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你才是麻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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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玉美人，果不其然，她怀中抱着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正朝着我微笑：“绛儿，起来吧，我帮你换衣服。”

我乖乖掀开被子，坐在了床上，看着玉美人将衣服一件件摆开，然后走到我身前替我换衣服。一边忙碌，她一边笑道：“这衣服是我上山时穿的了，搁置许久，好在还算新，也没沾上多少灰尘。倒不知道绛儿你穿着可合适？”

我有些别扭地任她摆布完，然后在她的要求下站起身来。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交领襦裙，蓝色的底色，缀着白色的小碎花。玉美人笑眯眯地打量了我许久，最后点了点头：“嗯，不错，挺合身的。”伸手理了理我的灰发，她走到我身后，取出一根簪子，快速地将我及腰的发绾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绛儿，晚上暂且同我住吧，我恰没有同住的师姐妹。”眉头蹙了蹙，又有些忧心，“只不过，这怎么向掌门以及长老们解释呢……？若他们把你当做——”话说了一半，她又转开了话题，“也罢……大约只好听天由命罢。”

我有些茫然：我变成人，难道不是件好事吗？这样我至少是个人，而不是会说话的奇怪麻雀了……

大约是看到了我迷惑的表情，夙玉有些凝重的表情展了展，伸手又给我理了理发，将我鬓角细碎的发丝捋到耳后，她柔声道：“绛儿，莫乱想了，总会有办法的。我与天青师兄，自当护你周全。”

我有种抓脑袋的冲动，但是又不好动手，怕把玉美人替我梳好的发给弄乱了。

为什么这个让我欣喜如狂的事实，似乎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困扰……？

我有点儿桑心。

“天青师兄！”夙玉却转过头，朝门外唤了一声，“你可以进来了。”

我随着她一起将目光移向门口。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云天青站在门口，目光恰和我对了个正着。

……

＝　＝喂……

“小灰，”将我从头到脚端详了半天，他忽然笑了，神情颇为自得，“还是灰发灰眼，果然是小灰啊。我这名字倒取得真是贴切。”

——混蛋！又来了！！

“是沈绛！”我大怒，挥挥手臂，这才注意到翅膀已经变成了手臂，我已经飞不起来了，也没法飞扑过去啄他。

不过……哼哼，现在变成了人，报复他难道还缺机会吗？

那个不但非要叫我小灰而且动不动就威胁我吃虫子的混蛋！

明天，我就请他吃一顿美好的烤虫大餐！

你给我等着吧……哼哼……

　9零九、鸡飞狗跳的捉虫

“嘿嘿嘿嘿嘿……”

说要报复混蛋的话说了那么多次，现在我终于可以挽袖子准备真正来大干一场了。我已经订好了计划，晚上先出去抓虫子，第二天上午趁琼华弟子们集体修炼时，溜进厨房做一顿美味的烤虫大餐，然后带回来给混蛋吃！

这时正是酉时，夕阳将落，天色半黑，却不是完全地看不清东西，玉美人又正在房内打坐调息，恰是我偷溜出去捉虫的大好时机。趁着这机会，我偷偷摸摸出了门，通过剑舞坪上的传送阵，去了五灵剑阁。

五灵剑阁是琼华派收藏宝剑的地方，据说其中收藏了不少举世闻名的名剑，比如湛卢剑和鱼肠剑。那儿可以说是琼华派的一大重地，平日里每一阁内都有弟子守护。但是，为了守护宝剑，那些弟子基本上不出阁门，外面也少有人来，对我这个琼华黑户来说，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捉虫的地方了。

其实，最好的捉虫地方还是思返谷，那里我可是待得惯了，连有多少种花草虫鸟都知道。不过，听说今日夙莘不知道为什么触犯了掌门，被喝令前去思返谷思过，直至酉时正方能返回剑舞坪。现在还是酉时一刻，距离酉时正差了好几十分钟，这时间都够我把虫子捉完了。

蹲在草丛里，卯足劲捉了会儿虫子后，我却有些郁闷：不得不承认，比起混蛋来，我还真不怎么会抓虫子。瞄准虫子伸手抓去，要么抓了个空，要么使力过大不小心把虫子捏死，要么使力过小半途让虫子逃跑了去。最后真正到手的虫子，不过寥寥数只。

照这么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抓够数啊……

唉……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放弃捉虫吧，可又不甘心让混蛋就此逃过一劫；说继续下去吧，可这捉虫之路看起来又委实漫长了无尽头。

口胡！为毛这么纠结啊！

我正着恼间，一个不留神竟揭开了包着虫子的布，只一下子，能飞会跳的虫子便跑了大半，留在布内的，比之先前，又少了不少。

“逃你妹！”一个井字在我脑后“啪”地炸开，我气得大骂了句，心里愈发恼火了。

正自悻悻然间，我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何人在此？”

我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去。来人倒的确算得上是我的熟人，只不过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罢了。

“玄震，怎么是他……”我低声咕囔了句，暗自懊恼倒霉，“没事来这里干嘛？”

此时我举棋不定：是赶紧逃跑呢，还是待在这里不动？跑的话，那不就显得我行迹可疑，更何况我根本跑不过有飞剑作弊器的玄震；可是不跑的话，留在这里我岂不露馅露定了？

卧槽怎么又是个这么纠结的问题！烦死了！

就在我抓狂间，不过几秒，玄震便已到得我身前来，在我面前站定，将我上下仔细打量了个够。我顿时嘴角一抽：玄震这家伙脚程怎么这么快？不过这下倒好，我不必纠结到底是跑还是不跑了。

“你……可是最近新入门的师妹？倒面生的很。”打量完毕，玄震缓缓开口了，声音颇为柔和，让我稍微放下了些心。

“啊……啊……呃……那个，是、是的……”我“啊”了半天，终于把那句“是的”吐了出来，结结巴巴听得我自己都想抽我自己。在换完衣服跟着玉美人回到房间后，玉美人又让我把衣服脱下，另换了一套她刚入门时领到的琼华派弟子装，说这样好歹还可以搪塞搪塞别人，谎称自己是新入门的弟子。我当时还嫌麻烦，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听了我的话，玄震的眉头微微蹙起：“既然如此，那你在五灵剑阁干什么？五灵剑阁乃琼华重地，寻常弟子不得随意进入。你新入门，不懂规矩，我便也不责怪了。”

我在心中暗自郁闷：就是知道这里平常没什么人来，我才溜到这儿来的嘛。谁知道你居然会突然出现？真是倒霉！

“你不也来了嘛……”我小声抱怨了句，郁闷得很。

“师父命我向守阁弟子传达消息，否则我也是不可轻易踏入的。”听到我的抱怨，玄震解释了句，“你若无事，便早些离开吧。”

“可是虫子还没捉完啊。”我纠结地看了看地上的布包，越发郁闷了，“我都捉了好久了，才捉到这么点，又跑了大半，真是烦躁。”

“捉虫？为何要捉虫？”他有些纳闷地问了句，视线随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布包。

“这个……啊哈哈……”这要做烤虫大餐给混蛋吃的事，我哪敢明目张胆说出来？一时之间，除了打个哈哈，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收回视线，他却微微一笑，朝我道：“师妹莫急，待我传完话出来，便替师妹捉些虫吧。”

“啊……？”没料到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我不由呆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师妹稍等。”他向我笑笑，转过身，往剑阁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继续发呆。

话说，他去五灵剑阁内了，这难道不是我脚底抹油的大好时机？

可是他又说让我等一下，一会儿后回来帮我抓虫子……混蛋的烤虫大餐有着落了的样子哎……

……我擦！

居然、居然又是个这么纠结的问题！

今天难道是纠结日吗喂！？

想给混蛋做一顿美味的烤虫大餐的想法最终占了上风，我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原地，等待玄震回来。玄震这个人，是琼华派掌门首徒，第二十三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为人温和敦厚，做事认真负责，在琼华派众弟子中颇得好评。

所以，我觉得，这个人应该还算值得信任。

无聊地重新蹲下来，我又开始了捉虫大作战。这次手法把握比之前好了一点点，完整捉到的虫子多了不少。我正捉得不亦乐乎，突然有只手轻轻按在了我的手腕之上，紧接着一个沉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师妹，这么捉虫子，捉上许久，也捉不到多少的。”

“你终于回来啦！”我开心地转过头，却不由吓了一跳。玄震居然挨我挨得这么近！他从我的后方靠了上来，左肩挨着我的右肩，贴近了我，右手按上了我正准备去伸出去捉虫的右手手腕。我这么一转头，鼻尖距离他的面部顿时约莫只有一分米左右。

感觉到我的视线，他原本专注地盯着前方的目光也收了回来，微侧过头，看向了我。这下更加糟糕，我简直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吐息一丝丝触上了我的脖颈，然后慢悠悠钻进了衣领内。

orz！饶是我自认面皮厚，也快要有点撑不住了。

大师兄啊！不是据说古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神马的吗？你你你靠我这么近什么意思啊？

正在内心里抓狂的我没有注意到，眼前之人面上一瞬间意味不明的复杂表情。

仿佛是终于注意到了我苦兮兮的表情，他眨了眨眼，“啊”了一声，放开了我的手，终于往边上挪了一步，歉然道：“回想起从前，一不留神便失礼了……师妹，师兄向你赔个不是。”

“没事没事，”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看他主动离我远了，顿时松了口气，转而开始催促他，“师兄快点抓虫！”

“好好，师妹莫急。”他笑着说，一边从边上拔了些粗长一点的草茎，三下五除二将那些草茎编成了一个简易虫笼。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他将小纸包小心打开，洒了些粉末在虫笼之中。

我瞪大眼睛看他的动作，暂时还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没过多久，忽然从四周渐渐有好些飞虫围了过来，一个个地钻进了虫笼之中。我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忍不住小声惊呼：“好神奇！师兄真厉害！”

“嘘～师妹小声些，莫把它们吓跑了。”玄震压低声音道。听了他的话，我顿时闭了嘴，把接下来的一连串话都咽了回去，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虫笼。

“好了。”待虫笼中飞进了不少虫子后，他将笼门关上，然后把虫笼递给了我，“师妹拿着，小心些，可别一不留神打开笼门，那样虫子就会全跑光了。”他笑了笑，“这些虫叫做‘夏鸣’，叫声很好听，师妹可以养着玩玩。”

“谢谢师兄！”我欢喜地向他道谢。有了这一笼虫子，加上我之前捉的，做一顿烤虫大餐应该足够了。

哈哈哈哈哈混蛋！等着接收我的大礼吧！

“师兄真厉害！这种捉虫方法太神奇了，虫子居然会自投罗网！”心情高兴间，我随口就开始起劲地夸玄震。

听了我的话，玄震的表情有几分怀念，顿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道：“这不算得什么。我幼时顽劣，时常在外捉虫玩耍，久了便也积累了些心得。这么长时间了，随身带一小包干花粉的习惯，竟然没能改变。”他笑着摇摇头，“今日能帮上师妹，倒也是不错了。”

“原来如此，”我将布包收好，提起了笼子，一边随口应了一声，“对了，师兄，你离家在外这么久，不想念父母吗？”

“父母……”脸色黯了黯，玄震微垂下眼帘，笑容转为苦涩，“……已去世多年了。”

“啊？”我吓了一跳，顿时后悔提起这个话题，居然一不小心勾起别人的伤心事，“那、那个，对不起师兄……”发现他的表情仍然黯然，我又有种抓脑袋的冲动。想了半天，我只能安慰他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也没有父母！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唉。

一提起这个，我也有点桑心了。

我的那些失落的过去，也许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笨蛋。”身旁人忽然失笑着说了句。

“痛！”伸手捂住额头，我龇牙，一时恼怒得很。玄震那个家伙，居然有跟混蛋一样的坏毛病，喜欢敲人脑袋！

太过分了！敲来敲去脑袋会越敲越小的！

“莫多说了，”那家伙却轻轻巧巧转移了话题，“天色已晚，我送师妹回去吧——师妹同谁住在一起？”

“玉美——咳，是夙玉师姐。”一边回答，我一边头疼，果然一句谎话是需要百句谎话来圆的！

“原来是夙玉师妹。”他点点头，又问道，“师妹可曾蒙师父赐下道号？”

“啊？还、还没有。”听着他紧追不舍的问话，我越发头疼了，开始后悔之前为神马不趁他前去传话的空挡溜之大吉。

“哦，”他又点了点头，神情越发柔和下来，“那我便送师妹回去吧。”

玄震一直送我到了玉美人的房间门口。相互道别后，我转过身的一瞬间，眼角余光瞄到玄震的脸，忽然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看错了吗……？

我停住动作，纳闷地回过头望去，却只看到了他离去的背影。

也许真的……只是错觉吧。

　10一零、鸡飞狗跳的大餐

推开房门，我一眼就看见了玉美人转头望来的视线，顿时表情一僵，后脑勺刷刷几排冷汗挂了下来。“哈哈”干笑了几声，我将门关上，走到床边，努力地试图把手上的虫笼与布包藏起来，不给夙玉看见。

没等我庆幸，她便开口问道：“绛儿，你手上拿着什么？”

“啊？呃呃呃呃呃呃……”我绞尽脑汁，没能想出一个好点的理由来。因为玄震替我抓的夏鸣虫，非常给力，闪着点微光倒罢了，还一直在小声叫个不停。房间里那么安静，这一点声音，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看着她沉静的双眼，挫败地低头垮肩，老老实实招了：“是……一些虫子。”

“你去捉虫了？”她微微有些讶然，支起身，下了床，走到我面前，“捉虫子干什么？”

“还不是……还不是想……”后半截话被我吞回了肚子里去。要是把真实想法说出来，绝对绝对会被笑话啊！

“想……？”她的表情先是有些迷惑，慢慢地又明朗了起来，“扑哧”一声，她忍俊不禁，“我知道了，你是想对天青师兄……”

我顿时大囧。这种幼稚的报复把戏，给人当面拆穿，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啊捶地！

她抿着唇笑，伸手从我手中拿过了虫笼：“先好好收着吧。”看了一眼笼中的虫，她点点头，“这是昆仑山上特有的虫，名字叫‘夏鸣’，没有毒性，弄熟了吃下去，也是无妨的。”

我顿时精神一振：“太好了！”

混蛋你就给我等着吧！

明天，你一定会吃上一顿灰常美味的虫虫大餐！

“嘿嘿嘿嘿嘿……”我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

“差不多戌时了，天色已晚，我们睡罢。”玉美人将虫笼以及布包放在了房间中的角落，然后招呼我上床休息。

钻进被窝，我粘在玉美人身边，抱着她的手臂，闭上眼，满足得很。

这样的生活，真是幸福啊……

跟混蛋开开玩笑，再跟美人撒撒娇，什么坏事情也不会发生，大家都能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这种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临睡前，我在心里小小地许了一个愿。

咦……？

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好像变小了似的，被一层又一层的布包了起来，裹在里面动弹不得。艰难地滚了半天，我终于从一团布中挣扎了出去，见到了外面的阳光。低头一看自己，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妈呀！短短的翅膀圆滚滚的肚皮！

苍天啊！大地啊！我我我居然又变回麻雀了！！

“扑通！”

“哎哟，痛……”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心脏被吓得还在跳个不停。伸出手，我盯着仍旧是属于人的手看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口气：“啊……原来是梦。”

茫然看了看四周，我总算知道刚才那声把我吓醒的巨响和忽如其来的疼痛感是怎么回事了——我睡着睡着，居然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来！

仰头看看床上的玉美人，发现她身上原本盖得好好的被子已经没了，再低头一看，我羞愧地发现被子全部卷在了我的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怪不得做梦的时候感觉被布包得牢牢的动弹不得。

默默忏悔了一阵，我爬回床上，将被子小心地重新盖好。在我正替玉美人掖被角的时候，玉美人眼睫忽然上下扇了扇，然后睁开了眼。带着初醒时的几分迷糊，她小声呢喃了句：“绛儿……？”

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那个……吵醒你了？”

摆了摆手，她揉揉眼睛，侧头看向窗外，“唔……时间差不多到了，该起身了。”

“咦？这么早？”我惊奇地睁大了眼。现在外面天还只蒙蒙亮，估计也就五点多快六点吧，“太阳都还没升起来呢。”

“已经卯时了呀，”她从床上坐起，“每日早课便是这时候，不能迟到。”

“噢！”我眼前一亮，大家都去做早课，我的机会岂不就到了吗？身为一只麻雀，我对于琼华派的厨房，可是熟悉得很。

我赶紧翻身爬起来，穿好衣服，冲去洗漱，然后从角落里小心翼翼拿出虫笼，纠结地看看布包内种属不辨的虫子们，走出门外，忍痛将那些虫全放了。

万一不小心捉到有毒的啥的，给混蛋吃了的话，我……

讨厌！不要想了啦！

没敢想象如果混蛋中毒的话会怎么样，我摇了摇头，将想法甩出脑海外，趁着剑舞坪上人还不多，绕道跑去了厨房。

虽然修仙经常需要辟谷，但是辟谷事实上也要讲究法门，必须与修行相结合，并不能一辟谷便永远辟谷下去。修为较低的弟子辟谷时间较短，，修为高的弟子辟谷时间较之则长一些。

所以说，琼华派上其实是有厨房这种地方存在的，并不像外界所以为的不食人间烟火。

琼华派厨房中。

面对着众多工具，我再一次挫败地低头，不得不承认，比起混蛋来，我确实不怎么会做菜。

——不，是根本就不会做菜！！

我将虫子取出来，在水里搓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搓不干净有个什么细菌吃了生病。虫笼里大概有二三十只虫子，我一只只搓下来，弄得满头大汗。到我搓完，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在地下蹲了一个小时，我蹲得腿都快断了，站起身来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摇摇晃晃差点重心不稳往边上倒去摔上一跤。好不容易稳住重心，我头昏眼花地从地上拿起洗好的虫子，我发现这些虫子已经被我搓得半死不活，别说飞走，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然后我赶紧把虫子扔到锅里，接着开始研究灶台的构造及使用方法。旁边放了火折子，从前浪迹江湖时，我见混蛋用过许多次，甚至连用石头擦出火花点火的把式也见过。拿到手来，我用倒是会用，不至于落到无火可点的地步。

折腾了半天，我终于点燃了灶台下的木柴，对着锅里躺着的虫子，我又开始犯愁了。眼睛一扫边上放着的油盐酱醋等一堆做菜必备品，我硬着头皮，将我认得出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进去。

当热油遇上水……

……后果不言而喻。

一声声的炸响吓得我直接往后一跳，窜到了厨房门口，扒着门框往里面看那炸得不亦乐乎的锅子，半天不敢过去。等了许久，那锅东西终于不炸了，我才小心翼翼走了进来，一看锅内，发现里面的油啊水啊什么的基本都烧干了，只剩下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可怜兮兮粘在锅底。

熄了火，我将锅内的东西用铲子铲了出来，装进了一个厨房里的小碗中。看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我郁闷不已。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外面一声大喝：“什么人！？”

我一颗小小的麻雀心差点没被吓炸，赶紧抱着装着我辛苦一个多小时的成果的小碗，从厨房的窗口翻窗逃了出去，飞奔向剑舞坪。一边跑我一边回头，发现那人并没有追来，顿时放下了心。

万幸万幸，多亏老天保佑！

抱着我的成果，我又溜回了剑舞坪，偷偷摸摸进了混蛋的房间。

这时早课已经将近结束，再过不久，便是弟子们的朝食时间。这么一回想，我才注意到怪不得会有人出现，原来是负责烹饪的弟子提前下课前来准备朝食了。顿时我后怕不已，然后暗暗庆幸自己逃得够快，没有被当场抓住。现在我是人身，毕竟比不得麻雀时逃跑方便。

我窝在混蛋房间里，心里虽然兴奋，但是等人的时间实在是格外漫长，我再兴奋都等得快要睡着了。将小碗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放，我爬上床，扯过枕头，把被子卷了卷，开始补充今天因为过早起床而失去的睡眠。

然后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中，混蛋苦着脸将我做的虫大餐全部吃下，并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动不动就威胁我吃虫子。我正“哈哈哈”得意洋洋地大笑，蓦然一个惊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将我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小灰？”

“讨厌，我美好的梦啊！”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仰起头，果然看见了混蛋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就怪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将我抱怨的话无视掉，他继续询问，仿佛惊讶得不轻。

“喔！”被他一问，我顿时想起了我来的主要目的。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我将被子掀开，脚放到地下，可却怎么也踢不着我的鞋子，于是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