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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子 作者:由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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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点东西後,体力恢复了一些,他咬著牙关,争取让四肢尽快恢复力气。
哪怕不能手刃轩辕沥,他也要将信息传递出去,起码要告诉轩辕涟……
杨息这厢在想著如何对付轩辕沥,而轩辕沥那头正忙得脚不沾地。
景帝将科举舞弊案交给了他和轩辕涟,明面上是让两个皇子一同查案,实际上景帝给轩辕沥下的口谕是,务必让轩辕涟查出此案背後牵连势力。
这是给轩辕涟的一道考验,轩辕沥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
轩辕涟资质确实不差,然而他在景帝和薛贵妃的羽翼下被保护得太好了,纵使有两年的战场生活,也无法磨灭他善良的本性。
“二皇兄,小心!”轩辕沥正走下龙耀殿前的台阶,却一脚踏空,幸而轩辕涟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轩辕沥往後一倒,後背重重地靠在轩辕涟身上,两人都是一阵疼痛。
轩辕涟笑了笑道:“皇兄在想什麽想得这麽专注呢,幸好这里没人,否则父皇要治你一个殿前失仪了。”
轩辕沥神色淡然地拉开两人距离,道:“没什麽。”
轩辕涟本以为对方会跟他多说几句话的,却不料解救了轩辕沥後,对方仍是冷淡如昔。
他不由叹了口气,“二皇兄,你可真偏心,自我从濯南回来後,你连正眼都没看过我呢。”
轩辕沥嘴角抽了抽,“你要我如何正眼看你,废太子一事上,薛家出的力可是最多的。”
轩辕涟笑容收敛了点,却道:“可把我支到濯南,也是二皇兄的主意吧?”
轩辕沥道:“父皇说你缺了些历练,是他想把你丢到濯南,我不过是顺从他的心意,奏了一本而已。”
轩辕涟不满道:“二皇兄又不是父皇肚子里的蛔虫。”
轩辕沥反倒笑了,“你今日怎麽有兴致与我斗嘴了?”
轩辕涟脸色微红,大咧咧地挠了挠头发,“那个……我听说,杨大哥生病了?”
轩辕沥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在轩辕涟看来并没有什麽不同,他对轩辕涟道:“你想去看他尽管去吧。”

作家的话:
既然没什麽人看隔壁渣受,嗯,那我还是日更弃子好了,隔壁那小冷文……管它会拖多久呢

、第十三章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
大片的阳光漏进来,几乎要刺痛杨息的眼睛。
这几日杨息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霜儿在照顾他的,他连轩辕沥一面都没见到。
刚醒过来的时候,若是轩辕沥就站在他面前,恐怕他会想都不想就怒杀了对方。
然而当他休息过後,越来越清醒时,就算他自恃武力过人,恐怕轩辕沥也不是那麽好杀的。
他敢站在自己的面前,就有自保的能力。
心里在痛恨轩辕沥的同时,又隐隐的,对那人产生了一分如同面临强敌的兴奋。
杨息抓紧时间调息,争取让体力早点恢复到全盛时期。
大门敞开,霜儿端著什麽东西进来,杨息不用霜儿扶起就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只是他在看到霜儿身後的人时,怔愣了好半天。
霜儿放下茶水和糕点,对轩辕涟笑道:“三殿下请坐,请用茶。”
说完就利落地离开,留轩辕涟和杨息说话。
杨息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干咳了一声,道:“你、你怎麽……” 
轩辕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杨大哥,你生病了,我来看你,有啥好奇怪的?”
“没……没什麽。”杨息扶著床沿道。
“不过这回杨大哥病得可真重,我光看二皇兄几天没睡好的脸色,就知道他照顾你肯定很辛苦。”轩辕涟冲杨息挤了挤眼睛。
杨息心中冷笑,你的二皇兄八成是为了如何剪除我的势力而没睡好觉。
轩辕沥会担心自己?
连轩辕涟听说他生病了,都会过来看他,而那个人……
杨息猛地抬头,对轩辕涟道:“小涟,废太子没有为难你吧?”
轩辕涟眉头皱了皱,神色有些不悦道:“杨大哥……你们是夫妻,怎麽能这麽叫二皇兄?”
杨息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他手段──”
“杨大哥!”轩辕涟打断了他,眼神莫名严肃,令杨息一怔,“就算二皇兄与我立场不同,起码他对你,是真心的。”
“你这是……什麽意思?”
轩辕涟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与他的婚事,是二皇兄还是太子时,主动向父皇求的。”
杨息瞳孔倏然变大,眉头紧皱:“什麽?”
轩辕涟眼中带了些许寂寞,他苦笑著对杨息道:“我记得,当时他跟父皇说,就算从此与皇位无缘,他也要得到父皇赐婚。”
杨息默然。
轩辕涟见杨息沈默,知他心情不好,於是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杨大哥,你可听说过这次科举的舞弊之事?”
杨息回过神,点了点头,“舞弊一事,令陛下极为震怒。”
轩辕涟笑著道,“确实如此。只是顺藤摸瓜,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只是……”
“只是什麽?”
轩辕涟耸了耸肩,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我和二皇兄在名单上有了分歧。”
“分歧?”
轩辕涟点头,也不避讳杨息,叹气道:“这些年来,小舅他们越来越不知收敛,你也知道,小舅他们闯的祸母妃是能帮就帮,我也不得不对他们包庇一二。官场上,没有哪个人是真正干净的,二皇兄平日里处世圆滑,这次居然让我将泄题的主考官及涉案之人全部交给父皇……”
说完,轩辕涟又叹了口气,以往杨息觉得他笑起来有如三月春光,而今只有疲惫。
“杨大哥,你也帮我劝劝皇兄吧?”轩辕涟最後道。
杨息只是沈默地看著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半句话。
轩辕涟似乎并未看到他眼中的苦涩,伸了个懒腰道,“我该走了,回去晚了宫门该下钥了。”
轩辕涟因两年前远赴濯南,并未分府出宫,至今仍住在宫里皇子所。
杨息将前後发生之事联系在一起,顿时心跳狂烈如鼓。
“小……”杨息本想叫住轩辕涟,却又闭上了嘴。
轩辕涟回头,“嗯?”
杨息道:“没什麽,慢走。”
轩辕涟走後,杨息本以为接下来进来的会是轩辕沥,却不想,来人是骆志。
杨息震惊地看著好端端的骆志,拉著人看了半天才确定骆志没事。
不仅没事,还带来了令他更为惊讶的消息。
骆志看了杨息一眼,从怀里取出一份密报,递给杨息,然後道:“将军,那黄敬仁的表弟……是薛大人的人。”
杨息将那密报紧紧攥在手心里。
骆志劳累了几天,先回去休息了。
等骆志离开,轩辕沥才敲门进来。
杨息冷冷地看著他进来,又关上了门,不发一语。
轩辕沥坐在桌边,轩辕涟之前坐的那个位置,给自己倒了杯茶,“身体好些了麽?”
杨息咬著牙道:“殿下真是‘用药如神’啊。”
轩辕沥淡淡笑著,“那药不伤身,只泄劲,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杨息讽刺地笑了笑。
轩辕沥抿了抿唇,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不是什麽好事。”
杨息冷笑一声,“那要如何,才是好事?你为何不否认黄敬仁是你的人,为何这几日都不敢来见我,为何……”
杨息越说越气,最後一句说出口时,因太过气急,咳了起来。
轩辕沥替他顺背,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这麽生气,不过他还是耐心解释道:“黄敬仁确实在我手下干过,而且他刺探军情之事,虽有薛家人指使,却也是景帝的意思……”
“景帝!又是景帝!”杨息咬牙,恶狠狠地看向轩辕沥,“你嫁的到底是我,还是景帝?!”
轩辕沥一怔,杨息话说出口後,也是一愣。
听轩辕涟细数著轩辕沥的好时,杨息心里也不曾这般酸涩……
得了圣旨,知道自己娶的人是轩辕沥而不是轩辕涟时,他也不曾这般酸涩……
甚至,在轩辕涟名为探病实则是让自己传话的打击下,他也不曾这般酸涩……
杨息喉结动了动,他偏过了头,良久才干巴巴道:“三皇子方才让我劝劝你,别赶尽杀绝。”
轩辕沥这才回过神,脸上淡然的神色全然不见,呆呆地看著杨息,直到杨息不耐烦了,他才说:“所有景帝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不会隐瞒,因为这是我的任务。但是……”轩辕沥慢慢抱住了杨息的腰,感觉到杨息僵硬片刻,却并没有避开他时,心中有些喜悦,“但是只要是你,我不会让你涉险半分。”
杨息回头,看著轩辕沥。
轩辕沥清亮的眸子也正看著他,面容精致的脸上确实多了几分憔悴。
轩辕沥道:“科举案本就与你无关,这件事你不必参与,我会跟轩辕涟说清楚的。景……父皇心中的储君是他,这次是一次试探,看他在为臣、为君上能做到什麽程度,他首先是皇帝的臣,其次才是百官的君,我让他将所有名单交出,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杨息点头,他在轩辕涟这麽说的时候,联想轩辕沥从旁协助的身份,就猜到了轩辕沥的用意。
“至於杨意之事,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有在暗中周旋。”轩辕沥想了想,又道,“你宫里的那名眼线,确实不能留了,父皇对你起了戒心,如果不能交出一个像样的人,他只怕会让你的境遇更加不顺。”
他本不是个擅於解释之人,做就做了,被人误会也没有关系。
只是,当那个人是杨息的时候……
轩辕沥还是不希望杨息对他误会太多。


、第十四章 H

杨息将轩辕沥轻轻拉起,不知是心有怜惜,还是使不上力。
这一拉,轩辕沥也顺势支起了身子,和他平视。
杨息叹著气道:“为什麽是我?”
轩辕沥眨了眨眼,不明就里,“什麽为什麽?”
杨息道:“你为何非我不可?连皇位都不肯要,只为了嫁给我?”
轩辕沥眯著眼,像一只偷腥的猫,微笑著道:“你若愿意嫁给我,也行啊。”
杨息眉头皱了下:“别岔开话!”
轩辕沥敛起那副表情,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的神色,只是一双凤眼清澈明亮,杨息能从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眸中看出轩辕沥的高兴来。
似乎直到此刻,轩辕沥才展现出了十九岁少年才会有的表现。
终於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表明,杨息心里并不是对他毫不在乎的。
轩辕沥浅浅笑著,道:“……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
杨息眉头间的深壑变得更深,眉峰都快连成一片了,令轩辕沥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平。
纤长的手指透著凉意,贴在杨息的眉心,虽然触感并不讨厌,但杨息还是抓住了那只随意触碰自己的手,“又在打什麽太极?”
轩辕沥摇了摇头:“想不起来反倒是好事。”
杨息更用力了一分,“想起来什麽?”
轩辕沥目露狡黠,抽出了自己的手,在床边坐好,缓缓道:“你从不会把我当做什麽人的替身,这点让我十分欣赏。”
杨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轩辕沥敷衍般的回答并不满意。
“是非分明,敢作敢当……”轩辕沥的手指轻轻敲著床沿,一边数著杨息的优点,然後才回头道:“最重要的是,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推开我,却都没有。”
杨息头疼地看著他,“皇帝的赐婚可不是说推就能推的,我是逼不得已。”
轩辕沥道:“但你若真的不愿,皇帝也不会强迫你。再说,他奈何不了你,边营和濯南都是你的,禁兵卫重质而不重量,干不过边营。”
杨息苦笑道:“机关算尽,你如今心愿得偿,而我尚不知什麽时候招惹了你。”
轩辕沥笑容深了几分,杨息还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灿烂,半分不掺虚假,发自内心的明豔的笑。
他应该像这样多笑一点,杨息想。
“真难得,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说那麽久的话。”轩辕沥道。
杨息靠著床头,微微眯起眼睛,“我现在是没有力气,若有力气,岂能容你放肆。”
杨息说出这话时,确实气力不济,透著深深的无奈。
轩辕沥笑道:“我还以为你见到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杀了我呢,对你下毒软禁,以你的属下性命要挟,拔除你的眼线……每一条,都足以成为让你杀我的理由。”
杨息嘴角慢慢浮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但是你的棋下得不错,避而不见,只让什麽都不知道的霜儿照顾我,甚至在三皇子与骆志来过之後,你方现身。骆志被你放过一马,轩辕涟又提起查案之事,想通过我,改变你的想法,却被你利用了。”
轩辕沥挑了挑眉,“他想来看你,我同意了,何来利用?”
杨息道:“你知道他一定会提起名单,也知道我想见他绝不是为了听什麽苦衷,而你成功的,让我对他失望了。”
轩辕沥抿了抿唇道,“有多失望?”
杨息讽刺地笑了笑道:“能在这里和你废话多久,我就有多失望。”
轩辕沥若有所思道:“嗯,那就是还不够失望。”
杨息的手搭在轩辕沥的手背上,缓缓握住,随即用力一拉,让轩辕沥压在身下。
轩辕沥眨了眨眼睛,略带惊讶道:“你能用力了?”
杨息将一条腿嵌入轩辕沥的双腿之间,居高临下地看著身下之人,“你、说、呢?”
看来,他有些低估了杨息的恢复能力了。
轩辕沥依旧淡淡笑著,屈起一条腿,用膝盖磨蹭著杨息胯下微微挺立之处。
杨息暗骂一声,将轩辕沥的手拉到自己胯间,狠声道:“你到底喜欢我哪里?你要的究竟是这里……”随即又将他的手往上拉,贴在自己的心口处:“还是这里?”
轩辕沥认真地看著他,道:“我都要。”
本来只是发泄般地出一口气,杨息却在听到轩辕沥的回答後,愣了片刻,小腹一阵燥热。
胯下完全立了起来,正磨蹭著轩辕沥的膝盖。
他低下头,用还带著药味的唇贴在了轩辕沥的唇上,随即唇舌交缠,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轩辕沥从不拒绝杨息侵略意味浓郁的吻,甚至张开了嘴,让他更方便地攻城掠池。
这个湿漉漉的吻结束後,轩辕沥微张著唇喘息,而杨息正伏在他身上,眼神阴郁地看著轩辕沥染上情欲的脸。
轩辕沥唇边还沾著晶亮的涎液,他迎上杨息黯沈的双眸,下意识地伸出红舌舔了舔唇。
杨息一手扯开自己的外袍,一面低头轻咬著轩辕沥胸前的茱萸。
轩辕沥身体轻颤,双腿盘在杨息腰间,胸口的痒意和情欲令他弓起身子,想要将自己更送入杨息口中。
杨息的肉根硬硬的贴在他的大腿上,就像一根烧红了的铁棒。
轩辕沥的手艰难地向下摸索,摸到了那根肉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结动了动,替杨息撸动著。
杨息从床头摸出一盒软膏,扯下轩辕沥的裤子,挖出一块软膏,融化在手心里,又将粘液抹在轩辕沥的後庭,唇舌再度压上轩辕沥微肿的唇上。
轩辕沥抬起臀迎合对方的扩张,双手不自觉地抱住了杨息健壮的身体。
即使是大病初愈,杨息的体力恢复得很好,身体也一如往常,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
杨息半跪在床榻上,躬身低头,後背的线条完美流畅,如一头蛰伏的野豹。
轩辕沥咬著杨息的下唇,忍耐著身下杨息将肉棒挺送入自己身体里的动作。
直插到底,两人皆是叹了口气,轩辕沥低吟一声,用力地抱紧了杨息。
杨息得了催促,卖力地挺送起来,吻了吻轩辕沥的带著水光的眼睛,杨息握住了身下人泌出津液的阳根,咬著轩辕沥的耳朵道:“娘子别急,等为夫一起……”
轩辕沥轻喘一声,又被杨息吻住了唇:“唔……”
这一夜,似乎有什麽,悄然变了……


、番外一 属於谁与谁的过去

新帝上位的第五年。
新年,宫宴,宴请百官。
月上树梢,积雪堆满了枝头,宫灯一片喜庆的红。
九华宫内觥筹交错,筵席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景帝喝得微醺,宫女们正表演歌舞,底下的官员们也放开了吃喝谈笑。
景帝下首第三个座位上,彪形大汉的身旁一左一右坐著两个衣著质朴模样清秀的小少年,盯著自己碗里的吃食,不发一语。
纵使宫中丝竹有多靡靡悦耳或是宫女们舞姿如何妖娆婀娜,大汉极其身旁的少年们目不斜视,只专心面前的食物。
大一点的少年看起来有七八岁,小一点的也有六七岁,都是爱玩好动的年纪,而他们为人处世却和他们的爹一样老成低调。
对宫中的一切事物从不好奇。
过了一会儿,大一点的少年扯了扯父亲的衣袖,抬起一双乌眸,脆生生道:“爹……我想去茅房。”
杨将军严肃著脸,皱了皱眉,随即招来身後一名侍奉的小太监,又低声问旁边小一点的少年:“意儿也要去茅房吗?”
小一点的少年乌溜溜的眼眸转了一圈,然後摇了摇头。
那小太监便领著杨将军家的大公子转出了九华宫,取来一盏灯,照在铺满雪的路上,小心翼翼地在前方领路。
“大公子仔细路,这个天路容易滑……”太监的尖细的声音越传越远,等杨息的视线从不知道哪个园子里落满积雪的假山上移开时,便再寻不得那太监的踪影了。
年仅八岁的杨息呆呆地站在原地,打了两个喷嚏。
瞪著眼等了一会儿,杨息还没等到领路的太监。
他老成地叹了口气,既然没有人找他,那他自己找回去的路。
腊月里的风又干又冷,刀子般地割在脸上。
杨息沿著长廊走了许久,双腿冷得发麻,出来时没带上斗篷,即便手都缩到袖子里,也还是冷。
兜兜转转,不管是哪儿的宫灯都一般的红且明亮,然而人声却越来越稀少,走到最後,他只能听见自己的鞋子踩踏在路上的声音。
小少年纵然老成,也不免害怕了起来。
夜风呼啸声如狼如虎,抖落枝头积雪,啪嗒落在地上。
杨息扶著红漆冰冷的柱子,双唇冻得发紫。
“爹……”
杨息叫完那声软弱无力的爹之後,忙四下里看了看,然後捂住自己的嘴巴。
爹说过,杨家的男儿,没有软弱之辈。
杨息双手捏成拳头,又往前走了几步。
望不到尽头的长廊只有宫灯陪伴他。
他攀上红柱,在檐廊上小心取下一盏宫灯,紧紧抓在手上,然後步出了那条长廊。
双脚踩在雪地上,微微下陷,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脚印。
他知道自己肯定走错了路,否则不可能一直走也见不著一个人。
只能绕出这个地方,再看看对面有没有路。
杨息呵著气,小心地朝那片夜色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杨息终於见到了另一条长廊,而这次,长廊的台阶上坐著一名小童。
比杨意还小,看著不过三四岁的样子。
那小童穿得比杨息还少,小脸冻得通红,却难掩其玉雪可爱的模样,明眸皓齿,正托腮好奇地看著他。
附近再无第二个人。
杨息紧了紧手中的灯笼,咽了口口水,问道:“你……是谁?你也迷路了麽?”
小童摇了摇头道:“你又是谁?”
听声音,比杨意还细,软软糯糯的。
杨息忽而挺了挺胸膛,道:“我是杨息,我爹是个大将军。”
“杨息。”小童歪著头,轻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杨息微微笑了下,因迷路而产生的寂寞、恐慌、害怕因为这一声清脆的声音而淡化了不少。
“那你呢,你叫什麽名字?”杨息问道。
小童摇了摇头。
他没在宫宴上见过这个孩子,又见他穿得单薄而普通,恐怕是哪个宫里的妃子所出。
太子病重,不能出席,皇帝索性也不让那些宫妃的孩子出席了。
杨息斟酌著问道:“你知道……知道九华宫在哪个方向吗?”
小童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给他指了个方向。
杨息道了谢,正要离去,小童突然对他道:“你能陪我说说话麽?”
杨息犹豫了一下,然後点点头。
小童露出笑容,“你再走过来点。”
杨息上前了一步。
小童道:“再过来点。”
杨息再往前走……刚跨一步,天旋地转,屁股著地之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掉进陷阱里了。
手边的宫灯熄灭了,杨息怒气冲冲地瞪著蹲在陷阱旁的小童,“你骗人──”
“这个坑我可挖了三天呢,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跳下来的人!”小童笑著朝他伸出了手,细细白白的小手还挺有力气,加上那坑也不深,杨息三两下就爬上来了。
满头满身的都是雪,杨息懊恼地扯了扯湿透的衣摆,又瞪了眼那幸灾乐祸的小童。
小童道:“过来帮我填上这坑吧。”
杨息不满地嘟囔了起来:“既然要填起来,干嘛还挖啊……”
“这坑只有有缘人才能掉,有了你,我就不要别人啦。”小童笑嘻嘻地道。
杨息心道真是童言无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小童黑亮的头发,然後捏了捏对方手感极好的脸:“你是哪个宫里的皇子吧,这麽晚跑出来,你娘不担心吗?”
小童歪了歪头,似听不懂杨息的话,推了推他:“帮我填坑……”
杨息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帮他填上了那个坑。
只是那盏灭了的宫灯不能再用,小童将自己的灯递给了他,“喏,我拿了你一样东西,也送你一样东西。”
杨息浑身上下看了看,没觉得少了什麽,问那小童,他却不肯告诉自己。
杨息一步三回头,最後沿著小童所指的方向,回到了父亲和弟弟所在的地方。
衣服鞋子全湿透了,身上也全是泥巴,回头自然被父亲教训了一顿。
然而那天夜里所遇之事,杨息却是一直记在心里。
时隔多年,杨息再度回想起来,仍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多年之後他在濯南军营遇上了轩辕涟,年岁和身份都对得上,然而对方却不记得四岁左右新年宫宴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了。
没关系,就算你不记得,我也会守护你。
杨息如是想道。

 
、第十五章

钱塘小心地将宣纸铺开,用镇纸压好,眼睛偷偷看了下一旁的人。
一头乌发束在脑後,并未加冠,轩辕沥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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