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道逆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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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断臂

　　　　“嘶……”

　　　　在一阵钻心的疼痛中，徐无忧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但脑子依旧沉重无比，那感觉就好似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脑袋上似的，迷迷糊糊间又昏睡了过去……

　　　　如此反复也不知道多少次，当他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却感受到有一群人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正讨论着什么？

　　　　那些人虽然极力压低自己说话的声音，但是，他毕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先天高手，纵使如今身负重伤，实力恐怕不及寻常时候的十分之一。但是，六识、灵感依旧不是寻常人能比，所以，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对方的讨论。

　　　　“……真的保不住了吗？”其中一人突然语气凝重的问道。

　　　　“恐怖不行！”另一人回答道。“他右臂的经脉几乎被全部废掉，就算侥幸保住，恐怕也形同虚设……尤其，他右臂的伤口也颇为严重，截肢，兴许还能够保住他一条性命，不然……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实力恐怕万难维持在先天境界了。而且，会大大削弱他的天赋，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进阶先天了。”

　　　　“哎……”听到这里，原先那人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他无比清楚对于一名修炼者而言，天赋大幅度削弱，乃至是断绝，是何等的事情。

　　　　但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尽量保住他一条性命，他毕竟还是为宗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不能寒了弟子们的心啊！”

　　　　“是，副教主！”

　　　　……

　　　　听到这里，徐无忧再没有心情听下去，因为，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废人就足够了。接下来，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

　　　　“截肢吗？”徐无忧心底不禁泛起一阵浓浓的苦涩，随即化为满心的悲哀。是啊，对于一名修炼者而言，成为残废，天赋大幅度削弱，乃至是直接丧失冲击更高境界的可能，还有什么比这更残酷的呢？

　　　　甚至，在徐无忧看来，倒不如直接死了来得轻松，至少，他不用再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徐无忧不愧是先天高手，至少，曾经是……所以，伤势虽重，更是经历了残酷的截肢，但是，他还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恢复了。

　　　　如今，除却那已经空荡荡的右臂，以及掉落到后天八重天的实力，他看上去甚至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他了。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名扬瀛洲大陆的天才少年，拥有第一高手之称的天阴宗教主的得意弟子，已经泯然于众人，乃至，还成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残废。

　　　　虽然拥有后天后期实力的他，勉强也能算一个高手，但是，和曾经的辉煌比起来，这真的算不了什么？

　　　　也许，正是因为前后巨大的落差，所以，让向来乐观坚强的徐无忧都有些颓废了。

　　　　他虽然无数次的劝慰自己，做一个寻常人也许也不失为一种幸福，但是，他终究还是无法摆脱失落的情绪，几个月下来，整个人也完全变了个样。

　　　　若是熟悉的人再见他，恐怕万难想到如今这个胡子拔插，落魄如流浪汉的男子，就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

　　　　当然，也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变化，因为，自从得知他截肢，天赋尽毁之后，便没有人再踏足他的小院了。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大自然就有弱小依附，而弱小，自然就无人问津了，乃至……

　　　　对此，徐无忧也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认识得更加深刻而已。

　　　　几壶烈酒下肚，徐无忧已经有了醉意，也不讲究那么许多，直接躺在路边的大石上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他再次被寒意叫醒的时候，发现已近黄昏。

　　　　自嘲的笑了笑，徐无忧拎着酒壶往回走去，刚走进自己的小院，就看见几名黑衣男子正在自己院外逡巡，从服饰上，他准确地认出这是教内执法堂的成员。

　　　　只是，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徐无忧眉头微皱。

　　　　“拜见徐护法！”见徐无忧出现，一肉球似的中年胖子立时迎了上来，还算客气的抱拳道。

　　　　“你去哪里了？”不过，其旁边的干瘦老者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一上来便黑着脸质问道。

　　　　徐无忧并没有回答干瘦老者的话，只是冷冷地扫了干瘦老者一眼，便拨开人群走进了小院，顾自地瘫软在了院子里的摇椅上，又开始顾自地自酌起来。

　　　　“我问你话呢？”干瘦老者显然被徐无忧给激怒了，不依不饶，又追进小院继续冲徐无忧质问道。

　　　　“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等等也无妨，无妨！”胖子连忙上前打圆场道，不停地冲干瘦老者使眼色，心下里却颇为不善，心说，人家一走背运你们就这样，也未免太势力了吧？若是放在几个月前，你们敢这样吗？

　　　　然后，胖子更是直接将干瘦老者赶了出去，这才走回到徐无忧身边，更是满脸关切的问道：“护法，您的伤……”

　　　　“说重点吧！”徐无忧直接打断胖子的话，道。

　　　　“这个……”胖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说老实话，在他看来，宗门做得的确有些过了，人家才刚刚伤愈，就将人家赶出去，这也未免太寒心了吧？

　　　　当然，他也知道这其实是那些个娇子所为，并不是教主的意思，毕竟，眼前的青年也曾经是教主的亲传弟子，但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这也未免太让人寒心了吧？

　　　　他对于眼前的青年倒是很同情的，不过，他只不过是执法堂一介寻常执事，又怎么敢管呢？也只能想想罢了。

　　　　“护法，事情是这样的……”好好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言语，胖执事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目的只有一个，通知徐无忧搬出望龙阁。

　　　　的确，以徐无忧如今的情况，已经没有资格继续住在望龙阁了。

　　　　这望龙阁可是天阴宗最核心的所在，住的可都是天阴宗护法以上的强者，那可都是先天级别以上的高手啊，或者，住着一些天才弟子。但徐无忧无疑已经不符合这样的条件了。

　　　　当然，更关键的是，望龙阁区域有阵法护持，灵气远比寻常地方要浓郁得多，在这样的地方修炼，绝对比其他地方更加的事半功倍，这才是关键所在啊！

　　　　尤其，徐无忧所在的这个小院，与一处灵泉眼相连，灵气还要浓郁不少，惹得其他人觊觎也就不奇怪了。

　　　　甚至，在胖执事看来，虽然教主没有直接授意门下那些娇子对徐无忧动手，但是，要说他一点不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多少有些放纵的意思，也是想将这院子收回来。

　　　　不然，只要教主站出来给徐无忧撑腰，又有谁敢动徐无忧呢？

　　　　“知道了！”对于胖执事冗长的叙述，徐无忧却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胖执事都有些恍惚，乃至，他已经做好了承受徐无忧的怒火。

　　　　但是，徐无忧的平淡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好似，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似的，让胖执事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就这份定力，就不是那些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愣头青能比的。

　　　　“看来此子能够成为宗门百年内进阶先天境最快的存在，也并不仅仅只是运气那么简单啊，就这份定力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比得了的啊！也许……也许他还真有可能创造奇迹也不一定呢。”胖执事忍不住在心下里嘀咕，更是想到了薛神医对徐无忧伤势的评价。

　　　　薛神医曾经说，徐无忧的天赋只是大幅度削弱，而并不是完全丧失，所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奇迹发生的。

　　　　若是徐无忧知道胖执事此时心中所想，一定觉得非常好笑，因为，连他自己对自己都没有多大的信心，也不知道胖执事的信息是哪里来的？

　　　　而胖执事本来还打算安慰几句的，但是，徐无忧却依旧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挥手示意胖执事离开，如此，胖执事只能悻悻而去了。

　　　　第二天，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落下时，徐无忧提拎着手中的无忧剑，以及包含着自己全部身家的小小包袱便不急不缓地上路了。

　　　　没有失落，也没有高兴，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大半个宗门都知道他会离开似的，路途上出现了海量的观望着，有惋惜，有蔑视，但更多地却是无视。

　　　　的确，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谁照样运转，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他曾经的名头足够大，所以，才会吸引来这么多的观望着吧。

　　　　徐无忧依旧平静，好似他也是其中的一员似的，不过，当看见人群中那道闪躲的倩影时，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曾经的海誓山盟，至死不渝，原来是如此的脆弱，犹如阳光下的泡沫，让人唏嘘不已！

　　　　“无忧哥哥，对不起！”

　　　　“无忧哥哥，保重！”

　　　　人群中，那唯一令得徐无忧皱眉的倩影，冲着徐无忧离开的孤寂的背影喃喃着。对不起？保重？多么操蛋的话语啊。尤其，还是在背地里，让操蛋的分量更重。只是，她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若是她知道自己只不过只配得上让他皱一皱眉，她是不是就不会升起哪怕一点点自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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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坦然

　　　　望龙阁核心所在，天阴殿内。

　　　　天阴宗教主当代天阴背对着大门矗立着，让疾步进来的血衣老者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也无从得知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走了？”天阴冰冷的声音传到了血衣老者的耳中。

　　　　“是！”血衣老者颔首回答。

　　　　“哎……”天阴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要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派他去毒雾谷了。”

　　　　血衣老者沉默。

　　　　“本座是真想将他培养成为下一代天阴啊，只是，天不遂人愿啊！”天阴再次感叹道。

　　　　“教主，其实他还是有机会的，薛墨说他的天赋并未完全断绝，以他的心性和悟性，未必就不能突破禁锢，您为什么……”血衣老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好奇的问道。

　　　　“要怪就怪他杀了不该杀的人……那个家伙怎么会是老毒物的直系血脉呢？也对，若不是老毒物的直系血脉，也不会拥有天煞符这样的东西，也就不会将他伤到这个程度了。说来说去，就是命啊！”

　　　　“教主，是不是万毒门向我们施压了？”血衣老者再问，但话一出口，又立马觉得不对，他们天阴宗也是九大宗门之一，实力甚至还要强过万毒门不少，就算万毒门真的施压，有用吗？

　　　　果然――

　　　　“万毒门算什么？若不是那具毒尸，他们早就被其他宗门赶下九大宗门之列了。”天阴冷笑道。

　　　　顿了顿，方才继续道：“不过，一株千年灵芝草还是足够让本座心动的。若是老毒物肯付出两株，本座也不是不可以出手。”

　　　　“啊――”闻言，血衣老者立时呆立当场。老奸巨猾如他顷刻间便明白了一切，眼前的男子竟然收受了一株千年灵芝草，才会将自己曾经最重视的，也是最心爱的弟子赶出去的，果然够心狠啊！

　　　　不过，他马上就释然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这的确算不得什么，而且，以徐无忧现在的状况，的确没有一株千年灵芝草来得更有价值，换做是他，恐怕也会这么干的。

　　　　甚至……

　　　　“教主，要不要我让人跟着他，我担心万毒门的人不小心失手，那可就是养虎为患了。”血衣老者脸上突然浮起浓浓的杀意。

　　　　“哈哈……”天阴终于转过身来，坚毅而冷酷的脸上尽是不屑之色，冷笑道：“养虎为患？你未免太瞧得起他了。就算他能够重新回到先天境，你觉得他能够在先天境走多远？能够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威胁？”

　　　　“是！”听到这里，血衣老者也放心下来。的确，就算徐无忧重登先天境，恐怕也不可能有所突破，至少不可能再有大的成就，又怎么可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呢？

　　　　“好了，让他自生自灭吧。另外，我要闭关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打扰我了。”天阴摆手，示意血衣老者离开。

　　　　“老奴告退！”血衣老者离去了。

　　　　……

　　　　转眼，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此时，徐无忧已经彻底走出了天阴山的地界。

　　　　突然，他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回头仰望着身后的高山，脸上毫不掩饰满满的留恋之情。

　　　　这，毕竟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啊！

　　　　自打他记事以来，几乎所有的时间，他都是在天阴山度过的。

　　　　在这里修炼、生活，过程虽然枯燥、残酷，但是，也不失充实；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天阴山带给他的，不然的话，他恐怕早就成为饿殍了。

　　　　所以，对于天阴山他还是感激的，纵使，他最终被天阴山无情的抛弃了。

　　　　看到绵延起伏的天阴山，山间雾气缭绕，树木葱茏，飞禽走兽不绝，宛若人间仙境，主峰更是犹如撑天的巨柱……徐无忧不禁感慨莫名，从此之后，他便与这里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可眷恋的，因为他也很清楚，从始至终他都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如今更是一枚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眷恋实在是自作多情，而他恰好不是这种人。

　　　　另外，这次他为天阴宗争得的利益也足以还天阴宗的这份恩情了。

　　　　甚至，他早已经决定离开，因为，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从来没有想过掺和进天阴宗的权利斗争中，更别说整个瀛洲大陆的权利斗争了。

　　　　瀛洲大陆虽然广阔，但是，传说在海外，还有一片更为辽阔的区域，那才是强者云集的地方，也许只有到了那样的地方，才有可能冲击那至高无上的境界吧？

　　　　因为，他这一生只有一个愿望，那便是达到真正的巅峰，成为那亘古不灭的存在。

　　　　这，恐怕不仅仅是他，而是所有修炼者的梦想，不过，也鲜有人像他这样强烈。

　　　　真的很强烈，仿若是野兽与生俱来的嗜血本性似的。

　　　　不过，他还真没有想到原本看似毫无危险可言的一次行动，竟让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惯用的右臂被废不说，连天赋也近乎断绝。

　　　　如此，他真的还有资格冲击更高的境界吗？连他自己都没有多少底气啊！

　　　　但是，他会轻易放弃，答案也是否定的。

　　　　那份执念早已经深入骨髓，除非死亡，不然，绝无放弃的可能。

　　　　“走了！”毅然转身，徐无忧迈步离开，心情竟前所未有的坦然。

　　　　一月后，徐无忧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沙漠，暴风沙漠――进入瀛洲大陆中部的在西南面的最后一道屏障。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却是因为徐无忧正打算前往大陆中部，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前往天都城。

　　　　众所周知，天都城乃是九大宗门之一的百草宗宗门所在，那里聚集着大多数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徐无忧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想要再去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医治好自己的右臂。

　　　　传说，那些个真正的医道高手，甚至拥有白骨生肉、枯木逢春的本事的！

　　　　这种高超的医术，绝对不是薛墨能够比得了的；纵使，薛墨也算得上极为厉害的医道高手了。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之为神医了。

　　　　暴风沙漠，地如其名。其间，常年有暴风刮起，极度危险。尤其，那可不是寻常的风，而是龙卷风。

　　　　不过，纵使是龙卷风也不足以让徐无忧退却，虽然现在他实力大降，但毕竟还是后天后期的大高手，这点危险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现在时间很紧迫，容不得他耽搁，若是绕道暴风沙漠，还不知道要多花多少时间呢？

　　　　另外，白日里的暴风沙漠还算安分，纵使偶尔也会遇到一两道龙卷风，却都比较弱，并没有多少破坏力。

　　　　但是，一到了晚上，情况就立马不一样了。

　　　　相比于晚上，白天的暴风沙漠那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比如，就在昨天晚上，若不是徐无忧提前发现，就陷入一片龙卷风群里了，届时，那真是凶多吉少。

　　　　转眼，又三天过去了。

　　　　三天的时间，也让徐无忧来到了暴风沙漠的中心地带，差不多再过三天，他就可以穿过暴风沙漠了。

　　　　正午，灼热的阳光肆意地挥洒在沙漠里，让整个沙漠犹如一个天然的烤箱，灼热难耐。

　　　　但徐无忧却依旧气定神闲地行走在沙漠中，悠闲得好似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似的。

　　　　因为，进阶先天境后，修炼者基本上可以做到寒暑不侵了。

　　　　“驾驾……”突然，一阵急促的催马似的吆喝声从远处传来，传进了徐无忧的耳朵里。

　　　　紧接着，便看见一支十来人的骆驼队伍从左后方斜刺里插来，正急速地朝他所在的方向赶来。

　　　　骆驼是清一色的雪骆驼，毛发如雪，和传统意义上的骆驼有着明显的区别。但更明显的并不是外貌的区别，而是血脉上的。

　　　　雪骆驼虽然也是骆驼家族中的一员，但是，却绝对不是寻常骆驼能够比的，其各项指标都要远远优于寻常骆驼。

　　　　这点，从价值上就不难看出，一头雪骆驼堪比十头寻常骆驼，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也许正是因为雪骆驼远高于寻常骆驼的素质，让雪骆驼的数量极少，不是谁都能够弄到的。

　　　　雪骆驼之所以这么厉害，传说是因为其乃是远古一种骑兽与骆驼杂交而生，继承了些许的远古血脉。

　　　　雪骆驼的速度果然够快，转眼间，那只队伍便已经出现在了徐无忧的面前。

　　　　如此，徐无忧轻易便看出了这群人脸上的仓皇和急促，甚至，他还敏锐地发现有两人身负重伤，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若不是同伴照顾，恐怕根本就无法承受雪骆驼高速移动带来的这份颠簸。

　　　　这支骑着昂贵的雪骆驼的队伍从徐无忧身边经过，却好似没有发现徐无忧似的，直接便离去了。

　　　　与此同时，徐无忧也仅仅只是瞥了眼，便自顾自的走着，也丝毫没有搭理的意思。

　　　　在瀛洲大陆，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不过，真的没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另外，徐无忧也的确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所以，徐无忧也下意识的认为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插曲，这群人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犹如流星般的过客而已，和身边不起眼的沙粒、拂过的热浪没有任何区别。

　　　　但他却没有想到，他最终还是掺和进了这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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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举手之劳

　　　　第二天下午，当看见一只雪骆驼出现在自己面前，将一道身影丢在自己脚下的时候，徐无忧不禁象征性的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马上，他便直接选择无视，就要继续迈步离开。

　　　　“花姑姑……你怎么了？”可就在此时，一阵童声拉住了他。

　　　　只是眼角的余光微微一扫，徐无忧便看清楚了一切，原来那从雪骆驼上掉落下来的黑影怀中，竟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煞是可爱的小女孩。

　　　　但这依旧再寻常不过了，所以，也仅仅只是让徐无忧稍作停留，还不足以让他改变主意。

　　　　“叔叔……你救救花姑姑好不好？”但徐无忧再次被阻止了，被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女孩，多么奇怪啊！

　　　　要知道，曾几何时足足五名先天境高手也不曾阻止得了他啊！

　　　　“叔叔……”小女孩疾步追上了徐无忧，抓住了他，然后，睁着泪眼朦胧的大眼睛看着他，哀求道。那朦胧的大眼睛竟清澈无比，绝对是徐无忧看见过的最清澈、干净的眸子。

　　　　清澈得谁都能够一眼看穿她心里的一切，实在是太难得了。

　　　　……

　　　　熊熊的篝火照耀在徐无忧有些沧桑却无比坚毅的脸庞上，蓬松的头发杂乱的耷拉在他的脸庞上，遮蔽了他大半张脸，偶尔又被夜风吹到脑后，恰似一群活泼的猴子。

　　　　闻到架在篝火上的那只野味传来的熟透肉香，雕塑般的徐无忧终于又活了过来，先是取下美味，然后，起身走向了那两个陌生人。

　　　　当自己一步步走近那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的过程中，徐无忧明显感觉到了黑袍女子眼中的警惕和忌惮，但纵使这样，黑袍女子还是坚定的将可爱女孩保护在怀里，恰如那受伤的母兽似的。

　　　　这样的表现，真算不得一名合格的小名气的高手。至少，在徐无忧看来，纵使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绝对不能表露出恐惧的样子，那非但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是会严重影响自己的发挥。

　　　　相反，倒是那可爱女孩竟然一点都不怕他，更是对他手中的美味表现出了浓浓的兴趣。

　　　　“要吃吗？”徐无忧眉头一挑，笑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的小女孩，他也生不起丝毫的警惕，但要知道，这可和他的行为准则严重冲突啊。

　　　　“嗯！”小女孩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就要伸手来拿。

　　　　但徐无忧却突然改变了注意，将原本已经递出的美味又收了回来，笑道：“这么就想白吃啊？母亲是这么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