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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何处停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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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中饭?”
山子喏喏的点头,铁蛋双手增加了气力,气愤的说:“你看着我!”
山子的肩膀一阵疼痛,他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铁蛋,半晌才说道:“铁蛋,自从奶奶升天了,我就再没吃过中饭。我能够吃得上饭已经不错了,缺一半顿没得事……我要熬,熬到我长大了就好了!”
铁蛋的眼泪不争气的往外钻,他把山子的肩膀捏得更紧,他发狠道:“往后我们一起吃,有我吃的就饿不着你!”
山子的眼泪夺眶而出,一半是感激,一半是肩膀的疼痛。他晓得铁蛋会这么做,山子是有自尊心的,这会儿他明白了在真诚的友情面前,自尊心是不必过强的。
山子和铁蛋依然每天一起上下学,铁蛋以饭菜不够吃为由,让娘每天增加了点吃食,但份量也不多,毕竟,哪家粮食都不太富足。他们会并排坐着,伴着污水河的臭味,将饭菜津津有味的吞到肚子里。
有铁蛋做伴,山子原本无滋无味的生活多了几分乐趣。马栓儿时常也会招惹他们,他们尽量避开,总算也算相安无事。
志国的婚事黄了,娟儿被爹狠狠打了一顿,足足骂了她几个月。志国没有责怪娟儿,但她总觉得对不住大哥,要不然恐怕大哥都快要当爹了。志国要去山外讨生活了,临走,他安慰娟儿,道:“娟儿,你不要怪自个儿,在屋头好好伺候爹娘,哥出去给咱赚钱,给你讨个好嫂子回来!”
倔强的娟儿一把抱住大哥,哭道:“大哥,你带我出去嘛,我去赚钱!”
志刚疼爱的抚摸着娟儿头,说道:“傻丫头,你个女娃儿,咋个能到处跑?哥回来给你买新衣裳。”
娟儿娘拉开娟儿,志刚背起包袱走了。这一路上,他翻山越岭足足走了两个月,到了一个叫金都的大城镇落脚,在一个茶馆里跑堂。
志刚走后,娟儿越发勤快了,成日屋头地里忙活,丢下锄头抓掃把,撂下掃把上灶头,吃饭也不上桌子。她不跟爹打照面,也不跟爹说话。娟儿爹不跟她一般见识,也不跟她搭白,娃儿家气性大,过阵子就好了。娟儿娘看着两爷子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成日里唉声叹气:这哪里还像一个家嘛!
娟儿偶尔也会去看山子,每每见到山子自责的模样,她就心里难过,她不想让他心里有负担,去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索性就不再去了。有时,她站在山腰上会看到山子和铁蛋在路上疯耍。山子长高了,脸上的轮廓越发分明,身板却单薄了些,铁蛋相比壮实多了。
娟儿巴望着大哥志国回来,可是到了年三十也没等到他的身影。娟儿爹心里窝火,不知志国出去是好是歹,是死是活,这可是李家的一根独苗。他开始真正的把气撒在娟儿身上,娟儿娘左右为难,手板手背都是肉,她思念志国,又何尝不心疼娟儿。娟儿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不说话只干活儿,性情也越发刚烈。
转眼,到了来年盛夏。天气热得仿佛要把人烘干,地里的庄稼搭拉着脑袋。娟儿还是每天去山上割猪草。这天,她割好了满满一背篓猪草,感觉尿急,便钻进草丛里。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以为是雀儿一类的小野物,没往心里去。正当她站起来提裤子的时候,嗖的一声,她被扑倒在地。她抓起一根树枝桠反手打过去,手却被牢牢捉住了,她被死死压着。心里着急,她破口大骂:“是哪个挨千刀的杂种?有本事不要在老子背后捅黑刀……老子……日你妈……”
娟儿的双手、双脚被细绳捆住了,嘴巴也被堵上了,裤子胯在脚腕,她的嘴里发出屈辱的、呜呜……呜呜的谩骂声。
娟儿的身子被翻转过来,她看到马栓儿正饿狼般的盯着她白皙的身子,她惊恐的向后挪动身体,想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气。马栓儿光着身子,一边解裤带,一边朝她靠近,一张大嘴在她的耳边哈着臭气。他气喘吁吁的说:“娟儿,打今儿起……你,你就是我的婆娘了!由不得……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娟儿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在心里发誓:“马栓儿,你这恶棍……只要我娟儿一天不死……我就得要你死!”
方才挣扎刮破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却比不上仇恨的尖刀刺破心脏的剧痛。娟儿的身体剧烈的哆嗦起来,马栓儿扑在她的身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说:“娟儿婆娘……你一点儿也不吃亏,老子……老子的枪也是第一次开火……就是安逸,比自个儿捏起安逸……”
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在娟儿的身上,她的胃里阵阵作呕,她不愿意睁开眼睛,不愿意看见马栓儿的嘴脸,更不愿意看到自己被蹂躏的肮脏的身体。马栓儿帮她搂上裤子,拴上腰带。凑在她跟前说:“婆娘,裤儿我给你穿起了,一会儿你可不要发疯哈?你我两个都老大不小的了,你嫁给我算了!”
娟儿不睁开眼睛,这会儿她没有任何力气,就算马栓儿给她松绑,她也没办法报仇。她的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从现在起开始生根、发芽。
马栓儿动手给娟儿松绑,绳子解到一半的时候,娟儿听到马栓儿一声惨叫,又听得扑通一声便没了声响。娟儿睁开眼睛,看到马栓儿斜躺在地上,昏死过去。一条赤白色的蛇正仰头望着娟儿,蛇信子一吞一吐,还不时摆摆头,她认出来了,这是两年前她放了的一条蛇。也是一个炎热的午后,娟儿正在割猪草,突然手心里冰凉,她定睛一看,妈呀,手里抓住一条蛇,正好抓住七寸,她从头上扯下一撮头发,准备勒死它。小东西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似乎还留下两滴泪,娟儿平日里看似生性刚硬,实则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动了恻隐之心,她对着它说:“我把你放了,你也不能害我?”
小东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小脑袋摆动一下,娟儿权当是它答应了,她松开手,轻轻把它放在草丛里,说道:“走吧!”
小家伙游动身体,很快又停下,反身仰着头望着她,她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条赤白色的蛇,她从来没有见过。
“铁蛋,你慢点跑,我跑不过你……”娟儿听到了山子的声音。白蛇迅速钻进草丛不见了。
“山子,你快点儿,快点儿呀……”
草丛呼啦啦的响,铁蛋忽然停下脚步,惊呼:“娟儿姐,你这是怎么了?”
娟儿呜呜……呜呜……说不出话,只能冲着铁蛋摇头。铁蛋扯掉娟儿嘴里的布团。娟儿喘一口气,说:“铁蛋,你快给我解开。”
铁蛋动手解绳子,他看一眼地上的马栓儿,问道:“姐,是不是马栓儿这狗日的把你绑起来的?他咋就跟死狗一样躺着?”
“他本身就是死狗!铁蛋,你听姐说,别跟旁人讲今儿的事,包括山子。”
“铁蛋……铁蛋……你在哪儿?”山子的声音由远而近。娟儿慌了神,她催促铁蛋:“你快点儿,记住姐跟你说的话!对了,一会儿你们也赶紧走,不准救马栓儿这狗日的……”
“姐,晓得了。不过……马栓儿,他会不会真死呀?”
“别废话,我走了。你们自个儿当心!”娟儿蹿出草丛,慌慌张张背起背篓朝山子声音的反方向跑去。铁蛋站在马栓儿的身旁不知所措。片刻,他骂道:“叫你狗日的成日里欺负我们!该,死了也活该!”
说话间,山子就撵了过来,看到马栓儿,他问铁蛋:“铁蛋,他咋在这儿?他咋的啦?”
“我来就看见他躺这儿了,他像是被蛇咬了!”
“啊?让我看看。”山子俯下身,却被铁蛋拦住,铁蛋说:“山子,我们不管这狗日的,救了他还不如救一条狗,谁叫他成日里欺负咱!”
“铁蛋,这蛇像是有毒,咱们不管他,他真的会死的!咱不能见死不救!”铁蛋也怕马栓儿真的死了,他说:“可咱们也不懂呀?”
“我懂。把你的裤带取下来。”铁蛋听话的取下裤带递给山子,山子把马栓儿受伤的腿肚子绑起来,他说:“铁蛋,你力气大,再帮忙扎结实了。”铁蛋动手帮忙,山子低下头把嘴凑在了蛇的牙印上,只见他吸一口,吐一口黑血,直看得铁蛋咧嘴。直到吐出红色的血,山子才停下来。他说:“把裤带解开吧,我们弄他回去。”
一路上,铁蛋背着马栓儿,他问道:“山子,你咋懂这个?”
“我爷爷懂医术,我小时候被蛇咬了,就是他救活的。我爷爷还说过我以后都不怕被蛇咬。”
“好神哦!怪不得你认识好多草药,往后你教我哈!”
“好嘛!”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马栓儿家的院坝门口,铁蛋喊道:“二叔……二婶,在家吗?马栓儿被蛇咬了……”
马栓儿爹、娘闻讯冲到门口,马栓儿娘抱着马栓儿就开始嚎:“哎吆……我的儿哎,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马栓儿爹问道:“栓娃儿是被啥子蛇咬的呀?”
“我们也不晓得,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昏了。二叔,山子已经把毒吸出来了,马栓儿应该没事了!”
“真的呀?那谢谢你们了!”马栓儿爹一面道谢,一面拉马栓儿娘。马栓儿娘还在嚎哭,与他家黑狗的叫声一唱一和,此起彼伏。铁蛋拉起山子转身朝家走。身后,马栓儿爹在数落马栓儿娘:“你嚎啥子丧?短命鬼杂种死不了!滚回去……”
说也奇怪,马栓儿的伤口不红不肿,人死活醒不过来,找了多少十里八村的‘神医’也没办法,村里人都说马栓儿撞邪了。
娟儿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变得慵懒不堪,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屋里不出门,她听说是山子救了马栓儿,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对山子既爱又恨。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马栓儿已经昏睡了两个月。娟儿的月事没有来,她依旧把自己关在屋里,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她想死,但她要留下一口气等马栓儿咽气的消息。
娟儿爹纳闷儿,自从马栓儿撞了邪,娟儿也像是丢了魂儿一样,莫非,娟儿也撞邪了?他悄悄跟娟儿娘商议找个江湖郎中看看,娟儿娘也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娟儿的月事没来。娟儿爹警告娟儿娘:万万不可伸张,女娃家名声重要,毁不得!
娟儿爹神神秘秘的出了村,又在一天深夜里神神秘秘回来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章 娟儿失踪了
(全本小说网,。)
山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鸡鸣狗叫交错,家家户户为了节省煤油,入夜便歇下,少有人家油灯点到半夜。两个人影深一脚浅一脚的摸进了娟儿家。
“他娘,开门。”轻轻的拍门声刚响,门嘎吱一声开了,随后快速关上。娟儿家的地窖里点着煤油灯,灯芯上的火光随着人的走动扑闪扑闪,娟儿前些天就被她爹关在这里,每日由娟儿娘送饭。娟儿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折腾。这会儿,一个老者替娟儿把脉,随后死死盯着她,摇头叹息。娟儿爹、娘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半晌娟儿爹才状着胆子问道:“郎中,咋样了嘛?”
老者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擦了擦手,说道:“娃儿有喜了!”
娟儿爹瞠目结舌,娟儿娘身子摇摇晃晃,险些跌倒。娟儿爹恳求道:“老人家,劳烦您再仔细瞧瞧,娃儿还没出阁,囊个可能有喜了嘛!”
“千真万确!我老者行医一辈子,莫非这点事都看不准?是男是女我都给你看得出来!”老者有些许不痛快。娟儿爹连忙赔不是:“老人家,你莫怪,我也是着急,你说这如何是好呀!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娼妇……”娟儿爹顺手抄起扁担,朝娟儿冲过去,娟儿娘抢前两步挡在中间,央求道:“他爹,使不得啊!志国生死未卜,我们就剩这一根苗苗了啊!你把她打出个好歹,让我囊个活嘛!是死是活,先问清楚了再说嘛?”
娟儿娘转身抱住娟儿,哭道:“娟儿啊,我的娃儿,你倒是说句话嘛,到底是哪个十娃子杂种干的好事嘛?你莫要惹你爹动气……”
娟儿始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娟儿爹怒火中烧,大步迈上去刮了娟儿几个耳刮子,骂道:“老子让你当闷葫芦……”
娟儿不躲也不哭,反倒是娟儿娘伤心欲绝,她哭道:“他爹,凡事慢慢来嘛,你就莫要再逼她了嘛!”
老者一见这场面,坐不住了,他起身告辞。娟儿爹只好悻悻的送郎中出门,嘴里一个劲儿赔不是:“老人家,对不住了,今儿没把你招待好,让你见笑了!”
“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留步,告辞!”送走郎中,娟儿爹继续刑讯逼供,娟儿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娟儿娘看了煞是心痛,她的嘤嘤抽泣转变为放声痛哭。娟儿爹坐立不安,一脸阴沉,他吧唧两口旱烟,低声骂道:“死婆娘,大半夜的,你嚎啥子?深怕别个不晓得屋里出了一个伤风败俗的孽障?你给我闭起你的嘴巴……”
娟儿娘渐渐收住哭声,一把一把抹着眼泪。娟儿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目光空洞,如同一尊坐化了了佛像,但她的内心深处犹如泛滥的江河,她厌倦了这样一个穷山僻壤的山村,厌倦了这里愚昧、刺耳的谩骂,厌倦了如今冷若冰霜的亲情……
一家三口各怀心事,狭窄的地窖里空气越发沉闷,憋得人喘不过气来。依稀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时过三更,娟儿突然轻声说:“娘,你们去歇了嘛!我想歇了。”
“我的娃儿啊,你终于肯说话了?好,好……我跟你爹去歇了,你好生歇息,有话我们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娟儿娘惊喜交加,慌忙不迭拉着娟儿爹朝木楼梯走去。嗵嗵……嗵嗵……一阵脚步声后,地窖里回归了安静,娟儿竖耳听着外面的响动。
娟儿爹到头呼呼大睡,这几天匆忙赶路,累得腿肚子抽筋,不服老是不行了。娟儿娘靠在床头一阵长吁短叹后也渐渐合上了眼皮。
天刚刚泛白,娟儿娘就惊慌失措的把娟儿爹拽起来:“他爹……大事不好了……娟儿不见了……”
“啥子呢?你个瓜婆娘……老子千叮万嘱喊你把地窖匟好,你囊个看的人嘛!”娟儿爹靸着鞋奔到地窖口,地窖的门板被撬开了,恰好能钻出一个人,他破口大骂:“不要脸的娼妇,最好死在外头,不要再回来!”
“你的心肠囊个这么硬呢?她是……她是你的亲闺女呀……”娟儿娘又开始哭天抹泪。娟儿爹黑着脸连拖带拽把她拉进屋里。
娟儿失踪了,娟儿娘茶饭不思,病倒了,娟儿爹也像是干吧了的茄子,打不起精神,他没得脸面再在村上走动,成日里喝得烂醉。马栓儿撞邪,娟儿失踪,一时间成为村上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越传越邪,神乎其神。
山子听说娟儿失踪后自责不已,他觉得娟儿姐的遭遇都是当初帮助他引起的,他在心里保佑她一切平安,将来,他一定要报答她的恩情;铁蛋的内心也莫名失落,他时常忆起那天娟儿被绑在山上的情景,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娟儿一定有她的苦衷!
马栓儿在娟儿失踪后的第三天意外醒了,马栓儿娘乐翻了天,破天荒给山子送去了十个鸡蛋。山子推脱不肯收,马栓儿娘硬是放下走了。
马栓儿醒来以后身体很虚弱,他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牛鬼蛇神、美女天仙他仿佛都见过了。终归是年轻,没几日,马栓儿就恢复了体力,他在村上走动,大家伙儿都躲着他走,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瘟神。马栓儿吊儿郎当的去了娟儿家,站在院坝门口大声喊:“娟儿,娟儿……你出来……”
娟儿爹抄起扁担步伐蹒跚的走到院坝门口,骂道:“你狗日的发啥子疯?脑壳睡扁了?”
“叔,我是来求亲的。你让娟儿做我的婆娘嘛?”马栓儿嬉皮笑脸的说道。
“啥子呢?你怕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哦……滚,给老子滚,不然打断你的腿……”娟儿爹说话间扬起了扁担,马栓儿吓得朝后跑了几步又停下,他扯起嗓子吼道:“老东西,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娟儿早就是我的婆娘了!”
“你还敢给老子胡言乱语,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娟儿爹气急败坏,他举起扁担朝马栓儿跑去,霎时,一个在前头跑,一个在后头追,扁担像雨点一样在马栓儿的身后扬起、落下,马栓儿抱头鼠窜,村上的人都远远的看热闹,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看到事情原委的人幸灾乐祸、添油加醋的向旁人讲述着来龙去脉,一群人窃窃私语,哄笑不止。人们都认为马栓儿撞邪后疯了,已经神志不清。
马栓儿娘老远看到娟儿爹追打马栓儿,抓起一把扫帚就撵过来,一时间,两人打作一团,脱险的马栓儿事不关己,立在一旁看热闹。打累了,两个人停下来,娟儿爹把扁担杵在地上歇气,马栓儿娘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扫帚,气喘吁吁的问:“我倒是问你,你囊个要打我娃儿?”
“为啥子?你倒是先问问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他到底是想干啥?”娟儿爹呼啦呼啦吐着粗气。马栓儿娘忿忿地说:“不管是为啥子事,你打我的娃儿就是不对!栓儿,你过来……跟娘说说,到底是囊个回事?”
“我说我去求亲,说让娟儿做我的婆娘……他,他就发疯……”马栓儿站在原地没动,他的话引来众人窃笑。马栓儿娘气得吹鼻子瞪眼,她跳脚骂道:“啥子呢?我说你这杂种,真的是睡糊涂了?”
“我囊个可能睡糊涂了嘛?我清醒得很!”马栓儿大声争辩。马栓儿娘紧张兮兮的跑过去拉起他一路小跑,边跑边说:“你呀,你呀……你让我囊个说你好……娟儿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说你这邪性劲儿还没过,我怕是得再帮你找个‘大神’看看!”
“啥子呢?娟儿不见了?啥子时候的事哦?”马栓儿将信将疑。马栓儿娘白了他一眼,答道:“就在你醒过来的前头几天,突然就不见了……邪性得很!”
“真的呀?那我不是白瞎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婆娘?”马栓儿的话语中充满遗憾。马栓儿娘揪了他一把,警告道:“往后不准再提她,那么一个邪乎的人……沾惹上了怕是不得安生!”
夜里,马栓儿梦见了娟儿,娟儿在山腰上冲着他笑,那笑容简直是看一眼就醉了,他风风火火跑上山腰,急吼吼把她扑倒在地上,两个人抱在一起,在草坡上滚做一团,他感觉裤裆下一挺,就醒过来了,他一摸裤裆,跑马了。他感觉全身燥热难耐,心脏砰砰跳动,他冲到院坝里,绞起一桶井水从头淋下,冰冷的水浇在身上,心里的温度瞬间随着身体的温度降低了,让他感到空落落的。自那之后,娟儿就住进了他的心里,搅得他心神不宁,他时不时会在梦中与她幽会缠绵,醒来总是**焚身。天长日久,他开始期盼天黑,期盼入梦。他不知道世上还有爱情这个让人牵肠挂肚、魂不守舍的东西,他只知道,他要娟儿做他的婆娘,跟她干那事真的很安逸,哪怕只是在梦里。他有一种直觉,娟儿没死,她活在某一个角落,有一天,他一定能和她重逢。
娟儿爹坐在院坝里闷头喝着烧酒,抽着旱烟,院坝里的苹果树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他心烦意乱的回想着马栓儿今儿晌午的疯话,他突然将旱烟枪在板凳上磕得咚咚响。片刻,他起身去了屋里,破天荒与娟儿娘说起话,娟儿娘张大嘴巴望着他,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这些天,她已经没有精神痛哭了,嗓子里也发不出声音。
隔天,娟儿爹领着李家本家十来个人,堵在马栓儿家大门外。(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章 马栓儿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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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栓儿娘清早推开大门就看到娟儿爹领着人虎视眈眈的守在门外,她沉下脸,问道:“五哥,你们这是要做啥子?大清八早,我怕是遇到鬼了?”
“你把马栓儿那个兔崽子给我交出来。”娟儿爹气势汹汹的说。
“啥子呢?欺负人欺负到门上来了,你以为马家没得人了哦?栓儿他爹……你在磨蹭啥子?人家都打到门上来了……”马栓儿娘扯起喉咙大喊。
“老子倒是要看一下是哪些不要命的龟儿子,敢到我屋里来闹事!”马栓儿爹一边往身上套褂子,一边朝外跑,看到娟儿爹的时候,他的气焰消了一半,他愣神片刻,问道:“五哥,咋个是你呢?”
娟儿爹面色铁青,没好气的说:“咋个呢?你自个儿问你家马栓儿,他做了啥子招天打雷劈的事!”
马栓儿爹一头雾水,马栓儿娘在旁帮腔:“不要管他们,我家栓儿刚刚才好,囊个会招惹到他们?”
“你要这么说,那好,我们逮到马栓儿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娟儿爹狠狠的说。马栓儿爹平日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他觉得娟儿爹性情温和,定然是小崽子做了什么伤情面的事,不然咋会把人家逼的找上门来。他厉声责备身旁多嘴的女人:“婆娘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有你啥子事?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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