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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untouchable无法触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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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缓慢地下床,在桌上找到了水,水似乎是干净的,他没有多想就拿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打量着这个微暗的房间:
这不是他的房间,从精心的布置上看应该是一个女子的房间,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鲜花,应该是有人定期来更换打扫。可是,这个幽闭的空间中,又有一些隐隐和整体的温馨甜美不相符的地方:比如自己身后的墙上那一条一条深深的抓痕,好像是什么动物留下的,却又在很高的地方,猫之类的的动物根本无法到达。再比如自己醒来的那张床,床中和床尾四个地方分别一只镣铐,仿佛是为了禁锢一个人的四肢用的。再比如明明是一个女子的房间,却找不到一面镜子。再比如……
——没有钟。
当江晚临放下水杯,开始思考现在是什么时间的时候,他发现了,这个房间里没有一块钟表,当然,也没有日历——任何可以告诉他时间如何在流逝的东西都没有。
或者,用一个更简单的方法来估计一下时间吧。江晚临走到窗边,一下子拉开了那厚得透不出一丝阳光的窗帘。双目在迎接阳光的同时,也捕捉到了另一个更加冰冷的东西——他面前那一整扇窗户,纵横交错的,完全被铁灰的钢条封上。
阳光被一道道分割,投射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那正是早晨□点时充满希望的阳光。从那窗户支离破碎的间隙间,江晚临看不见任何“下方”的东西,只能勉强看见一纵远山,横亘在窗户之外。
仔细辨别着那远山,觉得分外的眼熟,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一座从自己房间的窗户中看见的山的另一面。这么说来,自己此时依旧是在江宅里,而且根据山体形态的判断,自己目前所在的房间应该位于自己以前房间的东南面,再结合之前判断的房间主人性别——江晚临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是在沈清霜生前住过的房间。
头微微地痛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个人的房间里?且不说房间主人的死已经让人忌讳,这房间细枝末节之处透露出来的诡异氛围也让人不想在这里再多呆一秒。
迅速走到门那边,伸手想要开门之时,却仿佛被蛰了一样猛的收回来!一种强烈的不安慢慢在心中升起,少年又缓缓地将手放在了那冰冷沉重的铁门把手上——门把手根本无法扭动一下。
少年有些茫然地退后了一步:窗户被钉死,门被锁上,所以,自己是被锁在这里了?这是个意外,或者,只是谁开的一个玩笑……?
他忽然好像醒悟了一样,仰起头,向天花板的一个角落看过去——这种被暗中窥伺的感觉,非常不好。虽然他至今没有找到一个摄像头,但他知道……现在,某个地方,某个人正把他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丝细微表情看在眼里。他已经置身于一个钢筋水泥的巨大笼子中,成了一只小白鼠,供某个人每时每刻观察玩弄的小白鼠。
那个人期望看到认识到自己现状的小白鼠有怎样的反应呢?恐慌,或者,愤怒?只有在看到自己饲养的小动物在笼子里乱窜时才会感到一丝快感,这不是所有饲养小白鼠的人的写照么?如果发现自己养的小白鼠每天只是安安静静待在笼子的一角动也不动,也就失去了观察的乐趣了呀。
只是,很可惜,自己必然不是一只配合主人的小白鼠。江晚临从门边静静走回来,找了把椅子,背对着那破碎的窗户坐下了。什么事情也不做,什么表情也没有,就是,发呆。
这样居然过了半天。中午来临的标志是:门那边忽然传来声响。江晚临从发呆中回过神,看见门下面有一个非常小的活动门,有午餐通过那个门被推了进来。
小白鼠们会不会使用绝食来反抗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很不幸,他们不知道这只会进一步激发主人的施虐欲。江晚临走过去,将门下的午餐端到了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将几乎所有东西都吃掉了,然后将托盘放回了门那边。事实上,东西的味道很不错,而江晚临沉睡的这好几天,早已是饥肠辘辘。
吃完中饭,又迎来另一个空白的下午。晚餐的时候,又是一个托盘被无声从门下面推进来,顺便取走了中餐的托盘。江晚临端过来默默吃完,默默将托盘放回去。
——自始至终,今天一天,江晚临没有见到一个人。
他始终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做小白鼠实验的人很快就会觉得无聊而放弃。可是,事实上他恐怕弄错了。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出现在江晚临的面前,没有听到过其他任何声音,甚至连风、连阳光都好像进不了这个封闭的笼子,这个空白的房间之中流动的永远只有孤独和死寂。
没有可以告诉他时间如何流逝的东西。一开始,江晚临还会在每天睁开眼睛迎接面前的巨大寂静之时,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在这里待的第几天。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数不清了。是十四天吗?还是十五天?……罢,第十四天的生活和第十五天的生活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渐渐开始暴躁,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疾走,走到一半戛然而止又呆呆的坐回椅子里。
他有一个可怕的预感:小白鼠实验,这才真正开始。
那一天中午,托盘被端进来的时候,里面还放着一张纸,上面幼儿园小孩子一样歪歪斜斜的字迹,好像也只是向他开一个玩笑,问他:
「你还想要什么」。
江晚临却郑重的在纸的背面写下「颜料、画笔、纸」,放了回去。
晚餐时候,伴随食物托盘一起推进来的还有另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他想要的东西。
江晚临甚至没有去碰那食物,双手颤抖着,将另一个盘子端回了桌子上。
此时,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在经历了一个多月完全空白的生活后,这些几乎被他视作生命的东西又来到了他的身边。
可是,当江晚临铺开纸,调好颜料,拿起画笔,面对那空白的画卷,他却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画什么。
他的大脑好像已经被这一个多月的生活涤荡成空白,想不起任何的曾经,也看不清可能的未来。窗户已被封死,远山也只是残影,他绝不可能画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那么,自己能够画什么?
拿到视作生命的东西,却发现它已经弃自己而去——这一刻,少年彻底陷入崩溃。
他开始不吃饭,不睡觉,没日没夜的面对着那张空白的画纸苦思冥想。苍白的画纸,好像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庞。他却总感觉那里面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那目光虽然冷漠,却令他神魂颠倒。
那一天,是窗外的鸟叫声拯救了他。那时,好几天不进食不睡觉的生活已经使他双眼深陷、形如枯槁。忽然有一只好奇的鸟飞到了窗边,迅速地在窗口一窥后,发出一声清泠的啁啾,又飞走了。可是,这一声清鸣,却好像在瞬间唤醒了少年的记忆,他开始渐渐想起那一个花园,在这个草长莺飞、万物滋生的季节,大树绿荫如盖,有鸟儿跳跃在翠绿的枝头,发出欢快的鸣叫。
那张桌子,那把椅子就在树下。那个雾气一般的影子,就坐在那大树筛弄的光线里。他喜欢在下午茶时间坐在那里读报,偶尔转回头来,明明自己看不清他的五官,却知道,他向自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不自觉就抬起笔,将那终于出现的东西画在纸上。他一刻也没有停,一刻也不敢停,直到把那张脸庞的每一个细节都画在纸上——他停下笔,看着纸上的微笑,怔怔的看,怔怔的看。两个多月来,第一滴眼泪从他干涩的眼眶流出。
晚餐时间,他终于过去取来了晚饭。非常费劲的把那些已经尝不出味道的食物木然喂进嘴里,他忽然对手中的东西产生了兴趣。雪白的餐刀。边缘在灯光下发出一种莫名诱惑的光。
他好像充满好奇的小孩子一样,将那边缘割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没有破。只有一道红印,有些疼。
他把餐刀拿起来,认真研究了一下刀刃,发现前端更加薄,他于是换了一个角度,用刀尖割在手腕上。
依旧没有破。
他忽然发狂起来,用餐刀像锯子一样在手腕反复割扯,好像不惜把整只左手都切下来!手腕的皮肤在反复的蹂躏之下终于微微绽开了一丝细缝,有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他更加兴奋了!用刀尖将那细缝挑得更长了一些,看见血液开始成股成股地流出,非常漂亮的颜色,非常诱人的气味!他兴奋得不禁想要更多!换了一个地方,再次一道道地割,直到看见手腕都被划烂,血线横流,他小心地抬起左手,迷醉地欣赏着那一条条花蔓般从手腕蜿蜒下手臂的鲜红。
他开始笑起来,嚣张地笑,放肆地笑。一边笑一边从桌边站起来,几天未进食每走一步身体都会剧烈颤抖,血滴在身下的地板上,整条左手臂都失去了知觉。他摇摇晃晃地走,一阵一阵墨汁一样的黑色迎面倒来。离开桌边没有两步,他就倒在了地上。
、UntouchableChapter ten(20)
醒来。依旧是这个空白的房间。
眼眶很干涩,好像大哭一场后的感觉。
他躺在床上,乏力地向左边偏过头去,他看见自己的手腕上,蒙着白纱布,那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左手臂,却的的确确感觉得到血管中血液还在里面流动。他还活着。
安静无人的房间,他慢慢抬起手来,捂住了眼睛。
——为什么,不让我去……
那一刻,他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这一切不是玩笑。就好像自己割腕绝非玩笑,那个人也没有跟他开玩笑。
他慢慢揭起手腕上的纱布,可是很快,又觉得没必要。没必要挣扎了。心,已经死了。
晚餐不再有刀具了,没有金属餐具——甚至,整个房间都没有了金属制品。是的,意思很明确,不允许他自杀。当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他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
而他,好像真正的平静了下来。脸上再没有出现过什么表情,从早到晚只做一件事情:对着房间里那个花瓶写生。花瓶里的花儿,自他来到这个房间后,就和他一起慢慢凋谢,枯死在了里面。
除此之外,他还开始做一件事情。他开始在墙壁上画横线。每天起床画一条,每七条作为一个周期。
手腕上的伤口慢慢愈合了,撕掉纱布,能看见一道一道蚯蚓一样的伤疤。那些横线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好像一些奇怪的昆虫一般爬在墙上,他的身高,居然已经够不着再往上画,他只好换了一个位置。
墙上的时间又过去了四个月,他被关在这里的时间过去了六个月。其实,记录天数有什么必要呢?第一天和第十四天有区别。第十四天和第二四天有区别。第二十四天和第四十四天、五十四天、一百五十四天呢?甚至到后来,数墙上的横线都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情。
——既然时间是静止的,为什么,我还想要向前?
那天他依旧在对着花瓶写生,墙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增长到六个月,他忽然想到了那样一个问题:对啊,既然一辈子都逃不脱时间的牢笼,我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他好像一下子被自己的醒悟惊到了,手中的画笔掉到了地上也不知觉。画纸上,那静止不动的花瓶,盛放着枯萎的花,他忽然站起来,跑过去将那真正的花瓶摔在地上!清脆的碎响声中,他拾起了地上的花瓶碎片,左手腕上那几道淡淡的疤痕还隐约可见,他毫不吝惜地将那尖利的碎片划在了上面!
这次,比餐刀还要锋利多了!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染红了碎片,甚至染红了他的手。他使劲划着,一道接一道,看着血止不住的流出,他咯咯笑起来,竟好像得到了一丝快感——没有时间,明天的我依旧是今天的我,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我,既然这样,自残一下又有什么所谓?
他扑向了一面墙,咯咯咯嬉笑着,将满是血的手印拍在了墙上,正比那些原有的抓痕矮一点点,血红的印子一路蜿蜒从墙头到墙尾,好像什么顽皮的孩童在跳跃着嬉戏。当手腕的血止住了,他就再次把它划开,或者干脆直接用手腕印在墙上,居然也玩得不亦乐乎。
门忽然开了。
八个多月来他第一次看到人,是蒙着面的仆人们,冲进来把他手中的碎片夺下。他不满的反抗起来。一只手刀直接切在了他的后颈。
那拿捏得恰到分寸的力道,让他立刻昏迷了过去。意识消失之前,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里,同时,听到了那一个声音:
「你就……这样想要丢下我么。」
又一次醒来了。
这一次,他甚至不想睁开眼睛。背后熟悉的触感,跌落在眼睑上的阳光。太刺眼。为什么不就让自己这样沉睡下去,腐朽下去,烂在阳光的亲吻里。
江晚临睁开眼时,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普照。也许是因为房间里的几乎所有东西都被搬走了,除了他在角落的床、房间中央的一张圆桌、一把靠背椅、放在桌上的画具。剩下空旷得可怕的空间全部由阳光填满,现在,即使那些钢条也阻止不了阳光进入这个房间,每一个角落,每一寸污垢,都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他又闭上眼睛,好像在侧耳倾听阳光的脚步轻轻移动的声音。再睁开眼,看见房间地板上的阴影在移动,一寸一寸,慢吞吞的样子。看着看着,他居然笑了出来,起身,坐在床头,专注盯着阳光在傻傻地藏着自己的尾巴。
他慢慢比划起那移动路径起来,接近痴迷的样子,最后干脆趴到了地板上,学着那些阴影一起,几个小时才移动一点点。可是到了太阳下山,最后一线光芒也从他的窗畔遁匿,他惶恐的起身跑到了窗边,所能看到的,窗外只是一片漆黑,万籁无声。
连续好几天,每到晚上他就会陷入恐慌。他会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可是那光芒不同于阳光,不能给他丝毫安全感,只会让他更加恐慌,他干脆把所有灯都关掉。在黑暗中,他开始拿起画笔在墙上画太阳,先画一个金色的太阳,拖着它长长的尾巴,从东边升起,然后画一个草绿色的太阳,蓝色的太阳,紫色的太阳……最后画一个黑色的太阳。画完这个他觉得自己停不下来了,又画一个金色的太阳、草绿色的太阳、蓝色的太阳……如此反复。
有时连续几日阴雨,他几乎要被逼疯掉。他要花很多很多的太阳,把整个房间都占满。渐渐地,墙壁下方空白的地方都被他画上了五颜六色的太阳,他搬过椅子,踩在上面在墙壁高处画,椅子的高度也不够时就踩着桌子,连桌子的高度也不够时,就把椅子放在桌子上踩上去。渐渐地,甚至连天花板的边缘都被那太阳的小尾巴缠满,他用来计时的横条早已经被遮盖,时间停止在了三个月前。
一年过去的这一天,他醒来,看见满墙壁满天花板虚假的太阳暴露在了真正太阳的光芒里。他忽然疯了,跳下床,用指甲在墙上发狂的刨,想把那些假太阳从墙壁上抓下来。
阳光从后面照射着,如芒在背。它一定看见了。太阳一定看到了,一定不会原谅他曾经画了这么些虚假的东西,妄图取代它。手指甲很快就在疯狂地刨抓中全部断裂,鲜血横流,他冲过去拉上窗帘,不想让太阳再看见自己的丑恶,然后疯狂地将一盘一盘的颜料全倒在了墙壁上,想要洗去自己的罪恶。
太阳依旧冷冷的从窗帘后面窥着他。满墙的假太阳好像一只只眼睛,无论怎样也无法去掉。他忽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晚,江晚临走进了浴室。
这间贴满瓷砖的小浴室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画满太阳的地方。他静静把厚窗帘拉上,开始在浴缸里注水。
蒸汽开始氤氲,水开始满出来了,他抱着毛毯,把自己全身裹得严实,踏了进去。
水开始剧烈的溢出来。身上的毛毯很快吸收了水分,变得非常重,像铁一样压在身上。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身体平躺在浴缸里。
最后平静地抬眼看了一眼浴室正上方那白色雾气之后的灯。这,大概就是这辈子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了吧……
生命早就已经枯萎,现在自己满身罪恶,已经没必要再这样苟延残喘下去。死神,这一次,无论如何,请不要再放我回来……
用毛毯蒙住了口鼻,水开始漫过头部,钝重的感觉直直压了上来。接着整个身子就滑进了浴缸里。
、UntouchableChapter ten(21)
感受不到身体在哪里,好像置身深海,四周一片漆黑,神智在陷入恍惚的那一刹那,听到那个声音说:
「江晚临,如果,这就是你一意的选择——不要后悔。」
不,不会后悔,永远不会后悔……
他在心中无意识地喃喃回答。
除非,除非……
「你赢了。从今天起,我彻底放弃你,以后我也再不会爱上你。江晚临,如果这就是你想以死相争的结果。你完胜了。我也解脱了。我们都解脱了。」
是的吗?是吗,解脱了吗……从今以后我就自由了吗……
可是,可是……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吗?这是我想要的吗,是的吗,是的吗……
他好像一个婴儿一样,在那失重的黑暗中蜷成一团,双手捂住了眼睛。喉咙里,早已经发不出一个字句。
左胸膛那边的东西一定已经四分五裂,沉入了海底。
他紧紧捂着双眼。
——结束了。
和那个人的一切。
从今以后,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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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t of mem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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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死神还是没有听到我的话。我还是活下来了。”
说出这句话的少年露出微微的苦笑,看到对面一直一言不发倾听着的男孩子表情依旧呆滞,于是苦笑着继续道:
“我还是被那个人救了回来。醒来时就回到我自己的房间了。重回社会时,由于一年多没有和任何人对话,我甚至快失去说话的能力。”
琥珀终于从前面的故事中回过神,从牙缝里慢慢挤出几个字:
“那……江晚临大哥的爸爸……”
“他……”
少年再次苦笑起来:
“他的确说到做到了。后来接近五年,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即使非讲不可的话也由老管家转达给我。”
与此同时,男人“爱上”了江流月。曾经是怎样宠他,就怎样加倍的宠江流月,到后来,甚至开始和江流月做。爱。这让他震惊又迷惑。曾经男人几乎连亲吻他的时候都很少,加上他总是会不自觉脸红逃避,所以大多数还是吻在额头上、脸颊上。男人对江流月如此超乎寻常“亲密”的举动,让他渐渐相信男人是真的又找到了爱人。
“虽然我‘活’了下来,可是在我自己心中,在我第三次自杀的时候,我就彻底的‘死’了。剩下的日子,我都是为江流月而活着的。我要保护他,我还要履行我们孩提时候没能完成的承诺——带他离开那个家。所以这五年多来,我一直在想尽办法打工挣钱,这张银行卡中存着的钱就是我这五年多来的心血。”
“那样……为什么又说用不上了呢……?”
少年苦笑着:
“因为,一切其实都是我一厢情愿啊。我从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流月到底还想不想离这里。他在这里也有了他的朋友,我有什么权利把他从这里强行带走?”
也或许,这该是江晚临早就料到的结果。从江流月一进入高中,他听江流月向他讲述日常趣闻,看着江流月和他的同学有说有笑,他就早该知道:自己的那个承诺已经没法兑现了。是的,江流月也在慢慢走出那个家庭的阴影,有了自己新的生活,自己也已经无权打搅他。
可是,饶是心底早就隐隐知道,江晚临却从不愿承认。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为那个承诺奋斗太久太久了,这几乎就是他人生所有意义所在。一旦将他剥夺行使这个承诺的权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那江晚临大哥,你现在是打算……”
对面的少年忽然露出一个微笑。这是江晚临自走进这个酒吧以后露出的第一个微笑,坦诚,美丽,又充满勇气,他坚定地道:
“——我要回到他身边。”
琥珀一愣:“可是……”
“即使我们以后依旧会相互伤害,我依旧要回到他的身边。如果他觉得没有安全感,我就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寸步都不离开他——我已经认清楚了,我今生只会爱上他。他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我们这一生注定会纠缠在一起。”
直到……——直到,那个人重新回到他的生命,江晚临才知道自己从没能真正把那个人放下。从现在开始,他也要开始为自己活一次,为那个人活一次。
“琥珀,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花店吗?”
“临街的十字路口转角好像有……”男孩呆呆地道,“……怎么了?”
“我要为他带一束花,回去见他。我也要去勇敢追求我的幸福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手,无论如何也不会。”
少年离开的时候,转回头向男孩挥手,脸上幸福的笑容如此坚定。那张银行卡,被他执意留在了吧台上。
“琥珀,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讲这些吗?因为看见你,我就会想到江流月,同样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洁白而单纯,天生就是应该得到保护的。这笔钱无法帮到江流月,交给你就是最好的选择。酒吧的生活也是很辛苦的,如果哪一天,如果,你倦了,可以用这笔钱开始新的生活。琥珀,我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和希望江流月得到幸福的心情一样……”
少年走后的酒吧里又陷入一片安静。男孩从吧台上拿起那张卡片,低低叹息了一声:
“江晚临大哥,你为什么这么温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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