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渡华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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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爷的人，看爷还饶不饶得了你。”

　　　　那妇人与小厮嗑头一溜烟地跑了。笔若上前道：“姑娘还是随我来吧。这院子荒了多年，不能住人的。”莲生这才发觉这不是笔若是观砚，笑着道：“观砚，好久不见啊。”观砚见她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愣，想起笔若说起这位莲生姑娘的事，又见她面色白皙粉嫩，并无一丝烧后留下的伤疤，心下诧异面上却丝毫未露半分，笑道：“姑娘好，确是多日未见了。”莲生笑道：“笔若可还好。”观砚看了一眼尹卓君面露不自然地道：“好，好得很。”莲生心知有异便挑眉看向尹卓君，尹卓君道：“将你赶走也不知情，不是得罚吗！”观砚道：“确实该罚，爷罚他在京郊农庄里种田除草自是罪有应得，罪有应得。”莲生一听乐了，想到笔若高傲地弯腰除草，怎么想怎么别扭。

　　　　尹卓君不耐道：“快些跟我走罢，这破地方真不能，这地方虽有些荒凉倒还清静，您知道我一向最不喜人多热闹，这里挺好的。”

　　　　尹卓君还欲说什么，莲生坚持住在这地方，尹卓君想到现在这府中复杂的情景，确实人多热闹的地方不适合莲生，府中复杂的情况也不便对莲生多说，便随她去了。想想道：“我再给你多派个丫鬟，你是爷的人了，怎可一个仆妇都没有这般寒酸，还有，这尊王府里的事你不要参与，能躲尽量躲开，只管呆在这院子里便好。”莲生点头答是。

　　　　尹卓君又安排观砚派人来将这院子收整一番。观砚点头下去安排。尹卓君见观砚走远，便走近莲生欲拉莲生的手，莲生手不自觉的向后一缩，老实地道：“爷，奴婢手脏，尹卓君笑：“那待你这里收拾好了我再来。”说罢伸手捏了捏莲生的小脸，转身走了出去。莲生站在原地抚着尹卓君捏过的脸，心中忽感五味杂陈，望着尹卓君远去的背影，痴呆呆地站立许久。

　　　　很快，便有一众仆妇小厮等人来打扫庭院，一个三十多岁，头盘成一个利落的抓髻，带着根银簪子，身穿藕荷色长裙配同色衫子，方脸浓眉的中年女人带着几个小丫鬟来到莲生面前，对站中间的莲生跟着笑着行礼道：“莲姨娘好，奴婢是这后院管事的随夫家姓赵，您便唤我一声赵家的便好。”又指着身后四五个小丫鬟道：“这些是新派到您院子的，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奴婢。”说罢向身后的小丫鬟的使了一个眼色，小丫鬟们惊惶失措地上前齐齐行礼道：“见过莲姨娘。”

　　　　莲生听到这些小丫鬟称自己为莲姨娘时心头一震，自己已是姨娘，不再是尹卓君的贴身奴婢了，成为世子爷后院的姨娘中的一个，莲生不知是喜还是忧，只觉心思复杂的要命。见小丫鬟们给自己行礼。忙手忙脚乱地走上前亲手一个一个的扶起几个小丫鬟，那赵妈妈看到莲生慌乱的样子不由的目光闪烁，撇了撇嘴，这女子的做派一看就是蓬门小户出来的，行点礼就慌成这样，没有大家的贵气和持重，只这一下知道莲生的底了。

　　　　眼底的轻视一扫而过笑道：“莲姨娘有什么需的也跟奴婢吩咐就好，世子爷说了，莲姨娘想要什么，只管跟奴婢吩咐。”莲生呐呐地道：“我暂且不需要什么，赵妈妈费心了。”赵妈妈站在原地等了半晌，见莲生没有一丝打赏的意思，心里更是轻视，态度上不由有点改变，“若莲姨娘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们这就下去了。”说罢也不待莲生回答，敷衍地行了一礼不等莲生说话便自起了身，转身走了出去，边走边用看似小声旁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念叨：“这一趟白跑了，看似受宠的，结果还是个穷酸。”

　　　　莲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妈妈走远，回头又看向那几个小丫鬟道：“我这里确实没有什么赏钱，你们若是想要留便留，不想留的现在走也来得及。”几个小丫鬟一听，又都跪地道：“我们愿意留下。”其实心都暗暗叫苦，自己被派来这里若没有上面人吩咐哪里是想走便走的。莲生却不知她们所想，点点头道：“那便留下吧。”

　　　　她本就不会摆架子，也不会装腔作势地教训人，只道：“都散了。自己找活干去吧”小丫鬟们纷纷起身，打水的打水。扫地的扫地，各自忙开了。

　　　　一会又有几个家丁搬了一些家俱用品送了过来。均称是世子爷吩咐送来的。莲生点头，任他们自己将东西摆放好。自己也懒得看，见他们收拾得热闹，自己呆坐着不方便，信步走出房门，来到院子边上的一棵粗壮的梅树下，此刻正是寒冬。红梅绽放的季节，这棵梅树是这院子中长得最好的一棵，纵横的枝杈上有几棵梅花零星绽放，给这院子也增加了几份生气。莲生闻着幽幽梅花香，纵身一跃上了粗大的树枝上，斜靠树干望着天空发出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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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公子怜惜赤目黑影

　　　　第九十七章公子怜惜赤目黑影

　　　　两人正说着话，尹卓君迈步进来，玉缀行礼：“见过世子爷”尹卓君点头道：“以后你便继续侍候莲姨娘，要胆大，不要象以前一样让你家姨娘被人欺负知道吗？若有事自有爷替你们做主。”玉缀闻听怔了怔才道：“是，奴婢遵命。”心中却想，世子爷是说以后若有人欺负了姨娘，不管是谁我都要去拼命吗？想起在浮云小筑中莲生被打，玉缀不由手中握拳以后一定不要让莲姨娘被别人欺负。

　　　　莲生则笑：“我现在谁都不怕了。”尹卓君转头侧目道：“哦。真的吗？”莲生眨眨眼，看到尹卓君探究玩味的目光，才反映过来又道：“除了爷，莲生谁都不怕。”尹卓君满意地点头。

　　　　打发了玉缀下去，尹卓君便自顾自地往一靠，看着莲生道：“这府里不比浮云小筑，我是实在无法才回来的，你且在这住着，平日尽量不要在府里乱走动，尊王府情况复杂，不是你看到的那般简单，待我回浮云小筑再带你走。”莲生点头，尹卓卓君看着站有桌前低头一言不发的莲生，额前长发下露出红嫩的小嘴和尖尖的下巴，这几个月不见，倒又长开了些，不觉伸手拉住搂在怀里，莲生面色菲红，越发显得人灿若桃花，尹卓君眸光一暗，拉着莲生倒在身后的，将的帐幔拉下，遮住了一片，院外轻风吹过，梅花随风翩跹而舞，旋转纷飞忽后缓缓飘落归于沉寂。

　　　　莲生起身时已下午，尹卓君只道回来一起用晚饭便出府不知所踪，莲生自知不能追问。只老实的在房中等着尹卓君，无聊时又翻开陆九留下的道师手印技法，自己研究。

　　　　待掌灯时分，尹卓君还未回来，莲生看天色已晚，便叫玉缀将饭菜摆上，玉缀取了饭菜，一道牛柳香茹、鲜蘑菜心、杏仁烧瓜片、荷叶鸡块，一碗鱼肉豆腐汤还有长春卷子，佛手酥及米饭。将饭菜汤碗摆好后，看向莲生欲言又止，莲生抬头问道：“有何事便直接说好了”玉缀犹豫了一下才道：“奴婢刚才去厨房取饭，想要管厨房的多要一份世子爷的饭菜，听厨房的人说世子爷已经回来了，已在尊王爷处用饭呢。”莲生伸手握筷子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低头自己吃了起来，玉缀站在旁边想要说些什么，张张嘴又不知怎么说，便低头不再言语。

　　　　莲生低头夹了口菜淡然道：“你也坐下来一起吃罢”玉缀惊的抬头道：“奴婢不敢！”莲生放下碗拉着玉缀坐在桌前，将先前留给尹卓君的碗筷塞在玉缀手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盯着手中的碗低声道：“一起吃罢，不要有顾及，我也曾是奴婢，甚至连你都不如，当离浮云小筑只有你赠我银两，自从以后你在这韵移花苑里也不必拘束了，我当你是我的妹妹，快些吃罢。”说罢低头吃了起来。玉缀呐呐的不知怎么拒绝。莲生将盘中的长春卷和一块鸡肉夹到玉缀碗中，玉缀不安地搭着椅子边坐着小口嚼。

　　　　吃完饭，莲生便歇息了，无梦却又睡不踏实，总在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状态中，断断续续的直到更深露重，莲生才一头汗的醒来，只觉头晕沉沉的，抬头看看窗子上的月光，

　　　　翻身正待睡去，忽然眼角撇见窗子上飞过一个人影，有人，莲生一惊，整个人瞬间变得清醒。鞋子顾不得穿便跑到窗前，打开窗子趴着向外看去。

　　　　树影婆娑，梅花暗影，明月轻斜，一缕浮云时随风而动，月光穿透薄云映在院中，朦胧又清晰，莲生扫视了院子一圈，并未见任务异常，以为刚才自己眼花，正等关上窗子，却见窗前的地上有诡异的影子，是一只鸟的形状，静静的立在自己窗子上方的屋檐上，莲生手一顿，想到那只被关押的乌鸦可以变身，只是这只鸟的影子与乌鸦还是有些区别，不觉转头向自己头顶上方看去，一转头，却与一双的通红的大眼对上，离自己的眼睛只有两指的距离，那是一双比普通人的眼睛还要大三倍的巨眼，赤红色的眸子直直映着莲生苍白的小脸，莲生吓得一惊，脊背瞬间被冷汗打透，只觉有股冷气从后背直冲大脑，刚才还打的瞌睡早已无影无踪，还未等莲生反映过来，那双赤色大眼眨了眨眼睛，莲生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莲生甚至连那鸟长什么样都不记得，脑中唯一记得的只是那一双巨大的红色眼睛。

　　　　待莲生醒来睁开眼晴时，已是天光大亮，莲生摸着身上盖的锦被，看着熟悉的帐幔，在自己的。玉缀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对莲生道：“姨娘您昨天晚上晕在地上了，奴婢早起时进来侍候的时候才发现，您可好些了？世子爷已经请过大夫了，说是不碍事，受了点惊吓，喝点安神汤便好。”说罢扶起莲生，将安神汤送到莲生嘴边，莲生摇摇头道：“无事，我醒了便没事了。你且将汤放下罢。”玉缀将汤放好，莲生起身，心神恍惚的利害，昨夜那双赤红大眼在眼前晃动。不觉用手按了按额头。玉缀见莲生头疼，便坐在身后帮着按额角。

　　　　莲生觉得舒服了一些，不觉闭上眼睛，只觉那玉缀人小手却大，也有劲。惊讶地睁开眼伸手拉了拉头上的手，只觉好大，不象玉缀的手，回头，却是尹卓君坐在身后，在替自己按头，玉缀站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忙起身要行礼尹卓君拦住：“怎会着凉？”莲生犹豫了一刻，想了想才道：“昨夜睡不着便起来，不知怎的晕倒了”尹卓君叹道“你还是吃的少，我已吩咐厨房了，让他们给你多加几个菜”莲生心中一暖道“多谢世子爷费心了”尹卓君看着乖巧的莲生，心中异常满足，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玉缀送尹卓君回来，见莲生还在发呆，小声地道：“刚才奴婢送大夫，碰到府中的管事。说明儿便是十五，需要所有姨娘拜见王妃的日子”莲生一愣，还有这事，自己原来就是一介婢女，以前在青府里连正经的主子都没有拜见过，若说有也是只有一个女鬼主子福娘，这要拜见王妃，心中不觉忐忑。玉缀也是一个小丫鬟，以前只是在浮云小筑里打杂的，具体怎么个拜见她也不知道，她刚好碰到府里管事的赵妈妈，每个月初一十五王妃才会接受姨娘们的拜见。玉缀不觉也发愁。

　　　　莲生想了想，算了，反正自己是婢女出身谁都知道。礼数不周改了便是。也不纠结这事。想着昨夜的赤眼大鸟，又想到那位会变身黑鸦的主上大人，不知如今怎样了，思绪万千中将明日拜见王妃的事扔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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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拜见王妃冷嘲热讽

　　　　第二天一大早。玉缀便起身帮莲生打扮，莲生摇头，自己本就是出身低微，当初让玉缀还给尹卓君的箱子又送了回来。玉缀只觉金钗玉簪插满头才会显得富贵，梳了一个坠云髻，便将匣子中能插头上的都插上了，莲生看着镜中自己一脑袋的黄玉朱翠只觉头疼。胡乱的拨下来道：“梳个简单的发式就好了。”玉缀只好盘了一个简单的单螺髻插了一个喜鹊登梅珠花银钗。又将额前长发梳了下来，遮在眼前，淡粉色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玫瑰秋香色烟纱散花裙，腰系绣百合莲叶的锦锻，侧垂长绣彩带系着一个小蝴蝶结随着一个的流苏穗。看着穿着收拾妥当后，莲生对着镜子舒了一口气。随着玉缀向尊王妃所在的荣华园而去。

　　　　荣华园果然名符其实的尽显荣华富贵，进了园子，处处奢华，假山林立，琼花瑶草，白玉石铺路，飞檐翘脊，游廊迂回，远处一在白玉石就的院子中，一座绿顶红窗的宅子在鲜花绿树掩映下，气派庄重，莲生稳稳心神，走到门口，门口穿着兔子围领夹棉袄的小丫鬟轻蔑地看了一眼莲生与玉缀道：“是莲姨娘吧，你且在这候着，王妃正与里面的几位姨娘说话，我这便去回禀。”说罢转身一掀门帘子进去了，半晌没有出来。

　　　　天气本是晴天，虽是冬天，有大太阳照着倒也不冷，只是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寒气。莲生出来时未拿手炉也未拿手袖。站了一柱香的时间便觉得身上开始冒寒气。玉缀穿得更少，这会已小脸通红，又不敢乱走，只有老实在站着，主仆两人又站了一柱香时间，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说笑声，莲生抬头眯着眼看着天上的大太阳，忽然觉得很可笑，又无趣，自己本是一个浣衣婢，几经周折成了世子爷的姨娘，虽然受宠不受宠自己也不知，却在这后宅中无一丝立足之地。

　　　　自己要的是什么，求的又是什么，自己与他人不同，这身世之迷何时能解开，莲生想着想着不觉想得痴了，直到玉缀摇自己才发觉那个进去传话的小丫鬟已脸色难看地看着自己，原来小丫鬟出来传话，王妃让莲生进去，莲生想得呆了，竟没听见，小丫鬟叫了莲生几遍见莲生没理自己以为莲生有意给自己脸子看，所以脸上便显出怒意，又不敢太明显，只两眼含怒又口气冷淡地道：“莲姨娘且随我来吧”说罢转身挑了帘子不再看莲生两眼望天，莲生深吸一口气，走上台阶。玉缀也要跟着，被那一丫鬟一瞪老实地呆在原地。

　　　　莲生低着头，经过抱厦还未走进正厅便听到有个清丽温婉的声音道：“世子爷的爱好也是越发的广了，喜欢面目奇特的女子，听说这莲姨娘是两只眼睛是不一样的”两只眼睛不一样，那不是成了妖怪了吗。天啦，好可怕啊”另一个声音有些尖利的女人道。“一会便看到了，大家别急，我们可要瞧仔细了”一个又有一个女人道。

　　　　前面带着的丫鬟回头不怀好意地看向莲生，莲生假装没听见。依旧低垂着头，厚长的额前长发将自己的眼神遮得严严实实，那小丫鬟觉得无趣，冷哼一声，抬脚走进正厅，一转脸变得谦卑献媚地笑道：“回禀王妃，莲姨娘到了。”说罢起身低头弯腰恭敬地立

　　　　在一旁。莲生走上前，跪地行礼道：“给王妃请安。”

　　　　半晌未听到回话，莲生老实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到身子僵硬得快坚持不住时，才听到一声温和娇柔的声音缓慢道：“起来罢”莲生起身依旧低头站在一旁。那声音又道：“抬起头来让我们瞧瞧。”莲生将头抬起，宽敞的正厅两厢坐着四五位美人，身姿娇俏，模样妖娆，莲生飞快略一眼便觉得果然美人是不同的。正上方白玉雕花镶金的贵妃椅上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端坐正中，梳着牡丹朝阳式的发髻，戴着鸣珠点翠的白玉头面，，身着金丝薄烟翠绿纱的彩袄，逶迤拖地的烟笼牡丹水裙自榻上散开，肤若凝脂，面若，一双黛眉高挑入鬓，凤目中带着点点寒光，直视向莲生，莲生与那目光一对上心头一颤，又飞快地低下头，只觉那目光都粹着冰，看着就胆寒。

　　　　尊王妃看到莲生又低下头，想到刚才看到一黑一紫的眸子，心中暗道也未见有何怪异，不过就是眸子不同而已嘛。

　　　　缓慢道：“你是哪里人氏，何时跟着世子爷的？”

　　　　莲生低头答道：“奴婢是江南人氏，是世子爷途经江南时，在，在，将奴婢买的。”莲生说完又忙补充到：“奴婢在只是个打杂的，并不卖身。”“哦，是，是买回来的？王妃的脸变幻不定，莲生点头答是。旁边的女子听说莲生是买回来的，都惊讶地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莲生，“原来是这样。”王妃点点头又看向两边的美人道：“这世子爷如今人大了，心也越发大了，带回个人来也不吱会一声便放在院子里。唉，总归是我这个做娘的没尽到心，改日再帮他寻几个好人家的女子，免得他将什么人都往回领。”

　　　　旁边有女子道：“王妃，您可不要这样说，您为世子爷操碎了心这谁都知道的事，是我们几个不用，留不住世子爷的心。”另一个女子道：“世子爷就是图外的一个新鲜，那等地方出来的女子都有过人之处，世子爷被迷住也是情有可原，王妃您又何必自责呢。”外几个女子也附合着。

　　　　莲生低头不语，世子妃冷凝地看了一眼莲生道：“莲姨娘，往后好好伺候世子爷，最好收起你的那些下流的伎俩，否则若是让我知道你迷惑主子，你便哪来的回哪去罢，这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罢。”

　　　　莲生忙跪下告退。还未走出房门口，房内传来一阵嘻笑声，有人道：“我当是什么来路，原来是个的打杂。”另一人道：“定是使了狐媚手段才让爷买了来。以后啊，可要离她远些，眼睛不一样也就罢了，别惹得一身味就好。”旁边几个女人也附合着哈哈笑。

　　　　莲生低头，面不更色随着那个小丫鬟走出房门，玉缀冻得在地上正搓着手跺脚，见莲生出来，便上前，也不敢多说话，跟着莲生后面向韵移花苑走去。

　　　　荣华院内，尊王妃盯着莲生远去的背影，转过头对身边的婢女吩咐了一句，那婢女迟疑了一下点头答是。尊王妃继续和身边的几个女子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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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黑影再见美人如玉

　　　　莲生离开荣华院心下忐忑不安，往回走时心中想着刚才看到王妃的眼神，如针芒刺背，不觉加快了脚步。玉缀小跑着跟在后面，回到韵移花苑，莲生围着火炉喝口茶才好些，想到以后每个初一、十五都要去拜见王妃心中打怵。

　　　　傍晚时分，尹卓君喝得一身酒气回来，进房便向床上倒去，莲生忙上次伺候，尹卓君本已倒下，忽地坐起，瞪着眼看着莲生道：“今天那个女人叫你去了？”莲生愣了一下才想起尹卓君嘴里的女人是尊王妃，点头道：“只是去见了一面。”尹卓君道：“下次你不要再理她，也不用去见她。过些日子随我回浮云小筑。”说罢倒头便睡了过去。

　　　　莲生握着手中尹卓君的一只靴子发呆。

　　　　夜，静寂清冷，莲生睡得更熟，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明月照映下的窗子上悬挂着一个茧型的倒影，头小身长脚短，头向下脚向上地在窗前摇晃，莲生直盯着那晃动的黑影发呆，看着旁边昏睡的尹卓君，轻轻地起身来到窗前，隔着窗子直直盯着那垂挂着的头，似乎感受到莲生的到来，那窗子外面的黑影停止了晃动，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莲生可以感觉到，那倒立在下的眼睛也在盯着自己瞧，一人一影就这样隔着窗子互相瞪着。

　　　　“别走，不要走”。一声低沉的梦呓声传来，正隔窗与黑影对恃的莲生一惊，回头望向床里，帐幔里尹卓君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囔着，又消无声息了。

　　　　莲生回头再望向窗子，莹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映入室内，窗外空空如也，那黑影似乎从未出现过。

　　　　莲生伸手缓缓推开窗子，窗外月光如水，一阵风吹过，吹开莲生披着的一头长发，也吹开额头的头发，一双异眸在月色中熠熠生辉，莲生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正要关上窗子，突然又停住，目光直直注视着色中树枝掩映下远处不知是哪个院子的一栋飞檐起脊屋顶。

　　　　莲生看到在屋顶上，有一女子，正在月光下披着一头乌黑似墨的长发，身着一件白色狐毛帽兜的银灰斗篷，里面隐约可见白色的长纱裙，穿着素色绣花鞋在风中漆黑的长发与银白色的斗篷迎风飞舞，人坐在屋檐边，两只小腿在屋顶晃悠不停，雪白的玉手似玉雕般约楼，再寻，脚印已消失无踪，莲生不死心，心中想知道那美貌女子究竟是人是鬼，借着月光在四周搜寻，果然，在一处雪上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脚印。莲生心中大喜，寻着脚印又向前院子深处走去，脚步一步一步，似乎引着莲生向前走，莲生不知不觉的顺着脚印来到了花园，走过花园的亭台楼阁，转到一个小亭子台阶前，那脚印便消失了。

　　　　这是一个八角形的小亭，亭上立着一块匾额书着“沁秋亭”，四面柱子红漆在风雨中已剥落得差不多了没了，亭子四边窗子紧闭，窗边一圈摆放着空的残破的花盆，想来这亭子以前的主人定是喜欢在这里养些花草，莲生走进沁秋亭，将亭子四周的窗子打开，月光照进亭子，光华闪现，莲生这才看清楚这亭子里四周地上也是摆满了破乱的花盆花架，还有长椅，莲生环视了一圈，并未见任何人影，站在亭中，忽然平地刮起一阵怪风，那风来得豪无征兆，吹起一地灰尘，莲生将脸躲进帽兜中，待风过后将身上的尘土抖落，转身正欲离开，却又停下脚步，目光转向亭子的东北角，借着月光，莲生眼色扫到在地上残旧的花盆与灰土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