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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 作者:江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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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作者:江城千朵桃花一树生

鲜网VIP完结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未定正剧

关键字:沈梦 何燕常 黄谌 罗俊青 赵灵

简介

少年时的沈雁林俊美如玉,何燕常一念之差,竟铸下大错。一步错,步步错;

沈雁林为报家仇自荐枕席,跪倒在何燕常面前祈乞求恩宠。

何燕常留他意在偿情,但沈雁林一心只想著大仇得报,大权在握的那日。

与何燕常同床共枕七年,他只道这便是人生至耻至恨,

可直至天翻地覆那一日,他才知他一心所求,不过如此。

只是恶果已生,恶因难除,世事不能尽如人意。

春去春来,雕梁不再,燕归否?




沈梦听人说过,三生石上可定三生,他有时候想,三生?三生他都嫌短,他真是恨不能生生世世与这人绑在一处,每一世都叫这人受尽磨难,生不如死才够。
说起来,倒也不是这人如何的得罪了他。毕竟当初一步步送上门来的,都是他自己。
但是回想当初,那分明就是一个局,一个一步步诱敌深入,然後慢慢将他蚕食的局,只是那时他年幼愚蠢,还以为这是天意弄人。
他曾问过赵灵,当初留南山里那麽多少年英雄,何燕常为什麽偏偏就挑中了他。
你不该少年轻狂,露出一副宁折不弯的姿态来,他看了,可不是非得要伸手折一下麽?赵灵坐在泥泞之中,喘息着回答。
赵灵被他打断了腿骨,站也站不起来,趁教中混乱,想要偷跑,却还是难以逃脱。
赵灵见他追来,眼底露出绝望之意,索性不再挣扎,静静的坐在那里,等他走近。
沈梦看他双手都是泥污,也不知在地里翻滚了多久,心中便大为快意。
他满怀恶意的想,当年正是这个人替他选了一身白衣,把他送入何燕常的宫中,谄媚的说道:“愿教主享齐天之福,拥四洲至美。”
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楚,当时何燕常说了什麽。
何燕常说:免了。福气太多容易短寿,美人太多干不过来。
何燕常来了这麽一句,赵灵原本要说的话就有点接不下去了。
沈梦那时还不叫沈梦,叫沈雁林。
年少的沈雁林报仇心切,上前一步,跪倒在何燕常的脚下,求道:“教主,求您收了我。”
何燕常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问赵灵:你怎麽把他弄进来了?
赵灵连忙分辩:是他仰慕教主的神威,自行前来的,与属下无干。
沈雁林抬头看他,说:教主在留南山中出言称赞,雁林不曾当面谢过,一直引以为憾。雁林如今年岁痴长,若是教主还看得入眼,便请收了我。
何燕常大笑起来,然後才说:“你一个身世清白的世家弟子,前来我这魔教之中自荐枕席,若非有求,便是有诈。”
“雁林确是有求,只是……”沈雁林略微一顿,这才又道:“若是雁林服侍得教主喜欢,自然应我的恳求,若是教主不喜欢,雁林又怎能腼颜相求?”
何燕常收起笑意,问他:“这话是谁教你的?”
沈雁林却答道:“此话皆出自雁林肺腑,何必用人教授?”
何燕常哦了一声,倒笑了,说:“既然如此,我便该收下?”
沈雁林跪拜不已,恳求道:“求教主收下雁林。”
何燕常便笑,说:“好,你这样善解人意的美人,我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沈雁林跪在他脚下,不由得闭起了眼,他也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痛苦还是羞辱,但那时他只想,这人果然好色,只是不知我要如何才能叫他满意?
此事从头到尾都是赵灵教他,三月之後,他便成为何燕常新欢,在这教中,一呆便是七年。
那时,谁也不会料想到今日。
沈梦把赵灵踩在脚下,微笑着问他:“我以为你最喜欢白衣?”
赵灵被他踩着伤处,却咬牙笑道:“自然,只是如今逃难,白衣却不适宜,容易污脏。就好比你当初自荐枕席,其实不该穿着白衣,被血污後,着实的显眼。”
沈梦色变,脚下愈发的用力,冷嘲道:“我以为你对教主十分忠心,原来不过如此?”
赵灵脸色惨白,却呵呵一笑,道,“他一向最疼惜我们的,如今教中有难,我们自然保命要紧,若是留得命在,再各奔前程。我如此的听话,怎麽不算忠心?”
沈梦冷笑起来,说:“不用再想了,这山中的守卫都被我杀光了,你便是爬出山去,也没有人可以替你通风报信。这几日大雪封山,你的教主,便要在这里,同我过冬了。”
沈梦踢了踢赵灵的伤腿,微笑着说道:“赵灵,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我不杀你,你若是想爬,就爬吧。”
赵灵终於支撑不住,他在泥泞之中高声怒骂:“当初教主待你不薄,你何必如此狠毒?”
沈梦说:“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赵灵,若是你今日拿到了教主之印,难道就不会如我这般赶尽杀绝麽?”
赵灵气得冷笑,啐了他一口血沫,却被沈梦轻而易举的避开了。
赵灵喘息不定,说:“沈梦,我等你赶尽杀绝,怎麽还不动手?”
沈梦笑而不语,转身离去。
赵灵见他走远,心中挣扎不已。沈梦下手极重,他伤得厉害,已是走不远了。沈梦一言,把他仅有的一丝期望都毁了。他心中愤懑悔恨,只觉得愧对教主。
何燕常当初在留南山赞沈梦那句,或许只是随口一说,过後也就忘记了。若不是他当初多事要讨好何燕常,在其中弄巧,也不会引得沈梦前来投奔,教主也不会落得今日里这样的境地。
沈梦隐忍多年,这样的野心和狠毒,平日里竟然不曾露出分毫。这一次教主身中奇毒,又落在他的手上,只怕生不如死,不知要受怎样的羞辱。
赵灵一想到沈梦回去是要做什麽,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何燕常曾同他说过,若是有一日我落入死境,你们也要早些想开,不必为我寻仇,自去过活。又说:若是他日有人强过我去,夺了我这教主之位,你们也不必替我尽什麽愚忠,该干什麽仍干什麽便是了,若是怕人猜忌,便早些脱身,只是休要做些傻事。
赵灵当时只觉得他是说笑,并不曾当真。
如今想想,那一番话竟是如此不祥,眼看着就要一一的应验了。
赵灵咬紧了牙关,挣扎着朝前爬去,何燕常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他若是被人如此羞辱,断然不肯与自己相见。
若是他拼了这条性命仍求不来人,那便是天也帮着沈梦,何燕常是个豁达的人,想来也不会再怪他了。



山中昨日才下了一场薄雪,所以地上冰冷,见着日光的地方,便有些泥泞不堪。
沈梦足不点地,胸中提着一口气,施展轻功,朝前掠去。
一想到迟些便可以见着何燕常,他心中就充满了渴望,想到何燕常终於醒来,看到眼前翻天覆地的一切,究竟会是怎样的神情,他就忍不住想要大笑。
他知道此计凶险,所以一步步都曾精心计算过,自认为算无遗策,所以此刻心中志在必得,竟然意气风华,分外的快活。
何燕常吃过毒药的亏,生平最恨用毒之人,所以当初他求上门来,也有七分是为了这个。他心里,其实并不曾指望过别的。他即便少年,也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这人就算为色所迷,也未必会当真替他报仇雪恨。所以何燕常连他的仇人名字都记不真时,他也只当是寻常,倘若何燕常为他冲冠一怒,只怕也不是何燕常了。
等到後来他想对何燕常下手之时,想了许久,终於定下要拿自己做药引,不然何燕常如何能入彀?
走近阁前,沈梦顿了顿,平顺了一下呼吸,又整理了一番衣衫,这才迈步踏入。
他的心中鼓噪不已,伸手将门轻轻推开,面带微笑的绕过屏风,朝床榻上看去。
这一看可好,看得他脸色大变,床榻之上只有锦被一条,石枕一个,哪里还有何燕常的踪迹?
沈梦心中狂跳,冲了过去, 一掌拍在榻上,竟将其震得粉碎,只是何燕常,却不知去了哪里。
沈梦脸色铁青的站在那一堆残骸之前,努力的想要找出自己究竟算漏了甚麽,可是他心潮起伏太过,一时之间,竟然不能沈静思绪。
沈梦把手伸到袖中,摸着那枚教主印,心绪终於有所平静。何燕常中了毒,每日里若是没有他做解药,只怕连内力都用不了,岂不是形如废人一般?
他走出阁去,看天色阴沈,暮云翻卷,他想,这眼看着便是好大的一场雪,何燕常,没了内力,难道你还能生出翅膀,飞出这山里去不成?
他击掌唤来属下,吩咐他们去搜山,无论死活,都要将何燕常带回来复命。
留在阁中侍奉的,都是些没甚麽武功的一般教众,或有不服,却也见识过他方才杀人的手段,都惧怕他的狠毒,心中或有唏嘘,却不敢露出分毫来,如今领了命,便纷纷退下,准备搜山。
沈梦冷眼相看,见他们一一领命退散,无不恭敬,心中的郁躁终於有所缓解。他想,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何燕常,你看,昔日里对你俯首听令的那些人,对我难道不也是一般无二?你若是识时务,便早来归顺,我还能饶你不死!
等黄昏时分,果然洋洋洒洒下起鹅毛大雪来,奉命搜山的教众回报的,都是并无见到何燕常。
沈梦见着山里顷刻之间变得白茫茫一片,心里突然空了一角似的,闭起了眼,不愿再看。



赵灵醒来之前,只觉得浑身火烫,异样之极。
他记得他昏倒之前,便已身处大雪之中了。沈梦说得果然不错,守山的教众,都被他杀了个乾净,讯息一时传递不出去,而老天也果然应他所求的一般,落起雪来。赵灵见身前身後都被大雪掩埋,心中绝望,再也支撑不住,闭眼伏地,只要一心求死。
此时醒来,身下微温,并不似雪地之中,他睁眼看去,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男子,虽是背对着他,看身形却极似何燕常,他打了个激灵,想要唤一声教主,却觉得喉咙发胀,浑身酸软,半个字也叫不出声来。
何燕常似有察觉,果然低头看他,见他有转醒之意,便伸手捏他的脸颊,毫不客气的说道:“赵灵,你既然醒了,怎麽还不起身?”
赵灵听他说话,果然是何燕常不错,心中又惊又喜,几乎落下泪来。
何燕常啧啧两声,说:“赵灵,你是不是这几年在教中安逸太过,怎麽这样沈重了?我背你都险些背不动。”
赵灵想要说话,喉咙里却只是赫赫的声音,犹如拉着破风箱一般,十分的骇人,并不成字句。何燕常按住他,笑了一声,说:“好了,我晓得你装不出这样落魄的样子,你不必起来了,仍旧由我伺候你!”
赵灵终於忍不住,落下两行热泪来,胸口起伏不停,几乎哽咽。
他在雪地里绝望之时,深恨自己引狼入室,害教主落於沈梦之手;他救援无力,更是对不起何燕常的知遇之恩,这数罪并加,唯有一死才能相谢。
如今他亲眼看到何燕常站在自己面前,又知道自己不曾在雪中丧命,大悲之後,终於有些安慰,至於何燕常究竟是怎样活命脱身?又为甚麽半个字也不曾提起沈梦?
赵灵都暂时略过了,他此时心中一宽,便安然睡去,脸上也微微放松,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意。
何燕常见他昏睡过去,这才再次解开衣结,眯起眼睛来,对着日光慢慢的上药。
他一路背着赵灵从山里走出,小腹的伤口早已裂开,因此房里除了药香,还混杂了一股腥甜的血气。
何燕常被这股血的味道弄得心绪烦乱,只是想要开窗透气,可惜房里到底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赵灵,所以他将就了一下,忍了过去。
他这道伤口在事发之前就有了,从左胸斜着划了下去,小腹处最深,血肉都翻了出来,幸好罗俊青的兵器上从不喂有毒,不然即便是他,只怕也撑不到此时。
沈梦年少时体内带毒,冬时他便带沈梦来此山中封山静养,罗俊青年年都与他约战春日,今年却得了一把金环砍刀,十分中意,因此等不及要与他再比试一回,非要提前不可。他其实可应可不应,只是想到沈梦生辰将近,便顺便出去了一趟,与罗俊青比试一场,也顺路选件寿礼回来。
可惜他带伤回到教中,还不曾告知身边众人,就遇上这麽一场翻天覆地的变故,他若不是受着伤,毒性提早发作起来,痛的他清醒过来,只怕如今早落在了沈梦的手里。
何燕常还是有些自负的,他当初收下沈梦,便觉得没甚麽破不了的局,没甚麽解不开的结,便是沈梦心思沈重,仇家厉害,他也不放在眼里。
他养沈梦七年,自以为把沈梦看得极清,却不想还是遇上了这样的事。
他知道沈梦必然要回来,所以他一旦清醒,即刻动身逃离,临走之时,他只带了一件白麾,这还是前年他送给沈梦的。
他就这样只身下山,心里空茫一片,甚麽也不曾想过,直到寻到赵灵,他才有些清醒过来。



赵灵早已昏死在路上,身上大雪覆盖,犹如坟茔一般。他突然觉得伤口处有些疼痛,才想起怀里还揣着千里迢迢为沈梦带来的寿礼。他取出那个装着寿礼的锦囊,看也不看的朝山下扔了出去。然後赤手空拳的把赵灵从雪里挖了出来,一路背出山。
他於这山里极熟,只怕闭着眼都可以走出山去。
只是他谁也不曾告诉,当年他便是在这山里长大的,那时,他还不叫做何燕常,他叫何三。
所以当初沈梦奇怪他如何知道这样一处荒山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有教众提起。
他背着赵灵,心里只凭着一口气撑着,一路走出山後来。许多年了,他甚至还有些怕,怕旧时记忆中的山居久无人住,早已坍塌了。
不想一路走来,眼前所见,仍是好的,只是荒废许久,冰冷的毫无人气罢了。
何燕常把赵灵放在地上,先替他擦雪暖身,慢慢的看见了些血色,才敢将他放在床上,拿破被将他遮盖。
他年幼时便在这里。那时他曾想,总有一日,他要走出这深山去,做一个盖世无双的大英雄,可以大碗吃肉,大口喝酒,手下有许多的兄弟,身边有许多的美人,膝下有很多的儿女。
等他做了这一教之主,投怀送抱的女人就多了,他被弄得不胜其烦,就把年幼时发下的宏愿略作修改:膝下儿女便不必了,其他的倒是依旧。
这话他曾与罗俊青说过,罗俊青那时使一把鲨骨刀,也不知从哪里得来得兵器,极其蠢笨,被他一剑斩断,心中愤恨,正无处发泄。听他如此说,便嘲讽道:何燕常,你不觉得一个男子向人投怀送抱,比女人做来,更令人可鄙麽?
何燕常毫不介怀,说:至少不会像女人一般,每日里哭哭啼啼,长吁短叹,弄得人心烦。
沈梦便是这点好,他宠爱他,也为沈梦尤其懂事,所以他不但替沈梦解毒,还教他内功心法和剑法,更把教中一些事务委任於他。
沈梦和他不同,沈梦是极刻苦用功的性子,数九寒天里,他可以赤脚在雪里里练剑,却不叫半个苦字。
他却不同,他天资聪颖,别人付出百倍千倍的所得,他却轻而易举,他常常觉得是上天眷顾,所以生平就不太奢求。他又天性懒惰,已是呼风唤雨的所在,美酒佳人,人生几何,趁早享乐才是,便不肯多用些功,所以罗俊青原本与他不相上下,此一回交战,却能重创於他。
那时他已经隐隐的生出了退隐之意,只是还不及筹划,便在沈梦身上,跌了这样大的一个跟头。
於是多年以後,该有的他都有过了,却还是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此处。
不但两手空空,还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赵灵,身上还有不知毒性究竟如何的余毒,这些都是托沈梦所赐,这样的大方,一点馀地也不给他留。
何燕常把伤口仔细的上了药,然後仍旧把伤处包扎了起来。
若不是罗俊青非要与他约战,又见他伤得重,所以舍得家传的好药送他,今日里,他何燕常还不知是怎样的下场。沈梦隐忍不发这样久,一旦出手,倒也狠绝。其实他也能猜出沈梦的心中所想,事到如今,他何燕常无论生死,沈梦都不会放手的。此时此刻,只怕已在搜山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沈梦如何放心得下?便是夺了教主印,只怕也坐立不安。
不过这种种的阴差阳错,倒还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何燕常眯起了眼,看着漏风的窗,突然想,我如今大难不死,真是诸多侥幸,也不知是不是天意眷顾,不忍心叫我死得那样狼狈。
只是沈梦那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却不知要怎样恼恨哩。想到这里,何燕常忍不住微微一笑,倒觉得沈梦有些可怜。



沈梦在阁里翻看教中的事务,又耐着性子等了一日,却仍是没人寻到何燕常的尸体。教众们搜寻了一天一夜,又累又冷,此刻都惴惴不安的站立在门外,等着听他的吩咐。
沈梦有心命众人继续搜寻,却也知道他如今新得教主印,其实该恩威并重才对,他忍着焦躁,吩咐下去,让搜山的教众都按数去账房领赏。
他如今根基尚且不稳,若是再叫他们搜寻下去,也不过是徒劳无益罢了,他若仍想掌控教务,便不该再次大开杀戒。
於是他屏退众人,独自一个留在房里,来回的踱步沈吟。他有心想要自去搜寻一边,却怕耗力太甚,於已有伤。他当时重伤赵灵,又为了立威,杀了那许多人,其实也不过是勉力支撑罢了,此刻该做的,应该细致休养才是。他在这阁里也搜寻了许久,并不见甚麽密道暗房,外面又是大雪封山,洋洋洒洒的下个不停,此刻又入了夜,他就不信,何燕常还能逃出去不成?
只是不见何燕常的踪迹,不知何燕常的死活,他心中到底不安,怕这人还留有甚麽後手。
他正在这里烦躁,门外却有人求见。
沈梦在椅中坐定,才命他进来。来得是个三十多岁的教众,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到沈梦面前,谄媚的说道:“教主,这是小人在山下寻到的。”
沈梦与何燕常不同,生平最恨谄媚小人,只是他一见那锦囊,便知是何燕常身佩之物,面色一变,伸手拿了过来。
“山下?怎麽别人不曾寻到,偏偏你寻到了?”沈梦仔细的盘问他。
“小人养了一只鸟儿,眼睛利,飞高便瞧见了。”
沈梦见他那副点头哈腰的巴结样子,心中一阵儿险嫌恶,也不知当初何燕常就怎麽还乐在其中。
“既然如此,何燕常一个大活人走脱了,怎麽没找见?”沈梦的声音低缓,听不出喜怒。
那个教众低头看他,猜度他的心意,小心答道:“他没了内力,哪里受得住这样大雪?都一天一宿了,怕是死了,被雪埋住了,所以看不出。”
沈梦握紧了手中的锦囊,手心一片冰凉,想,这怎麽可能,可他开了口,却只说:“好,你若是寻到他的尸首,我也有打赏,你先下去吧。”
想了想,又喊了人进来,吩咐要把赵灵的尸首也一并寻回。
他不知锦囊中究竟是何物,想要打开一看,只是束口的细绳却系得极紧,他解了半天解不开,却觉得气血翻涌,压也压不下去,竟然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沈梦愣住了,锦囊是黑地金云纹的,暗金色的云纹上全是鲜血,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沈梦捏紧了锦囊,心想,大仇尚未报得,我心绪怎能为他起伏?他内力均无,所以死得这样容易,不过是我算计不足,死便死了,何必多想?
沈梦镇定心神,不再多想,把锦囊收起在暗格之中,仍旧翻开教中要务,仔细的看了起来。等到大雪消融,他便要出山,那时教中上下许多事务,他都要一一问过起来,不能如何燕常在时一般,不闻不问的,把一乾教众放任自流。
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不该在这里想何燕常。那个人便是死得再容易,他心里便是再不甘,也无济於事了。



赵灵扶着墙,吃力的走了出去,看见何燕常正哼着歌儿在门外替他削拐杖,就忍不住想伸手接过来。
何燕常看他一眼,慢吞吞的说:“还是算了吧,等你腿好了再伺候我。”
赵灵笑了起来,就扶着墙溜了下去,坐在门槛上看他。
何燕常用手摸了摸木拐,似乎是觉着不够光滑,便又细细的削磨了起来。等到差不多了,他才递给赵灵,说:“你试试,要是能走,咱们等等就走。”
赵灵打了个激灵,振奋了起来,他睡了几日,何燕常却只是让他好好的养伤。他看何燕常行动无碍,彷佛没有甚麽伤,便觉得这人是对沈梦心软了,却也不敢问。如今听了这一句要走的话,真是大为欢喜,想,教主终於拿定了主意,要回去收拾那个忘恩负义的沈梦了麽?
“咱们出山。”何燕常看他一眼,似乎觉得他激动得有些可笑。
赵灵愣住了,“这雪还在下,咱们怎麽出山?”
“等到雪也不下了,你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何燕常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呵了口气,撵他回去,跟他说:“你以为我在等谁?我不过是在等你能走而已。不然这几日雪愈来愈厚,我乾嘛不走?”
“可是……,”赵灵心中窝了一团火,想说,那个沈梦还在山里,趁外面的人甚麽都不知道,先杀了回去再说啊?
“这毒厉害得很,发作起来,内力丝毫全无,不趁早逃命,难道还要回去送死不成?”何燕常说起此事,虽是轻描淡写,可听在赵灵耳中,却无异於晴天霹雳。
数日以来积压在心头的许多疑惑,此刻却都堵在嗓子眼里,一个也说不出来了。
何燕常见他这副如丧考批的样子就好笑,拍拍他的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赵灵,人要能屈能伸。”
赵灵没说话。何燕常不再管他了,去把屋里那几床破得连棉絮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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