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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红颜录-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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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衍却少见地打断了洛文珺的话:“娘娘若会失势,昭衍当初,又怎会认娘娘为养母。”
他的表情颇为意味深长:“而重夕,她若心内完全不屑这些事,当初也不会回宫,如今更不会听我说一些故人之事,便点拨娘娘再得荣宠。我知道娘娘是心性淡泊之人,只是娘娘难道忘了,当初为何要选择走这样一条路?这可是当初娘娘亲口告诉我的。”
洛文珺张了张嘴,却一时哑然。
是的,为什么?荣华富贵对素来清高的自己不过过眼云烟,那又为何要这般苦苦追求?
“为了让重夕能有更好的生活,为了她一生的平安富贵。”她轻声道。
在这皇宫内,一时太容易,一生太久远。美眷如花,倏忽即逝,而只有正确握住真正属于自己的权力,才能长长久久地,让所有人都不敢欺凌到自己头上。
自与陆昭衍结盟,已悄悄在朝廷内安插自己人手,这些人大多是出生平凡,却又满腹经纶,才华满溢的读书人。皇帝素来爱博美名,继位后常有修书之举,便借机将这些文人安□□修书院,或者做一些低级的言官,只消一只脚迈入了朝廷,便可以慢慢培养。洛文珺经常随侍御书房,最了解陆文湛的想法,经过她的授意,几个基层官员总能在折子上恰到好处地道出皇上心声,虽饱受世族官员白眼,但已成功赢得陆文湛的青睐。
而军队那边更是方便,常年的征战经常需要补充兵员,只消稍作安排,便能在皇帝直属军队内安□□合适的人手,甚至连王家的军队内,也有洛文珺与陆昭衍的人。他们很多是当年战乱导致家破人亡的受害者,洛文珺一直有让自己娘家人选其中一些俊杰之士施以援手,改善状况,陆昭衍也常有□□,而后安排他们入了军队。几场仗下来,很快便被那些来自世家大族的将军元帅收为幕僚。做一些虽不起眼却极为机密之事,如此一来,军队内任何风吹草动,皇帝不知道,洛文珺与陆昭衍却是一清二楚。
自然了,如今的一切都只是打下基础,路,还很远。
“种子已经种下了,娘娘等丰收便是。万勿因一时信念不坚,做出自毁前程之事。”陆昭衍背着光,与洛文珺四目相对,他的声音收敛起了年轻人惯有的清越,几丝阴沉,渗得人脊髓发冷,“有很多人在你身后,所以,勿自轻自贱,贤妃。”
他转身从容离去,已全然无平日里的恭谦。
洛文珺凝视着他高挺的背影,久久伫立不语。
玉墨从一侧的花篱后走至洛文珺身旁,不满道:“这个靖章王,竟对娘娘如此无礼。”
洛文珺看了她一眼,眸光无一丝波澜:“这才是真正的靖章王啊。”
………………………………
第97章 华光
玉墨愣了下:“娘娘可是皇上堂堂正正娶进来的嫔妃!靖章王,他连皇室的血统都没有。”
“弘农杨氏,越国公之子,出身望族,手握重兵,你以为他在乎皇族血统?”洛文珺反问道。
“可……”玉墨不解,“当初是他主动要依附娘娘的”
“如今靖章王虽改名陆氏,但一直与杨氏一族联系密切。而皇帝毕竟是皇帝,大周至高无上之人,杨氏再高贵,也非天下之主。这两边,是在互相牵制又互相忌惮。当年杨慎是杨氏一族族长,皇帝收养族长之子,一方面是怀柔,另一方面,也是将陆昭衍作为一种要挟,让当时威震天下的杨氏一门不敢对皇族动非分的念想。”洛文珺道,“你看,皇上虽没有刻意削去杨家军的实力,然他先是扶持了王氏手下的军队,后又大力发展由天子亲率的御林军,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打压,只不过面子上的事做得比较漂亮罢了。”
玉墨眨眨眼:“当皇上真是不易,要考虑这么多。”
洛文珺笑着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说当皇帝的儿子比当皇帝还要不易呢,虽为父子,一颗心却是要时刻提防计算着天子心思。君臣父子,制度亲情,都要顾及到。你别看靖章王和皇上比亲生父子还亲,他若是真无压力,也不会和寿康宫交好,又来认本宫为养母。”
“那娘娘,日后该如何做?”
洛文珺眨了眨眼,恍然间回到那日,杨皇贵妃的书房内,陆昭衍的语气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蛊惑。
他那么真诚地地给自己许下一个让人神往的前程,此后也一如他所言,尽心尽力帮着极乐宫。他只要求,自己登上高位后,能护他一生平安。
他是那么笃定,荣华富贵,无上尊荣,都会属于自己。
“日后啊……日后,做正确的事就对了。”面对玉墨的疑问,洛文珺笑了,“过去我一直疑惑,宫中那么多人,缘何选了我。如今明白一二,反是心安了些。无缘无故的好,总是令人不安。”
玉墨吐吐舌头:“娘娘说的话,玉墨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不懂没事,懂了,像你姐姐那样,埋在心内,也没事。”洛文珺看着玉墨明澈的眼睛,笑得很是温和,“只要别像有些人,生得一副聪明样,却选择去做最愚蠢的事。”
玉墨道:“娘娘说的话,玉墨谨记在心。”
“贤妃娘娘,贤妃娘娘。”两人正说着话,柳选侍扶着侍女的手从她住的繁英园娉娉婷婷地出来,到这边来找洛贤妃一道去太液池。
她受皇上传召赴宴的次数并不多,往往是让她在宾客前一展才艺。因而柳遥歌每一次都打扮得极用心,浅绛色的大袖衫,配天青色霞帔,绣折枝花的胭脂色罗裙如凤尾曳地,朱唇上一点桃花殷,看起来很是娇艳。
洛文珺赞了句:“妹妹今日甚美。”
柳遥歌看了眼洛文珺这身并不多么夺目的打扮,倒有些怯怯的:“贤妃娘娘不觉得嫔妾太招摇便好了。”
洛文珺笑道:“怎会,姐姐自己年龄大了,时不时也想着把自己打扮得艳丽些,妹妹正是花一般灿烂的年华,就应该每日都这么漂漂亮亮的。看到妹妹这么好看,姐姐心里头也欣慰,到底妹妹如今也是极乐宫的人呀、”
柳遥歌羞涩地抿唇一笑:“姐姐不介意就好。”
洛文珺拍拍她的手,内心亦是感慨,当年还是歌姬的柳遥歌何等张扬,连卫国公主都不放在眼中,如今几经波折,总算争到了位份,却也学会了瞻前顾后察言观色,与自己这十多年来的心路历程何其相似。以柳遥歌的出身与位份,皇帝待她已算不薄。然那也只是一个君主该有的修养罢了,她爱他爱得太深,与那些盛宠的妃嫔一比,便是有些寂寥了。
两人相携着正欲前往烟波湖,突然后面有宛若莺啼般的女声响起:“娘娘,娘娘请留步,你的扇子落这了。”
柳遥歌“哎呀”一声,拍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洛文珺笑道:“瞧嫔妾这脑子,丢三落四的,皇上今日可能要让嫔妾表演扇舞,嫔妾居然给忘了。”
洛文珺没多想,笑道:“没事,现在记得拿来也不晚。”
她只是随意地转过头去,看那个宫女过来问了安,替柳遥歌将扇子塞进腰封内。
然而只是这一眼,却突然觉得眼前瞬过一片灿烂流光,清冷绝艳之姿,竟有丽日映雪的风采。
云初霁到底是宫中新人,并没有注意到洛文珺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之色,扇子给了柳选侍,便恭恭敬敬地向两位娘娘行礼告辞。
洛文珺眉目含笑,用漫不经心的口气对柳遥歌道:“这个丫头,真是有几分姿色。”
柳遥歌也是聪明人,赶紧道:“她是嫔妾过去的姐妹,也是个不开窍的性子,当年无心欢场,如今也只想着找个地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洛文珺笑了笑:“年纪轻轻,倒是想得明白。”
太液池,展莲舫,随着夜幕降临,华灯一盏一盏地点亮,皇帝大宴来宾,来者要么是外藩使节,要么是功臣家庭,个个都是身份贵重之人,这种用以联络君臣藩国的宫宴,端的是一贯的煌煌富丽。
陆重夕和陆瑗修已经提早到了,并排坐在席间亲密地交谈,周围还坐了几名身份贵重的女眷。离皇帝最近的是王皇贵妃,其次为谢贵妃,下面的妃嫔亦是按部就班在自己位置上坐着。
洛文珺与柳遥歌进来问过礼,便准备去自己的位置坐好。
皇帝却唤了声:“贤妃。”
洛文珺疑惑地回过头,却见陆文湛的眸光像含了捧火,正烈烈地看着自己。
她心中陡然一动,君主那么热烈的目光,炽热得能将人灼伤,紫寰城内多少妃嫔苦苦追寻而不得,可自己心中,却是难以抑制地泛起了一层酸涩。
陆瑗修停止了与陆重夕的交谈,抬头看看向父皇,又看看洛贤妃,一时有些捉摸不清情况。
陆重夕面容无波,只是手执金樽,饮了一杯美酒。
她将酒杯放下,不去看皇帝与贤妃,馥郁酒香中,似是又看到了那个温雅少年,对自己露出感觉的笑容。
谢子绍啊……这被层层诡秘扯断的红线,自己极少提起,却从未曾放下。会不会有一日,也如父皇这般,看到一个人,从他身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影子,便也会投之以热烈如火的眸光?
“皇上?”见陆文湛久久不语,惹得周遭人纷纷侧目,洛文珺便放低声音,轻柔地唤了他一声。
陆文湛盯着洛文珺,神情竟似痴醉,他对她招招手,道:“坐到朕旁边来。”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连原本在皇子坐席上一脸波澜不惊的陆昭衍也抬起了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
“皇上,你说什么呢?”王怡洵坐得离皇帝最近,忍不住问了句。
陆文湛并不看王怡洵,只一字一顿道:“朕说,贤妃,坐到朕身边来。”
心直口快的李灵蕙与刘怀玉对视一眼,一下子捂住了嘴。
皇帝身边确实空了一个位置,那是,凤座,属于皇后的位置。
洛文珺快速地扫了眼那个以精金和七彩宝石雕琢而成的座位,大周女性地位颇高,凤座形制与帝座一样,只是将龙的图案换成了凤凰。又因为是女性的位置,许多纹饰还要更加精巧些。洛文珺平日里不去注意,此刻看过去,只觉得华光熠熠,尊贵非凡。
她心绪澎湃,连藏在广袖间的手指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然而朱唇轻启,说出的话依旧端丽平静:“皇上折煞臣妾了,臣妾,不敢。”
一时间,脑中浮现出的竟是孝和皇后的脸。
自出了冷宫,也断断续续有听闻孝和皇后被幽禁后是何等痛苦惊惧,到死时三十多岁的人望之如七十老妪,头发花白,面目浮肿,浑身发臭,连替她收棺的太监都是草草拿席子一裹将其丢进棺材了事。
可洛文珺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后,她的印象里,孝和皇后永远是自己初入宫时,与皇帝并排而坐,端庄地让自己平身的女子。那时候,郑秉慧虽贵为皇后,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女子,可那秀美的脸上却见不到丝毫稚气,端丽严谨,气度非凡,那气场,将刚登基不久的皇帝都比了下去。
潜意识里,只有如此不卑不亢,高高在上的女子,才有资格坐在那个伟大的座位上。而自己这种还需靠手段媚上承宠的,又怎么能去碰那个位置?
“洛卿不敢坐到朕身边来?”陆文湛勾了勾嘴角,“那你便是抗旨了。你是敢抗旨呢,还是坐到你夫君身边?”
“皇上,你别为难洛妹妹了。”谢柔云看出洛文珺的不自在,赶紧道,“来来,洛妹妹坐到臣妾这来,臣妾这位置,与皇上离得近。”
“朕只是让贤妃坐到朕身边来,怎就成为难她了?”陆文湛的语调突然一扬,已有几分怒意。
谢柔云大惊,忙起身告罪。
皇帝的目光却从未在洛文珺身上移开:“贤妃,过来。”
洛文珺如何不知那凤座的地位,只站在那里不动。
皇帝却笑了:“你不敢来朕身边,朕,便亲自带你过来。”
………………………………
第98章 盛宠
在座众人只见皇上从帝座上霍然起身,一步步朝贤妃走过去。
因着今日来宾大多地位显赫,他于着装上也颇为重视。穿的是黑红底子以金线绘飞龙在天的龙袍,头上亦戴了赤金镶鸽血红宝石的龙冠,将那张平素里总是温和的脸衬得极其庄严华贵。此刻一步一步走过来,洛文珺恍然间只觉得一切声色光影皆缓缓褪去,天地间唯余君王与自己双双伫立。
他凝视她,那目光是一捧烈烈的火,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那么真挚,那么滚烫,洛文珺微微张了张唇,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只能勉力地去平息。
皇帝对她说:“来,跟朕过来。”
洛文珺无法自制地迎上去,握住了陆文湛伸过来的手。
成年男女肌肤相触的瞬间,温度似闪电般蔓延全身,犹如火烧般的滚烫包裹着两人。嘴唇好像干裂了,喉咙中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皇帝的力气不大,却有着不容置疑的魔力,洛文珺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夫君,他
带着她穿过世间的喧嚣,穿过无边的繁华,在一双双讶异,惊怒,艳羡,嫉妒的目光里,让自己坐到了他的身边。
一时间整个大厅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洛文珺。
这个位置太久没有人坐,在场的众人,要么没见过当年的郑秉慧,要么,也已经忘了那位皇后的模样。此时此刻,只见得洛文珺端端正正地坐在皇帝身边,她那么美,雍容富贵,华艳端庄,好像那个位置本身便是她的一样。
陆瑗修的牙齿咬住了嘴唇,咬得那么重,微微地渗出了血。而她看向贤妃的眼睛又是那么明亮,亮得像是在深夜里最明亮的一颗星,璀璨光耀,让她整个面容都生动了起来。
王怡洵气血上涌,倏然起身便要将洛文珺拉下来,幸得一旁伺候的红叶眼疾手快,一下子将皇贵妃按住了。
陆重夕也有些始料未及,她觉得母妃今日的着装很得体,虽算不得艳光四射,也应该是父皇喜欢的样子。可是让一个妃子坐到凤座上,父皇的举动,还是大大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她带着疑惑看向陆昭衍,却发现他只是埋头喝着酒,那种平日里昂扬的神采,被一些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悲伤的表情替代。
所谓的百感交集,莫过于此。
陆文湛深深地凝视坐在身边的洛文珺,他看得太专注,许久才发现整个大殿寂静无声,每个人的表情都颇为微妙。
他清了清嗓,环视了下众人,便如往常一样招呼起众人喝酒吃菜。
又无意间看到柳遥歌,便让她来一段歌舞助兴。
柳遥歌依言应下了,而谢柔云也看出皇帝有些尴尬,忙跟着打圆场,说笑带气氛。众人自然不会不懂,一时间大殿内又是笑语盈盈,宾主尽欢。
皇帝看起来非常开心,对众人的敬酒来者不拒。
陈阿柔自被洛文珺远远打发走后一直未有机会伺候陆文湛,此刻虽洛文珺端端正正坐于凤座上,但长于察言观色的她也看得出洛文珺此刻的紧张,便大着胆子反复上前给皇帝敬酒,百般献媚。连一旁看洛文珺不顺眼的王怡洵都看不下去,狠狠给了她好几个眼刀,才让陈阿柔讪讪地下去了。
这一场宴会下来,皇帝酩酊大醉,到最后是被钱喻搀扶着下去的。
众人在宴席散时亦是怀了各种心事,有些门第高贵自视颇高的妃嫔对洛文珺今日能坐到那个位置颇为不屑,像刘怀玉,李灵蕙,谢柔云等平日里就交好的,却是会过来说笑几句。但洛文珺虽面上笑盈盈应付着,眼神却是恍恍惚惚的,倒是让谢柔云疑惑她今日是否喝醉了,让玉墨赶紧送她回极乐宫醒醒酒。
直到出了展莲舫,走在回极乐宫的路上,洛文珺才像是回过神来,问玉墨:“重夕呢,怎么不随本宫一道回来?”
玉墨道:“今日有些身份贵重的女眷前来,皇上安排了晋阳公主和卫国公主陪她们饭后游园,此刻应是在御花园那边呢。”
洛文珺点点头:“哦哦,这样……你看,她和本宫提起过的,本宫竟然忘了。”
言毕又是一言不发,款款走着。
玉墨眼见着贤妃今夜荣宠至极,以为她会非常开心,然而看着洛文珺的面色,却有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便在一旁默默伺候着,不敢作声。
洛文珺回了极乐宫,看上去颇为疲惫,却也没有马上更衣卸妆,反是让宫人又取了酒,在瑶光殿内自斟自饮。
玉墨看着,忍不住道:“娘娘今晚已经喝不少了。”
洛文珺微微仰起头,灯火中她额间描着的那朵牡丹娇艳欲滴,似是被鲜血染出来一般,让玉墨一时都看得痴迷了。
“是喝了不少,可本宫,很清醒。”洛文珺道。
“娘娘。”玉墨怯怯地叫了一声。
洛文珺对她展颜一笑,也不多言。她素来酒量极好,因而极乐宫的酒也要比宫中其他的酒烈一些,然此刻几杯下肚,也是觉得面颊有些火辣起来。她便拿着镜子自顾,脂粉擦得那么密,竟是连一丝的红晕也看不出,而目光更是清亮,全然无半分醉态。
玉墨一时无言,只觉得贤妃那美艳的笑容下,是沉重得已无法藏匿的哀伤。
“洛姐姐在此地独自饮酒,是否太过无趣?”
柳遥歌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玉墨回头去看,只见一个娉婷身姿于夜色中款款而至。
她今日的扇舞很是出众,几个外藩的女眷很有兴趣,宴会散后拉着她问了许久,现在才回来。
“听闻御花园内的花灯会很是热闹,你怎么不去?”洛文珺示意玉墨退下,对柳遥歌笑道。
柳遥歌在洛文珺对面坐下,亦是为自己斟了一杯,仰头喝下,那双颊便一下子腾起一片绯红。她以手支额,略略缓了缓,方对洛文珺道:“热闹有什么用,想见的人不在那,便是看什么都索然无味了。”
“你对皇上,用情至深。”洛文珺道。
“皇上他知道。”柳遥歌唇角含笑,“只是他知道与否又如何,他的心,终究不在我身上。”
“你难过吗?”
“如何不难过,只是难过又如何,我一个歌女,能名正言顺地成为皇室的妾,在他人眼里,本就是高攀了。”柳遥歌道。
“其实无需难过,你只消想着,皇帝的心,从未在这后宫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过,也便不那么难过了。”洛文珺一仰头,又一杯酒下了肚,她轻轻笑着,“你道你高攀,那本宫又是什么?今日来这么一出,还不知道触了多少人的神经呢。本宫真怕,消化不了。”
“洛姐姐。”柳遥歌换了她一声,却只看到洛文珺眼中深深的愁苦,她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却也明白,今晚皇帝给予贤妃的隆恩,应该只是一场幻境。可是她当时在座位上,竟觉得哪怕只是做戏,皇上若肯陪着自己做,那也是好的。
洛文珺看了眼外边的沉沉夜色,叹了口气道:“也不知皇上今夜召幸了谁。”
“豆卢才人和陈采女,两人一道送皇上回了凌霄殿,就留那里了。”柳遥歌不屑地笑了笑,“这陈采女最近和豆卢才人关系好的很,这下居然连侍寝都一起了。”
“陈阿柔这蹄子,本宫稍不注意就又黏回皇上身边了。”洛文珺有些恼怒。
两人便这样对饮了一夜,待重夕回来时,已经双双醉倒在桌案上。
她让宫人们将两位娘娘送回寝殿,自己则将那壶中余酒一饮而空。
窗台下一架古琴,过去信手一拨,便是当年为得君宠反复练习的《月出太山》。
今夜皇亲贵戚众多,其中便有谢家长女谢淇薇,她在游园时特意来找重夕,反复向她致歉,措辞虽委婉,意思却极明了,为了谢家,谢子绍与自己,终归是不可能了。谢家一切的荣光皆拜皇权所赐,再纠缠下去,皇帝震怒。那便是灭顶之灾。
重夕无言以对,她不想放弃,可这样久没见谢子绍,全然不知对方想法为何,如此苦苦坚持,平日里面上虽未露出半分,心中苦楚,却只能化成入夜时枕上的泪。
“有美如斯,千秋不遇兮……误因宫商引凤兮,人间世,东方未明……”
她反复唱着,红笺站在一侧,只见得公主脸上一滴清亮的泪落下,消失在衣袂的华丽中。
第二日清晨下了场很大的雨,太后免了请安,洛文珺和柳遥歌喝得大醉,便也在床上多躺了会儿不想起来。
只重夕一夜无眠,却还极清醒,眼见着雨停了,便让紫砚与自己去御花园走走。
她本就是皇帝喜爱的女儿,母妃昨夜又得此恩宠,这宫里人见了她,一个个便笑得更谄媚了。
她得体地微笑着,走在湿漉漉的白玉宫阶上,一场雨下来,御花园内昨日还盛放的花如今已是七零八落的样子。空气有些冷,冬日,快来临了。
有几个宫人抬着担架,请了安后快步从身边过去,一看,上面竟躺着陈阿柔。
她被锦被包裹着,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看上去非常痛苦。几名宫女为她遮挡着,重夕还没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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