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笑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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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叶尘凡要不是打不过孔东离，早就大嘴巴子抽他了。

　　　　而接下来，令叶尘凡更为悲愤的事发生了，孔东离竟指着一望无际的空地，告诉他这地方就是主要活动区域。

　　　　进入天道院自然是为了求学，那么作为一名学生，他求学所需要的活动区域，自然就是教室，可面前这无边无际的空地又算什么？

　　　　叶尘凡已经没脾气去反驳或者吐槽天道院了，只是他真心不明白，就天道院这个教学条件，是怎样成为天下最有名气的书院？

　　　　就连他岳城的小私塾，环境都比这个强啊！

　　　　万般无奈之后，叶尘凡还是憋屈的认怂了，既来之则安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毕竟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

　　　　虽说天道院没有屋檐……

　　　　半响后，孔东离终于慢悠悠的走到了天道院的正门，此时游百里和贺瑾还未离去，围观的群众也没有离去，只是分开站在两侧，将中间的那一人露了出来。

　　　　叶尘凡在看见那人后眸子微微一亮，竟还是个熟人。

　　　　那来到天道院站在众人中间的，赫然便是之前去过岳城的姚总管。

　　　　姚总管看见叶尘凡三人后，微微一笑便迎了上来，先是对着孔东离拱了拱手，客气道：“有劳孔先生了。”

　　　　孔东离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天色不早了，别耽搁时间了。”

　　　　姚总管无奈一笑，点了点头后，看向叶尘凡，笑问道：“叶公子这一路来长安还顺利吧？”

　　　　叶尘凡心里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人家之所以那么客气，那是看在岳夜南和莫悲魂的份上，若自己要是不知好歹，那真就有些愚蠢的说不过去了。

　　　　于是叶尘凡拱手还礼，笑道：“还算顺利，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姚总管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道：“叶公子先上车吧，陛下还等着呢。”

　　　　叶尘凡应了一声，拉着梦娇的小手便向姚总管身后那马车走去。

　　　　“等等……”

　　　　姚总管叫住了叶尘凡，然后面色疑惑的瞥了一眼梦娇，然后向叶尘凡问道：“叶公子，这位？”

　　　　叶尘凡一怔，心想自己义父给皇帝写的奏折是还没到皇帝手中，还是皇帝压根就没在意梦娇？

　　　　看姚总管的反应，好像皇帝只召见了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有提梦娇，想到此处叶尘凡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要是皇帝压根就不在意梦娇的话，那对叶尘凡来说便是天大的好事，如此梦娇就可以跟着他在天道院学习了。

　　　　可若是皇帝还不知道梦娇此事，那就没什么意义了，因为皇帝迟早会知道的，也就是说梦娇的命运迟早都是要被他人决断。

　　　　就在叶尘凡胡思乱想之时，姚总管仔细的看了看梦娇，然后皱着眉轻声问道：“叶公子，这位……应该便是岳侯爷说的……”

　　　　叶尘凡猛然一僵，姚总管后几个字非常轻，大概也就他一个人听见了，可这几个字却证明了皇帝早就知道了梦娇之事。

　　　　因为姚总管说的最后几个字，正是九命夜煞！

　　　　叶尘凡艰难的看向姚总管，原来姚总管之前的疑惑并不是不知，而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向他确认。

　　　　姚总管见叶尘凡看向自己，然后笑着点了点头，道：“陛下只召见你一人，至于这丫头，先待在天道院吧。”

　　　　姚总管的笑容很和善，无论是对叶尘凡还是对梦娇。

　　　　这便是这世间最有趣的事情，全天下最能包容妖族的地方，只有当年欺负过妖族的大唐。

　　　　似乎，正是因为能欺负的过，所以才丝毫不介意包容。
………………………………

第007章　有人情味的帝王

　　　　……》

　　　　此时已经入夜，长安的夜，很热闹，不同于岳城那般静谧，那般舒服。

　　　　叶尘凡已经在御书房外站了两个时辰了，从他面前进进出出也有过数人，这些人虽然都打量过他，但没有一人和他搭话，都是一副极其严肃的模样。

　　　　或许当今陛下也是严肃如此吧，叶尘凡默默的想着。

　　　　在他身旁，还有一名小太监，那小太监就跟个木头似的，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口，只是当叶尘凡看向他时，他才会微微一笑。

　　　　叶尘凡大感无趣，可仔细想来，也该是如此，伴君如伴虎，在帝王身边的人，哪一个敢如他这般大大咧咧？那分明就是在找死嘛。

　　　　想到此处，他也就收敛起来了，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似之前那般东张西望。

　　　　可就在这时，从御书房的花园外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了一名女子，叶尘凡颇感惊讶，何人敢在皇帝办公的地方蹦蹦跳跳？

　　　　于是他抬头打量那名女子，说是女子有些过分了，应该说是名少女，和叶尘凡年纪相仿，穿着很是贵气，可偏偏却没有富贵人家的觉悟，一举一动都像个活泼淘气的野丫头。

　　　　这时，那少女已经来到了御书房前，她先是好奇的看了叶尘凡一眼，然后不再搭理。转过头看向那小太监，问道：“小木头，我父皇还在里面吗？”

　　　　那小太监闻言一声苦笑，道：“公主殿下，陛下之前说了，若您来了，就先去把诗经抄一遍，作为您昨天逃课的惩罚。”

　　　　原来是公主啊，一旁的叶尘凡心中了然，然后微微一笑，看来还是个刁蛮公主。

　　　　果然，那公主闻言立马脸就黑了，咬牙切齿道：“父皇怎么可能知道我昨天逃课？一定是那臭老头到父皇面前说我坏话了！下次我要把他胡子都拔光了！”说着，还挥了挥秀气的小拳头。

　　　　那小太监闻言后额头立马淌出了冷汗，小心翼翼道：“公主殿下，胡大学士……就在里面。”说着，还指了指御书房。

　　　　瞬间，公主就傻眼了，一副错愕尴尬的表情，半响后才气道：“你这死木头，怎么不早说啊！”

　　　　小太监闻言只有抱以苦笑。

　　　　公主原地打转，苦着小脸抱怨道：“完了完了，这下子就不是抄一遍诗经那么简单了。”

　　　　一旁的叶尘凡微微错愕，在他的想象中，公主不应该都是高贵矜持，温婉贤淑，颇有气质的吗？怎么这位公主是这个样子啊？

　　　　而这时，那公主似乎是察觉到了叶尘凡那微微错愕的目光，顿时羞恼道：“看什么看啊！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公主啊！”

　　　　叶尘凡闻言嘴角微微抽搐，漂亮确实是漂亮，可为什么会这么凶悍啊？

　　　　叶尘凡无奈摇了摇头，公主这个级别的他暂时还惹不起，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转过头去，当做没看见公主。

　　　　公主见叶尘凡如此，顿时大感无趣，鄙夷的瞥了叶尘凡一眼，嘲讽道：“懦夫！”

　　　　懦夫？

　　　　叶尘凡闻言后，嘴角微微有了一丝弧度，他转过身，很是放肆的目光直视公主，轻声问道：“敢问姑娘芳龄？”

　　　　这是叶尘凡在御书房外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很轻，还带有一丝温柔的笑意，可话语中的震撼力却是不小，至少公主和那小太监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半响后，公主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叶尘凡那近在咫尺还略带笑意的面容，她瞬间满脸通红，那不是羞，而是恼！

　　　　“大胆！”

　　　　公主红着脸娇喝了一声，下意识举起手就往叶尘凡脸上扇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巴掌竟然还带上了灵气。

　　　　一旁的小太监见此大惊，刚才的两个时辰里，他就已经确定了叶尘凡的修为只有武者七段，简直弱的可怜。

　　　　可公主的修为早已步入纳灵，马上就要进入繁星境了，她含怒的一巴掌，岂是叶尘凡能受的起？

　　　　要搁在平时，这巴掌打了也就打了，谁让叶尘凡嘴欠，敢调戏公主呢。可今天不一样啊，要知道叶尘凡是陛下要召见的人，这一巴掌要是给他扇死了，等会陛下见不到人了那可就麻烦了。

　　　　在这一瞬间之际，小太监就已经下了决定，叶尘凡万万不能出事，不然那就真的出大事了。

　　　　于是他准备出手阻拦，可下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只见叶尘凡微微皱眉，然后一瞬间之际，提起灵气，猛然抬手，竟然接住了公主的这一巴掌。

　　　　叶尘凡闷哼一声，灵气对撞的结果让他很不好受，但也就是仅仅不好受而已。

　　　　当然，此刻不好受的还有公主，她直接尖叫了起来，丝毫都没有在意这里是御书房。

　　　　因为她的纤纤玉手被一个陌生男子抓着，而且这个男子还离她非常近，最重要的是，这应该算是她的第一次牵手，虽然不是很美好……

　　　　“咯吱……”

　　　　此时御书房的门开了，一双充满威严的眸子诧异的看着门外的一幕……

　　　　三刻钟后，叶尘凡胆战心惊的站在御书房内，在他的面前，坐着一位身穿明黄锦衣的男子，那男子是个中年人模样，那不怒自威的面孔上却挂着一丝奇怪的笑容。

　　　　叶尘凡微微低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此时他心中一阵后怕，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那种行为，不论说重说轻，调戏公主这罪名是没跑了，要是陛下仁慈，说不得还能给自己留个全尸。

　　　　叶尘凡越想越怕，额头的汗珠也止不住滴落了下来，没想到自己这刚到长安，就得罪了公主，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这时，皇帝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中有丝笑意，显得很是开怀，他轻声问道：“你就是莫悲魂的徒弟，叶尘凡？”

　　　　叶尘凡闻言一愣，心想竟然说的不是公主之事，而是自己的师傅？

　　　　不过这样也好，能多活一秒赚一秒。

　　　　于是叶尘凡点了点头，道：“回陛下，家师正是莫悲魂。”

　　　　皇帝摸了摸下巴，好奇的问道：“听说你师傅能杀掉那不灭境的狼妖，是因为有你帮忙？”

　　　　这一次叶尘凡是真的愣了，因为血风被击杀时他早已昏迷，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一概不知，虽然岳昊事后也给他说过，可是击杀血风和他有什么关系？

　　　　皇帝见叶尘凡发愣，皱了皱眉，沉声道：“难道不是？”

　　　　这一次皇帝的语气中有了丝怒意，若真不是的话，那么岳夜南就犯了欺君之罪！

　　　　“大概……不是吧？”叶尘凡也不是很肯定，到底血风的死，算不算自己的助攻。

　　　　“哼！”皇帝冷哼一声，大概是对叶尘凡的回答很不满意。

　　　　叶尘凡一惊，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戒指里取出了九龙鼎，双手给皇帝奉上，小心翼翼道：“当日那狼妖追上我和师傅后，我就拿九龙鼎砸了他一下……”

　　　　一边说着，叶尘凡还一边仔细打量着皇帝的表情，见皇帝听到那个砸字后，眉头一跳，叶尘凡顿时心中一突，连忙道：“草民有罪！”

　　　　皇帝接过九龙鼎，拿在手中瞧了两眼，然后瞥了眼叶尘凡，淡淡道：“何罪之有啊？”

　　　　叶尘凡咬了咬牙，道：“草民不该拿九龙鼎砸那狼妖，若是有所损伤，草民万死难恕其罪啊。”

　　　　皇帝闻言轻哼一声，道：“你以为朕这九龙鼎是豆腐做的？”

　　　　说着，他将九龙鼎放在了桌上，站起身来，大笑道：“区区狼妖而已，又岂会伤了朕的九龙鼎？”

　　　　“你！”皇帝突然指着叶尘凡，叶尘凡顿时浑身僵硬，心想该不是要算账了吧？

　　　　谁知皇帝却是微微一笑，道：“砸的好！”

　　　　叶尘凡嘴角微抽，这都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喜欢玩这一惊一乍的把戏。

　　　　皇帝重新坐了回去，看着叶尘凡道：“我曾答应过莫悲魂，待他将朕的九龙鼎送回来，我便给他这十年的回报，可惜他却没有回来。”

　　　　“草民替家师谢过陛下。”叶尘凡脸上一片唏嘘，可心里已经开始揣测皇帝会给些什么回报了。

　　　　皇帝闻言一怔，好奇道：“你谢什么？”

　　　　叶尘凡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心想连大唐皇帝也开始耍赖皮了吗？这什么世道啊！

　　　　皇帝似乎是看懂了叶尘凡眼中的意味，顿时有些好笑，笑骂道：“莫悲魂一世君子，怎么收了你这么个混账小子。”

　　　　直到此刻，叶尘凡才觉得这高高在上的唐帝还是蛮有人情味的，至少他会如其他人一般说笑。

　　　　于是叶尘凡也略微自然了些，他微微一笑，道：“也许是师傅在我身上发现了他没有体会过的人生，所以才会收我为徒。”

　　　　这话确实没错，一世君子，哪又有小人活的自在。

　　　　皇帝沉吟半响，随后微笑道：“朕该给莫悲魂的已经给了。”

　　　　叶尘凡一怔，半响才一番苦笑，像莫悲魂那样的人物岂会在意身在之物？他要的，只不过是个肯定罢了。

　　　　而这个肯定，唐帝也已经给了他，那就是剑尊之名，大唐的剑尊，天下的剑尊！

　　　　叶尘凡略微无奈，如此一来，自己不是屁好处都捞不到了吗？

　　　　皇帝再次开口问道：“莫悲魂的牌子在你手中吧？”

　　　　叶尘凡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将那送葬者的令牌拿了出来，他看着那牌子微微一叹，看来师傅最后的遗物自己也保不住了。

　　　　的确挺无奈，但叶尘凡也清楚的明白，送葬者这个位置，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压根就胜任不了。

　　　　可皇帝瞥了一眼后却说道：“自己收好了，别给你师傅丢人。”

　　　　叶尘凡闻言怔住了，他沉默半响，最后才认真的说道：“陛下，草民惶恐。”

　　　　皇帝笑问道：“为何惶恐？”

　　　　叶尘凡答道：“为不能胜任而惶恐。”

　　　　皇帝闻言后大笑，半响后他站起身来，掷地有声道：“朕说你能胜任，你就一定能胜任！”

　　　　但叶尘凡却偏偏是个认死理的人，他不觉得皇帝这霸气的话能说服他，于是他再次开口了，道：“草民不过武者七段。”

　　　　是啊，不过武者七段，简直弱的可怜。

　　　　皇帝却是微微一笑，认真道：“天下武者七段太多，但敢对不灭境动手的，又能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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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夜谈

　　　　……》

　　　　叶尘凡很晚才离开了御书房，坐着马车向天道院行去。

　　　　坐在马车上的叶尘凡此时还有些晕乎乎的，毕竟现实中的唐帝和他脑海中的唐帝差距太大了。

　　　　在他的想象中，唐帝应该是个不怒自威不苟言笑的人，不对，应该说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是的，对他一个边疆小将而言，帝王，可不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吗？

　　　　可御书房里的唐帝，却是如同一位和蔼的长者一般，在和他说完莫悲魂之事后，竟还问起了他在岳城的生活。

　　　　当然，叶尘凡在岳城的生活是枯燥的，除了战斗便是修行，最有趣的事，也不过是和岳昊二虎那帮人喝酒罢了。

　　　　可唐帝却连这些也似乎很感兴趣，带着笑容听完了叶尘凡那枯燥的生活。

　　　　说实话，叶尘凡真的很是纳闷，唐帝也不像是个无聊的人，但却偏偏做了这无聊之事。

　　　　这似乎就是叶尘凡与众不同的地方吧，若是别人，皇帝肯见一面，就已经感恩戴德万分惶恐，怕辜负圣恩。

　　　　可叶尘凡却在想唐帝是不是无聊？

　　　　似乎，相较于长安人，岳城的人更无敬畏之心。

　　　　就比如叶尘凡。

　　　　半响之后，叶尘凡苦笑着摇了摇脑袋，他清楚皇帝如此厚待自己，这其中必然有莫悲魂和岳夜南的情面，但他真心觉得没必要如此。

　　　　因为不论是皇帝，还是何院长，似乎对他的期望都太高了些。可他自己却很明白自己到底有几分几两，说难听点，他的资质只不过是中等，能不能成就不灭还是两说呢。

　　　　叶尘凡微微一叹，又拿出了那块送葬者令牌，如今这块令牌是真的属于他了，而他，也真的是送葬者了。

　　　　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成为送葬者，快到连自己都有些发懵。

　　　　如此一来，让他颇为惶恐，因为这件事情太突然，以至于打乱了他的计划，或者说打乱了他的生活。

　　　　叶尘凡本是准备先在天道院修行，最起码要等到自己恢复了之前的实力，这才会去考虑送葬者之事。

　　　　送葬者虽然威风八面好处颇多，但这也不是白当的，每一位送葬者都有自己要负责的区域，而在这片区域内，他们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那就是送葬！

　　　　可以说，送葬者在自己的区域内，那就是王！阎王的王！

　　　　凡是被送葬者盯上的目标，下场都很惨。

　　　　当然了，叶尘凡此时只知道最简单也是最基本的一件事，那就是要当送葬者，没有实力那就是痴人说梦。

　　　　可偏偏他这个痴人却梦想成真了。

　　　　所以他很苦恼，但好在唐帝只给他了一个任务，算是比较简单的任务。

　　　　那就是好好学习！

　　　　叶尘凡想到此处，嘴角略微抽搐，什么时候好好学习也算的上任务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趟进宫所得来的结果，还是挺让叶尘凡兴奋的，因为梦娇的事情解决了。

　　　　唐帝听闻梦娇的事后，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既然何院长收她进天道院，那就让她在天道院学习吧。”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梦娇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叶尘凡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等马车回到天道院时，叶尘凡诧异的看着坐在院门前那名男子，然后微微抬头看天，心想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睡？

　　　　那男子便是孔东离，他见叶尘凡终于回来，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然后颇为不耐烦的道：“快点走吧，给你安排完地方，老子还赶着睡觉呢。”

　　　　“多谢先生。”

　　　　这大概是叶尘凡第一次认真客气的和孔东离说话，作为一名高手，虽然人粗糙了些，但却很真实。

　　　　那种质朴无华无需伪装的真实。

　　　　这种真实，让叶尘凡觉得很舒服，很感动。就像是在岳城一般。

　　　　孔东离闻言咧了咧嘴，笑骂道：“这正经的样子还真有点像你那书呆子师傅。”

　　　　说着，他摇了摇头，转身就走进了天道院。叶尘凡满眼复杂的看着孔东离的背影，微微一叹后便跟了上去。

　　　　似乎这长安城里的人，都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师傅。他们之间的感情，应该胜过这薄弱的师徒情吧？

　　　　如此想来，自己还真是个不称职的徒弟，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一个不称职的师傅呢？

　　　　叶尘凡心中有种无奈，也有种迫切，他现在，越来越想知道，自己的师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将这一疑惑问向了走在前面的孔东离。

　　　　孔东离一边走着，一边摸着下巴沉思，半响后他略微有些无奈，道：“我就是粗人一个，根本形容不来，你问我也是白问。”

　　　　叶尘凡微微诧异，形容不来？这个评价到底算高还是算低呢？

　　　　孔东离又道：“虽说我和他在天道院共事了十多年，可你也知道最后那十年他是怎么过的，整日就光知道看书，不然我现在也不能叫他书呆子啊。”

　　　　叶尘凡从孔东离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无奈，一丝落寞。莫悲魂身上发生的事孔东离不可能不清楚，此时孔东离抱怨莫悲魂那枯燥乏味的十年，何尝不是在抱怨自己的无能无力？

　　　　莫悲魂出事，但他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十年从指间流淌而过，这何尝不是一种无奈呢？

　　　　叶尘凡微微一叹，想要安慰一番孔东离，却又觉得自己的立场似乎不适合说这种话，最后却是哑然失笑，像孔东离这样真实的人，岂会需要他人的安慰？

　　　　忽然，孔东离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看向叶尘凡，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沉声说道：“别的我不敢说，但君子这二字，你师傅绝对配得上！”

　　　　叶尘凡微微一怔，用君子来评价莫悲魂的人太多了，但这两个字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却从来没有人对他讲解过，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君子，所以他不太明白。

　　　　孔东离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他笑道：“若是有一天你见到乐命了，他大概能说清你师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乐命？剑道侠客？”叶尘凡挑眉，剑侠剑尊，这是一对妖孽。

　　　　孔东离点了点头，道：“就是乐玄那小子的亲哥哥，话说，你师傅好像也是那小子的大哥。”

　　　　叶尘凡闻言脸色一僵，片刻后才无语的问道：“也就是说，我要叫他小师叔？”

　　　　“辈分这东西，谁都没办法。”孔东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分明就是在看笑话。

　　　　叶尘凡却沉默了下来，叫不叫师叔这都是无所谓的问题，关键问题是，乐玄为何要来天道院？

　　　　更为关键的是，他为何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孔东离没有在意突然沉默下来的叶尘凡，他啧了啧嘴，继续道：“虽说乐玄这小子挺嘚瑟的，不过他的确也有嘚瑟的资本，得到了剑侠和剑尊两人的真传，估计这天下也就他一个了，你可千万别羡慕啊。”

　　　　叶尘凡闻言轻笑了一声，道：“我又不用剑，羡慕他干嘛？”

　　　　“你不用剑？”孔东离微微惊讶，心想不用剑干嘛拜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