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沙·金缕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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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像座雕像一样坐着的楚承泽，心里咯噔一下，站起身，蓦地伸手，一把抓住水袖的尾端。

　　　　楚承泽定定地看着美艳的舞姬，跨出座位，手臂倏地用力，舞姬顺势跌入他的怀中……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楚承泽此时心中万分感慨，五味杂陈，颤抖着手轻轻覆上她脸上的半月形面具……

　　　　蒙烟雨看着楚承泽落下来的大掌，一个敏捷的转身，轻易逃脱他的怀抱。快速从台上跃下，逃离般跑向后台。

　　　　楚承泽嗅着空气中，她留下的淡淡清香，若有所思。

　　　　璎珞看着失常的楚承泽，心里大叫不好，刚才那个西域女子一出场，皇上就看得目不转睛，如此明目张胆跟皇上抢女人，怕是会触犯龙颜。

　　　　“请皇上恕罪！”璎珞马上跪地行叩拜大礼。

　　　　“何事需行如此大礼？”皇上淡淡问道。

　　　　“宁王月前在府中被行刺，伤势严重，并未痊愈，本不应出现在公众场合，但为表达对皇后娘娘的敬爱之心，特带着病体前来贺寿，岂料刚才王爷病情反复，失仪之罪，请皇上宽恕！”璎珞绕了一圈，心里紧张地回禀道。

　　　　“你们这些蠢笨的奴才！既然宁王身体多有不适，就该在府中好好休养！”皇上一脸怒色道。

　　　　“奴才知错！这就伺候王爷回府。”璎珞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拉着面无表情的楚承泽离开宴会现场。

　　　　“宁王真是孝顺，竟然带病来为本宫祝寿，本宫心里分外感动，赐玉如意两柄，补品若干，望宁王病体早日康复，为国效力！”司徒皇后微微笑道。

　　　　“皇后有心了。”皇上展露笑颜。

　　　　司徒皇后闻言，报之以会心一笑，转过脸来，继续看台上的节目。心道：要不是那个该死的璎珞出来坏事，宁王和这个狐媚子，就得死在青龙门下！

　　　　原来这个女人是冲着宁王来的，说不定本宫可以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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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府。

　　　　“她现在，在哪里？”一个多月来，楚承泽第一次开口说话。

　　　　璎珞听到了久违的声音，略微一怔，随即答道：“她被关在雍芳殿！”

　　　　“去雍芳殿！”楚承泽言简意赅道。

　　　　“王爷，您病体初愈，去阴冷潮湿的水牢，恐会使病情恶化……何况，她是个危险人物，王爷还是不要再见为好……”璎珞闻言，急忙找借口阻止道。

　　　　楚承泽面无表情地回过身，冷冷道：“她到底在哪？”

　　　　“在，在雍芳殿……”璎珞硬着头皮道。他不确定，如果他知道她已经死了，会是怎样不可逆转的痛，他不能冒这个险！

　　　　楚承泽一言不发，快步走向雍芳殿，璎珞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后面，心里想着，万一他看得仔细，发现那不是慕容宛秋，自己到时候该怎么解释，是不是要实话实说？！

　　　　楚承泽踏入雍芳殿，便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疯疯癫癫地绣着花，嘴里不停地呓语。

　　　　楚承泽不由得皱了皱眉，微眯了双眸，一步步靠近。

　　　　“王爷，她现在疯疯癫癫了，在这看看便是，小心她伤了你！”见楚承泽执意要进去一探究竟，璎珞一把拉着楚承泽宽大的袖子，阻止道。

　　　　楚承泽回眸，甩开璎珞的手，骇人的眼眸迸发出寒冷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璎珞不由得胆怯地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后退两步。虽然自己的武功远在楚承泽之上，可他的气势却霸气凌厉。

　　　　楚承泽冷漠回身，走过去，一把抓住疯癫女子的手腕，灼灼的双目盯着蓬头垢面的女子，眼神冰冷如霜。

　　　　疯癫女子看了，吓得哇哇大叫，不停挣扎，楚承泽淡然看了看女子稀疏的眉毛，突然间松手，疯癫女子就势跌倒在地，却不顾疼痛，马上爬起来，躲在寝殿的柱子后面，害怕地看着一脸冰霜的楚承泽，眼神中满含戒备。

　　　　“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她到底在哪？”楚承泽瞥了璎珞一眼，冷声问道。

　　　　“她……她企图刺杀王爷，死有余辜！”璎珞看着楚承泽认真的样子，脱口而出。

　　　　“没有经过本王的同意，你竟敢擅自处决她？！璎珞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楚承泽平淡的语气，满含愠怒。

　　　　“我都是为了王爷着想！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处死她！”璎珞一副从容就义的神态，目光坚定道。

　　　　“本王要见她！”楚承泽紧紧蹙眉，双目一闭，斩钉截铁道。

　　　　“一个月前，她已被沉入护城河底……”璎珞见楚承泽转身出殿门，继续吼道：“她不会再回来了！”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你怎么就不能忘了呢？这胸口的伤疤还没好透呢，竟然就忘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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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宫中。

　　　　皇后斜靠着靠枕上，一个模样乖巧的宫女躬身跪在地上，用磨石轻轻磨着指甲。

　　　　蒙烟雨静静地跪在地上，一脸漠然，纹丝不动。

　　　　司徒皇后本想等她沉不住气，先开口，可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个蒙面的神秘女子始终沉默不语，心静如水。

　　　　司徒皇后满意地勾起一抹笑容，慵懒的声音响起：“你今天的舞让本宫想起遥远的家乡，一解本宫思乡之苦，算是给本宫最好的寿礼！本宫就赏赐你一块和田玉！”

　　　　冷翠看了看司徒皇后的眼色，会意，略一点头，转身走进内殿。

　　　　“此乃‘醉三秋’全体舞优对皇后娘娘的心意，蒙烟雨不敢独自居功！”蒙烟雨依旧面无表情，推辞道。

　　　　“原来你叫蒙烟雨……”司徒皇后一笑，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你今天最后在台上的表现，着实令皇上心情不悦！”

　　　　“蒙烟雨愚昧，还请皇后明示！”蒙烟雨心下早有准备，淡然以对。

　　　　“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勾引宁王，于理不合，多有不妥。”司徒皇后一抿嘴，微微蹙眉道。这个女人比想象中的，要更难对付！是友，本宫会如虎添翼；是敌，将会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绊脚石！

　　　　“请皇后娘娘恕罪！”蒙烟雨眼波平静，波澜不惊道。既然把自己叫到寝宫来，想必是想恩威并施，借机拉拢，利用自己去对付楚承泽，这些不过是些场面话！

　　　　哼！还算识时务！司徒皇后见状，佯装颇为为难道：“你今日过火的行为，皇上都已看在眼里，若不是本宫为你求情，你岂会安然无恙在本宫这里？！”

　　　　“皇后娘娘今日的恩情，蒙烟雨定当相报！”蒙烟雨依旧表情淡漠道。不过把我当成一颗棋子，处心积虑加以利用，等成为弃子的一天，便会无情地丢弃……这样的‘恩情’，我当然得，好好报答！

　　　　“你若真心想要报答本宫今日相救之恩，那就常来宫中跳舞，为本宫解闷！”司徒皇后别有深意的一笑。

　　　　“蒙烟雨遵命！”蒙烟雨垂眸，淡淡应道。

　　　　“都卸了妆，还带着面具见本宫，是为不敬！”司徒皇后看着蒙烟雨脸上碍眼的面具，面色颇为不悦道。

　　　　“蒙烟雨带着面具，正是对皇后娘娘的尊敬，因为小女容貌骇人，怕吓坏了皇后娘娘……”蒙烟雨淡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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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斩　血色妖瞳谋复仇（4）

　　　　“不行？你似乎管得太多了！”蒙烟雨冷漠道：“你救过我，我很感激，也会报答！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发号施令！”

　　　　“那你想怎样报答？”楚承酇苦笑一声道：“以身相许，可以吗？”

　　　　“如果这是你的想要的，可以考虑！”蒙烟雨漠然看着楚承酇，淡然道。

　　　　“现在我就要……！”楚承酇任心疼在胸中肆虐，右掌抚着她的纤腰，细腻的皮肤带有淡淡的清香，在掌中厮磨，激发出异样的情愫。楚承酇霸道将她带至怀里，意图强吻。

　　　　蒙烟雨本能地头向后仰，双臂抵住欺身而来的楚承酇，依旧淡定道：“现在不行！”

　　　　“我偏要！”楚承酇看她一副淡然的模样，胸中一度郁结，赌气道。

　　　　蒙烟雨见情势无可逆转，索性主动轻轻贴上楚承酇的薄唇，本想蜻蜓点水，暂且稳住他，谁知他体内的热情，一点即着，所有理智在一瞬间崩溃，一发不可收拾！

　　　　楚承酇托住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浅尝辄止，霸道而疯狂地加深了这个吻……蒙烟雨的眼前突然闪过楚承泽深吻自己的情景，眉头一皱，小巧的贝齿狠狠咬下……

　　　　楚承酇吃痛，吐了口血水，却依旧不肯松手。

　　　　“你就这么厌恶我？一定要这么对我吗？”楚承酇蹙眉问道。

　　　　“记住：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对我！下次再胆敢强吻，别怪我手下无情！”蒙烟雨冷冷答道。稍一用劲，便挣脱他的钳制。

　　　　“不喜欢别人吻你……你的意思是，只有他可以吻你？他都这样对你……”楚承酇越想越气。

　　　　“住嘴！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蒙烟雨眸中一抹狠戾闪过。

　　　　“我等你！”楚承酇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沉声道：“等你完全忘记他！”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期望，可以早点到来！即便他那样对我，我却不能彻底把他忘了，甚至独自静思的时候，会奢望他的爱，哪怕有一丁点会是真的！

　　　　用了一秒钟离开，却要用一辈子去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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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府。

　　　　楚承泽斜靠在亭中的柱子上，不知何时，怀里多了一片飞落的缨络琼花，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一股熟悉的味道侵入鼻翼。

　　　　自从他醒来，每天都会在这亭中站半晌，不畏风寒、日晒。就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像个奇怪的玩偶。

　　　　璎珞在远处看着，轻咬了下嘴唇。他这样活着，就像死了……心死了……自从醒来，没有说过一句话，机械地吃饭、睡觉，还有就是来这遇刺的地方静静看着……

　　　　如行尸走肉般，活在自己的思想里，看不见周围的任何事物，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毫无知觉……哀莫大于心死，他是在哀叹自己逝去的爱情吗？还是在经历了背叛之后，根本就生无可恋？

　　　　二十多天过去了，他自从醒来就没提起过慕容宛秋，王府上下的人，也都不敢提起，在这样下去会慢慢遗忘吗？

　　　　或者，那是他心里始终不敢去触碰的伤疤……他害怕去碰，一直在逃避……可一旦触碰，便会鲜血淋漓……

　　　　三年多来，自己认识的楚承泽一向是淡漠冷情的，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这样冷酷的他，一旦爱了，便会万劫不复……

　　　　“再有十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诞了，王爷这副样子，怕是不能参加了……”管家楚天易走过来，看着楚承泽的样子，叹了口气道。

　　　　“不！王爷必须要去！”璎珞坚定道。皇位可以不要，但一定要他健康的活着！快乐地活着，已经是奢望了……“且劳烦楚管家去准备皇后的寿礼！”

　　　　他的心垮了，我就必须变得强大，强大到足够保护他！璎珞仿佛一下子变得成熟了……

　　　　“老夫自当尽力，只是王爷的病，还是要请个神医来瞧瞧！”楚天易建议道。

　　　　璎珞沉吟道：神医？怕是大罗神仙都只能摇头作罢！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王爷的病，唯有等到他自己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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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皇后的寿宴近了，皇宫中一片喜气洋洋，各司各房都忙着张罗。

　　　　皇后宫中。

　　　　“娘娘万千之喜，各部的官员都陆陆续续送了礼，恭贺娘娘寿诞，愿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冷翠刚刚清点完各官员送来的寿礼，喜得眉开眼笑。

　　　　“哼！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个巴结司徒一脉的好机会，可并不是人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的……”司徒皇后懒懒画着蛾眉，道。

　　　　“娘娘，麇川府尹偶闻娘娘身寒体虚，特献上麇川特产暖玉床，请娘娘笑纳呢！”冷翠会意，报告道。

　　　　“麇川？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何所求？”司徒皇后一挑眉，淡淡问道。

　　　　“他希望能在龙城谋个一官半职！”冷翠答道。

　　　　“可有官缺？”司徒皇后见小太监们已将暖玉床轻轻抬进寝殿，忍不住上手一摸，果然一股暖意贴近肌肤。

　　　　“只有东城门的城门官，有空缺！”冷翠蹙眉略一回想，答道。

　　　　“多好的一张暖玉床啊！这要是本宫睡在上面，会不会延年益寿，青春永驻啊？！”司徒皇后轻声笑着，问道。

　　　　“娘娘一直青春貌美，有了这暖玉床，更是锦上添花！”冷翠机械地奉承道。看司徒皇后对着暖玉床爱不释手的样子，冷翠心知，这个麇川府尹算是投对了石头，问着了路。

　　　　“你这丫头净会哄本宫开心！”司徒皇后听了奉承的话，显然很受用，忍不住露出笑意。

　　　　“吩咐下去，寿宴不准铺张浪费，能省则省！”司徒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嘱咐道。

　　　　“奴婢明白，请娘娘放心。”冷翠会意地一笑，躬身退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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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寿宴。

　　　　为了给司徒皇后庆祝寿诞，皇上特命人在宫中西侧的园子里，搭起了高台，请来了知名的戏班子，为皇后祝寿。

　　　　园子里聚集了一众的皇亲国戚，坐在树荫下欣赏着台上的节目，看得津津有味。

　　　　“皇后，今日是你的寿辰，朕特意请了了‘香雪梨园’为爱妃助兴，爱妃点一出吧！”皇上微微笑着，对皇后娘娘表现得恩宠有加。

　　　　“臣妾多谢皇上厚爱！”司徒皇后闻言，眉开眼笑地福了福身，继续道：“那臣妾就点一出《碧瑶救母》！”

　　　　碧瑶救母：确切的说，应该是碧瑶杀夫救母！碧瑶的丈夫接近碧瑶，实属心怀不轨，企图谋夺碧瑶家财产，后来更丧心病狂地绑起了二老，逼迫说出府中金库所在……最后，碧瑶终于认清丈夫的真面目，杀夫救母的故事。

　　　　楚承泽默默看着《碧瑶救母》的戏码，眼神空洞，面如死灰，当看到碧瑶拿着匕首狠狠刺向丈夫胸膛的时候，不禁呼吸急促，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话分两头，蒙烟雨正为接下来的出场，在后台做着准备。刚换装完毕，‘醉三秋’的丫头巧儿，神色慌张地跑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蒙烟雨神色悲戚。

　　　　连日来，蒙烟雨一直着人搜寻莺歌的下落，却遍寻不着，难道她的尸身，竟被野物吞食？她心里对这个一直跟着自己，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丫头，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姑娘，也别太伤心了，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巧儿笨嘴拙舌安慰道。

　　　　蒙烟雨闻言，默默擦去脸上的泪水，重新坐在铜镜前，仔细上妆。

　　　　逝者已矣？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一定要为莺歌的死付出代价！蒙烟雨的血色妖瞳闪现着骇人的光芒……

　　　　蒙烟雨刚一出场，即刻艳惊四座，舞步未动，就已颠倒众生！

　　　　司徒皇后锐利的双眸看着艳惊四座的蒙烟雨，转脸看了着皇上一脸痴迷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醉三秋’的人真是大胆！就算想讨好本宫，着人跳家乡舞给本宫欣赏，也不该挑这么一个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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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斩　离别难再见亦难（2）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本宫什么没见过，岂会轻易被吓到。”司徒皇后冷笑一声道。

　　　　“皇后娘娘既如此说，蒙烟雨唯有遵命。”蒙烟雨微微一笑，眼神中带有一丝嘲弄，抬手解开面具上的金丝线，缓缓拿下，露出血色妖瞳……

　　　　司徒皇后没有防备，被吓得怪叫一声。这哪是丑陋的容颜，根本就是魔鬼的容颜，太过于恐怖骇人了。

　　　　冷翠虽然被吓到，还是强迫自己镇定，怒斥道：“还不快戴上面具，仔细惊着皇后娘娘！”

　　　　蒙烟雨闻言，把刚刚露出血色妖瞳的面具，往上一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大殿中的人惊魂甫定，楚承旻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

　　　　“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楚承旻看到跪在地上的蒙烟雨，一脸喜色，抑制不住的激动。

　　　　司徒皇后一看，不由得蹙眉，这个不争气的睿王，竟为了区区一个舞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是给本宫丢尽了颜面！

　　　　“你先下去吧！”司徒皇后看着睿王一心看着蒙烟雨的样子，不禁有些烦心道。他什么时候能把心放在政事上，帮太子一把！

　　　　蒙烟雨应声告退，冷翠拿着和田玉跟随着送出殿门。

　　　　楚承旻看着蒙烟雨离去的背影，心花怒放，激动地抬脚就外殿外走。

　　　　“站住！给本宫跪下！”司徒皇后怒声道。

　　　　楚承旻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转过身，露出灿烂的笑脸，去哄司徒皇后：“母后，儿臣来看你了，你怎么还拉着一张脸啊？难道不喜欢儿臣来看望您吗？”

　　　　“你到底是来看本宫的，还是来看那个小蹄子的，难道本宫看不出来吗？你是不是以为本宫的眼瞎了！”司徒皇后看着不成器的儿子，不禁怒吼道。

　　　　“母后，不过是一区区女子，本王只是一时之兴，母后何以勃然大怒？”楚承旻蹙眉反问道。

　　　　“你的魂儿都跟着她跑出去了！旻儿，女人都是红颜祸水，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要理智些，不要在女人身上栽跟头！”司徒皇后苦口婆心地劝道。何况这个女人没有你想象的美貌，只有魔鬼的身材和魔鬼的面庞，如今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

　　　　楚承旻现在脑中萦绕的都是蒙烟雨优美的舞姿，纤细的腰肢，还有那勾魂夺魄的眼神……根本就听不进司徒皇后的劝告。

　　　　“母后，儿臣看你今天精神不太好，您就早点休息吧，儿子改日再来看您！”楚承旻撂下话，不等司徒皇后出口，风一样跑出皇后寝宫！

　　　　司徒皇后惊觉，原来自己以前都错了！旻儿不成器，不在于除去他身边妖孽的女子，因为除去一个，必然还会有下一个，如此源源不绝……睿王妃拴不住旻儿的心，便不是合适的睿王妃！看来一定要找个能守得住他的心，又能辅助他的女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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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三秋。

　　　　“姑娘，宁王已在偏厅恭候多时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见蒙烟雨从宫中回来，微微笑着禀告道。

　　　　“不见！”蒙烟雨略一沉吟，冷声道。刚才在宫中再次见到他，自己的心情是复杂的，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莺歌的惨死，让她恨不得杀了他，可他真的近在眼前，自己却又仿佛回到了以往……她需要好好梳理自己的情绪，现在着实不方便见他。

　　　　“为何不见？”楚承泽抬脚跨进花厅，眼神冰冷，声音中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不姑娘不想见！”蒙烟雨冷声回应。

　　　　“心虚了？！”楚承泽沉痛问道。再听见她的声音，楚承泽感觉恍若隔世。不知为何，即使他亲眼看见，她狠心下手，却依然无法恨到看着她死！

　　　　“心虚？这话从王爷口中说出，真是讽刺！”蒙烟雨回身，冷冷看着他，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只觉浑身血液一阵凝固。

　　　　“果然是你！”楚承泽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蒙烟雨的皓腕，感情复杂道。

　　　　“想必王爷认错人了！”蒙烟雨惊觉自己反应过度了，缓和了下脸色，淡淡道。

　　　　“你身上的香气，本王记得！”楚承泽笃定道。

　　　　蒙烟雨身形快如闪电，瞬间，便将楚承泽意图不轨的手臂，别到身后，冷冷问道：“现在，王爷还认为我是你找的人吗？本姑娘的擒拿手，世间独一无二！”

　　　　楚承泽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怎么可能？一个月的时间她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可是，女人的体香独一无二，即便是细微的差别，本王也不可能会判断错误！

　　　　蒙烟雨见楚承泽还持有怀疑，一把推开他，冷声道：“巧儿，送客！”

　　　　楚承旻从宫中跑出来，便直接来了‘醉三秋’，畅行无阻地走进来，正看见楚承泽欲伸手去抓蒙烟雨，当下出手一挡，愤然道：“老七，你想干什么？赶紧回府照顾你那疯癫的宁王妃，这里不适合你尊贵的身份，淡漠的性子！”

　　　　楚承泽狠狠瞪了楚承旻一眼，有这个碍事的人在，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问下去，只得暂时离开。

　　　　“蒙姑娘，让你受惊了，我这七弟就是不识时务！”楚承旻看着冷艳的蒙烟雨，心痒难耐地笑道。

　　　　“多谢睿王出手相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