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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修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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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裔,你小子怎么还在睡啊?快要上课了!”
是陈文的声音,他是我睡在我对面床的哥们。哥们?!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站在我床边的他。
“你看着我干什么?该不会你连四大名‘补’之首的笑脸张的课也要逃吧?别发呆了,快走吧!”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朝门外跑去。他拍的这一下是真实的触感,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朝阳台上的镜子跑去。
镜子里映出一张瘦削白皙的脸,大而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红润小巧的嘴唇。呃,一张很“受”的脸,这分明不是我的脸,不,这是我原来的脸!
我惊讶地看着镜子里那人惊讶的表情。
我回来了?
靠!如果知道死了能回来,我就应该早点服毒自尽!我激动地去抽屉里找来久违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居然是我穿越后的第二天!难道在那个世界所发生的不过是南柯一梦吗?
可是戴在无名指上,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的锁情告诉我在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心突然泛起疼来,在那个世界的修离死了吧,所以在这个世界的杨裔重生了。
他会怎么样呢?那个我只是躲在人群里不出来就疯狂如斯的人。可能会迁怒他人吧,这才是符合他性格做出的事。
他又会怎么对甄妃呢?虽然他已经知道甄妃不是小时候那个和他相依在屋檐下一起躲雨的人,这么多年的偏宠不过是一场错误。可是那毕竟她是为他生了唯一孩子的女人,即使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现实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了。
多年以后,他是不是也会忘记曾经为一个叫修离的男子痴迷疯狂。
“嗡嗡……”
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是陈文发来短信说是“笑脸张”这节课要点名,叫我赶快去教室。我犹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看一下贴在门上的课程表,然后朝教室跑去。
我发泄一般地疯跑起来,路上有很多行人都回过头来看我。看着那些留着短发或长发,穿着简洁T恤的人们,我突然生出无限的亲切感。
这才是我的世界不是吗?在这里我不用担心会被不当人看地践踏尊严,也不用向娘娘主子们下跪磕头。在这里有我的朋友、同学和家人,我错失过疼宠我的爹娘,那我又怎能辜负同样疼爱我的爸妈。

杨裔是个万年受

我赶去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笑脸张正在上面唾沫横飞,见我推门进来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我自然不将他这点气场放在眼里,于是径直朝悄悄向我挥手示意的陈文走去。
“我还以为你小子不来了也!”
陈文伸出手来想要搂住我的肩膀。我冲他尴尬地笑笑,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虽然我跟他是很好的兄弟,但毕竟有“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一时还适应不过来。
他也没多在意,转过头去继续听课。笑脸张是教英语的老师,看着幻灯片上像蝌蚪一样密集的文字,我的脑袋开始发昏。就像数学永远是女生的弱项一样,英语是我永远摆脱不了在及格线上挣扎的宿命。我记得最清楚的单词大概就是Fuck、bitch这一类男生常挂在嘴边的脏话了。
思绪开始游离……
教室外面有一排老槐树,时值初夏,槐树枝上挂着一串串白色的花束,相互交织在一起,花团锦簇的,煞是壮观!有风吹来的时候,在教室里也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花香。
在我的记忆里也有一片槐树林,只是我从不曾见过它开花时的样子。在林子的深处,有一个男人从马上俯下身子对我说,他在等我。
视线变得模糊。已经跟自己说好不再想的……
下课的铃声响起,打断我凌乱的思绪。陈文问我要不要去后街吃饭,我现在还不是很适应,有个人一起也不错,于是就跟着去了。可我没想到他会选这家店吃饭,更没想到他会点这道菜。
看着桌上那道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香味的菜,我不由的一时怔忡。
“怎么了,发什么呆呐?我可是点了你最喜欢的白油豆腐也!快吃吧。”
陈文边说边用勺子往我碗里舀了一勺鲜嫩可口的豆腐。我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呃,正版的的确比山寨版的好吃。
我又往嘴里刨了几大口饭,不就是白油豆腐吗,在哪里没有呢,我又何必如此敏感。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给爸妈去了个电话。大概有十多年没有这样真实地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吧,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只能压抑着,不想被他们听出异样来。可是老妈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问我是不是出了啥事。我只能东扯西扯地糊弄过去,为了不被发觉,只好匆匆地挂掉电话。
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几个宋体字,我的心变得空落落起来。
因为我们住的宿舍是旧楼,没有安热水器,所以洗澡什么的都要去下面的大澡堂里,很不方便。
澡堂很简陋,只是在一间空旷的房子里连着一排安了二十来个蓬蓬头,相互之间并没有遮挡物。当我看到几个男人光溜着身体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什么时候我已经变得跟一个女人一样扭捏了?还是说因为那个人,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同性恋?
“哎,杨裔你怎么还不脱衣服呀?”
陈文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因为我是坐在凳子上的,他的小弟刚好暴露在我视线的正前方。
呃,比即墨辰的小好多。
靠!我在想什么!腾地一下,我就从凳子上站起来,陈文顺势搂过我的肩膀拖着我朝更衣柜走去。
在不知道男男也可以OOXX的时候,我从不觉得自己这张脸有多“受”,顶多是白了一点,可是现在镜子里那个唇红齿白的人分明就是一个万年受!我还是喜欢原来那张不怎么好看还有点黑的脸以及一米八三的身高,因为现在的我只有一米七五。一米七五!所以陈文那家伙搂我的肩才可以如此顺手。
现在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亟待我去解决。对,我已经回来了,我不能再受那个人的影响而把自己现在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
首先,我要纠正自己的性取向,我不是同性恋!
于是,我开始打量周围女生的某一特定部位。胸、大腿、臀部等所有能引起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地方,可是除了招致厌恶的眼光外,我的下半身压根就毫无反应。
或许是刺激强度不够,于是我翻出某人藏在枕下的□,趁着寝室没人的时候放进电脑里看。
……
画面里那个女人销魂的叫声在我听来是那么刺耳,我烦躁地挎上包包一脚将门踢开,离开了寝室。
月光在地面上落下一片银白,我总有一种错觉,锁情在月下泛着的光亮要比在阳光下的夺目。
这时候游泳馆早就关门了。我透过紧闭的玻璃门朝里面望了望,然后朝游泳馆的后面走去。在那里有一棵大树,繁茂的树枝蔓延到游泳馆上方开着的窗子旁。
这是我在刚入学的时候发现的秘密。以后一旦有烦心的事,我就会在晚上没人的时候来这里游泳,这样郁积的心事就会一扫而空了。
馆内和往日一样,安静的只能听见我的脚步声。我换好衣服,便扑通一声跳进水里,立刻有冰凉的液体铺天盖地地朝我袭来。我喜欢这种被包裹的感觉,让我很有安全感。
我在水里是从来不睁眼的,也不换气,直到到了自己的极限,才浮出水面来。那种被压抑地喘不过气的感觉总让我觉得无比兴奋。
直到累的快不行的时候,我才浮出水面,趴在岸边喘气。汗水混着池水从我脸上流下来,那种就像被抽走灵魂的空虚感朝我袭来……
我似乎听到有人在低低地诉说,是那种低沉磁性的声音。
我的修好美……
修,怎么还不醒呢……
修,你是我的,现在是,以后是,死了也是……
修,我爱你,永生永世。
那声音宛如魔音一般在我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
我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趴着的姿势何其熟悉。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淡淡的龙涎香飘进我的鼻子里……
我蓦地转过身去,除了水面折射出的月光,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些感觉以及声音仿佛从未出现过,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水面突然起了变化,变得黏稠不堪。我张着嘴讶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水面又开始流动起来,却倒映出另一个世界。我看到在血雨腥风的树林里,那个人持剑向前,斩去所有的阻碍;我看到在盛况空前的封后大典上,他执着一支竹箫登上高台祭天;我看到在夕颜殿宽大的龙床上躺着一个蜜色肤质的男子,他夜夜与他相伴。
我如遭雷击,水中的幻影都仿佛一幕幕发生在我的眼前。他的手抚上我脸颊的触感,他的吻落在我唇上酥麻,甚至他贯、穿我身体的快、感都像是正真实地遭遇在我身上……
手朝下伸去,握住我为他绽放的美好,随着幻影里那人一上一下地起伏……
肆无忌惮地叫着,释放所有的激情,身体因为触电般的快、感而蜷缩成一团……
在最后一刻,我仰起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眼泪和浊、液一起释放……
月光照在锁情凸出的环线上,折射出异样的光彩。晕眩感朝我袭来,仿佛这一次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
千年后,我借月光将思念开启。

最悲剧的穿越

当月光落到我的左手无名指上,锁情的两圈环线重叠到一起,折射出异样的光彩。两行清泪落入水中,池水变得黏稠不堪。静滞不动的水面像一个巨大的沼泽一样没有承载力,身体不断下陷,而我却无力挣扎,那些零碎的画面像潮水一般向我卷来……
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有一个男子骑黑马飞驰,北风撩起他披散的长发,舞动的发丝如泼墨般勾勒出彻骨的相思,他为那个男子浴血而来。
在断壁残垣的城楼上,有一个如天神般高贵的男人抱住那个坠落的身体。如果痛到极处是大哭、嘶吼、疯狂。但他却在浅笑,用世上最温柔动听的声音对那个男子说:“修,我来了。”
最痛不是在失去那刻,而是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等待里。斗转星移,他又捱过一天没有他的日子,这就像是没有休止的折磨一样,可是如果不等,自己又有什么力气活下去。
我坐在这块石头上已经有将近一小时了,虽然这种事我并不是没有经验,但在最初的时候总是有些缓不过来。
穿越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像我这样身着泳裤穿到两军对垒的战场上就实在有点悲剧了,不过幸好是大战后的战场。当你一睁开眼就看到大片大片的尸体,即使不是第一次经历战争,也让我惊惧了好久。但是当你看久了以后,也就不那么怵目惊心了。
我不用担心自己是穿到了其它什么地方,因为战场上那些死去的人分明就是宸国和天狼国的士兵。两国正在交战吗?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全然是一片陌生。
居然就这样回来了,我有些张皇无措起来,昏睡前的那些画面还盘桓在我的脑海里。即墨辰,光是念着这个名字,我都会痛彻心扉。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条黑色的三角泳裤,没错,我就这样半裸着坐在石头上将近一小时了。一是因为天真的很热,在我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里就没有遇到过这么热的天;二是我不知道该去扒谁的衣服穿在身上。这场战争谁胜谁负,我不知道。如果站错了队,被打扫战场的非同类看到,那我不就死定了吗?
远方传来号角和车骑的声音,我立刻从石头上跳下来,躲进旁边的草丛里。透过草缝,我看到那面黄色镶蓝边的旌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宸”字。
我瞟了一眼不远处斜靠在战车上死去的宸国士兵。请原谅我对你尸体不敬吧,主会保佑你上天堂的。我在心中默念,然后迅速扒掉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我很人道地给他留了一条裤衩在身上,然后将他的身体藏在旁边的草丛里。那支军队渐渐靠近,他们一边将战友的尸体搬上战车,一边搜寻活着的人。我从地上捡起一把剑,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在手臂上割了一个口子。鲜血流出来,顿时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我将那把剑扔得老远,上面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古代的医术不好,要是感染的话就麻烦了。倚着刚才那个人靠的战车坐下,我捂住伤口等待“救援”。
这是一辆木质的马车,四周有半人高的栏杆,前面是两匹黑色的战马。我坐在角落里,车上还有其它的伤兵,战车吱呀吱呀地朝前驶去。
从我一上车,周围的人就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是因为我那一头耀眼的咖啡色短发。在这个世界并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种说法,但当大家都习惯性地留着长发时,我这样就显得十分特立独行了。
我只能闭着眼睛假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新鲜感总是一闪而逝的东西,他们不再关注我,而是漫无目的地闲聊起来,我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们并不相互认识,但是男人之间总是随便扯出个话题便很快就能熟络起来的。
“兄弟是哪个营的呀?”
“俺是王将军手下的。”
“王将军?兄弟是御前军!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唉,有啥好羡慕的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脾气,那叫一个喜怒无常。营里的兄弟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深怕出点差错,丢了性命。”
我蓦地睁开眼睛,陛下?他是在说即墨辰吗?
“说的也是,御前军虽是个光鲜的差事,但这样小心翼翼地过活还不如我们这些步兵营的自在快活呢。话说自从邶城之战以后,陛下的暴戾真是变本加厉了,连年征战不说,对待归降的天狼兵民也忒残酷了些,竟然全部贬为奴籍。”
“我觉得最让人不可理喻的是陛下竟然立一名男宠为后,而且那个人还已经死了。虽说那个人在邶城之战中有卓越的功绩,但也不能这样瞎折腾呀。不过,谁又能够左右陛下的决定呢?”
“诶,你们可得小声点,在御前军里这可是禁忌话题。”
“兄弟别担心,咱们口紧着呢,不会传到上面去的。其实立谁为后又有什么关系呢,咱只要有口饭吃就行了,虽说这些年一直对天狼用兵,但国内富庶稳定,咱也就没什么怨言了。”
“是啊,陛下虽然暴戾,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位伟大的君王。”
封后,他们的话正好印证了那些出现在水中的幻景,也只有他才能做出这样妄为的事来。不过,连年征战?距离邶城之战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吗?那么现在是晟睿几年了?
“晟睿十四年呗。”
当那个有点黑瘦的步兵营的士兵说出这句回答的时候,车上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愣住是因为我居然不知道今夕是何年,而我愣住是因为没想到只是转瞬之间就已经过去八年了。
那些刻骨铭心的曾经怕是已经物是人非了吧。战车就这样摇晃着朝宸军的驻地驶去,夕阳的余晖落在这片草原上,空旷而荒凉,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宸军现在驻扎的地方叫古漠,属于天狼的中部,即墨辰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战争,对天狼实行铁血政策,从陵兰山脉往东至勾行,往西至墨逸,往北至古漠都是宸国的势力范围。除了吞并勾行、墨逸两个小国,天狼国的半壁江山已经划入宸国的版图。
他是有野心的君王,我一直都知道。
宸国的每一个士兵都有自己的腰牌,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和编号,用于证实身份和军队管理。
我从腰间取下那块腰牌递给放哨的士兵检查,却无意中瞟到那上面的字,李二狗。我的嘴角抽了抽,第一次穿越没有得到如此狗血的名字,于是第二次便得到了。
李二狗是前锋营的,因为在这次战争中死伤很大,所以这个营剩下的人都要被整编到其它营里。在念到李二狗的名字时,我刻意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似乎并没有认识李二狗的,于是才大声地答了一声“到”。
我被整编到步兵营里,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我便去后勤那里领了生活用具才往自己住的营帐走去。
路上有个黑黑瘦瘦瘸着腿的大兵朝我憨厚地笑,我疑惑地看着他。
“小兄弟不记得我了,我们刚才不是坐一辆战车回来的吗?”
是那个回答我问题的士兵,于是我朝他友善地笑了笑。
“小兄弟这是要去哪?”
“步兵营。”
“这么巧,我正好也是步兵营的,我们一起过去吧。”
“好。” 我朝他点点头,顺势拿过他手上的东西,他回我一个感激的笑,是那种很干净纯粹的笑容。
“我叫大勇,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呐?”
……
“李二狗。”
在路上大勇又跟我说了好些个步兵营里的趣事,慢慢地我们便熟络起来。没过多久,我们便到了步兵营的营帐区。虽然不是一个营帐,但大勇坚持要先帮我安顿了再走。见他如此,我也就不好再推辞。
营帐是一个超大号的帐篷,里面并排放着一百多个铺位。因为天气炎热,加上人声嘈杂,这里总给我一种烦躁的感觉。我以为我们寝室的味道已经是够糟糕的了,到这里一闻,全然是小巫见大巫。
当我进去的时候,里面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坐在床上抠脚丫的人,整理床铺的人,以及聚在一起闲聊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的头皮有些发麻,这里的男人大多是五大三粗的,突然进来一个白皙清秀的人的确是突兀了一点,加上宸国兴男风,不免让人往歪处想。
大勇刚开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后来似乎是意识到了,脸腾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也不敢再拿正眼瞧我,反倒是凶巴巴地盯着周围那些人。

跋扈的正太脸

我有一种掉进了狼窝的感觉,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干咳了一声,那些人这才恢复正常各干各的事了。我挑了最靠里的那间床,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觉得那里有一个开口即凉快空气又好。大勇帮着我把床铺好,我看差不多了就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事。
我正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突然营帐里又安静了下来。与刚才不同,这次分明是刻意压抑而导致的静谧。
我回过头去,却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大而水灵的眼睛,卷曲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这分明就是一个标准的正太脸。
不过这个半大的孩子怎么穿着跟我一样的衣服?难道因为连年征战,宸国已经窘迫到要拉十岁大的孩子上战场了吗?
真是一个漂亮到不行的孩子,可是他却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我。
“滚下来。”
本身是清澈好听的嗓音却说出这样跋扈的话来,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家教。我无视他继续整理床铺。
“这床是我的,滚下来,你没有听到吗?”
我转过头无奈地看着他。我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这副样子就觉得很不爽,小孩子绝对不能纵容,不然长大后那还得了。
“我听到了,但我不想下来。”
周围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看来这孩子的跋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小屁孩!
“你疯了吗?”
天!看他都嚣张成什么样子了。我从床上下来,站到他的面前。呃,这孩子真的十岁么,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分明只有十来岁,身高居然已经到我肩膀上面了,这再次引起了我对现在身高的强烈不满。
“首先,我进来的时候这张床是空的,既然在这个军帐里大家是随意挑选自己的床位,那这床又怎么成了你的呢?其次,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吧,最起码的尊重你该懂吧,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你说谁是小、孩、子!”
呃,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叛逆期?看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果然是小孩子。于是我自动忽略他朝帐外走去,周围的人纷纷向我行注目礼。
我边走边想他应该不止十岁吧,不然怎么会出现在宸军里,或许只是那张脸稚气了些,看那身高也不是十岁的孩子该有的。不过他那张正太脸在军营里岂不是比我还危险,看大家似乎很怕他的样子,人果然需要很强势才可以。
我本来是要找大勇带我到军营里转转的,可是想到他腿上有伤就不好去麻烦他。我漫无目的地在军营里晃荡了几圈,大多地方都转过了。我躺在一处斜坡上,望着远方那顶明黄色的帐篷,周围旌旗飘扬。
两军交战,最忌讳暴露主帅的营帐,也只有他才能这么嚣张吧。我看着旌旗上写着的即墨二字,眼睛有些发酸。
突然远处传来号角的声音,帐篷周围的军队立刻整齐列队,立于道路两边。
“陛下回营!”
……
“陛下回营!”
……
传令官的声音由远及近,我腾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是他吗?我的心怦怦直跳,那种急切又怯懦的心情在我胸腔环绕。我朝着那个方向快速地奔跑起来,我能听见马蹄的声音,我感觉自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只来得及跑到外围的栅栏,只来得及看到绝尘而去的众多御前军,却连他的一个背影都没有看到。我突然自嘲地笑起来,笑的眼角都溢出泪来,见到又能怎样呢,我们之间已然已经相隔八年了。他,是不是还守着他的身体?而我,已经不是修离了。
我一直坐在那处斜坡上,望着那顶明黄色的帐篷。其实只要远远地望一眼就好了,可是他却不曾出来过。事实上我并不确定他就在那顶帐篷里,却还是固执地望着。
一进营帐,我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大家用一种很兴奋的眼神看着我,是那种类似于看拳击比赛时的兴奋。我有些莫名其妙,却在走到后面时发现自己的棉被、褥子全被一股脑儿扔到了地上。那个正太脸正躺在我原来的床上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
我盯着他看了良久,他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回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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