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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红颜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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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说我没几年了。”刘怀玉道,唇侧的笑容清浅如薄薄的晨雾,“也好,如此,便能早日见到我的弘哲和瑢婉了。”
“妹妹,你切勿如此,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洛文珺一听她那口气,忍不住心头一酸,眼泪就落下了,赶紧过去握住了刘怀玉的双手。
陆重夕亦是忍不住哽咽落泪。
“哭什么呢,你们看我,到现在一滴泪都没落过。”刘怀玉依然笑着,她的面容依旧年轻白皙,只是映着那满头银丝,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如今,只觉得自己太傻。这一辈子才多少年,大半时间都在斗,斗到最后,才发现什么都是空的。”
“妹妹,妹妹你千万别这样,你只是伤心过度罢了,什么一辈子,你还这样年轻。太医算什么,大周这么大,一定会有能人异士将妹妹治好。”洛文珺拿丝帕不断拭去眸中涌出的泪水,“答应姐姐,努力好起来。将来,你还能和皇上有孩子,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刘怀玉那双形状柔顺目光却苍凉的双眸却轻轻地在重夕身上扫了几眼,招招手让她过来。
陆重夕走过去,便被淑妃拉住了手。
那么清瘦憔悴的人,将自己的手握住时,却极有力。
“多好的孩子啊。”刘怀玉凄凉地笑了笑,“你就不该回宫。要是在宫外,这许多麻烦就都没了,你母妃,也无需这样煎熬。”
不知怎的,陆重夕心里竟生了几分毛骨悚然之感:“刘娘娘,你在说什么,重夕……不明白。”
“怀玉妹妹。”洛文珺喊了声,语气却有些凌厉,“她还是个孩子。”
刘怀玉目光颤动了下,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孩子,是啊,孩子,太年轻,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她松开重夕的手,道:“你先出去吧,我与你母妃有话要说。”
陆重夕点点头,乖巧地出去了。
只是来到外边,却闪身到了刘怀玉寝殿的窗台下,惠仪宫的窗户都做得很高,整个宫苑又遍植花木,陆重夕避开宫人们站到窗外的一株梅树下,里边的人完全看不到。
在听到母妃与靖章王的谈话时,重夕就知道洛文珺有事瞒着自己。她亦知道,如若母妃不想说,自己是怎么也问不出来的。
她向来不是好奇心过重的人,只是这次却觉得,这般隐瞒,定然与自己有关。
那么,便是一定要知晓的。
刘怀玉的声音听上去很讥诮:“这么多年,我们在宫里同这个斗,那个斗,终于是把想斗的都斗倒了,却不料最后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待我能起身了,倒是要给弘宪上柱香,都是可怜的孩子啊,摊上没用的母妃,被人设计得团团转。”
洛文珺的口气听上去非常平静:“你不怪他?”
“他真是个好孩子,王氏自己心肠歹毒,教出的孩子,阖宫上下却没人不说好的。”刘怀玉道,“我们给王氏设了那么多局,也没想过动弘宪。其实我虽也是有儿子的人,但凭良心讲,若皇上选他为太子,我是没有一点异议的。”
洛文珺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太单纯,在这皇宫里是走不长的。”
“可若是那废物当上太子,大周便走不长了。几代君主皆励精图治,哪能让这废物继承。”刘怀玉冷笑一声,“姐姐常有为皇上批阅奏折,难道这一点也感觉不出么?”
陆重夕听着,心下一紧,太子,废物……难道是?
洛文珺道:“他适合当个富贵闲散王爷,治国方面,说是庸才都抬举了他。可惜当年我们无力自保,只能拉拢谢贵妃对付王氏,我每每与贵妃提及要尽力让洪熙当太子,她都一副推诿谦虚的样子,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只是这样的母妃,与咱们的皇上,竟能生出这么个蠢材儿子,倒也是奇事一桩。”
刘怀玉幽幽道:“谢柔云这女人太可怕了。我们步步为营,最后竟是为她做了嫁衣裳。”
“可不是,我虽在颜梅投毒那会儿便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豆卢氏未对我坦明真相前,真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洛文珺颇为自嘲地笑了笑,“我还一直把她当姐姐看呢。”
“好可怕的姐姐,她可是要杀你女儿。宫里宫外都是她眼线,进了她的局,便是有苦说不出,想反击都难。”刘怀玉道。
她静默了一会儿,声音便带上了哭腔:“就如我现在,在杀害我儿女的人身上找出了谢家的家徽,却也什么都做不了。皇上不会信的,信了,也不会做什么。弘一还太小,他就只有弘熙这一个成年儿子。谢柔云啊谢柔云,我真是想手刃了她。”
………………………………
第117章 恩情
“我又何尝不想。我女儿的幸福,便是被她毁的。”洛文珺道,“只是谢家经过这些年养精蓄锐,已是在各个部门都安插了自己人。乍一看不那么咄咄逼人,实际上关系网绵密不可破。如今王家失势,谢家在朝廷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这是赶走了狼,又来了只虎啊。”
陆重夕只听得刘怀玉念了句“可恨”,随即便是“哐当”一声,大约是听发怒砸了杯子,而后房内又是久久的静默。
她抚着自己胸口,只觉得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厉害。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谢贵妃?怎么会是那个端庄温柔永远和蔼可亲的谢贵妃?
她竟要杀害自己?她竟是杀害弘宪弘哲与瑢婉的真凶?她还做了什么?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重夕无法相信这一切,谢柔云,自己从来是将她作为母亲一样的人来尊敬的。从小到大,宫里宫外,一直都能感受到这个女子无微不至的照拂。这样一个人,怎会对自己下手?她又为何要对自己下手?
脑中思绪混乱,说不出是讶异还是悲哀。
洛文珺和刘怀玉在房里又说了起来,重夕听不下去,抬脚离开。
一抬头,却看到紫砚站在前面,静静地看着自己。
两人沉默着,来到惠仪宫后面的花园,这里水畔的假山上还可以看到呈喷溅状的血迹。陆瑢婉和陆弘哲便是在这里遇难的。
陆重夕回忆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么聪颖的陆弘哲,那么玉雪可爱的陆瑢婉,似乎还在自己面前戏耍,谁能料到竟已天人永隔。
“贵妃娘娘背后是谢家,荣城夫人很可能也参与其中,贤妃娘娘怕你知道了为难。”紫砚道。
陆重夕冷笑道:“知道了为难,不知道,就不怕我不明不白就死掉了么?”
紫砚忙道:“公主胡说什么呢,公主吉人自有天佑,怎么会死呢。”
“谢娘娘的事,你与母妃早就知道了?”
紫砚摇摇头:“之前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后来颜梅的事出了,贤妃娘娘便疑心上了。她有托人暗中调查,只是贵妃是极隐蔽的人,背后势力又大,线索都是模模糊糊的,不能确定到底是谁。直到公主救了豆卢氏,贤妃娘娘才问出来,一切竟都是迎仙宫所为。”
“他们到底都做了什么事?”
“上林苑刺杀公主,嫁祸给太后,希望极乐宫与寿康宫对立。又指使颜梅投毒,买通相关人士,伪造公主与谢少爷八字冲撞皇上之事。”紫砚道,颇为悲哀地看着陆重夕。
“什……什么?是谢娘娘不希望我与子绍哥哥在一起?”
紫砚道:“她既选择了与贤妃娘娘为敌,自然也不能让你嫁给谢家,谢少爷可是谢家的未来。棒打鸳鸯的痛苦是一时,这里头的算计,可就长远了。”
陆重夕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舒颜妹妹曾对我说过,子绍哥哥收到过一封神秘的信,告诉他我与他的姻缘不会成。这,又是谁做的?难道谢家内部,有谁会和贵妃作对么?”
紫砚摇摇头:“奴婢地位低下,并不知晓这么多。这些大家族内部,不比皇宫清白。”
陆重夕颓然地坐倒在一张石凳上:“谢娘娘还做过什么事?”
“谋害素常在的孩子,嫁祸给公主。伪造王氏文书,二皇子两次逼宫行为都是她背后推动的,此次终于是铲除了王家与二皇子的势力。又借乱杀害康王与义阳公主,打击淑妃这派,也为晋王的将来铺平道路。”紫砚慢条斯理地说着,她一直是个极稳妥的人,说着这些事,口气也丝毫不变,“公主是知道的,皇上这些日子,很是宠爱康王和义阳公主。”
陆重夕语气微微发冷:“她就不怕有朝一日身败名裂,就像如今的王娘娘一样,一跌落,便是万劫不复。”
“公主与奴婢在谢家多年,该是知道,谢氏一门素来作风谨慎低调,为人敦厚温和,凡事不喜出头。王氏一门便是因着太过跋扈,才让皇上起了戒心,谢家,怎可能不吸取教训。”紫砚眼眸垂下来,温温柔柔的样子,“而且这一系列抬举谢家打压王家的行为,很多,也是皇上默许的。”
“紫砚,你只做个宫女,着实可惜了。”陆重夕道。
她强忍着泪,起身去找洛文珺。
紫砚并没有跟过来,只是站在原地朗声道:“不可惜,跟着娘娘和公主,就一点也不可惜。公主,奴婢会一直跟随你,不管将来会在何方。”
陆重夕只大步走着,寒风扑在面上,她也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一样。
“啪”一声。
正在交谈的刘怀玉与洛文珺双双回过脸,陆重夕推开门,面色极其阴沉地站在那里。
洛文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轻声道:“你都知道了?
“也许不知道所有,但是足够了。”陆重夕道。
洛文珺语带责备:“不管知道不知道,这么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母妃!”陆重夕忍不住悲声喊道,“你让女儿怎么冷静,你们瞒得女儿好苦!”
“孩子,这宫里的事,有时候不知道不是坏事。”刘怀玉道,“而且我们之前也不确定,等确定了,这局面已经难以挽回了。”
银白的发丝垂在她形状柔媚的眼睛旁,她看到了,颤抖了一下,马上拿手拂去了。
陆重夕吸了口气,道:“那么,当时我告诉母妃子绍哥哥曾收到皇上要让我们分开的信件时,母妃尚不知道一切为谢娘娘所为吧。”
“是。”洛文珺道。
“那母妃为何不告诉父皇?父皇只消去彻查,一切应当便能水落石出。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多人遭殃的局面。”陆重夕声音微微颤抖着。
“只要有人不想让你嫁谢家,你嫁了后,就会遇到麻烦。母妃是为了你好。”洛文珺道,却别过了脸。
“洛姐姐,有这事?”刘怀玉看来不知情,闻言也有些讶异,“那个谢家少爷,应是不知道他姑姑所为的。”
“母妃说了,母妃是为了你好。”洛文珺转过头,凤目一扬,口气陡然有些凌厉,“那个谢子绍有什么好,怯懦无能之辈,值得你这样痴情?日后,不许再在母妃面前提他,你与他,已经不可能了。”
“子绍哥哥应该不知道这事的,知道了,他一定会尽力阻止。”泪水顺着重夕的面庞滑落,“我在宫中这样努力,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他堂堂正正地娶我。母妃,你为何……为何要如此。”陆重夕止不住地啜泣,转身便走,“我要去找他,他不知道这事,我仍是要嫁他,若他知道,我便手刃他。”
“你胡说什么!”洛文珺喝道,“给我站住!此事,不许对任何人提。”
陆重夕不理会,径直出了门。
“姐姐,你快去阻止她,这孩子外圆内方,只怕真把事情捅开了,局面会没法子收拾。”刘怀玉急道,“你上个月便知道此事了,如今还不能和谢家撕破脸么?”
洛文珺:“那是因为当时王氏还没倒下,如今她气数将近,我们,许是不该再这样犹疑了。方才我也是一下子想明白了,由重夕告知谢子绍,也许是最好的选择,这谢家少爷若足够蠢,就该掀起阵风波。”
“足够蠢?”刘怀玉有些不满洛文珺的口气,“那是重情重义,姐姐,你何时将情义与愚蠢等同了。”
洛文珺淡淡道:“这是后宫。”
陆重夕走得很快,她作为一名未出嫁的公主是不能独自出宫的,因而匆匆赶回极乐宫准备带上紅笺等人一道前去谢家。
只是一迈入极乐宫,就见到紅笺迎上来,喜滋滋道:“公主可回来了,钱公公在这等很久了呢。”
“钱公公?”陆重夕疑惑道,“他怎么来了?”
“自然是有好事。”紅笺眉梢眼角都是笑,对一个小宫女道,“还不快去通知钱公公,公主回来了。”
钱喻自从成了皇帝的御用太监,走起路来也有些虎虎生风了,不过看到陆重夕,还是像过去的陈靖一样眯着眼谄媚地笑了起来。一挥袖,取出一副圣旨。
陆重夕赶紧理理衣饰,跪下来接旨。
这是一道恩旨。
陆重夕接过那明黄黄的圣旨时,犹自有些难以置信。
无数的赏赐,珠玉珍玩,绫罗绸缎,珍馐美食……再怎么丰厚,锦绣堆里长大的人也是见怪不怪的。
让重夕讶异的是,皇上居然晋了自己封号,从晋阳公主,晋为宁国公主,食封更是一次性加到了一万户!
除了陆瑗修,这紫寰城内竟又有了第二个长公主,食封之多,更是让朝堂上一些拿双俸的亲王都汗颜。
陆重夕捧着圣旨,看了又看,只觉得手微微颤抖,如在梦中。
钱公公笑道:“公主还不快谢恩。”
然陆重夕缓缓抬起头,却是道:“重夕才德鄙薄,不知何德何能竟让父皇颁下如此赏赐,着实不敢接。”
“公主哎,这有什么不敢接的,自那次上林苑救驾后,大伙儿都看得出皇上是越来越宠爱公主了。加上贤妃娘娘也争气,依奴才看啊,封国公主只是个开始,日后啊,有的是更大的赏赐。”钱喻笑眯眯道。
“公主,公主快接了吧,这是大喜事,哪有人会拒绝喜事。”紅笺低声道。
陆重夕还在犹豫,钱公公已道:“公主哎,这可是圣旨,你不接也得接,快接了吧,老奴也好交差呀。”
他都这样讲了,重夕只能重重叩首,谢主隆恩,再让紅笺赶紧拿金瓜子赏过钱公公一行人。
………………………………
第118章 花事未了
公主晋封并不像晋高位妃嫔那样仪式繁琐,但毕竟是喜事一件,一般来说都要在自己宫里设宴欢庆几天。紅笺喜滋滋地要去准备筵席,被陆重夕止住了,只道是宫中大乱方定,又失去两名皇子一名公主,大丧之际,着实不适合庆祝。
紅笺撇了撇嘴:“义阳公主与康王遇难,奴婢也是真的难过。但是王氏一派倒下,宫里不知道多少人偷着乐呢。”
陆重夕瞪了她一眼,刚想发作,想了想,却是笑了笑,道:“别人乐就让他们乐去吧,我们就别做这些事了。王娘娘如今到底还是有位份的,王家也还是世家大族,凡事谨慎些总没错。”
紅笺笑道:“公主说得对,咱们可不是那些轻浮之人。不过奴婢觉得公主还是应该去皇上那谢个恩,宫中事多,皇上怕也不愉快,公主该去疏解下皇上心情才是。”
陆重夕如今一心想出宫,加之对皇帝因受人蛊惑拆散自己和谢子绍之事也有些介怀,便道:“这几日父皇怕也事务繁多,我回来时还见乾清宫那边好几位等着召见的大臣,迟些吧。”
又道:“母妃带着紫砚玉墨在惠仪宫也不知几时回来,你便留在极乐宫处理些事情吧。有什么人来替我们接待下。”
紅笺应了声“诺”,陆重夕便带着云初霁,又叫上卫芸和会点拳脚的太监,匆匆收拾下就出了宫。
马车在御道上平稳疾驰,到了谢府,守门的小厮一见是公主,忙一溜烟去通报。
卫芸扶着公主下车,虽是极恭敬的样子,然风仪气度,丝毫不逊色于世家小姐。
重夕已是许久没来谢家,见到这熟悉的大门,颇有些百感交集,然临着要进去了,心中又有些发怯。如果这些针对自己的重重阴谋真是谢贵妃所为,自己将真相告诉谢子绍,是否太过残忍?
“重夕姐姐,你来了。”清脆的女声伴随怡人的香风袭来,谢舒颜着一身娇艳的玫红色冬装,扶着侍女的手款款走来。
“妹妹……”陆弘宪英年早逝,陆重夕本来还准备了满肚子的话要去安慰谢舒颜,不料她看起来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那副倾国倾城的模样,妆容还更娇艳了些。一时间她反倒不知如何启口。
“姐姐可算来了,妹妹一早就在等了。正好前些时候金陵那边的族人过来,带了些好茶,姐姐快到妹妹屋里品品。”谢舒颜道。
她这话古怪,重夕却一下子就听出了名堂。
谢舒颜只有说是自己邀请公主来,陆重夕的出现才不唐突。毕竟她与谢子绍的婚姻是皇帝亲自否决的,主动前来,难免引人多想。
于是换上温和的笑容,道:“一接到妹妹的邀请就准备来了,奈何宫里事多,叫妹妹久等了。”
如此,两人便携了手,与以往一样亲密无间地进了谢家。
谢舒颜原本与穆姨娘一道住在老太太居所旁的一栋四间楼阁内,如今搬到了谢青书房边一个雅致的小院里,还未进去,便已闻到沁人芬芳。穆姨娘擅制香,又喜培育一些珍奇花木,因而是花木香还是香膏味,重夕还真是分辨不出。
抬头看了看,大门的匾额上以娟美的笔迹提了四个字:流光花榭。
谢舒颜笑道:“这字是母亲亲自写的,我看着太柔媚了些,母亲却说刚刚好,父亲也很喜欢。”
“素来匾额上的字都追求遒劲有力,穆姨娘的字清婉柔美,其实也是别又一番风韵。”陆重夕道。
几人皆是笑盈盈的,谢舒颜吩咐了侍女带宫里来的人去吃饭,自己拉了重夕去花厅说话吃茶。
只剩两人时,谢舒颜那些盈盈的笑意便倏然垮了下来。
“姐姐若再不来,妹妹许是要进宫去见你了。”她道。
“妹妹,近来之事……”陆重夕张了张口,心内却也是苦涩一片,“太突然了,他突然领兵入宫,又突然在狱中自杀,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就,这样了。”
“真的突然吗?”
“怎么?”
“他是突然失了宠的,这么多事密集地发生,一件一件磨掉了皇上对他的耐心,还有信任。”谢舒颜道,“你看他多年来一直一帆风顺,可近段日子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是不是有种有人在步步为营的感觉?”
陆重夕不料谢舒颜如此冷静,抬眼一看,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清凌美目正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眸中隐隐有火光在闪动。
陆重夕心下一沉,却又突然生了几分既怜悯又恶毒的想法。谢柔云,谢家的人,却也是害苦了谢家最出众的小女儿。
谢舒颜是内心如此强韧的一个人,若她也得知,极乐宫,以后是否就多了一个能从内部牵制住迎仙宫的帮手?
“若真是有人在设计,妹妹你又要如何做?”陆重夕问道。
“自然是报仇。”谢舒颜笑了笑,看上去还很温柔,“弘宪,是我要嫁的男人,这人杀了他,我岂会轻易放过。”
陆重夕看着那张绝美的笑脸,一字一顿认真道:“那好,若姐姐告诉你,此人是谢贵妃,妹妹会如何做?”
谢舒颜在沏茶,乍然闻得此言,陆重夕只见那握着茶壶柄的玉手颤抖了下,清冽的茶水却丝毫没有溢出来。安安稳稳地倒完,如往常一样优雅地递给重夕。
谢家的茶总是很香的,重夕一杯下去,那清郁芬芳似乎要透体而出一般充盈全身。
谢舒颜静静地看重夕饮完一盏茶,方道:“有些事,总觉得真揭开了,会太残忍,便一直自我欺骗着。还以为知道这天会难受,没想到姐姐这般说出来,妹妹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她美目平静无波,花瓣般娇嫩的双唇甚至还含了缕若有似无的笑意,娴静优雅,凡尘不染,望之犹如画中仙子一般。
可这一幕落入陆重夕心中,却是百般的不是滋味。
让谢舒颜这样的人说出自我欺骗四字,这其中多少纠结,单是想想,便觉得心酸。
“妹妹原来早知道了。”陆重夕道。
“我生在谢家,目中所见,耳中所闻,多少能猜出一些。只是贵妃娘娘,毕竟是我姨母,不确定的事,也不乐意去承认。”谢舒颜水葱似的指甲一下一下刮着茶盏上描着的金丝牡丹,突然笑意又深了一层,“只是没想到,就这么迟疑一下,弘宪,就不在了。”
陆重夕看着如此反常的谢舒颜,心中不禁泛了层寒意:“宫中的纷争,向来都是你死我活。软话,也都是场面上说说罢了。”
“姐姐错了,给人留余地,也是为自己留后路。”谢舒颜道,“我一直以为姨母那性子,不会把事情做绝,谁会知道她竟也走上了这条路。王家,便是前车之鉴,她惺惺作态多年,行事却如此狠绝,到头来,又能留得多少这拼死拼活才换得的富贵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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