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豪侠传-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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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了……反了……”原本还觉得自己今日大权在握，局势尽在掌控之中的右贤王，见了这个阵势，脸色上的血色顿时好似被人瞬间抽走一样，这才明白过来，冒顿这些日子以来，早已将各部统兵大将买通，那些匈奴名王虽是此刻拥戴自己，可没有这二十万匈奴大军，这些名王跟一个寻常匈奴牧人全然无异，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冒顿并不跟这些匈奴名王来往，至多不过是派人送上些礼物，让各位名王在单于面前替自己说说好话，只是心中不解冒顿到底许给这些统兵大将甚么好处，能领这些人甘心归附？

　　　　“匈奴诸王，一无统兵之能，二无征战之才！”冒顿左手一落，二十万匈奴大军呼喝之声顿止，这才看着右贤王缓缓道：“东胡、月氏，无时无刻不在觊觎匈奴牧马之地，秦国大兵压境，诸王怯懦，无一敢战之人，聚十余万精兵见死不救，让白羊娄烦二部老王，血溅沙场，让我匈奴牧马草场，再无肥美之地！今日我冒顿继位为单于，定要让这草原之上，除了我匈奴之外，再无其他部落，若是我冒顿不能成此大业，叫我身死匈奴万箭之下，右贤王……你……”

　　　　右贤王见冒顿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忽的想起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来，顾不得身上箭伤疼痛，赶忙下马道：“我愿降，我……愿服从单于号令，无有不尊……”其余几位名王此刻也回过神来，有几人赶忙过来跟右贤王跪在一起，也有两人见势不妙，立时打马而奔，可还没奔出几步，早有统兵大将起身，扬手一挥，一阵箭雨呼啸而出，就地将那几个逃走的名王射死在阵前！

　　　　“晚了……”冒顿看着远处几个名王的尸首，在马上冷笑道：“你若识相，就该死在围场之内，可你偏偏要来这里送死，我岂能不成全你？这祭天大礼，还未成礼，今年你就是本单于祭天的祭物！”

　　　　“单于……大汗……饶命啊大汗……”右贤王被冒顿这一句，说的身上一软，再无刚来之时的那一股悍勇，几个狼骑早已飞驰出去，也不下马，两人从左右掠过，将右贤王就地抄了起来，向着围场方向奔驰而去！

　　　　“乌达醉酒，擅自发箭，至令我父汗命陨！”冒顿仍是立马军前，大声传令道：“实属罪不容恕，念在他跟随本单于多年，又非故意为之，先斩去一臂，严加看管，等祭天大礼完毕，回去王庭，再等本单于论罪发落！”说罢带着匈奴狼骑，二十万匈奴大军依次跟随，朝着围场而去！

　　　　两个姑娘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冒顿离去，都是恍如做梦一般，一直站到天色昏黑，张良才命人将她两个请进帐篷，可两个姑娘仍是回不过神来，越霓更是目色发直，实难相信今日所见之事！

　　　　一连十几天，张良同两个姑娘都是默默无言，冒顿自那日亲自前去祭天，也再未来见过三人一面，不过匈奴人对赵青越霓已经是愈来愈发恭敬，几人的饮食起居，也都尽数被改换一新，连同侍女，护卫都跟往日截然不同，所用不是金器就是银器，就连李立等人，也都是照着单于随扈亲卫规制，所用之物无不精美！这天三人正在帐外各自发呆，一队骑兵奔驰而来，向着越霓就地跪倒：“殿下，大汗请两位殿下，还有张公子同到单于大帐！”

　　　　“大汗找我们有甚么事情？”越霓好似有些懵懂一般，看着那传令之人问到，传令之人头也不敢略微抬一抬：“回殿下，大汗只命我来请两位殿下跟张公子，至于何事，微臣不得而知！”

　　　　“走罢！”张良起身掸了掸身上灰土道：“他该当只是奉命传令，这么多天，我也该见见这位匈奴大单于了！”

　　　　几人随着那传令之人到了单于大帐，只见周围都是匈奴狼骑的帐篷，外面站着许多匈奴贵官，越霓却是一个人也认不得，想来冒顿自登上单于大位，已是将之前诸王杀的杀，废的废，这些贵官，就是早先归附冒顿，让他顺利得了单于宝座的那些统兵大将，而今只怕也都是各部诸王了！

　　　　“张兄弟来了，只管坐！”张良到了大帐之前，不等通报，领先进了单于大帐，冒顿正跟几人议事，看见张良，脸上一笑，挥手命那几人退下，里面几个跟随冒顿左右的狼骑，却都是面面相觑，按说张良不等传令，就径自闯入，已是犯了匈奴大忌，可这些人也都知道张良本事，再说大单于都不来怪罪，几个人也都闭口不言，免得自讨没趣！

　　　　“不知大单于今日见我几人有何事情？”张良进门看见左边位置空着，抬脚便坐了过去，两个姑娘却是呆立半晌，多少有些迟疑，也不知该行礼，还是该跟张良一样，倒是冒顿伸手一让，看着张良笑道：“你们站着作甚？只管坐就是了！你们愿意叫我大汗也好，叫我哥哥也好，甚么都不叫也好，我只认你们是我两个妹子，至于张兄弟么，我还是跟你兄弟相称！”

　　　　张良看着冒顿半晌，忽然也是笑了笑道：“难怪大汗能成大事，只你这份心胸，旁人怎能看出你心中机谋？只不过我既然到了这里，自然是要称你一声大汗的，这不是礼敬，只因你现在就是匈奴单于，所以张良只是称你大汗，你要让我照着礼节来，只管让人动手将我摁在地上就是！”

　　　　“我说过了！”冒顿命人跟几人面前摆上酒肉，自己拿了一块先吃了，又喝了一碗酒道：“你愿意怎么称呼都成，我跟你一样，还是当你是兄弟，当她们是我的妹子，至于你们要不要认我这个哥哥，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也绝不强求！”

　　　　“启禀大汗，月氏使者求见！”张良一时还为想起怎么应对冒顿之话，大帐外面忽然有人禀了一声，冒顿将手中骨头随手一扔道：“我正说请你们来商议此事，那想他就亲自来了，让月氏使者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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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8章　秦宫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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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霓听见月氏使者四个字，脸上神色顿时一动，原本有些无神的目光，转到冒顿脸上，不知自己这哥哥是何意思，不多时月氏使者进来，对着冒顿只是躬身施礼道：“大汗，如今祭天之礼一过，越霓殿下也该随我回去月氏，跟我家汗王完婚了罢？”

　　　　“嗯……”冒顿懒洋洋往后一靠，看着月氏使者，端详片刻才道：“原本是该如此，可这个约定，并非本单于所立，岂不是有些为难？”

　　　　“难道大汗是想悔婚？”月氏使者挺起腰来，盯着冒顿冷冷道：“大汗初登单于大位，部落不宁，就不想着交好邻国？我汗王如今可有些等不及了！万一动怒，那时候匈奴以西，只怕有些不太平！”

　　　　“不错不错，是这个道理！”冒顿似乎牙缝里被肉丝塞住一样，一面敷衍月氏使者，一面剔着牙缝道：“你们月氏兵强马壮，雄踞匈奴以西，要是你们大汗动怒，发兵东来，可还真的不易对付，你看，我妹子已在这里，本单于原本说的是亲自送越霓去月氏，可如今实在难以分身，这些日子，也是要挑一个得力的大臣，替我妹子作为前驱，押送嫁礼，这才耽搁下来了！”

　　　　此话一出，别说越霓，就是张良也脸色一变，冒顿此前口口声声不愿自己这个妹子嫁去月氏，怎么此刻竟然出尔反尔？难不成之前都是借着越霓，故意用来迷惑头曼跟当初诸王？

　　　　“看来大汗还是有见识的！”月氏使者满意一笑道：“既然大汗如此说，看来这得力之人也是有了，不知何日启程？”

　　　　“来人，传乌达！”冒顿却是不理月氏使者，向着外面传了一声，早有人远远传话出去，隔了片刻，乌达进帐，身上衣服倒是华丽，可只剩一只胳膊，另一只自然是被冒顿传命砍了！跪在地上道：“末将乌达，见过大单于！”

　　　　“乌达，你可知罪么？”冒顿见乌达进来，忽的坐直身子，冷冷喝问一声，乌达重重在地上叩头道：“乌达知罪，乌达罪不容恕，任由大单于发落？”

　　　　月氏使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自然知道乌达在围场上用冒顿的箭支，醉酒发箭，以至于冒顿所部万箭齐发，射死头曼跟好几个匈奴名王，可此刻正在商议越霓嫁给自家汗王之事，怎么突然又发落乌达？张良跟两位姑娘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这位冒顿大单于到底是要作甚，只不过张良心中主意已定，冒顿若真要将越霓嫁给月氏，自己即刻就出手拿下冒顿，以他为质，带着赵青越霓两人离开匈奴！

　　　　“你自然罪不容恕！”冒顿看了乌达一眼，慢悠悠道：“不过此次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月氏汗王要迎娶你家越霓殿下，此事我想交给你来办！”

　　　　“大汗还是将我就地斩杀！”乌达看了一眼越霓，忽然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道：“乌达宁死，也不会送越霓殿下去月氏，若是大汗非要末将去，末将情愿一死！”

　　　　“大汗，这就是你所说的得力之人？”月氏使者脸上冷笑一声道：“若是大汗不愿意将越霓殿下嫁给我家汗王，只管明说就是，何必让此人故意做戏给本使看？”

　　　　越霓此刻也怔醒过来，猛的站起道：“哥哥，你不用逼乌达，你想要我嫁去月氏，只管下令，以你大单于之命，匈奴谁敢不从？又何必非要让乌达为难？”

　　　　“你们急甚么？”冒顿看着众人，脸上好像是有些不解一样，面带无辜道：“我身为匈奴大单于，一句话没说完，你们先就争了起来，难道不怕失礼么？”

　　　　“失礼小事！”月氏使者傲然而立道：“可两国开战，那才是真正大事，大汗仔细思量，我家汗王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我曾跟我这个妹子说过！”冒顿脸上忽然变的阴森起来，冷冷看着月氏使者道：“你家汗王想娶我这个妹子，除非是从我尸身上踩过去！”月氏使者被冒顿这一句话说的身上打了一个冷颤，脸上一怒，还未说话，冒顿早已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乌达道：“乌达，你擅发响箭，以至酿成大祸，如今你想将功赎罪，只有一条路可走，本单于命你统帅右贤王所部军兵，会和白羊、娄烦两部精兵，直取月氏王庭，若不能拿月氏汗王人头来见，你就拿你的人头来见本单于！”

　　　　“末将遵命！”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愣住，原本以为冒顿当真是要用越霓嫁月氏汗王，求得边境安宁，那里想到他竟然是要跟月氏开战！月氏使者怔了半晌，忽然明白过来，恼羞成怒道：“好！既然你们匈奴如此狂妄，那我家大汗也只有挥兵东进，那时候你们再想求和，万万不能！告辞！”

　　　　“还想走？”冒顿眼色一动，早有两个狼骑上前，将月氏使者摁倒在地，冒顿这才冷笑着道：“想要我匈奴求和？你们月氏还没这份本事，你也不用回去了，我匈奴大军正缺出兵祭旗之物，乌达，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末将明白！”乌达此刻两眼放光，冒顿方才那句话说的再明白不过，虽是不曾明说，可让自己统帅右贤王所部，那自己只要此战得胜，将来就是匈奴右贤王，当先向着冒顿磕头行礼，看着月氏使者冷笑道：“那就有劳尊使，跟我走一趟了！”

　　　　月氏使者此时已然吓的魂飞魄散，早已没了初进大帐之时那般趾高气扬的神态，几乎是被两个狼骑拖出大帐，隔了许久，外面才远远传出声来，高呼大汗饶命，可乌达那里还会让他回来，自然是带去军前，用来祭旗出兵！

　　　　“大汗今日请我们来，该当不是就为看此事罢！”张良看着月氏使者被拖了出去，心里叹息一声，越霓之事，看来冒顿果然是言出必行，也只得点了点头道：“要是如此，请恕在下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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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9章　秦宫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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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秦国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冒顿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张良且坐，这才有些神色凝重瞧了一眼赵青道：“除了消息之外，还带回两个人来，不过这消息对青妹子来说，只怕有些骇人听闻！”

　　　　“带回两个什么人来？”赵青原本一脸漠然，听见这一句话，却是神色一动，冒顿对身边随侍之人挥了挥手，那人躬身而出，不多时带进两个女子来，都是容颜憔悴，看得出这一路也是疲惫不堪！初进大帐还有几分懵懂，及至看见赵青，两人呆立片刻，忽然扑过来伏在地上大哭！

　　　　“东儿，南儿，你们怎么到的这里？”这一下别说赵青，就是张良越霓两人，都惊的站起身来，这两个姑娘都是赵青在鹿苑离宫的侍女，怎么会被匈奴探子带回？张良心思周密，已是隐隐觉察到咸阳只怕少不了一场屠戮！

　　　　“是皇帝……皇帝要杀了我们！”东儿、南儿此刻如同见了亲人一般，泪流满面道：“鹿苑离宫，但凡服侍殿下的，皇帝都下旨处死！我们两人也被擒拿……要在离宫之外……就地斩首！”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赵青已然站起身来，看着两个哭的说不成话的姑娘，一脸焦急道：“皇帝又为甚么要杀你二人？难道是赵高篡位么？你们倒是说啊！”

　　　　冒顿在旁边叹息一声，看着两个嚎啕大哭的姑娘，对着门外叫了一声：“你们进来，把此事前因后果告诉青殿下！”

　　　　大帐之外两个匈奴人应声而入，便是当初乌达派去咸阳探听事情的两个小头领，进来先对诸人行礼，其中一人这才道：“回殿下，始皇帝驾崩，安葬骊山，所有修造骊山的工匠，尽数封闭期内，少公子胡亥，在赵高、李斯两人拥立之下，继位称帝，为二世皇帝！”

　　　　“胡亥？！”赵青面带怒容，突然冷笑一声，看着两个匈奴人道：“他也配当皇帝？咸阳诸公子，哪一个不比他强？难道一个个都是死人？再说就算他当了皇帝，只管去当好了，为何要斩杀我宫中侍从？”

　　　　“殿下……”那两个匈奴头领对视一眼，面露难色，顿了半晌才道：“二世皇帝继位之后……大行杀戮，先是将十位公子斩杀于咸阳闹市之中，续后在咸阳城东，将六位公子与十位公主用石碾碾死……将闾等三位公子，无奈自尽，公子高不愿受辱，请旨殉葬始皇帝于骊山！如今始皇帝子嗣，除了殿下跟二世皇帝之外，只有一位子婴殿下了！”

　　　　“他这是要做什么？他这是要做什么？？”赵青听的面色苍白，身子不住摇晃，一脸难以置信道：“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骨肉……将闾……将闾跟他更是一处长大，他怎么能……怎么能……”

　　　　越霓赶忙过来扶住赵青，可她也是被咸阳之事吓的不轻，数十个兄弟姐妹，同为始皇帝后裔，胡亥如何能下得去这个手？连声音都发抖道：“这位……这位二世……皇帝如此残忍，难道……难道就没有大臣进谏？”

　　　　“回殿下……”两个小头领对着越霓恭敬施礼道：“自二世皇帝登基以来，秦国上下重臣，也都被依次杀戮，蒙恬蒙毅兄弟二人自尽于牢狱之中，右丞相冯去疾、将军冯劫，在自己府中自尽，其余大臣被杀的被杀，自尽的自尽，朝中重臣为之一空，现如今掌领咸阳朝政的，只有赵高、李斯两人！”

　　　　“那你们是如何救出东儿南儿来的？”张良也听的心惊胆战，想不到始皇帝一死，咸阳城竟然是如此一场腥风血雨，偌大的一个秦帝国，要是如此下去，分崩离析只在眼前！

　　　　“回公子”两个小头领看着东儿、南儿两人，似乎也有几分不忍道：“属下在咸阳探听事情之时，知道这鹿苑离宫乃是青殿下寝宫，因此特意多走了几趟，许多曾服侍青殿下的宫人，都被兵士拉出宫外斩首，这两位姑娘本来也难幸免，只不过行刑那日，有几个中原高手突袭法场，其中一人箭法极其厉害，箭箭封喉，可秦国宫中似乎早有准备，也有高手出来接战，混战成一团，一时大乱，我们几人趁乱将这两位姑娘救了出来，再也不敢停留，径直奔回王庭来复命了！”

　　　　“是曾堃……”张良心中顿时明白过来，秦国弓箭最为厉害的，除了曾堃再无旁人，看来大风府诸风也都风云离散，只是不知除了曾堃之外，当日出手救东儿南儿两人的，还有谁人，又问了那两个小头领两句，两人也是概莫能知，只得点点头，向两人拱手道：“有劳两位了……”

　　　　“下去罢！”冒顿早已听过这两人说过咸阳之事，知道除了这些，他们也没有太多消息，一挥手道：“你们此次有功，去乌达那里领赏便是！”两人见单于发话，也都唯唯而退！

　　　　“东儿南儿，扶你们殿下，回她帐中去！”张良看着赵青已是被咸阳之事惊的走了魂魄，对着还在呜咽的东儿南儿道：“李立也在那里，你们该去见见，这几日你们好生服侍你家殿下……”

　　　　两个姑娘抽抽噎噎，扶着如同木偶一般的赵青，对着冒顿微微一躬身，算是见礼，越霓虽也惊愕万分，可多少还有一些清醒，生怕赵青有甚么想不开之处，也相跟着而出，临出帐门，却是回头看了冒顿一眼，欲言又止，转身而去！

　　　　“张兄弟……”冒顿看着伫立不动的张良，轻轻唤了一声道：“事已至此，以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回去中原了……就在我匈奴，做一部汗王，也能逍遥富贵一生，不知张兄弟……”

　　　　“秦国败矣……”张良好像没听见冒顿之话一样，面带悲戚摇了摇头苦笑道：“可笑我当年处心积虑，还指望博浪沙一击，毁了秦国，六国遗族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想要反秦复国……可谁曾料到，这偌大的一个秦国，竟然是毁在始皇帝的子嗣手里！二世……二世……始皇帝只怕从未想到，他想要这皇位传继千世万世，那里料到不过二世，秦国已然就要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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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0章　秦宫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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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国未必有千世万世，可这皇帝之位，只怕真有千世万世！只不过是看谁人来坐了！”冒顿忽然冷冷接了一句，张良猛回头看着这位刚刚登上匈奴单于大位的汉子，见他脸上竟而泛起一抹君临天下的神色来，极似自己当年兰池初见始皇帝一样，心知这位单于，志向恐怕远不止一统草原而已，也冷哼一声道：“单于说的不错，只不过这中原之地，多有雄心壮志之人，草原部落想一统中原南北，称雄天下，恐怕也要千年之后了！”

　　　　冒顿满腔憧憬，被张良这一盆冷水一泼，登时也醒了过来，干笑一声，想要说句话岔开话头，张良早已振衣而出，不由站在帐内叹息一声，心知张良说的的确不差，不说旁人，只此人回去中原，就是自己将来一大阻碍，只是他也深知张良为人，平素里守善待人，生性恬淡，绝不肯跟人妄言，更是极少动怒，可一旦触动张良怒气，天下间只怕没几个人能与之相抗！

　　　　张良出了冒顿大帐，翻身上马，就听身后有人急匆匆跑了过去：“东胡使者就见大汗！”不禁摇了摇头，放眼向着茫茫草原望了过去，一队队匈奴骑兵，向西疾驰，这秦国血溅宫廷，手足相残，眼见纷争将起，可这草原上何尝又不是风紧云急，大战在即？月氏眼看不久就要灭国，这东胡诸王也没有几个醒事的，这位冒顿单于，一旦将草原各部尽统狼旗之下，未必就没有挥兵南下之志……难怪尉僚和道常宗将这天下清平当作毕生之愿，似今日这等纷纷乱世，王公贵族尚且自身不保，血染黄土，又何况黎民百姓？

　　　　“公子……”张良纵马缓缓回来越霓营帐，李立等人早已迎了出来，八百亲卫满面悲愤跪在地上：“请公子下令，我等八百秦人，即刻随公子杀回咸阳去……”

　　　　张良满腹心事，到了营帐跟前仍是浑然不觉，李立看见张良回来，立时狂奔而出，倒让张良吃了一惊，越霓听见响动，也赶紧迎了出来，满脸泪水道：“南儿刚才说了，李将军父亲因不满皇帝残害手足，上书进谏，激怒皇帝，因此家中上下，也被皇帝斩杀了！”

　　　　“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张良此刻心中，从未觉得自己有如今日这般无计可施，李立部下不过八百亲卫，就算再骁勇善战，岂能是秦国数十万精锐的敌手？倒是冒顿此刻能令匈奴大军挥师南下，可一旦匈奴人攻进中原，无异于引狼入室，那时节反倒成了祸害，心里思来想去，只觉得束手无策……

　　　　众人见张良一脸无助，渐渐也都默然，就是李立，何尝不知道这其中道理？所谓杀回咸阳，不过是一时血气之勇罢了，张良也不进帐，神色黯然坐在外面草地上，微微觉得脸上一凉，一片雪花飘了下来，天边乌云四合，朔风劲吹，忽然心里升起一股欲哭无泪的感觉来……

　　　　“良哥……”当夜众人一夜沉寂，张良坐在外面，早已成了一个雪人，任谁来劝，都一声不应，只有那些匈奴人颇为诧异，见他衣衫单薄，在雪夜中坐了一夜，只当已然冻死，哪知他根本就未在意这彻骨的寒意。赵青到底回过神来，出来坐在张良身边，揽住他手，声音轻柔道：“我现在不是甚么公主了……你还肯娶我么？”

　　　　“娶你？”张良正在沉思之中，闻声转过头来，看着赵青红肿的双眼，忽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