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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红颜录-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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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怀玉点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皇上这些日子身子好像真有些虚了,太医也让他养养,姐姐,都不知道?”
洛文珺提到皇帝,其实有些心烦意乱,只道:“前些日子也只是在御书房伺候笔墨,这些日子姐姐身子也有点不爽快,便都在迎仙宫内待着了,皇上的身子倒真是不清楚。若真虚了,那还真得好生养着。”
刘怀玉道:“是啊,所以这些日子皇上就不太到后宫来了。妹妹也是全凭了那两个孩子,皇上如今,很喜欢哲儿呢。”
说到孩子,刘怀玉的脸上便不自觉地泛起了层温柔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这些后宫的女人,没有什么事比生得好孩子更好了。”洛文珺笑道。
刘怀玉说到孩子,倒真是有些得意,又闲话了好一会儿,方起身离去。
“娘娘。”紫砚在室外侯着,见刘怀玉离去了,方进来道,“娘娘还不准备告诉皇上吗?”
洛文珺待刘怀玉一走,便有些懒洋洋的:“总觉得时机未到。好在冬日衣裳厚重,不侍寝的话,皇上倒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本宫如今发福得厉害。”
紫砚道:“娘娘真是辛苦了。”
洛文珺喝了几口牛乳,叹口气道:“见面才辛苦,不见面便无需掩饰,清清静静做我的贤妃,已是很惬意了。见了面,他是皇上,我的夫君,我女儿的父亲,我才真是心烦意乱。”
她摇了摇头,似是想把皇上那张温和清俊的脸从脑中移除出去,甚至恶毒地希望自己能对他产生些不耐的情绪。然而试了几次,那种从心底里升腾起的热烈,却是怎么也掩饰不掉,她已经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那根扎在心底太久,一时半会儿真拔不出去了。
紫砚如何不了解贤妃的心思,只是对于爱情,她早已没了念想。抬头望着窗外的银白世界,多少年前也曾有个英挺的身影让自己怦然心动,然而如今想起来,真的是云烟一般,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了。
皇帝的身子,比刘怀玉说的还要严重些。一开始他还撑着不让人知道,繁忙的国事一概不落下。孰料这日他刚起床便头晕目眩,一下子栽倒在地,唬得钱公公魂飞魄散,赶紧宣了太医,所幸没什么外伤,只是内里太虚,又染了点风寒,一定要好生休息。
谢贵妃是第一个知道的,当时她还在用早膳,放下碗筷便赶去了凌霄殿,确认皇上没事后才放下心。一向宽仁的她狠狠训斥了服侍的宫人,又好生嘱咐皇帝一定要休息几日,保重龙体。
皇帝也知道是不能勉强了,便让钱公公去和大臣说明早朝先休几日,有什么要紧事直接来凌霄殿奏请。
太后闻言,便道皇帝龙体不适,当以静养为主,各宫娘娘若非得诏,还是别去打搅为宜。自己则带了陆瑜德,亲自去照顾皇帝起居。
明眼人自然看得出太后是借此机会修复皇帝与嫡公主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去打搅。
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两日,后宫一片安宁,前朝的大臣也体恤皇帝,并不多加打搅。
然而谁也料不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给这个冰冷安静的冬日泼上了一大片腥烈的血液。
陆重夕记得,那日傍晚时分从太医口中得知皇帝身子已好转许多,不日即可恢复早朝,众人闻言,心情都甚为愉悦。
晚膳时分,因着早上刘家的父兄又带了些佳酿给刘怀玉,她便邀了平素要好的洛文珺,李灵蕙,郑令澜等人来宫中宴饮,一道品评美酒。
王怡洵被废后一众人也不知怎的,并没有多么开怀的感觉,反倒整个后宫都有些郁郁的。因而刘怀玉开了口,诸位娘娘亦是显然应允,权当图一乐。
惠仪宫的宴会素来丰盛,几个娘娘多喝了几杯,便天南地北地聊开了。
谢柔云与陆瑗修不在,陆重夕便与陆瑢婉陆弘哲去后边的偏殿内玩。
她今日多喝了几杯,不多久便有些昏昏欲睡,见几位娘娘谈兴正高,也不去打搅,只歪在榻上迷糊了过去。
陆瑢婉与陆弘哲很懂事,见姐姐困了,便轻手轻脚地去外面的房间玩耍,一时间非常安静。
陆重夕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待陆瑢婉与陆弘哲拼命把自己拍醒时,才发觉已经很晚了。周围一片黑暗,一盏灯都没开,只有外头的雪光透过窗户进来,白得渗人。陆瑢婉与陆弘哲一脸紧张地拉着自己跑出房间,躲到坚固的正殿里去,茗赏等宫人早就在那了,皇子公主一进门,便用重物顶住大门。
“出什么事了?”重夕压低声音问道,心内已猜到定然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了。
陆瑢婉和陆弘哲还未回话,外头已有震天的喊杀声由远而近,潮水般地涌来。
政变!
脑中倏然闪过的念头让陆重夕猛然惊出一身冷汗。大周的帝王世系里,靠政变取得皇位的不在少数,因而皇室之人对政变的敏锐触觉几乎是融入到骨子里去的。陆瑢婉与陆弘哲反应也非常快,一发现不对,首先便是将整个惠仪宫的灯都熄掉,再派学过些打斗的宫人去御花园通知母妃等人,其余惠仪宫的人将能防身的东西都拿上,关门戒严。
“刘娘娘在御花园?那我母妃和其他娘娘也在那?”陆重夕大吃一惊,这个时候在外边,后果难以预料。
“是,母妃她们今日兴致高,宴饮完后又去游园了。”陆弘哲道,“不过姐姐放心,御花园那边一直都有羽林军巡逻,几位娘娘应该不会有危险。”
他年纪尚小,脸圆圆得跟个小姑娘一样,但是此刻眸光沉静坚毅,与陆瑢婉一起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宫人,甚至适时地安慰自己这个姐姐几句,已有英杰之像。
重夕心内暗自惊叹,这淑妃平日里一有事总会跑极乐宫同母妃哭诉,养出的一对儿女却真是叫人刮目相看,难怪父皇会如此宠爱。
只是这政变之人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如今父皇尚未病愈,也不知能否躲过这一劫。
“康王,公主!”派到御花园那边的宫人连滚带爬地回来,看上去极其狼狈,“奴才罪该万死,外头乱兵太多,去御花园的路被堵死了,奴才,没能见到娘娘。”
惠仪宫的人本就不多,一个会三脚猫功夫的小太监没能闯出去也是正常。因而陆弘哲并未怪罪,只是问道:“可有打听到是何人造反?”
“苍梧王。”
“什么?”陆重夕皱了皱眉眉头,以自己对陆弘宪秉性的了解,他即便被皇帝处罚了,也是万万做不出这种事的,更何况,苍梧王明明是在禁闭中,何以能调动军队?
陆弘哲看上去也非常意外:“怎么会是宪哥哥,他为什么要造反?”
“那群乱军只道什么皇帝有难,苍梧王是来救驾的。”小太监道。
“父皇好好的,怎么会有难!我不信!”陆弘哲瞪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一张粉嫩嫩的小脸涨得通红,到底还是小孩子,说话也直白,“我也不信宪哥哥会造反!”
陆重夕到底年长些,虽觉察出有异,也没发作,却是问道:“他们说皇帝有难来救驾,可有说是什么难?皇宫的军队如今在哪里?”
那小太监也是伶俐之人,见晋阳公主发问,忙道:“回公主,奴才听闻是苍梧王道皇帝被软禁,他收到求救信才不顾一切地跑出来。这些跟着他闯入宫的军士,都是王家那一派的。”
“这是我们陆氏天下,岂容他们王氏无礼!”陆弘哲听到这,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是了,这便不奇怪了,王家的军队一直追随陆弘宪,即便没有皇帝的调兵令,这些平日里皇帝都见不到的兵士,自然愿意追随这个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过的皇子。且王家的兵士素来骁勇善战,皇宫的护卫军与他们正面冲突,恐怕并不占多大优势。
“按皇宫的路线来说,若他们目标是父皇,那应当是直扑乾清宫。最近最便捷的路线应当就是从御花园直奔过去。”陆重夕道,“这样的话,我们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是这样一来,诸位娘娘便要直面乱军。那些巡逻的军士,如今怕是都去护卫皇上了。”
义阳公主闻言,终忍不住低低哭出声:“母妃怎么办,母妃在御花园呢。我要母妃……”
“别哭。”陆弘哲道,“母妃一定有办法脱险的,她现在最希望的,一定是我们保重好自己。”
话音刚落,只听“轰”一声,随即传来宫人们的尖叫与哭喊声。
漪兰殿内顿时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陆重夕等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惠仪宫的大门,被撞开了。
惨呼声不断,间或伴随着刀剑刺入**的声音。杂乱有力的脚步声响成一片。
惠仪宫形制小,仿江南的小桥流水,那大门也不似其他宫那么气派,一味的精巧别致,因而乱军只用力突击几次,便撞开了。只是……若造反,首要应是要控制住皇帝,为何跑来惠仪宫了?
容不得重夕多想,外头的火光已经迅速地逼近,布置在漪兰殿外的宫人多为刘怀玉的心腹,虽都是文弱的宫女和小太监,亦是鼓足勇气,将手中能拿来当武器的东西都拿上,誓死要保护里面的皇子公主。
………………………………
第113章 生死惊魂
“不,我不要他们死!”陆瑢婉眼睁睁地看着火光将窗纸映得通红,而她奶娘的身影被人用刀挑起,狠狠地撞到窗台上。
奶娘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窗边一个花盆狠狠朝乱军扔了过去,而后缓缓滑了下来,再没站起来。只有那热烈而殷红的血液将窗纸染得更红了,红得能刺痛人的眼。
“瑢婉,不要哭!不要哭!”陆弘哲真的是让陆重夕刮目相看,他分明也是害怕的,却是强忍着恐惧安慰妹妹,“快站起来,我们要赶紧躲好。”
“人都打到门口了,躲起来什么用。”陆重夕道,她环顾四周,问陆弘哲,“我们必须离开这,惠仪宫形状狭长,看样子他们是从正门直接打进来的,如此。我们就从后门撤走。”
与其在这等死,倒不如跑出去碰碰运气。
“好!”陆弘哲点了点头,“漪兰殿没有后门,但是有窗户,我们可以爬出去。跟我来。”
他领着一众人到了大殿后面,重夕看了看,那窗户不大,离地亦高,自己极可能钻不出去,但是陆瑢婉和陆弘哲这样的小孩出去,是绝对没问题的。
她看方才那会点拳脚的小太监身子矮小精瘦,便让他先翻窗出去,确定那边还算安全后便让陆弘哲和陆瑢婉踩着一名高大宫女的背爬上窗户跳出去。
“姐姐,你怎么办?”陆瑢婉和陆弘哲有些不放心。
“别担心我,你们快逃,若有遇到可靠的军士,便让他们来此救我。”陆重夕道。
两个小孩子生在皇家,明白大局为重,此刻已经不能再犹豫了,只能匆忙跟着那小太监往惠仪宫后边跑,希望能从那出宫。
喊杀声不断,漪兰殿的殿门虽用重物顶着,外面的宫人也拼死保护,然而大家都看得出,乱军破门而入已是迟早的事。
陆重夕看了看留在殿内的人,三名宫女,一名是极乐宫中服侍自己的染露,其余两名是服侍陆瑢婉和陆弘哲的。还有四名太监,平时主要是陪着康王和义阳公主学习骑射,稍微会点拳脚,自然了,在乱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她稳了稳神,见七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被一下一下撞得几要倒地的大门,又站成扇形,将自己护在后面,便知众人此刻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要护自己这个公主平安。
然而她开口,却是道:“一会儿门开了,你们尽量试着突围出去。”
染露大骇:“公主万勿出此言,奴婢等人……”
“这是命令。”陆重夕道。
她迅速脱下自己华丽的外裳,又将首饰尽数剥去丢掉,头发倒是因为方才的仓促已经变得乱糟糟的,无需处理。
染露一看,立马会意,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重夕披上,如此一来,重夕乍一看便与普通宫女无二样了。
逼宫之人往往鲜少将目标锁定在宫女身上,与其让这里诸位为保护自己牺牲,倒不如尝试蒙混过关,许还能搏得条生路。
陆重夕深吸几口气,对众人点点头:“冷静些,若这条命真的止于今日,亦是天意。”
她不自觉地想抚摸谢子绍给自己的那块玉坠,却发现那次磕了后紅笺送去修补还没拿回来,不知怎的,心中竟生了几分解脱之感。
“砰”一声响。
火光映面,耀眼得叫人睁不开眼。
一小队男人伴随着一股腥风冲了进来。
陆重夕与宫人们紧紧挤在一起,无助地看着这群杀红了眼的人。
为首的一名方脸汉子拿火把照了照面前蓬头垢面的八个人,问道:“康王何在?”
陆重夕心中疑惑,这群人的目标竟是年幼的陆弘哲?倒真是出乎意料。
一个太监细声细气地回答:“康王不在这里。”
那汉子又问:“晋阳公主何在?”
陆重夕顿时大骇,绝大多数时候,逼宫是为了夺取皇位。自己一个公主,身后又没有世族势力支持,怎会成为别人的目标?
又忽而想起当初在上林苑的遭遇,心头陡然一冷。
染露怕公主被人发现,赶紧回答:“晋阳公主也不在。”
那方脸汉子似是不相信,自言自语道:“不是言晋阳公主在惠仪宫么?难道回去了?”
陆重夕不作声,将目光轻轻移开。
染露跪下来颤声道:“主子们都去了御花园,我们只是平日里上不得台面的宫人,还望壮士们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也不会把今夜所见告知他人。”
那方脸汉子压根就没听染露说什么,只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快滚,又命令人赶紧把漪兰殿搜个彻底,看看是不是有谁藏起来了。
陆重夕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群人还不算杀红眼。她垂着眼睛,与其他七个人一道轻手轻脚地往外边走去。
突然那群兵士里有人指着陆重夕喊道:“这不就是晋阳公主吗?扮成宫女想逃呢!”
“什么!”领头的汉子赫然转身,死死盯住了陆重夕。
周围吵闹纷杂,兵士们的目光像嗜血豺狼终于看到了猎物,贪婪之像,令人毛骨悚然。
只听得染露高喊一声:“公主快跑!”
言毕一把将陆重夕往大门那边推去,自己只身迎向兵刃。
“染露!”陆重夕大喊一声,本能地想去拉她,然而被另外两个小太监拉住自己的手,飞快地往惠仪宫正门那跑去。剩余的宫人直面兵士染血的刀刃,毫无畏惧之色。
重夕自然知晓自己身份远比染露贵重,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眼睁睁看着这些正值大好年华的人为自己白白送死,陆重夕心如刀绞。
更可悲的是,对方人数众多,自己又被识破了身份,能不能逃出生天,还是未知数。
鞋子跑掉了,薄薄的丝袜挡不住地面传来的冰冷温度,不一会儿娇嫩的脚便生疼起来。
惠仪宫的宫人所剩无几,大门的距离平日里看上去这样近,此刻却觉得与自己隔了一条地狱冥河。一路过来,横七竖八的尸体令人无比作呕。
身后不断有匕首和□□掷来,这队人没带弓箭,真是万幸,若不然万箭齐发,再多的人也该倒下了。不过那两个小太监为了保护自己,不多时也身亡了,自己却一刻不敢停,唯有死命往前奔。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贯穿而来,随即左肩处一阵剧痛。陆重夕忍不住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回头一看,一柄□□竟从左肩后面直直贯透身体,穿到了前面。
她一个金玉锦绣堆里长大的女孩子,何曾有过如此伤害,一时不知惊吓还是真的疼痛,登时头晕目眩。
然而只这么一会儿的恍惚,已有一名士兵追到眼前,陆重夕在惊悚中抬眼看过去,只见到他脸上挂着腥烈的血,正冲自己狰狞地笑。那举起的军刀寒光逼人,森冷之气令人几乎无法直视。
陆重夕已到绝路,却也不想就此放弃,大声呵斥道:“你个狂徒,可知杀害公主是何等重罪?”
她目光冰冷锋锐,清水芙蓉般的脸陡然变得凌厉无比,虽负伤在身,在昏乱的火光中却犹如一玉面修罗。那士兵其实刚入伍不久,虽急着想杀公主立功,然而被这么一呵斥,却猛然间觉得背后有些发寒。
“你一个大好儿郎,既是选择了从军,便要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到这宫中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是为何?”陆重夕被伤口上剧烈的痛楚折磨得眼前发黑,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公主该有的高贵神态,“选择杀害我,无非是为了向你背后的主子邀功。但你可曾想过,若你们今日失败,你这个杀害公主的,论罪时被诛三族怕都不止。你们造反,无非是为了功名利禄,今日若及时悬崖勒马,我可以向父皇美言几句,赦你等无罪。亦允你一世富贵荣华。”
那兵士是年轻人,也确实是因着家内贫困,才被重金策动参与政变。听重夕这么一说,举起的军刀有些犹疑地没有往下砍去。
“混蛋!”方才那为首的方脸汉子此刻却出了声,“我们不会失败,若败了,你以为凭这公主几句话,皇帝会放过我们?”
“皇上会听我的,你今日不杀我,便算救了我,将功抵过。”陆重夕忙道。
那方脸汉子冷笑数声,对那兵士道:“即便皇帝放了你,你今日放过晋阳公主,我们的主子也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如一声惊雷炸响在哪兵士的脑子里,他犹疑的神色瞬间变得坚定,杀气重新上了眼。重夕心内暗道一声不好,想来他们背后的操控之人异常凶残,竟已到了提一句便让壮汉胆寒的境地,自己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她心下一狠,抬头直面那兵士,一个几句话就能让他动摇的人,何其的可悲,自己岂能在他面前输了尊严?
这么一想,倒觉得死亡也不那么可怕了。
刀刃上白光划过,随即是一声痛苦的惨叫。
重夕的手在疼痛与极度的紧张中不断颤抖着,而身上的伤口鲜血飞溅,那滚烫鲜红的血,带着生命的热量,正从自己身体内源源不断地流出。
生命,或执着或软弱,真要结束,也不过一瞬间罢了。
………………………………
第114章 白刃饮血
那兵士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他方才还是那样杀气腾腾,只这么一会儿,这杀气便变成了绝望,然后渐渐地,连那绝望都涣散开了。
他张大嘴巴,低头看着胸前贯体而过的□□,就维持着这么个动作许久,突然如被雷击中一样,笔直笔直地栽倒在地,连眼睛都没合上。
陆重夕在电光火石的一刻,拔出了插在身上的□□,刺向了眼前的男人。
那一瞬间,她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可手上的力道却是快准稳,只一下,便洞穿心脏,叫人立时毙命。
一时间,整个庭院里出现了短暂的,如同时间凝滞一般的寂静。
这是陆重夕第一次杀人,毫不迟疑,如同事先演练过一般精准,她眸中一瞬间升腾的杀意,深深地刻在了那死去士兵的眼睛内。
陆氏皇族,不知道多少个皇帝是在杀戮中登上的皇位,最近的,便是她的父皇。
对死亡的冷漠与掌控,许是在陆重夕一出生起,便已植入了血液中。
她苍白着一张矜傲的脸,慢慢地站了起来,宫女的外袍已在方才的逃跑中脱落,露出里面精工细作的朱红色广袖长裙。月朗星稀,火光迷乱,她的长裙太红,红得让人几乎见不到上面的血。她的长发又那样黑,在风中如一匹黑色的绸缎在拂动。
白脸黑发红衣,最直接简单的色彩,却浓得如一块化不开的墨,冷得似是雪山顶上积年不化的冰雪。她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却紧紧握着方才刚取了一条性命的□□,笔直站立在这个混乱的夜晚,如同女神临世,竟让这样多的精壮汉子不敢上前一步。
染露方才在刀光中倒下了,却并没有死去,此刻慢慢醒转过来,只听得公主冷声问道:“你们,背后主使之人是谁?”
一个士兵显然哆嗦了下,正欲开口,那方脸汉子却哈哈大笑数声,道:“不愧是公主,死到临头,还能来这么一出戏,在下佩服。然而公主,你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不要以为你这样能唬得住我,你便握着这枪吧,试试还能不能把我的命也要去。”
他提上刀,目光里露出几许玩味,一步一步朝陆重夕走过去。
染露想喊公主快跑,然而她太虚弱了,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连站得最近的士兵也没听到。
陆重夕扬声道:“我命就在此,你来这取便是。”
她边说边又握紧了枪。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反抗不过是以卵击石,然而杀人的亢奋尚未过去,对死亡的恐怖也便被压了下去。她见着那方脸汉子步步走来,不知怎的,竟还有些兴奋,连伤口都似乎不那么疼了。
突然耳边响起尖锐的破风声。
那方脸汉子分明已经站到了自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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