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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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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还给凤景南来了封信,说了些公文上的大事小情,最后还说,“我可没跟朝中大臣多联系,除了公事,我也不乐意对着他们那张老褶子脸。只是,我也不能天天闷在府里装娇小姐吧,您老也没把我生成女胎哪。我出去转转,你要觉得我收买人心,我也没法子辩驳了,世上哪里能少了冤死鬼呢。落款:祝旅途顺利。
凤景南看了这些混帐无赖话,哪里还有“顺利”可言,不顾凤景乾的闷笑声,大骂明湛张狂。
“行了,你就歇歇吧。”凤景乾笑劝,“有这么个人,千里之外还能哄你开怀,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明湛也难,他知道你忌讳,只是他原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你也别太苛责了。”
凤景南也是一步步从世子走过来的,他倒不是特忌惮明湛,毕竟他在云贵经营多年,远不是明湛能比的,只是不忿明湛这种口气:我就这么着了,随你怎么想吧。
当初,凤景南是何等艰难何等小心,兄弟两个真是历经千难万险、千山万水才谋得大位,如今真是不比从前了,莫非这会儿都流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方式来谋权了。
凤景南想着自己是不是OUT了,忍不住问兄长,“那个,你有没有信来?”
他得对比一下,是世道变了,还是独明湛这样没个脸皮。
凤景乾从手边的奏章中找出一件奏章,递给凤景南,叹道,“无趣的很。”
凤景南展开,迎面一手精美小楷,除去抬头,第一句就是“圣恭安。”,瞧瞧,这才是规矩呢。明湛写的是什么,(这些天云南天气不错,我早上吃了三个虾肉小笼包,喝了一碗蟹肉粥,一碗鱼圆汤,还吃了两个豆沙馅儿的馒头,若干点心。父王吃的什么呢?唉,你跟着皇伯父,肯定比我吃的好吧?有享福的事儿没一次记得我。)
不对比不知道,凤景南颇觉丢脸,明湛那通篇对吃食的叙述和向往,好像上辈子是饿死鬼投的胎,一点大家气派都没有。
凤景南接着看信,下面就是对朝廷奏章的简述,用语极其恭敬行文多么谦谨,还免不了付一句“儿臣愚钝,见识浅薄,若有不当之处,请皇父训示”。
明湛别提多自信了,用凤景南的话说,简直是信的过了头,马上就要自暴了。
明湛信里也会说一说云贵二省军政,他现在已经给范文周取了个外号叫“老范头”,而且明湛啥都敢干,譬如今年云南微旱,金汁河的燕尾闸和银汁河上的南坝闸数处,由于当地农田不断增加,水源渐感不足,到了栽种季节,便时常发生缺水和争水的事儿。虽然已经有“轮灌”的规矩,不过栽种季就那么几天,总有一部分人轮不到或是吃了亏。今年斗殴规模不小,下面报上来,明湛先罚了发生斗殴地的官员,再召集臣子们商量在此区域内新开辟人工渠道,增设堤闸的事。他腿脚快的不行,还跑去瞧了一瞧当地的情形,让人写了报告,研究如何开凿人工渠道,要费多少人力,多少时日,多少银钱。写了份折子,给凤景南商量,言下之意,你要没事儿,我就要卷卷袖子开干了。
这样的大事,连凤景乾看了都说,“河道之事,必要慎之。”
凤景南不知道明湛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天生就胆子肥。
虽凤景南离开云南没几日,却给明湛闹腾的无一日安宁,生怕明湛做出啥胆大包天的事来。
如今一瞧三位皇子写给皇兄的信,凤景南真叫一个羡慕,说道,“皇兄你真是好福气。”儿女省心,比什么都强。
凤景乾笑着摇摇头,“不比明湛信中情义深重。”
凤景南道,“那小子要是能学着几位皇子这样写上一封信,我就知足了。”
“那恐怕你得吓的马上回昆明去。”

凤景南最要脸面,写了一封长信回去,先是让明湛不要急着开渠凿地,等他回去再说。其次,他要求明湛写信一定要规矩些,勿必不能让他在皇兄面前丢了面子。
明湛接着来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凤景南的,一封是给凤景乾的。
凤景南全都扣在手里,先看自己那封,明湛先说现在正是春忙,的确不急着开渠凿地,只是先把前期测量预算做好总是没差的,还抱怨凤景南选拔的官员十分不靠谱,譬如明湛有问,预计要开多少条水渠,官员答:约数十条。明湛再问,渠有多长;官员再答:百十丈长。明湛问,那开渠修闸要用多少人力土石;官员答曰:千万人,千万斤。最后明湛曰:听说你老家就金汁河的,那你就哪儿来回哪儿去了,路途遥远,我就不派人送你了。
虽然把这人给撵了走,明湛仍在信中大篇幅的抱怨,这种无知无能的家伙浪费了他一个下午的时间,当时真想赏他俩耳光之类云云,如何忍的辛苦,最后把人堵在巷子里套上麻袋打了一顿出气。
凤景南哭笑不得,明湛接着又写了一个天才如何被埋没,然后被人误解没有规矩的事,看到最后,凤景南才发觉明湛信中那不被人理解的“天才”就是指的“明湛自己”,凤景南张目结舌,他这才离开几日,明湛的怎么又长了一层脸皮不成?
这要日后明湛做了王位,还不得盖个庙,把自己当活神仙一样供奉起来。这年头,人们都讲究谦慎,哪怕别人夸赞,你也不能认,哪有像明湛这个自己夸自己的,凤景南给恶心的忍不住朝地上吐了两口口水。太丢脸了。
定一定神,凤景南再打开明湛写给凤景乾的信,只有一句话,凤景南虚虚一瞧,险些吐了血,明湛烂狗肉一样的字清清楚楚的写着:知道你要偷看,我啥都没写,上当了哈!上当了哈!后面还附了个得意忘形的小人鬼脸。
凤景南此时的感觉颇似练功练差了气脉,捂住心口,忍不住上问苍天:本王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是老天在报复本王吧。

不过也可以知道,没有凤景南的日子,明湛的确过的异常滋润。
明湛还偷偷的带着卫王妃逛过集市,在茶馆喝过茶,路边买过果子。
只是黎冰压力山大,自从明湛在猎场遇险,黎冰挨了训斥受了罚,自然更加注意明湛的安危。幸而明湛也并不喜出门,平常在府里,并没有什么事。
可自凤景南一走,明湛立马撒了欢儿,没一天不出去的。
只要他一出去,黎冰必要细细安排,提心吊胆。甚至,明湛打算参加四月中的泼水节。 





136

136、意外 。。。 
 
 
明湛要参加泼水节的消息也没瞒着大臣们。
范文周险些晕过去;这;这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凤景南才走了不到三个月;如今昆明城的人说话;开头就是“我们世子啥啥啥”之类的,威望真叫一个高。
凤景南在云南二十多年;不可谓不辛苦,也为云贵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硬是没明湛这种效果。
明湛完全是纡尊降贵,他的“贫者免医”的医馆已经开张了,昆明城只是第一个试点;不过深受百姓欢迎,尤其许多穷人,对王室真叫一个感激。
因为开张那天,明湛进行了一场生动感人的演讲,人们知道这医馆的银子是王爷、王妃、世子、公子、还有王府的郡主小姐们凑的,然后,有多少商行为医馆提供了帮助。并且,明湛强调,医馆日后所有的赢利,也将全部用于百姓身上。
反正明湛是为镇南王府以及自己镀上了一层亮闪闪亮闪闪的金边儿,远远一看便是瑞气千条、金光闪闪、仙气纵横。
王府的声誉在明湛的刻意经营下飞越到一个新的高度,当然,这是明湛的手段好,也是大好事,因此,臣子们对明湛也非常的敬仰,觉得世子有时说话虽不大讲究,不过却有一颗仁善的爱民之心。演讲时虽喜说白话,想来是照顾那些念书少的平民吧。
明湛这种神来之笔,就是范文周等人私下也是极叹服的。
可明湛干起没谱儿的事儿,同样让人郁闷的直想撞墙。
譬如老范正骑马在路上走着呢,头顶啪的咂了个枣子下来,一抬头,明湛正倚在茶楼窗口朝他笑呢。而且明湛找他上去是因为明湛出来没带够银子,眼瞅着这餐要霸王了,碰巧老范骑马经过,明湛叫他上去付帐。那时候,范文周吐血的心不会比凤景南少。
这种事情真不少,就有许多官员私下互通消息,昨儿个我在哪哪好像见着殿下了,不知是不是眼花?诶,我也依稀仿佛看到了,不过是在哪哪哪儿。
明湛经常出去溜达的结果是,卫城军及昆明府尹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昆明城的治安大为好转,而且官员们的早退现象大为减少,因为如果明湛碰到谁,喜欢打声招呼,然后瞅一眼天上高悬的太阳,好奇的问你,“这么早就下班了?是不是家里小老婆等着呢?”
读书人要脸面,给问上一回两回的,出门恨不能拿帕子遮着脸,自觉无脸见人。
更要命的是,明湛还去花街画坊去转悠,呵,有熟面孔更了不得,他那张大嘴巴,哇啦哇啦一广播,不到十二个时辰半个昆明城的人家都能知道XX晚上去哪哪哪儿风流了。
而且,你不但去,你还敢勾搭着世子去那种腌臜之地,你简直罪上加罪,罪无可恕!以世子师柳大人为首的正义代表在晨议上连骂了小半个月,终于把若干位逛花街的官员骂回老家才算罢休。
当他们的炮齐齐对着明湛时,明湛已是双眼含泪,满心忏悔,凄凄复凄凄的到镇南王府的承先殿里跟祖先认错去了。
柳大人很满意明湛的态度,想一想,原本明湛对色之一事并不太热衷,想来只是少年好奇罢了。都是一班子没脸皮的东西,面儿上一副仁义道德,私下却以淫逸色相蛊惑世子,赶他们回家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自明湛逛了一圈花街柳巷,整个娱乐业的业绩下滑了七成,以至重创,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当然,也有人就明湛喜欢逛街的事情上奏过,恳请世子殿下为万民百姓保重身体,外面不安全啥啥啥的。
明湛立时把来卫城军林将军和昆明府尹许大人,让两位大人为该官员说明一下昆明城的治安是否差到人们不敢外出逛街,会有危险啥啥啥的,你们是怎么做官的。
结果,晨议又是好一番热闹。

所以,自凤景南随驾南巡,昆明城的官员们便过上了痛并快乐的生活。
这次明湛一说要参加泼水节,范文周是担心明湛的安全,有人是觉得堂堂世子殿下弄的湿淋淋的不大雅观。
两条都给明湛驳了回去,然后明湛点了几位官员一道去。
被点名的几位嘴角直抽抽,那叫一个不乐意,明湛叹道,“你们真是不合群,多好的事,看你们这愁眉苦脸样。唉,你们这模样,真是给我丢脸。连玩儿都不愿意的人,你们的人生是多么的枯燥多么的可悲哪。”
在明湛手下做事,就和忍受明湛时不时的抽疯,还好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适应力强的臣子们都稍微能适应了。

明湛是想抓紧时间放松,不然,等凤景南回来绝对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在他的预计中,七八月份,凤景南就该回来了。
明湛绝对想不到会有任何意外,身边带着成千上万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意外?怎么可能呢?
明湛正在与民同乐,浑身被泼的精湿,范维十万火急的跑来,脸上微红,喘气笑道,“殿下,王妃知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泼水节,命臣来行赏。”
“是吗?太好了。”
原本众人见来了一行马队,都停了下来,不过见送来了不少水果吃食,又是王妃赏的,俱是欢呼舞动,接了赏赐,七八人围过来泼了范维一个落汤鸡。
明湛让随行的官员继续玩乐,笑着拉范维走开一段距离,“有事吗?”
“帝都来信了,八百里加急的黑皮公文,殿下还是回去先瞧瞧。”说着,范维展开一袭披风落在明湛身上。
其实公文的格式分许多种,像帝都一般正式用明黄色居多,代表圣意。白色也有,丧事一般用白色。黑色却是最少见的,极机密的事方用黑色,故此,接到公文的时候,范文周便安排儿子来请明湛回府。又担心百姓忧虑,便请王妃先行赏赐,借着这个由头与明湛说了些事。
明湛手里有帝都的消息,可近期帝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能有什么事呢?明湛换了干衣服上马,见范维身上也湿了,取下披风为范维系上,不等范维说话,打马回府。
明湛一踏入书房,范文周立码将帝都送来的公文递了上来,明湛先验过烤漆,见无异样,再行开启,一目十行的阅过,脸便渐渐白了。
范文周心有不祥,也不敢催明湛。
过一时,明湛将信递予范文周,范文周连忙接过,低头一看,禁不住“啊”了一声,几乎站立不稳,如若不是范维眼疾手快扶一把老父,范文周定要跌到地上去。
“范大人坐吧。”
“这,这不可能。”范文周绝对无法相信,御驾南巡,浩浩荡荡上万人开出去,怎会有失?
信中非常急惶的说:御驾至扬州,父皇王叔为贼所伤,生死不明……满朝大臣泣涕零表,请明湛速去帝都。
这更像一个谎言,明湛从没听说过哪家皇帝出巡,半路上给人砍了脑袋的。那些侍卫那些护军,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可是,谁会拿皇帝王爷的安危来开玩笑。
如果这是假的,定有天大阴谋。可是帝都再忌惮镇南王府,也不会这个时候动手。就算动手,这不是小事,绝对会有风声漏出来。
如果是真的,凤景南的信的确有几天未收到了。明湛揉揉眉心,莫非那对狐狸兄弟真出了意外?
明湛无端心烦,该死的凤景南,死都不选个好时候,起码等老子大权在手你死也不迟啊!没一回让老子顺心的!明湛已经有了决断,吩咐道,“拟令旨,召明淇回府。让林迟来见我。”
昆明城迅速戒严,明湛将一干近臣召至书房,示之公文,大家一并商量对策。
凤景南正值壮年,身体向来康健,大家普遍认为,王爷再坐二十年宝座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这封公文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所有的目光都转向明湛。
这是云贵未来的王。
幸好,明湛近些天的所为可圈可点,这又是一种庆幸。
范文周一瞬之间仿若老了十岁,他与凤景南君臣相得,多年感情,如今形容比明湛这做亲儿子还要伤感三分。他坐在椅中,轻声道,“如今王爷生死未定,臣相信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殿下是镇南王府的世子,王爷临走时,已将云贵军政大事俱托殿下之手。眼下,也得殿下拿主意,臣等方有主心骨。”
冯山思朱子政等人自然附和,别说凤景南走时已让明湛监政,哪怕凤景南什么都没说就立码死了,镇南王府也是明湛做主。这一点,任何人不会有异议。
一干子大臣围着明湛嘘声叹气,如果凤景南死了,大家嚎哭一场;如果凤景南平安,大家庆祝一场;可如今,这叫什么事儿?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谁敢哭?你是不是成心咒王爷呢?谁敢笑?王爷都这样儿了,你还敢笑?不要命了吧?
故此,一班人的表情十分怪异。
就是明湛自己,也说不上什么感觉。

晚上明湛跟卫王妃一念叨,卫王妃皱眉道,“这可是为难?”
凤景南死了,明湛立码上位,光鲜亮丽的亲王。凤景南活着,明湛就且这么混日子就成。可他娘的现在是,不死也不活。
明湛烦燥的直想给凤景南的魂魄托个梦问一声:你他娘的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
卫王妃默默握着手中一块玉玦,忽然说了一句,“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没人敢妄议帝尊。”
明湛的心跳忽然加快,呯呯呯呯呯……几乎破胸而出,“母亲,你是说……”
“我的看法,就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我已经让明淇回府了。”明湛道。
卫王妃是历经过改朝换代的人,马上明白了明湛的用意,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待明淇回来,你立马启程去帝都。”
“我带着明廉一道去。”
“你倒不必忌惮明廉。”明礼明义已在帝都,魏太后又是魏妃的亲侄子,二皇子的母亲是魏贵妃,明廉必竟与明礼等是同胞兄弟,三兄弟聚首,乱拳打死老师傅,蚂蚁咬死大象,卫王妃便有此顾虑。依她对王府的掌控,明廉翻不出天去。
“我一走,镇南王府只他一个男子。按理监政也应该是明廉监政,明淇则不好行事。”明湛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母亲,魏妃还在府里,明礼他们不敢轻动。他们动一下,你只管活剥了魏妃的皮送去帝都给太后便皮袄,也算给我报了仇。”
卫王妃容颜依旧,温声道,“任何时候都是性命最重要,你勿必要小心。”卫王妃唇角微勾,注视着明湛,“帝王之尊,没这么容易就死的。没有见到尸体之前,不要相信任何推测。”

王府里,只有闻到信儿的魏妃哭的最伤心,简直是肝肠寸断,恨不能直接随了凤景南去。
当然,魏妃闹了一次自杀,要撞墙。可满屋子侍女又不是死人,哪儿能眼睁睁的看着侧妃娘娘去寻死,何况他们又没收到上边儿的啥啥暗示。
其他女人当然也难受,这马上就要成寡妇了。
除了卫王妃,她永远波澜不惊、宁静淡雅如同一潭深不可测的雪水。卫王妃对魏妃道,“王爷只是路上出了些差子,偏你们就传的有鼻子有眼,是不是在咒王爷?你今日寻了死,他日王爷平安归来,怕你在阴间也见不到人,岂不白死?”
阖府的女人尽管有一千个担心,也不敢再流露出悲伤的气氛,只是更加卖力的诵经礼佛或者围在卫王妃身边奉承。

凤景南遇到意外,虽然是大事。
臣子间也有一瞬间的慌乱,只是很快就平息下来。虽然大家很担心王爷,不过都很平静,并无乱象。
当然更没有明湛想像中的权臣篡权之类的事,让明湛混身的本领无处使,顿觉十分遗憾。
这都要归功于凤景南数十年的安排,凤景南本就是个强势的存在,亲儿子都弹压着,何况臣属。再者,但凡稍微权重的,家里儿子都给弄到明湛身边儿当差。儿子的前程都有了,老子何苦去造那没把握的反来着。
初始几天的骚动过去后,人心渐平,一切竟和凤景南南巡时无二。
倒是明淇八百里加急的赶回王府,容颜憔悴,一双眼睛厉如闪电,见着明湛劈头就问,“父王到底怎么了?”
明湛正在吃早饭,嘴里刁着的三鲜馅儿包子啪的掉在了桌上,明湛顾不得去捡包子,忙问,“这么快就到了,吃早饭没?何玉,快去拿副碗筷,再跟母亲说一声,明淇回来了……”
明湛只顾啰嗦,明淇已跨步上前,揪起明湛问,“父王到底怎么了?”
明淇习武多年,力道奇大,其实她只用了三分力,已经把明湛勒的险些再吐个包子出来,张着嘴,如同离水的鱼,眼瞅着要翻白眼。明湛连忙放开明湛,“没注意。你快点儿说正事。”
明湛便照实说了,明淇伤心道,“也不知道父王现在怎么样了?”担心一阵,又咬牙切齿道,“那些侍卫,我一个都饶不了他们,非把他们剁成两截不成!”
明湛问,“你要不要先用早膳?”
明淇大怒,“就知道吃!我去给母亲请安!”
明湛追着明淇出去,嘟囔道,“这个时候,母亲肯定也是在用早膳。”
“父王一点信儿都没有么?”明淇压低声音问。
“有信儿,我就不叫你回来了。”明湛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绫帕擦擦嘴角的香油,劝明淇,“你就宽些心吧,我觉得父王没事。”
“那你急惶惶的叫我回来做什么?”
“我得去帝都一趟。”明湛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时候,得有万全之策。咱们云贵之地还太平,我虽然觉得皇伯父和父王不会有性命之危,不过,这只是一种感觉。帝都那里就不好说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得先保住地位跟性命。”
明淇沉默片刻,叹道,“你果然比我更适合这个位子。”
明湛歪头看她。
“父王说的。”明淇的眉毛修长,不描而翠,下巴紧绷,仪态比明湛更具威严,“父王让我安心一隅,不要与你争。”
明湛笑一笑。
“以往我并不十分服气,”明淇看明湛一眼,“如今我才算服了。我一路换马不换人,三天三夜,吃不下喝不下,你竟然能安然的用早膳。听说帝都的公文是泼水节那天来的,来去时间一算,大概你接到公文便召我回来了?”
明淇轻叹,“换了我是你,怕没这个胸襟气魄。”
“明淇,我们有我们的情份,少年时代的事,我想我们都不会忘怀。哪怕如今有许多争执之处,对彼此有忌讳之心,可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同胞姐姐,你的本事也让我敬佩,虽然你的选择会让我为难,”明湛坦诚道,“不过,我仍视你为可敬之人。如果我现在故去,你是最合适的人。”
见明淇认真在听,明湛更添兴致,摸出扇子“刷”的展开,抖出一阵清风,继续道,“我好歹做了这么久的世子,纵使有差错,也会把镇南王府放在最合适的人手里,也算对得住这两地百姓。往私心讲,我真有个好歹,即便我不叫你回来,明礼他们并不是你的对手,哪怕日后来了哪个皇子,也比不得你军权独握,经营多年。你事事都好,只有一样,错投了女儿身。那些顽古不化的老臣必然要反对你,界时难免又是一场水火。”
“其实我又何必忌惮你,”明湛坏笑,凑近明淇给他扇了两扇子,“我若平安,你也争不过我。我若出事,你还能瞧着今日情份照拂那些跟着我的人。”
明淇虽自认争不过明湛,不过自己承认是一回事,被明湛这样自大的说了一遍又一遍是另一回事,正微怒间,明湛扇子掩唇,半边脸对着明淇嘿然一笑,赞叹道,“这都是老天爷在帮我哪。唉,如果当年母亲生下双胞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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