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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警日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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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忍让只能使坏人更猖狂。可是我没有,我只给了他廉价的同情。在一定意义上讲,我也是帮凶。
但是,如果他的抗争招致更大的风险怎么办?
可是,我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而且和他心照不宣,现在虽然忍了,但仇是结下了,在等待时机爆发!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早上当他抬起头来时,我看到的竟是一个深目高鼻的二十左右岁的“老外”!手上缠的绷带渗出鲜血。原来他是维吾尔族人,住在南八号,因为受同号人的欺侮,忍无可忍,一拳击碎厕所小窗户上的玻璃,用碎玻璃自卫。所方在问明情况后,立即把他调到南一号。之所以调到我们号,我想可能是由于号里有老赵这个回族人,再加上最近以来号里比较平静,一直没闹什么事的缘故吧。(很快,所里为了消除隐患,把所有小窗户的玻璃全部卸掉。)
破烂的衣衫,遮不住他强健的肌肉,深眼窝里那双淡黄的眼睛,总是带着忧伤的眼神。赵君虎称他为“穆斯林兄弟”,我们则叫他的名字阿卜杜(其实他的名字叫阿卜杜勒,为了顺口我们省去一个勒字)。
狱警日记(连载)(41)
他的案情是这样的:
他和他的老婆在此地做小买卖,收留一个新疆来的朋友给他打工,同时还雇了两个不满十六岁的小伙计。一天,趁阿卜杜不在,这个朋友对他的老婆,维族美人阿依古丽非礼,遭到阿依古丽的痛殴,他知道后也怒不可遏,依了“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把那个维族登徒子打得半死。临出门还让两个小伙计再“给他点教育”。
这下可闯了大祸,当他回来时,两个小伙计早已逃得不知去向,朋友躺在地上只剩了出气。他们两口子赶快叫了急救车将朋友送往医院。终因伤重不治,抢救无效而一命呜呼。他们也双双进了看守所。
阿卜杜很快就成了“南一号轻声合唱团”的成员,也成了我的好朋友。他的声音浑厚悠扬,唱起前苏联歌曲韵味十足,和号里那些五音不全的人不可同日而语。当他唱的忘情时,还常常自由发挥,即兴加上一些维族歌曲的歌词和曲调,非常优美动听。
当夜幕降临,各号的铁门在封门时,发出了由远及近的沉重的轰响,很快又归于沉寂。没有了白天的蝉噪,只听见蟋蟀在断续的低鸣,更显得格外安静。在昏黄的灯光下,他就靠在我身边吟唱。我常常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好像我们是在辽阔的草原上,无垠的星空下,燃烧的篝火旁,一个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如歌如颂,如泣如诉。犹如一个小伙子,用歌声召唤他心上的姑娘。这时,阿卜杜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痴迷的微笑,忧郁的眼睛里也闪着金色的光。
“想阿依古丽了吧?”我问。
“想妈妈!很想!”他用生硬的汉话轻轻的说。
啊,他唱的是怀念母亲的歌。
他说他的故乡在南疆,妈妈六十多岁了,生了七八个孩子,爸爸早已离家而去。妈妈对他们非常好,不论男女,不论排行,把儿女抚养长大。他是最小的一个男孩,他说他不希望妈妈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否则妈妈会很难受,但是他非常想念妈妈。
吃号里那些无法下咽的饭时,他经常说:“我妈妈做的饭最好吃!”
咳!整个是个孩子!
“阿卜杜!你妈妈来啦!”
一天中午,在大院跑号的小令狐(所谓跑号,是所方用一些情节轻微的关押人员,在各号之间作些服务性工作,比如吹哨、放水等,信息自然要比我们灵通)趴在南墙高高的窗户上激动地说了一句,又匆匆溜掉了。
如晴天霹雳,把阿卜杜震得张着大嘴,半晌说不出话。
“不会,不会。我家到县城,走路要一天多,还要坐两天汽车,到乌鲁木齐,再坐火车到这里。我们都要用一个礼拜,六十多岁的人,从来没出过门,也不懂汉话。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欺骗我,拿我开心……”他拉住我,像给我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直到监管人员叫他出去,他还不敢相信,十分疑惑的走出号门。也就是二十多分钟吧,当铁门再打开时,进来的阿卜杜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光头上戴了一顶绣花的新疆小帽,上身穿了一件绣着花边的绸衬衫,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显得十分英俊。他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包袱哼着歌进来,竟好像是刚刚逛商店归来。这样的包袱有两三件。当他打开包袱时,我们全都目瞪口呆:
就像变魔术,眼前出现了:
铺床用的,厚被子、薄被子、褥子、枕头、花床单、花枕巾……;
还有穿的,夏天的衣服、秋天的衣服、冬天的衣服、外衣内衣大衣应有尽有,满满堆了一地……;
还有吃的,上百个烤得焦黄酥脆的馕,一小纸箱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牛肉干、羊肉干……;
最后让全号人发出欢呼的是一大口袋“莫合烟”,足足有好几斤!(后来烟被所方拿去保管,每次只给他一小袋,算是定量供应。)
他像小朋友回到幼儿园,带来家里的好东西,慷慨的向大家施舍。“老张,尝尝肉干,妈妈做的,好吃,我没骗你!”
我实在不愿意吃他的东西。我看着号里的其他人在大吃,真是感到心疼。我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非常宝贵的,是几千公里外一个母亲给他受难的儿子背来的。我在他再三催促下,只拿了一小块肉干,慢慢的咀嚼,体会着那难言的滋味。
他没有见上他妈妈一面,据小令狐私下和我说,他妈妈跪下乞求所方让她见上儿子一面,所方也被感动了,作为特殊情况报到上面,但终被拒绝。她哭着走了……
以后,每当阿卜杜唱起歌来的时候,我就好像看见一个年迈的母亲,背着沉重的包袱,踟蹰在漫漫的长路上……
母亲,让儿女日思夜想的母亲啊!)
在号里,虽然人的要求被限制到了最低限度,但却少不了人的本性中对“五毒”“吃喝嫖赌抽”的追求。
按几千年的传统,号里吃的是所谓“囚粮”,即由官府免费“供养”,不用交伙食费。白吃白喝,质量自然就不能保证,好事哪能都让你占了!
早餐馒头半个,面糊一碗,咸菜(腌罗卜条)少许。
午餐馒头两个,熬时令蔬菜(由于后院空闲地里种的是茄子,几乎顿顿是熬茄子)一碗。
晚餐糊涂面(和浆糊差不多)一碗。
几无改变。只是到了“星期肉菜汤”时,菜桶里漂浮着几片肥肉,算是改善。
需要说的是,北京听说号里吃的主食以棒子面窝窝头为主。这里地处中原,玉米贵于小麦,我们也就占了大便宜。但是这面即不“富强”,也不“标准”,应该是含有大量麸子的“全粉”,在北京是那些追求健康营养人们的“最爱”,在这儿是家常便饭。
狱警日记(连载)(42)
如果说一日三餐所方的供应是“计划经济”,那么时代发展到了今天,也有了“市场经济”作为重要补充。
你只要有钱(外面家属、朋友送钱给你,由所方保存,换成内部货币定时发放),你可以买方便面、火腿肠、卤鸡蛋,有时还能有炸鸡腿供应,价格当然比外面贵得多。但我们号里的人家多在农村,本来就不富裕,又因为吃官司,所以没钱的占大多数。只有我和老赵等少数几人属于“富人”。其他人顶多买些方便面,还有几个从来也没见他们买过东西,只用帮别人洗衣等劳务换些牙膏肥皂等日用品。
但是,当你吃着火腿肠,啃着鸡腿时,还要感受到周围人发绿的眼光,实在很影响食欲。
有一段时间,号里忽然卖起了啤酒,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现在想来,也是负责小卖部的干部受“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思想在解放一点”的鼓舞,冒着违规的风险,采取的增加营业额和利润的“新举措”吧。
正因为有风险,所以新举措只能在天黑进行。
那时每天晚上,我就拒绝喝糊涂汤,眼巴巴等到天刚擦黑,听到远处有玻璃瓶子的碰撞声,我和老赵就立即兴奋起来,拿出塑料盆,等在铁门的小窗前。当送酒的推车一到门前,我们急不可耐的推开小窗,一把抓过递进的开了瓶的啤酒,倾倒在盆里,每次五瓶。金黄的酒液浮着白色的泡沫,溢着芳香,汨汨地流进盆里。
用塑料碗大碗喝着酒,很快就一盆见底。然后醉眼朦胧,带着酒劲唱完歌,讲完故事,便酣然入梦。即解决了晚饭问题,又等于吃了安眠药。带来唯一不便的起夜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吧。
不记得那个潦倒的哲人说过:“地上的天堂在什么地方?酒杯里、马背上和女人的胸脯上!”
信哉斯言!
号里没有女人,但是有性。
遗精和时经常发生的。他们管遗精叫“跑马”,早上起来看见谁拿了裤衩匆匆去洗,就可以断定他又跑了马。我还有几次心猿意马,收不住缰绳呢,这算是正常现象。
我呆久了就发现,有那么几对人不够正常。怎么不正常,我一开始也说不清,只是觉得他们之间很腻乎。有时我午夜梦回,先是感觉,然后看到(号里的灯彻夜长明)他们之间互相搂抱、亲吻、抚摸,甚至。
王末群和小段是最明显的一对。据说王一开始追求老赵,后来不成才追求小段。王的性角色应该是女性。我一看见王依偎在段的身上作甜蜜状我就恶心。要知道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小段才二十出头。
由此我很怀疑这龙阳君之癖是由于先天的基因造成的,也可能我了解的太少,我总觉得后天的环境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如果没有一群性功能亢奋的大男人整天混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接触和单调乏味的生活催化和发酵了性要求和性幻想,哪能有这么多的“同志们”。
有一件事仿佛印证了我的想法。
所方为了应付上级检查,要求所有的号整顿内务,但是各号始终达不到标准。比如被褥的叠放、洗漱用具的码放、个人用品的储放等等,千奇百怪,不一而足。这当然有损于所方一统天下的形象。口说无凭,需要形象化教育,不知哪个领导突发奇想,要求所有的男号依次去参观堪为标准的女号的内务,以达到启发和规范男号的目的。此消息一传出,着实让我们号里所有人兴奋不已。
参观那天,男号所有人整队如仪,秩序出奇的好。在“干部”的吆喝声中,精神抖擞,步伐整齐,鱼贯而行,走入对面的渴望已久,充满幻想的神秘女号。女嫌犯在自己的号里也排成一队,基本上是年轻人(据说她们多是公安扫黄打黑的战利品,嫖客们交钱放人,只剩下这些无钱无助的女人们),一律面朝墙,用婀娜的背影欢迎着这些极端“”的“参观者”。
一进女号,形制尽管一模一样,但风景自是不同。
虽是背影,但披肩的、及肩的、短的、松散盘头的……各种秀发漾出洗发水的香气,就让我们这些光头的准和尚们心荡神驰。更不要说当我们走过时,这些年轻女子不知是久未接触男人的自然反应还是故意挑逗,原来站的笔直的身体出现了阵阵颤抖和异动,僵硬的曲线忽然变得摇弋多姿,轻轻甩发和扭动腰肢都显得无比诱人,有的女人仿佛无意识地做出些微小的肢体语言(如抚摸自己的臀部)和发出轻声的呻吟。这让每个“参观者”像是喝醉酒一样飘飘欲仙。
整齐的脚步混乱了,只听到粗粗的喘息声。靠墙站的女人们尽管看不到脸庞,但个个身材姣好,更让人无限遐想。大家像被催眠了一样,在院内痴痴的转了一圈,又朝屋里傻傻的张望了一下,最后鱼贯而出,时间只不过十几秒钟,当时竟觉得出奇的长。
我敢说这时如果检测一下,空气中的性信息素的浓度一定大的惊人。
至于说到参观学习的效果,和一切参观学习一样,是不言而喻的。
回到号里以后,最津津乐道的竟是有些“同志”。直到晚饭后,王末群还在回忆某女怎么回头望了他一眼,大呼过瘾,惹得小段老大不高兴,不愿意和他结对打牌。
一连几天的早上,都有几个年轻人(包括同志)匆匆出去洗裤衩,大大高于平时的比例。这大概是所方始料不及的学习效果吧!既让这些多日不见异性的人得到某种满足,也起码在一段时间内改变了一些人的“性倾向”。
号里传统的娱乐项目是打牌,用油腻腻脏兮兮的两副扑克打一种叫“拖拉机”的游戏。参加者四人,对面为一家儿,在空闲时间摆开战场。只要开了战,就可以使他们达到一种无我的境地。经常可以看到烈日下四个人挥汗赤膊大战,周围聚集一群人助威的景象。
狱警日记(连载)(43)
由于多日的锻炼,他们都是精于此道的个中好手。默契时的得意、失误时的悔恨、算计时的紧张、成功时的欢欣一起涌来,个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纵横捭阖、斩将夺旗,一派大将风范。就连平时号里的不起眼的小角色,只要上场,就让人不能小觑,俨然在度另一种人生。喜怒哀乐,人生百态浓缩于此时。
人生游戏,游戏人生,庄生梦蝶,蝶梦庄生。
此时此刻,我是旁观者。我有时也产生了怀疑,这是真实还是梦幻?是真实更值得留恋还是梦幻更值得留恋?
游戏结束后,他们回屋里偷偷的兑现输赢的赌资香烟。然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分享胜利果实。一些平时买不起烟的人也凑上去,这时胜利者是不吝惜的,慷慨大方的散发着战利品。一时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说起抽烟,号里因为有周银成这个待决犯,大家都沾了他的光。
有钱的人可以从送货的人那里买少量烟抽,只有一种叫做“红旗渠”的廉价烟,所以关于抽烟的故事并不多。不像其他号里,因为不许抽烟,如果让所里发现会遭到极严厉的惩罚。因而烟民们想尽各种手段,冒着极大风险过一下可怜的烟瘾的故事即多又悲惨。而我也只是耳闻,就不去说了吧。
但是有件事情还是值得说一下的。
一天早上,刚烈的阿依古丽(阿卜杜的妻子)因不堪虐待,不知从那里搞来一个打火机,竟生生的吞了下去。这可是个不小的事故,所方一面十万火急把她送进医院开膛破肚取打火机,同时下令全所“搜号”,把各号的打火机不问原因,全部收缴。
我们以为所方既然允许南一号抽烟,保留打火机当然不在话下,就没有刻意收藏。结果被搜号干部搜了个措手不及,五六个打火机全部被缴获,作为对上交账的战果。
当然还可以通过渠道再搞高价打火机,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但是其他人好像并不在意,我也就只好忍一忍了。
午饭快到了,我看大家都不急,很是纳闷,但也不便多问,就拿出一支烟来,用手搓来搓去,用鼻子闻来闻去,聊胜于无的过干瘾。姓孙的大个子见了对我说:“老张,别着急,看我的!”
就在午饭后,急需要“饭后一颗烟”来做神仙的时候,大孙拿了一点卫生棉球,撕开后撒了几粒灰锰氧(即高锰酸钾,所里医务室卖给病人消毒用的),捻成一个小棉卷,然后脱下一只鞋来,用鞋底把小棉卷压在水泥墙上,迅速的来回摩擦,只听他啪的一拍,白色的小棉卷掉到地上,忽然变成了黑色,很快又变成暗红色。这时一支香烟对上去,马上青烟袅袅。第一支烟被点燃以后,大家忙着对火,很快就成燎原之势,竟解了一时之急。
据大孙说,没有灰锰氧,用洗衣粉也可以。这又让我大开眼界!
狱警日记(连载)(44)
【进来过的人看看守所?】本人之所以写下此文章;是因为本人亲身经历过;哎看守所的日子不好过啊。睡在地上的十几个人都起来了,而睡在床上的人仍然鼾声如雷。这也是号子里的规矩。睡在地上的人必须提前一个小时起来,而睡在大床上的人从5铺以后是提前半个小时起床。1铺至4铺的只要没有到干部上班的时间,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不然的话怎么叫“八仙”呢?所有起来的人连叠放被褥都要蹑手蹑脚,不能上厕所,不能洗漱,千万不能弄出声音来,要不然轻则挨骂,重则遭到堂匠一顿拳头和巴掌。什么时候能上厕所和洗漱呢,只有等到老大起床他先第一个进入厕所,用完了,才可以允许他人用。这叫着“洁净”。地上的人起来后,仍然蹲在地上,开始背读看守所规定的三个规章制度《在押人员应享有的权力》共11条,《在押人员一日生活行为规范》这个比较长,最长的是《在押人员必读》,共42条。第一个是告诉在关押期间犯罪嫌疑人应该享受国家法律所给予的权力,如辩护和申诉的权力。第二个是公安机关制定的在押人员一天24小时在号子里的行为规范,超出了条例规定的范围就等于违反了监管机关的规定,要受到惩罚。第三个规定的比较详细,从早上起床一直到晚上睡觉,一整天的生活和学习行为都一一作了规定,主要教育在押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接受审查审讯,起诉和审判阶段的时间里必须有章可依地生活和学习,保持监室内的良好次序,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看守所规定有文化的人员必须在半个月内要全部会背,还必须倒背如流。背读完后,先是号子里的老大代表管教干部抽查,要是不会背那可就惨了。心肠比较坏的值星员会用各种土办法体罚你。比如,蹲马步一个小时,还有背大墙。背大墙的方法是大腿两臂扩开靠墙,像是要背起大墙,体质好的人最多能背上半个小时,那已经是大汗淋漓,两腿发软,眼睛发黑了。有的背着背着,一头就栽倒在地上,昏迷过去。这些规矩都是瞒着管教干部,号子里自己制定的土刑法。吃过早饭后,打扫卫生。趴在地上用抹布擦地。要是老大看谁不顺眼,会让这个人趴在地上来回擦上几十遍的地。然后,他穿着一双白袜子下地,来回在地上走几圈。如果他的袜子脏了,轻者让你再擦,重者是一阵拳脚相加。10点钟,干部和管教上班了,号子里所有的人都盘腿、挺胸,直直地坐在床板上大声朗读和背诵监管机关制定的三个监规。大家边背边等待着专管押号的管教干部从办公室下到他所管辖的监区的押号里检查。管教干部打开监室门进来,先检查卫生,提出不足的地方,让监室整改,然后寻问个别的在押人员押号一晚上的情况。大多数人员在老大的淫威下不敢实话实说,只能违背良心地说好话,然后管教干部找个别人谈话作笔录。秦波待的1区10号的押号是一个入监教育室,所有新入监的犯罪嫌疑人都必须先进入这样的监室接受入监教育,实际上也就是严管和教育,让新来的人员适应环境的变化,使紧张和不安的情绪尽快稳定下来。一般要在这样的入监教育室里呆上半月,管教干部再依照实际情况把大部分适应这里生活的人员分别调到后面的普通监室关押。李志勇是秦波的管教。他为人很实在,有知识、有文化,也很正直,是一个素质比较高的管教干部。他比较懂犯罪心理学,对待犯罪嫌疑人很平等。秦波一生都很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和教育。秦波永远忘不了,在他一生中压力最大、最痛苦、最绝望、最悲伤、最压抑的时刻,李警官在精神上对他的教育和鼓舞是极大的。李警官用人的最普通的感情和友谊感染他、启发他,使他渡过了人生中最凄惨的时刻。秦波入监后的两天内,办案人员没有再提审,使他紧张疲弱的身心得到了暂时地缓解和恢复。除了背诵监规与李管教谈了一次必要的谈话外,按照押号里的规矩关掉了声音,熬着漫长的白天和黑夜,一切都在咬紧牙忍受和硬挺。他想,在办案机关该说的都说了,只是拒签了他们写出的口供。两天了,他们为什么不来提审,也有可能他们在了解了自己的案情后,诈骗罪不成立,没有证据,可能要放我回家了。他天真地这么来回想着,心里挺高兴的。唉!虽然经历了几天痛苦和磨难,但他看到了社会最低层的一面,使自己又多了一层社会阅历。短短的几天,让他对人生的感触太深了,启发了新视角和思绪。秦波入监的第三天的上午,李志勇管教来开10号的门。大家顿时感到兴奋,因为在押号里所有的人一呆就是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除了办案人员来提审,几乎很少能有迈出这道铁门的机会。长时间的关押,人24小时生活在这小小的天地里,哪怕是走出铁门在长长狭窄的过道里站上一分钟,心里都会特别地爽快。呆在这里面的人天天盼望着办案人员或者检察院和法院的人来提审,借此时机能奢侈地到外面走一趟,回来后心情是好极了,一天都能沉醉在暂时获得的快乐中。可想而知,人失去了自由,渴望自由空间的心理达到何种程度!秦波站在铁门里按照规矩立正,挺胸抬头大声地喊了一声“报告!”后,由李管教带着上了看守所的二楼所领导的办公室。里面有三四位穿警服的公安人员,还有一位着便装坐在沙发上。他很紧张,同时又感到纳闷。他们都很客气,让秦波坐在沙发上。他没有见过这些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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