算严重,”詹姆斯笑笑,“夫人,这两天打扰你真是很不好意思,从明天起,我们就会搬去医院了。”
贝茜惊道,“都要住院了还不严重,老实告诉我丝楠到底得了什么病?”
詹姆斯为难,“不敢说?估计是什么传染病,爸爸,你看你做的善心事吧,万一我们都被感染了该怎么办?”柏娜不是讽刺他们,她是真害怕。看向丝楠的目光更锋利,“皮肤这么黑,肯定是发病的征兆。”
詹姆斯现在真想拿胶水把柏娜的臭嘴封上,太烦心了。
加菲尔德没听女儿胡言乱语,走南闯北多年,他见过染病的人,精神状态并不是丝楠这样的。
不得已,詹姆斯解释道,“丝楠有外伤。”
“哎,可怜的孩子,”贝茜夫人看出詹姆斯不想多说,开口打圆场,“住医院也好,有专门的护士照料。在哪家医院?”
詹姆斯说了医院的名字,柏娜又不合时宜的插嘴,“哦,我们今天路过看到了,你们还住得起那种医院?”
詹姆斯笑了笑,不和孩子计较。贝茜已经皱眉了,加菲尔德咳了一声,“弄了半天我们是顺路的。”
“对了,你与你的朋友见到了吧,”詹姆斯想起来问道。
“他不在暹粒,出远门了,看来我们得在暹粒再待几天,还要继续麻烦贝茜阿姨了。”
夜里,旅馆安安静静的,贝茜夫人坐在客厅的摇椅上打毛衣,丝楠穿着睡衣到厨房拿水看见了,好奇的问,“天这么热,您织毛衣给谁穿呀?”
“呵呵,闲着也是闲着,也许将来回去带给我的孙女。”
“您家也在巴黎吗?”
“不,我是南方人,到这里之前,一直住在马赛。”贝茜撑了撑浅黄色的毛衣,“好像太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尺寸了,等我弄好也送你一件。”
丝楠笑着摆摆手,“天气这么热,我哪儿穿得了毛衣。”
“你总会回去的,要是在那种女子教会学校,冬天穿着我织的毛衣,你一定会最美的那一个,”贝茜笑呵呵的说,怀念的目光好像想起年轻的自己,“要不要跟我学织毛衣?不过千金小姐都嫌弃它粗俗,不愿意学,连我女儿也是。”
丝楠毫不犹豫的说,“那是她们不懂,这也粗俗那也粗俗,我可没看出那群游手好闲的人有什么值得高雅的。”
“哈哈,说得好,就是这个道理,”贝茜开怀大笑,眼里满是对丝楠的欣赏。
于是这一夜,丝楠跟贝茜呆到很晚,并和老人约好下次学习的时间。
翌日,丝楠和詹姆斯告别加菲尔德与贝茜,住进了医院。

第五十六章 透露秘密
自从法商会会长的情人死在医院的手术台上,这儿的人气一落千丈,暹粒的那些白人权贵们只敢过来拿拿药,没有谁敢住院了。
于是整家医院,暂时只有丝楠一个病人。丝楠原以为手术很简单,不就是割掉坏肉么,可詹姆斯和阿尔左商量右商量,关在办公室里研究,始终没下定决心。
丝楠很无聊,医院有图书室,大多数书籍都是法语的,仅有的几本英文书还是专业医学,她完全兴趣专研。
最后她只好拉来安妮和自己一块下五子棋聊天度日。
安妮的英语水平凑合,她洋洋得意的说自己中学选修过英语,成绩名列前茅。还说她的父母原本希望她留校做一位英语老师。和她聊天的时候,安妮先开始纠结在她的失忆症上,然后又纠结一个失忆的人怎么有办法整出层出不穷的小游戏。不管纸牌还是简单的黑白棋,她居然一次也没赢过这个小姑娘。
“不玩了不玩了,”安妮气馁,放下笔,“我才想起来阿尔医生让我把花园里的杂草拔掉,我还没有做。”
“我帮你吧,”丝楠显得比安妮还积极,“我最会干这种事儿。”
“得了吧,要是被阿尔医生知道我让一个病人干活,我会被赶回巴黎的。”
“你看我哪点像病人?是詹姆斯太大惊小怪了。”
安妮瞪大眼睛说,“我的小小姐,如果我的皮肤被伤成你这样,我准不想活了。”
“为什么?”
“有哪个男人愿意要一个手臂后背烧成黑痂筋肉的女人做妻子,脱下衣服,看着都倒足了胃口,嫁不出去的命运该多凄惨。”
“你的梦想就是嫁一个好男人吗?”
“当然,不光是我,我的朋友们都是这样想的,等我在殖民地攒足嫁妆,我就回去嫁人。再过几年,你也要为这种事儿操心了,像我们这样没有背景的女孩,能嫁得好点就是福气。”
“你说的好像结婚是女人一辈子唯一的出路似的,可是我们的人生价值不该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丝楠很正经的说,安妮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好笑道,“小丫头一个,还提什么人生价值,人生价值这种飘忽的东西和我们穷人没关系,就算有也是上面那群人的,”安妮竖起食指向上,“我们要做的就是吃好穿好,找到工作健康的活得下去。”
一百多年的代沟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丝楠不争辩了,而是问道,“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术?”
“谁知道呢,发生了那种事,阿尔医生现在变得小心翼翼,否则声誉继续坏下去,行政官会关闭医院的。”
“一个不需要动重要器官的手术,只要小心血管就可以了吧。”
“谁说的,”安妮笑得直摇头,“小孩子就是异想天开,你知道动一次细菌感染的可能性有多大吗,就算用漂。白。剂清洗过双手和手术刀,在柬埔寨这么热的温度下,细菌还是很有可能滋生在手指甲里。阿尔医生每天都要修剪指甲,用肥皂洗几遍手。”
丝楠惊愕的问,“漂。白。剂消毒?”
“是啊,这个方法还是阿尔医生伟大的老师提出来的,现在法国的医院都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你们手术不戴手套吗?”
“什么手套?”安妮迷惑,“丝绸的还是那种普通棉布的?”
丝楠恍然,连橡胶都没普及,哪里来的橡胶手套。搞了半天,这时的医学水平如此简陋,别说詹姆斯不敢动手术,她更不敢躺在所谓的手术台上。
丝楠对安妮说,“你赶紧拔草去吧,我去找詹姆斯。”说完便急匆匆的上楼了。
“古怪的孩子,风风火火的,莫名其妙,”安妮嘀咕,收拾好桌子才下楼。
丝楠敲响阿尔办公室的木门,开门的是阿尔,“丝楠?有什么事吗?”屋里的詹姆斯一听也走过来,“你跟我来,”丝楠拽着詹姆斯的袖子就往外走,詹姆斯一个大高个被他拉得只得弯下腰,脖子还撇着,动作很滑稽。
“怎么了这是?”阿尔疑惑。詹姆斯回头给他做了一个同样一无所知的手势。
丝楠把詹姆斯拖进自己的房间,然后重重关上门,并且反锁。
“你要干什么见不得人事?要不要我帮你把窗帘也拉起来?”詹姆斯笑着说,长手一拉,还真合上了窗帘。
丝楠比他严肃多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但你要保证不准告诉其他人那些是我说的。”
“等等,我快被你绕糊涂了,哪些?什么事?”
丝楠郑重重复道,“你先向上帝发誓,绝不告诉别人。”
“好好,我发誓我一定保守与丝楠的秘密,”詹姆斯无所谓的扬手,把丝楠的话当闹着玩。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米歇尔总督对我这么上心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话到此,詹姆斯终于收起了笑容。
“橡胶工业将在未来十年里以惊人的速度发展,上次我说的汽车不是蒸汽汽车而是真正的汽车,用汽油驱动的四轮铁箱,它的车轮材料必须使用橡胶。米歇尔收购了柬埔寨唯一的橡胶园和橡胶工厂,我给了它车轮的简易结构图纸,如果我想的没错,几个月后,法国市场上还会出现一款人们从未见过的运动鞋。”
随着丝楠所讲,詹姆斯的脸色越来越来震惊,他看丝楠的眼神完全变了,“米歇尔下一步的计划是把全印度支那所有的橡胶种植园囊入自己手下,我猜他还会在越南开设一家大型橡胶军工厂。”
“丝楠,你到底多大?”詹姆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
“我也不知道,”丝楠有意含糊的而说,她感觉到詹姆斯的问题意有所指,既然说了,她便做好新准备,还特意看看自己的手,“这几个月过得混乱,我却长高了不少。”
“这些秘密为什么要告诉我?”
不仅是橡胶的秘密,还有她的秘密。
丝楠抬头看着詹姆斯的眼睛,认真的说,“因为我相信你。我曾以为自己是个过客,但我发现我已经被卷进来了,所以我需要你帮助我。”
詹姆斯定定的盯着丝楠,忽然轻轻一笑,“我该感到荣幸吗?”
“是的,这绝对是你的荣幸。”
丝楠的声音斩钉截铁,这时一阵无名的风吹开了窗帘,烈阳的光芒恰好全洒在她身上,詹姆斯第一次觉得小女孩的双眼可以是深邃的,却璀璨得比天边星辰还亮,她嘴角明媚的笑,那般自信、坚定、永不服输。
詹姆斯永远记得这一刻,在他已经老得走不了路的那些年里,他总会不由自主的给自己的曾孙们讲起这个一次次创造奇迹的女人,一个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传奇。
“碘酒?”阿尔不明所以,“什么东西,碘和酒精吗?”
“以最快的速度按照这个浓度配好,”詹姆斯递给阿尔一张纸。
阿尔不信,“这玩意能消毒?你明明知道我们一直用石碳酸好好的。”
“可是维克多和罗宾走了。”詹姆斯一句话堵住阿尔的嘴,“既然旧的方法有问题,为什么不尝试新的?”
阿尔还是有点不服气,他的资历比詹姆斯老,“你凭什么证明自己是对的?”
“丝楠愿意用自己做实验。”
一天之后,拖延几天的手术终于落实,丝楠是死死盯着插在自己胳臂上的巨大玻璃注射器慢慢失去意识的。昏迷前最后的想法是,如果她早知道落后的麻醉针孔这么粗,就不答应当小白鼠了。
再醒来,丝楠的手臂和肩膀已经被绷带绑得紧紧的,“感谢上帝,你终于醒了,”安妮激动的站起来,“我马上给你倒水。”
丝楠睁着迷蒙的眼睛,阳光有点刺眼,“现在几点钟?”
“中午十二点刚多一刻,你睡了一整天了,我听阿尔医生责怪詹姆斯医生麻醉剂用多了。”
丝楠扯着嘴角笑,黑黑的皮肤难得显得有点苍白,“是我要他这样做的。我不想感觉到有人在割我的肉,那会让我感觉自己躺在一块砧板上。”
安妮不禁笑出了声,“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别再说话了,好好休息。”她喂丝楠喝完水,就去通知詹姆斯和阿尔,两位医生脚下仿佛生了风,走得飞快,安妮紧赶慢赶都赶不上。
阿尔让丝楠简单的活动活动手指,做了一番检查,直叹道,“神了,神了,没有一点感染的迹象。小老弟,你到底怎么发现这个方法的?”
丝楠冲詹姆斯眨眨眼,詹姆斯好笑的摇头,“我解释过,你不相信。”
“哈,做梦梦见的?”阿尔哼哼两声,“你把我当小孩子逗呢?这种谎话连丝楠都不相信。”
“我相信,”床上的丝楠举起没受伤的左手,“因为我也做过类似稀奇古怪的梦。”
阿尔吹胡子瞪眼,对安妮说,“你现在跟我一同去一趟矿产化学实验室,我们需要更多的碘。”
“是是,”安妮连连答道。
两人一走,丝楠就笑开了,牵动手术伤口又是龇牙咧嘴,“瞧,你把好朋友气跑了。”
“拜你所赐,”詹姆斯没好气,“你给我编的是个什么烂借口,傻子都不会相信。”
“反正阿尔不会怪你,你做了好事啊,等橡胶手套制造出来,你和他都会名扬天下。”


第五十七章 米歇尔的邀请
丝楠皮厚肉糙,身上动了刀,不到三天就能下床乱蹦。安妮跟在她后面碎碎念,走哪儿跟到哪儿,丝楠难得体验一把‘大小姐’待遇。阿尔手术结束露了一面之后就闭关开始写论文,医院的生意暂时由詹姆斯来管,日子清闲,却总会有稀稀拉拉达官贵人过来咨询头痛脑热,伤风感冒,这些人往往很难缠,搅得自由惯了的詹姆斯头晕脑胀。
中途贝茜夫人曾来过一次,在医院陪了丝楠两天,继续教她织毛衣。丝楠成功的织出一双袜子,送给了詹姆斯,乐得詹姆斯硬是在大热天穿那袜子穿了两天。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大半个月,丝楠算算日子,尊敬的米歇尔大人也该回来了。
依旧是炎热的一天,丝楠蹲在花丛里拔野草,她刚拖完地板,灰色的袖子还是卷起来的,头发也用布质的发带缠在一个圆圆的发髻,很像小女佣。
以前丝楠可以宅在家里吃喝玩乐,现在她可做不到了,呆在没电视没电脑的屋子里她闷得要发霉,必须得找事干。
这时,一辆马车在医院的铁栅栏外停好,从车上下来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白人,正在清扫花园的安妮听见声响急忙赶到前面,一个头戴毡帽的男人冲她问,“阿尔医生在吗?”
“在,”安妮迟疑道,她在观察这个人,是生面孔,“但他现在不见客。请问你们是?”
“在下雷奥,米歇尔先生的行政副手,我是来送请帖的,”男人递上一张精致的手写卡片,“总督大人明晚将在总督府举办一场宴会,特别邀请阿尔先生参加。”
“哦哦,好的,谢谢您,”安妮弯腰接过请帖。
“既然阿尔医生工作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男人礼貌的告别,乘上马车离开了。
等马车消失在林子里,丝楠才起身走到安妮旁边,一把从她手中抽出请帖,“给我看看。”
“调皮的丫头,那是阿尔医生的东西,”等安妮反应过来冲丝楠大喊,丝楠早就跑到没影了。
丝楠在房子背面阴凉的墙角边坐下,仔仔细细的研究请帖,除了阿尔的名字,她一个字也看不懂。丝楠叹了口气,还不如刚才让安妮念给自己听呢。在法国人居住区,她就是一个文盲。
不过宴会应该与詹姆斯和她没关系吧,她没看见他们俩的名字。米歇尔会不会不知道他们在这家医院?
随即丝楠自嘲的摇头,“太天真,太天真。”
请帖突然被夺走,丝楠的脑袋被猛的一拍,“你可真是的,万一弄不见了该怎么办。”
安妮当宝贝似的把请帖揣在怀里。
“行了吧,一张破纸,又不是金子,”丝楠撇撇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像你多了不起,你还不如我呢,”安妮早听詹姆斯说过丝楠的身世,倒霉的孤儿,从内心来讲同情心泛滥的安妮是很可怜丝楠的,可一次次面对她,安妮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幼稚。以前她才不会和小孩争个输赢。
“米歇尔欧罗斯是这儿的老大?你们怕他吗?”丝楠忽然说。
安妮吓了一跳,四周望了望,“嘘,你怎么知道总督大人的全名?”
“难道他的名字是什么秘密不成?”
“秘密倒算不上,只是很少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在暹粒,他就是绝对权威。”
“金边不是还有个总督大人么?他们两个孰强孰弱?”丝楠抱臂,感兴趣的问。
安妮圆睁眼睛,“你今天犯了什么毛病,干嘛问这种问题,他们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问一下又不碍事,我不能了解国家大事吗?”
面对丝楠一副求知欲浓厚的模样,安妮不好扫兴,“好吧好吧,我也是听说的其实米歇尔大人算是副总督,主要是因为他的家族背景,才没人敢称呼他为‘副’,据说南面的约瑟夫总督和米歇尔大人不和,约瑟夫一直在打压他的权利。而且约瑟夫与柬王关系很好,还记得我上次说的那个讨人厌的莫德森会长吗,就是柬王听从约瑟夫的建议后,把法商会从柬越边境迁到暹粒的,莫德森是约瑟夫那一系的,想用经济来限制米歇尔大人。”
安妮说了一大些,在意识到以丝楠的年纪可能听不懂,嘟囔,“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连我都不懂政治这种东西。”
丝楠却正儿八经的问,“听起来你更喜欢米歇尔总督?”
“因为约瑟夫是个老色鬼,还是个马屁精,柬王马上要嗝屁了,约瑟夫天天在他面前献媚讨好。”
丝楠听得聚精会神,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个国家复杂的局面,她以为总督就是最大的,甚至不知道还有国王的存在,足以看出所谓的国王存在感有多低,“为什么?柬王不是要死了吗?约瑟夫还怕他?是不是想让他传位给自己选中的继承人。”
安妮张大了嘴巴,“你,你知道怎么的,这都是我从来看病的行政官口中听到的。”
“很明显的事实不是吗,”丝楠说,“一个没有实权的国王唯一的作用就是麻痹国民,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国家尚可,没有沦为可悲的存在。”
安妮捂住丝楠的嘴,“天,你这个孩子,有些话真不能乱说啊,幸好我们这儿偏僻,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我们会到大霉的。”
丝楠好不容易挣脱开安妮的手,“本来就是事实嘛,怕什么怕。”
安妮拉住丝楠的手腕往屋里走,“你还是回房间在床上躺着最好。”
“我想晒晒太阳,身上都有霉味了。”
“下午你可以坐在阳台暴晒,我不反对。”
。。
两个人一路拌嘴到屋里直到听不见。
楼上的窗户被关起来,阿尔问站在自己身后的詹姆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她和米歇尔总督有关系?”
“因为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有区别吗?”詹姆斯笑着说。
阿尔揉了揉自己的卷头发,他感到前路一片乱麻,“论文我已经寄给期刊那边,署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詹姆斯皱眉,“你别造假,你的论文我可一个字没参与。”
“既然你把我扯进来,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你,”阿尔看着詹姆斯笑了,“我想你也听到刚才小丝楠说的话了吧,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第二天傍晚,阿尔穿上笔挺的正装和锃亮的皮鞋去了米歇尔的豪宅参加宴会,幸运的安妮作为他的女伴也去了。丝楠看安妮那高兴的找不着北的模样真替她着急,担心她会不会在会场幸福的晕过去。
天色彻底黑下来以后,丝楠给自己擦洗完身体,就准备上床睡觉了。所以这个时候,响起拉铃铛的声音很有些奇怪。起初詹姆斯和丝楠都以为是风刮的,直到听见有人在说话。
“詹姆斯医生,你总算开门了。”外面的男人拿下帽子对詹姆斯礼貌示意。
詹姆斯惊讶,“你是侍卫官查理?”
查理笑道,“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大人命我来接你和丝楠小姐过去。”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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