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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传记-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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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也听着,我叫墨玉蝎子,以后别再叫我黑妖怪。”
墨玉蝎子回道,一抹弱弱的笑容悄无声息的浮现在他嘴边,只可惜被乌黑的外皮遮住了。
鄢如很快就把月神草的灰拿来了,看起来很多的一堆草,焚烧过后只剩下那么一小捧灰,往墨玉蝎子身上一撒,只有薄薄的一层。
“啊,真是太少了……我、我再去取!”
不等墨玉蝎子说话,鄢如又急急的跑出去了,蝎子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怪怪的,说也说不umdtxt电子书下载到}wwω~ūmdtΧt~còm出。
月神草是妖怪的叫法,在人类看来那只是一种不知名的野草,但对于妖怪,还算有点用处,它能够补充微弱的精气,有些像人类疗伤的金创药。只是不知道这看起来娇弱弱的小姐是怎么爬到山头去采摘那大把大把月神草的。
但是,鄢如真的做到了,月神草的灰烬终于把墨玉蝎子埋了个严严实实,鄢如像耐心的园丁培植花草那样,不断的添新灰,换旧灰。每隔几天,便杀一只鸡,给墨玉蝎子采补。
“喂,听说你是吃人的,但是在我这里只能有鸡可以吃。”
看见墨玉蝎子对着鸡忍不住皱眉头,鄢如气乎乎道
“没关系,鸡也很好。”
墨玉蝎子立刻收起眉头安然回答,他已经越来越习惯了这个不见天日又冷又黑的马具房,习惯了天天萦绕在耳边的清脆声音
“你饿了么?不吃东西不饿么?”
“你口渴么?哦,你不用喝水的啊”
“感觉好一点了么?能动弹么?”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城里的动乱结束了,王老爷要女儿回去念书,鄢如却说要留在老家陪伴母亲,王老爷只当是女儿在这天高地阔的老家玩野了性儿,见她开心便由得她。可是谁会想到,知书达理的王家三小姐竟然在大宅马具房的草堆里藏了一只妖怪,而且一藏就是一年。
月神草的药力虽然弱,鸡血的营养虽然少,但是随着暑去寒来时间的推移,墨玉蝎子还是在鄢如的照料下渐渐康复了。
一年后的一个月夜,当墨玉蝎子第一次踏出马具房,看见玉盘一样的月亮挂在天上,西北地区干燥,天空总是很晴朗的,月亮的银辉毫无保留的撒在院子里。墨玉蝎子舒展一下双臂,轻盈的跃上了屋顶,如鱼得水般尽情享受月光的照耀,所有的力量都回到了身上,他知道自己离开的日子要到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墨玉蝎子还有一件事情未做,那便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血纹刀。
早在墨玉蝎子恢复神智后不久,血纹刀散发出来的阴骛之气便入了他的感应范围,那时他便知道了玄狐并没有得手。于是他静静的等待时机,等待身体复原,现在,这个时刻终于到了。
墨玉蝎子轻轻从屋顶落下来,像一片柳絮一样无声无息,他凭着血纹刀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在深门大宅中轻车熟路的游走。最后,来到了一座飞檐高瓦的大屋前,隔着紧闭的雕花木门,血纹刀的气息源源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墨玉蝎子大喜,略一动手,门上的铜锁无声的打开,蝎子伸手推开大门。
门内,是一幅佛堂的布置摆设,神龛,蒲团,供案,一应俱全,但是却没有点燃长明灯。映着射进门来的雪亮月光,墨玉蝎子看到神龛上供着的是一尊一人多高的金身塑像。
这塑像塑的不是菩萨,也不是众所熟知的天神,而一个面目狰狞的恶神。恶神有三张脸,每一张脸上俱露出穷凶极恶的表情,恶神身披作战的铠甲,手中持着的,正是那柄闪着阴寒之光的血纹刀。
“好好一柄宝刀却被拿来供这劳什子的破烂神,真是暴殄天物。”
墨玉蝎子极为不屑,伸手便去取
“还是便宜我,得来全部费功夫”
“别动!”
一声娇叱响起,墨玉蝎子打了个冷战,他竟然未发觉有人到了自己身后,猛回首,却是鄢如,提着一盏夜灯站在大门口,灯影绰约抖动,映的她娇小的身躯也飘飘遥遥。
“不想死就别动!”鄢如冷声重复
“怎么?你忘记我是妖怪了?谁杀的了我?”
墨玉蝎子回过身来笑道
“我若动了便又如何?你杀了我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鄢如急了,“你快过来!别靠近那神像!”
墨玉蝎子见她真的露出焦急的身躯,心中一凛,便退回到门边,
“那神像怎么了?”
鄢如眼睛直直的盯着神像,面露惧色
“这神像是家父去南疆边境做生意时候带回来的,说这是一位古时的凶神,供奉在家中能保佑家宅安宁,外灾不侵。当时,卖这尊神像的人对家父说,这神像还缺一样兵刃,如若能找到一柄可与之匹配的古刃,神像便可发挥出无比的威力。因此,父亲便到处搜罗,去年才从河北购得此刀。你还是不要去动它的好。”
墨玉蝎子听了不以为然
“说的这么玄,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你如何就知道这神像有威力?”
鄢如看了看他,默然了半晌,突然道
“我自然知道!一年前,就在你受伤不能动的时候,有一天夜里突然电闪雷鸣,第二天,一只混身乌黑的狐狸就死在这堂前,就是你刚刚站过的地方!”
是玄狐?!墨玉蝎子心中一惊,怪不得玄狐没有拿到血纹刀,原来它已经死了。只听鄢如继续道
“我从前听人说,妖怪与人不同道,是不会贸然跟人来往的,妖怪若是靠近人,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你们……你和那只狐狸,都是为了那把刀而来的吧?”
墨玉蝎子无语了,他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鄢如,原来什么都瞒不过她,原来她一早就什么都知道,可是她明知道自己是奔着血纹刀而来,还是那么尽心尽力照顾自己,为什么呢?
沉默了片刻,鄢如打破了僵局
“那把刀,是宝贝么?”
“是,它是宝贝,”墨玉蝎子点点头
“你真的想要它?”
“是,我受这一身的伤就是为了想得到它。而且不单是我,很多妖怪都想得到它。”
事到如今墨玉蝎子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把所有事情都跟鄢如说了个明白,鄢如听了,点点头
“好,那我替你拿。”
“你不是说这神像很厉害的么?”
墨玉蝎子疑道,鄢如微微一笑
“你别过来,在这儿等着!”
又是这一句,墨玉蝎子有些动容了,只见鄢如慢慢的走近神龛,把夜灯搁在供案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雪亮雪亮的东西,墨玉蝎子看的清楚,那是一柄短小的匕首。鄢如用匕首在自己白皙的掌心划了一道,殷红的血立刻流了出来,鄢如放下匕首,取过供案前的铜碗,把掌中之血尽数流于碗内。
“你要做什么?”
墨玉蝎子问道,鄢如也不答话,只让那血源源不断的流入碗中,约莫有小半碗了,方才扯了手巾扎住伤口。然后把碗放在神龛之上,跪在面前拜了几拜,口里念念有辞,一番祷告之后,鄢如站起身来,伸手一把取下了神像手中的血纹刀。顿时,一阵怪风穿堂而过,夜灯的烛火扑的一下灭了。
鄢如急奔过来,把血纹刀往墨玉蝎子手中一塞,推他出了门去
“快走,快走,再也别回来了!”
“这,这是为何?”
墨玉蝎子忍不住脱口问道,这一刹那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是要走的,鄢如急了,使劲推了他一把
“你这傻子,这祷告的法子只有我父亲知道,我也都是偷看来的。神像手中的刀没了,父亲早晚会怀疑到我,反正你的伤也好了,就别留在这儿给我添乱了!快走快走!”
墨玉蝎子见她焦急的样子,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顿了几顿,最后,也只迸出一句
“那,你多保重!我,走了!”
怀里揣了梦寐以求的血纹刀,墨玉蝎子腾身飞起,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鄢如面前展露法术,宛如一只黑色的鹏鸟在月夜中展翅,斗大的满月把墨玉蝎子的背影勾勒的如一副水墨画。
鄢如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拼命忍着,半点声音也没发出,睁圆了眼睛目送墨玉蝎子驭风而去,消失在夜空中……
一年来朝夕相处,到了送别的时刻,也不过是如此的简单。
血纹刀不愧为传说的那样,的确是一把充满邪气的魔刀。千百年来,它历尽征途,嗜血饮魂无数,最后被帝王天子所收藏。然而无论是皇宫禁苑还是幽深古墓,锁不住它的锐气。当墨玉蝎子紧紧握着它的时候,一股杀意便从刀身上奔流而出,仿佛是久旷的良驹找到了善骑的主人。
自此,墨玉蝎子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 ……
一晃数年过去了,世上依旧动荡不安,墨玉蝎子依旧混迹人间,只是曾经那一年的行踪,那段在阴暗小屋中的避难生活,被他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喧嚣和浮躁都褪去的时候,在妖界的明争暗斗都暂时不在的时候,墨玉蝎子也会回忆起那间小屋,虽然阴冷黑暗,但他觉得,那是自己此生中所呆过的最安全的地方。而那双软软的白皙的小手,那对清澈明亮的眼眸,也总是随着回忆浮现在眼前。
墨玉蝎子渐渐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东西,或许一生中只能遇见一回,但是绝对一生都不会忘记。
一日,墨玉蝎子因为一桩买卖而来到齐鲁地界,在泰山脚下的一间客栈中投宿。近年来战争不断,逃难的人们到处都是,交通要道上的客栈旅店全部人满为患,墨玉蝎子趁机躲在人群中探听消息。
几个行商模样的男人围坐在八仙桌旁喝着酒,边吃便谈论最近的时势
“我说,这日子越来越不太平了,刚走了德国人,又来了日本人,这日本人可比那德国人厉害多了,杀人不眨眼啊!”
“可不是,关外东三省那么大,一夜功夫就打下来,我看呀,早晚得打到咱们山东来!”
“还关外呢!老兄你消息不灵通了吧?我刚从西北边过来,都已经打到山西了!”
“是啊!听说咱们的军队正跟在太原那儿跟日本鬼子开战呢!据说是节节败退呢!唉,东三省已经是人家的了,要是现在连山西也没了,恐怕,咱这大中华也就不保喽……”
“唉…这世道,唉…”
这几个人边吃边聊,一番长吁短叹,墨玉蝎子在一旁听得真切,山西,那不就是鄢如的家乡么?战争竟然已经波及到那里了,那么鄢如她会不会有事呢?这样想着,眼前随即浮现出那张悄生生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眨呀眨的,若是这样一双眼睛让战火熏灼……
墨玉蝎子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紧紧的揪着他,当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买卖了,立刻起程,星夜赶往山西。
前往山西的一路上,墨玉蝎子与无数逃难流离的人群相遇交错,从那些满面凄惶的人们口中,他更加证实了雁门、恒山一带开战的消息。他没有抄近路走捷径,而是沿着人群逃难的路线一路走去,因为他期望着从逃难的人群中找到鄢如的身影,但是他失望了,迎头遇上的难民一批又一批,始终没有自己熟悉的人。
数日后,墨玉蝎子终于赶到了山西地界,待他马不停蹄的来到当年熟悉的王家大宅的时候,发现大宅已经一派萧条,曾经鼎盛的深宅大院如今空无一人。而且,不仅是王家大宅如此,十里八乡的村庄,家家户户如此。
人呢?都逃难去了么?那么,她一定也跟随家人逃难去了罢?墨玉蝎子这样想着,但心里依旧惴惴不安,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她受伤、受苦的情形。不行,一定要找到她,墨玉蝎子下定决心,无论到哪里,一定要找到她,看着她平安无事,自己才安心。
墨玉蝎子离开了村庄,未走多远,突然跟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不期而遇,那是一支人类的军队,士兵们穿着黄褐色的军服,挎着枪,骑着马,整整齐齐的列队急行。墨玉蝎子伏在隐蔽处观望着他们,混迹人间多年,他早已见多识广,他认出眼前的军队正是那些人们口中的政府军队。
他们是要去打日本人罢?妖怪是不问人间世事的,那雁门关,自古以来便是中原人跟外族争斗的场所。不论是谁侵略谁,到头来总是免不了留下遍地的皑皑白骨,这样的事情,墨玉蝎子见多了,也懒得去想了。
但这一次,或许有些不同,因为,属于妖怪的敏锐眼睛突然看到,在那浩浩荡荡行进着的队伍中,有一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孔!
她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虽然长长的两条乌黑发辫已经剪做了齐耳,虽然一顶军帽遮去了半边俏丽的容颜,虽然那娇若无骨的身躯已经被一身军装扎靠的英武飒爽,虽然她变了那么多,但墨玉蝎子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一晃数年不见,昔日的王家小姐鄢如,如今居然学那花木兰做了女军人。
视线追随着曾经熟悉的身影,墨玉蝎子的心一阵阵的悸动,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人人都逃难自危,她却偏偏要向虎山行?难道她不知道那雁门关外有无数嗜血红眼的外族兵们在等着他们么?那双小巧白皙的手,为什么非要握起冰凉沉重的钢枪?
墨玉蝎子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如同,当年他不知道鄢如为何明知他是妖怪却还是救他一样。
不过,虽然不明白鄢如的心思,但是墨玉蝎子却知道,自己决不可以让她犯险,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护她周全!
于是,墨玉蝎子幻出身形,悄悄的混在了行进的队伍中。
军队一路北行,是向着忻州行进,赶去和那里的守军部队汇合,但是,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
过了忻州不远,便是一处山口要塞,队伍在那里遇上了奉命坚守山头的兄弟部队,看到那支守军,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就连墨玉蝎子也不禁瞠目。那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呢,武器残缺斑驳,士兵们衣衫褴褛,体无完肤。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孤军奋战近半月了,数千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小半。
在他们赶去的之前,守军们刚刚打退了敌人的一次猛烈进攻,只见满山遍野是炮火的硝烟,山峰上的石头被熏的漆黑,尸首和残肢断臂比比皆是。
一路上得山来,许多缺胳膊少腿的伤员们胡乱躺在乱石泥泞的地上,脸上身上血污和烂泥混成一团,看见有新队伍来到,尚且能动弹的,还支起身子跟新同伴打一声招呼。
人类的战争都是这样子的,墨玉蝎子对自己说着,不去理会那些,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鄢如。
队伍刚刚安顿下,鄢如便开始忙碌,她带着一队女兵在山地里来回穿梭,女兵们个个身上背着个木匣子,遇到有伤员的地方,便停下来,从木匣子里取出各种药品,为伤员包扎和治疗,墨玉蝎子听到士兵们称呼鄢如她们做“护士小姐”。
看着鄢如里里外外忙个不停,一张悄脸上满是密密的汗珠。墨玉蝎子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
“我娘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学堂的先生说,救死扶伤是每个人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只要我遇上了你,就一定要救你的性命。”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人,就像当初救自己一样,全心全力的救护那些素不相识的士兵,她不愿意看着任何生灵在自己面前死去,墨玉蝎子觉得自己开始有一点明白她的心思了。
鄢如和那些女兵们不停的工作着,从白天到夜晚,一刻也不停歇,但是伤员太多,她们的人手不够,还是不断有士兵得不到救助死去。每每听到又有伤员死亡,女兵们都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墨玉蝎子看在眼里,不胜唏嘘,战争是残酷的,哪里是这些娇弱的身躯可以承担的起的?眼泪流的再多,难道能浇得灭那熊熊战火么?
但是很奇怪的,鄢如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流泪,甚至连一丝悲伤的表情也没有流露,她只是不停歇手上的工作,继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活那些伤兵。墨玉蝎子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鄢如哭过,都说人类的女子善于流泪,但鄢如似乎是个特例罢?
士兵们奉命坚守的这片山口,是一个出于晋中腹地西路的屏障,地势极为险要,向前,可是平型关,自那可至恒山、雁门,向后,便可通忻州、太原。守住这里,便像一把利刃阻断了敌军在晋地的南北呼应。
墨玉蝎子登上一个小山头,看着如此险峻的地形,不禁摇头,他看的清敌我双方实力的差距,对比起那些多得蚂蚁像一样的装备严实的敌人,这批勉强拼合起来的士兵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守住阵地的希望。
人类有句古话,叫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咋听起来似乎很傻,但细细品味,却是有无奈和坚忍意味在其中。明知道不能成功的事情,但依然很努力的去做,就像鄢如去救护那些根本救不活的伤员,人类,有时候也很值得佩服呢。
就在第二天夜里,敌人又一次偷袭。
黑夜里,星月失辉,照亮大地的只有两军的炮火,士兵们的嘶吼和枪炮声一起响彻云霄。山下,敌人用听不懂的语言在喊着号子,大约是冲锋的口号罢,这样的声音在山谷中响了数次,但是敌人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冲上山头。
鄢如和她的同伴们依然背着药匣子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看到哪里有人负伤就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很奇怪的,这些年轻的女人都对纷飞的炮火视若无物,炸弹在身边不远处爆炸,也没有人吓的退缩。
鄢如几乎成了一个泥人,身上除了泥土就是伤员流出的血,墨玉蝎子隐了身形,护在她身边,替她挡去那些降落在身边的炮弹和呼啸而来的子弹。鄢如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身边居然有个保护神,她还是拼命的工作着,和另外几个同伴一起,把一个个中弹的士兵从火线上拖下来。
“别管我!我还能战斗!”
一个腿被炸伤的士兵挣脱了鄢如的手吼到,他的大腿有一个洞,好像被炸弹碎片之类的东西穿透了,映着火光可以看到血在汩汩的流
“你的腿已经大出血了!不处理你会死的!”
鄢如也怒吼起来,从药匣子里扯出一根白色绷带,迅速的把士兵的伤口缠起来,但是血很快又把绷带染的鲜红
“来人,把担架拿来!”
“报告,担架已经用完!”
“那就把他背下去!他是股动脉破裂,需要马上手术!!”
那双曾经救过墨玉蝎子的手,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么白皙,它长大了,变得粗糙,丰满,有力量了,抓着受伤士兵的肩头往死命的拖。
士兵拼命挣脱,到底是男人的力气大,鄢如被推的一个趔趄,倒退好几步
“这个机枪位很重要!没有人接替我不能下去!”
说着,士兵一只手扳过枪托来,继续向山下扫射
“轰隆――!”
一颗流弹在身边的阵地上炸开了,人们被爆炸冲的倒伏在地,泥土石块向冰雹一样砸在身上,几乎要把人埋住墨玉蝎子及时展开禁制,也仅仅来得及罩住鄢如身边的一小片地方。
炸弹的余波过去,鄢如和另外两个同伴从泥土里爬起来,向刚才的士兵那里看去,却只看到一挺机枪在托架上兀自微微摇晃着……
“啊,不――!”一个女护士立时哭出了声。
红红的火光映着鄢如满是泥污的脸,墨玉蝎子看的分明,只见她嘴唇哆嗦了几下,扭过头去,从牙缝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走,去下一个阵地!”
……
战斗持续到黎明才停歇下来,终于以敌人的失败告终,在人数众多,准备充分的情况下,那些日本人费了一个晚上也没能占据山头。
但是,这样的结果可以算作胜利么?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烟雾照下来的时候,墨玉蝎子看到的是满山遍野的尸体,从衣着上可以看出,大部分都是守军的。日本人枪炮的威力比守军的强很多,那些残破的尸体都是被炮弹生生炸断炸碎的。
听身边的士兵们说,现在可用的战斗人员还剩下不到两千人,墨玉蝎子的心沉了下去,鄢如他们来的时候,他粗粗点算过,两只队伍加合起来应该有四千人的样子。一夜过去,居然只剩下了一千多,难怪看起来满山的尸体比活人多。
不知道敌人的下一次进攻是什么时候,所以士兵们没有松懈,没有人回营,大家依旧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累极了的就靠着坚硬冰冷的石壁小憩一会,晨日的霞光给那些污糟疲惫的身躯上度umdtxt电子书下载到}wwω~ūmdtΧt~còm了一层金色。
墨玉蝎子默默的看着这情景,从前他一直以为太阳和月亮是最公平的,世间的万物,无论是谁,都有权力享受到日月的照耀。可是现在他改变想法了,对于泯灭在旦夕间的生命来说,天下间还有什么东西是公平的呢?
这金色的阳光,好像上天对这些士兵最后的垂青,谁知道他们其中有几人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鄢如还在忙碌着,她们要趁着战斗间隙尽可能多的抢救伤员,一夜未休息,原先澄清的大眼睛早已布满血丝,墨玉蝎子感到一阵心疼,悄悄靠近她,把一些真气吹入她的体内,帮助她恢复体力。
整整一个白天没有进攻,傍晚的时候,墨玉蝎子隐隐听到山谷中敌军营地里有乐曲的声音随着风飘来,似乎日本人在庆祝什么事情。墨玉蝎子暗自纳闷,又没打赢仗,庆祝什么呀?
正在这时,山上的守军队伍一阵骚动,一些军官被召集去开会了,一些士兵们望着他们的长官匆匆离去,面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凄惶的神色。看来,长官们每一次的召集,带回来的都不是好消息。不过也有不少人神色淡然,或许太多的绝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麻木了。
不久,便有消息传达下来,原来,今天是他们日本皇帝的生日,敌军营里都在举行庆祝活动,看样子今天是不会有进攻了。这对于伤病交加疲惫不堪的士兵来说姑且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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