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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红颜录-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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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很温和,像煦风般柔柔地在耳边吹过,陆文湛却在一刹那觉得心脏处犹如被什么锋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一样,剧烈到令人战栗的忧伤迅速席卷全身,转瞬而去后是巨大的钝痛沉沉落到了心底。
“重夕……”他猛地看向女儿,陆重夕身姿款款地伫立,无意间一个眼神流转,恰巧也落到了父皇身上,便轻轻一笑,虽看不见嘴唇,但眼睛变成了浅浅的月牙状,极是乖巧惹人爱。
“重夕……”皇帝又低语了一声。
“皇上。”洛文珺依旧轻声细语地提醒了一句。
皇帝略略扬扬脸,眼睛里有水光一闪而过:“洛卿,方才朕心里想到的,竟是我们女儿五岁离宫时的样子……朕觉得,很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
“皇上。”洛文珺的声音更加温柔了,声线却微微颤动,似是在努力稳定情绪,许久方轻轻吐了口气,道,“靖章王和图宏喜王子来了,我们,该送女儿上婚车了。”
陆文湛只觉得心内如被刀刺针扎,可这近乎窒息的痛苦却又不能表现出分毫。
他抬眼看向走过来的图宏喜和陆昭衍,眼前阵阵发黑。
图宏喜与陆昭衍不是驸马,无需行驸马礼,不过为表郑重,陆昭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图宏喜也跟着照做,草原民族以中原礼节向大周皇帝行大礼,算是件很长面子的事,一时间百官看着都有些激动。
乌雅准备的礼物放在一个黑漆盒子里,由图宏喜捧着奉给陆文湛,陆昭衍在图宏喜身边则拿着如意,新郎娶亲当日赠岳父如意是大周的习俗,呼弥乾真从乌雅也托人捎了把镶满东珠的金如意来,由陆昭衍替他呈给皇帝。
这是把很沉的如意,风格造型都与大周有些许不同,但是吉祥如意的意思是不变的。
陆昭衍捧着它一步步往前走,每往前走一步,周围的一切就后退一步。他看到自己的养父,看到陆重夕,看到恢弘的宫墙,看到摇曳的火光……看到站在皇帝身边的洛文珺,粉面含笑,目光如电,那是黑夜里映出冰冷月光的匕首,即使隔着万人与万人的欢呼,也能破空而来,千里取人头。
图宏喜与陆昭衍双双在陆文湛和洛文珺面前跪下,微微颔首,陆文湛先是伸手接过如意,交给礼官后又捧过那个黑漆盒子。
乌雅在大周初建时候就与之有和亲史,大周给人给物资,乌雅则给予上名义上的臣服,所以在和亲时为示对大周的敬意,会将本国的图腾海东青雕塑奉上。重夕早些时候在宫里见过十几尊海东青雕塑,材质雕工大小各有不同,她当时还颇有兴趣地观赏过,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换来这样一尊雕塑。
陆文湛盯着盒子看了会儿,那么黑的盒子,没有一丝花纹,看得那黑都要从他眼睛透入骨髓里去了一样。
洛文珺轻声道:“皇上。”
她的手被风吹得有些冷,但覆在皇帝的手上时,却有种异样的能量在流动。
皇帝打开了盒盖。
只听一声啸叫,一只海东青从盒子中振翅而出。
陆文湛一愣,那海东青身姿矫健,目光凶戾,与皇帝四目相对数秒,竟是杀气毕露。
“皇上!”图宏喜惊骇至极,一个不稳竟跌坐在地。
陆文湛本能地一拂袖,厚重宽大的衣袖拍开海东青,这猛禽顿时直冲云霄。
在场众人皆有些讶异,一时愣在那也不知如何是好,此刻只听洛文珺一声喝:“靖章王!”
一刹那,有白光破开黑夜,直冲天际。
重夕只觉得眼一花,恍惚以为是平地出了闪电,只见那闪电带着破风声冲着那海东青直刺过去,只听一声啸叫,猛禽被白光劈中,笔直落地。
再看陆昭衍,随身的佩剑只剩下了剑鞘。
他已经站起身,淡漠地看着海东青被宝剑贯穿身体,倒在血泊里挣扎,躯体已经残破,高傲的头颅却依旧高高仰起,用狠厉的双目扫视周围。
但是再高傲再狠厉又如何,它的躯体无可阻止地变得冰冷,灵魂则慢慢高升,摇曳的火光温暖迷离,是它飞往另一个世界的引路灯。
御林军一拥而上制服了图宏喜,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让在场诸人都有些慌张,生怕又有什么意料不到的危险出现。只不过左顾右盼半晌,到底什么事也没有。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盒子是乌雅那边早上才送过来的,我根本没有打开。”图宏喜方才有些失态,此刻镇定下来,觉得甚是不好意思,忙不迭为自己辩护,“我不过是将这盒子转交给皇上而已,真的什么都没做。”
陆文湛嘴唇颤动着想说什么,洛文珺一下瞥见他眼中隐隐的惧怒,忙不迭道:“图宏喜王子累了,先将他带下去休息吧。”
继而亲自过去拾起那只眼睛断了气的海东青,拔出剑,放回盒子内,对皇帝笑道:“臣妾一直在想乌雅的最高图腾海东青是如何矫健威猛,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只是猛禽再快再狠厉,和靖章王的剑相比,还是慢了些。”
“儿臣该死,思虑不周,让父皇贵妃受惊,请父皇恕罪。”陆昭衍跪下来磕了个头,道。
“起来吧。”皇帝有些有气无力地叹口气。
反是洛文珺笑道:“皇上,靖章王这应该是立了功呀。”
陆文湛笑了笑:“皇长子的剑术举国无双,朕甚是骄傲。”
他当场解下佩剑赐给陆昭衍,陆昭衍跪着,头都不敢抬,只是高高举起双手接过皇帝的佩剑。剑鞘上装饰的宝石冰冷而生硬,咯得靖章王觉得自己的双臂都忍不住在颤抖。
洛文珺扬眉一笑:“皇上,吉时不可错过,我们,该送女儿……出嫁了。”
陆文湛低沉地冷笑一声,用只有洛文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句“这时辰可真是吉利。”
四目相对,洛文珺看到龙的眼睛暗得见不到底,那些曾经闪耀着的星辰,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地坠入到那些黑暗中,连一丝微光都看不到了。
“皇上。”洛文珺拉住陆文湛的手,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光彩照人,耀眼夺目,又岂止是星辰的微光所能比拟的,“第一仗,我们已经赢了,这还不够吉利吗”
“朕并不想与她为敌。”皇帝道。
人群已经安静下来,仪仗队迎亲队等也都重新站好,所有人都看着皇帝,也看着站在皇帝身旁温柔微笑的贵妃。
………………………………
224 品论人生
“好,那就不与她为敌。”洛文珺道,“是臣妾失言了,她从未有资格成为皇上的敌人。”
图宏喜被带了下去。
陆昭衍也站了起来。
皇帝让重夕来到身边,领着女儿的手,一步步前往婚车。
“父皇。”陆重夕轻声叫道。
经历方才一切,她心内早已是波澜万丈,还未启程,已经来了这样一个挑衅,到了乌雅,又会有多少狂风暴雨在等着自己?
华光四射的婚车,盛大恢弘的婚礼,不知是多少女子梦中的场景,可她登上去后,却是要前往一个未知的,充满敌意的国度。
还是由她双亲,亲手送自己上路。
“重夕。”陆文湛握紧了她的手,“在那里,要保重自己,知道吗?”
洛文珺回过头,对着女儿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女儿知道。”陆重夕觉得自己的心脏和血液都重新冷却了下来,一种既清醒又麻木的感觉弥漫全身。她想这是个好事,能让自己走得更长远,又不那么痛苦。
陆昭衍已经来到婚车前,身子笔挺,玉树临风。
他冠玉般的面庞上已经浮出平日里常见的那种标致笑容,又温暖又疏离。
他向重夕伸出手:“公主,请登车。”
众人伏地高呼皇上万岁,高呼两国万世修好。
声浪层叠覆盖,陆昭衍的耳膜被震得生疼。如此奢华的排场,花团锦簇,堆金砌玉,晃动的火光中,帝国公主大婚的庄严早已去了三分,浮夸得叫人忍不住心生鄙夷。可这样浮夸的场景中,身披嫁衣的陆重夕款款行来,略略一抬眸,他恍惚间竟还是有心魄被夺的错觉。
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对自己伸出手,她的手早已经在寒风中变得冰凉,可她的眼睛里有火光,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热浪。陆昭衍轻轻托住这只戴了太多戒指手镯的手,扶她登上婚车。
他知道自己是皇长子,也是戏子。
重夕像她姐姐陆瑗修一样仪态万方地坐在婚车上,突然发现洛文珺正抬头看着自己,她的凤目里没有笑容没有祝福,只有亮光。
记忆里,母妃从未曾以这个角度看过自己。
她俯视着母妃,俯视跪下的众人,甚至大胆地俯视了自己的父皇,那一瞬间,她知道了什么是高高在上的目眩神迷。
皇帝依流程给予女儿祝福,冠冕堂皇千篇一律的美言,但是陆文湛说起话来很是动情,倒是让在场不少人泪盈了眼。
王言书在重夕登上婚车后也登上了为她准备的马车,规格自然不能与公主相比,却也是珠帘彩缎,金翠辉煌。她被侍女扶上车,在众人跪下为公主高呼时,扫了眼人群,看到表弟在悄悄地看自己。
四目相对时,王言书转过头。
她看到那只海东青死去的地方还残留着血迹,而站在婚车前的陆昭衍虽然鬓角微微乱着,头冠也是匆忙扶正的,可这样一个男人,又何需外物的加持,他是最锋利的剑,却又自觉敛着光。明明是来杀人的,偏又能让无数人近距离地欣赏到剑锋上流淌的明丽光泽。
这真是种迷人的特质。
礼官宣誓公主凤驾启程。
伴随着庄严悠长的鼓乐声,车队慢慢动了起来。
王言书发现自己的目光无法从陆重夕的婚车上移开,她见到宁国公主一直以扇遮面,一双美目冷若寒冰,而她的母妃洛文珺一身雍容,从头至尾以端雅的笑容应对母女分离的场面。
只是在婚车转头,彻底背向宫墙前,陆重夕挺得笔直的腰突然在极端的时间内垮了一下,又马上恢复端庄的姿态。
而洛文珺似是永远闪着冰冷辉芒的凤目,在那一刻突然滚落一滴极亮极亮的泪,落在她袖口的折枝花图案上,盈盈闪光。
这猝不及防的惊鸿一瞥,成了王言书无数个梦里挥之不去的星光。
越往北,风就越发凛冽。
和亲队伍走得不算快,但眼前渐次萧条的景致还是让人生出些许辛悲之感。
待半个月后到达北疆的行宫,天已经完全冷下来了,公主车驾来之前,已落了数日大雪,巧的是队伍一来,朔雪便停了,万里银妆,极是壮丽。
重夕一行人是晚上抵达行宫的,一路上车马疲惫,匆匆洗漱后睡下,醒来已是天大亮了。
再往北便要出国境了,纵使心中早做了各种准备,此刻依然对母国生出了几分依恋。
重夕没来过这里,倒也好奇边地风光,便让王言书陪着,由陆昭衍带人护着四处走走。
行宫周围并无百姓生活的痕迹,反是囤了重兵,一部分是陆昭衍带过来的杨家军,在他安排下,军队也参与了边地的垦荒,大大缓解了边地军粮压力,只不过如今是冬季,大雪一落到处银白,只见到甲胄鲜明的士兵在操练。见到靖章王和公主,纷纷以军礼致意。
“大周的好儿郎啊。”王言书见状,禁不住轻声叹息,“怎么两国和平的重担,就落到了女人身上。”
“若不去和亲,公主享千万人的俸禄,不就成国之蛀虫了么。”重夕笑道,“战争从来不是用豪情便可掩盖其杀戮本性的。若是我,倒希望他们能一辈子平安遂顺,娶妻生子,和和美美过日子。”
王言书披着件粉色绣折枝花累珠披风,娇娇小小的个子,娇娇怯怯的笑容,说出的话倒是厉害:“公主觉得这样对他们好,却不知多少儿郎争先恐后奔向战场,为的就是建功立业,名扬千古。公主,安稳并非是所有人的向往,他们渴望的,就是将人生变成一场博弈。”
陆昭衍闻言笑了,英气逼人:“王小姐的见地倒是不同于寻常闺中女子。”
“靖章王怕是对闺中女子有什么误会。”王言书笑道,“大周的女子若真去追求什么静好岁月,又有几人能遂了愿。”
陆重夕心中轻轻一沉,继而扬眉一笑:“倒是没错,我自小就渴望过个安稳日子,风波却从未曾停过。如今准备投身风波里了,却不知会不会换得个意料之外的安稳。”
王言书抿嘴低低笑了几声:“所以公主,对人生还是不要有太多的期待为好,如此,是好是坏,便都能坦然接受。”
“王小姐年纪轻轻,怎么生出这些感慨。”陆昭衍笑道,“一切唯心造,王小姐多想些美好的事,生命自然也会美好起来。”
陆昭衍长得高,王言书要抬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她的双眸像含了一捧水,盈盈闪光:“倒是未曾想靖章王看待人生会是这样的角度。”
陆重夕微微笑道:“从不同角度看人生,人生自然也会呈现出不同的相。”
王言书正欲说什么,见路的尽头迎面驰来一队人马,见到靖章王一行人,立刻下马行礼。
陆昭衍命他们起来,问了些自己在京城时这边的布防情况,他说起话来态度非常温和,如同和朋友闲聊一样,下面的人却有些战战兢兢。
陆重夕和王言书自觉地后退数步,只漫步欣赏雪景。她本来想和王言书聊些什么,回过头去,却看到王言书的眼神有些恍惚,定定地看着前方。
她心里倏然闪过些微妙的情感,忍不住开口道:“其实到了乌雅那边,你作为我女官,是可以回大周的。”
“公主以为言书是思乡吗?”王言书从恍惚间回过神,转头看向重夕,“公主,你是从什么角度看人生?又看到了什么相?”
重夕笑笑:“其实你该知道,凡有所相,皆是虚妄啊。”
“可是公主并不愿见得诸相非相,公主不愿见如来。”王言书道,她的语气陡然间生出几分激动,“言书也一样,言书是沉溺在相里出不来,不能见如来。所以眼前所见,便是内心所造之相,言书造了这些相,就意味着言书并不想家,也不愿回头。”
“我只是觉得可惜,你那么好的孩子,跟着去了乌雅,也不知会经历什么腥风血雨。”陆重夕道,“不过也好,你本非寻常女子,我亦不能用寻常眼光来对待你,倒是我轻慢了。只是我素来视你为妹妹,望你若见到幸福在眼前,便尽力去抓取,我自当会尽力相助。”
重夕自大婚那日后,气质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小女儿的稚气仿佛一夜间尽数褪去,过去被不自觉隐藏起来的锋芒开始在她身上闪现。此时她身罩一件正红色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斗篷,头上端端正正插着一枚赤金拔丝丹凤口衔四颗明珠簪子,虽是在凛冽寒风里,妆发依旧一丝不苟,雍容大气,华贵逼人。
王言书有心事,与重夕目光相对一瞬间,竟以为面前站着的是洛文珺,登时心头一颤,背上冷汗都冒了些出来。
不过她自然是很快反应过来,重夕毕竟是重夕,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依旧是怜爱和信任的,因此定了定神,便笑道:“言书感谢公主,只是言书亦知,作为陪嫁小姐,身上也负着大周的寄托。若言书的幸福与大周的和平不起冲突,言书自然会去追求,若起了冲突,在言书心中,没有什么比大周更重要。”
她这话音调微微有些高,前面的陆昭衍听到了,回过头看了一眼,忍不住一笑。
………………………………
225 篝火
不多时,陆昭衍与那对人马谈完,对方行过礼后上马,疾驰而去。
陆重夕本想继续往前走走,陆昭衍却道:“方才是杨凯知的人。”
陆重夕停下脚步,一抬头:“哦?”
“倒也没什么大事。”陆昭衍笑了笑,“只是将士常年驻守在边地,难得有你们这样身份的人前来,便和我商量晚上能否请公主一行人前往军营参加晚宴。我是觉得妹妹和王小姐身份高贵……”
“边疆有这样一群尽职的儿郎,是大周的福分。我作为公主,既然到了这边,和他们喝一杯倒是应该。”重夕笑道,“也是我疏忽了,本不该由他们提出。”
陆昭衍一边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有些讶异:“你这么想?”
“自然是的。”重夕笑道,对一旁的玉墨道,“那么现在便回去吧,替我梳妆下。”
玉墨应下了,扶着公主转身回行宫。
陆昭衍也顾不得了,快走几步与重夕并排前行,道:“妹妹这么想是极好的,只是此次是杨凯知那边的人提出来,又要妹妹去军营内,那边鱼龙混杂的,妹妹莫不如将他们邀来行宫,前边的花园里也是能办宴会的。”
“在行宫里多没意思。”重夕道,“马上就要去乌雅了,听闻那边连女子都允许入伍杀敌呢,我却是长到现在,连军营里头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今晚见识见识又何妨。”
王言书看到重夕这样说,忍不住微微一笑:“公主这脾气,真不像在江南待了十年的。”
陆重夕扶着玉墨的手,笑容清艳:“妹妹在北地长大,不了解南人也是正常。”
行宫里的铜镜并不亮,好像很久没磨了,又好像故意磨成这样。对镜自顾,宛若蒙了层薄薄的纱。
长年在行宫里伺候的侍女年龄都不算小,都是天高皇帝远,见的更多的是商旅或兵士,见识要较紫寰城内的宫女广博不少,笑起来也更开怀些。重夕将自己带来的一些礼品给她们,她们也开心,送了不少绣品来,做工谈不上精致,风格却是将外藩与大周的风格融合在一起,也是特别有意思。
不过玉墨担心这里的侍女不懂伺候人,便支开了她们亲自为公主梳妆。
重夕笑道:“我其实是没什么兴趣去军营参加晚宴的。”
玉墨道:“那今日公主可是给奴婢面子了。”
“你把我都掐疼了,我能不去么。”重夕道,“说吧,这回又怎么回事。”
“娘娘这般吩咐的,奴婢照做便是。”玉墨道。
重夕静默了片刻,洛文珺复宠没几年,手已经伸到军队了,且看来是在陆昭衍掌控范围外布置了自己的人。
窗外已是残阳西下,漫天晚霞映得大地一片凄红,远处军营里传来嘹亮的军歌,羌管悠悠,伴着无垠白雪,一反白日的雄壮,撞入心扉,竟是让人窒息的悲怆。重夕凝神听了片刻,潸然泪下:“言书妹妹道无数儿郎为了建功立业扬名千古争先恐后赴战场,不知道她听到这样的歌声,会作何感慨。”
“公主,所见所闻,皆是自己的心希望见到希望听到的。同样的歌声,公主闻之落泪,王小姐听到了,也许是觉得雄壮无比呢。”玉墨道。
“你总这么能说,难怪母妃让你来陪我呢。”重夕忍不住一笑,“不过这个言书妹妹,倒确实有些闺阁女子没有的胸襟气度。”
“胸襟气度公主从来不缺,若真无胸襟气度,大周与乌雅两国的期待又怎么会压到公主肩上。”玉墨道。
重夕一笑:“东枝和真弥随我们一道过来也是累了,军营这种地方就别去凑热闹了,晚上安排她们早些歇息吧。”
玉墨一笑:“奴婢知道。”
二人正说着,王言书过来了,也是悉心打扮过,穿一件金紫色五彩刺绣镶边粉红撒花对襟褙子,配蜜粉色镶银丝绣飞鸟苏缎长裙,外罩一件银白色绣绿萼梅斗篷,华贵无比。面上脂光粉腻,金箔点点,一串赤金点翠花簪在浓黑发髻间莹莹闪光,一反过去娇俏俏的小女儿之姿,美艳得让重夕也有些讶异。
“妹妹真美。”陆重夕赞了句,“平日里见你总穿得素雅,这会儿都有些认不出了呢。”
王言书看上去还有些不好意思,抚了抚鬓发道:“姐姐莫不是诓妹妹,妹妹还怕落了艳俗呢。”
“怎么会。”重夕微笑,上前拉住王言书的手真诚道,“妹妹,跟着姐姐来了这边,也是得该打扮打扮该玩乐玩乐。如今姐姐算是嫁人了,陪嫁小姐按我们大周的习俗,也算是嫁出去了。但我们心里清楚,陪嫁小姐到底身份高贵,给公主的夫君当妾是屈尊降贵,所以找个喜欢的儿郎当个堂堂正正的正室才是正道。这便军营里有些将军出身和如今地位也是极好的……”
“公主……”王言书抿嘴娇嗔道,“这话一路上都说好多次了。言书知道,言书知道,若有合适的,言书告知公主便是了。”
卫芸穿了件浅绿色镶花皮袄,配一条葱绿色盘花锦裙,头发简单挽在脑后,缀了几枚点翠珠花,虽不多么华艳,却也是清秀温婉,如出水芙蓉般亭亭动人。这一路除了玉墨,她算是重夕很亲近的人,外人只以为是伺候久了懂公主习性,谁也看不出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子其实会是洛文珺放在重夕身边的贴身护卫。
“海太医休息了吗?听闻今日他被叫去军营帮忙,该累坏了。”重夕问道。
卫芸笑着点点头,白皙的面庞泛着柔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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