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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强弃少-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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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环视着身边累得站不起身的士兵们。
一向以爱兵如子著称的黎陌阡,对手下近万士兵虽不能说个个熟稔,却也记得大半人的姓名。没想到脑海里那么多鲜活的面容,在短短十几天后就变成了单调的伤亡数字。交战以来每一天死去的士兵统计报告都像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活活挖着自己的心窝。
黎陌阡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军帽揉成了一团,以如今不到三千的兵力对上敌人两万,军部援军又被倭寇隔在外寸步难进,拖到现在就算想突围都无能为力了。
也许,只有天上的谪仙下凡,当属能躲过最后的一劫吧!
心中默祷仙神,心里忽然一动,再次向四周看了看,果然那个作战前才调进军部的臧参谋又不在身边。黎陌阡慢慢地将手中的帽子展开抚平,戴回头上,系好大衣上的风纪扣,心想:这个摸不透的人,没准儿他真心出手相助,也许能有奇迹发生。
想到这里,黎陌阡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问周围士兵:“有没有人看到臧参谋去哪儿了?”然而问了两遍都没有人回答。黎陌阡正要发火,随即又将话咽回了喉咙。周围鏖战几天未歇,刚刚坐在冰地上的士兵们片刻间已经七歪八倒地打起了小鼾。一股苍凉的情绪如落入潭水的墨汁,慢慢在黎陌阡胸腔里蔓延开来,他轻手轻脚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就近并排睡倒的张王两名营长身上。
自己快步走下城楼,城楼下不停打着响鼻的正是黎陌阡心爱的枣红马。看到爱马,黎陌阡又想起了骑兵营的弟兄们,在子弹得不到支援的情况下,半月里危急关头都靠骑兵营主动出击肉搏砍杀,硬生生地数次削掉敌人的嚣张气焰。但就在前几天,最后的三名骑兵,也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下牺牲了。
木林爱马, 黎陌阡这位师座当然也不例外,默默地擦着枣红马脖子上的汗水,这么冷的天,枣红马居然累出了汗。
“老伙计,辛苦你了。”黎陌阡摸着马耳朵低喃道,“太阳还没落山呢,回去的路上你慢慢走。”马儿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欣慰着主人对自己的爱惜,轻嘶一声,嗒嗒的果然走得不快,正好让坐在马背上的黎陌阡静静思考。
臧参谋真的值得以性命相托吗?晚风中,马背上静思的黎陌阡不禁打了个寒战,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黎陌阡还是能隐约猜出臧参谋的真实身份。司部刚派下来的这位参谋运筹帷幄,学时渊博,总一副云淡风轻,即使面临如今的窘迫依旧隐忍不发。
他倒是听说过一些传言,这位参谋以前的部门,倒是如民国的军统情报局,总觉得让人捉摸不透。
黎陌阡隐约觉得有些悲凉,虽然今年才四十岁上下,但真的感觉自己已经好老了,不知道今天天黑以后,已经撤到京城的妻子会不会还去和那帮阔太太们搓麻将,这女人啊,孩子生不出来,打麻将劲头倒比什么都高。黎陌阡下意识地看向东方,努力克制住自己脑海里不浮现出另一个身影。
如果不是天意弄人,挥毫时,会有一道倩影笑靥如花地站在身边为自己磨墨,而不是家里那位一闻到墨汁味就捏鼻子的白胖银行家千金吧。黎陌阡自嘲地笑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越想越回去了。生在乱世不如狗,谁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都小半辈子过去了,凑合着过吧。”
还是想想那位监军大臣臧参谋吧。平心而论,这位参谋先生出现在二十三师以后倒真没有扯过自己后腿,但是呢——黎陌阡在心里对自己说:摸不透啊,这个人始终像和自己隔了一层纱。很多时候黎陌阡感觉臧参谋给人的感觉不是睿智,也不是远见,而是……
黎陌阡想起有位当代姓周的文人评论《三国演义》不足之处的一句话:显刘备之厚而似伪,壮诸葛之智而近妖。对,就是妖,妖气!同样以谋略自矜的黎陌阡在没遇见臧参谋之前,打死也不相信世间还有这样处处未卜先知的人物。最可恼的是这个人什么都知道,偏偏又什么都不告诉你,态度还那么谦和,让你有气也发不出来。
真是既生瑜何生亮——算了吧,这句千古名言也只能是周瑜临死前发出的自我安慰罢了。要是真的有能耐,周瑜也不会被孔明活活气死了。不行,都到这时候了,我见到他,掏也得把他肚子里的东西全掏出来!
黎陌阡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脑子里一股无名火就要冲出来,抬头看见木林那高高耸立的用厚重的巨大石块垒就的城墙。木林城墙修建时采用的不是古代城市建设中常见的正方形,而是长长窄窄的一条带状,就像秦汉长城的一个缩影。
缩影中的长城一眼望不到头,上面残存的二十三师士兵正零星分布着站岗,孤孑的身影在夕阳照射下向城内投出了长长的倒影,俯拥着大地。黎陌阡冷静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古以来,真正能够抵抗异族入侵的从来就不是用冰冷的石头垒就的万里长城,而是这些不顾安危英勇奋战的战士的血肉之躯啊!
他的眼角湿润了,他愿意用任何代价留住自己手下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除了——让十万万同胞做亡国奴不行!万万不行!黎陌阡下意识地勒紧了马缰,引得胯下枣红马一声长嘶,他连忙松手轻拍马脖安慰,前面作为指挥中心的大宁寺庙已经隐约可见了。
二十三师的指挥部本设在城里商家大户林家捐出的院宅里。林家院宅的优点就是院子底下有自古豪门望族避免战难提前挖好的地窖,指挥中心设在地窖下面既隐秘又安全。但臧参谋总说地窖风水不好,几次三番地坚持迁址。就那么巧,在臧参谋安排记者们给指挥部全体官兵拍外景合照的时候,倭寇飞机一颗炸弹恰恰扔在地窖口……黎陌阡再次打了个寒战,迟一步大家就都被生埋了。
全师哗然了,都说黎陌阡身边出了个料事如神、比刘伯温还能未卜先知的诸葛军师,连从来不服人的军中草莽芫狼也开始对臧参谋毕恭毕敬起来。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指挥部第二次选址,臧参谋居然坚持选在了这一处大宁寺庙。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虽然高高耸立的塔楼是古城里最醒目的目标,但不管敌机怎么盘旋,轰炸的时候就像瞎了眼一样对古塔视而不见。(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七四章 大宁寺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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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陌阡私下也询问过臧参谋到底是怎么回事,臧参谋的解释是:塔顶不是架着两挺高射机枪呢吗。鬼子飞行员不进射程他投不准,跑进射程投弹不找死吗?再问急了,臧参谋就不显山不露水地回:鄙职久闻师座书法如神,魁星下凡。而古塔历史悠久,文气浓郁,自然会和文曲星相辅相成,保佑师座平安开泰——我们都是托了师座的福啊。
这种带着戏谑的解释自然会让黎陌阡恼火,可又拿他无可奈何。黎陌阡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嫉贤妒能的人,但在他的脑海里总有一丝担忧,担忧在木林城被围困得水泄不通的情况下,臧参谋对城外倭寇行动如此精准判断的情报来源是什么,会不会……
黎陌阡虽然是职业军人,但对情报工作不是门外汉,对于双面间谍这个词印象深刻,他也明白活着的自己,对城外倭寇小次郎来说有何等价值。
而能活捉自己的人只能是自己身边的人,在战况越来越吃紧的这些日子,黎陌阡不是没有暗中猜度过这个奸细会是谁。大胡子勤务兵?黎陌阡摇摇头,觉得这个傻乎乎又忠心耿耿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家伙,要是会叛变自己早活不到今天了。
在城外待了一夜又从死人堆里爬回城的芫狼?黎陌阡一笑。别说一天,哪怕他和队伍失去联系一年、一辈子,黎陌阡也不会怀疑他会通倭。芫狼虽然军纪不算楷模,但天生就是那种生下来就带民族气节的硬汉。黎陌阡将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筛了一遍,最后觉得真要是有自己担心的那根钉子,嫌疑最大的恐怕只有接触不久的臧参谋了。
这样就能合理解释为什么臧参谋可以提前预测林家大院会被炸毁,为什么指挥部到了目标显著的古塔里反而安然无恙。如果一切都是活捉自己的阴谋……黎陌阡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他深知这一切不到最后一刻无从验证。如果现在就开始钩心斗角,难免军心涣散。
何况臧参谋的能力,此刻已经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绳了。一面想求人一面腹诽,未免有失君子之风。此刻这位又让自己猜疑又让自己依赖的人就在面前映着夕阳的大宁寺古塔,晚风吹过塔檐,四周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叮叮当当声,惊起群群麻雀从栖身的檐洞里杂乱地噪嘈飞出。
大宁寺他建于明朝末年,已经见证过木林城数百年的沧桑变迁。塔高八层,由佛寺的住持天书法师掌管,供奉观音的佛塔,香火颇旺盛。
但显然天书收到的香火钱没用在正处,塔牌上大宁寺三个金字早已残破,也没见修葺,在夕阳下微微闪动显得黯淡。打扫着塔寺地面上点点雀粪的是天书法师最小的徒弟福平,一脸的天花疤,带着好奇又有几分畏惧的神色悄悄地瞅着马上的黎陌阡。
黎陌阡微笑着朝福平点点头。听天书几次在臧参谋和自己面前谈起,福平本是一机灵的孩子,只是天生命苦到极点。天书在两年前那场天花疫时捡到了已是孤儿的福平,虽然命大,灌了几服猛药没死,耳朵喉咙却都被药烧坏了,一张脸更是坑坑洼洼,疤痕纵横惨不忍睹。
见守军最高指挥官来,福平赶紧迎上,将枣红马牵向后槽喂食。
现在倭寇打来,城里的居民能跑则跑,天书法师依然稳如泰山不动。黎陌阡心想倒也不见得天书和尚得证大道,深知人世无常,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的大道理。只是吃定了倭军头领小次郎乃是虔诚的佛教徒,每次攻城略地都事先严令手下兽兵,不得有损害寺庙亵渎神佛的行为才这么大胆吧。
其实小次郎临时抱佛脚又有什么用呢?哪个倭寇远东将领的手上没沾满华夏无辜百姓的鲜血?也许能饶恕他们的只有倭国神仙吧,华夏的菩萨应该早就把他们排进下地狱的黑名单了。这个贪财的天书和尚,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这块生金的香火宝地。没准儿倭寇进城后天书还敢跟小次郎收费,做个死兵超度法会什么的也未可知。
不过臧参谋跟天书和尚倒是颇为投缘,自己看到过几次,他缠着天书和尚询问木林城的典故传说,好像还辩过几次禅机。这天书和尚佛经不见得读过几本,口才倒甚是敏捷,经常说得臧参谋哈哈大笑。就像现在这样——黎陌阡一进塔就听见了二楼传来的朗朗笑声,还有天书和尚的口号阿弥陀佛。
临暮时分,塔里光线很是昏暗,却还没点油灯,由于电力、交通、通讯等故障,如今的木林城却早已是古人之风。
摇了摇头,想来一般这时负责点灯的福平正好忙着给自己牵马去了。黎陌阡悄悄地踏上楼梯,想给那个人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动。不料刚到楼梯尽头便被面对自己的天书和尚一声毕恭毕敬的“师座”叫破,随即背对自己的臧参谋转身微笑道:“师座来得正好,听听天书大师讲的故事,真是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黎陌阡恼怒地看了打破自己恶作剧计划的天书和尚一眼,随即目光落在了臧参谋身上。几个时辰前此人还在西城和自己并肩战斗,不知怎么分别一个时辰后见面,黎陌阡觉得他和自己倒又陌生了一些。
臧参谋的身材瘦削修长,脸庞白净有些偏瓜子形,眉毛细挑而柔和,不像黎陌阡身材健硕又长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额头上一副高挑而浓黑的剑眉。然而臧参谋眼中时常不经意间露出的疲倦神色又让黎陌阡觉得,看着他好像自己在照镜子,镜子里外一刚一柔映出两个相反的影像,心却同样地未老先衰。
黎陌阡觉得只有一种人的眼睛里会带着这种疲倦,那就是经历过生老病死,再世为人,孤零零地躺在战场上一堆死人中间,无力地看着切齿痛恨的敌人或亲密并肩的战友尸体,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人,真正的兽,什么是尊严,什么是卑贱的人。这种人眼里的疲倦,是一种把人情世故尘世奥秘都看穿了的疲倦。然而黎陌阡更觉得这种过早出现的睿智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一种悲哀——就像臧参谋的右手。
想到这里,黎陌阡又觉得自己对臧参谋的怀疑有些可笑,有这双眼睛的男人会是汉奸吗?黎陌阡看向自己的右手,自己的手指修长有力,中指肚有毛笔杆磨出的微微鼓起的老茧,那是因为除了拿枪,书法是自己最大的爱好。然而这只手映射在想象中的镜子里后,投射到臧参谋的手上,手指虽然一样修长有力,食、中二指却不幸齐中节而断。
军人,断了能扳扣机的食、中二指,就像一个永远拿不了菜刀的厨子,再也取得不了荣誉。也许这就是臧参谋从军队里转行去做情报工作的原因吧。可是臧参谋似乎从没有将手指的残缺视为遗憾,不像有人会戴上装有义指的白手套掩饰,而像是把这伤疤当作一段比宝鼎勋章更珍贵的记忆,从不遮掩藏盖。
该用右手的时候绝对不会用完整的左手代替,也不怕任何人注意到自己食、中二指的缺陷,现在臧参谋的残指就对着天书和尚的方向指去,笑道:“刚才听天书大师讲了大宁寺塔的由来,比木林志里的记载可详细多了,而在细节上又颇有不同。真是很有意思,不知道师座有没有兴趣听大师再讲一遍?”
黎陌阡好容易压住心头的恼怒,却盖不住声调的上扬:“不用了。我还真没有你那份闲情逸致”。
臧参谋也不气恼,笑道:“师座您看看这幅八仙图,真是有意思,很有意思。”
黎陌阡微微一愣。臧参谋指向的是挂在二楼梯阶转弯处的一幅八仙过海图。基本上每个人要走上塔的三楼都会在转弯处和这幅图迎面相逢,正因为如此,此图反而不幸成了每个上塔的人都会不自觉忽略的事物。
因为不会有人在呈盘旋上升的塔梯最狭隘、最陡峻的夹角驻足端详一幅一眼看上去实在不怎么样的画。此时臧参谋生怕光线不好黎陌阡看不清,还特意在八仙图前点亮了打火机,黎陌阡就着火光随意看了看便在心里说:笔墨不均,纸张不古,布局不明,甚至连摆放的位置也莫名其妙。这种东西,用一个赏字简直就是侮辱了自己的品位,尤其是那庸俗不堪的落款笔迹……
“八仙东游记”五个字下面落款分明是“天书谨绘”四字。黎陌阡咽下了正要出口的实实在在的评价,点头道:“也罢了,也罢了,不无可取,不无可取。”
天书和尚大是得意,摸着右边太阳穴上贴着去头风的小圆狗皮膏药哈哈大笑:“没想到我天书进驻大宁塔寺,画了这幅八仙东游图挂在这里两年,今天才遇见师座和臧参谋两位知音。佛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诚不我欺。尤其你们看这八仙之首铁拐李,我仿的是盛唐吴道子衣带当风、银钩铁画的笔法,不求形似但求神韵,两位说可算绝笔否?”(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七五章 天书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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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陌阡暗道神韵谈不上,但不求形似的评价深谓恳切。可怜八仙之首七仙之师铁拐李都被你画成一块墨饼了,连脸都看不清楚。尤其那根铁拐,不注意还以为铁拐李拿着根钓鱼竿准备去钓螃蟹。剩下七仙,个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不是八人都在海上船中,谁信这画的是八仙过海?分明是群鬼戏钟馗啊!
当然黎陌阡不会说出来,只听天书和尚得意扬扬拼命吹嘘,肥硕的身子把通向三楼作战指挥室和电报室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黎陌阡咳嗽两声正要请他让路,臧参谋抢在黎陌阡前面说话了:“画当然是好画,只是八仙乃道门中人,与大师信奉的西天佛祖、南海观音风马牛不相及,大师谨绘这八仙图放在佛塔里,未免有点儿……”
天书和尚面不改色心不跳:“臧参谋此言差矣。佛云:众生平等。既然平等,观世音和吕洞宾又有何区别?要知众生以佛为信,信观世音,观世音就是佛;信八仙,八仙就是佛。这八仙图在你们眼里是八仙,在我眼里不过是东来的和尚好念经罢了。”
臧参谋微微一笑:“大师打了这么久的禅机,听在臧某的耳朵里,无非是怕跑了木林城里早先来拜八仙的香客们的香火钱罢了。”天书和尚乐得哈哈大笑:“生和尚者父母,知和尚者臧参谋也。对的对的,只要与人为善,就是劈开玄关见金锁,独木小桥通西天,地狱无门,见性成佛。”
天书和尚越说越快,最后两句连在一起冲口而出,一口气说完后呼呼喘气,冲着黎陌阡哈哈大笑,笑得黎陌阡有点发毛。臧参谋学着天书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所以按大师的话,只要进了大宁寺塔,捐出香火钱,就是和西天结定善缘了?”天书和尚笑得都有些头疼,连连指压太阳穴:“又对了,又对了,大和尚得此知音,死而不朽。来来来,今天我就把这东来八仙图送给臧参谋你这位知己做个纪念。”臧参谋微微一笑,也不推辞,伸出双手接过。天书和尚双手合十宣口号道:“南无接引佛祖慈悲,南无旃檀功德佛祖慈悲,善哉善哉。”念完噔噔噔擦着两人走下楼梯站在一边。
黎陌阡皱了皱眉,见两人不再调笑,连忙抢先一步走上楼梯,仔细品品天书刚才的一番话,心道:虽然这和尚市侩油滑,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刚才所说听着颠三倒四,其实倒真是看得极开的至理,莫非自己以往小觑了他?忍不住回头往楼梯下问道:“依大师所说,佛眼中众生平等毫无偏颇。难道现在城外那些穷凶极恶的倭寇,和被他们无辜屠杀的千万万中华同胞也是平等的吗?”
天书和尚宣了一句阿弥陀佛道:“倭寇是人,华夏人也是人,为何不平等?有何不平等?师座你执着了。”黎陌阡愠道:“执着?大师这话何不对东北执着流血的土地去说?我怕他们很难赞同大师这样豁达的胸襟吧?”
天书和尚低声道:“众生平等,总说的是平民百姓。城外那些拿枪的倭国士兵在国内又何尝不是日出而耕日落而归的芸芸苍生?只是他们都被恶鬼蒙了心智,变成了择人而噬的野兽。师座,野兽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藏在野兽影子里那些披着人皮、人皮下却另有蹊跷的修罗恶道啊。”黎陌阡愣了一下,不知怎么一时倒觉得暗处天书和尚肥硕的身影有些伟岸,衬着脸上的油光显得颇为法相**,摇摇头打消错觉往三楼走去。
臧参谋微笑着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黎陌阡上楼的背影,和楼梯下阴暗角落里双手合十站立不动的天书和尚,眼睛里似乎有光芒闪动。角落里只听见天书低喃一声佛号:“唯愿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赐济世金针,解人世忧虑,度人间悲苦。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善哉善哉。”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沉寂。
黎陌阡走到三楼作战室门口,一路回想着天书刚才的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正犹豫要不要回头下楼查问一遍。听到背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臧参谋正卷着八仙图也跟了上来,于是停住脚步想说话,不料听到二楼有个粗犷的嗓音在吼叫:“师座,师座你在上面吗?我有急事找你啊!天书秃驴你鬼鬼祟祟地躲那儿干吗?!再碍老子的眼,信不信老子抽大刀片子就砍你?!”
黎陌阡微微一笑,知道是芫狼来了,芫狼算是八面玲珑的天书和尚的天生克星,每次带骑兵团冲锋砍杀回城都会跑到一楼方丈室偷天书私酿的酒喝。喝醉了就占着天书和尚的床铺被子呼呼大睡,被摇急了还会操刀追着他满塔楼地跑,直追得天书喊爹叫娘。
天书口才虽然敏捷,但老芫是个粗人,什么佛曰子云对他来说都是有理打三拳,没理砍一刀,根本就是鸡同鸭讲。为这事天书没少找黎陌阡诉苦。但黎陌阡和臧参谋似乎都达成了某种默契,对芫狼不闻不问,几天下来天书也绝望了,唉声叹气地索性搬出方丈室和徒子徒孙搭伙铺去,平日里见到芫狼更是跟耗子见猫似的脚底抹油。不料这回遇得巧,和老芫在塔梯上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吃苦头。
果然随即芫狼额上缠着绷带的光头出现在了楼梯口,看见臧参谋和黎陌阡都在楼上,愣了一下。黎陌阡咳嗽了一声道:“老芫你又欺负天书大师了?”芫狼边走过来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那秃驴就在楼梯口墙旁边站着,缩着头连话都不敢跟我说。我急着找你,本来想顺手推他一下也没来得及。”
黎陌阡不禁莞尔,看臧参谋也笑着走了过来,于是放低声音道:“臧参谋啊,都不知道你搞什么名堂,怎么一直让我不要过问老芫与天书的事情?这样下去影响不好吧?毕竟人家把塔寺借给我们办公,芫狼还对他这么横,天书的徒子徒孙们背地里该说我们恩将仇报,欺压良民了。”
芫狼叫了起来:“那秃驴算什么良民?就是一敛财的神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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