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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爱-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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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便是生活的真实本质。
  只是今月起,主管那部分记忆的神经发作频率上升,总对他叫喧,对他影响甚大。而它们,多番来袭,却未曾一次以真实面目示人。
  原本他并不多想,因为去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它们都很安分,却到了这一春,它们又来鼓捣他已趋于平静的心。
  是那记忆,和春天关联吗?
  若他,曾是它们的主人,为何总召唤不出它们来?而故事情节的另一位,又是谁?在他身边不远,还是早已旋入茫茫人海,消失不见?
  或是,那个时候的他,做了刽子手,曾将它们,残忍扼杀?
  也许,那残杀的力量不够强大,未将它们全斩灭,残余了些碎片下来,生了根,要为现在这个想索回记忆的他,提供追忆的线索?只是,什么都模糊,全是黑,全是蓝,像断掉电源的电视机,黑洞般寂静阒暗冷漠。它们对他的撩挑许是对他曾经残忍的报复,因为它们从不搭理他的友好问询,更不会真真实实,完完整整的显现。以往每次剧痛光临,他总千方百计对它们讨好,想寻回属于他的完整真实的它们,但,所有的手段都罔效;他尝试向外求援,却根本没人解救他。
  如此折腾,反复都无果,他便放弃。
  然后它再来,他也不理会,随它恣意挑衅。他无动于衷,最终,它们也觉无趣,全消散。
  从未将那份遗失的记忆看太重,就像他对亲人说过的,若他的生命当真会因这段失去的记忆不完整,他相信,总有一日,他会将它们都找回来。它们的不断躁动,好似在告诫他,他不能将它们丢下,于是他心底就有一种没缘由的笃定,它们,到了那天,会回来。
  将以何种姿态,他都期待。
  还有,那照片的女人,他亦未追问更多,只知她姓项(?),偶尔,脑海不经意闪过照片中的她,却细化不出她的容颜,只是一种感觉,那感觉非常奇妙,是他未曾有过的体验。那感觉,陌生又熟悉,好似这个人,曾在自己生命的流年中存在过,可要细究,又全无情节可言,除了那照片的模子模模糊糊印在脑中的图像记忆库,其他的什么都生分。
  他这该叫什么?印象管理障碍吗?据说有些人天生记不住人的面孔,所以每一天都会与其实已经相识相处很久的人重新认识,日复一日,时刻体验着新鲜。每当他看到她照片的时候,便觉得似曾与她相熟,但一离开视线,好似他这一生不曾与她相见,每一次她给他的一切都是新的。她与偶尔还会在他梦里出现的那个人似关联又似无牵连。他无法求证,任何推论都无依据。于是他便用对待那遗失记忆的心情,对她不探寻。
  
  又是一个春意盎然的好日。
  春分过后,纷纷春雨也停歇下来。春日换新装,每天都是不一样的鲜红嫩绿,金光灿灿。这天,一个周末的清晨,他早早醒来,望着亮灿的窗外,整颗心被一种高涨的情绪填满,说不上那是什么,又喜又甜又轻盈,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出去走走,不虚掷这大好晴天。
  他洗漱了一番,并带着好心情为自己准备了一顿丰盛早餐,独自享用后整装完毕,只身出门。
  他还不知要去哪里。这一年来,他与父母哥嫂同住,但来往却习惯一个人。斯哲兄妹仍在海都,只偶尔回来,而他在故乡的朋友并不多,身体恢复后,他进公司,学习,帮忙,直至独自操作,如鱼顺水,原本让他很头疼的项目方案、数据报表(据舒婵的说法)在现在的他看来都可爱无比。在工作中他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专注,有了这份兴趣,他更无心去拓展交际圈,全然享受着全心全意付出和实实在在得到的满足感与成就感。
  “林伯,早!你在种什么?”穿过院子,瞥见管家林伯正在角落弯腰劳作,旁上,锄头,洒水壶,肥料,各劳动器具齐全。他一时好奇心起,三两大步走过去。
  “二少爷,早。”林伯站起身,温慈布皱的脸泛出笑意,“我在种向日葵,这是向日葵花苗。”林伯拿着一株花苗为他介绍。
  “向日葵?家里什么时候种起了向日葵?”眉头微耸,略带疑惑,他蹲下身,拿起一株花苗瞅起来。
  “是这样的,二少爷,我前两天回老家,外孙女说学校上劳动课,培育了很多向日葵花苗,因为还有剩余就带回了家;她跟我说呀,这向日葵代表希望,她希望天天能和外公在一起,所以要我一定把这花苗带来,把它种下,让它开花结籽,就像她陪伴着我一样。唷,我外孙女的名字里带个向字,可喜欢向日葵哩!”林伯满脸溢笑的解释,那笑的纹理在暖暖的春阳照耀下,透出几分安谧的幸福和温慈。他在颜家帮佣数十年,再过两年就可退休回老家享天伦之乐了。
  “原来是这样。”顔海勋将手中的花苗仔细看了遍,只三两片嫩叶和顶芽,全都覆有一层霜似的绒毛,那么小,还不及他的巴掌高,不起眼,除了芽尖有生发的希望,毫无美感可言。他笑了笑,将花苗放回原位,站起身,“那不耽误您种花,我先出去了。”迈开长腿继续前行。
  “好的。二少爷。”林伯直着身,目送他。
  “哎,二少爷,老爷吩咐说今晚有重要客人,请您一定按时回来用餐。”想起了早上老爷的交代,林伯又急忙追着他的背影大声喊。
  “我知道了,林伯再见。”他回过头,扬扬唇角,摆手示意收到。
  “二少爷再见,路上开车小心。”林伯目送他出门,才弯腰继续劳作。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日加班,一整天都在当灰头鼠脸的清洁工和搬运工,更晚了,那么今天四更吧!(*^__^*) 。




☆、3。3——伤别之后(Ⅱ)(2)

  海城,顾名思义,是一个海岛城市。它四周环海,紧靠大陆,与经济开放的海都海新等几大内陆海滨城市比邻。面积不大,人口不多,热带气候,绿树成荫,资源丰富,经济繁荣。周围有众多小岛屿簇拥,宛若一个小岛国,亦是著名旅游圣地。
  他沿着海岸线绕了城市大半圈,最后,在一处旧港口停下来,只身漫步海边。
  儿时,学校和家离海皆不远,放学后或周末假日,他常一个人跑到海边,观海听海,一坐就到黄昏深处。那个年纪的他,病弱体虚,学校里很多团体活动不能参加,朋友不多,人也安静,渐形成了孤僻带忧的性格。但他爱海,也许因名字带海,也许,他一直就觉得海就是他的皈依处,从懂事起,他就把海当做了自己倾吐心声的唯一对象,所以,哪怕一个人呆着,他也不觉得寂寞难过。每每独身坐在海边,听着海浪拍击石块的声音,他内心就有一种安宁美好的幸福感觉。甚至,在那个羸弱惨绿年纪,他曾经想,长大以后,若有一个人,能够陪他在海边坐一夜,只一夜,他将,不离不弃,陪那个人走完一生。
  忆起旧日曾有过的愿想,他的唇角无声落下一个笑,曾经那是一个多么单纯的怀春少年的梦想啊!那些年的往事,虽然久远,却都
  存在了他的心海里,不曾忘记,一点一滴,关于他们,关于她,关于他自己。
  人生是只能一次且不可逆行的旅途,那些他忘记的,也许是岁月的洗礼,也许是被迫失去,于他,也从不刻意要去追忆,只是—— 一瞬间,他此刻望向潋滟海面的这一瞬间,模模糊糊,某些影像在他脑海一点点闪现——
  晚霞,沙滩,轻拂的风,由远及近,由近远去的海浪声,月色朦胧中,那淡若似无的笑颜——
  朝阳,海边,又蓝又阔的天,诗一样柔情的白云,那清新微咸的气息,那个紧紧,心跳律动成爱曲的拥抱——
  还有,那一刻将要满溢的愉悦感,一点点,不成形,凌乱不堪在他的脑海中晃过,
  他想抓住,将它们串连,
  一阵风却吹来,又把它们带走。
  还是无法拼凑。
  他摇头,微笑。依旧不探究。
  他知道,它们会回来,答案,终会揭晓在那最适合的时刻。
  
  “是你?原来你就是我爸的贵客?”推开大门,就瞧见客厅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看清对方面孔,他惊诧后,喜色顿时染面,大步走上前。
  “看到老同学都不表示欢迎吗?五年不见,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不长进呐!”女人悠然自得端起茶杯,头略偏,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抿了一口茶水,丝毫不掩对他的促狭戏谑。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现已开始着手公司的一些事务,成果不是没有,只是和你这个女强人比起来,我的努力和成就当然显得渺小又微不足道咯!” 他三言两语把话挡了回去,这是他们彼此间不曾改变,互损为乐的惯有开场白。
  见到昔日老友,他满心灌注了愉快,笑容绽开,俊容更添几分迷人丰采。
  “那你可要加把劲赶上我这个女强人了。”女人微微一笑,姿态悠然从容。她一身米白休闲春装,简约大方;长得一对浓眉大眼,五官明丽,身型高挑健美,好几分英气。虽是闲聊,却难掩她天生的自信与掌权者的气势。 
  “确实还需再加把劲。”他耸肩,颇有几分无奈的笑笑,同时张开双臂,“好久不见!Talina。” 
  女人盎然一笑,默契十足站起身,与他来了个亲密友好的大拥抱,“好久不见,Fred。”
  “真没想到同住一个城市的两人也有一年半载都见不上面的,难道是我们以前的关系太坏吗?”拥抱过后,女人含住笑瞅他。
  “当然不是。”他笑,解释:“回海城后我一直没有你的私人联系电话;你也该听说,我去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做疗养,今年初才进的公司。倒是你,明明和我们有着业务往来,却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你一面都难。”看了她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故带几分无奈。
  “如此看来是我的问题了。没办法,女强人的高帽可不好戴。”她笑着,配合语气耸了个肩。 
  “你啊,责任感太强,对事情一旦上心了,总是太拼命。”虽然将近五载不见,但那份熟稔感并未消失,他们之间,也有过许多愉快而深刻的美好回忆。
  她坐下,身子微侧,望着他,面上仍带笑意,“现在还玩车吗?”
  “很少,你呢?”他坐在她左侧的沙发上,身体倾向她,一副亲切交谈的轻松姿态。他和她是美国的大学校友,大二之前不曾相识,后来却因共同的爱好——赛车,而结成好友,俩人更曾是赛场上的好搭档。
  “同样。回国后就进公司,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那份闲情?再说,没有了你这个好搭档,也没了兴致。”她看着他,笑容是惯有的自信,同时夹杂了些许自谑。
  “说得也是,大家分开这么久,各自要承担的都不少,我们早已远离那段自由自在的快乐时光,想回去都难。你今天来我家,是找我爸谈公事?”他点头赞同,然后切入谈话主题。
  “你说呢?”睨了他一眼,却笑而不答,垂首饮茶。
  “等一下,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笑容消散,“我爸从不在家中会客谈公事,因为我妈不喜欢,你今天来……该不会是……”审察她并非很公事化的装扮,他乍然联想到另一桩近日十分凌虐他脑细胞的事来——
  这阵子家里毫无预兆的,突发性的,马不停蹄给他安排相亲,让他招架不及,差点被轰炸得四分五裂,好在近半都被他东躲西藏,用计推掉了,好不容易清净了几日,但现在……现在,该不会是家中那两位元老将主意打到他这个强悍的女同学身上吧?!
  “嗯哼!”看着他变化频繁的表情,她似笑非笑应声,肯定了他的猜测。
  他顿时僵化,一脸大难临头的痛苦表情:“Oh!你这个新时代的女强人不会也认同这么作古的方式吧?No!”他不住摇头,前一刻再见老友的愉悦感消失殆尽,望着她那要笑不笑且带几分玩味却全是肯定和不容置疑的神态,他一时难消化。是,这种事情是可能发生,也可以发生,但发生的对象是他和她,实在让他觉得太不可思议!甚至无法接受!
  “倘若这作古的方式有利于双方,有利于双方的家庭及事业,我何乐而不为呢?”左惟淡定自若面对他那一方的天崩地裂,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保持不变的从容和自信。
  “你现在的想法还真是出人意料!或许也是,你已二十有八,是女人到了这个年龄都恨嫁嘛!可关键我从来都不是你的Side!况且那个时候你在美国不是和……”他的脑袋运作有点失常,轰隆隆的一团乱响,呼吸显得急促无法镇定下来,但他努力让自己尽量保持思路的清晰去分析并否认这种可能性。
  “您好,伯父。”左惟突然站起身,笑容仍在,却换成温谦顺和的那种。
  “爸。”颜海勋侧过头,看见站在沙发边上的父亲。
  “呵呵,看来你们聊得很开心。呵,是我打扰到你们了。”顔淳盛笑染了一张脸,满意看着两人。
  “伯父,我和Fred已经好几年没见,现在难得见一面,大家都很开心,情绪难免激动,聊得过于投入了些。”左惟对顔淳盛微微一笑,涵养又得体。
  “呵呵,不错不错,你们太久没有见面,是该好好聊聊,联络联络感情。”顔淳盛笑望两人,满心舒悦,觉得安排这顿饭果然适宜。
  顔海勋一时无话可言,一张无奈的脸望向左惟。那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及举止投足间都带着天生的,王者般的自信和坚定。意志铁一样硬的人,从来都是别人因她而改变——
  果真是个——大麻烦啊!
  恰时,家佣李婶在一旁毕恭毕敬道:“老爷,二少爷,左小姐,可以用餐了。”
  “好好,小惟,我们先吃饭,一会儿再好好聊聊。”顔淳盛对左惟热情笑道。深知左氏独女的脾性,趁今日大儿子大儿媳陪着妻子回娘家,他特意安排了这顿重逢晚餐。而目的,自然务须多言。他又看了左惟一眼,带笑眸中闪着运筹帷幄的精光。
  颜海勋无奈看着父亲,今天,定是逃不了了。
  “小勋,下个月就是你二十八岁生日,你有什么打算?”餐桌上,顔淳盛问。
  “随便吧,每年还不是这么过。”颜海勋随口回答,显得几分不以为然,只是奇怪,父亲何时关心起自己的生日来?望着父亲,他有点纳闷的想。
  “去年……嗯,我是说,今年你可以考虑开个生日派对庆祝,毕竟你刚进公司,在海城的交际圈小,可以借着派对的机会多多结识各个领域的前辈及同辈精英;或者,和朋友一起做个短期旅行,前阵子你在公司比较忙,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顔淳盛非常有耐性的提建议。
  “爸,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顔海勋不确定的问。不知从何时开始,父亲不再对他不闻不问甚至冷脸相待,感受到父爱的他内心有不小的感动。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那么多话,总之你有了计划跟我讲一声。”顔淳盛轻咳一声,恢复了惯有的严肃神态。毕竟,在小儿子面前真情表露是他极少做的事。
  “好的!爸。”顔海勋难掩欣喜之情,虽然父亲对他的态度还是如往常般严苛而淡然,却不管怎么说,这一刻,他感受了真切的父爱。
  “Fred,你难道听不出伯父的意思吗?你已经二十八岁了,伯父这是在给你最后的自由,而之后,则希望你能找个好对象,安心成家,好全然专注于域城的事业。”一直未语的左惟开口,直言而又不客气道出顔淳盛的意图。
  她,也是有目的而来,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3。3——伤别之后(Ⅱ)(3)

  “爸,你真是这么想的?”仍在感动中的他不是太相信老友的说法。
  “小惟说得没错,你也老大不小,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如今你嫂子待产,你哥要照顾她又要打理公司,压力也大;而你对公司的事务刚上手,还有很多东西要慢慢学习,我和你母亲都老了,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在我们退下来之前,帮你物色一个能够在事业和生活中都帮得了你的对象,这样,以后你也不必太辛苦。”顔淳盛望了左惟和小儿子各一眼,意味深长说道。
  Oh!他头痛起来。以为自己够聪明,逃过了一劫又一劫,却不曾想过,居然——
  这下两面受击,根本无处躲藏,真是苦不堪言。
  “爸,我自己就可以把公司的事情做好,我的能力您也看到了,不是非要找个事业型的女人来帮我,我不需要啊!我会很努力,请您相信我。找对象的事您和妈请不必忧心,我有分寸,再说我并不喜欢事业心强的女人。”虽知会惹得父亲不快,但他还是极力要推脱。他的公主还没出现,王子怎么可以娶巫婆当新娘?这太恐怖了!
  “域城以后是要由天祈和你及斯哲兄妹一起来打理,你大哥做事我放心,斯家的事我们也不好说,但你,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啊!如果能找个家世相当,又有能力的女孩子来和你一起打理事业,我和你妈才能真正安心。”顔淳盛再望左惟,却见她低首,一派无谓,事不关己般,自顾自的吃饭喝汤,他叹了一口气,道出忧虑和期望。
  “伯父说得极是。Fred,今后域城将向内地全方面发展,你的责任必然加重;对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到了,完全相信你能做到最好;与此同时,到那时候,你并没有太多时间放在儿女私情上,倘若找个能力家世相当,能够在多方面帮助你,与你一同努力的妻子,就像天祈哥和婵姐,一举多得,这不是很好吗?”左惟突然抬起头,唇角勾笑,淡淡说。
  “对,小惟说得对,男儿应该以事业为重,找对象一定要找有能力,条件相当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夫妻一起打拼,这才最可靠。只要你能像你哥哥嫂子他们那样,我和你母亲也就放心了。”顔淳盛点头,对左惟的话很是赞同,他们的战线从开始就是一致。
  “爸,我娶女人是要来做老婆当宝贝,是拿来爱的,疼的,又不是让她当工作机器,变成一座冰山,只有事业心和公式化的冷漠无情,再说,嫂子也不是什么女强人啊!她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而又刚好帮到哥而已。”顔海勋有种被人请君入瓮的感觉,骨子里的反动细胞终于发出了抗议声。
  “小勋呐,你和小惟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么多年校友,交情应该不浅,也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和爱好吧?”顔淳盛巧妙地转移话题,他的儿子他知道,固执得跟头牛似,继续纠缠于此对他们毫无利处。
  “嗯。我和Talina在美国时还挺经常在一起,大家兴趣爱好相仿,有共同的社交圈,毕竟又是同乡,更难得您和她的父亲有交情,所以关系自然也亲近一些。”顔海勋当然不愿意在该问题上与父亲对立,顺着父亲的话想起一些旧事,细算,和眼前这个女强人,还是有着不少的愉快回忆,笑容渐渐漾了出来。
  “小惟是个不错的女孩,能力自然不用说了,从美国毕业回来就帮助父亲打理事业,做得是风生水起,有声有色;而且对长辈谦和,处事也大方,人又长得端丽,追求她的年轻才俊可不少啊!你们既然已经交情深厚,完全可以考虑深入交往嘛!”顔淳盛缓悠,带着几分随意说道,暗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爸!我和Talina根本不可能!拜托!我刚才说的冰山就是她,您难道听不出来吗?”顔海勋下意识叫出声。哦!他就知道会这样!这下,他头更痛,胃都跟着抽疼。
  “不许无理!”顔淳盛冷声叱喝。
  “伯父,我倒是有个可以让Fred把生日过得更有意思的建议。”左惟冷不丁冒出一句,好似缓和紧张起来的用餐气氛。
  “小惟,你有什么好提议吗?”顔淳盛沉下气,面向她,温和笑问。
  “伯父,下个月海都要举办一场小型车赛,而左氏正是这次赛事的主赞助商,主办方力邀我参加,以前在美国我和Fred就是赛车俱乐部的成员,如果他对这次的活动感兴趣,可以同我前往。”
  “这个建议不错,你们年轻人活动多,兴趣广,这次生日你们想怎么庆祝就怎么安排,我不参与,但绝对全力支持!”顔淳盛笑道,虽一向不赞同儿子进行如此危险的游戏活动,但为了促成这桩美事,他让步。
  “爸!”颜海勋再度发出抗议,却为时已晚。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小勋,到时候你就一切听小惟的安排。吃饭吧!菜都凉了,小惟,多吃点,千万别客气。”顔淳盛完全不理会儿子,三言两语结束掉话题。唯有如此,他们的目标才有实现的可能。
  “好的,伯父。”左惟看着虚弱无奈的顔海勋,依然是不动声色回应。她的目标,在靠近,这样就行了,不是?
  
  “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宽大的露天阳台上,他无奈质问。
  “你说呢?”左惟睇他一眼,反问他。而后反身靠在栏杆上,微微抬首,望天,唇角轻扬,似笑非笑。
  眼前,是一片多么迷人的夜色。
  “我完全搞不清你现在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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