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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蒙王朝 作者:小爷不是受 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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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是降临人间的妖怪。
“这份大礼,我收了。”羽歌夜伸出手来,沈万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筒,羽歌夜从里面抽出有关这少年的所有信息,“孟佳音?就改个名,叫梦佳人吧。”沈万山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
“我没有那么蠢。”羽歌夜冷冷瞪了沈万山一眼,突然问道,“才认识这么几天,就能找到和我这么像的礼物?”
沈万山不由皱眉,真是个谨慎多疑过了头的家伙:“你以为这是我准备的?不过是一个老头想要示好,我从中帮个忙罢了。”
羽歌夜却并不感激:“看来你把我想要去岳麓书院的事情,告诉他了吧?”唐莲若在清梧院安插眼线,一度让羽歌夜对唐家态度陷入冰点,但一方面唐修意一直努力维系着他和唐族的联系,一方面他现在还脱离不了唐族的帮助,既然唐莲若送了这么一份珍贵的礼物,羽歌夜就坦然接受,这样无论唐修意还是唐莲若,都会安心。
“你是聪明人,现在你只算幼龙,还压不服地头蛇,更飞不到九天上。须知龙潜在渊,以你的身份,不需要着急。”沈万山拱拱手,“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若是有事,就让听河联系我,价钱公道,童叟无欺哦。”
“童叟无欺?你欺负我,就算是老叟欺幼童吧?”羽歌夜笑骂一声,看着沈万山悄然隐入黑夜,缺月疏桐,飘渺孤鸿,他冷然微笑。
沈听河答应进入掌心楼,参与红痣匕首最终争夺,羽歌夜也算了却心头一桩大事。宫中岁月长,一晃流年转。羽歌夜深居宫中,鲜少走动,几次出宫,倒是都为鱼玄机捧场。
鱼玄机由岳麓书院入京,先拜访当世名徒,朝中翰林,又参加圣徒集会,在士林中名誉暴涨。羽歌夜常常参加士林集会,他身为皇子,地位崇高,只要出席便是莫大颜面,自小学习,也有几点墨水在肚里,羽歌夜倒是博取一个“清玄高逸,蔚然隽秀”的名声,满朝上下几乎都认为,这位自小体弱的四皇子殿下,一心要博取天下圣徒的支持。
冬至父神节后,按例京城最高学府太学,将会连续七日邀请天下圣徒大家讲学。鱼玄机排在第三日,到太学为三千学徒讲经,已是百年来罕见的荣誉。到时羽歌夜就能顺理成章提出往岳麓书院求学,从而远离云京漩涡。
冬至父神节,一年之中白昼最短,也是三月齐辉的日子。父神节前一周,便开始供奉大礼太牢,各州州牧进献祭品,民间也依次扫屋备货宰牲,便如过去腊月种种老礼。到父神节正日,上至天子,下到黎民,都斋戒一日,正午时由景帝带领文武百官,百姓家主,拜祭父神奥拉赫。
父神节第二日便是新节,也相当于大隆的新年,是祭祀银月女神伊斯梅的节日,斋戒之后,便是举国欢庆。而在当日的祭典里,将由三位女神祭司共同占卜,为大隆占卜一年国运。唐星眸的法器星盘在下,羽云歌持着灵犀匕首宰杀银龙鱼,滴血入盘,银海心高举伊斯梅女神圣器“聚象镜”,将波谲云诡的星盘流水投射空中,以此观测一年景象。
星盘质地特异,遇到银龙鱼浅银色血液,便如沸水一般,不停翻滚,而经聚象镜投影仪一样投到高空,便显现出无数绮丽景象,如同水墨幻影。解释占卜是三位女神祭司的任务,基本上只要不出现神秘的“红云”幻影,都是吉祥如意好话。
然而今年出乎意料的,负责主持的伊斯梅祭司银海心,在宣布国运昌隆之后,又高声宣布:“大隆皇室有病患之灾,主凤位不吉,需派皇子入神庙祈福三年以避之。”
“儿臣愿为母君凤体安康,祈福三年。”太子羽良夜率先出言,恭敬跪下。羽歌夜也几乎同一时间出列:“太子身为国本,不可轻易离京。儿臣自小体弱多病,上得诸神庇佑,下赖母君慈恩,为母君祈福,责无旁贷。”
景帝大为感动:“圣道百善孝为先,得子如此,朕心甚慰。良夜你为太子,坐镇东宫,不可轻离。朕与修意和鸣多年,膝下只有歌夜一子,歌夜虽自小体弱,却天生聪慧,我本一日不肯轻离,但既然天命如此,此事断不可违,就由歌夜往艾露尼神庙,祈福消灾。”
“儿臣此去,必然诚心斋戒,日日诵经,为母君父皇,大隆社稷,祈福消灾。”羽歌夜一副激昂诚挚的模样,满朝文武自然齐声唱和。
银海心一向中立,从不偏向羽唐二族,今天突出阳谋,几乎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羽歌夜在听到要前往艾露尼神庙之时,就已经料到其中起码有唐星眸的身影。主动前往岳麓书院,被动祈福艾露尼神庙,两者差异巨大,羽歌夜被人如此摆布,却并不恼怒。
新节大宴,景帝正式宣布了这个消息,还特别让羽歌夜与他同坐一塌,以示宠爱。本来以为羽歌夜是被景帝挪出京城,存心冷落的满朝文武,这下越发摸不着头脑。羽歌夜坐在景帝身边,这个穿着金黄色龙袍的俊美中年,只要还顶着景帝两个闪耀的大字,他的任何表情和言语就都只是演戏,与景帝同坐一席,一顿饭胜十年书。
新节大宴之后,羽歌夜往艾露尼神庙祈福的事便迫在眉睫。唐修意和羽歌夜回到坤宁宫,这一日突生骤变,他们两人终于得到机会说话。唐修意看到羽歌夜淡然表情,不由感叹:“歌夜,你真是大人了。”
“此去三年,再回京城,怕是就不能住在清梧院了吧?”羽歌夜叹息一声,“不过为了母君祈福,当然要轻装简从,才显心诚,那些俗物,便都留在宫中好了。”
“你心中就没有一点怨言吗?”唐修意握着羽歌夜的手,十分怜惜。
羽歌夜却皱起眉头:“这次的事情,是舅舅的主意吧?”
“真不知道星眸为什么非要让你去艾露尼神庙。”唐修意这便是承认他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别怪母君没有告诉你。”
“母君是不是希望,我因为一时惊讶,忘记站出来请命,这样父皇就可以派别的皇子祈福了?”羽歌夜话音未落,唐修意就眼圈发红,但眼泪终究没有落下来,他只是拍拍羽歌夜的手:“歌夜,子凭母贵,母凭子贵,我可以护你十年安稳,却护不得你一世平安,这三年纵有千般苦,你也要忍着,才能换来以后万种甜。”
羽歌夜也有所预料,他离开云京,进入神庙祈福,太子的潜在对手无疑直接被消掉一个,云京势力他也难以插手,景帝自然高兴。只是不知道唐星眸一心想让他出京,到底是什么心思。竟然连银海心那个老狐狸都能说动,定然是下了老大手笔。
“歌夜不在京中,母君可要保重凤体。”羽歌夜担忧看着唐修意。唐修意是外柔内刚的性子,母仪天下的大度之下,有着一颗比谁都护短的母狼之心,就算唐星眸是为了羽歌夜好,但是竟然将算盘打到羽歌夜身上,也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而且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推动,羽歌夜远离京城,唐修意就是他的背后支柱,决不会让羽歌夜成为艾露尼神庙献祭的羔羊。
唐修意眯起眼睛:“放心吧,无论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母君都会护你周全。”
羽歌夜知道唐修意心意已决,也便不再劝阻。既然已成定局,那么到了艾露尼神庙,是刀山是火海,就见个真章吧。
远行艾露尼神庙,需要准备的东西自然极多,但更加复杂的则是人手。洛城白,沈听河,希奇,四位大仆,十位凤翎卫,看似不少,比起其他皇子已是十分“简从”。这些人都依傍羽歌夜而生,他若离京,这些人也无主可侍,唯独白逢年一人,身为清梧院内监总管被羽歌夜留下。由羽歌夜不顾情面抛弃老人,到羽歌夜和凤君因出宫之事闹翻,宫中流言渐起。不过是不入流的小手段,羽歌夜当然无心理会,但是白逢年似乎确实心有芥蒂,作为从小看着羽歌夜长大,比羽歌夜亲爷爷亲外公还亲近的存在,竟然申请回家荣养,也难怪宫中尘嚣四起。
凤君唐修意因为四皇子远行,正在伤心之时,一怒之下竟然真的打发这位坤宁宫老人出宫,倒是让宫中消息偃旗息鼓。
含恨出宫的白逢年,算是就此淡出紫禁城视野,然而谁也不知道,住在远离云京郊外府邸的老人,府中悄悄迎进一位兽人少年。


、30一夜好眠

羽歌夜离京,亲长不可远送,其他诸皇子送至城门,唯独太子羽良夜,对羽歌夜伸手:“让哥哥再送你一程吧。”
羽歌夜摇摇头,屈指吹口哨,又一匹眉间雪从车队中奔出,正是羽歌夜的那匹浓晴。羽歌夜利落上马,与眼神复杂的羽良夜相视一笑,策马狂奔。初春白雪,遍地荒芜,两匹眉间雪如两片乌云,覆压而过,将神庙车队,将巍峨云京,将庄严紫禁,统统抛在后面。
浓晴第一次出门,精力充沛,快雪已经是太子惯用良驹,步履稳健,两匹绝世好马不惊片雪,只余四行蹄印。羽歌夜第一次有机会走出那座皇宫,常年覆压在心里的阴谋诡诈,口蜜腹剑,也像是被浓晴狠狠抛在了身后,两人快愈奔云,很快就到了夏至祭坛。羽歌夜先行勒马,太子殿下反而有些惆怅,他看着前路,轻声说:“真想一路送你到锦官,不,真希望永远不用送你离京。”
“送我千里,终须一别,我不可能永远在哥哥的保护之下,总有些责任,是我该承担的。”羽歌夜回头望着远方,车队只有小小一点。
羽良夜握紧手里缰绳:“是啊,该是我放手让你去飞的时候了。”
“放心吧,哥哥。”羽歌夜灿烂微笑,对未来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羽良夜伸手轻轻摸着羽歌夜垂下的那缕头发,突然放手,连一句道别也没有,纵马决绝而去。羽歌夜摘下头发上的玉筒,玉筒缓缓飘起,慢慢被空气碾成了碎片:“对不起,哥哥,只要飞出了那个牢笼,我就再也不会飞回去了。”
十里白雪笼盖四野,羽歌夜衣衫如火,立马雪原,羽良夜金衣流光,奔回京城,两个人的距离,就从此刻,渐行渐远。
“还要站到什么时候,快点进来。”一声轻喝,依然穿着轻纱衣服的唐星眸看着羽歌夜。单在早春积雪天气,只穿着这件如同花瓣般轻薄的慧战宝衣,唐星眸的可怕实力就让人咋舌。羽歌夜进了唐星眸车驾,里面竟然没有点任何暖炉,和外面天气如出一辙,“把衣服脱了。”
唐星眸的话让羽歌夜愣神,但却从善如流,将披着的毛皮大氅解下,唐星眸依然瞪着他,直到羽歌夜仅剩一件便衣和单薄亵衣,才闭不做声。羽歌夜脱得和光裸没什么区别,冻得近乎瑟瑟发抖。但是唐星眸一句话也不说,羽歌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间种种猜测浮上心头,下马威?考验?别有用意?马车依然不停前进,羽歌夜越来越冷,却又偏偏不至于昏厥,他搓揉着手臂,看唐星眸闭目并不理他,便忍不住轻微活动起来,不小心脚尖靠近唐星眸,却感到一股温暖热气,他还以为是错觉,但是慢慢把脚探过去,唐星眸的身边,确实温暖如春!
然而那温暖范围却越缩越小,羽歌夜不可能把脚一直踩到唐星眸的身上去,只好收回。
唐星眸带笑睁眼:“别人给你的温暖,终究只是一时的,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自成世界,不惧人间寒暑。”
“歌夜受教了。”羽歌夜低头,说话都带着颤音。
唐星眸摇摇头:“我不是想教育你,我纯粹是戏弄你罢了。”
羽歌夜讶然,却并不在意,他把头埋在双腿间。唐星眸讽刺一笑:“哭了?”羽歌夜却并没有回答他。唐星眸挑眉看了他良久,渐渐变得惊讶,眼里露出一丝满意。
羽歌夜的身体周围,不时微风四起,有时又悄然沉静,当到了晚上羽歌夜快要下车的时候,他没有穿着那套皮裘,和唐星眸像是夏日采青一样走下了车辇。不过唐星眸赤脚而行,白纱如云,飘逸不似人间应有,羽歌夜相对而言就有些拘谨,但却坚持不肯穿上那身衣服。
唐星眸用法力将周围空气加热,为自己营造了温暖环境,从他一寸寸收回来看,唐星眸完全能够做到只让自己温暖,刚才是故意泄露出来给羽歌夜感受。羽歌夜察觉到唐星眸所用的,应该是火系法力,这是他不擅长的领域,但他依然迎难而上,总算稍微摸到点门道,至少身边季节要推后两个月。羽歌夜身体被寒冷刺激,必须无时无刻都运转法力维持温暖,他以为凭自己的那点本事早就坚持不住,但是为了坚持下去,他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竟然成功找到一个微妙平衡。
言传身教,唐星眸的作为就是身教,羽歌夜明白唐星眸把他带出云京的意图了,只不过若是一直以这种方法教学,羽歌夜这三年日子绝不会好过。
不肯在唐星眸面前示弱的结果就是,羽歌夜没有外套可以穿。他们如今行到通州地界,驿馆虽大,却条件一般。“四爷,听驿丞说,唐星眸岚下,不许给屋里送火盆。”希奇苦着脸,他觉得自己好没用,竟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但是那个驿丞吓得都快尿了,艾露尼祭司为难四皇子,这事一旦捅出去,肯定只能拿他这样的小人物撒火,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担忧自己一家老小性命安危了。一时心软,希奇就只好答应那个驿丞前来问问羽歌夜的意思。
“无妨,随他去。”羽歌夜说的大度,但是初春雪未消,到了晚上天气多冷可想而知。羽歌夜对希奇道:“你去驿丞那里,看看能不能弄个火盆过来。”希奇只是一开门,羽歌夜就道:“算了,也不是很饿,你且回来吧。”希奇一脸纳闷,羽歌夜却从门缝里十分怨念地看着外面的侍卫。这些侍卫是神庙私军,都是唐星眸的手下,希奇如果捧着火盆进来,等于什么都暴露了。
羽歌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希奇穿着个小裤头就要躺在地上,不由一咬牙:“希奇,你上床来睡吧。”
“四爷?!”希奇吓得腾地坐起,他盘着腿,双手驻在两腿中间,像是一只蹲坐的豹子。羽歌夜立刻犹豫了,他低头寻思半天,突然翻个白眼,恶狠狠下决心道:“怕你冻到而已,你想些什么呢?”
明明你也想了喵。希奇却不会傻到真去辩驳,他拿着自己被子爬上床去,和羽歌夜并肩挤在仅比单人床略宽一尺的床上。羽歌夜把被子和希奇的连在一起,不一会儿,炽热的人体温度传了过来。坚持了一天法力运转的羽歌夜早已精疲力竭,这种疲惫更多的是精神上,现在沾上床铺,身边又有个人肉小火炉,他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羽歌夜迷迷糊糊睁眼,呆愣愣看着希奇近在眼前的脖颈看了半分钟,身体才慢慢传来清晰的感受,他怀里紧贴的是谁的后背,他手掌摸着的是谁的皮肤,他腿压着的是谁的双腿。希奇明明比他还略高一些,却被他整个包在怀里,坚实后背与他紧贴着,双腿蜷着被他右腿压住,睡的脸红扑扑的,估计是觉得热了
羽歌夜一贯起床瞬间就清醒无比,昨天真是累得狠了,才会睡得需要醒盹。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抱着希奇睡觉十分舒服以至于睡的都不想起这种事的。
希奇微微一动,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却打到一半就顿住,耳朵迅速变得红彤彤的。感受到被子下面微妙的躲避动作,羽歌夜才意识到,他已经到了每天早上都会一柱擎天的年纪了。一时羞恼,羽歌夜直接把希奇推下了床。希奇“啊”地一声,蹦了一下才站稳,羽歌夜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身面对里面:“把衣服穿好!”
豹头环眼,身怀名器,其首如桃,柱如竹,簌簌如泉,味甘而腻呸呸呸,脑子里在想什么?羽歌夜恼怒地伸进裤子里狠狠掐了一下,在难以言表的闷痛中,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脑中还是情不自禁想着,是不是该做几条紧些的内裤出来,让希奇穿上,免得便那么大喇喇挺出来,想到内裤,又不由想起前世曾见过的某些花样款式,神色一呆,羽歌夜真想撞墙把脑子里那个呆呆傻傻的希奇赶出去。
他默念经文,平心静气,最终还是决定,今晚决不能再纵容自己了。
不过就像是冬天洗澡,嫌冷不想洗,洗了就舍不得出来。从云京到锦官城,跨越近半个大隆地域,足有一月路程,锦官城地处西南,群山环绕,气候温暖,那里才能体会到与世隔绝的四季长春之感。而直到进入蜀州之前,至少当前一月内,他要承受寒冷的气候对他的煎熬,所以羽歌夜还没有察觉他这个誓言有多么脆弱。
“今年是为了照应你才以车队行进,过去只有我一人千里驰骑长奔。否则每年不过十二个月,一次来往要浪费多少时间。”唐星眸看着羽歌夜的样子,冷冷讥讽,“今年因为宝芙瑞祭司换届,我们才齐聚夏至大祭,否则每年除了最终的父神节,其他时候,只有各自女神节日,女神祭司才会进京。进京时也绝不会坐马车这么悠闲,你那眉间雪是地行龙和野马王□生出的名驹,在我眼里,却不过是玩物,我的坐骑,是一头真正的地行龙。”
羽歌夜不由哽住,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危险之极的生物,甚至有的智慧不逊色于人类,武力不逊色武圣。妖兽也分为九品,地行龙就是八品妖兽。比起寻常人类聚居之地常见的,徘徊在三品左右都算是凶兽的坐骑,实在是天壤之别。
唐星眸却温柔一笑:“不过不用担心,一年之后,你也要去捕猎一只地行龙回来,到时候往返京城,也不过两日辛苦罢了。”
羽歌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著名电影《阿凡达》中“鸟大才是硬道理”的主角,顿时遍体生寒。唐星眸身为艾露尼祭司,除了八月份祭祀艾露尼女神的丰收节,只有年末的父神节才会回京,他一人骑着体积庞大的地行龙,一路奔袭进京,当真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场景。羽歌夜心里既有对于未知事物的惧怕,又有一种征服未知的热血,脸色泛起微微潮红。
“《礼记》中对四大祭司的圣器,法衣,坐骑都有规定。为了不让神庙空置,被外敌入侵,所以大隆立国之后,艾露尼神庙由艾露尼祭司和宝芙瑞祭司一起主持,父神祖庙由圣尊大祭司和伊斯梅祭司共同掌管,那么羽云歌是不是也要去艾露尼神庙?”羽歌夜突然想到这件事。
唐星眸眼里露出一点不屑:“银海心看不住唐莲若,羽云歌对付不了我,景帝可真是胆小如鼠,,还不如让银海心那个老狐狸和我一起,反倒能添些乐趣。”
羽歌夜却想到的是另一件事:“那么按照礼制,羽云歌的坐骑,应该是七品以上的空禽!”
唐星眸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想要看个新鲜?可惜呀可惜,那位闭门谢客三十年的宝亲王,还没有去收服他的坐骑呢,就算是白角,想要对付七品以上的空禽都不容易,他?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羽歌夜却像是隔着车驾看到了羽云歌,难道羽云歌就这么安心被人瞧不起?地行龙虽然只有八品,却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真正妖兽,越是高等级,一品之差越是巨大,如果羽云歌连个七品坐骑都没有,他这辈子的高度,也就只能站在地上仰望他人。


、31龙脊三百

比起唐星眸简单的车驾,羽云歌的卧室要安逸得多,暖垫香炉,点心书橱,看到羽歌夜进来,羽云歌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
“皇叔倒是安逸。”羽歌夜一进马车,羽云歌便不太舒坦地扭扭身子,温和笑道:“皇侄来了。”
羽歌夜抬起一侧眉毛,就那么瞪着羽云歌,羽云歌先是惊愕,旋即恼怒,又有些狐疑,猜来猜去,不知该说些什么,羽歌夜冷笑:“被自己侄儿这么瞪着,你都不敢发火吗?”
羽云歌恼怒地骂道:“放肆,皇兄就是这么教你的?”
“晚了,我亲爱的皇叔。”羽歌夜脱下靴子,探进羽云歌暖脚的锦被里,立刻舒服的□一声。“怎么这么凉?”羽云歌皱眉,羽歌夜毫不客气地伸到他双腿边,靠着最热的地方,羽云歌抖抖腿,羽歌夜动也不动。羽云歌无奈地咳了一声,捧着书接着看起来。
羽歌夜只看了一眼就哂道:“《梦匣记》?皇叔,你真是好闲情逸致,好浪漫情怀,好不思进取啊。”听到前面两个词还略显满意的羽云歌在最后一个词里沉下脸来:“羽歌夜,我对你忍耐,不过是长辈对小辈的关怀,你怎么这么不懂分寸。”
“你心里还有分寸?”羽歌夜毫不留情面,“鱼玄机让你来找我,你真的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吗?”
“等你来日荣登大宝,能够保护我这个没用皇叔。”羽云歌苦笑一声,十分颓唐,“现在看来,我很难指望。”
羽歌夜啧啧赞叹:“真难为你平安活了这么多年。”他踢踢羽云歌的腿,靠近被子中放着的小小暖炉,“唐族和羽族的矛盾核心,就是神庙权力。你如果就这么无所作为,最后说不定就成为斗争中的牺牲品。父皇早就有整饬神庙的心思,恐怕你撑不到我来保护你的时候了。”
“那我又能如何?你以为我真傻吗?我最大的用处,就是死在神庙里,然后嫁祸给唐星眸,成为神庙和朝廷正式开战的导火索罢了。”羽云歌舒展眉目,一副认命表情。
羽歌夜摇摇头:“你以为你是猪吗?养肥自己,被人宰杀?堂堂雄性,你就这么任由别人摆布。”
“他欺负我一辈子,连他的孩子都能欺负我。”羽云歌自嘲一笑。
“一时输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了一辈子,你自生自灭吧。”羽歌夜抬脚就要走。
羽云歌却拉住了他的脚踝:“你说了这么多,总不会真的一走了之吧。”
“看来还有救。”羽歌夜上下打量他一眼,“成为宝芙瑞祭司,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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