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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残志不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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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灼阳也真够跌份儿的,挂个盐水和小孩子似的,竟然还怕痛,脸别到一边,五官皱成一团。小护士看着他委实觉得好笑,拽过他僵硬的手背,拍了拍:“放松放松。”
萧典在旁边站着,林灼阳想抓住他的手掌借点力量,可又想起自己昨天和萧典闹翻的狼狈局面,说什么也没好意思下手,只得自己咬着自己嘴唇。
等了几秒钟,没见针管落下。
林灼阳紧张地嘴唇都要被自己咬破了,这时候突然有一个温暖的大手垫在他的脑后,把他揽了过来,林灼阳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的面颊正贴着萧典的腰际,萧典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充斥了鼻腔。
“乖啊。”萧典挑起眉头,那语调简直就只能用阴阳怪气来形容,“小朋友,不痛的,叫护士姐姐给你戳轻点儿。”
这话要是从一个怪蜀黍嘴里说出来,保准博得一片卫生眼攻击,可是说话的是个有款有型的标准帅哥,旁边围着的小姑娘中年妇女都咯咯得傻笑起来,护士小姐也眯起了弯弯的眼睛。
林灼阳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头埋在萧典腰处,萧典低头看着他红的发亮的耳根,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一丝微笑。
护士对着林灼阳的手背琢磨了半天,下了个结论,血管太细了。干脆给扎在了腕子上。
萧典举着盐水袋子,带着仍然涨红着脸的林灼阳穿过人群,找了个比较偏的角落坐下。林灼阳低着头不说话。
萧典托着腮问他:“怎么着?还生我气呢?”
“……”林灼阳撇撇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车门怎么不锁啊?”萧典拧着眉头,说道,“人家锁了车门的都有砸车的,你倒好,道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你还真把杭州当天堂处理了是吧?缺心眼儿不?”
“我就缺心眼儿了怎么地。”林灼阳拿脚踢着地板上一小孩儿扔的牛奶罐子,“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发烧就发烧,反正我脑筋本来就不好使,烧坏了脑子也没区别……”
萧典虎着脸:“你别不识相啊我告诉你。少那么多废话,老实给我坐着挂水。”
林灼阳吸了吸鼻子。
萧典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口气也不太好,稍稍缓和了一些,掠了掠林灼阳额前的碎发,问道:“……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这回终于有动静了,林灼阳小声说:“……我想吃牛肉面……”
也可怜这孩子,这都快十一点的功夫了,啥都还没吃过,吐倒是吐了几次,胃里真没货了,照这样下去得把孩子给饿死。
萧典皱起眉头:“不成,不容易消化。”
林灼阳有气无力地望着萧典。
萧典站起来,说道:“你别瞪我,瞪我也没用,不会给你买的。你在这里坐着等,我去马路对面的小吃店看一看,给你带一些粥回来。”
“……”林灼阳张了张嘴,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萧典没听清楚,问道:“你声音响一点不成么?”
林灼阳眼神躲躲闪闪的,半晌才慢慢道:“……你不是说咱们一刀两断了……你不稀罕我了吗……”
萧典瞪着他,瞪了好久,林灼阳垂着眼睫,没勇气看他一下。
“……什么眼力劲儿。”萧典大步走回林灼阳身边,手掌照着林灼阳那总不开化的脑门就拍了下去,“我和你在一起迟早被你这脑残给气死,我不稀罕你大老远来找你干什么?带你来医院干什么?给你买吃的干什么?笨死你算了。操,真不招人待见。”
林灼阳颤巍巍地抬起脸注视着萧典别扭的脸,想笑,可是嘴唇动了动,咬紧了,却又开始掉眼泪。
萧典这下是真的想吐血了,大哥,求您别哭了,我防御再高也经不起您老人家隔三差五就抹眼泪哭鼻子啊。
“……”林灼阳用没挂点滴的手抹了抹脸,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着萧典,“……那好,你去买吧。”
“想吃什么?”
“……牛肉面。”
“牛肉不消化!不成!”
“…那就…牛肉粥……”
萧典僵了几秒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草根爆发户
林灼阳不喜欢在挂水的时候孤零零地等着别人,这孩子打小心里就有阴影,十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老爷子陪他来打点滴,结果中途单位里有事,老爷子就让小林公子自个儿先坐着,等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回来。
可是那次的事情非常棘手,林灼阳左等右等也不见自己老子的影子,后来盐水一瓶都快挂完了,他还傻乎乎坐着,没让护士来换,等旁边的阿姨发现的时候,林灼阳的血已经回到了输液管的橡皮接头处,那场面,吓得小林公子差点背过气去。
萧典出去大概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林灼阳抬头望了望有些瘪下去的点滴袋子,心里暗暗着急起来,他伸长脖子张望,脚不安地蹭着。
正在这时,林灼阳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林灼阳猛地一惊,回过头,只见一个长得特爷们儿的哥们儿站在自己身后,那哥们儿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是那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深邃沉和。
林灼阳愣了愣,诧异道:“……呃……戴董?”
眼前的这个看上去非常难以捉摸,给人以阴险狡诈感觉的成熟男子就是浙商圈子里还至今单身的草根暴发户戴疏,说起来这个戴疏的经历还是非常传奇的,他父母早亡,听说死得十分蹊跷,戴疏穷困得一度连高中都读不起,只能半途辍学,去给人家做工地里的搬运工,做粉刷匠,后来打开了些社会关系,经人介绍,又去做了一个大老板手下淘古玩的跑地皮,这是行话,其实也就是负责去给老板跑腿,去民间到处看货,四处捡漏的。
戴疏的老板年级挺大了,是个政府高官,姓韩,听说他家祖上是干革命的,文革时期被批成了右派,老太太死在了牛棚里,大儿子——也就是韩老板的亲哥哥,活生生被逼疯了,而二姐不堪□,半夜吊死在档案室的梁柱上,后来四人帮遭到粉碎,韩家才终得平反,可惜好好的一家子,死的死,疯的疯,只剩下了韩老板和他的老父亲,国家为了补偿老革命者,给韩家唯一剩下的儿子安排到了机关工作,韩家才重新兴旺了起来。
戴疏天赋非常高,跟着韩老板的儿子学了一段时间之后,眼力就毒了起来,大开门的货自然不在话下,立刻收进,而那种用老胚子做旧的高仿品,他也是一下子就能看出门道来,时间久了,连老板的儿子都被他比了下去,戴疏的名字,在古玩界也渐渐被叫响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也真是造化弄人,平步青云的韩老板因为贪污受贿的原因,被双规了判到了监狱里终身监禁,家产也全部被查封,戴疏此刻倒也不怕没了雇主,因为他自己的翅膀已经硬了,可以在古董界扑腾着起飞了。
再后来的事情,商圈传得比较模棱两可,林灼阳大概只知道,戴疏在江苏溧阳县淘到了一个元青花的大罐子,收它的乡下婆子以为是什么破东西呢,竟然拿它来当粪缸用,戴疏对着那元青花的大粪缸,激动得哭爹喊娘两眼发红,挺帅一小伙儿跟得了失心疯似的,连哄带骗愣是把它弄到了手。
一个元青花大罐子,好的能卖到几个亿,戴疏这个普通点儿,边角有冲线,但依然拍出了两千万元的高价。人的狗屎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天要送戴疏这个罐子,戴疏又拿这笔钱做起了生意,从此发家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挂水?生病了?狗屎运哥们儿笑眯眯地问林灼阳,伸出手来亲昵地揉着林公子的头发。
“……呃……”林灼阳往后面缩了缩,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戴疏啧啧嘴,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林灼阳这才注意到他绑着绷带,暗红的血渗了一些出来。
“又被哪个店里的少爷给砍了?”林灼阳有些鄙夷地问道。
那帮女的追林灼阳还算有戏,好歹是个双儿,可林灼阳知道,这个戴疏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有钱的公子常睡的GAY吧就那么几个,小林公子早就在里面见到过了这位戴董,所以第一反应就是戴疏被鸭馆里的少爷咬了。
没料到戴疏冷冷地瞥了眼自己肩上的伤,刻薄地轻笑起来:“嘁……不是少爷,只不过是个……失魂落魄的贱货罢了。”
戴疏说完,抬起腕子看了看手表,然后问:“你要换点滴吗?我叫护士过来。”
林灼阳看了看袋子,还有一些,于是摇了摇头。
戴疏就道:“那我先走了,还有点儿事儿,你自己悠着点啊。”
林灼阳嗯了一声,戴疏急匆匆地往人肉森林里钻,一路上还拿手机摁着什么,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林灼阳轻轻吐了口气,刚才戴疏望着自己带血的绷带时,那眼神太寒碜人了,简直就像和他嘴里的那位“贱货”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戴疏还是走了好,这么阴森的变态家伙,林灼阳可受不了。
林灼阳想着准备低下头休息一会儿,可是眼角一扫,突然发现远处萧典的身影出现了,那孙子拎着一个塑料袋子,远远地朝林灼阳勾起嘴角,快步走了过来。


两面派
林灼阳对着一碗青菜香菇粥,皱了皱鼻子,然后幽怨地抬起头望着萧典:“……就这个?”
“就这个。”
林灼阳拿塑料勺子搅了两下,又悻悻然放下了:“……没有肉……”
“发烧还吃肉!”萧典拧着眉头,“老实给我喝下去。不许挑。”
林灼阳非常嫌弃地看着青菜香菇粥,没有拿勺子吃它的打算。萧典最后火了,端起碗,恶声恶气地对林灼阳说:“你吃不吃?不吃的话我直接举勺子喂你吃了啊,旁边坐了这么多大妈大婶小朋友,全让他们看看,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别人喂饭。”
萧典这人是言必信行必果的,林灼阳怕他真做出什么喂饭的举动来,让自己颜面扫地,于是慌忙抢过碗,搁在膝头委屈巴巴地吃了起来。
萧典在旁边托腮看着他,等林灼阳呼噜呼噜地吃完了,他把餐巾纸递过去,帮林灼阳擦了擦嘴,可怜小公子最后一口粥还没咽下去,就被萧典这个过于温柔的举动给吓得差点噎死,呛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萧典你他妈别恶心人啊。”林灼阳涨红着脸,“昨儿还牛逼哄哄的,今天就又递纸巾又送饭的……纯把我当你玩具使唤呢你。”
萧典特没良心地笑了起来,用手拍着林灼阳的背脊帮他顺气:“瞧你那副德行,心眼儿比小姑娘还窄,真埋汰,你太没出息了。”
林灼阳瞪大眼睛,刚想充纸老虎,萧典就一拂手臂,在林灼阳脖颈上极富技巧地掐了一下,林灼阳被他捏得直起鸡皮疙瘩,要知道小公子的脖子贼他妈的敏感,萧典就跟掐了蛇的七寸似的,弄得林灼阳立刻不敢动弹了。
“识相点啊,我告诉你。”萧典笑眯眯地捏着林灼阳的后脖子,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说,“被我看上的人,就跟我手掌心里的蚂蚱似的,随便你怎么蹦跶,都跳不出这个圈子,因为我总会在最后一刻把手心收拢,你逃也逃不掉。”
林灼阳立刻充满怒气地瞪着萧典,一口尖牙咬得咯吱咯吱:“萧典你个畜牲——你就把我当蚂蚱处理呢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混蛋王八货,人前装的和孙子似的,背后就他妈的会糟践我——”
萧典竟然不生气,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说错了,我可不是畜牲,我是比畜牲还可怕的东西。”
说完还借着碎发的遮掩,在林灼阳耳坠上飞快地亲吻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子,心满意足地看着林灼阳面红耳赤起来。
正在两人蜜里调油打情骂俏的时候,萧典的手机突然响了,萧典扬起眉头,是别人发来的短信,他打开收件箱,林灼阳忍不住好奇,伸长脖子瞥了一眼,萧典立刻把屏幕背过去,不给林灼阳看,还虎着脸瞪他:“瞧什么呢你,我和谁联系你也要管?”
林灼阳不乐意了,虽然刚才萧典很快就把手机背了过去,可林灼阳还是看清了他收件箱里的联系人名字,倒不是林灼阳眼力劲儿好,而是萧典那信箱里联系人来来去去就那么两个字——
小美。
看着萧典对自己遮瞒的样子,林灼阳突然觉得一阵窒闷,他心里明白事情不对劲,那个211,看萧典的眼神暧昧得要死,俩大眼睛珠子简直都要粘在萧典身上了,更别提那一口一个“萧哥~”的,操,风骚得够可以。
林灼阳听家里三姑六婆唠嗑的时候说过,最笨的老婆就是在丈夫找小三儿的时候,跟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似的主动戳穿哭闹上吊,这样往往会造成原本就淡薄的夫妻关系更加紧张,妻子在丈夫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
所以一般来说,冷静点儿的老婆都会故作不知,每天精神满满,笑颜相待,打扮得花枝招展,却隔三差五和男性朋友出去娱乐,把自己老公撂在家里当摆设,男人这种动物,占有欲和征服欲都是非常强的,自己找小三是一回事,老婆和别的雄性生物勾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有点自尊的男人绝对承受不了老婆漠视自己,和其他男人嘻嘻哈哈,他必定会想办法把自己老婆的注意力吸引回来——当然,如果那个丈夫是个已经悲哀到连男性最基本的领域占有意识都消退的怂蛋的话,这套办法就绝对不起效果了。
那么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林灼阳现在就是萧典那个倒霉老婆,萧典是道貌岸然背着老婆偷情的王八蛋,那么该死的狐狸精就是施小美。
林灼阳开始条件反射性地进行比较了——
比相貌,自己平平庸庸,只能算个合格品。而那个211,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肤若凝脂,荔颊红深,整一个娉婷淑女,走在马路上无论是身材,气质,还是五官,都是无可挑剔的精品。
比头脑,自己那是如假包换的脑残一个,而那个211……妈的,什么都不用说了,就冲着那211名校本硕连读,林灼阳就足够被人家歧视到阴沟里去。
反正一来二去比下来,林灼阳除了银行存折,另外全比不过人家施小美,而且林灼阳也不是什么聪明老婆,他笨,笨得要命,竟然在萧典回短信的时候,突然问:“……你……和那个施小美……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萧典原本正摁着自己手机回短信呢,冷不防听到林灼阳这么个问题,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浅褐色的眸子盯着林灼阳的小圆脸,阴沉沉地问:“……你看到了?”
林灼阳傻缺地点了点头。
萧典眯着眸子,一时间林灼阳觉得他会突然跳起来朝自己大发脾气,可是萧典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淡淡地和林灼阳说:“……我和她只是一般朋友而已。”
“……那,那你和她……发这么多短信…”林灼阳酸溜溜地小声说,“……你都没怎么给我发过……”
萧典把手机放回去,抬手理了理林灼阳垂在眼前的碎发,用的是一种非常坦然的口吻:“她有些学术上的问题弄不太清楚,需要向我讨些意见,我跟她谈的都是那些东西,从来没谈过私事。”
林灼阳将信将疑地看着萧典。
萧典挑起眉头:“你不信我?”
“……”
“我不给你发短信是因为我们天天在办公室可以见面。”萧典今天还算耐心,心平气和地对着林灼阳讲着话,“如果你还是介意,那我每天夜里都可以给你发短信,不过那个内容嘛……到时候刺激得老板你睡不着觉,我这个当助理可就不负责了。”
说罢,萧典眯着眼神暧昧的眸子,直直盯着林灼阳,丝毫不加掩饰的盯到肉里去,林灼阳的脸立刻红了,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低下头去。
萧典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样子,哈哈地笑了起来,顺手揉乱了林灼阳的头发,然后他站起身,端过林灼阳吃剩下来的粥碗,说:“我去把它扔了,再去洗一下手,马上就回来。”
“……哦……好吧。”林灼阳觉得自己也许想多了,依旧红着脸,闷着头说。
萧典快步走到外面,医院里小孩哭哭闹闹的,特烦人,萧典把粥碗给扔了,但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转身走到了外面宽敞的楼厅内,拿起手机,靠在光洁冰凉的墙面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萧典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非常温和儒雅,“刚才有点事儿,没回你短信。”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萧典面前走了过去,偶尔有年轻女孩儿偷偷拿眼角瞟着这个潇洒的帅哥,萧典毫不在意。
“……不是啊,我没和别人在一起。”萧典轻笑道,“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帮你带一些回去,还是老样子?匹萨饼吗?”
对方又说了些什么,惹得萧典笑得更温和:“你想做菜给我吃?不用了吧,太麻烦你了,最近你学习很紧张,就不要为我费神了,多注意注意身体,累垮了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好像手机那头的人并没有妥协。萧典停顿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你少烧一点,我回来吃。嗯……好的,鱼头堡不要放葱啊……”
萧典看了看手表,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输液室走回去。等快要到了的时候,他垂下眼睫,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微笑着轻声道:“回见,小美,我也爱你。”
回到输液室,林灼阳一袋盐水已经快挂完了,萧典叫了护士过来换袋,然后又坐下来陪林灼阳,脸上一点愧疚色都没有,淡定得要命。林灼阳高烧,容易犯困,萧典又揽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觉。
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三袋盐水全部挂完,护士给林灼阳拔了针头,萧典摁着林灼阳贴着止血棉的腕子,拉着他出了医院大楼。
“我送你回家吧。”萧典轻车熟路地坐上了林灼阳车子的驾驶座,让小公子窝在副驾驶上休息,“刚才和你妈联系过了,她在家里呢。”
林灼阳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问:“……你不留下来陪我?”
萧典摇了摇头:“我晚上还有点事儿,让你妈照顾你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林灼阳把头埋进手臂弯里,不吭声了。
林老太见到自己失踪了一天的儿子总算是回家了,又是恼怒又是心疼,但鉴于林灼阳发着高烧,老太太的心疼打败了恼怒,占了上风,谢过萧助理之后,扶着自己宝贝儿子回卧房去了。
林灼阳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吃了退烧药之后,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了,老爹阴沉着脸坐在自己床边,见儿子转醒了,哼了声,粗声粗气地说:“醒了?要吃什么?叫你妈给做。”
“……随便……”林灼阳一直都有点畏惧自己的爸爸,也不敢太挑。
老爷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不是太烫了,我叫你妈给炖瘦肉粥喝,另外,我带了两盒台湾佳德凤梨酥回来,你要是饿了就多吃点,我和你妈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你自己在家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打我手机。”
林灼阳点了点头,缩进被窝里。
盐水的效劲好像上来了,自己的头也不再那么晕乎,看着老爷子关上了房门,林灼阳突然想起萧典好像很喜欢吃台湾的点心,尤其是凤梨酥。
他给萧典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被摁掉了。
林灼阳挠了挠头,瞅了眼桌子上放着的凤梨酥盒子,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下了个决定,等老爹老妈出去之后,自己起床给萧典送了去,反正开车过去也不远,快的话,半个小时就到了。


骗你没商量
廉租房六楼的窗帘拉着,里面透出淡淡的光晕,看样子萧典是在家的。
林灼阳停好了车子,把凤梨酥盒子拿出来,发着烧的小公子抱着甜点盒子,像一个急着找老师邀功的孩子似的,两级并一级地往楼上跑。
“萧典,开门。”
林灼阳气喘吁吁地站在萧典家门口,楼道里空气不流通,特别得闷热,林灼阳站了一会儿,又觉得身体有些发虚。
等了许久,门开了。
林灼阳看也没看,像兔子似的颠颠进了玄关,说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外面真热,我……”
啪的一声,玄关的小壁灯打开了,林灼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一刺激,眯着眼睛抬起头来,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萧典,而是身材姣好面容精致的施小美,那女人瞪大了眼睛,手扶着门框,有些诧异地望着汗津津的林灼阳,半晌,她美丽的脸上露出一副非常嫌恶的表情,好像林灼阳是一坨大垃圾似的,啧嘴道:“……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林灼阳傻呆呆地看着前邻居,张了张嘴,话却没说出口来。
两人正互相对视着,突然,光线一晃,林灼阳看到萧典慢慢地从转角处走出来,一面还漫不经心地揉着头发,问道:“小美,怎么了?又是社区调查的?”
施小美一下子收敛了那副高傲而嫌恶的表情,扭过头去,微笑着对萧典说:“不是啊,是那个林灼阳……”
萧典原本揉着头发的手僵了僵,然后脸抬了起来,目光越过施小美,直接落在林灼阳瘦瘦的身子上,英俊的脸庞上呈现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林灼阳咬了咬嘴唇,像一棵打了蔫的白菜似的,垂下脑袋,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想离开。
萧典快步从施小美后面走了过来,他原本想伸手拉住林灼阳的胳膊,可是施小美在后面看着,萧电的手终究只是动了动,犹豫了片刻,又垂了下去。
施小美是个聪明女人,她看出萧典有话想和林灼阳说,虽然不太乐意,而且有些好奇,但她还是做了一个聪明女人该做的事情,好涵养地微笑了一下,说:“萧哥,我去把碗洗了,你和……林灼阳聊一下,我不打扰了。”
萧典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走到廉租房外面,顺手虚掩上门,一把抓住了林灼阳的肩膀,强迫他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皱着眉头问:“你神经啊你,大晚上的跑过来找我,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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