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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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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从更高一点的角度来看,就不想内耗于国无益。郑靖业却用他那弯了八百道的神经得出了一个结论:“是说,分而制之?拉一个打一个,确实是好主意,林季兴也是世家子,还是很不错的。”
“!”爹,给跪!真是只想到有些世家出身的不是那么拘泥,可以交往的。可是,好像也真是这么个意思啊!
郑靖业皮笑肉不笑地道:“只怕李俊是被制的那一个。”
郑琰默不作声,郑靖业也不强求,换了个话题:“这个学堂,办得倒是不错,只是尚有需要改进之处。”
“!”必须说明一下,她虽然参与了许多朝政,然而执行力方面,由于缺乏实践是弱了一点。
郑靖业对崇道堂的学制进行了改革,把郑琰某些过于异想天开的地方给剔除掉,对学校的力资源进行了管理。郑靖业让郑琰多划百亩田,出息用来维持学校,免得以后经费不足。
又对郑琰的“科研”进行了整合,他倒是赞同对提高农业亩产量的研究:“一亩田多收两成,八分地就可养活一家,若有良种,又可少用丁力。空出来,做什么不好?可以读书,可以做官,可以做些旁的事情。到时候,朝上都是寒士,李俊之流该哭鼻子了。”
爹!给跪!解放生产力是怎么想到的?
本着看李师弟哭鼻子的美好愿望,郑靖业对科研也进行了调整,用他的话说就是:“有些事情是要看天份的。李呆子也就只会写写字、弹弹琴,李神仙倒懂庶务,平江王领兵上的天份少有能及。把李呆子留学堂吧,要看着他哭,怪有意思的。不用担心他孙子,去与李神仙说,自有李神仙收拾他。”
果然,听了李俊要把孙子带回家,李神仙想敲他的脑袋:“当初家里说,士庶不相交通,非要领着阿捷去,如今又要带回来?!”李神策的咆哮声传得很远很远。
听说郑靖业去当老师,原本犹豫的都扎堆儿地想把孩子送进去好吗?郑靖业几十年的宰相,能学他一半本事,就够孩子横着走的了好吗?知道有多少后悔当初没把孩子送过去吗?李俊与郑靖业有旧怨,大家都知道。但是,李捷是个好孩子,不可以耽误啊!
李神策的下限再次发挥了作用,主要是他觉得郑靖业还算有本事,哈皮地嘲讽着李俊:“当初被他赶出朝廷,就是做得不好。现他到了学堂,就退出去,这是怕了啊还是怕了啊?”
“少激!”
“懒得激,出门问一问,十个里面有九个得跟说的一样,另一个是看年老,不忍心,故尔安慰!”
李俊与李神策磨了半天牙,最后气鼓鼓地道:“才不怕他!”他又回去了。
李神策松了一口气,当了宰相才知道,朝中世家势力渐弱,这是力量的对比,是后代的不思进取,整个世家集团都透着暮气,而草根们却很有活力。世家必须改变,必须注入活力。
崇道堂方面,郑琰提出了“兼容并包”的主张,用她的话说就是:“真金不怕火炼,孰是孰非,辩一辩、试一试便知晓了。”邓爷爷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前世饱受政治课摧残的郑小七同学,开始收获果然了。
郑靖业的功课居然还没拉下!这个,就要感谢朝堂上凡是有什么事儿,必要扯到礼法,想把功课放下都困难。还有就是,有顾师兄,不敢不学无术。郑靖业善开拓思路,李俊基础扎实,同门师兄弟的辩难给学生们以很多启发。也学会了许多朝堂吵架的技巧。
李俊越挫越勇,居然就赖学校里不走了。对于郑靖业接管了学校,他也只当没看见。他没发现,一次一次的辩论中,一些尝试进入崇道堂的世家小孩子他的囧态之中越来越被郑靖业给洗脑,连他孙子,都……
傻有傻福,发现了真相只会气着自己。
郑琰却是欣慰于她爹又焕发了活力,老实说,刚退休的时候,郑靖业一副“终于闲下来了”的样子,然而俩月一个,他整个都有些龙钟了。郑琰请他到学校里串串门儿,原是想给他找些事情做,别那么闲得只想着问自己的棺材笀衣。没想到,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郑琰也因此闲了下来,校务她都不用多操心了,更有了串门子的时间。庆林大长公主家又时常能见到她的身影了,庆林大长公主正有事要她帮忙:“阿宁、阿宽老大不小,该娶媳妇了。取中李神策幼女做长媳,再定平江王之长女与阿宽为妇。阿宽不甚急,阿宁的事情该办啦,到时候要帮忙,可不许推脱。”
郑琰笑道:“甚好!”已盘算要送什么样的结婚礼物了。又思池宪已经定婚,春华尚无着落,崇道堂里小学生不少,左看右看,笨的固然不愿,聪明的又恐“小时了了”,直把她愁得不行。
就郑琰陷入丈母娘模式的时候,韦知勉发动了。
前面说了,韦知勉不是个蠢蛋,只因郑靖业太逆天,他才几十年没什么大作为。郑靖业一去,朝上就压不住他,他又是首相,又想洗刷“贪恋权位”的污名,自然有所动作。
韦知勉使盯了京城许久,又翻了许多旧档,终于让他找到了时机。
其时九月,宫廷朝廷都从熙山迁回了京城,行李刚刚放好。韦知勉当朝念了他的奏疏概要:“臣惊闻丰昌侯、熙侯等之后鹑衣丐食,惨不忍睹,此实非国家待遇功臣之意。细问缘由,乃知昔年丰昌侯之后降等而袭,又连逢丧事,一降再降,前后三十年前,至为白丁。又有熙侯无嫡子,乃至夺爵,死后无享祭。此外,又有燕国公、亦同此。其状之惨,臣、臣,实不忍闻!请圣上继绝嗣,恤功臣之后。”言罢老泪纵横。
朝中许多的心都跟着剧烈跳动了起来。
先前,魏静渊老皇帝的大力支持之下,以一片为国为民的热忱,以身家性命为代价,改世袭为降等,又除庶子之继承权,大大打击了世袭贵族的势力,同时为国家节省了许多资源,也为土鳖上进之路搬掉了一些障碍。由此造成了不少家的衰落,世家固然受到极大冲击,勋贵也付出了一些代价。
有爵位的,谁不想一直这么传下去呢?只要不降等,就年年有俸禄舀,儿孙即使不争气,也有国家养到某一代出了争气的重振声威为止这期间,生活还能维持一定水平之上,还是统治阶级,还能结有力的姻亲,好处大了去了。
这降等而袭与庶子不得承袭,就是压有爵家头上的一座大山,要时刻担心自己死了之后儿子没这品级了,到孙子就混得更惨,曾孙这一辈就彻底成虾米了。要是跟老婆感情不好不想跟她生孩子,或者老婆生不孩子来,又或者有个疼到骨头里的庶子,那这痛苦就更不要提了。
池脩之耳朵一动,心里也是一热,又冷静了下来:不好!韦知勉说这么多,绝不是白说的,要求情要照顾,也不用大庭广众这样做,反易被嘲讽为造作。果然,韦知勉道:“请圣许庶子延嗣,许有功之臣,袭爵而不降等。”
池脩之确定了:【他这是要要反扑,要拉拢,要市恩,要洗白名声,此事若成,他就是所有有爵之家的再生父母!谁还会说他恋栈?不能让他得逞。】
旋即,他又苦笑了起来,他想起来了姐夫吴熙跟他说过的话,吴熙就是担忧自家爵位会降,想尽办法想提一提爵位,上战场舀命来换的念头都动过了。现如果有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吃是不吃?
李幼嘉也想到了,心道,恩相亦有爵,恐怕也不会反对吧?就算反对,这些,魏静渊之鉴不远呐!他也缩了。
许多勋贵交头接耳,许多蠢蠢欲动。
242艰难的抉择
韦知勉收获了出道以来最多的感佩的目光;得到了自为官以来最好的评价;仅凭今天的发言;无须再有更多行动;哪怕他立时死了,都能捞取极大的政治资本。
这给许多人造成了心理的压力;李幼嘉摇摇欲坠,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郑靖业在位;一直是压着这种恢复所谓世袭罔替的呼声的。他倒是想反对来着,以郑党的草根立场来说,这是必须反对的。以郑党的源起来说,他是必须反对的。但是他不能;也不敢;否则就是个“群起而攻之”!韦知勉那慈悲的表情在李幼嘉眼里显得是那样的恶毒。
池脩之的思路飞转;绝对不能让韦知勉得逞!降袭有难度,嫡庶却可以做文章,无论如何,必须给韦知勉泼一头冷水!
池脩之站了出来道:“敢问韦相公,熙侯无嫡子,却有庶子,庶子难道不给生父奉一碗饭么?难道祭祀父亲,也要有好处才肯做吗?此等孽子,真是让祖宗蒙羞!”他死咬了嫡庶来说话,并不说袭爵之事,“长此以往,相公不怕天下婢妾要谋害嫡子么?先帝时嫡庶之争言犹在耳,相公其言诤诤,如今这般反口,究竟所为何事?”
李幼嘉一个激泠,跟着道:“婚姻结两姓之好,诸位之女都是许做嫡妻的,韦相公却为妾张目,贱骨肉而重外人,真是有趣。”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看萧复礼。
李相公补得一手好刀,他是个补刀党,专业补刀二十年,一直给郑靖业打下手。让他自己挑头略难,有人开头他给扩大战果,熟练度已然满级。
韦知勉他孙女可不是做妾吗?因女儿做皇后而进位应国公的顾鼎使一眼色,自有顾氏打手上前跟着反对。勋贵&世家阵营出现了小裂缝儿。李幼嘉和池脩之开始打太平拳,偏帮着顾鼎系。
萧复礼的心思也转了十八圈儿,年纪虽小,自新政以来受的磨难却不少,他看问题总是比较深刻一些。萧复礼很快就与他的祖父的脑电波达到了同一个波段,失望地看了看韦知勉,萧复礼穿着衮服,衮冕上十二旒遮住了他的目光。
虽然池脩之只以嫡庶说话,萧复礼也知明着反对的艰难,便道:“事关重大,乱嫡庶则不可。”
韦知勉恨了个半死,把尴尬抛到脑后,乃道:“然继绝嗣可乎?祖先或披坚执锐,或秉国为民,立下的功劳难道只因子孙嫡妻无出,便要抹杀么?似此,恐多休妻。”
这要是不看脸、不听声音,听看文字表述,还以为这是一群女同志在讨论婚姻家庭法。事实上,朝廷就是这么个不严肃的地方!
韦知勉的话也得到了一些赞同之声,嫡妻无子也是一个问题。这一点连池脩之都曾经苦恼过。
顾鼎系小有不自在,对立的势头已经扯了出来,放手又不甘心,硬拼又不能把问题扩大化到袭爵,心中非常憋屈。好在顾鼎有个族叔叫顾宽,说话从来都在点子上,人家说个七八分,他就要说到十二分,被耳提面命朝上站班不许乱用成语之后,他有向李神策靠拢的趋势:“韦相公家中准备好了个庶子等袭爵么?争得这样用力!”接着又看几个勋贵,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怕老婆,家里有凶悍的女儿,“诸君也是如此?那还娶什么娘子啊?装一屋子婢子,谁先生儿子就立谁得了!家中女儿倒可嫁人,嫁了也是带着嫁妆替别人养孩子,真是高风亮节。”
韦知勉被池脩之破防,被李幼嘉补刀,他都认了,顾宽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也敢来鞭尸,他怒了:“令尊倒是礼法大家,汝何其不学无术!我说无嫡子,方立庶,你独拿庶子言事,真该回去读书了。”表偷换概念。
这个,还真不好说话啊~
顾宽可是在中二期啊,韦相公!中二起来是能够激发智商潜能的,就只见他伸手擦了擦鼻子:“我不读书也知道只要夫妻不亲近就生不出孩子来,要是宠爱小妾呢,多亲近也能生得出来了,诸位要能立一法,管得了此事,那我就不再多言了。你就是立了法,谁又肯首告呢?”目光非常地不怀好意,就差直说不跟老婆XXOO就不会生了。
流氓,顾宽是流氓!还在朝上说这个,不用韦知勉来说,楚椿先跳出来指责顾宽:“斯文扫地!朝堂之上,居然、居然污言秽语!”李神策也觉顾宽太刷下限,出言斥退了顾宽。
池脩之挺身而出:“太宗时,诸臣就曾于此谏太宗亲近皇后远离嫔御,仿佛记得韦相之祖,时任御史大夫,以此事直言极谏而扬名?诸君之先人,亦同谏?”
【卧槽!你历史学那么好做什么?】
李幼嘉开始专业补刀了:“好像还写了许多奏折,声情并茂的,大正宫里还有存档。”
【你少拍点马屁会死啊?拍完人家岳父就拍人家女婿,李幼嘉你个马屁精!MD!要肿么样才能把那些奏折找出来毁尸灭迹啊?!】
萧复礼忍笑忍得快要抽风了,脑袋上的珠串发出轻微的响声,勉力开口:“事关重大,又有诸多细节有待商榷,韦相列一条陈仔细奏来,我看过再议。诸位然与不然,皆作条陈。五日后,廷辩。”
韦知勉在朝上被卷得很惨,还被人说是为做皇帝小妾的孙女抢上位、为还没生出来的曾外孙抢皇位,韦相公伟岸、慈善的身影俨然蒙上了一层功利色彩。韦知勉想要的好名声、政治资本,不能说一样没捞到,也给打了个对折再对折。想拉拢人没拉拢上,反倒让人说他这老货太混蛋,拿大家当枪使。萧复礼也对他不满了起来,认为这个老头有问题。
萧复礼的治国理念是郑氏父女给他灌输的,郑靖业比较务实,郑琰还有些后世思想的影子,两人站在萧复礼的角度去考虑,早把利弊给分析得清楚了。郑靖业是靠老皇帝的政策起家的,当然不能拆自己的台,也要防止自己下台之后被反攻倒算。郑琰更是希望打破世家、世袭勋贵的壁垒,也是防止萧复礼有萧令先那样的思想,清算了她。这两人的影响之下,萧复礼脑筋又很清楚,自是不肯站到韦知勉那一边。
更兼池脩之和李幼嘉两把尖刀戳破了韦知勉“画皮”,本来对韦美人还有些好感的萧复礼,心情也复杂了起来。说起来他与顾皇后相处得更多,感情也更好,顾皇后又善解人意,既对徐莹的挑衅一直回之以礼,又兼而照顾尚在宫外的钱氏,宫务也打理得好,萧复礼把顾皇后当成知己来的。
到了昭仁殿,顾皇后正在做针线,见萧复礼来了,放下手中活计迎了上来:“穿这一身儿怪沉的,累不累?”看着宦官宫女给萧复礼除了衮服,也上前给摘几个小物件。
萧复礼道:“你还用自己动手吗?”
顾皇后道:“在家里只学了一点儿,做得慢,这才一直做的。闲着也是闲着,就怕手生。大郎这是累着了?”
萧复礼道:“他们吵呢。”
顾皇后也不问吵了什么:“他们吵,您听着,总归要您来主持公道不是?”
“这公道可不好主持。”萧复礼对女人的看法倒是很开明,朝上的事情难免与妻子说一说,一长一短说了韦知勉的话。顾皇后听了也是心中复杂,这袭爵呢,她倒宁愿赞成韦知勉她娘家现在也有了个应国公的爵位,自然是想袭下去的。可这嫡庶呢,顾皇后心里感激起池脩之李幼嘉来了,又觉顾宽这个叔祖年轻诙谐也顶了大用了。
“我是深宫妇人,又年幼,不敢妄议朝政,更不敢向圣人游说什么的。只是,我却知道,这样的大事,又不是紧急军务,您宁可慢些琢磨,千万稳妥才好。圣人一举一动,干系万千,朝令昔改,于威信有损呢。”
萧复礼往座上一坐:“我是得好好想想。”
顾皇后道:“那我就不打搅你了,这里有好茶果,你先尝尝再去想事儿,”又请示,“你总在我这里,怕后宫不自安,你……”
“这里就很好,我在这里坐坐。”
顾皇后略着急,她还想等萧复礼去前面处理政务,然后找人商量事情呢!她虽然背有家族,还有郑琰、庆林大长公主等人支持,几位美人家世也不弱的,韦美人的祖父还是当朝宰相哩!韦知勉还当朝说出那样的话来,怎么着也得商量一下啊!
可萧复礼打定主意在昭仁殿里回血回蓝,一直呆到吃饱喝足,又亲亲老婆的小脸蛋儿,还说了:“这两天别让我见韦美人了,头疼。”
顾皇后开心于他这个决定,还是郑重地谏道:“韦氏居于深宫,并未发现交通宫外,她也无辜,圣人这……”
萧复礼摆摆手:“你不明白的,凡事要防微杜渐的,她最好无辜下去,彼此还留些余地。”真要让韦氏生了儿子,你说这账要怎么算吧,一家之主就得明白个轻重啊。
韦知勉用自身的的经历,诠释了什么叫什么“牺牲自己照亮别人”什么叫“雷锋精神”什么叫“只有付出没有回报”什么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好的“为权贵服务”生生被弄成了“晚节不保”。真是呜呼哀哉!韦知勉倒也坚强,还没有被气病,挣扎着又起来了。立誓要扳回这一局坚持、再坚持,只要把这事办成了,有的是支持他的人!
他再在困境,也不能代表萧复礼、郑党等人不在困难。
韦知勉像个顽皮的小孩子,捅了个马蜂窝,被大人一巴掌煽到一边凉快去了,可马蜂出动了啊!怎么不被蜇得满头包,是萧复礼与郑党这些人面临的好课题。
马蜂们也在开作战会议。先是各家内部有了一个统一的口径,然后再互相通个气,别到时候说岔了,目的一样却不小心互扯后腿。大家避过了韦知勉,主要是世家现有的几个当权派对于庶子的待遇问题看法相当传统,怕韦知勉再提。
饶是李神策这样的激进份子,也不好说太激进的话了。他发狠的时候也说,就该让这群不事生产的小东西去受点罪,长进一点,看还挑剔不挑剔了,出个门见个人就像上刑场似的,只因为对方出身不够高!毛病!世家子弟是需要被磨练了,但是这种被别人把保底收益拿走的情况显然与自家人刻意让孩子吃苦不是一回事儿。
然而问题也摆在面前,就像蒋卓说的:“此事甚不易办。韦知勉惹火了些人,”他说得略含蓄,“必会招致反对的。”
顾鼎哼了一声,这让楚椿非常头疼,世家爱装X,有什么事儿好打个哑迷,今天在朝上偏偏让人把韦知勉的心事给捅破,顾氏对几位美人的家人难免抱有敌意。
顾益纯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子孙绵延,若一直娇生惯养,不通时务,是要吃大亏的。倒宁愿他们知道这爵位不是长在身上的,钱帛田地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这话连顾鼎都有些不太开心了,含糊地道:“子孙有贤与愚,其贤者,居逆境而可成器,其愚者若无劣迹,也实可悯。”
顾益纯反问:“忽拉拉涌出这么一堆人来,要怎么安置?出身比别人好,哪怕无爵,落地就有荫封,都这样还能变成白衣,可见人有多蠢了!诚如韦知勉所愿,站班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贤愚相杂,你有那功夫跟傻子吵架给蠢人善后吗?那样的人立在朝上,不是成笑话了吗?”
李神策一想,也是,现在政敌略多,会放大猪队友的杀伤力。犹豫地问:“或者不复旧爵?只延现在有的爵位?”
是了,世家也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由于世袭,猪队友越来越多,特么拖后腿拖得太严重。世家竞争力的下降,造就了土鳖、草根的相继崛起。
顾鼎问:“则嫡庶又如何解?”
楚椿相当坚决地道:“韦知勉老糊涂了!这个就不要再提了!”
世家商议了半晌,也只出一个嫡庶问题上维持旧议世家有礼法传统袭爵方面却要尽力争取的总方针来。余下的就看大家操作,谁也不服别人领头。
勋贵方面倒是有些人对庶长子承袭有些意动,然而更多的人则是内有悍妻,一点也不敢给小老婆争取权益。但是对于袭爵问题,大家是相当坚持的。与此同时,无论是勋贵还是世家,都在走社交路线。
虞国夫人入宫,入顾皇后陈述了前因后果,也传达了意思:“娘子若得机会,不妨向圣人进言,嫡庶不可乱,可这袭爵的事儿,不如和软些。也是为了大家都好,本是金尊玉贵之人,当高歌纵酒,快意人生,美玉入泥潭,岂不可惜?”
顾皇后道:“圣人好像不太开心呐。我,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虞国夫人略急,又恐萧复礼与顾皇后有不协,只能说:“娘子相机而行吧。呃,韩国夫人家中也有个侯爵,娘子不妨听听她的意思。”
韩国夫人已经在萧复礼那里坐下了,郑琰寻思着池脩之好几年没有在家好好过一个生日了,张罗着给他做个热闹的生日,不料遇上了这等大事,真是越忙越添乱。
坐在萧复礼对面,郑琰还是得镇定:“降等是应该的,庶子又岂可袭爵?”她向萧复礼讲了前者的“危机感”与后者的“犯罪成本”问题。知道现在的一切不是空来的,有点脑子的就会努力上进,哪怕做坏人,也要高科技犯罪。庶子如果可以袭爵,败了,不过是打回原形,赢了,就是一本万利。
“圣人还记得在崇道堂看过的实验么?”
萧复礼道:“就是那个训猫狗的?”
那个学名叫巴甫洛夫实验好吗?郑琰道:“圣人可知,这内宅阴私事?传说有一妾,不忿另一妾有子得宠,以红绫裹鲜肉,令猫扑食,”见萧复礼脸色大变,继续道,“幼儿着红衣,猫扑之。这只是因为嫉妒。再加上个利动人心,人心不知道要险恶多少倍!只要有需要,有些人就会变聪明。”
这个妾也不是一般人儿,她叫潘金莲~跟她比起来,巴甫洛夫晚了几百年好吗?宫斗宅斗你们都弱爆了好吗?
萧复礼的脸色很难看:“可群情汹汹,如之耐何?”
“圣人初登大宝,不可人云亦云,尾大不掉可不是好事。便是我说的,圣人也要自己多想想,再作决断。”
萧复礼静默了一下,忽然道:“我信先生,信了就信了。我亲近皇后,亲近就亲近了,”目光坚毅地道,“我总不是个泥胎木偶,只照着规矩礼法举手抬足,总还有心的。”
郑琰很是欣慰,额外又多说了些话:“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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