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30天-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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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公司的其他人来找爸爸时，他总是明里暗里炫耀一下：“瞧，这是我家老三的（男）朋友，刚毕业，在这体验下生活，资料做的细致的很。”

　　　　爸爸越炫耀，小枫越不敢提要去银行上班的事，眼看月底就要到了，他还是没说，最后，还是我在加班后的一个晚上，坐在爸爸车里告诉了他。我说：“爸，你觉得小枫要是去银行工作，将来会有发展吗？”

　　　　爸爸开着车，姿态很稳，他呵呵笑了两声说：“反正他当资料员，一个月就挣那么多钱，要不是我管他吃住，就他那工资都不够给你花吧。”

　　　　我赶紧说：“我现在也有工资啊，虽然少点。”

　　　　爸爸问：“为什么这么问呢，是不是他最近有什么情况了？”

　　　　我说：“前几天他脑子抽筋，临时去参加了一个银行考试，谁知道他那天怎么了，发挥的特别好，竟然被录用了，人家银行让他下月1号入职呢，他和我说，不然别去了，在工地上还能学到东西······”

　　　　爸爸赶紧说：“那怎么行，我看你脑子才抽筋呢，工地只能管他一时，让他过渡一下，还能管他一辈子，再说他一个文科生，我早看出来他对土建不感兴趣了，以后也不是搞开发的料，还不如趁着自己还是个应届生，赶紧找个合适的工作算了。但是······他家不在市区，这次他离开工地住哪啊？”

　　　　我看爸爸不仅不在意小枫的突然离开，还关心他将来的吃住问题，就说：“他们要在培训中心培训一个月，这个月先住在宿舍，等分到具体哪个支行，再在支行附近租个房子吧。”

　　　　“那他的工资够租房子？以后没人给他做饭了，他还要自己买饭吃？他工资够用么？”爸爸问。

　　　　“房子先租个便宜的吧，等他转正后工资就多一点了，到时候就能宽裕些，他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肯定是没的贴补，他的吃喝拉撒，都靠他一个人。”我说。

　　　　爸爸又呵呵笑了两声说：“我看不光是他家里没有贴补，他还要贴补你呢，这都半年多了，我给他发工资的都是你花了吧？”

　　　　“才没有呢，”我撇撇嘴说。

　　　　爸爸语重心长又小心翼翼的说：“我看他老给你买东西，要我说，你现在又没和人家有什么婚约，吃点喝点也就算了，但不能太过分了，万一有一天你俩拉到了······再说你要是缺钱，这不是还有我和你妈呢，实在犯不着和人家伸手啊。”

　　　　我点点头，打开车窗，不再说话。

　　　　就这样，小枫搬出了工地，搬进了银行宿舍，正式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五年后，他跳出银行，来到北京，继续在金融行业里摸爬滚打，这其中，有过职场新人的稚嫩和鲁莽，有过对升职加薪的渴望和努力，还有过瓶颈期的自我怀疑，和跳槽之前对不可捉摸的未来的那份踟蹰······总之，走出工地，爸爸再也不能作为长辈来指导他的工作了，后来他们经常一起喝酒，互相聊聊目前的工作情况，小枫还是很关心工地上的人和事，爸爸却越来越听不懂小枫的名词。令我欣慰的是，小枫越来越像他的岳父大人，举手投足之间，竟成了爸爸的翻版，这或许源于他对岳父的敬仰和认可，或许是因为，他们爱着同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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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逼婚”

　　　　（全本小说网，。）

　　　　小枫离开工地后，我俩仿佛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从前我们见面时，总在爸爸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工地那么大，即便躲得开爸爸，也躲不开其他人像看“地主家傻闺女”一样的那种眼神，还有进进出出的郝姨，也总是刻意多看我一眼，在她面前我必须谨慎一些，因为我不知道她是愿意理解年轻人的世界，还是更愿意在吃饭时悄悄的把我和小枫的行踪告诉爸爸。

　　　　很顺利的是，小枫经过入职培训后，被分配就职的支行，就在广电大院附近，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幸运突然降临在我们身上，更让我坚信，那是生命赐予我的幸福岁月，无论后来的日子怎样贫困或富有，艰难或平顺，那段时光，都值得铭记一生。

　　　　小枫在银行两条街之外的一个老旧小区里租下一户房子，小区是最古老的筒子楼建筑，每层有十户，大家共用楼梯、阳台和走廊，楼梯的入口是两扇木头门，门上没有锁，回家时用手一推，就会发出“吱呀”的声响，楼道里没有灯，白天时都是漆黑一片，我非常惧怕那个楼道，每次经过时，都害怕身后突然的声响。小枫租的房子就在走廊最里边，进门右手就是厨房，炒菜时需要打开厨房和公用走廊之间的窗户才能通风。厨房旁边是个小小的卫生间，只能洗脸上厕所，连化妆的空间都没有，更不用说洗澡了。老房子都没有餐厅和客厅，厕所对面的门就是卧室，卧室足够大，不仅有床和衣柜，还有一个阳台。整个房子大概50平米，租金450元每月，这是小枫能找到的最便宜的房子，对刚刚入职的他来说，足够用了。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房子真的太简陋了，厨房没有抽油烟机，卫生间没有淋浴器，卧室没有空调和电视，夏天热气闷在屋里无法流动，冬天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还有几次，我进入狭小的厨房打开灯的一瞬间，看到了洗菜池边缘和厨房地砖上那一层密密麻麻的蟑螂迅速的溜入墙板缝隙中时，整个人的汗毛都会竖起来！

　　　　可那时并不觉得这里不好，这比工地上的环境好太多，出门就有大超市，走着就能去上班，晚上再也听不到工地里连夜打混凝土的声响，到了秋天，阳台外面的那条老街两边，所有的火炬树的叶子都变成火红色，我们在傍晚站在西向的阳台上，抬头能看到火烧云里的落日，低头就能欣赏落日余晖中同样灿烂的火炬树。

　　　　小枫经常在银行下班后帮我买杯奶茶，步行到电台送给还在加班的我，难得不需要加班时，我会打电话通知爸爸不用开车接我，然后趁着这大好时光和小枫徜徉在附近的银河广场上。那时我们都穷，消费水平一度落后于曾经靠父母供给的大学时代，喝杯奶茶吃个路边的烤面筋已经是奢侈，偶然在味多美买个小蛋糕，那一定要多拍几张漂亮的照片，传到qq空间作为留念，要是再看场电影，那我能开心一阵子了。

　　　　两个人加起来才能挣到几千块钱的那段日子里，是我们如花儿般开放的幸福的时光——没有家庭的牵绊、没有房贷车贷、没有抚养孩子的各项费用、更没有迪奥香奈儿和爱马仕的消费困扰，只简简单单的牵着手看夕阳滑落，或依偎着迎接秋风萧瑟。

　　　　小枫在银行工作以后，我经常谢绝爸爸来接我下班，但爸爸无一例外的，每个晚上的8点都会打电话催我回家。甚至有时候会把电话打到我的工位上确认我是否真的在加班。虽然我知道他年纪大些了，对我们不会像小时候那般严格，但是原则上的事我从不敢马虎。如果我没有加班，8点快要来临的时候，我一定在赶往家里的路上，爸爸打来电话催时，我的回答往往都是：“正在路上，一会就到了。”这个习惯不是工作后才有的，从小上学时爸爸就会这样要求，那时候不管我们在外面玩的多么尽兴，到晚上8点，必须回家，谁留都不好使。我结婚前，除了住校和在外地的日子，从未在外留宿过一天，不管小枫有多让人放心，这个原则爸爸始终没有放弃。

　　　　本来轻松快乐的日子我们可以多过两年，但随着我和小枫工作内容的不同，对社会的接触角度也有了新的偏重，我们再也不能像做学生时，有一样的基础课设置和重叠的朋友圈，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和对小枫的逐渐增多的精神依赖，让我很想和他有个真正的家。

　　　　我刚和小枫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就被他否决了，他先是开玩笑的说：“不要这么着急吧，你看你年龄又不大，我们再等两年吧。”

　　　　我说：“年龄大不大，反正咱俩都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了啊，为什么不能结？”

　　　　小枫依旧开玩笑说：“刚从你爸那出来还不到两年，你就要结婚啊，大姐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啊，我可是刚得自由的人，怎么能再次进入牢笼呢。”

　　　　第一次谈结婚，还是我先开的口，居然没谈妥。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再谈，还是谈不妥。我觉得小枫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爱我，他一直在逃避，不就是因为他还没有房子吗？我内心开始焦躁，但作为女生又不好第三次开口。虽然我们依旧每天在一起喝奶茶，在银河广场吹风，但我非常介意他回避结婚的话题，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我对自己悄悄说，年底他还是不聊结婚的话，我就离开他！

　　　　2010年12月22日，离我给他悄悄设定的日期只剩个位数了，但他还是没有表示。那天，由冯小刚执导，葛优、舒淇等人主演的《非诚勿扰2》上映了。坐在放映厅里的我本没有什么心情看电影，却没想到小枫被剧情深深的吸引和感动了。电影剧情的辛辣与荒凉，故事对爱情与死亡的讨论，让小枫陷入了沉思。散场后，我们等着所有人都离开了，他还是低头坐在那里。我陪着他，想让他缓一下情绪再离开放映厅，或者等保洁进来打扫时再离开。这时，他突然抬起头，用他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他说：“缎子，我们结婚吧！”

　　　　“可是，你不是······你不是不想这么早结嘛？你不是说······说我们年纪还小嘛？”小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让我激动到结巴，却仍旧想挽回点女生的颜面。

　　　　“是啊，我们现在年龄小，我也不能像你爸爸一样强大，甚至我还没有一套房子，我怕你和你家人会嫌弃我，但你相信我吗，我将来一定会买房子，给你你想要的。”小枫说。

　　　　我开心的几乎要哽噎了：“我当然信你啊，从高一我就相信你，一直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还怀疑什么呢？笨蛋！”

　　　　那晚我激动的回家后，告诉爸爸小枫元旦要来家里做客。

　　　　“我正好也想叫他过来，”爸爸说：“元旦奎子的那个小女朋友要来家里玩，你还记得不，就是那个鹿鹿。”

　　　　我当然记得啊，她和弟弟这两年，分分合合多少回了，每次都让家里人跟着操心，弟弟这一年也大学毕业了，鹿鹿升入大三，医科大学本科五年制，据说鹿鹿还想继续读研，奎子和鹿鹿的矛盾点就在于还有那么多年要等，两人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每次分手两人都痛不欲生，过段时间就会悄悄和好，看来鹿鹿这次选择元旦来家里，那一定是下了些决心的。

　　　　我说：“既然鹿鹿来家里的时间都定了，那我让小枫元月2号再来吧。”

　　　　“这倒奇怪了，一起来了一起招待，不然还要让你妈妈做两桌饭，多累人啊。”爸爸疑惑的说。

　　　　“鹿鹿第一次到咱家里来，还选择在这么重要的一个节日，我们做姐姐的理应坐陪，但是小枫······”我顿了顿说：“他这次来，是想提亲的，有鹿鹿在场的话，不太好说话吧。”

　　　　“提亲？怎么这么着急？”爸爸和坐在一边玩qq斗地主的妈妈同时瞪大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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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小枫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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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爸爸这关不太好过，于情，我是他的小女儿，他舍不得我出嫁也能理解；于理，我和小枫的收入不多，况且小枫没有房产也没有积蓄，还不符合爸爸对我们结婚条件的要求。假如爸爸反对，该怎么办呢？我没有想过。但因为我是家里老三的缘故，从小我就是最会看爸爸脸色的孩子，从来不和他硬碰硬，凡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总能被我拐外抹角的达到。

　　　　我看爸妈那惊讶的表情，赶紧说：“不急啊，急什么啊，明年我虚岁才25，再等两年我不才27岁嘛。”

　　　　爸爸想了想说：“你不急，有比你还急的，那个鹿鹿才上大三就要登门了，我和你妈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呢。”

　　　　“既然人家都来了，就没有让人家空着手走的道理呀，到时候给包个红包，现在奎子刚毕业，她还在上学，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红包也不用包太大，装888块就行了，过新年图个吉利。”

　　　　当地的风俗习惯，女孩以儿子女朋友的身份第一次登门拜访，如果父母认可的话，女孩临走之前一定要给红包，代表父母同意孩子们继续交往，如果父母让女孩空手走了，那多半是不同意，红包的大小随意，几百块到几千块不等，一旦认可了，以后女孩逢年过节再来登门，男方父母还要继续给红包，直到结婚为止。当地人的讲究，女孩第一次登门是件比较隆重的事，一般男方的亲戚朋友都会坐陪，父母给不给红包，会直接影响到两个孩子的未来。我有几个女性朋友，当年都是因为没有拿到男朋友父母的红包而遗憾分手。

　　　　爸妈都是30多岁才从河北搬家到内蒙古，对这样的风俗还不了解，况且从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爸爸疑惑的问：“800多块钱，显得少不少？那按照这种风俗来说，你往年去小枫家里过节的时候，他妈也要给你钱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当然给啦，我每回都能拿到红包呢，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挂在嘴上说啊。不过小枫2号来了，你们千万不用给红包哈，那是婆家人才给的，你们别弄错了。”我顺利的把话题又引到小枫提亲这件事上。

　　　　爸爸点点头说：“你到时候帮着你妈妈做做饭，别累坏了她。”

　　　　小枫上门提亲之前，我和他背地里演练过好几遍，我大概知道爸爸会问哪些问题，我们在小本子上打了草稿，我告诉小枫，要怎么回答才能不碰到爸爸敏感脆弱的地方。虽然预习过，但真正上场时，小枫的紧张还是被我看在眼里。

　　　　那天按照提亲的风俗习惯，小枫在羽绒服里穿了正式的白衬衫，手上提了两瓶好酒、两盒茶叶、两条香烟、还有一个果篮。进门后和爸妈寒暄一阵，开始吃饭，饭后离开餐厅餐桌到客厅沙发，我负责烧水沏茶，第一杯茶水喝完续上第二杯时，正式的话题才开始。

　　　　这足够长的铺垫时间，让小枫越来越紧张，我发现他端起茶杯的手在轻轻发抖，为了掩饰，他用另一只手也捧着茶杯，可茶杯就是不听话，连里面的茶叶都在微微颤抖。小枫干脆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两只手不停的整理衬衫袖口。我教他的话早就被他忘光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抿着嘴等待爸爸的盘问。

　　　　爸爸第二杯茶喝了两口，放下杯子说：“你这次来，你家里人都知道了吗？他们是什么态度？”

　　　　小枫说：“他们都知道了，缎子他们也都见过也早就同意了。”

　　　　爸爸点点头，又问：“我听缎子说，你现在租的房子是个筒子楼，怎么样，住着还习惯吧？”

　　　　小枫说：“一个人住，哪里都一样，反正白天上班，晚上回去睡一觉而已。”

　　　　爸爸说：“一个人的时候怎么都好说，那你们既然决定结婚了，你有没有买房计划？”

　　　　终于问到主题了，我坐在沙发一角，也紧张起来，当年二姐夫因为没房而被爸爸拒绝的画面历历在目，这回终究是轮到我了。小枫再次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他说：“我们打算租房结婚，等过几年再买房。”

　　　　对小枫很熟悉的爸爸听到他这样说，并不显得惊讶，他慢慢的喝了两口茶，点了根烟，第一口抽的比较用力，他呼出长长的烟气。之后他说：“咱们开发的小区还有几套房子没有卖出去，就是楼层不太好了，都是顶层，当时不好卖也就剩下了，不然你们先去住吧，和你大姐做邻居。”

　　　　我和小枫只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尾，谁也没想到爸爸会主动让出一套房子！这个问题我们事先没有预演过，小枫看看我，想听我的意见。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我对爸爸说：“没关系的爸爸，我们租房子就可以，小区是你和四叔一起开发的，我们住的话，账上也不好交代，最后还不是要你贴钱进去。”

　　　　爸爸刚才还有些愁容的脸上，突然微笑了，他说：“好吧，到底是你们年轻几岁，有志气。”他把手里的烟吸完，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坐正身体后严肃的说：“如果你们想好了，要租房结婚的话，我完全没有意见，但我有个要求，小枫现在租的房子太旧了，住在里面也不安全，你要重新租到一个好一点的小区，房子面积不用大，有80平米就行。你们结婚后我会给缎子卡上打一笔钱，这钱不算多，一套房子的首付还是够的，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拿这笔钱去买房，如果你们有想做的小买卖，这钱也够你们前期的创业费用。年轻人不需要活的太安逸了。当然了，我也希望你家里人能够足够支持你们结婚，也可以拿出一些钱来资助你们前期的生活，我只是说希望，不勉强。”爸爸每说一句，小枫就点头赞同一次，他的眼里全是释然和感激。

　　　　最后，爸爸说：“将来你们结了婚，有什么矛盾回家去吵，不许当着我和你妈的面吵架，要是让我看见你们吵架或者打架，那我就把缎子接回家，我宁可养她一辈子！你知道了？”

　　　　小枫连连点头，我赶紧说：“不会吵架的爸爸，你和我妈这么多年也不吵架，早就给我们做了好榜样啦。”

　　　　爸爸看看我说：“哼，你哪里懂什么叫过日子！一瓶酱油多少钱你都不知道吧！到时候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有的是让你头疼的！”

　　　　2011年的第2天，爸爸以我们始料未及的爽快同意了我和小枫的婚事。姐姐们之前遇到的种种险阻，在我这里统统被爸爸亲手抹掉了，是的，尽管爸爸已经是位受人尊敬的长辈，但他依然在不停的成长成熟。这一次，他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了小枫永远的感激，小枫把这说成是一种“恩情”，他将没齿不忘。

　　　　婚期确定在当年的9月13日，有了准确的日期，日子一下子快的猝不及防：双方家长见面、办订婚宴、拍婚纱照、到民政局登记结婚、重新租房子、确定婚礼酒店和礼仪公司、敲定婚礼流程、做蜜月的行程计划······忙忙碌碌之间，9月总算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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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且以深情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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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初的一个晚上，吃过晚饭后，我照常帮妈妈收拾碗筷，打扫厨房，这时奎子背着包进来了，我知道他刚从医科大学坐火车回来，每个月他都会抽两个周末去陪鹿鹿。奎子一声不吭，径直回房间关上了门，没有理会妈妈问他是否吃过晚饭。我边洗碗边说：“管他呢，又不是小孩子了，饿了自然会自己找吃的。”妈妈也没有在意，我们继续聊着天干活。

　　　　不一会，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来电的是鹿鹿，还没接电话，我就知道她和弟弟又闹矛盾了，不然也不会给我打电话。我对他们这种孩子气的谈恋爱方式非常无奈，但又不好不管，只得接了电话。

　　　　“三姐，你快救我，奎子说他要杀我！他说他现在就要过来杀我！”鹿鹿吓得声音都变了，她呜呜的哭着：“三姐，你快拦着奎子别让他来，我害怕！”

　　　　“你等等······怎么回事？奎子现在在家里啊，怎么会去杀你？”我问。

　　　　“总之你先救救我吧，求求你了三姐。”鹿鹿语无伦次。

　　　　我赶紧安慰了鹿鹿几句，挂掉电话去找奎子。他没有锁门，其实那个门也没有锁子，我结婚前和奎子调换了卧室，那个卧室的锁，已经在两年前我和爸爸的那次争吵中，被爸爸一脚踢烂，至今没有修过。听鹿鹿的电话，我还以为奎子真的在房间里愤怒的摩拳擦掌，或者正在寻找什么行凶的工具呢，可当我着急的推开门时，房间里音响传出的摇滚音乐声，已经掩盖了趴在床上的他的哭声。我觉得有点好笑——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女朋友气成这个样子，还逞什么英雄豪杰，扬言要“杀掉”人家。我走过去推推他说：“诶，你没事吧？你们吵架能不能别带上我，眼看我也要当新娘了，能不能让我开心一点？”

　　　　弟弟没理我，把头埋在枕头里。我把音乐关掉，坐在电脑椅上，来回摇晃着转椅，等着他情绪好一些。过了一会，他依旧埋着头说：“你出去吧，我不会怎么样的，帮我关上门。”

　　　　奎子和我只差两岁，我们从小就互不相让多过彼此谦和，若是我俩之间发生战争，两个姐姐都会站在我这一边，所以在他面前我霸道惯了，虽说这样，可我还是在他每个不顺利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给他加油打气。我看着他趴在床上那怂包的样子，觉得他和鹿鹿这次吵架不像从前，我说：“这又是为什么？你不是刚从学校回来吗？”

　　　　奎子坐起身来，抽了一张纸巾擤鼻子，平静了一下说：“我今天去学校找她，还没走到她宿舍门口，就看见有个男生搂着她送她回宿舍，那男生我见过，就是他们一个专业的，两个人搂搂抱抱的，鹿鹿对我怎么没那样过？”

　　　　我瞪大眼睛，大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被劈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