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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营 作者:沈夜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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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天气也没有放过晴,一直阴暗着,田野、树林、村庄、道路像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里,阴影幢幢。密雨刚停,可转眼似乎又要下。一股凉意在空间弥漫,透过淋湿了的衣服一直渗到骨头里。
海亚不禁打个寒战,尽可能把身子缩成一团,减少热量的流失。狄恒犹豫了一下,从自己的马背上跃下,翻身上了海亚的马,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单薄的身子,说:“这样能好一些。”
的确好了很多。海亚能清晰地感到身后那个宽阔而结实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中间没有丝毫缝隙。热力一阵阵从后面传过来,熨帖四肢百骸。
他低声说:“谢谢。”
“不用客气。”狄恒中规中矩地回答,他隔着迷迷蒙蒙的水汽向前张望,“前面到了。”
这是位于繁城城郊的一处小山村,本来应该是庄稼繁茂生长的季节,到处却只看到光秃秃直愣愣的杆,连两边的树木都见不到叶片。没有人在地里忙活,显得十分萧索。
偶尔几个路人,全都衣衫破烂,面带饥色,用一种麻木的茫然的目光瞥了两人一眼,毫无反应地低下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大树底下有很多乞丐,似乎也讨不到什么吃的,病怏怏地靠在树干上。半大的孩子趴在亲人的怀里,饿得没有力气哭,只抽抽噎噎的。
海亚被这种场景触动了,他早就知道局势十分不利,百姓流离失所,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另外一回事。和这些人相比,繁城中的百姓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还能吃饱饭。
海亚的心揪得生痛,他在一对瘫在树下的母子面前停住脚步,想要从怀里掏出点吃的。狄恒连忙拦住他,低声说:“不行。你施舍一个,他们会一窝蜂地涌上来,我们就走不了了。你的身份决不能暴露,这很危险。”
“可是……”海亚悲悯地看着那些人。
“你这样又能救几个?”狄恒温热的鼻息喷在海亚的耳边,“殿下,真正的慈悲,不是小恩小惠。”
海亚一震。他觉得狄恒话中有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们两个距离太近,海亚的目光正对上狄恒坚毅的下巴。他略略抬头,狄恒却只目视前方,像只是随口说一句而已。
海亚心里低叹一声,只好握紧斗篷,继续赶路。
他们很快进了村子。狄恒尽量避开大路,绕着圈子走到村边的一处民宅,上前敲门:“打扰一下,我们来借宿。”
门开了,走出个四五十岁的女人,面容憔悴。她用有些狐疑的眼神看了看狄恒,又看了看裹在斗篷里的海亚:“你们是……”
“我们是路过的商人,没想到繁城戒严了不让进,大姐,我们借宿一晚就走,绝不会多耽误您。”
“唉,进来吧。”女人打开吱吱呀呀破烂的房门,“其实我怕你们什么,要偷要抢随便吧。”
屋子里的确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甚至连个遮挡的帘子都没有,也没有灯,昏暗得厉害。
“大姐,家里就你一个人么?”狄恒问。
女人凄苦地笑了一下:“以前还是一大家子,闹瘟疫公公婆婆都死了,两个女儿也死了。瘟疫过去闹饥荒,最小的娃也没啦,现在我和我大儿子一起过。”她说的毫无凝滞,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不见得有多伤心难过。
“那您丈夫……”
“当兵的,三年前打仗就死在外面了。”
海亚却几乎听不下去,这只是千千万万百姓中最普通的一户人家,战争、瘟疫、饥荒,到底给这个国家,带来多少沉重的灾难。他实在过意不去,好像这许许多多的困苦艰难,都是自己的罪过,必须得做一点什么才能勉强心安。海亚从怀中拿出几枚金币,递到女人的手上:“大姐,打扰您了。”
女人看不到海亚的容貌,只微微讶异于清亮低柔的声音,和白皙秀美的手:“是个女娃子啊,那可得小心点,最近溃败的士兵很多……”她摇摇头,没接那点钱,“有钱也没用,到哪儿买东西去呀。”
“有总比没有好。”狄恒把钱硬塞到女人手上,“他是个男孩子。”
“唉,其实都一样。”女人拗不过,把钱收好,“你们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说是吃的,其实少得可怜。一小杯酸酒,黑黢黢的干面包,食物粗粝难以入口。海亚只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心里十分酸苦。
不一会女人的大儿子也回来了,听说刚满二十岁,但看上去像有三十多。本该青春年少的脸上,过早地爬满皱纹。整个人沉默寡言,反应也并不敏捷,显得极为木讷,对两个不速之客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四个人相对无言,除了沉闷还是沉闷。生活已然无望,不过就是早死晚死而已,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行尸走肉。
没有灯,天又黑色早,他们只好去床上歇息。
海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狄恒坐在地上,斜倚在床脚。
“狄恒。”海亚轻轻地说,“他们为什么领不到救济粮,我明明下发了很多次。”
“都被那些官员给贪污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海亚坐起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面对海亚的责难,狄恒显得出奇的平静:“和你说又有什么用?你能做什么?那些官员,不是皇上的手下,就是长公主的心腹,你能怎么样?你有什么权力惩罚他们?”
海亚为止语塞。他一心想治理好繁城,给百姓带来安宁,没想到现实和他的愿望差距会如此之大。要不是今天有机会站在这里,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原来国家早已千疮百孔,原来自己的百姓就是这样一天一天毫无希望地熬下去。
海亚烦躁难安,索性不睡了,站起身走到窗前。外面雨停了,却听不到蝉鸣蛙叫,更听不到人声,整个村子一眼望去,连点灯光都没有,像是一座鬼城。只有一点月色,在层云里若隐若现。
海亚站在窗边,月光映照在白色的外袍上,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得一片朦胧,有一种梦幻一般的飘忽感。海亚悠长的,饱含苦闷无奈地低叹一声,身子似乎因为难以承受这种无穷无尽的苦难,而显得更加瘦削单薄。
狄恒不由自主走过去,高大魁梧的身形山一样伫立在海亚身边。他想伸出手去,握住海亚的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他低声说,像是一种坚定的承诺:“都会好的,殿下,一切都会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还没有起来,就听到一阵“咚咚咚”的大力敲门声,屋顶的灰被震得簌簌落下,有人高声喊:“出来,都出来!”
女人和她儿子慌里慌张地去开门,狄恒忙把海亚的兜帽戴上。
几个当兵的冲了进来,一眼看到狄恒和海亚,对那女人呵斥道:“好啊你,竟敢收藏陌生人,不知道现在局势紧张吗?”
女人愁眉苦脸地分辩:“只是过来投宿的,说好了一会就走,行行好吧。”
“交税交税!”
女人的儿子有气无力地问:“又是什么税呀。”
“人头税。有一个人就得交一份钱。”当兵的龇着牙,痞着脸盯着他们,一个人忽然冲上前,一把掀开了海亚的兜帽。
“喔——”有人低低地发出惊叹。海亚羞怒交加,躲到狄恒身后。幸好他们早有准备,把海亚的头发用草药染成绿色,否则这次肯定会身份暴露。
那几个士兵盯着海亚看了很久,对女人不耐烦地叫道:“快,人头税,他妈的愣着干什么?!”
“没有钱哪长官,你看看这家,什么都没有啦。”
“没有就拉人。”一个士兵涎笑着过来扯海亚,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那个士兵一挣居然没有挣动,凶狠地盯住狄恒:“你想造反吗?”
狄恒息事宁人地笑笑:“几位大哥,借一步说话。”
那人呸了一口:“我草,你他妈谁呀你。”
狄恒从怀里拿出一枚金币,在那个士兵眼前快速地晃一晃,那士兵立刻直了眼。狄恒说:“就几句话。”
士兵们对视一眼,一摆手:“走吧。”
几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去。那个女人紧张地直跺脚:“不能出什么事吧。唉,可别得罪他们哪。一看你这个大哥就不是好惹的,他要是真出手把这几个当兵的教训一通,你们是解气了,转身一走,我和我儿子以后可就遭殃啦。”
她儿子突然说道:“遭殃就遭殃,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着?”
“不会的,没事没事。”海亚不停地安慰他们,自己却担忧地向外张望。
幸好没过多长时间狄恒就和那几个士兵一起回来了,看样子相谈甚欢。狄恒笑着说:“那就麻烦几个兄弟了。”当兵的一拍胸脯:“没的说,你放心。”不再理会海亚和那对母子,一晃一晃离开了。
海亚问道:“没事吧,他们怎么……”
“没事,我认出了他们部队的番号,恰巧他们长官是我朋友。”狄恒简略地解释一下。
海亚凝视他片刻,没有再问下去。
那女人惊疑不定:“哎呀哎呀,你认识他们哪,那你也是官喽?”
“不是,以前和他们长官做过点小买卖。”
十来分钟之后,那些士兵中的两个又回来了,这次居然送来一袋面,一袋子腊肉香肠,还有几把蔬菜:“我们长官说,有事尽管开口,这些东西先吃着,明天再送来。”
狄恒拿出几枚金币递给他们:“多谢了。”两个士兵接过,喜滋滋地离开。
女人和她儿子又惊又喜,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太长时间没有看到真正的粮食了。女人抄起一小把面粉,贪婪地送进嘴里,闭着眼睛品味那种清香,好半天才感激万分地说:“太谢谢你们两位了,你们两位就是贵人哪。求你们别走了,就住这儿吧,我们娘俩一定好好服侍你们。”
狄恒没有回答,转头看向海亚。海亚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女人欢呼一声,脸上放出喜悦的光芒,整个人像突然活了起来:“你们快坐,快坐,我这就去做饭,咱们吃顿好的。儿子还愣什么,快拿钱去买几根蜡烛,免得晚上黑黢黢的,客人住着不舒服……”
两个人欢欣雀跃地出去忙活,只剩下海亚和狄恒。
海亚坐在床边,沉默了一阵,低声说道:“狄恒,你应该知道,我可以容许属下的冒犯,但不能容许欺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却颇为严厉,隐隐有种凛然的气势。
狄恒单膝跪在海亚的面前,坦然直视海亚明亮的眼睛,他说:“誓死追随您,殿下。”

劳特脸色极为难看,“砰”地把公函扔到办公桌上,拧着眉毛说道:“居然要我们把蓝廷交给长公主,开什么玩笑!”
莫顿慢慢地说:“我猜,这是霍维斯的主意。”
“肯定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劳特忿忿不平地道,“想抢咱们的功劳,做梦!”他焦躁地来回踱步。莫顿喝一口咖啡,说道:“那又能怎么样,长公主的面子不能不给。”
劳特走到窗前,浓重地吐出一口气:“现在局势很不妙,前线节节失利,敌人眼看就要兵临城下,繁城守不了多久了。我们一定得想办法拖延时间,蓝廷是个很重要的棋子,决不能轻易舍弃,即使付出再多的代价……”
外面阳光正好,暖洋洋地照在每个人的身上。正是C区战俘放风的时间,蓝廷拿着个破篮球,和多维他们扔来扔去。
劳特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轻轻地说:“我想到个办法……”





32

32、Chapter 30 。。。 
 
 
“主人。”克兰急匆匆地走到霍维斯的床前,“战俘营那边来电话,请您立刻赶过去。”
“又是什么事。”霍维斯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抻个懒腰,“他们还没闹够吗。是不是梅茜长公主的公函到了?”
“听说是要再次提审蓝廷。”
霍维斯伸长的手臂顿住,一把掀开身上的杯子,沉声道:“马上备车。”他两三步奔到洗手间去洗漱,潦草地洗把脸换身衣服,带着克兰一起下楼,低声问道:“具体情况怎么样?”
“目前还不太清楚,只说劳特想到个好办法,要提审蓝廷。那边送来的消息,劳特和莫顿把C区所有战俘,都集中在空地上了。”
霍维斯目光一闪,脑海中猛地联想到一件事,神色陡然变得极为严峻:“糟了。”
楼下那些小奴隶见主人脸色不好看,识趣地缩到一边。霍维斯和克兰登上马车,命令道:“快去战俘营。”
时间还早得很,街上没有多少行人。马车刚刚转了个弯,忽然听到“砰砰”两声枪响,紧接着马匹长嘶悲鸣,六匹马一下子倒了两匹,马匹被惊得胡溜溜直叫。
“有人行刺!”马车后的卫兵如临大敌,惊慌失措围了上来,枪口对外。
话音未落枪声又起,剩下的四匹马受了惊,根本不管车夫的操控,脱缰直冲。霍维斯和克兰赶紧从车厢里跳出来,伏地滚到街旁一处民宅的角落里,浑身是土,狼狈不堪。
“砰砰”又是两声,从东边街角传过来,两名士兵应声而倒。霍维斯拔出身上手枪,躲在墙后,目光四处搜索。
“在那边。”士兵们指着东面,谁知话音未落,西边又传出几声,又倒下一个。
这一切发生不过瞬息之间,两旁为数不多的行人都被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声声尖叫简直要刺破人的耳膜,你奔我跑一片混乱。
“都趴下都趴下!”士兵高喊。他们发现了对面屋顶上持枪的人影,举枪还击。
“砰砰砰砰”一顿乱响,双方发生枪战,对方人数少,但均处于隐蔽位置,霍维斯卫兵有十来个,但目标明显,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
克兰急得满头大汗,连声问:“怎么办?怎么办?”
“他妈D非得这个时候。”霍维斯低骂一声,直着脖子大声嚷嚷,“快给我上!快给我上!杀死他们重重有赏!”
一句话还没喊完,对方一枪打过来,子弹擦着霍维斯的手臂呼啸而过,吓了两人一大跳。克兰连忙把霍维斯拉回来:“主人,小心!”
他们刚出府邸没有多远,不过隔着一条街。霍维斯说道:“回去,快点回府里去。”谁料他刚一冒头,“扑扑”两颗子弹钉在耳边墙上,溅起碎末飞石,吓得他只好又缩头。
府邸里留守的士兵们听到枪响,纷纷跑出来救援。霍维斯和克兰缩头缩脑抱团躲在角落里,只听到“呯呯砰砰”一阵乱响,枪声极为密集,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才慢慢稀疏下来。
又过了片刻,再也听不到枪声,霍维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一个士兵跑过来:“厅长厅长,刺客都被打跑了,已经很安全,您出来吧。”
霍维斯飞快地扫视一圈,确定没有凶徒再会突然冒出来,这才弓着腰走出隐蔽地点。
马车早就跑远了,街道中间四五具卫兵的尸体。霍维斯怒火冲天,大叫大嚷:“莫顿这个保卫厅厅长是怎么当的?!全城不是戒严了吗?这些凶徒打哪儿冒出来的?!”他气急败坏地一挥手臂,“哎呦”一声痛呼。克兰连忙上前:“主人,您受伤了。”
“一群蠢货一群蠢货。我草真他妈疼,愣着干什么?快他妈给我上药啊!真是木头!”
克兰扎着双手说:“您这得清洗伤口敷药,咱们还是快回府吧。”
“回你个头!赶紧给我备马车,我要去找莫顿评评理!”
克兰心里明白霍维斯是担心蓝廷,要尽快赶往战俘营,只好先张罗马车。幸亏霍维斯一向讲究享受,府邸里备用马车和马匹都还有,但仓促之下准备出来还是费了番功夫。这时保卫厅的人闻讯赶来,为首的是个队长,向霍维斯敬礼:“对不起霍维斯厅长,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我们赶过来支援。”
“支援个屁!”霍维斯又怒又痛,脸色更白,活像吸血鬼,“等你们,人都死光啦!别挡我的路,都他妈给我滚开!”
折腾半天之后,马车终于踢踢踏踏离开府邸,向战俘营奔去。克兰早就准备好清水和药物,跪在霍维斯身边,给他清洗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霍维斯疲惫地仰躺在舒适的软座里,轻轻闭上眼睛。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仅仅为了蓝廷一人,而暂时中止“破茧计划”。可是……
可是,只求一切还来得及……

低云密密层层地压上来,憋闷得人透不上气。蓝廷抬头看看阴暗压抑的天空,再和身边的多维对视一眼,都感到十分奇怪。
并不是放风的时间,劳特却一大早把他们全都赶到空地上,围墙周围密密麻麻地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四个炮楼里还有几挺重机枪,严阵以待杀气腾腾。
这种情况太不寻常,每个囚犯都警惕起来。
劳特和莫顿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塔达搬了一张桌子和一摞纸,放到一旁。
“朋友们。”劳特千篇一律的演讲又开始了,“很抱歉打扰大家的休息,今天要告诉各位一个重大的好消息,昨天前线送来喜报,我们又打垮了蓝氏军团一个师。”他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扫过蓝廷,那个年轻人随意地站着,唇边现出鄙夷的冷笑。
“形势很严峻哪各位,我不得不好心地再次提醒你们,顽固抵抗是没有用的,你们的军队就要被全部歼灭,只有投降,才是唯一出路。”
劳特一指旁边的桌子:“只要你们在投降书上签名,立刻就能释放,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蓝廷嗤笑了一声,这样明目张胆众目睽睽,不用说没人能签字,就算有,谁能当众站出来?
劳特把视线投向蓝廷:“蓝少,你好像有不同意见?”
“你们也就是这些伎俩了吧。”蓝廷淡淡地说,“还能干什么?”
劳特凝视蓝廷片刻,忽然一笑,道:“蓝少,那我只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了。”他用力一摆手,塔达和两个狱卒上前拉出一个战俘来,推推搡搡赶到桌子那边。
劳特把笔扔过去:“签字。”
那个战俘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别转脸。
劳特冷笑,突然拿枪,对准战俘的胸口连开三枪。那个战俘应声倒地。
蓝廷像被电击了一样蹿上前一步,对劳特怒喝:“你干什么?!不许枪杀俘虏!”
战俘们群情激愤,高呼:“不许枪杀俘虏!”
劳特“哈哈”大笑,一摇一晃走到蓝廷面前:“啧啧,蓝少,你还知道你是俘虏啊。我看你神采奕奕趾高气昂,还以为你把这件事给忘了。”他陡然沉下脸,“你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最好。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小命都捏在我的手里,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蓝少,我可以告诉你,以前你在这里兴风作浪搅得大家不得安宁,那是我放你一马。今天可不一样,我劝你还是赶快在《投降书》上签字,免得承受不了这种后果。”
蓝廷怒斥:“呸,禽兽!痴心妄想!”
劳特阴阴一笑:“那没办法了,来人!”塔达和两个狱卒上前一步,劳特一指蓝廷,“把他带上去,好好审讯。”
审讯?无非是严刑拷打而已,蓝廷轻蔑地瞥了劳特一眼。劳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塔达使了个眼色。
蓝廷被押到劳特的办公室,往正中间一站。
劳特慢吞吞地说:“我劝你还是投降吧,何必呢,弄得大家都很难堪。”
蓝廷双手抱胸,一动不动。
劳特走到墙边,一把拉开宽大落地窗的窗帘,指了指外面:“蓝廷,你看看。”
大玻璃窗正对着空地,那些囚犯居然没有被押回牢房,还在那里站着。蓝廷忽然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沉声喝问:“你想干什么?”
还没等劳特回答,空地上的塔达带领一群卫兵,把蓝廷所在囚室的犯人们全提到前面。劳特说:“蓝少,你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我今天这么大的排场,只是想让你在《投降书》上签下大名。”
蓝廷冷笑:“如果我不呢?”
劳特对着窗外比量个手势,还没等蓝廷反应过来,外面枪声响了,一个同囚室的战俘“扑通”倒在地上。胸前的血花慢慢渗开,刺痛了蓝廷的眼睛。
蓝廷猛冲上前,破口大骂:“畜生!滥杀无辜禽兽不如!”莫顿命身边的卫兵全上来,将蓝廷死死地压住。
劳特嘿嘿狞笑:“蓝廷,我知道你不怕死,勇猛无前。可要是最亲密的战友为你死,你会怎么样?”
“卑鄙无耻!”
劳特充耳不闻,对外面伸个手指,“砰”地一声,又一个战友倒在血泊中。
蓝廷怒不可遏,浑身不停地发抖,眼前发黑耳边嗡嗡直响。劳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怎么样?签不签?”
决不能签。蓝廷知道真要这么做自己会后悔一辈子,死了也不能安心。他咬着牙怒视着劳特,恨不能把对方一口一口给吃了,高声叫道:“你要杀要开枪对着我来!”
劳特点了一支烟,悠闲地吐一口烟雾:“别这么激动嘛蓝少,你瞧瞧,下面是你的好哥们。”
空场上几个狱卒拉出多维和盖尔。
“签不签蓝少?难道你的一个名字,还比不上这么多战俘的性命?”
蓝廷死命地咬着唇,眼睛布满血丝,喉咙一片甜腥。空地上的战俘被敌人肆无忌惮的杀戮惊呆了,发出一阵骚动,多维抢上一步挥着手臂似乎在喊些什么,一声清脆的枪声刺破耳膜,多维身子晃了两晃,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仰面倒在地上。
“不——”蓝廷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要扑到窗前,却被狱卒们再次狠狠按住。
“签字吧蓝少。”劳特不耐烦地说,“要不然,我只好大开杀戒了。”他把烟蒂扔到地上,踩上去捻了两下,抬起手一比划。四个炮楼里的机关枪压低枪口,正对准空地上的战俘们。众人惊恐地纷纷后退,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逃。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盖尔。
开个玩笑就会脸红的盖尔。
尽心竭力照顾受伤的自己的盖尔。
快要和未婚妻结婚的盖尔。
要在皮斯曼大教堂接受大主教祝福的盖尔……
蓝廷突然变得异常地冷静,目光深沉得像一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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