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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爱而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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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造成原子脱离轨道的原因有太多了,比如温度,比如隔夜的饭菜,比如距离一万英尺以外的陌生人的一个喷嚏……

    爱到深处,自不畏惧。

    喝完第二杯咖啡,沈青看时间不紧,想着既是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夜,还是出去走几步吧。

    主街往往披着华美的袍子,老巷往往裹着泛黄的布衣。

    城市的夜景,大多是靠那些夜不能寐的人编织出来的。

    香港也不例外。

    只不过,万家灯火,无一家明亮于她;万人擦肩,无一人驻足于她。

    沈青买了些香港的名吃,准备带回去给袁伯伯一家。

    绕回来的小路上,沈青看见前方,一盏朦胧的路灯下,林洁如终于鼓起勇气站在了谢乔松的身前。

    他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而后慢慢合拢。

    沈青没有再向前,而是选择转身,绕另外一条路回酒店。

    绕着绕着迷了路,问当地人也行不通,导航好久才找回酒店。

    大汗淋漓,洗了个澡,林洁如才回来。

    可是和沈青想象的画面不一样。

    林洁如手里还拿着半瓶酒,一进来就醉靠在床边的地板上。

    嘴里吐着混杂的酒气:“他说他……不喜欢我,不会喜欢我……”

    这世界上又多了个爱而不得的故事。

    沈青叹口气,抢来那半瓶酒,用浸过温水的毛巾轻擦林洁如的脸。

    她的脸红得发肿,不知是喝酒喝得,还是伤心哭得。

    林洁如半睁眼眸:“你未婚夫,是程游,对吧,晚上大家八卦的那个程游……”

    “……是,”沈青顿了顿,起身,又去换了一条冷水浸过的毛巾。

    “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林洁如歪着嘴角,发红的眼里尽是悲悯。

    “想。”

    “我说我对程慈恩一见钟情,你信吗?”她自以为带着挑衅。

    沈青顿了顿:“信。”她不意外林洁如怎么知道程游,但意外她知道程游的名。有什么故事是她错过的吗?

    “是啊,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会一见钟情呢?”林洁如半起身,从桌上拿回酒,喝了一口,才继续说,“可也就是那样的人,才不敢继续喜欢啊,差别就像……”她伸展双手比划,“就像地球到太阳系以外的一颗行星那么远……”

    沈青端来一杯水,让林洁如喝一口再继续说。

    “可谢学长不一样,他远,却让人看得见希望,”林洁如没有喝水,推开沈青,猛灌一口酒,“我原以为,爱情可以用努力换来,呵……”

    “最可怕的是,被拒绝了,依旧看得见希望……”

    喝完最后半瓶酒,林洁如踉跄走进洗浴间,关门前,她说最后一句:“这些都不是醉话,酒只会让人更清醒,更勇敢。”

    大抵喝过酒的人都觉得如此。

    林洁如洗完澡后,睡得很熟,轻微的鼾声时而响起。

    沈青没有喝酒,她睡不着。

    凌晨,程游发来一张照片。

    以照片的视角,隔着荡漾微波的泰晤士河面,对岸是博然一片的古典建筑,仔细看,会发现星星点点的人物,虽静态,却因为自然而生动。最绮丽的是落日,它镶在大本钟的钟表正后,一切都被晕上橙金色,或深或浅。

    惟独大本钟,它背光,所以显得暗沉。

    像隐匿在虚无的时间,却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

    程游又发来一条信息:我正在画它,画好了寄给你。

    如果是以前,为了告诉程游她睡得香香的,即使没有睡着,沈青也不会即时回复。

    但今晚,沈青很快回复他:我亲自去英国拿,好不好?

    他没有回复。

    从香港飞回j市,开机,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六章

    (全本小说网,。)

    从香港回来,提着行李直奔事务所。

    当同事在抱怨会计的工作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沈青在庆幸这份工作带给她的充实。

    重复、繁杂的充实感。

    直到夜临,才和同事合作,做完最后一份财务分析。

    因为想要分散注意力,所以一直把手机静音夹在一堆文件里。

    准备收拾下班时,沈青才打开手机。

    十三个未接来电,全是陈雅丽的。

    她赶紧回拨。

    “嘟”了两声。陈雅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叫她。

    “你在哪?我去找你,”沈青直接问陈雅丽。

    没有和往常般,坐29路公交车回公寓,而是匆忙拦了辆出租车。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公寓。

    陈雅丽在那等她。

    赶到时,陈雅丽坐在大厅的沙发处,面容憔悴,满眼血丝。

    一开始什么话也说不出。

    进到公寓,沈青泡了杯温热的蜂蜜水给她,她喝完。

    又哭了一顿,才哽咽道:“袁启杰他有个儿子。”

    看陈雅丽哭成这样,沈青自然知道,袁启杰的这个儿子不是和陈雅丽生的。

    “然后呢?”沈青轻声问。

    “没有然后,我只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旁边有个男孩叫他爸爸,”陈雅丽用纸巾擤了一把鼻涕,声音清楚了些:“我拍了照,就走了。”

    “你没有向前?”

    “没有,”陈雅丽肩膀一颓,“不敢。”

    “什么时候的事?”

    “男孩七八岁大的样子,应该是婚前就有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沈青在手机上翻通讯录。

    陈雅丽按住她的手,急道:“别告诉他,他还不知道我知道,我中午去他医院找他,才看见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陈雅丽红着眼睛瞅了瞅沈青,“我可以在你这住一段时间吗?但只和他说……”

    “说我要你陪的?”沈青默契地接收到好友的信号。

    陈雅丽用力点头,小鸡啄米般。

    “其实你相信,袁大哥不会出轨的,对不对?”

    陈雅丽咬住下唇,泄气瘫在沙发上。

    “既然信任,为什么不给一个解释的机会?”

    “就算他没有出轨,但孩子叫的那一声爸爸,是真的,”陈雅丽躺在沈青的腿上,抱住她的腰,“你真瘦,那个女人也很瘦。”

    沈青摸着陈雅丽的头发,找到袁启杰的号码拨出去,白了一眼又要拦她的陈雅丽。

    沈青起身走两步,说:“喂?袁大哥……雅丽在我这……嗯……这几天我有点不舒服,想让她陪陪 我……不用去医院……是,她在洗澡……好……不用,我这有衣服……好,再见。”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小青你说话不带眨眼睛的?”陈雅丽挤出笑,“高手啊。”

    “不想笑就别笑,”沈青去厨房,“你想吃什么?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沈青记得一本书上写过,美食是女人最治愈的良药。

    作为曾经的暴食症患者来说,沈青表示赞同。

    她不擅长用语言安慰,只能用行动表示。

    由于刚出差回来,公寓没有任何存货,于是在网上订购新鲜的食材,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给陈雅丽。

    “好久没吃你做的了,”陈雅丽大快朵颐,“为什么你做的这么好吃?”

    “因为小时候妈妈经常不给我做吃的,饿了就只能自己做,”沈青决定,用自己已逝去的伤春,转移陈雅丽当下的悲秋。

    这是沈青第一次,向外诉说自己那段童年往事。

    果然,单纯的好友听得愤慨不已,鼓着腮帮子,完全沉浸在沈青的自刨中。

    竟意外地,曾经对她影响至深的事,再被腾出来时,沈青一点也不难受。

    当一个人说自己的故事时,用的是第三人称的语气,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吧。

    吃完饭,沈青让陈雅丽洗澡先休息。因为公寓只有一个卧室,只能同床共枕了。

    沈青平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吃,碗少,从未用过洗碗机。

    今天打算试试。

    因为程游,她现在是领着无产阶级的薪资,过着资产阶级的生活。

    不过衣服还是要手洗,虽然程游在禄山买给她的衣服都没有标牌,但沈青还是认出了几件衣服的品牌。

    这些衣物比人还要娇气,不能机洗。

    最初对物质的别扭和矫情,终究在他的细致温和下,化为了习惯。

    程游明知她一旦习惯,就再难改掉。

    他是故意的。

    由奢入俭难。他故意让她难脱离他。

    沈青搓着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新短信的提示音。

    是程游。

    因为现在只有他,除了有时需要发图片,才会还跟她用手机里的短信功能。

    沈青在围裙上揩干手,打开短信:好,我帮你准备机票,让 sammy送给你。

    他终于说好,可现在又怎么再去呢?

    客厅里的陈雅丽已经关掉电视,去房间躺下了吧。

    沈青掂量了下内心的天平,单手一字一字地回复:对不起,我这里突然有事,去不了了。

    程游:没关系,是什么事?让你不能来见我。

    沈青另一只手继续搓着衣服:没什么,一言难尽,在洗衣服不方便打字,总之,暂时,我还是等你回来吧。另外,雅丽可以在你公寓住一段时间吗?

    虽然知道他不会拒绝,但还是要事后礼节性地放一放马后炮。

    他今天又开始恢复以前的速度了,就像在禄山面对面般快:你是我的女主人。(隔一行)好,我尽量提前回来。

    提前回来。提多前?

    沈青还没打完,程游又发来:要工作了,我会尽快完结。见你。

    尽快,也就是说,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是工作,怎么也会有一个大致

    程平帆回答,他不健康。

    是啊,中过枪的人,怎么可能会健康?

    也许对于西方那边,中枪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沈青是中国人,对于中国人,在这个年代中枪,可是一件大事。

    他们从相见,相识,再到相恋,除了东京那一夜短短的自我介绍,沈青真的对程游一无所知。

    沈青不问,不代表她不想知道。

    关于禄山、关于“复活”的李瑾、关于神秘的背景……

    她无一不想知道,只是选择不问。

    是信任,亦是无畏。

    洗完衣服,沈青来到房间,准备整理行李。

    床上,陈雅丽背对着身子,已经侧身睡下。

    沈青将行李箱提到衣帽间,放好,改到明天再整理,以防吵醒陈雅丽。

    她绕到另一边,帮陈雅丽盖好被子。

    台灯下,陈雅丽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眼角下的枕套湿了一小块。

    手里攥着手机。

    沈青轻轻拿开手机,不知触动了哪个按键,屏幕亮起。

    显示画面:医院的某个楼梯间里,一男一女一孩。

    仰角拍摄,且略模糊。

    男的是袁启杰,女的是……

    沈青又盯着看了许久,女的只是侧面,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沈青所眼熟的那个人。

    可那个正面仰拍的小孩,已然填补了剩下的百分之五十。

    小孩照旧爱低头,仰角拍摄,正好抓到了正脸。

    原来,是许云慧和涵涵。

    脑海里,顿时闪过那天去医院,探望许云慧时,袁启杰进来的画面。

    沈青释然,拿了一张纸巾,轻轻擦掉,陈雅丽紧闭的眼角处,新留下来的泪。

    然后,关掉台灯。

    熟手熟脚地,摸索着躺下。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七章

    (全本小说网,。)

    思忖良久,沈青还是把事情告诉了袁启杰。

    不懂夫妻之道,却明朋友之理。

    陈雅丽在她这闷气,住了小半月,未与袁启杰有任何联系。

    袁启杰自己也隐隐有所意识了,所以当沈青说明之后,他并未多么慌乱。

    只是拜托沈青,把陈雅丽哄来一间餐厅。

    到时,袁启杰已经在那等着,视线从她们进来起,就一直凝望这边。

    沈青把掉头就走的陈雅丽拽回来。

    三人无话。

    直到,陈雅丽嗷叫一声,吃到一枚戒指。

    是袁启杰想她求婚的钻戒,因为担心弄丢,陈雅丽一般放在家,不外戴。

    “孩子的确是我的,可……”

    没等说完,陈雅丽颤抖着起身,动作过大,打翻了碗。

    瓷碗碎了一地。

    陈雅丽终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声异常大。沈青总觉得陈雅丽是故意这么大声。

    后来袁启杰愧疚地抱住她。陈雅丽在怀中侧头,哭着朝沈青眨眼。

    很多餐客往这边行注目礼。主角旁若无人,坐在旁边的沈青却甚是尴尬。

    手机这时来了短信,沈青以为是程游。

    不成想是谢乔松:朝左边看。

    左边,是一条过道,过道的尽头,是一堵屏风。

    谢乔松站在屏风前,向沈青笑着,招了招手,口型:过来。

    沈青望了望还在忘我演言情戏的两人,犹豫了一秒、两秒。

    拿上旁边的外套和手提包,起身走向谢乔松。

    “他们夫妻闹矛盾了?”等沈青走近,谢乔松问她。

    “嗯,”显而易见。

    “你吃饱了吗?”

    沈青摇了摇头。在那样的环境下,她只咽得下两口白米饭。

    “很好,”谢乔松笑出酒窝,“我请你吃饭,你帮我一个忙,如何?”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是上司的晚餐。

    当谢乔松只是带着沈青走向他的餐桌时,沈青就知道是哪个餐桌了。

    因为特别明显感受到,某个餐位上,来自一个女人的敌意。

    沈青硬着头皮,镇静自若地夹菜,吃饭。

    反正谢乔松说,只需要坐在他旁边,吃吃饭,就够了。其它的,交给他自己。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男人在和自己相亲时,带着另一个女性朋友过来的。

    所以很快,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最后不知是向沈青,还是谢乔松,刮了一个眼刀子,尖锐地“哼”一声,跺着高跟鞋走人。

    至此,沈青帮完谢乔松的忙。

    “谢谢你,”谢乔松帮她盛了一碗汤,“多吃点。”

    其实,沈青早在女人走前,就已经吃饱了。她没有再喝汤。

    “下次呢,”沈青用纸巾擦了擦嘴巴,“我建议你在无名指上戴一枚戒指,”她伸出右手,转了两圈,“像这样,然后说你已经私定终身了。”

    “所以,你私定终身了?”

    “不算私定,”沈青说,“但已许终身。”

    “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人离开餐厅前,回沈青原来餐桌时,男一和女一已经不在。

    沈青谢绝了谢乔松的相送,她想坐29路公交车回公寓。无形中,回他的房子里,坐29路,这仿佛已成了一种约定俗成。

    或许,她只是很喜欢坐在公车上的感觉,围着城市,兜兜转转,时停时起,人进人出。

    也或许,第一次见程游时,就是29路公车载着她去的,当时的感受,新如昨日。

    当思念一个不在身边的人,就只能依靠,曾经彼此身边的事物,一解燃眉之念。

    沈青站在公交车站,许久,一直没等到29路,倒等来谢乔松的车。

    “还是上车吧,”谢乔松走出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车鸣汽笛,远处隐隐有交警的警报响。

    谢乔松眉眼浅笑,酒窝浅陷,望着沈青。大有若她不上车,谢乔松就一直等着之势。

    没什么,她下次再坐29路车回公寓吧。

    反正,程游还要两个多月,才能回来。

    谢乔松的车速很稳,却碰上下班高峰期,堵在高架桥上。

    或许是太过安静,谢乔松按下音乐按钮。几根古筝琴弦,悠悠拨动车厢内的空气。

    “?もののけ姬,”听到前五个音,沈青不禁脱口而出,一句日语。

    “会日语?”他有点意外。

    “一点点,”沈青不是谦虚。她只是在禄山自学了一段时间,趁程游昏迷时,打发时间。

    谢乔松眉目松动,带着点愉快:“没想到你还记得这首曲子。”

    “啊?”沈青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会特别记得这首曲子。

    “那次演讲,我是以这首曲子谢幕的,”谢乔松瞄了沈青一眼,不露痕迹。

    “是吗?”原来如此,这个她好像不记得了。而且当时太紧张,她一下台就跑去洗手间躲着了。

    琴弦清幽,沈青不自觉意乱,进而解释道:“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是因为我男朋友弹过给我听。”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几秒,谢乔松偏头望向窗外。

    对于突然的沉默,沈青以为,是自己哪里又没说好话。

    回想刚刚的对话,猛地灵光乍现,她明白该接什么话了,琢磨一下:“原来你也会弹古筝,一定很好听。”

    说完,空气好像不仅凝固,而且还结了冰。

    沈青气馁,看来自己是真的不善交际。也难怪她被舍友在背后嚼舌根。

    前方的车子渐渐驱动,谢乔松也重新发动引擎。

    “异地恋?”随着钥匙的转动,车子响了一声后,他问道。

    沈青愣了愣:“嗯。”

    “他待你如何?”听袁启杰说,那个男人,和她的感情难以捉摸。谢乔松知道自己不应该好奇,可 心里总有某一处在骚动,克制不住。

    而且,刚刚难得的,看到沈青的脸上有比以往更生动的表情。

    “……很好。”

    很好就好。她只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学妹,现在又只是有男友的同事。

    仅此而已。

    谢乔松握紧方向盘,眼神坚定地望向前方的路。

    高架桥一过,又经过了一条悠长僻静的林路,才到达沈青说“到了”的地方。

    谢乔松熄灭引擎,松开安全带:“你住这么远……”

    话还未说完,却是听见一声仓促的开门声。

    此刻,沈青的脑袋像是正在被进行轰炸,全身的血液都往上蒸涌。

    她的视线凝结在那一处,腿脚僵硬,慢慢踏出了两步,又停住,不敢动。耳边,稍远的树丛深处,隐约传来喋喋不休的蝉鸣。

    竟是那么动听,像在告诉她,这是真实的。然而,她还是不敢再向前一步走。

    直到,隔着一层水雾,看见驻在树下的身影,伸展开双臂。

    她跑过去。

    狠狠撞进了他的怀抱。

    他穿着黑色的皮夹克,围着灰蓝色的围巾。沈青手机上显示,伦敦今日的气温是10摄氏度。他穿这样正好。

    “终于”沈青扎在他的胸口处,酸酸闷闷地,憋出这两个字。

    可j市现在还是偏高的温度,围巾捂着一股热气。所以,他刚回来不久吧,还没换上合适这边气候的衣服。

    “嗯,终于,我回来了。”

    沈青抬头,刚刚是他在说话吗?她已经思念成病,出现幻听了吗?

    “我回来了,”略微嘶哑的声音,重复道。

    在沈青的眉心处,轻轻印上一吻,他又说:“对不起,让你想念我。”

    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字字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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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全本小说网,。)

    程游微笑,松开发怔的沈青:“在这待一下。”他徐徐走向谢乔松的车。

    “麻烦谢先生了,”程游伸出手,眼神清冽。

    谢乔松浅笑,握住那双手:“荣幸。”

    “嗯,那就在此相送,”程游不漏痕迹地抽回手。

    谢乔松将目光掠过程游,对沈青笑着轻点头后,驱车驶离。

    车身划出一阵风,溅起一地落叶。

    程游走回沈青身边,从她手里拿过包,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走,回家。”

    经过大厅,还是那个前台小哥,一脸惊喜,鞠躬道:“程总,好久不见,您回来啦!”

    程游微微颔首,轻“嗯”一声。

    公寓门口,程游站住,眉梢尽是笑意,望着她:“我没带钥匙。”

    沈青忙不迭地拿回包,翻出钥匙,递给他。

    她倒变成了不会说话的那个人,好像这世间,只剩下一件事情可做。

    看他。盯着看他。

    也就程游堪堪经住她放肆的目光,脱掉外套,取下围巾,挂在门边的衣架处,转过身。

    因为两个人的身高差,沈青很快注意到他的脖颈,那里附着一块长形白布。

    “这里怎么又包扎上了?”她抬手轻触,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待会儿和你说,”他抓住她的手,“给我先洗个澡,嗯?”

    “嗯,”他的脸上透着虚白,很是疲惫。

    看着他走向卧室的背影,沈青惊呼,冲上前道:“雅丽刚走,房间还没收拾。”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把她移开,走进卧室,目不斜视,径直走向衣帽间。

    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无视床上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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