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原罪-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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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吴志远恭恭敬敬地接下茶杯。

　　　　“喝吧！在北川，那么艰苦的条件下，你每天都累得快趴下了，还不忘记给我这个老家伙煮茶！今天，我也给你送上一杯茶！”林浩天笑着说道。

　　　　“首长……”吴志远抬起茶杯，轻呡一口。

　　　　“别首长首长的了！我现在已经退休了，五十多了，老喽！”林浩天摆摆手说道，“什么味道？”

　　　　“好苦！”吴志远说道。

　　　　“苦就对了！生活本就就是一杯苦茶，也只有品尝到人间极苦，才明白好日子来之不易，才会更加去珍惜！”林浩天说道。

　　　　“您……您什么意思！”吴志远不明所以。

　　　　“小吴，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我也能理解你！招了吧！”

　　　　林浩天拿出一支笔，一个本子，放到吴志远面前，“现在你坦白，还来得及！这两个月做的什么事，都写在上面吧，现在坦白，对警方破案有帮助，你也不想陈曦那丫头，一直被锁在黑暗中，是吧！”

　　　　“敢问，您老与项云飞，是什么关系？”吴志远瞟了桌上的纸笔一眼，突然问道。

　　　　“他是我以前的一个兵，算是我的学生！”林浩天叹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吴志远的眼睛暗淡起来，“我以为，您是来看我的，原来，您是来帮你的学生，做说客的！”

　　　　“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啊！”林浩天怅然道，“一进婺城，就听到有一个英雄豪杰，为了一个小女孩，奋不顾身，竟然用枪抢了一辆车把小女孩送去医院！没想到，那个人，竟是你！”

　　　　“我不是英雄！”吴志远漠然道。

　　　　“哎！看来我真的老了，劝不动你喽！”林浩天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那个参谋长，怎么评价你么？”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吴志远说道。

　　　　“是吗？”

　　　　林浩天摇头，他知道，从他把笔和纸放在吴志远面前的那一刻起，吴志远已经开始排斥他了，“他说，你身手了得，如果你想有所图谋，小刘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但愿不是个祸害！”

　　　　“我是个祸害？”吴志远站起来。

　　　　如果是别人，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在乎，然而，这话出自林浩天之口，他忍不住惊怒。

　　　　“我当时就否定他的说法了！”林浩天说道，“我说，你不会！所以我让你上车，参加救援队，我也没看错你，你不但身手了得，还服从调遣，你救了很多人！”

　　　　“但！”林浩天话锋一转，“你在那边救人，为什么，反过头来，要随意杀人？你见的死人难道还不够多吗？混账东西！”

　　　　“我……”吴志远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林浩天站起来，大声吼道，“你以为杀人是对的吗？你以为你杀的那些人不是好人，就是维护正义？所以你就有恃无恐？”

　　　　“别说了！您老别说了！”吴志远眼睛通红，痛苦难当。

　　　　“你父亲吴邦龙，为了一个女人杀人，开庭那天，你都不敢去看他一眼，为什么？”

　　　　林浩天不顾吴志远的情绪，看着他的头越来越低，冷声说道，“因为，你觉得他杀人，是错的，无论什么原因，都是错的！”

　　　　“但现在，你走你爹走的路，你变成了你最讨厌的那种人！你现在还冥顽不灵，你这是在纵容那些犯罪分子，纵容绑架陈曦的那些犯罪分子！”

　　　　林浩天说着，抬起茶杯，如同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他的声音，也随之温和起来，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不是活得像别人，而是在你努力之后，活得更像你自己！”

　　　　“你看看你，你现在还是你吗？”

　　　　“我还是我！”吴志远终于抬起头来，迎着林浩天的目光，说道。

　　　　“是么？”林浩天欣慰点头，他笑了，“那写吧，把你知道的写出来，有你的口供，我保证，有关人等，很快就会落网，陈曦那丫头，很快就会被救出来！”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吴志远摇头，看也不看桌上的纸和笔一眼。

　　　　“什么意思！”林浩天眉头一挑。

　　　　“我的意思是，正义在心中，而不是在某些人的嘴上！”吴志远说道，“现在的我，才是真我！”

　　　　“你！”林浩天勃然大怒，“混账东西，难道你真的要执『迷』不悟下去？”

　　　　“我给您老说一个故事吧！”吴志远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真的好苦！”

　　　　吴志远说道：“有一对父女，在小女孩很小的时候，每一天，每一次，她都会目送小船上的父亲过河离开，再等他回来。

　　　　直到有一次，小船走了很久，很久，父亲走了，一走就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小船再也没有回来过，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成了小女孩一直守望而望不到的背影。

　　　　此后的每一天，小女孩都会骑着自行车去河边等待，等到她头发长了，个子也长高了，自行车上也不止她一个人了，她从一个女孩，变成大姑娘。

　　　　她每天都会去河边痴痴地等待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压弯了她的腰，她变成了一个老『妇』人

　　　　其实，这些年里，她不是没想过，到河对岸去看看，可河流太深，她没走几步，河水就淹没了她的大半个身子。

　　　　终于有一天，她老了，白发苍苍，她蹒跚着脚步，来到河边，此时，河床已经干枯了，她一步步走到河中间，这个时候，她发现了那条走了好久都没有回来的小船。

　　　　她蜷缩在河船里，她终于回到了父亲的怀抱……”

　　　　“混账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浩天吼道。

　　　　“感谢您老的知遇之恩，感谢您老的教导之恩！志远一生一世，永远都不敢忘！”吴志远忽然弯下弯来，对林浩天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他的头，埋得很低，很低。

　　　　“小子！”林浩天眼睛湿润，他知道，吴志远恐怕是不打算回头了。

　　　　他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吴志远的头缓缓抬起来，腰杆也渐渐挺直，说道：“这个故事，告诉我，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争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能等！”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就算终点是死亡，我也一定要找到她！”吴志远说着，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发出夺目的光彩。

　　　　却在这时，他动了，那紧锁着的手铐，只听咔的一声，突然打开。

　　　　吴志远一跃而起，从桌子上飞过。

　　　　“小子，你要干什么！”林浩天目眦欲裂，惊呼一声，然而，他想做任何反应，已经晚了。

　　　　此时此刻，有一只钢笔，笔尖正顶住他的喉咙。

　　　　吴志远已然绕到林浩天身后，单手紧箍着他的身体，他根本动弹不得。

　　　　“首长，对不住了！我别无选择！”

　　　　……一念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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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九章　第一滴血

　　　　“首长，对不住了！我别无选择！”

　　　　吴志远一只手紧箍着林浩天，一只握紧一支钢笔，顶住他的喉咙。全本小说网，HTTPS：//。．ＣＯm；

　　　　这支笔，正是方才林浩天给吴志远做口供的，他万万没想法，这支笔，现在成了挟制他的利器。

　　　　吴志远的动作太过突然，也太过快了，他根本反应不及。

　　　　“小子，这样做，你想想后果！这里是公安局，有千百上千的警察，你逃得出去吗？”林浩天沉声道。

　　　　“我知道这里是公安局，我知道这里有很多警察，甚至有很多神枪手，我只要一走出去，就有可能，被人一枪爆头！”吴志远坚定地说道，“但，我不能被困在这里，不能坐牢，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别无选择！”

　　　　“小子！你这是在赌命！”林浩天冷声说道，他现在终于彻底知道，他劝不了吴志远了。

　　　　也许，从他一走进来一开始，吴志远就算计好的了。

　　　　“是的，我在赌！赌您是项云飞的老师，他不敢拿你冒险！”吴志远面无表情，此时此刻，冷静无比，“有她在我心里，就算是死，我无所畏惧！”

　　　　林浩天默然，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心，也慢慢沉入谷底。

　　　　单调的房间，单调的颜『色』，压郁而窒息，这里，没有风，只有一颗缓缓平复的心跳声。

　　　　吴志远心无杂念，他躲在林浩天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他在等，等风来！

　　　　“砰！”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暴力蹦开，两个特警冲进来，举着枪，对准吴志远。

　　　　这两个人，他认识，正是押送他到公安局的其中之两人，到此之后，他们一直守在门口。

　　　　吴志远的目光，却落在他们身后，一个中年男子身上。

　　　　他背负着双手，缓缓而来，他的身后，同样跟着一群警察。

　　　　“吴志远，现在，马上，给我放了林老，我只当你是一时糊涂，可以既往不咎！”项云飞阴沉着脸，沉声道。

　　　　“退开！让我走！”吴志远面无表情，他的头，此时此刻，已经躲在林浩天后面。

　　　　“你走不掉！”项云飞摇头，不为所动。

　　　　“退开！”吴志远大吼，眼睛开始赤红起来。

　　　　“我说了，你马上放了林老，我既往不咎！”项云飞说道，“你只要肯配合我，我保证，很快就把陈曦救出来，别冥顽不灵！我不会和你谈判，你只有一条路可走，放了林老，与我合作！”

　　　　“我只相信我自己，不会相信任何人，特别是警察！你们只在乎破案，在乎功与名，何曾在意过一个在你们眼里微不足道女人的生与死？”

　　　　“你很清楚，你走不出去！”

　　　　“我说，通通给我退开！”吴志远吼道，他的手，微微用力，笔尖刺进林浩天的皮肤，有一滴鲜血，渗了出来。

　　　　项云飞目光急剧收缩，脸『色』突变。

　　　　“退开！”终于，项云飞咬牙道，他大手一挥，一马当先，退出门口，那两个特警，也随之退出房间。

　　　　他不敢赌，因为那个人是他的老师，他不敢拿老师的『性』命开玩笑。

　　　　吴志远的手段，他一清二楚！

　　　　他绝对做得出来，而且，他有绝对的能力，他做得到。

　　　　然而，他退出房间很久，却见到吴志远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不是让我退开么？我退开了，给你让出一条路了，怎么现在不敢出来了？”项云飞嘲讽道。

　　　　“你拿我当白痴不成？”吴志远寒声道，“这门口两边，都有人，还有，我对面一点钟方向的窗口，有狙击手，十点钟方向，正对面，十二点钟方向，也有！”

　　　　“死亡的味道，我，闻得出来！”

　　　　吴志远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握进了手中的钢笔，“通通给我撤掉，否则……”

　　　　“撤了！撤了！”项云飞大喝一声，扬起手，摆了一个动作，他盯着吴志远，眼睛里，阴寒无比。

　　　　“你也给我退开！”吴志远的声音平静下来。

　　　　“你！很好！哼！”项云飞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小吴，你这辈子，完了！”正在这时，林浩天睁开眼睛，痛心疾首。

　　　　“走吧！”吴志远神『色』漠然，推着林浩天，往门外走去。

　　　　他的脚步，不急不缓，沉稳而有力，每向前一步，他都警惕万分。

　　　　他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里，是公安局。

　　　　他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终于，他来到门口。

　　　　这是一条走廊，二十余米，左边通往另一栋楼，右边，却是电梯口，此时此刻，走廊上，都是警察，项云飞正在右侧，距离他处，五六米远。

　　　　他的路，被堵死！

　　　　吴志远目光一凝，他深吸一口气。

　　　　“通通把枪放下，后退！”吴志远大喝。

　　　　他本想从这里跳下去，然而，这是九层，跳下去，他必死无疑！

　　　　“吴志远，你别得寸进尺！”项云飞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我懒得跟你废话！”吴志远的手再次用力，笔尖深深刺进林浩天脖子，此时此刻，林浩天脖子上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衬衫的衣领。

　　　　林浩天眼中，『露』出悲哀之『色』。

　　　　这件衣服，是新买的，只为见吴志远。

　　　　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退了，退了！通通给我退了！”

　　　　项云飞怒吼，随着他话音刚落，所有的警察，都放下枪，退了出去。

　　　　整条走廊，除了吴志远和林浩天，只剩下项云飞一人。

　　　　“吴志远，放了我老师，我来替换他，给你做人质！”项云飞沉声说道。

　　　　“你做人质？”吴志远冷笑，“你做人质了，我立马就会被狙杀！让开！”

　　　　“好！好！”项云飞咬牙切齿，他当警察这么多年，从未如此憋屈过。

　　　　然而，他别无办法！

　　　　他有九分把握，一枪狙掉吴志远，保证老师安然无恙。

　　　　但他不想让吴志远死！

　　　　更重要的的是，他的把握，是九分，不是百分之百，他不敢冒险。

　　　　要是老师有个三长两短，他一辈子将要在悔恨之中度过。

　　　　毫无疑问，吴志远猜透了他的心思，算准了他不敢妄动。

　　　　若是换成别人做人质，包括项云飞本人，吴志远绝对没有机会！

　　　　因为，这里，是项云飞说了算！

　　　　也只有他，压得住所有的情绪。

　　　　看着项云飞把枪掏出来，放在地下，吴志远再不停留，推着林浩天，快速穿过走廊。

　　　　他来到电梯口！

　　　　“吴志远，我可以放你走，但请你别伤害我的老师，否则！”项云飞喊道。

　　　　吴志远默然，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只听咣当一声，电梯开了。吴志远挟着林浩天，走了进去。

　　　　“咣当！”电梯门，再次缓缓关上。

　　　　整个世界，仿若全部安静下来。

　　　　两人没有说话，随着电梯慢慢往下，一层又一层，显示器上，从9跳到8……7……6……

　　　　吴志远不由得一阵恍惚，他仿若往深渊中下坠，如同那个梦一般。

　　　　“咔！”这时，显示器上，数字变成1。

　　　　吴志远蓦然惊醒，此时此刻，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魁梧的青年，出现在吴志远二人面前，他的身后，同样有大批警察。

　　　　“孙宇，让开！”吴志远沉声道。

　　　　“吴志远，有我在，你别想逃！”孙宇举着枪，丝毫不让。

　　　　“让他走！”一声大喝传来，这时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

　　　　“刘副局长，你！”孙宇急吼道。

　　　　“散开！”刘天峰沉着脸，再次喝道。

　　　　“散开，让他走！”孙宇心有不甘，但命令他不得不服从，大手一挥，让开一条路。

　　　　吴志远沉『吟』片刻，目光从一干警察的脸上扫过，他的身姿，渐渐挺拔，再不迟疑，他挟着林浩天，沿着一干警察让开的道路，踏进公安局广场。

　　　　正在这时，项云飞的身影，悄然来到孙宇身边。

　　　　几乎所有的警察，目送着吴志远钻进一辆警察，目送着那辆警别，大摇大摆地，冲出公安局，沿着落日大道，渐行渐远。

　　　　“局长，就这么让他走了？不追？”

　　　　孙宇终于忍不住，对着项云飞大吼起来。

　　　　“我倒是让你去追吴雨蝶和唐风，人呢？追回来了吗？”项云飞瞥了他一眼，“所有人都原地待命，我去把我老师追回来！”

　　　　“项局，不行！”刘天峰拦住他。

　　　　“人多去了，我怕他狗急跳墙！”项云飞拍拍刘天峰的肩膀，“现在大家的情绪都不稳，这里，暂时交给你了！”

　　　　项云飞说完，钻进一辆车，追了出去。

　　　　……

　　　　夜『色』茫茫，落日大道上，一辆警车极速转弯，往城北而去。

　　　　车里，林浩天在开车，吴志远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我当兵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挟持，用一支笔！也是我近十年来，第一次流血！”林浩天终于打破沉默，惨笑道。

　　　　我志远沉默，此时，那支钢笔，他早已经扔掉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他现在，心里满是愧疚。

　　　　这是他最敬重的人，他一向视这个老人为长辈，换句话说，这是不孝！

　　　　“你觉得，你这样做，真的对吗？”

　　　　林浩天再次问道。

　　　　吴志远再次沉默。

　　　　“嘎！”突然，林浩天一个急刹，警车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了下来。

　　　　“警察暂时没追来，你就在这里下吧！”林浩天说道。

　　　　“这里！”吴志远目光一闪，这个三岔路口，前不久，刘天峰亲自带队在这里围捕余多多，幸亏得百事通暗中送了一把车钥匙，余多多才得以逃走。

　　　　然而，这个路口，有一个女人，在这里倒下了，永远没有站起来。

　　　　“您老保重身体！”吴志远声音沙哑，深深地看了林浩天一眼，走出车外。

　　　　“小子！”林浩天大声吼道，“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不要『迷』失了本心，你好自为之！”

　　　　“首长！”吴志远身体一颤，他知道，这一别之后，恐怕，再也难见到这个老人了。

　　　　吴志远转过身来，忽然跪下，砰砰砰地，连磕了三个响头，他擦干眼泪，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哎！”林浩天叹了一声，全然不在乎脖子上的血迹，“小子，就算你真的找到陈曦那丫头，这辈子，注定要躲躲藏藏，颠沛流离，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他话音刚落，一盏车灯，照亮了他的后视镜。

　　　　“老师，您没事吧！”项云飞跑过来，焦急问道。

　　　　“小伤，那孩子，没想伤害我！”林浩天无所谓地说道。

　　　　“是么？”项云飞看着自己的老师，神『色』复杂，“我本不该让你去见吴志远的！”

　　　　“都说了，我没事！”林浩天笑着说道。

　　　　“我的意思是，您，在部队里面，是散打王！”项云飞用力甩甩头，转身走进自己的车里。

　　　　“什么意思？”林浩天一楞，随后反应过来，怒道，“混账，你是说我是故意让那吴小子挟持住的吗？帮助他逃跑吗？”

　　　　“可是你不知道，我已经老了！”

　　　　……

　　　　城北，一栋孤楼中，吴志远推开一道房门。

　　　　“梦然姐，我饿了！”

　　　　……一念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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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八零章　温馨之夜

　　　　“梦然姐，我饿了！”吴志远推开房门，他笑了。（全本小说网，https：//。）

　　　　无论外面的世界有多纷扰，始终有一个人，在等他回来。

　　　　她说，这是他们的家，尽管他们总是颠沛流离，但他在哪，哪里就是家。

　　　　在这里，没有纷争，没有勾引斗角，没有血与火，这里，是他们相互取暖的心灵驿站。

　　　　他们，是彼此仅有的依靠。

　　　　回到这里，再冰冷的心，也会温热起来。

　　　　柳梦然一身白『色』长裙，如同一个午夜无眠的精灵，随着吴志远话音刚落，她的手，慢慢向前伸去。

　　　　直到，她的手，触到他的脸颊，她精致的脸，煞白转为红晕，担忧化为惊喜，是他，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最终，那修长的眼睫『毛』，承受不住眼眶里晶莹的重量，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姐，怎么了？”吴志远不解，以往，也不见柳梦然这样过。

　　　　他能感受得到，她心里起伏的波澜。

　　　　“呜呜呜！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她哭了，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她的手环在他腰间，抱着他，很紧，很紧！

　　　　“小勇打电话来，说你被抓了，叫我……叫我收拾东西回家……叫我不要等了！”柳梦然哽咽道，“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没有你，我怎么活！呜呜呜！”

　　　　“混账东西！”吴志远低骂一声，很是气恼，如果不是郑勇大嘴巴，梦然何至于会这样担心受怕。

　　　　梦然绝对不是柔弱的女人，她经历太多的风风雨雨，然而，突如其来的消息，她一时间怎么接受得了？

　　　　毫无疑问，吴志远被抓了，她的天也垮了。

　　　　“姐！没事了！”吴志远轻拍着梦然的后背，轻声安抚。

　　　　渐渐地，柳梦然的情绪平缓下来。

　　　　“我给你煮碗面！”柳梦然从吴志远怀里钻出来，脸上闪过一抹红霞，低着头，跑进厨房。

　　　　吴志远叹了一声，轻轻把门关上。

　　　　“首长，您要保重身体，我别无选择！”吴志远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

　　　　他何尝不明白，林浩天当兵多年，手底下怎会没有一点真本事？他虽然年岁已高，但一个军人，经历的血与火不计其数，怎会轻易让自己一招制住？

　　　　他有意如此！

　　　　然而，吴志远想起这个老人眼睛里的黯然，他心痛如刀搅，他看得出，林浩天对他失望了，失望至极，他的眼睛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