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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仙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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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狱’的胃口越来越大，想得到些奖品已经远不如初时那般容易，但此次弄到的是一只金丹巅峰级数的妖王，应该可以换到些真正的好东西罢？”
李公甫心中美滋滋地打着算盘，然后返回船上，施法鼓起一阵风浪，推动小船驶回岸边。
船只靠岸后，他刚刚从船上下来，那船已经变回一片小小的柳叶，随着江水飘向远方。
李公甫也离了江边，径往武昌城而去，入城后用了一个追踪寻人的小法术，寻到了已经在一家客栈住下的许仙等人。
见面之后，众人纷纷询问他与那位石山先生相会的经过。
事情虽然过去，但李公甫不向许娇容为自己担心，便省去了其中的危险，只说了吕洞宾的身份和他大展神威一剑斩杀蛟精的厉害，倒也惊得众人目眩神驰。
众人当晚便住在武昌城内，第二天一早来到长江边上，出资雇了一艘大船，将车马一起度过去，然后继续登程上路。
一路无话，这一天一行人终于到了大虞的都城洛阳。
洛阳，居河洛之间，为中原之心腹所在，自开天辟地以来，从三皇五帝直至如今，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以及当今的大虞，前后总共有八个王朝建都于此。
大虞一统天下之后，因关中屡遭战火，土地荒芜，人口凋零，便弃了前朝大唐的都城长安而建都洛阳。
李公甫等人到了城门前时，有守门的士兵例行上前盘问，许仙出示了前来参加春闱的凭证，很顺利地过关入城。
一行人驱赶车马行走在洛阳的大街上，都带着些好奇地左右张望。
洛阳的尽都横平竖直，如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线格将整个城市分成一个个小块。宽敞街道的两边商铺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如今大虞正值盛世，周边大小国家尽都臣服纳贡，各国来洛阳的使者、商贾、学者等数不胜数，因此行走在洛阳的街头，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形貌服饰都与中土汉人迥异的外邦之人。
众人寻一家环境不错的客栈住下。许仙洗漱一番之后，备办了一些礼物，要去拜访几位出身“白鹿书院”，如今在朝中身居要职的长辈。这是离开书院是夫子陆长陵的交代，倒不是要弄什么舞弊的勾当，以许仙之才也用不着这些，一来这也是正常的人情往来，二来天子脚下是非也多，有人照拂看顾一些总是好事。
李公甫同样有人要去登门拜访，他向许娇容交代了一声，便独自出了客栈，也不骑马，步行出了洛阳西门向郊外走去。
洛阳西郊五十里处有一座山名曰“梅山”，此山虽不甚高大，却是山清水秀、林木葱郁，别有一番幽雅情致。
这倒还罢了，最神奇的却是此山原址本是一片平原。
三百年前，那位“镇国王”杨妙君功成身退欲隐居山林，即位不久的太宗皇帝不愿这位擎天之柱远离，恳请他只在洛阳附近选一座灵秀山峦隐居。
杨王便道：“既然如此，便请陛下降旨容臣隐居梅山。”
太宗皇帝不假思索传下旨意，事后才想起洛阳附近百里之内根本没有一座梅山。正要再请杨王询问时，便有人来报说洛阳以西五十里外的平原上，忽有一座大山从天而降，那山脚下竖着一面石碑，上书着“梅山”二字。太宗既惊且喜，又下旨命工部遣工匠与梅山之上建造庄园，又御笔亲题了“隐圣庄”的匾额。
此刻李公甫便站在梅山之上隐圣庄的门外，抬头望着那面“隐圣庄”的金字匾额。
一路从山下走上来，居然未受到丝毫阻拦盘问。但他也清楚这并非“隐圣庄”防卫松懈门槛易进，只怕是人家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和来意，所以才如此轻易地放自己长驱直入。
果然，李公甫刚刚举步要走进庄园的大门，已经有两个青年快步从门内走出。看到他时，两张一模一样都是英俊不凡的脸上同时现出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齐齐地唤了一声“李大哥”，然后一齐迎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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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赤城昭惠英灵圣，显化无边号二郎
望着眼前两个身量已经与自己齐平的俊朗青年，李公甫也欣然而笑：“梦麒、梦麟，一转眼你们这两个小毛头如今也长大成人了。”
杨梦麒假意嗔道：“哪里是一转眼？我们兄弟每天都盼着李大哥来洛阳，谁知这一等便是七年有余！”
三人一起大笑，杨家兄弟一左一右陪着李公甫进了这座“隐圣庄”。
李公甫一边走一边问道：“看来你们兄弟是知道我来，否则怎地恰好迎出门外？”
杨梦麟有些得意地道：“是父王告诉我们说有当年在‘锁妖楼’中结识的故友来访，还要我们请这位故友前去相见。”
“原来你们两位竟是镇国王的世子？”李公甫大为惊讶，那位杨王绝对是元神真仙级数的人物，仅仅扶保大虞便已三百多年，怎地竟生下这么两个年少的孩儿。“我只是来看望你们这两个小朋友，怎地竟惊动了王爷？”
杨梦麒笑道：“我们也不清楚父王为何要见李大哥。不过这总归是一件好事。要知道父王他可是已经有很多年不见外面的人了。他肯与李大哥相见，足以表明李大哥身上必有过人之处。”
杨梦麟也道：“先不要说这些，我们先带李大哥去见父王。等见过父王之后，便好生尽一尽地主之谊，先陪着你逛一逛这洛阳城，然后到最有名的‘会仙楼’大吃一顿。”
李公甫作捕快出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没有丢下，闻言带着点怀疑的神色问道：“你们两个小子不是想以招待我为名而跑出去玩罢？”
杨梦麟登时语塞，杨梦麒却做个鬼脸道：“李大哥，看破不说破，才是好朋友！”
李公甫摇头失笑，叹道：“好罢，便给你们一个献殷勤的机会！”
杨家兄弟同时喜笑颜开，引着李公甫再往里走。
到了一座题着“天目堂”的厅堂门前，杨家兄弟同时驻足，杨梦麒对李公甫道：“李大哥，父王说我们将你引到此处后便在门外等候，要你独自进去见他。”
李公甫稍稍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举步踏过门前的几级石阶，到门前拱手朗声道：“‘天刑司’所属三级执事李公甫，求见镇国王！”
门内没有人应答，两扇门却忽地无声无息向内打开。
李公甫悄悄地吸了一口气，一步跨进门去，才走了几步，身后的大门又已无声无息地闭阖。他举目望去，见偌大的厅堂中空空荡荡没有任何陈设，只在正面摆了一张巨大的太师椅，一人高坐在椅子上，又有一只大黑狗懒懒地斜卧在那人脚边。
看到李公甫进来时，那只大黑狗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富人性化的笑容，两只眼睛眨了几眨，似乎是在向他打招呼。
李公甫也早认出这只黑狗正是在“锁妖楼”中见过的细腰，也轻轻点头算是回应，随即向上抱拳躬身道：“属下李公甫，见过镇国王。”
却听上面那人道：“不必多礼，抬头说话。”话声铿然，有若金石。
“多谢王爷。”李公甫抬起头来向往望去，神态不卑不亢，上面那人也正向他望来，两人恰好四目相对。
这位已成大虞传奇的镇国王杨妙君已证元神，外貌尚保持着青年时的样子，与外面的杨家兄弟不似父子倒似兄弟。他面容俊逸清奇，长眉斜飞如剑，双目晶亮如星，鼻直口阔，双耳垂轮，身上披着一件黑色长袍，安坐椅上隐隐有山岳之形。
杨妙君也在打量李公甫，目光中却隐约有些审视挑剔之意。半晌之后，他才微微颔首，开口道：“李公甫，你可能猜到我的来历？”
李公甫听到这没头没脑的问题，不由得微微一愣。其实他确也曾猜测这位镇国王的来历，而且从细腰这只神犬上已生出些联想，但杨妙君生平经历与自己所知那人差异实在太大，所以一直不敢确定答案。今日看到杨妙君本尊时，他心中忽地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直觉自己猜的不错，所谓“杨妙君”应当即是在自己生存过的两个世界都享有盛名的那人。
沉吟片刻之后，他又向上拱手道：“恕属下冒昧，王爷是否便是那位‘清源妙道真君’？”
“赤城昭惠英灵圣，显化无边号二郎”，这两句话说得便是号为“清源妙道真君”的二郎神杨戬。前后两世，民间都有许多关于这位神圣的传说，对于其来历也众说纷纭。
李公甫原来对于杨戬的了解也仅限于这些传说，直到在黄鹤楼邂逅吕洞宾，与他在长江之上一番攀谈，从他口中得知许多修行界之事。因为李公甫诉说《西游》情节时曾提到杨戬，所以吕洞宾也随口提了提杨戬的来历。
杨戬本是古蜀王蚕丛氏后裔，幼遇奇缘踏入修行之道，一路修行直至证就元神道果。
在修行过程中，杨戬也曾入世炼心，做过许多除恶扬善之举，在民间留下了许多传说。这些传说大都在心怀崇敬而有心夸大的人们口中越来越夸大，又经千百年以讹传讹地流传之后，基本已经离谱得不像话，能够沾上点边的一是杨戬确实在额头生有一只竖立的神目，这是他们蚕丛一族遗传的禀赋；而是杨戬身边也当真跟着一头细犬，大号“哮天”，小字“细腰”。
听到李公甫道破自己的来历，杨戬脸上忽地现出一抹奇怪的笑意，淡淡地道：“你既知杨妙君为杨戬，又知否知李公甫为何人？”
“难道他竟知道我穿越者的身份？”
李公甫闻言心中狂跳，幸好他这些年的磨练下来，心性还算是沉稳，面上并未露出异样，只是干笑两声道：“李公甫自然便是属下，不知王爷因何有此一问？”
“错了，错了。”杨戬摇头叹道，“李公甫的确是你，但你却不仅仅是李公甫。今日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让你识得自己本来面目。”
话音未落，他光滑的额头忽地浮现出一只竖目，目中有一线白光喷薄而出，将毫无闪避之能的李公甫笼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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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郎舅
李公甫未料到杨戬竟会突然发难，再说便是料到了也仍是一样的结果。被杨戬神目射出的白光笼罩住之后，他脸上的惊怒之情忽地转为木然。又过半晌之后，他如梦初醒般打个哈欠，向着杨戬呵呵一笑道：“大舅哥，好久不见！嘿，早知道瞒得了任何人也瞒不过你那只神目。”
杨戬冷哼一声，额头神目闭阖消失，笼在李公甫身上的白光亦随之消散。
这时杨戬斜卧在杨戬脚边的细腰忽地窜到李公甫面前，将一条细细的尾巴摇了几摇，口吐人言道：“细腰见过姑爷。”
李公甫笑着伸出手摸摸它的大头，叹道：“上次在‘锁妖楼’里幸亏你及时赶到才解了我一难，论理我该好生奖励你一番。只是你家姑爷现在落魄了，身上也没几样好东西，只好等将来加倍补报了。”
杨戬起身走过来，冷然道：“少说这些没用的话。千年之前你既然留下了后手，想必已经有了打算。算算时间那个人即将苏醒，你究竟打算如何对付他？”
李公甫摊开双手道：“当年我与两个兄弟联手，以三人全部陨落的代价，也不过令那人多睡个一千来年。现在我算是从头开始一穷二白，又能有什么办法？”
杨戬怒道：“一千年了，你怎地仍是如此惫懒，此事干系如此之大，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李公甫无奈地道：“大舅哥你还是如此一本正经。那事小弟虽有些安排，但未到最后关头，绝不可宣之于口。否则那人念动之间便或许知晓。其实你这次唤醒小弟便有些莽撞了，若是泄露了天机，小弟的计划有可能功亏一篑！”
杨戬傲然道：“其他地方我或不敢保证，在这间‘天目堂’内，便是那人清醒时也休想将耳目侵入进来！既然你不愿意说出计划，我也不再追问。但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可以尽管提出来。”
李公甫想一下道：“我那两个兄弟的实力丝毫不逊于我，想来该和我一样留下了后手。对于老二的情况，我大致有些了些猜测，将来有机会自会验证一番；你可以试着去找一找老三的转世之身。我们三兄弟若能再次联手，成功的机会也该更大一些。”
“此事就交给我来办。”杨戬点头答应下来。
李公甫沉默了片刻，忽地问道：“婵儿她还好吗？”
“你说呢？”杨戬反问一句，随后道，“当年的事情之后，她感觉自己实力不济没能帮上你，这一千余年一直潜心修炼，出来透气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个月。”
李公甫面上现出怜惜之色：“此事还是暂且瞒着她，等将来解决了那麻烦，我再好好地补偿她。”
杨戬面色不善地道：“我怎么听说你又娶了妻子，到时怎么安置婵儿？”
李公甫面色一僵，却仍强作豪气道：“大丈夫三妻四妾是正常之事，又有什么难的？”
杨戬哂道：“这话你是敢当着婵儿说，还是敢当着你现在的妻子说？”
一旁的细腰听了这句话，已是忍不住地笑瘫在地上打滚。
李公甫的强充的一腔豪气登时泻个干净，有些狼狈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自然有解决的办法。好了，我出来的够久，现在也该回去了。稍后怎样对另一个我解释，那便是你的事情了？”
“等一等，”杨戬又开口叫了一声，先凝神看了看李公甫的右眼，然后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个指尖大小的白色光团，“看来你终于还是找到了那极为罕见的鳖宝，练成了一只‘七宝玲珑眼’。
“当年你一直觊觎我蚕丛一族的瞳术，起初追求婵儿也有些居心不纯。但婵儿终究是我妹妹，没有得到我的许可，始终不敢私下将瞳术传你。于是你琢磨出‘七宝玲珑眼’这么一个取巧的法门。只可惜鳖宝属可遇而不可求之物，以至于此术未得成功。
“这是我蚕丛一族世代相传的瞳术秘法，还有我自己参悟的一些心得，今日便都送了给你，希望可以助你增长些实力，将来也多几分胜算。”
李公甫收起脸上的笑容，正正经经地向杨戬抱拳施了一礼道：“小弟多谢兄长厚赐。”
杨戬将手一挥，那白光立时飞入了李公甫的眉心。
李公甫稍稍凝神片刻，将那白光中蕴含的信息消化了融入自己的记忆，然后转身回到起初站着的位置。
杨戬也返回座位上原样坐好，细腰也回到他脚边卧倒。杨戬额头神目再现，又发一道白光将李公甫笼罩其中。
片刻之后，李公甫先是变得些茫然，随即又现出一丝警惕之色：“王爷，属下方才是怎么了？”
杨戬淡淡地道：“没什么，方才我看到你居然练成一只‘七宝玲珑眼’，于是将一些瞳术心得传了给你。”
李公甫凝神思考，登时想起方才自己猜出了杨妙君即是杨戬后，对方似是大为欣赏，问了几句话后，便传了一道法诀给自己，而自己的记忆中也果然多了许多玄妙至极的瞳术法门，登时大喜拱手拜谢道：“王爷厚赐，属下感激不尽。”
在拜谢的同时，他心中却着实感到古怪，想不出对方为何如此看重自己，初次见面便将如此珍贵的秘法传授给自己。
杨戬摆手道：“无须如此，能传的我已经传了给你，日后你好自为之便是。”
随后他向着门外叫道：“麒儿、麟儿，你们进来！”
大门再次自动开启，杨梦麒和杨梦麟兄弟二人一起走了进来，先向杨戬施礼，口称：“孩儿见过父王。”
杨戬道：“这位李兄弟为父已经见过，确实是一位难得的人才，今后你们两兄弟可多与他亲近。为父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便代为父招待李兄弟好了。”
杨家兄弟都是大喜，杨梦麟抢着道：“父王放心，我与大哥一定好生款待李大哥。”
杨戬蓦地将双眼一瞪，喝道：“方才为父称呼公甫为‘李兄弟’，你怎么敢称呼他‘李大哥’！难道你这孽障还想与为父平起平坐不成？”
杨梦麟吓了一跳，急忙赔罪道：“孩儿不敢，父王息怒！”
杨戬沉着脸道：“既说不敢，还不上前重新见礼？”
杨梦麒和杨梦麟彼此看了一眼，带着一脸迷惑和苦笑走到李公甫面前，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小侄见过李叔叔。”
李公甫更是一头雾水，怎都想不明白不过是与杨戬见了一面，平白无故地便长了一辈。
………………………………
第七十七章 梁相公子何足道？
杨家兄弟陪着李公甫出了“隐圣庄”。
看到杨家兄弟一脸郁闷的样子，李公甫笑道：“好了，不过是一个称呼，哪用得着如此纠结，以后我们仍以朋友相处不就行了？”
杨梦麟转愁为喜道：“那就说定了，日后我们虽然唤你做‘叔叔’，你却不许摆出长辈的架势来训人！”
李公甫笑着伸出手掌道：“一言为定？”
杨梦麒和杨梦麟急忙伸出手来先后和他击掌为誓敲定此事。
杨梦麒也现出笑脸问道：“李叔叔，我们是先陪你游一游这洛阳城如何？”
李公甫道：“我也久闻洛阳神都物华天宝，正有心游赏一番。不过我此行带了家眷，此刻妻舅出去访客，娘子和妻妹还留在客栈，却是不便将他们丢下自己去玩。”
杨梦麒挥手道：“那有什么，一起去好了！”
杨梦麟却伴着手指算了起来了：“李叔叔的娘子我们要唤‘婶婶’，你的妻弟和妻妹我们也要唤‘阿舅’和‘阿姨’。岂不是说除了李叔叔，我们还多了三个长辈？”
看到两兄弟的脸又苦了下来，李公甫呵呵轻笑，却是爱莫能助。
说笑归说笑，杨家兄弟被为人素来端方的杨戬教导出来，在礼数上是半点不敢含糊。三人一起来到客栈，兄弟二人见到许娇容和鸦头时，先后规规矩矩地施了礼，即使对年岁比他们小一点的鸦头也一样执礼甚恭。
李公甫也将杨家兄弟介绍给许娇容和鸦头，然后一行人带着两个丫鬟和猪婆龙阿二，一起出了客栈。
杨家兄弟自离了“隐圣庄”之后便如鸟脱樊笼，领着李公甫等人游遍了龙门山、白马寺、金谷园、天津桥等洛阳城的几处胜景。李公甫一家不过是看个新奇，他们兄弟两个却是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日暮时分才恋恋不舍地引着众人去洛阳城内最有名的酒楼“会仙楼”。
一行人刚到了“会仙楼”所在街道的街口，便看到那座挑着“会仙楼”幌子的三层高楼下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所有人都踮着脚仰着头向楼上张望，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我去问一问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杨梦麟看到有热闹，登时兴奋起来，打个招呼便飞快地跑了过去。
不多时，他又是兴奋又是惋惜地跑了回来，连连摇头叹道：“好可惜，我们在洛阳城跑了这半天，却错过了这最大的一场热闹！”
杨梦麒忙问：“什么热闹？”
杨梦麟道：“因为春闱临近，天下士子云集洛阳。今日江南和江北名声最著的才子们恰好都选在‘会仙楼’聚会，正正地撞在一起。所谓文人相轻，他们彼此自然看不顺眼，也不知那一方先提议的，便在这‘会仙楼’上较量文采。初时双方尚难分轩轾，后来南方有一位才子出手，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俱都压得北方众才子无法抬头。李叔叔，你可能猜到那位南方的才子是谁？”
李公甫苦笑道：“原本我是不知道的，如今你这样一问，那除了许仙还能是谁？”
一旁的鸦头面露忧色道：“哥哥他不是去拜访师长吗？怎么来这里出这种风头？这不是平白地招惹他人嫉恨吗？”
李公甫摇头道：“汉文为人向来敦厚，不是这种招惹是非的性子。但既然是南北才子比试，他又在江南才名昭著，也由不得他推让避战。梦麟，如今他们比得怎样了？”
杨梦麟答道：“到此刻已经接近尾声，汉文阿舅正在与素有洛阳第一才子之名的梁相国公子梁琏比试联句，形势是阿舅势如破竹，梁琏节节败退，胜负已经分明了。”
李公甫以前倒是听说过为当朝文官之首的梁相国，只是不知他是否便是在原来的轨迹中与许仙一家两代人恩怨纠缠的梁王。如果是的话，只能说两家人实在太过有缘。
这时许娇容也有些着急了，对李公甫道：“汉文怎地如此不知轻重，与这等纨绔公子论什么输赢？那梁公子贵为相国之子，若是败在汉文的手里，只怕会心存怨恨，日后必然还有麻烦。”
杨梦麒急忙出言安慰道：“婶婶放心，有我们兄弟在此，又怎会让阿舅吃亏？您不要忘记，要说纨绔，我们兄弟才是这洛阳城最大的纨绔！”
李公甫摇头失笑，说道：“为免意外，我们还是到楼上去盯着点罢。”
当下众人一起往“会仙楼”走去，楼下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但杨梦麒和杨梦麟只将手臂插进人群的缝隙中轻轻一拨，自然便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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