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楚-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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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难道就不怕楚立知道了末州的事之后与你翻脸吗？”。

　　　　慕容诗晨的这句话戳到了王奕柏的痛处，他心头一抽，脸色变得极难看，仿佛眼前飘过一幕令他寝食难安的画面。他神色痛苦地闭上眼睛，虽然为自己当时的残忍手段感到愧疚，却丝毫不觉后悔。

　　　　这或许就是他父皇，他舅舅想要教他，而他也已经被动地学会了的残忍与决绝。

　　　　一位睥睨天下的君主绝不会感情用事，该痛下决心的时候，就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更别说是仁慈的恻隐之心。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王奕柏坦然说道。

　　　　慕容诗晨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妇人之仁，心里面却猝不及防地闪过一股真心实意的暖流。

　　　　见王奕柏对楚立这般推心置腹，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也愿意相信楚立是一个仁义双全的好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赢得王奕柏对他这般重视。

　　　　可是，这样的错觉仅限于她内心矛盾的那一瞬间。

　　　　仇恨的怒火仍旧遮掩了她分辨是非的能力，况且楚立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一事实似乎已经免去了她需要对楚立德行分辨的过程。

　　　　两人的情绪不约而同地陷入低落的谷底。

　　　　静默片刻过后，慕容诗晨挑动眼眉，精灵的眼眸左右一转，退而求次地央求道：“那林越呢？殿下难道对他也下不了手吗？”。

　　　　王奕柏皱了皱眉，但是想到慕容诗晨要杀的是与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慢悠悠地摇了摇头，拒绝道：“林越是西楚王府的世子，又即将与允宁完婚，我更没有杀他的理由”。

　　　　慕容诗晨早就预料到了他会出言相拒。

　　　　她气恼地沉吟片刻，随后冷冰冰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说完，她转身便走。

　　　　“等等”。王奕柏突然叫住她。

　　　　“慕容诗晨，我觉得你还是回到北燕去吧，以你的能力是杀不了他们的，何必做无谓的纠缠呢？你不能永远生活在仇恨之中啊”。王奕柏怜惜不舍地奉劝道。

　　　　慕容诗晨侧了侧身子，用寒冷的目光斜睨了他一眼，义愤填膺地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被一个前来禀告的仆人打断：“启禀殿下，楚大人求见”。

　　　　“楚立？”。王奕柏略显慌张地嘀咕一声。

　　　　他赶忙走到慕容诗晨的身边，疾言道：“既然他知晓了你的身份，你们还是不要正面接触的好”。

　　　　慕容诗晨冷冰冰地盯着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去后面躲一躲吧，正好也听听他说些什么，我猜他这次登门也是冲着你来的”。

　　　　慕容诗晨瞪大的眼睛还在思考着，就被他推到了偌大的屏风后面。而她也只好退到了一处角落之中，避免在光照之下留下人影被楚立发现。

　　　　如王奕柏所言，慕容诗晨倒的确想就这样在背后观察楚立一番，她并不是想为他找脱罪的借口，而是她的内心着实想要了解这个杀父仇人。

　　　　有些慌神的王奕柏平复了一下情绪，他这样安排实则是动了想要化解慕容诗晨与楚立之间的仇恨的打算，虽然他也清楚这样的希望微乎其微，但是他总还是要试一试。

　　　　有些口干舌燥的王奕柏想要喝口茶，却发现桌上的茶壶是空的，王奕柏正色怒斥几句，楚立便信步入了厅来。

　　　　楚立先是机敏地观察了一眼王奕柏的脸色，随后微微一笑，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来啦”。

　　　　王奕柏清了清嗓子，胡乱招呼一声。

　　　　等到楚立直起身子的时候，王奕柏方才大声喊道：“来人，上茶”。

　　　　楚立纳闷地低头轻叹一声。

　　　　王奕柏说话的语气仿佛又亲近了不少，有了先前的熟悉感觉，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怒中带忧，忧中显怒。

　　　　这时，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像是都在等下人前来奉茶。

　　　　听到王奕柏的吩咐，一位婢女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壶热茶，行进间，茶壶盖与茶壶身叮叮当当地相互碰撞，响个不停。

　　　　然而，这种本身杂乱，会让人感觉到心烦意乱的声音却在厅中二人的耳中变成了悦耳的乐声，两人相视一眼，倒没有到会心一笑的地步，不过眼神之间的交流带给各自一种轻松的氛围与惬意。

　　　　“坐吧”。王奕柏随意摆了摆手，眼尖的婢女替王奕柏倒了一杯茶之后，又赶忙给楚立倒了一杯茶。

　　　　婢女退下以后，楚立用手贴着茶杯试了试，火辣的触碰感让他猛然一缩手，赶紧将手贴在耳朵上摸了摸，咧嘴笑道：“真烫！”。

　　　　“废话，刚沏的新茶，能不烫吗？”。

　　　　王奕柏斥言一句，脸上也抹上了一丝笑意。

　　　　楚立很得意这么一个小心思便营造了一种轻松的谈话氛围，因为他实在是厌恶了之前与王奕柏之间，言辞针锋相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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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二章　楚立的仁慈

　　　　王奕柏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问道：“来找本。。。。。。来找我有什么事？”。全本小说网，HTTPS：//。．ＣＯm；

　　　　他故意在自称上做出了一丝改变，想要传达打算回到与楚立先前状态的意思。

　　　　“微臣带来的消息可能会令殿下感到惊讶”。楚立先让王奕柏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消息？”。

　　　　“青州出事了”。楚立低声说道。

　　　　“青州？”。王奕柏附和一声，虽然他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楚立主动来告知自己这一消息，想来也知道青州是陵王的势力范围，他此次前来心里面应该还是想着要帮自己对付陵王。

　　　　想到这儿，王奕柏嘴角微斜，高兴之余，不免有些得意。

　　　　是啊，要拥有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甚至是死心塌地的臣子的确不容易。正因为这样，王奕柏又开始为末州的事担心起来。如先前慕容诗晨所说的，如果心地善良的楚立知道了末州的事，他还会这么尽心辅佐自己吗？

　　　　如果他背叛了自己转投太子或者陵王门下，那样对自己岂不是会非常不利？

　　　　王奕柏越想心越乱，脸上好不容易绽放的笑容又顿时烟消云散。

　　　　“青州出什么事了？”。王奕柏淡淡问道。

　　　　“陛下先前召我入宫，说是青州守军都统被刺史给抓了，情况似乎有些复杂，让我派红衣使者去青州调查”。

　　　　“是吗？”。王奕柏随意应了一句。

　　　　楚立皱了皱眉，感觉王奕柏对这个消息似乎没什么兴趣，莫非他早就知道了？

　　　　“青州对陵王来说至关重要，这里不太平的话，那陵王的日子就不会好过，殿下，这是一个打击陵王的绝好机会”。楚立兴奋地说道，想要借此激起王奕柏的情绪。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王奕柏冷冷地说道。

　　　　楚立心中一疑，直接问道：“殿下这个反应，难道一早就收到了消息？”。

　　　　王奕柏想了想，觉得就算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楚立长叹一声，沮丧地说道。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王奕柏转而又问楚立。

　　　　“殿下，这么好的机会，你打算如何利用？”。

　　　　“你有什么建议？”。

　　　　不知不觉间，两人说话的语气又变得锋利了起来。

　　　　“既然陛下派红衣使者前去调查，说明陛下非常重视这件事，如果青州真的有什么事，以陵王的一贯的作风，想必不会让前去的红衣使者轻易将调查结果带回京城”。

　　　　“你是说陵王会杀人灭口来掩盖真相？”。王奕柏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有些惊讶地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微臣希望殿下能出手相助”。楚立拱手请求道。

　　　　“出手相助？红衣使现在是你说了算，我怎么帮你？难道要我调动禁军去保护你派出去的红衣使者吗？”。

　　　　楚立邪魅一笑，摇了摇头，略有深意地注视着王奕柏，言道：“微臣听说殿下的舅舅胡玦胡大人在青州一带颇有势力”。

　　　　王奕柏皱眉一惊，没想到楚立竟然把算盘打到了舅舅的身上，他沉思片刻，一语不发，眼睛却恍若无神地盯着楚立。

　　　　“殿下，微臣希望胡大人能动用青州的江湖势力暗中协助红衣使者办案”。

　　　　王奕柏闻言倏然一笑。

　　　　“笑话，红衣使办案还需要江湖人士暗中协助，这传出去岂不令人耻笑？”。

　　　　楚立低了低头，略显尴尬地说道：“殿下，红衣使者暗中查案当然不需要他人相助，但是此次，李默默是亮明了身份以去调查青州官员受贿的案子为幌子，实则暗地里秘密调查此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微臣才恳求殿下出手相助”。

　　　　王奕柏嘶嘶声地沉吟片刻，想了想，又说道：“既然如此，如果他们出了事，便表明青州是有问题的，父皇便可名正言顺敕令青州刺史与守军都统入京接受调查，如此一来，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我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冒着被陵王发现的风险出手呢？”

　　　　听到这句话，楚立脸色一僵，心头一凉。

　　　　他这话的意思摆明了是要置前去调查的红衣使者的性命于不顾，还想着用他们的死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残酷冷血的王奕柏，楚立突然又觉得陌生起来。

　　　　楚立不安地思忖片刻，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来回转了几圈，又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却发现王奕柏丝毫没有要改变心意的打算。

　　　　他只好弱声说道：“殿下，微臣不希望李默默死”。

　　　　“李默默？”。王奕柏低声嘀咕了一遍这个名字，赫然意识到这个人似乎对楚立来说挺重要的，他伸手试了试茶杯的温度，虽然还是有些烫，他仍旧一口将杯子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无形之间，他想起了胡玦之前说过的话，禁不住地也模仿起来。

　　　　俄尔，他想起了躲在身后的慕容诗晨，眼神不经意地在厅堂内左右流转，忽然，他冷哼一声，笑眯眯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和舅舅打声招呼，护李默默一命”。

　　　　楚立闻言虽心头一喜，但是转而脸上忧色依然，王奕柏的言语间还是没把红衣使者的命放在眼中，即使是松口，他也只是答应要保住李默默一人的性命。

　　　　望着他良久，楚立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王奕柏的改变已经深入骨髓，他再也变不回楚立之前认识的那个王奕柏了。

　　　　一想到这个残酷的现实，楚立不禁鼻子一酸，惋惜郁闷之情陡生。

　　　　难过了一会儿之后，楚立深吸一口凉气，手指碰了碰茶杯，说道：“殿下，微臣还有一事禀告”。

　　　　王奕柏这才又来了兴趣，因为他猜想楚立接下来要说的事应该就是关于慕容诗晨身份的事情。

　　　　“何事？”。

　　　　楚立顿了顿，舔舔有些干涸的嘴唇，婉转地问道：“殿下觉得慕。。。。。。慕姑娘如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微臣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殿下对慕姑娘似乎非同一般，不知道是不是。。。。。。”。楚立突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

　　　　然则王奕柏既然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直言坦白道：“你猜得没错，我是喜欢她”。

　　　　楚立如释重负般轻舒一口气，可是眉头紧锁，脸色却是苍白得让人胆寒。

　　　　王奕柏也注意到当楚立开始要说慕容诗晨的事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惨白如雪。

　　　　“你不会就是要问我这个问题吧？”。

　　　　“殿下，微臣发现了慕姑娘的真实身份”。楚立停顿片刻后失声道。

　　　　王奕柏咽了咽口水，目不斜视地盯着楚立，一时间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北燕慕容铁的女儿慕容诗晨”。楚立满面羞惭地说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是在以此忏悔一般。

　　　　王奕柏故作懵态地眨了眨眼睛，余光一瞥，仿佛察觉到了角落里的倩影挪动。

　　　　“而我就是亲手杀了她父亲的凶手”。楚立霍然自己擂了几下胸膛，对此事耿耿于怀，无法自已。

　　　　“你想怎么做？”。王奕柏唯唯诺诺地问道。

　　　　“这都是我的错，她恨我是应该的，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也知道，不杀了我，她一定不会罢休。她一个女子，身处敌国，危机四伏，既然殿下喜欢她，我希望你能将她接到府上保护她，她是因为要杀我才来到这里，我杀了她父亲，不想她再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你要我保护她？”。王奕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楚立轻舒一口气，点了两下头。

　　　　“她如果安然无恙，迟早会想方设法杀你，你不担心吗？”。

　　　　楚立苦笑一声，眼光目视前方，仿佛已经释然了一般，悠悠说道：“既然我杀了她父亲，能死在她的手里也算是一种救赎，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死，等我办完事之后，我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偿命”。

　　　　王奕柏不可思议地怔住不语。

　　　　角落里的人强忍住泣声身子却颤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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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章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楚立话语刚落，厅堂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气沉沉的寂静之中，安静的空气让每个人都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对于楚立的这番话，三人都有着各自的感受。（全本小说网，https：//。）

　　　　其中慕容诗晨的感触最为激烈，她蜷曲在角落，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到了这个时候，她更加不敢让楚立发现自己，因为听了楚立说的一番话之后，她愈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既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同时又是自己救命恩人的楚立。

　　　　双眼的酸楚感觉让她不得不将眼睛紧紧地闭上，小心翼翼的呼吸让她更是顿感气闷，心里更加烦乱不安。

　　　　王奕柏眼睛无神地注视了楚立很长一段时间，不可否认，他打心底里敬佩眼前的这个仁义无双的家伙。

　　　　只是楚立在他的眼中越完美，他内心却愈发怅惘。

　　　　他可以想象但又不敢细想楚立知道了自己在末州的所作所为之后，会干出什么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来。

　　　　反观楚立，他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王奕柏身上，他将王奕柏看得越透彻，心里的失望就越强烈。但是他仍旧相信，在京城之中，王奕柏是能护慕容诗晨周全的不二人选。

　　　　他揉了揉眼睛，刚想开口，却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于是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之后，问道：“殿下，你会护慕容诗晨周全的，对吧？”。

　　　　王奕柏垂睑低头，搓动着手中的茶杯不停地转圈，茶杯里面的茶水也因此产生一个不大不小，若隐若现的漩涡来。

　　　　不知怎的，他竟看得怔怔出神。

　　　　“殿下”。楚立又轻唤一声，提醒王奕柏。

　　　　王奕柏身子微微一颤，吸了吸鼻子，咧嘴假笑一下，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得到他看似散漫的应诺，楚立稍稍舒心，苦笑着细声嘀咕：“那就好，那就好”。

　　　　进行了这番漫不经心的对话之后，周围又陷入一片静默之中。

　　　　突然，王奕柏停住把玩茶杯的手，问道：“你还有事吗？”。

　　　　楚立如释重负地摇了摇头，弱声提醒一句：“望殿下记得与胡大人打声招呼”。

　　　　随后，他便拱手告辞。

　　　　见他走远了之后，王奕柏故作悠闲地品了几口温热的茶，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几滴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来。

　　　　他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徐徐道：“你都听见了，现在，你仍旧执意要置他于死地吗？”。

　　　　须臾，慕容诗晨面如霜色，缓步走上前来，她也顾不得与王奕柏说些什么，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伏手于腰行一礼后，荡魂失魄地往府外走去。

　　　　“如楚立所言，你愿意住到我这府上吗？”。王奕柏在身后冲她大声喊道。

　　　　慕容诗晨却丝毫不为所动，迈着踉跄的步伐，晃悠悠地渐行渐远，直到她的身影彻底在王奕柏的眼中消失。

　　　　王奕柏沮丧地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为离去的二人忧虑不安，心烦意乱。

　　　　。。。。。。

　　　　“他杀害了父亲，我绝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对，他一定是在装腔作势，这个擅于伪装的伪君子，必须要他血债血偿”。

　　　　。。。。。。

　　　　慕容诗晨一边嘀咕，一边东倒西歪地在街上晃荡。仇恨这东西就像是恶魔一般，缠上了之后，便能让人失去理智，即使再沉着冷静的人，一个不留神还是会被它夺了心智，随意摆布。

　　　　在慕容诗晨身后不远处，顾华轩皱着眉头对一身素白，以帽遮面的陆嫣儿问道：“少主还是太仁慈了，这个女子留在京城，对少主来说，始终是个威胁，要不要。。。。。。”。

　　　　陆嫣儿长叹一声，轻轻摇摇头。

　　　　“师兄一定不会让我们伤害她，毕竟在师兄的心里，杀了慕容铁令他背负着罪恶感。而慕容诗晨又是一个执着的人，绝不轻言放弃，让她乖乖离开京城恐怕没那么容易”。

　　　　顾华轩脸上忧疑交加，愁眉不展。

　　　　“那你想怎么处置她？”。

　　　　陆嫣儿扯了扯脸上的面纱，说道：“顾师兄，你先回客栈吧，我去找她谈谈”。

　　　　“这怎么行？你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答应过少主要保证你的安全”。顾华轩着急地说道。

　　　　陆嫣儿淡淡一笑，安慰道：“放心吧，她不会伤害我的”。

　　　　语罢，她步履轻盈地快步跟上慕容诗晨，一阵微风扬起，吹动她的衣裙与面纱布帽往后一摆，俨然一副卫士模样。

　　　　“为了少主，就算有危险，你又何曾畏惧”。顾华轩淡淡说道，不露声色地跟在她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诗晨总算回到景府，此时，满心担忧地柯伟彬焦虑不安地等在门口。

　　　　远远望见她，柯伟彬快步跑了上来，见她这般万念俱灰的样子，温柔问道：“晨儿，怎么了？”。

　　　　见到柯伟彬之后，慕容诗晨身子顿时一软，险些要扑倒在地，还好柯伟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浑身充斥着无力感的慕容诗晨顺势倒进柯伟彬的怀中，颤颤巍巍地抽泣起来。

　　　　柯伟彬双唇微启，欲言又止，只好轻抚她的后背，片刻过后，拥着她进入府中。

　　　　目睹慕容诗晨的憔悴模样，想到楚立自哲王府出来时的表情，聪慧的陆嫣儿大致猜出了慕容诗晨的态度。她伫足原地，等候了一段时间，俄尔，她抬头望向天空的烈日，热风拂面，扬起了她头上的浅白帽子，一双精神奕奕的眸子释放着闪烁明亮的目光。

　　　　她预留了一些时间给慕容诗晨舒缓，估摸着慕容诗晨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了之后，她身轻如燕般一个纵身，跃入府中，迈着轻盈如风的步伐三两下便来到了慕容诗晨的房间。

　　　　附耳于窗，细听片刻，陆嫣儿确定了房中只有慕容诗晨之后，便徐徐推开房门，信步进了房间。

　　　　慕容诗晨倚坐在床头，脑袋趴在两只胳膊里，一双水灵的眸子布满了血丝。见到陆嫣儿之后，她略感吃惊地直起身子，眨了眨眼睛，又赶紧揉揉眼，这样眼睛才没了迷蒙感。

　　　　她快速打量了一番陆嫣儿，脸上惊疑之色更甚。

　　　　陆嫣儿顺手将房门关上，走近了她几步，取下头上的帽子，摘下遮脸的面纱，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诗晨。

　　　　见到陆嫣儿的样子，慕容诗晨脸上不经意地闪过一缕喜色，随后又立马皱起眉头，狐疑道：“怎么是你？”。

　　　　“慕姑娘，不，应该是慕容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慕容诗晨嘴角微扯，露出了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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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他真的是个好人吗？

　　　　不经意间，慕容诗晨的目光竟落在陆嫣儿手中的佩剑上，陆嫣儿莞尔一笑，将剑放在桌上，又往前走了两步。全本小说网；HTTPS：//щWW。．ＣＯm；

　　　　见陆嫣儿站着，慕容诗晨也站起身来，故作淡定地问道：“陆姑娘来这是有什么事吗？”。

　　　　想必通过陆嫣儿刚刚的那句话，慕容诗晨也猜到了陆嫣儿的来意。

　　　　陆嫣儿抿了抿嘴唇，白嫩嫩的两颊染上一丝愧疚之色。

　　　　“慕容姑娘，我是为了师兄来找你的”。

　　　　“我猜到了”。慕容诗晨冷冷说道，知晓了她的来意，慕容诗晨想要发怒，却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妮子气恼不起来。

　　　　陆嫣儿皱起了眉头，眉心生出一条深深的纹路，令人看了心疼不已。

　　　　“慕容姑娘，或许你不知道，尽管师兄非杀你父亲不可，可是报仇之后，他并不快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