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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仙姝-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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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门的一名金丹修士先是松了一口气，半含欣喜半含忧虑道：“那么我等此刻所处的空间，极有可能是昔年琼英仙门的大能们开辟的小洞天！”
封灵木既是镇派之宝，自该移到某处好好蕴养，关键时刻也排得上用场，想来也只有小洞天那样未形成完整小世界法则，又充溢着混沌灵力的地方才安置得下。琼英仙门上古也是一方大派，门中修士虽擅长炼丹，修为实战也是不弱，不知多少先辈与巫妖二族站至竭力而同归于尽，有实力有手段制造小洞天也不稀奇。
众人半喜半忧的缘故也正是在小洞天之上。
因为还没有形成完整的世界法则，小洞天的时间流速是不同于外界世界的。一般来说，小洞天内的几年才略等于外界世界的一年，这无疑给了众人重整旗鼓的机会，不至于好不容易回归宗门，已是沧海桑田。
忧虑却在于封灵木。以他们如今被封的丹田，失去的灵力的凡人之身，若是在没有找到出路之前就老死在这方洞天内，那也太……
“破局的关键，就在那位名叫‘小桑’的小姑娘身上。”谈臻静静道。
温仪不免迟疑地看向清澜，在场众人也将视线投了过来。
清澜亦不怯场，沉思回忆这几日与小桑的相处，摇摇头道：“我并无发现不妥。”
******
启元星，北方大陆。
正在主殿中支撑着举族之力形成的黑色光柱的大祭司，略显疲惫地看向站在下手的族人。
大巫，青衣。
她身着青衣，沉静端庄，偶尔看向殿外的眼神带着些许茫然与不忍，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大祭司不免心中暗中点头，想起看重的大巫偏偏与五灵学宫的掌门有一些暧昧不清的关系，又是一梗，他清了清嗓子道：“外界如何？”
青衣恭谨答道：“不出大祭司所料，三祭祀与五祭祀联合，游说了不少动摇的族人。”
“……他们此刻正趁着大祭司您分｜身无力，率领跟随的族人们，破门……而出。”
说道最后四个字，青衣的眼神变得很轻很静，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感，更多的是秘而不宣的悲伤。
这股悲伤不仅是对着日后分道扬镳的族人，还有她已逝的妹妹，青瑶。
青瑶为何会在族地中受到如此重伤，青衣为何不求助大祭司反而千里迢迢带着妹妹去了五灵学宫？一切的真相着实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是——内战。
上古巫妖两族何等强横，妖帝太一、羲皇伏羲、娲皇女娲、十大妖圣、巫门十二祖巫，还有数不尽的先天灵宝与顶尖大阵镇压气运，作为两族嫡系血脉，沦落到与人族分享一个大千世界，两族岂会甘心？
相比起妖族的意见统一——妖帝继位向来一脉相承——即便妖族种类繁多，其中不乏天敌的存在，他们依旧可以尽力保证相安无事。
巫族却不同了，首领十二祖巫的关系可没有妖族领导高层那么和睦。巫门最初不过是为了抵御妖族当代妖帝东皇太一渐渐统御八荒四合而不得不团结在一起成立的。类似祖巫祝融和祖巫共工的关系就不怎么好，两位上古时期在部落征伐中打得你死我活，可没见有什么同族情谊。
半步混元、盘古嫡传的祖巫后土原本该是最名正言顺的巫族族长，但她化身轮回，本体至今还被困在六道轮回中，后土部落一切事物由后羿等大巫打理，怎么可能服众？烛九阴为后土之下修为第一，但他确是龙族始祖，立场暧昧不明。余者帝江、玄冥等人，修为相差不多，谁也不服谁。这使得整个巫族总是不能在关键时刻意见统一。
青瑶转生人魂，却依旧被青衣留在了五灵学宫，巫族为什么不发声？因为在那段时间，整个巫族的内部矛盾争端已经完全爆发，乱成一团，谁也不在意被他们波及到的青瑶。
面对这一切，青衣很悲哀，也很难过。她阻止不了妹妹的死亡，也阻止不了族人们的分道扬镳。好在大祭司临危出关，终于暂时镇压下了族中的一切反对声音。内部意见趋于统一，青衣才得以在四百年后再次踏足五灵学宫，这是巫族对于东方大陆六大门派的一个表态。
也许有部分族人会不甘会脱离，但巫族的根基依旧在启元天。
………………………………
193 181新生
一场清新小雨过后，天帝皇天对于启元星的掌控已经低到了极点。晨光蒙蒙，旭日东升，却给此方世界众人带来不可言喻的感动。
终于——脱离了。
天帝加诸于这方大世界的法则，挣扎了上万年，为了寻求前路毅然离开本方大世界最后陨落的先辈们，总算可以安息了。
容予微微叹息，她眉心处有一点彩色光芒在闪动，但周身在不断从真实变得虚幻，在外人看来仿佛虚空也在剧烈扭曲着，连带着眉心的光芒犹如风中微弱的烛火。
周身景象在不停扭曲变化，令人目不暇接，空源等仙人有心助容予一臂之力，却碍于真实与虚幻的转变无法靠近容予半分。容予本人却并不显得惊讶，她神情淡然，忽而露出一丝笑意，看向在众人心目中比之往日更加高岸的碧空，轻声道：“今日方知我是‘我’。”
她不再是纯阳真仙勿伽罗的香火神灵转世化身，她是启元大世界的仙道修士，容予。
一眨眼，容予面前出现一名静静站立着的看上去双十年华的黄衫女子，容颜清丽脱俗，自有一股雍容典雅的气质。
空源与容予等人徐徐拜倒：“拜见霄水祖师。”
宗门内，神识回归，受伤颇重的扶居真仙亦不敢失礼，“见过霄水祖师。”
辈分远甚如今留守宗门的所有修士，成道于上百万年前，早在昊天宗创派祖师容靖尚未失踪以前拜入宗门的，霄水真仙，意轻霄。
霄水真仙微微颔首，伸出一指，无视距离与虚幻，点中容予的眉心。容予右眼仅剩的瞳灵眼似乎被无可抵挡的吸力给摄了出来，落在容予手上。
容予看了看它，原本空洞的双眼渐渐从模糊变得明亮，光彩照人。
意轻霄平淡道：“有舍才有得，过往你受困于瞳灵眼与勿伽罗的束缚，如今根基未损，从头再来或有再进一步的机缘。”
容予刚刚恢复的一双明眸缓缓合拢，整个人的气息也渐渐沉静下去，“弟子明白。”
是时候闭关了。脑海中思绪百转千回，关于启元天日后的计划她心中早有腹案，却在意轻霄的注视下渐渐心神空明，心思澄澈。
意轻霄微微点头，眼中有微不可觉的赞许，她挥袖将陷入顿悟的容予收入袖中，眼神不经意间掠过北方大陆和西方大陆，本尊已经消失在众人面前。
******
青衣口中的三祭祀和五祭祀，此刻身躯膨胀，显化十几丈高的大巫本体，须弥芥子中装着大批跟随着他们的族人，脚步不辍很快就突破了北方大陆的边界，但转瞬便又停了下来。
后头追兵，两位祭祀却不敢盲目赶路，其缘由就在他们感知内的边缘，也就是离开启元星必经之路的通道上，或站或坐着的人族修士。
三祭祀神色一凝，他下意识来回扫视一遍，心中暗暗发苦：除了神霄谈氏和栖梧季氏以外，十二柱国全体出动了么……
五祭祀乃上古祝融部落的后代，脾气向来暴躁，眼见就要被追兵给堵了，索性发狠道：“三哥，索性你我兄弟二人联手，一起杀出去吧！”
三祭祀微微摇头，低声传音道：“看在还在支撑天极柱的大祭司的份上，以及当年的协定，人族不会贸然出手，除非……”他微微侧身，目光透过虚空，与率众追击的二祭祀和四祭祀遥遥对视。
“除非，追兵也赶到了。”
双方人马便这样不远不近地两头僵持起来，彼此都在耐心等待，是追兵先到，还是援兵。
“神霄谈氏和栖梧季氏真的要做上壁观？”与两名大巫僵持中，渭源北辰氏的仙人淡淡道。
“他们身份尴尬，不来也罢。”抱琴女子不以为意道。
虽然十二柱国传承至今，彼此血脉间与上古异种乃至巫妖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关联，但绝没有神霄谈氏和栖梧季氏这般……亲密。
龙凤两族不仅是远古纪元的宇宙统治者，哪怕在巫妖争霸的年代，两族依旧是妖帝的座上宾，在妖族中血脉高人一等，受尽追捧。但尴尬却在于，龙族的老祖宗，神族二代皇者原初之龙之子，烛龙烛九阴竟然与后土等神灵一手创立了巫门，联手对抗太一。
这般想来，神霄谈氏不出现兴许是最好的结果。
“栖梧季氏与巫族确是没有什么渊源吧。”一名两鬓略显斑白的消瘦老者道。
抱琴女子嘴角微微一翘，一本正经道：“出了琼华一事，他们只怕焦头烂额了。”十二柱国中，陷入莫名黑洞的，也只有神霄谈氏和栖梧季氏的嫡系了。
十二柱国，同气连枝，也是对外罢了。内部的小矛盾从来没有少过，不过上位者们一向很理智且克制，不会因此影响彼此之间的交情与联盟。
其余仙人们默然，他们又看向远处三祭祀和五祭祀所在，对上了那没有丝毫温度可言的目光。
与此同时，两方浩荡的金色光辉同时破碎开来，露出追赶而来的二祭祀与四祭祀庞大至极的大巫真身，以及距离启元天界膜仅一步之差的、金色长虹上的前来支援三祭祀和五祭祀的外界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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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洞天内。
清澜摩挲着树桩上的一个个印刻，低低叹了口气。
“不要沮丧嘛！”鱼瑜猛地在背后“偷袭”，拍着清澜的肩膀道。
清澜一惊，随即摇摇头道：“小鱼，你又……”
鱼瑜乖乖蹲在清澜旁边，同样注视着树桩上的印刻，“都快一年啦。”
“……不过不要失去希望嘛，这些日子不是有很多道友可以感应到气脉了吗，证明封灵木已经渐渐不能压制我们了！”鱼瑜一脸乐观道。
清澜微微点头，一派温润柔和的样子，但只有熟悉她的谈臻才知道——那笑意，始终没有达到眼底。
平心而论，目前小洞天内的一切发展都很符合谈臻的期望。六大宗门在收拢了幸存者后，果断携手合作。便是最不对付的五灵学宫和昊天宗的弟子们，眼下也是一派和谐相处，便是各自宗门的长辈们在此刻强行破开洞天将他们救出，也不会再影响彼此之间的友谊。
但是清澜……
谈臻倚靠在不远处的树下，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但耳朵却凝神听着来自清澜处的一点一滴。
清澜的日渐沉默，是否与封灵木逐渐失去功效有关？谈臻有些拿不定主意。
上空依旧明日高悬，但是在洞天内处了一年之久的各宗弟子们已经很好地调整了作息时间，自然而然地在合力搭建的棚屋下入眠。
清澜始终辗转反侧。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曾经在初入这方洞天时，如果没有习染的出现差点就被蛊惑了的声音又出现了……
自从被封灵木隔绝了灵力以后再也听不见的声音又出现了！
清澜的脸色越显苍白，满头的冷汗显示着她即使在睡梦中也饱受着折磨的事实。
谈臻无声无息地靠近，皱着眉有些心疼看着清澜日渐消瘦的身型和脸色，他右手中指和食指搭在清澜的手腕上为其诊脉，不出意料地脉象一片混乱。
下一刻，清澜自梦中惊醒了！
………………………………
194 182郁秋
谈臻是一惊，随即便缓过神来。虽然半夜出现在此，他的确看似百口莫辩，但对方是清澜，他有足够的理由和时间解释这“来龙去脉”。
这边不过霎那，谈臻心中已经百转千回，下一刻他却抛掉了先前的一切思索。
他日夜思念的那双明眸，没有半分他曾经迷恋过的神采，侧头看着谈着的眼神空空荡荡，好似眼底那温润的眸光也一并熄灭了。
谈臻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很恐怖，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清澜纤细的手腕，却不敢如何施力，藏在衣袖中的右手死死攥紧。
清澜没有理会谈臻，她甚至没有因为谈臻夜半出现而奇怪，只是无声无息地挣脱谈臻的右手，跌跌撞撞地朝着帐外走去。
到了这个地步，谈臻哪里不明白，清澜分明是被人给控制住了！
涉及清澜，即便心中狂怒，谈臻也不敢此刻出声鲁莽地唤醒她，只因在清澜头顶上空的光团里，一个昏迷的人影越发清晰，渐渐化为实质，那赫然是清澜出窍的神魂！
一旦打断了这个过程，难保清澜离开身体的神魂会有什么损失……
没有半点犹豫的，谈臻选择跟上清澜的脚步，这不是出于关心则乱的无知和莽撞，而是……清澜在他心中那比什么都重要的地位。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谈臻有些惊讶的发现，这操纵清澜的幕后之人的目的地，赫然是当初他们选择落脚的那个村落！
谈臻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色，哪怕大日悬空，他却十分清楚，此时对应小洞天内的时间流速，明显是夜晚。按照清澜和温仪所言，还有那一日他亲眼见到的场景，整个村落在“晚上”会消失无踪才对，而此时……
他眼睁睁看着随着清澜的靠近，那原本消失了的村子，一点一点的、显露出“白日”的样子。
随着清澜步入村落，整个村子又即将要消失无踪，谈臻快步上前，踏入其中。犹如一道水帘般，在进入村落的同时，周身的一切场景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谈臻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因为他失去了清澜的踪影！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弥漫在这山谷间。
谈臻警觉回头，就看到天际虚空处徐徐破开一条裂缝，一个人从中走出。那是一个身着天青色道袍的儒雅书生，面目清癯俊秀，一身法力波动，浩如烟海却又云淡风轻，不带一丝锐气。双目开阖间，隐约可见漫漫星空，诸天世界一起在他瞳孔中转动，流露出一种玄奥高深的大道意境。
谈臻的神情凝重少许，他能感觉到面前的青年法力意境都不在自己的巅峰状态，甚至十分虚弱，但他给人的感觉依旧宛如浑然天成的一方世界，这分明是已经练就了自身纯阳道体，顶上三花即便还未绽放但至少胸中五气已经完全凝聚成自身小天地的纯阳真仙！
下一刻，谈臻心中更是大骇，自从替他挡住来自一名大罗金仙大命运术窥探后一直恹恹不动弹的万妙青莲，竟然又竭力舒展了它的枝叶！
那青衫男子又是一叹，眼中蕴藏着深切的悲伤与疲惫，“你便是万妙师尊留下的后手吧。”
谈臻面不改色，浅浅一笑道：“这位前辈，此言何意？”
那男子看了谈臻一眼，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昏迷中的清澜便出现在他身边，出窍的神魂依旧游离在头顶的光团之上，使得她肉｜身的脸色看上去极为惨白。
在清澜身边的另一侧，还有一个光球，里面一箫一剑在激烈碰撞着光球内壁，却始终突破不了禁制。
洞箫暮沉与三十六圣典之一戮劫十兵！
那男子轻叹着，自言自语道：“我原不信任何人，除了言书。本想将这小女娃召唤过来，我却在你身上感应到了万妙师尊的气息。”
谈臻终于卸下了伪装，对方一切都观察清楚了才下手行动，他眼下再表示自己对清澜的生死毫不在意，便是被眼前之人当看戏了。
“前辈想要我做什么。”不需求情，不需谈判，谈臻直截了当道。
青年男子微微颔首，眼中有不可察觉的赞许，“这般心性，虽然修为低了点，也足以当得了万妙师尊的传人。”他微微一笑道：“吾名郁秋。”
郁秋！上古八祖之一，药修之祖郁秋！
未等谈臻反应，自称郁秋的男子忽然从清澜处摄来一卷乐谱，他一晒道：“藏得倒深，习霜师姐。”
这一声“师姐”，不似尊敬，不似感怀，更像是嘲讽。谈臻眉头微颦，联想到之前他所说的“不信任何人，除了言书”，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上古的谜团当中。
“我被封印于此，已经度过无数岁月，不知外界三族大战如何？”郁秋看向谈臻。
谈臻微微有些讶异，随即道：“三族大战早已结束，巫妖人签订协议平分启元大世界，人族占据东、南两方大陆。”
“和解……了。”郁秋的语气似感怀似茫然，他又道，“你等可是东、南两方大陆修真门派之人？”
谈臻已经渐渐理清思绪，面容沉静道：“启元天原有修真门派均在大战中被毁，言书与容靖祖师重新整合修真典籍，于东方大陆创立五灵学宫与昊天宗，晚辈出身昊天宗门下。”
“原来如此，不知言书与容靖两位道友近况如何？”
谈臻道：“创派百年后，双双不知所踪，至今全无音信。”
郁秋微怔片刻，正欲发话，忽而摇了摇头，“……是白日了。”
下一刻，禁锢住重光和暮沉的光球倏然消失，两大法宝重归清澜丹田，而郁秋也不见了踪影。清澜出窍的神魂重归肉｜体，但她本人尚未清醒，昏昏然自上空掉落——
正好被下方的谈臻抱了个满怀。
谈臻看着除了昏睡以外完好无缺的清澜，胸中的那股担忧的郁气这才慢慢散去。
抱着清澜原路返回时，谈臻才蓦然发现不对劲！
听郁秋所言，他根本不知道三族大战的后续，显然他是在这之前就被封印于此。那么，一直活跃到大战终结，在言书和容靖等人一一失踪以后，身为上古八祖中最后一个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郁秋”又是何人？！
………………………………
195 183恶意
谈臻并不是那般偏之信之之人，哪怕曾经的祁越天真得可笑，但时光就是这样残酷又无奈的事物，他能够将一个人完全打磨成另一个样子。
且不提“郁秋”的诸多疑点，至少万妙青莲对于郁秋并没有过激反应，说明他还是可信的。但是郁秋的话，谈臻至少不能全信，他被封印是不争的事实。
无论如何，一直对秘境千头万绪的探索，总算找到一点线索了……
谈臻思索的念头一顿，看向怀中的清澜。她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一头乌发如云铺散遮盖在脸颊上，依旧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衬得她整个人分外憔悴。
——就仿佛当年那般，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长剑穿胸，无声无息间便会顷刻凋落，魂飞魄散。
谈臻抱着她，忽然升起一股明悟，如果在此刻……那么清澜便会永远属于他，什么也不能再将他们二人分开……
心魔蠢蠢欲动，谈臻头一回不愿意从心底压制，他再没有如今明白自己卑劣的心理，他爱着清澜，所以真心实意想要杀了她，将她的骨灰融入自己的骨血中，这样清澜便再也不会倒在他面前，突然自他的生命中剥离……
“唔！”清澜忽然在梦中吃痛，忍不住轻呼出声。
谈臻转而回神，怔怔回忆着方才的恶念，又看到清澜左手手腕上那充盈地血红的手镯，贴着清澜手腕的皮肤剧烈抖动着，似乎吸收了过多的灵力，已经无法完全施加封印的作用。
有着前世纯阳真仙的经验，谈臻自然不难看出这手镯的炼制来自于一位天仙，显然是清澜的祖父季留真为了压制清澜血脉身处逐渐觉醒的凤族血脉而特意为清澜炼制的。
手镯会出现这般的异动，显然那是谈臻方才心中的恶念被清澜的凤族血脉敏锐感知到，不顾被镇压的境遇，强行要突破手镯的封印。双方互相僵持不下，受苦的确是清澜。
她的灵力所剩无几，如今几乎被手镯给抽光来镇压血脉异动，内里简直一团乱麻。
因为爱而克制，因为隐忍而疯狂，谈臻已经走到了十分危险的悬崖之上。
清澜轻轻颤抖着睫毛，却始终没有醒来，她近乎呓语道：“祁……越。”
若不是在昏睡中，清澜就会看见谈臻在听到她的呓语时露出的神情，一分克制，三分狂喜，六分几近痛苦的模样。
爱意如同恨意，也会日日夜夜啃食着内心。
谈臻，或者说曾经的祁越经历过红袖绮丽、万丈软红、醉生梦死，但那些美好的人儿，茶靡的色彩，独独没有一颗真心。那是哪怕曾经的祁越在一生的最低谷，最无助的时候，有人曾经捧上的真心。
但是人死了，真心也没了，从此一念成魔。
清澜，便是谈臻的心魔。
久别重逢，一次次的见面与谈话，都想要将她从外人眼中彻底抹杀，融入自己的血肉骨骼中，再也不分开。
谈臻凝视着清澜，随后徐徐吐了一口气，还是配合雷霄引将心中的暴虐与杀意重新压制，他怀抱着这世上最爱也最舍不得伤害的人，缓缓走向随着他与清澜二人的失踪而外出寻人的同门师兄弟们。
******
几道人影快速穿过密林，向着谈臻奔跑过来。
“师弟？”谈致冲到谈臻面前后，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一番，确认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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