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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5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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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因为刘青萍怀孕后,刺史确实饿了。

    房遗爱躲了出去,他听不了高审行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像犁一样、豁过公主细腻的像缎子一样的土地时所发出的反响。

    刺史是开荒出身,从南刨到北,越刨越有经验。土地被愉悦地翻开时,还向开荒者许喏会有个收成。

    大唐,乃是自古以来最有情意的。

    ……

    大年初三的早晨,当高审行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想到了怀着孩子的刘青萍,害怕自己会得到报应,因而惴惴不安。

    高阳公主果然亲自为他端来了早饭,他匆匆吃过,又匆匆地走了。

    在这一天忙碌不停的还有江安王妃,冯氏二十五岁,大了李元祥两岁。

    她同样感受到了初四大朝的风头,也不知这风将是来自山里,还是来自海上,将会掀翻什么人、又使什么人扶摇直上,会不会惠及、或殃及到她家李元祥。

    李元祥一大早不知道野去哪里,王妃在府中坐到正午再也坐不住了。

    王妃想着延州刺史高审行昨晚给她的承诺,于是带着两名侍女,骑马去了兴禄坊高府。

    延州刺史正好回到了家中,他为王妃的心意而感慨,觉着这个女人虽然与高阳公主只差着一岁,但两人却截然不同。

    他不在府中停留,以免看到刘青萍后频频引发内心的愧疚感,他要去拜访一下鸿胪卿,正正经经为王妃办妥了此事。

    王妃给刘青萍带了不少的安胎补品,又坐了一会儿未见高审行回府,便起身告辞。

    刘青萍道,“王妃你自管放心吧,我家老爷莫看行事随性,但只要应了的事,注定用意去做。”

    冯氏出来时,在大街上看到了晋王。

    她打了招呼,得知晋王是去永宁公主府。王妃想了想,她去入苑坊会一会晋王妃,拉一拉彼此的感情。

    晋王主管吏部,弄不好能听到些内幕。

    王妃像一只蝴蝶飞入晋王府。

 第1334章 一声炸雷

    江安王妃比晋王妃年长,去年两人都参加过长安赛马,她们的姿容在王妃里面就像赛马一样,都在第一梯队。全本小说网,HTTPS://。m;

    而晋王妃也不再是太子妃了,这种身份使二人的关系很容易拉近。

    冯氏得知,晋王去大明宫找陛下回禀些事,至于是什么事,晋王妃不知。

    作陪的只有晋王媵侍武媚娘,江安王妃一边感慨这个二十七岁女子,居然完成了身份上的惊天逆转,一边断定:武氏做过中书舍人,有可能知道些吏部的事情。

    晋王妃留了饭,还为江安王妃上了酒,等江安王妃略微感到酒有些多的时候,晋王仍未归。

    再等下去,即便晋王回来,自己酒也多了,那还等个什么劲!

    江安王妃有些怏怏地告辞,推阻着不允晋王妃出送,只让武媚娘送出来。

    晋王府外,武媚娘等王妃上了马,这才朝她万福了一下,低声笑着对她说道,“江安王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好的王妃,又漂亮,又有见识。你看看好几个亲王都要动动,只有江安王安稳。”

    冯氏暗感武氏这么通晓人情,在马上感激地冲武氏笑笑,亲热地说道,“两府离着不远,姐姐可去胜业坊找我玩儿。”

    说罢一抖马缰,带着两名侍女走了。

    江安王妃心底一阵松快,故意混淆了两个人的辈份,以暗示对武媚娘的新旧身份、以及彼此的身份没什么隔阂。

    如果武氏肯赏脸去胜业坊,那么王妃在私下里与她结成姐妹又有何不可?她很愿意为晋王与元祥的交往多辟一条路出来。

    武氏的话至少说明,晋王的腹稿里没李元祥什么事,金徽陛下在这一拨人事变动中,并未看到她家李元祥。

    元祥不务正业,再说也没什么务正业的本事,元祥安定不动,王妃的任务便简单的多了——看住他就成。

    这样王妃的心便放下了,接下来她可以带着侍女,斜穿两个坊区、行捷径回府,去盯一盯李元祥的梢儿。

    但晋王殿下入宫时候也不算短了,王妃想,晋王从陛下那里出来时……又是个什么结果?

    于是,王妃不抄近路,沿着大街往长乐坊、丹凤门的方向慢慢溜哒,要是半路碰上晋王回府,那元祥的福气才算被武媚娘说着了。

    初三的长安喜气洋洋,鞭炮声一定比许州更热闹,此起彼伏的,处处不甘人后,像要比比谁家的日子更好过。

    交游和消遣的地方也很多,酒楼肆店密密的排着,有的还藏到巷子里去,比如这条巷子——江安王妃在巷口歪着头往里看了看。

    里面也是一家酒馆,外头拴着好几匹马,毛色也鲜亮,鞍恚б膊凰灼S屑该伦挪煌乃娲诱赵诘晖馑祷埃獠幌褚话愎倩氯思业乃娲印

    如是私下性质的小聚,有身份的人不愿在街面上凑合,乱乱哄哄有失清静,另外还有点张扬……“我家元祥就常这样钻巷子”。

    王妃想到了江安王爷,怀疑他此刻就是扎到类似的地方痛饮,随即猜他会不会就在这条巷子里。

    冯氏低声叫一名侍女,让她在巷口留意着晋王,只要见着晋王露了头,便赶紧进巷子给她报信。

    而王妃将马拴在巷外,带着另一名侍女步入。

    店外没有李元祥的马,随从也一个不认得,但从他们的装束看得出,入店者非王即候。

    王妃抬头看了看店名,匾上是三个极见功底的汉隶“归林居”,书写者落款“登善”,居然是褚遂良的手笔。

    店内的伙计看到有身份不俗的女客光临,连忙跑出来往里请。

    问题是王妃刚刚在晋王府吃过了,她抬头看看,此刻正从二层半掩的窗中传出高谈阔论之声,有人呼“王兄,”有人称“殿下”,冯氏一点都未迟疑,举步入店。

    此刻午时都该过了,二楼的雅间只有她留意的那间里坐了人。王妃示意侍女给伙计打了赏,选了相临的一间进去。

    楼梯、楼板及间壁均是木制,门上分别挂着半截帘子,正有谈话声传出。

    “在座的各位年纪相差也不大,除了王兄便是王弟,而我同冲兄都是尚了公主的,就更不算外人了。酒喝的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说些正经事。”

    “诶,诶,我说房乌龟,你也有资格同秘书监相提并论,什么时候变了规矩,还得你来张罗!六王兄不开口,那还有本王在呢……诶诶我说长孙冲,你,你不许交头结耳。”

    雅间都无门,谈话声清清楚楚传出来,再听入江安王妃的耳朵里。在巷子里因为有隆隆的鞭炮声,听得还不大明显,但在里面听得甚为清晰。

    江安王妃暗道来着了,看样子这些人酒也喝过了,要谈一谈朝政了。

    为不惊动隔壁。当伙计拿来菜单时,王妃只是无声地在上头点了几样,又要了酒,挥手让伙计下去准备。

    只听另一人道,“狗操的,本王听说,妹子高阳半夜请了延州刺史……嘿嘿,房少卿,难道你就没回府去看看?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

    另一人乐呵呵地道,“蜀王,还是不要再开玩笑了,韩某听小道消息讲,吴王殿下很得陛下器重,八成在明日朝会上,我们便能知道他去哪里了。”

    江安王妃听不出这位“韩某”是哪个,伙计端酒菜上来,她悄悄问,“隔壁姓韩的,是哪个?”

    伙计先得过了客人的打赏,此时尽心尽意,同样压低了声音回道,“回夫人,那位是黄门侍郎韩大人。还有秘书监长孙大人,蜀王殿下、蒋王殿下、高阳公主府房都尉、中书侍郎柳大人的公子——柳爽,就这六个人。”

    隔壁忽然叫,“小二、小二!”

    伙计连忙在这边大声答应着出去,对面一个人问道,“你怎么这般压磨悄声,鬼鬼祟祟?隔壁是谁?”

    伙计回道,“呵呵回王爷,是两位过了饭点、又要图清静的客人,像是远地方来的……殿下有什么吩咐?”

    李愔道,“狗操的,怎么做事呢,看不到酒空了?蒋王让你上酒!”

    伙计连忙噔噔噔跑下去拿酒,这时韩瑗说,“吴王殿下赋闲多年,总算候的云开日出,这下子可好了!全赖陛下英明,但不知他的大体去向,柳公子你可知道一些?”

    柳爽尚未说话,李愔又道,“这有什么稀奇!李氏三代父子兄弟,你掐我我掐你,见了血还要命,给个职位便承他的情?本王兄长读书读死了、射箭射拙了!别哪天又让人算计!你看看长乐坊的郑观音,不也是拜李二所赐!”

    这个蜀王李愔,说起他爹时,当着这么多的人直称李二,而且还满不在乎的样子,也难怪他爹都说他禽兽不如。

    隔壁的桌上有一时的沉默,伙计带了两个人抬了整坛的酒上来,有人倒酒,碰杯,再倒酒再碰杯,再倒,谁都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韩瑗再问,“蒋王,对于吴王的去向,不知你有何高见?”

    李恽口齿不清地说,“柳兄是晋王妃的……表表兄,你怎么不问他……”

    而柳爽则说,“嗯……这个么……好像未定呢,但我表妹好像说过一句,吴王原地任职的面大一些!”

    韩瑗再问,“吴王主政安州,那蒋王去哪里?”

    王妃在隔壁间里偷听这些人说话,她知道目前的安州都督是蒋王李恽,若吴王接任了安州的话,李恽就面临着再选任地了。

    不过王妃听出,这个韩瑗数次开言,像是一直有意将话题往吴王李恪的身上引,也不知他什么用意。

    李恽接下来的话好像很不以为然、但却明明白白表示着不满。

    他将手在桌案上拍得啪啪直响,口齿也清楚了些,高声说道,“老子又没犯什么大错,在乎那个!?老子老婆也未听个书、便要开夜宵去喂旁人!也未上了什么波充夫人,引什么纠纷!”

    江安王妃在隔壁听了他最后这句,不由得心头一惊,难道元祥真惹了什么纠纷?李元祥这个浑蛋,枉了老娘一片情意!但高刺史到底替没替老娘去通融一下鸿胪卿?万一波斯人真告到陛下那里去,那元祥事就大了!

    王妃坐着不动,没功夫恨李元祥,咬牙侧耳细听。

    只听韩瑗说道,“不管蒋王将来去哪里,韩某还是要劝劝殿下,殿下可要谨慎些了,韩某知道金徽陛下眼里不揉砂子,陛下虽说待兄弟仁义,可处置起谁来也有先皇的那个气魄。”

    柳爽道,“可不是吗,韩大人你算说对了!看看那位金焕铭,再看看崖州刺史程重珞,犯了错,连拘回京师审都不审,去个人便给砍了!还有那个‘四忘之罪’,同样吓人,当然还有在下,有什么错?直到如今不也赋着闲!”

    王妃却在想,今日可真是来着了!听这架势,吴王李恪任在安州没什么出入了,柳爽是晋王妃的表兄,说的还能有假?看来晋王妃就不如武媚娘同我心近,我都登府了,这么大的事她也相瞒。

    李恽抬高了声音说道,“老子再怎么不济,也算金徽陛下的兄弟,天子手足那是!到哪里还不得给本王安排个地方。”

    房遗爱接话道,“地方倒是一定会有……若是让蒋王殿下去洪州呢?那里才刚刚发了大水,得有一位亲王去坐镇的。”

    李愔道,“狗操的房黑炭,你怎么说话呢,谁家新做的鞋敢保不踩、唉、唉到狗屎?看你,戴个绿帽子也像死了爹……就算你爹已经死、死了,可本王也没见你像今日这样,像死了爹!本王死了爹都没有像昂、昂你这样。”

    房遗爱嘻嘻笑着,为谁在满酒。

    连隔壁的江安王妃都听出来了,在李恪就地任职安州这件未定之事上,房遗爱偷偷挑动李恽的不满,李恪的同母弟弟李愔,已经又对房遗爱不满了。

    王妃暗道,“这些人口无遮拦,早晚是事,我回去要叮嘱一下李元祥那个浑蛋,以后少同他们鬼混。”

    房驸马也不往蜀王李愔的话上跟,又在单独敬一个人酒,“长孙兄,我来敬你一杯。”

    听着隔间里“滋滋”两声,一直未说话的长孙冲这时才开口了,他叹了口气道,“唉!江安王在休祥坊惹出的事真是美中不足了!”

    有人问,“怎么呢?难道真让蒋王殿下说着了?”

    秘书监说道,“江安王打的是波斯副使的人,疼的更是波斯国的脸!波斯使者好像很是委屈,已声称明日必到早朝鸣冤!”

    韩瑗道,“韩某听说休祥坊初二那晚,波充只是走过去、拉人家自己的夫人起来,却挨了江安王爷一顿暴打!这是怎么说的。”

    长孙冲道,“家父自听闻了此事,一直在为江安王担心,王爷若不动手什么毛病都没有,一动手立刻成了争风吃醋。”

    江安王妃在隔间中惊得,心都跳的分不出个数了。

    长孙冲说,“父亲极为忧虑,这样有惹国格的事件,又恐陛下震怒起来,他一个人替江安王求情很可能于事无补……若是再有几个人站出来共为江安王添几句好言语,兴许会好办些。”

    韩瑗插言道,“江安王为人事少,也不斤斤计较,倒是个好人。只怕波斯人一告,陛下即便有心回护江安王,也不大可能装糊涂吧!”

    长孙冲说,“父亲亦是这样认为,这可不是两个人的小矛盾,陛下必然要考虑此事在邦际间的不良影响啊!”

    韩瑗道,“韩某倒想伸手相援,但韩某只是个侍郎,怕是不顶什么用,除非……”

    隔间的江安王妃觉着腰梁骨让人抽走了,强打精神撑着去听。

    偏偏此时,就听着窗外近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炸响,连窗纸都抖个不住,震得王妃耳朵里嗡嗡半晌才恢复了听力。

    隔壁的桌子上也是一阵子的杯倒,筷子落地,有人惊问,“什么动静!”

    有个伙计跑出去,在楼下与几位看马的伙计打听。

    就听着隔间里有人问,“韩大人,除非什么?”

    韩瑗道,“总得有些有份量的、比如亲王什么的,一个还不成,若是集那么三五个,众王一同发声,在下想陛下总得给个面子!”

    伙计跑上来报告说,方才应该是二踢脚的第二响——第一响将炮升入空中,然后第二响凌空炸开——好像是从大宁坊隔着大街飞过来的。

 第1335章 险些绝后

    李愔长出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狗操的,还、还以为本王的报应来了!谁家买这么大个炮!拿去轰承天门……都成了。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说着,他双手合什,十分虔诚地闭着眼睛祝道,“毘沙门1,长乐坊还有郑观音呢,可别在这里吓人了……”

    伙计再跑出去,几个人在巷子里仰着脸盯住半空,等着再有一响,就能辨别巨炮的具体方位。

    而李恽第一个表示赞同,“有理,亲王的事,亲王不管谁来管?本王一定算上一份,这是给江安王叔请命,大了不这个安州都督,本王就挪一挪!但情意总要讲!”

    李愔方才骂的是房遗爱,但维护兄长李恪的意思太过明显了,给人感觉他不将李恽生死放在心上似的。

    此时李愔便第二个表示赞同,“狗操的,本王怕什么,算本王一个吧。”

    隔间,年轻的江安王妃不必再听了。

    她丢下桌上根本未动一筷子的酒菜,蹑手蹑脚下了楼,到了店外再放稳了步子款款出巷。

    归林居门外,伙计们总算等来了第二响,正是来自大宁坊方向。那个方向正是濮王府。

    炮声开天裂地,却异常的清脆,比普通的二踢脚射得也高了近一倍。

    爆炸声产生了滚雷的效果,“喀啦啦”地震荡着空气,又在大明宫墙上反出回响。

    等人们循声望过去时,濮王府的上方还弥漫着一大团未散的烟雾,正好将午后行至那里的、明媚的日头遮到后边。

    江安王妃在巷口匆匆解了马缰,扳着鞍子入镫,她要尽快找到浑蛋元祥,跟他商量一下对策。

    ……

    就在江安王妃急着要去寻李元祥的时候,延州刺史高审行刚刚从鸿胪卿崔仁师的府上回来。

    崔仁师宦场沉浮,说起来也算是老资格。

    贞观十九年大唐东征高丽,崔仁师是海运副总管,与太常卿韦挺搭班子。

    在那次海运中,二人各领一支庞大的船队,源源不断往军前输送物资。

    贞观皇帝下旨,幽、营等州负责军资大部,但天下各州按着份额、也要各负少量。

    皇帝意在申明:高丽战事乃是举国共责,并非东北部寥寥几州的事情。

    在这次举国范围内零零碎碎地筹集中,韦挺一丝不苟,不知变通,最后延误了军情,被削职为民。

    而崔仁师先从近处州府筹措了军资运走,然后再将天下诸州随后运至的筹集之物充还。

    这件事让他在官场上再升一步,做到了鸿胪寺少卿,从四品上阶。

    偏偏在去过一次翠微宫后,崔仁师作了一篇《清暑赋》讽刺贞观皇帝。

    先皇得知后不但未加斥责,还要升他做中书侍郎。

    时任中书令的褚遂良,立刻翻出崔少卿在十九年知海运时、亡失民役的一件旧事来弹劾他。

    结果,崔仁师连中书省的门都未进,便被贬去龚州,从尚未到手的四品侍郎,跌到了一名不入流的记帐文吏。

    人还没到龚州,时任中书令的鹞国公、如今的金徽皇帝再将他一把拉了回来,接替了鸿胪正卿高审行的位子。

    惊心动魄,冷热交替,令人胆战心惊。

    痛定思痛,崔仁师早就明白过味来了,那篇《清暑赋》写的太不合时宜。

    先皇虽说对此赋极度不满,但是总不会同自己一般见识。

    而褚遂良的弹劾不早不晚,既满足了他排斥异已的目的,又满足了先皇报一箭之仇的心思。

    那么自己的位置有那么大的落差,还,还奇怪吗?

    人都是在挫折中聪明起来的,再正直的人也会如此。

    崔仁师虽说不致于从此变得多么识时务,但至少,会在不损害大体处事原则、和行事章程的情况下适当自保。

    鸿胪正卿一本正经,连眼都不眨地听了高审行的来意,心里从头编算:

    一,金徽皇帝虽说极富人情,却比他爹整人更狠。

    二,高审行春风得意,凭着一把镢头深受金徽皇帝赏识。刘青萍不够规格也封了国夫人。连皇帝极为宠爱的贤妃娘娘都去兴禄坊归省了。

    三,高审行大过年的跑到府上来说了这件事,那是志在必得。

    四,这件事不一定是皇帝知情的,但高审行若不如愿,那么等皇帝陛下知情时,恐怕这件事也就变味儿了。

    五,事情只要一变味儿,恐怕鸿胪正卿连记帐的差事都没有了!

    六,此事涉及到的是江安王李元祥,这又是个大块头。如将此事给办了的话,取悦的可能是两个人。顶着不办,对自己不悦的极可能是三个人。

    七,江安王爷的事,关系着我大唐帝国的颜面,每一名官员都应该想方设法地,不遗余力地加以维护。

    八,即便办错了,那也算在正确的路上崴了脚,但腿绝对不会残。

    九,自己去颁政坊驿馆吓吓波斯使者,比李元祥暴揍波充也真不算什么。

    十,以上诸条都算差了,要挨陛下斥责的话,也有李元祥和高审行顶着。

    崔正卿正色对延州刺史说道,“刺史大人,你为的可是我大唐,崔某能有什么可说的!崔某即刻往颁政坊走他一趟!料想也没什么难度。”

    高审行没想到事情办的这般的顺利,他又在崔正卿的府上略坐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他兴冲冲地回到兴禄坊,本想入府,又一想崔仁师说的那么信誓旦旦,此事大约已没什么出入了。

    何不立即去胜业坊与王爷、王妃通报一声,弄不好晚饭也就有人请了。

    再说,昨晚半夜才答应过江安王妃的事,次日午后便有了回音,这不也能说明延州刺史办事利索、指谁射谁的魄力?

    高审行过家门而不入,门外的家丁们迷惑地看着五老爷。

    而只带了两名随从的五老爷头都未扭,骑马沿着务本坊大街往东去了。他们拐过了太庙,未走平康坊,而是经由北面大街去胜业坊。

    刺史不愿意在平康坊遭遇某些人,他们找那些艺妓、歌妓、舞妓、寝妓们寻开心,然后再扭过头来瞅着自己不开心。

    高审行知道,在“吃饭”的问题上,自己这个人是很招人厌恶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啥时候饿,又不大愿意染指谁都能扒拉两箸的菜,然后又对吃不利索的菜耿耿于怀。

    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去平康坊,同时心理上,与那些喜欢去平康坊的人格格不入,存在着天然的忌恨。

    他可能某一天发现吃不了“饭”了,但去平康坊“吃饭”的倒下一个,还有一百个站起来。

    那么刺史想,自己这样的人怕是也快绝种了。

    高刺史边行边想,已经快到胜业坊了,有沉闷的一声巨响从长乐坊方向传来,就这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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