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奸臣 作者:府天-第1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相比之前一开始便是下跪相求,此时徐勋真的开口容留,徐经却反而改成了作揖。徐勋和王守仁相处的时间长了,也知道这是读书人真正认了主从之后的表示,便欣然伸手虚扶一把。等人起身,他颔首吩咐其坐下之后就直截了当地问道:
“报答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那夜行人既是警告于你,你可知道他是谁派来的?”
“这……”徐经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咬咬牙说,“大人,当年之事虽已经过去多年,程大人撒手人寰,就连傅尚书也过世了,但终究那件事有众多人在后头推手。我事后打听过,如今的元辅大人性子暴躁易怒,认准的事就无论拉不回来,再加上对程大人一心入阁不满,事后自然不会承认昔日自己冲动失察;谢阁老和程大人不和,甚至还曾经参奏他交连李广,自是更加落井下石;就连如今的礼部……”
说到这里,徐经陡然想到徐勋和王守仁曾同在府军前卫,自己在人前说道王华实在大有不妥,立时硬生生止住了,又诚恳地说:“再加上推波助澜的尚有如今的刑部尚书,也就是当初的都御史闵大人,科道言官为大佬所激,这案子方才会到这样的地步。大人虽得圣眷,却未必是他们对手,我就算说出来那黑衣人是何人所派,顶多也就是臆测,徒增大人烦恼。”
见徐经说话还中肯,徐勋听着自然满意。当年那些事文征明祝枝山和徐祯卿都曾经对他说过一些,但不及徐经这个真正的当事人那般详尽。此时,想到那些文官大佬表面道貌岸然,私底下为了打击政敌一样是无所不用其极,心中鄙夷的他实在不想就这么轻轻放过那些没事就喜欢给自己上眼药的老大人们,略一思量就生出了一个主意来。
“徐经,你刚刚是以发现奸细的名头求见我的。那我就以这个名义把此事上奏皇上如何?”
“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徐经一时猝不及防,呆愣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是说……是说要上奏皇上?”
“不错”见徐经那苍白的脸上一下子涌上了激动难以自已的红色,徐勋心中了然这份兴奋从何而来,当即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然,你刚刚对我所言那些关于当年科举的话不能上奏,你只管一口咬定说那一夜碰到的就是鞑子奸细。既然是鞑子的奸细,大动干戈满城搜捕就是名正言顺的。那天晚上那人既然恐吓了你,想来你即便看不清其人头脸,这口音穿着身高体态应该还是有些印象的吧?”
徐经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几乎要蹦出了嗓子眼,竭尽全力定了定神,他这才声音干涩地说道:“那口音是地道的京城本地口音,身高约摸是和我差不多,体态干瘦……对了,他走路的时候一个肩膀略微有些高,背有一丁点驼……”
尽管因为那一遭惊吓再加上着凉而生出了一场病来,但此刻这等从未想过的好机会从天而降,他立时绞尽脑汁回忆着那仅存的印象,一口气说到这儿,他终于有些难以为继,又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颓然摇了摇头道:“其他的我就都不记得了的。要不是那会儿心存激愤,我也不会记下这些……啊,对了,他那时候为了恐吓我,撒手掷出了一枚飞刀。那飞刀还在我的行囊里头,而永福禅寺精舍的围墙上应该还有痕迹……”
“来人”
徐勋不等徐经说完就立时高喝了一句,下一刻,就只见马桥敏捷地窜了进来。见其躬身要行礼,他随口吩咐免了,旋即一字一句地说道:“立时带上一队人,把永福禅寺先给看守起来,向徐经从人找出那一枚飞刀,还有那鞑子奸细掷飞刀击中围墙的痕迹……再有,你令人火速去请北镇抚司的李千户,再去西厂请钟千户,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等到马桥应命去了,徐勋这才看着徐经微微笑道:“当年的事情现如今虽不适宜提起,但让人鸡飞狗跳一阵子,料想还是没问题的。想来人家看到你因为这么一件意外的事情再度现身,而且还博得了皇上的注意,一定会捶胸顿足痛悔当初,就算是先给你出口气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陡然经历这样的大起大落,徐经忍不住有些喉头哽咽,竟只知道重复着这两句话。他今次冒险求见不过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做足了遭人冷落甚至于被人羞辱的准备,哪曾想徐勋不但真的答应容留他,而且还一转手送给了他这样难得的机会。这等雪中送炭的情分,就连当年应天府乡试主考翰林学士刘机点了他举人,会试主考程敏政赏识他的才华也有所不如。
李逸风和慧通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抵达的。两人从前没打过交道,可既然是同行,彼此一对眼,不觉都多看了对方两眼,这才客客气气地行了礼后谦让着入内。待到二门徐勋相迎的时候,两人发现其身侧站着一个从前没见过的青年,都不动声色审视起了这个陌生人。
对着这两个一等一的明白人,徐勋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介绍了徐经的来历,又说其是在永福禅寺外头散步时遇见的夜行人,结果对方因行踪暴露不依不饶一路追杀到了寺中,最后因和尚全都被惊动了起来方才逃逸的事情说了,见李逸风神情有异,他便说道:“缉拿鞑子奸细的事情皇上交代了下来,如今有了这么一条线索,所以我想借助北镇抚司和西厂的人手,先把影子图形画出来。”
别人不知道,李逸风对于六年前的事情却记忆犹新。毕竟,这案子从始至终都是锦衣卫一力参与,其中那些大佬的勾心斗角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至于被革去功名的两个举子唐寅和徐经,不过是朝中政争的牺牲品而已。因而,如今这时节徐经突然出现在京城,他少不得在心里掂量了起来,目光中就多了几分玩味。
可计较归计较,他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这事情好办,锦衣卫虽然不比刑部是办老了案子的,但按人描述画图的高手还有那么两个,我这就去调了人过来。”
“那就偏劳李千户了,要说咱西厂刚刚草创一穷二白,这等高手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慧通嘿嘿一笑奉承了一句,见李逸风打了个哈哈起身就走,他便也趁势站起身来。可瞧见徐勋冲着自己微微颔首,他思量片刻就有意又坐了下来,欠了欠身说道,“徐大人,我家谷公公还有件事情嘱托我和您商量商量。”
徐经不料自己那听上去千疮百孔的供词,西厂和锦衣卫全都不理论,再想起六年前会试弊案,那些人找不到铁证竟然拿着完全站不住脚的所谓送礼革了他的功名,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因而,徐勋示意他暂且退下,他只觉得脚下沉得和灌了铅似的,也不知道是怎的一步一步挪出了屋子。
等他出了屋子去,慧通方才正色问道:“世子爷怎么沾惹了这么一个人?这徐经我在南京都听说过,当年那场官司打得惊天动地,现如今虽是过了六年,可记得他的人可不在少数。”
“记得他就最好,当年那件事情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明眼人多得很,可偏生就那么和稀泥一般结案了,却丢出这两个举子顶缸。放着这么一个人在那些老大人眼皮子底下,我就是要让他们尝尝被针扎着的滋味。”说到这里,徐勋言简意赅地将徐经被人恐吓之事说了,继而就淡淡地说,“你知道我听他所言想起了什么?我想起了赵钦那个伪君子如出一辙的伎俩,不过是赵钦的位子还低,我还能钻了无数空子硬生生把人扳倒;而他的事牵连的却都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佬,他要没机缘,到死也休想把这事情翻转过来。”
“所以世子爷动了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只是其一,其二是用他这个人暂且吸引一下那些老大人们的视线,暗地里你好好筹划一下。”徐勋看着慧通,一字一句地说道,“无论是锦衣卫还是西厂,手底下的眼线即便多,但往京城这一大块地方散开来一算,那也是极其有限的,而且未必能如臂使指。这时候,得让罗清的信徒们发挥一下作用。京城地面上真正的鞑子奸细料想是难寻的,但和那些蒙古王公暗通款曲的,行迹就好抓多了。
哪怕是一个两个也好,务必揪出几个真正的奸细来。一来你西厂需要这样的大功来压一压东厂,二来锦衣卫那边会承我的情,三来……我也需要这事情来整治清理一下城外这块地方,以免日后做起事来掣肘。事情做得漂亮一点,最好在言官被那些老大人挑唆起来鼓噪最大的时候给上一击,让他们闭嘴”
敢情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慧通恍然大悟,当即拱手应命,然而当徐勋伸出手指头道了一个三日期限,他的脸色不禁有些勉强,但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 老大人们的软肋
有江阴书生徐经在永福禅寺遭遇鞑子奸细劫杀
当这样一个消息在京城之中以蔓延之势四下流传之后,顿时挑动了众多人的神经。居于高位的老大人们兴许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耳昏眼花,但既然还能在其位没有致仕,这些该记得的事情他们自然会牢牢记在心里。这天在文渊阁刘健的首辅直房中,谢迁就没好气地把一份奏折直接丢在了刘健案头。
“元辅,你看看,这是锦衣卫叶广的上疏,他居然要刑部下海捕文书捉拿这么一个人。开什么玩笑,就凭这样一份模模糊糊的影子图形要抓人,岂不是大海捞针?叶广执掌锦衣卫这么多年,现如今真是老糊涂了”
刘健接过来随手一翻,立时明了怎么回事,目光和谢迁一交,他便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奏折既然是司礼监转下来的,司礼监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皇上下旨,此事严查”谢迁眉头紧皱,旋即就往李东阳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徐经当年便是行事放纵不羁,现如今搅和出这么一档事情来,居心叵测会试弊案已经过去多年,这过去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若是再因为现如今这一丁点巧合翻出来,想来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如今之计,不若拿着先帝当年的处置警告徐勋,是先帝罚徐经回乡为吏,他如今容留着人像什么话况且,只凭那徐经一面之词就折腾出这许多事情来,简直是荒谬”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你该知道当今皇上不是先帝,一味用压只会适得其反……这样,还是从正经事来,找几个御史,让他们从府军前卫懈怠本职上头做做文章,尤其是此番徐勋还自告奋勇领下了巡查城外,协助西厂锦衣卫的事情。”
“元辅高明”
谢迁告退离去,刘健却再没心思处置案头那堆得高高的奏折,心里想到了程敏政。从前翰林院中三大名人,学问广博称敏政,文章古雅称东阳,性行真纯称陈音,各为一时之冠,再加上程敏政亦是少年神童,中探花不过二十三岁,谁都认为他能够不到六十而尚书而入阁。对于这么一个年富力强而又风评极佳的后起之秀,他这个首辅忌惮,李东阳谢迁亦是如此,更不用说作为竞争对手的傅瀚。所以,傅瀚唆使华昶等人挑起了那场会试作弊大案,他们这些人有的袖手旁观,有的落井下石,结果性子刚正的程敏政果然虽出狱却发痈毒不治而死。
“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徐勋年少,理该只是凑巧吧,不会是有意……可那黑衣人是怎么回事,是真的鞑子奸细给徐经碰见了,还是……”
那个冷不丁生出来的可能性让刘健眉头直接打了一个结,右手更是紧紧握住了笔杆子。按照常理,他们这些人当中,谁也不至于会愚蠢到派人去威胁这么一个连功名都没了的书生。可要是事情传扬开来,别人会怎么看?尤其是那些瞅着小皇帝主意大打算靠过去的少壮派?
不过是次日,一连十几份奏疏就经由通政司抵达了司礼监,无一例外都是指斥西厂锦衣卫府军前卫借着盘查奸细的名头骚扰民间等诸如此类云云,更有言官言辞激烈直指府军前卫并无侦缉之责,这是越权邀宠。奏折一送御前,朱厚照一时大光其火,按着他的性子,几乎就想把那些御史全都召来大骂一顿,可司礼监几个老太监一块儿齐齐劝谏,他也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可却少不得时时把谷大用叫到面前催问进度。
正因为如此,谷大用从承乾宫出来时的那苦瓜脸无数人瞧在眼里,自然更认为这一趟西厂必然是劳而无功,一时间言辞激烈的奏折就更多了,慷慨激昂请罢西厂的声音都冒了出来,让朱厚照更大发雷霆,群臣自是暗暗称快。
然而,仅仅是第四天,保国公朱晖刚刚点齐人马出发,叶广徐勋谷大用的联名奏疏就已经呈递了上来——总共在城外查出无户籍路引的流民六百二十一人,曾有各色案底的可疑人四十一人,疑似奸细者九人,这还不包括江阴徐经所奏,出现在永福禅寺掷出一枚飞刀的那个不明黑衣人。
对于这样的成果,朱厚照自然龙颜大悦。他原本迁怒于东厂王岳就是嫌其正事不做好偏生管闲事,如今谷大用率领才刚建没几天的西厂立下了这样的功劳,他自然丝毫不会吝惜赏赐,这天再次直接把内阁和部院大臣全都召到了文华殿,由列席的叶广徐勋和谷大用一一禀报了今次梳理城外住户的经过,末了他就得意洋洋地环视了众人一眼。
“看到了没有?只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去做事情,何愁事情不成此次能有这么大的成效,叶广徐勋谷大用,你们三个功不可没,各赏……”朱厚照见几个老大人的脸上一个赛一个难看,想想还是不让他们这么难堪了,于是把到了嘴边的钱财绢帛改了过来,“唔,各赏御马一匹,回头自己去西苑马厩里头挑”
“皇上,虽则是数日之内有此成果,锦衣卫府军前卫和西厂确实有功,只万一将良民打成奸细而处刑,干系重大,恳请皇上……”
此番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尚书闵珪。不等他说完,徐勋便以目示意叶广,果然,这位在文官当中很有些好评的锦衣卫主事人就深深躬下身去:“皇上,闵尚书此言正是微臣想要禀奏的。仓促之间只是按户籍按锦衣卫所留案底先行羁押,难免有错漏之处,所以臣请锦衣卫和都察院刑部共同审理这些人,不冤枉一个良善,也不放走一个奸细。”
谷大用也操着尖细的嗓音和徐勋齐齐说道:“皇上,奴婢附议叶大人。”
“准了”朱厚照见自己人把这些老臣噎得作声不得,一时更觉畅快。可就在答应了之后,他突然想起另外一桩,立时看着英国公张懋和马文升戴珊道,“这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朕让你们几个审张瑜刘文泰那几个,这都几天了,还没个结果?”
大佬们中的不少正因为沉寂多年的徐经之名而心头悸动,这会儿皇帝突然又问张瑜刘文泰等人,一时间下头一片沉寂。好一会儿,英国公张懋才领头奏道:“回禀皇上,张瑜等人对不曾诊脉胡乱用药供认不讳,只刘文泰什么都不肯说。”
“不肯说就用刑”朱厚照顿时恼了,厉声喝道,“朕就不信他那身板熬得住三五十板子”
名义上是英国公领衔,可这种事情一般真正做主的都是文官,实则上负责此事的乃是吏部尚书马文升。听皇帝竟在文华殿上公开撂下了这种话,马文升不能就此沉默下去,只得站出来如实奏道:“回禀皇上,既然张瑜等全都承认了,刘文泰不肯招认也无伤大雅,自然可以就此定罪。臣本意明日上奏,既是皇上垂询,臣今天便今日奏请。”
“直接说,朕听着”
“张瑜刘文泰高廷和宜用部院司官与内官交结作弊律,论斩。院使施钦院判方叔和以药不对症革职闲住,医士徐昊发原籍为民。右通政王玉院使李宗周院判张伦钱钝王槃等坐视用药非宜,隐忍不举,各降二级。右参议丘钰假市药侵盗之官钱予以追赃……”
“够了”
朱厚照突然打断了马文升这些话,盯着一众大臣看了好一会儿,继而突然冷笑了一声:“什么部院司官交接内官罪,上次英国公都已经奏了刘文泰张瑜大不敬,就按照大不敬律,直接斩了,哪里那么多废话至于其他人,这种简单的药理都看不出来,但凡当时诊治的一概革职为民,剩下的人重新考核过了再说。通过的不降级也就罢了,但凡没通过的,也不用降级了,太医院不养医术不精的闲汉”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看着刑部尚书闵珪道:“还有,闵尚书审理今日拿住的这些奸细,不要一味只端着恻隐之心,先想想这次宣府出兵死难的两千多号人,他们的妻儿老小有多悲恸别好比之前先帝亲自审理的郑旺案子似的,好端端判了斩刑的,到现在人还留着没杀。这不是维护父皇仁厚贤德之名,这分明是出尔反尔,坏了父皇的威名”
众目睽睽之下,闵珪的脸色一时间青白相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然而,朱厚照仿佛还嫌这番话不够,又看着一众大臣说道:“这几天七嘴八舌说朕让西厂和锦衣卫去查奸细是异想天开,说朕这府军前卫仓促成军一无是处的人,朕一个个都记在心里。朝廷是给了言官上书言事的职权,可那些俸禄不是用来让他们指手画脚胡说八道的还有,那个半夜三更险些给鞑子奸细杀了的……叫什么来着……”
徐勋连忙接口道:“回禀皇上,是江阴书生徐经。”
“对对,就是这个徐经”朱厚照砰地一声一拳砸在扶手上,仿佛没看见许多人因为这个名字和他的这个动作而为之变色,气咻咻地说,“人家一个书生给吓病了,于是找官府告发此事,再合理不过了,这也值得那些御史们揪着说三道四?他们是不是吃饱撑着了”
PS:从九点刷新书架到十点一直打不开,刚刚发现恢复就立刻上传了,对不住……五一劳动节求双倍月票
第二百八十九章 文艺和宣传
亮堂堂的屋子里,靠墙是一面五层黄花梨的书架,平日用来遮蔽灰尘的帘子这会儿正拉开着,上头满满当当的各色套书。书架旁边是一张临窗的杉木大案,上头文房四宝样样俱全,后头的圈椅这会儿已经被人拉开了,管家柳安正笑容可掬地请对面的青年坐。
“徐先生,这间是书房,少爷吩咐下来之后收拾的,里头这些书多半是坊间新出的,但您如果觉得不合适或者是缺什么,只管撂下书单子来,我立刻去家里头库房找,再不成就到外头书铺里头去淘。这些文房四宝都是老伯爷留下的东西,大多是下头人孝敬上来的,您看合用不合用。至于这方砚台,是库房里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少爷亲自寻出来的……”
尽管眼前这位少爷请回来的西席先生名不见经传,甚至连个功名都没有,但此前徐良把那些府里前两代主人私垦的田地都找了出来,地契亦是一样样落实,柳安再不敢小觑,再加上能够保着管家的名头就是意外的惊喜,他自然不敢对新主人有什么阳奉阴违。所以,尽管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会请了这么一个病歪歪的人来做西席,他仍是奔前走后张罗得周全妥帖,这会儿说话也是客气万分。
“劳烦柳管家了,这书房和刚刚的寝室都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柳安就怕这位徐先生也和自家少爷一样精明难打交道,这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奉承了几句便知机地告退了。等到他一走,松伯便上了前来,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最后便转身走到徐经身侧说道:“老爷,这院子大门关上便是好似独门独户,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咱们这些人全都可以住下,看来兴安伯世子对您还是颇为倚重。”
“不是倚重,我一个不值一提的罪余之人,又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却读了满腹诗书,又没有多少参谋赞襄的本事,哪点值得人倚重了?不过是徐大人为人厚道仗义,竟然不但庇护了我,还直接给了我一个栖身之地。”
而且还不止给了栖身之地,甚至连他被人恐吓的事都找机会一巴掌还回去了
说到这里,徐经在圈椅上坐了下来,摘下笔架子上的一支狼毫看了看,突然又发现了那方砚台有异,一手挪过来一看,他便发现上头印着两行小字,赫然是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诗句。但凡读书人,对这等励志的诗句年轻时都是极其喜欢的,但他受挫多年,现如今渐渐迷上了老庄之学,乍一看不免让他心中滚烫。
因而,晚间徐勋回来召见他时问他是否习惯,他便立刻恭敬地说道:“大人又是单辟院子,又是让人准备经史书籍和文房四宝,这般安排实在叫草民心中不安。”
“既然你到了我这儿,草民两个字就不用了。”徐勋微微一笑,随即看着徐经说道,“虽不至于立时三刻还了你的清白,但你的事情我会记在心上。皇上素来是嫉恶如仇,最恨那些打着大义凛然幌子,背地里却男盗女娼的勾当,你只消耐心敬候佳音就行了。”
“多谢大人”
见徐经再次起身下拜,徐勋坦然受了,随即又抬手示意他坐,这才说道:“当年这事情你和唐六如确实委屈,程大人更是冤枉,不过,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帮你的忙。我既是对外头说你是我家西席,那我也有几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是,敬请大人尽管吩咐。”
“我听说你才华横溢,经史子集无所不通,诗词亦是一绝?”
士为知己者死,更何况徐勋这雪中送炭更是非同一般的恩德,徐经早打定主意只要不是什么大违自己为人宗旨的事,徐勋说什么他就应什么。而如今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