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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天使-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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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风卷过,花海波荡,有破碎的花瓣拂起。
千翎的声音很清晰:
“我不爱你。”
天空云雾在涌动,漆黑的夜色无边无际,将白昼吞没。
两个人相对立在那翻飞的花海里,无言的沉默将距离拉至无可触及。
不去看那人苍白的脸色,泛红的眼眸,千翎缓缓转过身去,眼里泪水跌落,说得清晰冷酷:
“爱伦伊斯……残害吟风河谷多条人命,违逆天道行禁忌实验,一而再再而三以卑劣手段伤害小月。黎桑、锦赫、离朔……还有小羽……我重要的朋友亲人皆惨遭屠戮、囚禁,性命垂危、朝不保夕,今生我与爱伦伊斯势必不共戴天。”
漆黑的羽翼在风中泛起寒光,她的背影萧条,一字一句说得轻声,却偏透出股子嗜杀癫狂,叫人寒毛无声竖起:
“若此番小月平安,我亦不愿杀生;若他折损一分一毫,我定要爱伦伊斯血债血偿。殿下既为圣殿圣天使,下次再见面,你我就是敌人了……还请珍重为好。”
不等他反应,漆黑双翼一瞬舒展,肆意扬起一地飞花。女孩再没回头,迎风穿梭而起,化作孤影消逝在云端。徒留那一句寒凉话语、漫天飞花,久久未能平息。
而那白衣少年站在原地,站在一瞬被焚得漆黑焦糊的花海里,满身颓败的花瓣沾染了白衣。
胸口衣襟里月桂徽章在发烫,终归随着女孩的离开,一点点熄灭、冷却了。
他身形摇晃着慢慢跌坐下去,纯白双翼无力垂散在狼藉焦黑的花海,眸色哀凄,像又回想起昔年铃兰凋零的山坡,也是同样残败光景。
那时女孩白裙如雪坐在细雨飘飞的山坡歌唱,怀里抱着绒绒的小狐狸回过头来,映着阳光眉眼弯弯绽开笑靥,双颊小小的雀斑如此可爱灵动。而周身铃兰花连缀成烟渺海洋,铃兰与它簇拥的女孩,阳光与小狐狸,摇曳成他今生魂牵梦萦的光景。
可终是……
再回不去了。
………………………………
第623章 真实之镜
极北寒川,万里冰封。
漆黑的夜空流淌着极光,潋滟奇异蜿蜒成河。
雾凇林连成囊括天地的霜白,蔓延至大地尽头,与天幕中永夜之色形成极致反差。一湾冰封湖泊坐落霜林之中,清透如镜面波澜不惊,倒映着夜幕与极光有着说不出的奇异瑰绝。
千翎双翼舒展裙衫垂散,如漆色蝴蝶悬停镜面之上,眉心四叶草光彩跃动。
身下透亮的镜面映出倒影,她看着自己,苍白的肌肤与血红的瞳色,纤长强健的黑色羽翼,如夜鸦之羽诡谲不详,俨然与恶魔无异。
可轻盈自如的身体,每一分骨血里流淌的充沛力量,自由舒畅仿佛冲破一切桎梏的地狱之蝶,再不受业火拘束。
“白雪森林,萤火天地,真实之镜……”
“就是这里。”
她喃喃复述着,双翼舒展到极致,抬手将掌心一片剔透四叶草,烙入这冰湖中心。
小时候爷爷讲过的那些传说和故事,她只当是故事。可直到失去羽翼坠落浮空之城,走过这广大天地一方一寸,她才意识到……
爷爷讲的那些东西,竟然全都是真的。
就像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四叶草烙入镜面,风旋转而起,搅乱了霜雪。
千翎飞身退至湖边,看着整个冰湖开始细微颤动,冰镜一般的冰面开始融化,清澈剔透的水波漫开……
映着漆黑的天空,流动的极光,无边的冰原……
一双巨型蝶翼自湖面之下缓缓掀起,蝶身透明色彩璀璨,轻盈空灵悬停于整面湖泊之上,仿佛没有任何实体。
纯净圣洁的光自那圣蝶身上散发,一瞬风停雪止,仿佛极光也黯淡了几分,天地皆为它俯首叩拜。
是圣光。
感觉着温暖的光芒仿佛流淌入骨血,千翎闭上眼,复又慢慢睁开,双翼舒展飞身而起,缓慢抬手,抚上那光彩流溢的蝶翼。
这种温暖和神圣的感觉……
却是任何圣光都无法比拟的……更接近于……
神的温度。
手指触碰到蝶翼的瞬间,那蝴蝶整个消融开了,化作千万水滴没入湖泊。飘飞的霜雪却在湖泊中心交织出一道人影,耀眼极光之下清晰得不真实。
“离……歌?”
千翎怔住了,呆呆看着面前这虚幻的人影,颤抖着手不敢置信去触碰他:“你是……离歌?!”
刹那间昔日吟风河谷的一切回溯眼前,那满月之夜与萤火流华,山中神明与兽人少女的爱恋传说,那永开不败的桃花与绿野长廊……
“千翎……好久不见。”
极光下离歌的脸有些模糊,时而又十分清晰。他仍是温儒礼貌的模样,澄澈透明得与世隔绝,浅紫色的发丝随意散落在肩头,浅浅笑靥温暖又悲伤:
“你还是来了。”
千翎看着他又惊又喜,伸手去触碰,却发现终归只是虚幻泡影:“你、你还活着?那时候……”
“这里是诸神遗址,创世神所遗留的真实之镜,映照你的内心。你会看见我,只因此刻你需要我……”
离歌轻轻微笑,抬起手来,隔着虚空抚上女孩额头,神色仍是怆然。
“你知道我要来?”
“知道,也不知道。纵然为山神,无法决定自身的命运,也无法左右他人命数。千翎,这一切本是命中注定。命运注定你我再次相见,命运注定……你走到今日这一步。”
千翎望着他,哑声重复了一遍:
“你早就料到……我会有今日?”
明亮温暖的光里,离歌又露出了悲伤的笑容,眼神里是怜悯也是悲叹:
“你还记得分别之时,我曾告诫你……别变成我这样吗?”
千翎怔住了,呆呆望着他,鼻子一酸眼里忽然就有泪光漫上来。
“我曾因迟钝执拗,失去挚爱之人。她的陪伴与欢笑,我如此习惯却又无所顺从,神明到底应当孑然一身,还是顺应天命……我始终不明白,纠葛痛苦着,无从解脱。”
他喃喃自语,仿佛讲述上一世的故事,平淡的眼里却藏不住深重的悲哀与苦痛:
“直到她死了,化作了尘埃飞灰,再没了笑容和温度,再寻不见触不着。我如此恼恨如此崩溃,以至手染鲜血一朝化作堕神,魂灵不安永世不宁……”
“那时候是你,拯救了我……拯救了我和云椰。”
他凝望着女孩脸颊的泪水,话语温柔却也悲哀:
“为何到了自己身上……就想不明白了呢?”
一番话说尽,面前人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那时候你指的人……不是镜,原来……”千翎哽咽着再念不清晰,“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离歌……我好后悔……”她哭得嘶哑崩溃,不住摇头,“他死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追到地狱去还能再见面吗……?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一个字都没听到……我怎么办啊……离歌……”
他的身影却渐渐模糊了,消融在极光之中。
“离歌!你别走!”千翎仓皇去抓他,却眼睁睁看着衣角从手心划过,碰不着一分一寸,“求你!求你帮帮我!你是神明,只有你能帮我救他!只要他能回来……只要小月平安回来,哪怕拿我的命去换……”
“若命可以换命,”离歌哑然自语,“我也不至于到这般结局。”
他凝视女孩满是泪痕的脸,轻叹了口气,抬手抚上她的脸:
“千翎,别担心……我早已预知今日,所以将神之泪留给你……可惜机会只有一次,你救了他,神之泪就会消失。从今往后,无论你踏上何种道路,做出何种抉择,永远不会再有今日这般后悔重来的机会……”
“你要……想清楚……”
“离歌,离歌……!”千翎嘶喊着泪流满面,看着面前的幻影化作千万水滴,没入再度冰封的湖泊。
纤长漆黑的双翼翕动,她悬停在冰湖之上,颤抖着指尖慢慢探入心口处,牵出那条一直悬挂在那里几乎遗忘了的不起眼项链。柔软沁凉的水滴悬挂在那里,是神明落下的泪水。
离歌最后的话语犹在耳畔,凝重悲伤,像新一轮的预言与告诫升起,预兆着晦暗不明的前路。
千翎只紧紧捧着那泪水,眼里泪滴汹涌而下,复又痴痴笑起来,双翼一展飞身入极光云端,朝着来路而去。
。m。
………………………………
第624章 谋反
天空浓云密布,伴随着惊雷闪电,硕大雨珠砸落下来。
满世界的水雾,雷电翻搅着云层,时而炸开火花。千翎闪身惊险避过一道电光,双翼一收匆匆扎下云层去,降落在一处空荡寂静的芦苇丛。
雨线密密麻麻,像尖锐的锥子把湿泥和水泊扎出无数小孔。她抖了抖羽翼甩出水珠去,长时间飞行有些精疲力竭,索性找一处干燥无雨的洞窟暂避。
记得从兽人族返回忘生的路上,也遇到了雷雨,才意外迫降于彩虹源乡。
那时候,雷电击中了澜月的双翼,才导致两个人一连坠下云层。雷电环伺的时候,坠落云端的时候,他一如往昔用身体护着她,自己的伤倒是不管不顾。
她低头望着手心里的神之泪,缩在洞窟深处缓缓蜷起身体,身后柔软宽大的羽翼环拢过来,整个人卷成一团。
小月……
被雷雨逼得迫降躲避的,并不只千翎一人。
断续的咒骂说话声在漫天大雨里并不清晰,殷红的血顺着苍白芦苇丛淌进水泊里,染开大片的红,又被大雨击打得碎开来。
“这该死的天气怎么时候能恢复……”
一名天使卫兵从水泊边站起身,抖了抖手上水珠,顺手撕下衣角包扎手臂上雷电撕裂的伤口。
“三天了,”另一名卫兵抬手指了指一片漆黑的天空,“这天色就没变过。没见太阳出来,也没见月亮星星……怪吓人的。”
“家里老人说这种昼夜颠倒的异端天象,怕是有什么怪物出世所致。最近不太平,还是赶快归队为好。”
“啧,可该死的这血止不住啊……”
呲啦一声,那人取下被鲜血浸得湿透的布料,又从同伴身上扯下块干净的来换上。
雨下得很大,上方漆黑的天幕云层也是漆黑,下方寂静的芦苇丛苍白茂密无边无际,蜿蜒零星的水泊坐落其中,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少数显露出来的倒映着漆黑的天空,莫名添了诡异。
电光掠过云端,一瞬照亮了天地,也照亮了水泊和芦苇。
一道人影显现在苍茫芦苇丛中,像一动不动的稻草人站立着,漫天大雨下看不清晰,只见得一双羽翼剪影垂落在身后,看身形像是天使一族的女孩。
两名天使卫兵略微一怔,随即上前朝她挥手:“喂,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也是被大雨困……”
忽然话语卡住了,生生消失在牙缝间。
又是一道电光掠过,这一次将芦苇丛照得亮堂清晰。
一身漆黑的女孩站在那里,丰满纤长的漆黑羽翼垂在身后,苍白如死者的面容上猩红诡谲的双瞳呈现杏核状,粘稠浓艳血光灼灼。
两人几乎同时止住了脚步,缓缓朝后退去,又同时从腰间拔出剑来。
“恶、恶魔……?!不,那羽翼分明是……”
漆黑丰满的双翼一瞬展开,掀起强劲的风刮过芦苇。
眼前虚影一晃那女孩已踩着轻巧的步伐现至身前,一侧羽翼扬起将其中一人掀翻了出去跌在水泊里,抬手掐住咽喉将面前人提拎起来,双瞳血色蔓延添了干渴的欲望。
“啊……啊啊啊救……救命啊啊啊啊——”
寂静的芦苇丛里惨叫声响彻天际,鲜血如雾喷涌而出,泼溅在苍白芦苇上,格外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忘生大地,涌动密集的云层同样电光穿刺、雷声隆隆。
“说吧澜风,人在哪里?”
电光如刀锋掠过雕花窗棂,照亮了书房门口密集把守的恶魔卫兵。骞疏苍白的脸映了火烛,红发耀如烈焰,鹰目一般的眼瞳愈发血腥浓艳。
澜风指尖缓缓将书本合上,扫了一眼门外重重把守的黑甲卫兵,抬眼看向桌前气势逼人的老者:
“骞老这是趁哥哥不在……谋反夺位来了?”
他笑了:
“夺?这王座既是我扶他上去的,自然也可随时拿回。澜月几次三番枉顾我族利益,早已德不配位,我这是为我恶魔族子民着想,拯救万民于水火。何来谋反一说?”
他缓缓背过手去原地踱了两步,随手自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把玩:
“澜风啊……我知道你一向忠心。澜月如今身陷囹圄、生死不明,我们也得有自己的打算,才不至于像三百年前那样,他一撒手就全乱了套,满盘皆输。”
“我呢……也不喜欢绕弯子,不论空间结界术还是布阵术法,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
他自桌案前俯下身来,定定注视少年猩红色的眼睛,放轻了声音:
“只要……你把澜月交出来。我念着你这三百年来的功劳,今后不论这恶魔族如何变天,我保证有你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澜风一笑:
“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既想要这王座,又不够本事坐稳。三百年前你一力将哥哥推出去当出头鸟、挡箭牌,自己坐收渔利;三百年来你全力助我研习复生术法,却又暗中动下手脚,导致哥哥此番复生百般反噬;如今哥哥身中爱伦伊斯陷阱,你趁势发作谋权夺位……”
“不就是在打‘不死之身’的主意?想把哥哥变成你的提线木偶,变成你的刀剑,做梦!”
骞疏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直起身来,理了理袖子感慨嗟叹:“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截漆黑破碎的膜翼和尾刺丢到面前桌上,还黏带着血丝,澜风怔住了。
“认出来了吗?”
骞老似笑非笑凑到他面前:
“这是你那个忠心的仆人……叫什么‘青潋’的?她是个硬骨头呢,酷刑受尽也没招供半句。我本来不想杀她的,忠仆难得嘛……”
“可那天晚上,她叫得太大声了……我的属下一贯下手不分轻重,酒劲上头嘛,力气大了点……就这样了。”
澜风蓦地站起身来,双瞳鲜血涌漫而出,电光火石间长袍扬起,漆黑指爪挟着流窜电光穿刺而出——
被那同样伸展着漆黑利爪的苍老手指紧紧攥住了手腕。
“恼羞成怒了?”骞疏一笑,“难得你这只向来会装的狐狸,也会沉不住气。”
。m。
………………………………
第625章 陇关独眼
门口忽然传来吵闹打斗声,澜风脸色一变看过去,正欲开口——
“澜风大人!澜风大人——”
门一瞬被推开,珑牙扑了进来,见了屋内剑拔弩张的光景急急就要上前:“放开他!你要干什么——”
“别过来!”
他却是厉声一喝,生生将她喝止在原地。
骞疏淡淡一笑,松开了少年手腕:“可算是学会识时务了?”
“放开我!你们这些叛徒……”被两名卫兵反制住手臂,珑牙挣动着不住踢踹,一双红瞳血色蔓延,死死瞪着面前越走越近的老人。
“我记得你那会儿捡了两个小姑娘,亲手教养栽培。”骞疏饶有兴致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子,“一个留在身边,一个送去了澜月那里……”
“可惜啊,两个主子都要玩完了。以后就跟着我混算了,对待新主人,要客气一点。嗯?”
“呸!”珑牙一口啐在他脸上。
突然陷入沉默,骞疏额上青筋一皱,眉一蹙脸色看得见转青。
“骞老这轻易被丫头片子激怒的肚量,倒是向来名声赫赫啊。”澜风慢条斯理抚了抚自己的指爪。
“……你用不着激我。”他抽身转来,冷笑,“你们两兄弟果真都是怪胎,跟自己的侍女搅和不清。”
“行了澜风,别跟我拖延时间。”
他迈步走回书桌前,打了个响指,大批恶魔卫兵自书房外涌入,一瞬抽出刀剑对准了窗棂边黑袍的少年。
“要么把澜月交出来,要么和你的侍女一起去死。你自己选吧。”他注视着面前少年浓艳欲滴的眼睛,又笑了,“若想跟我拼个你死我活,那劝你最好还是省省。”
“你的招数我一清二楚,真要动起手来,你可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就凭你那残废多年的膜翼,”他斜睨着少年身后那对三百年来从未展开过的黑翼,嗤笑,“一旦空间转移的术法失效,你连逃出这书房都做不到吧?”
澜风怔住了,看着他慢慢抬起的手心里,那颗金光流溢的眼球,眼里血色再一次涌漫而出:
“你……你偷了陇关兽的独眼?!”
骞疏把玩着那眼球,抬眸:
“能够屏蔽一切魔力术法的神兽之眼,给澜月吃了补身体,岂不可惜?拿来对付你们两兄弟,倒显得更有意义。”
珑牙呆呆看着,更剧烈地挣扎起来:“卑鄙!无耻!长老们要知道你背叛月神大人,伤害界灵大人……”
“他们啊?”骞疏哈哈笑起来,“不过一群胆小鬼罢了,长期被澜月护习惯了,养刁了,你指望他们来出头?哈哈至于禹耶那个拎不清的蠢货,我已将他看押好了,等我处理了澜风,再得到澜月的不死之身,登上这恶魔族王座,你瞧瞧他们谁敢不俯首称臣?”
珑牙不住摇着头,眼里泪珠接连滚下来,模糊了刀剑所指间的黑袍少年:“胡说,胡说……澜风大人才不会……”
长久的沉默。
书房外漆黑的天幕笼罩,树影在冷风里拂卷,漆黑的刀剑盔甲泛着光。
澜风缓缓垂眸,唇角牵出轻笑。
“骞老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三百年前的澜风,或许怯懦卑微任人鱼肉,哪怕哥哥惨死在面前,也只无能为力束手无策。可正因如此,这三百年来我始终暗下决心,不再重蹈覆辙……”
他抬起眼,仍浅浅微笑着,一双红瞳猩红浓艳:
“您一向野心勃勃,又怎知我会……毫无防备呢?”
骞疏怔住,蓦地抬眼盯住他,顿了顿又扫了屋子四周一眼,冷笑:
“禹耶一众已被我所控制,谷底军队如今也听我调遣,陇关兽之独眼屏蔽一切魔力阵法。你如今连这书房都逃不出去,还能有什么后招?”
澜风看着他手里的陇关独眼,淡淡一笑。
“陇关兽虽是神兽,毕竟只是神的坐骑,独眼或许可以屏蔽羽赐、烙印和其他魔力阵法,却屏蔽不了……神权。”
“神权?”骞疏一怔,随即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大言不惭!所谓生、死、时、空四项神权,终归只是传说。你是运用了‘生’而复活澜月,可‘时’与‘空’的力量我们谁都没见过,会点皮毛,就真把自己当‘神’了吗?真是笑话!”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他!”
话音未落,窗棂前团团包围的恶魔卫兵尚未行动,骞疏却忽然整个人僵住了,腿一软抓住桌案边角险些跌下去,开始粗重地喘气。
“骞老,骞老!”
“咳……咳额……”他大口喘着气,良久踉跄后退了两步,血光灼灼的双瞳不敢置信看向窗棂边的少年,“你……你……!”
沐着烛火微光,澜风苍白的脸上唇角勾起,颈间徐徐爬出一条黑紫色小蛇,蛇信吞吐间缠上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化作一根电光流窜的树枝融入了肌肤。
“我记得……骞老的食谱上,一者常备生血,二者各种族幼崽的鲜嫩肝脏……”
他慢慢自桌案后走出,眸色猩红,自老者身前倾下身来:
“这些年,我可没少收罗这些东西,来孝敬您呢。可惜龙源树的种子发芽太慢,三百年,您骞老这般尊贵强大的血肉浇灌,也只在体内勉强扎根。”
骞疏口中呕出血来,大睁着眼一把揪住了他领子:
“你、你给我下蛊……?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然是三百年前开始的,”澜风定定注视着他的眼睛,二者皆是猩红流溢,“不然你以为……我如何放心迎哥哥回这虎狼穴来?”
他惊住了,呆呆看着面前这双眼睛,良久渗血的嘴角慢慢扯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接连的血漏下来。旁边一众卫兵看着这两人,手举刀剑却一时不知该向着谁了。
“漂亮……干得漂亮。”
咽喉被一把掐住,锋锐的指爪一瞬近乎刺入肌肤渗出血来,澜风怔了怔已来不及闪避。
“若这蛊能直截了当杀了我,你就不会拖到今时今日了!”骞疏笑得满嘴鲜血淌落,掐着少年的脖子一把发力将他甩到旁侧书架上。
整座书架拦腰断裂开来,数百厚重书籍卷册轰然跌落。
剧烈的撞击眩晕感一瞬麻痹大脑,澜风唇边一丝血溅出来,染上苍白肌肤。
………………………………
第626章 送葬:龙渊之木
“澜风大人!澜风大人……!”珑牙的喊声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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