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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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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晔不认为鲁莽自负的宇文程能有这等心机。

    反正肯定不会是萧太后或者萧家人,因为在他们计划中萧太后必死,之后才能搅动风云。

    如果不是这两派他的宿敌,说明暗中还有力量想要左右朝政。那才是更可怕可畏的事。

    翌日天亮时分,小贵子进来伺候他洗漱时,发现宇文晔竟然还站在窗前,吓了一跳:“殿下,您莫非一夜未眠?”

    宇文晔闻言转过身,笔直挺拔的身姿如松柏,抿唇不语。

    他思索一夜,脑海中大概能确定几个怀疑对象。

    这时,王权走进来回禀:“殿下,宋嬷嬷说昨晚给云熙用刑,折腾一夜她还是不肯说。”

    云熙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想到骨头很硬,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还是咬紧牙关死不张嘴。

    宇文晔淡淡吩咐:“不急,你让宋嬷嬷不必心有顾忌。”

    宋嬷嬷是宇文晔的乳母,深得他信任。平日宋嬷嬷不苟言笑,在宫中待了多年,十八般刑法样样手到擒来,但凡交到她手里审讯的人还没有不招认的。昨天把云熙交给她,她心里多少顾忌云熙是仝皇后所派,未必敢动真格。

    王权会意,连忙应下。

    待王权走后,小贵子试探性问:“殿下,您先用早膳?”

    宇文晔略一点头。

    东宫后花园有片梅花林,现如今是十一月,梅花尚未绽放,细看枝头的花骨朵已经跃跃欲试。今日阳光明媚,午膳后宇文晔和白沐莞携手在梅花林散步。

    “再等两个月梅花绽放,十里幽香扑鼻。尤其是绿梅罕见,宫内御花园的绿梅还不及我这儿多,今年你可以一饱眼福。”

    宇文晔看着身侧满脸希冀的少女,心头涌上一股如花美眷在侧喜滋滋的满足感。这种感觉在他遇见白沐莞以前从不曾感受过,好似曾经他也没有渴望过美眷娇娘相伴的幸福。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将嘴角扯得更高。至于这多达几十亩的梅林,他是当真喜欢花草,又偏爱梅花,几年前派人寻遍天玺朝各地搜罗奇花异草。

    反之白沐莞久居漠北,在土壤贫瘠的漠北戈壁滩,花草确实是稀罕物。住在东宫这半年,她已然见识到色彩缤纷的百花齐放。冬日梅花也有生长在漠北傲雪凌霜,只不过品种没有京城齐全。

    “真好。”少女无意间轻笑一声,呢喃出两个字。

    “好什么?”宇文晔不确定她所指什么真好。

    白沐莞不加思忖便答道:“园子里梅花盛放肯定很美,真好。”

    宇文晔微怔,下意识按了按上扬的嘴角,眉宇间流露几分失望。他还以为她会说,他们像这样携手并肩真好。

    “怎么,咱们心中的真好莫非所指不同?”明知故问,分明已经看穿他的心思,少女存心故意挑逗他。

    闻言宇文晔佯作沉下俊脸,伸手捏住她玲珑小巧的鼻子不放,算作惩罚她。

    俩人含笑嬉闹一回,宇文晔忽而随口问道:“莞莞,你会抚琴么?”

    “我不通音律。”白沐莞见他眼中闪过一点不易察觉的失望,笑着说,“姐姐精通音律,擅长抚琴。”

    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说:“与我无关。”

    白沐莞脸上也没了笑意,不论如何叶诗莹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妃,他不至于神色如此漠然疏离?甚至近乎冷酷。

    宇文晔停住脚步,转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神情严肃却压抑不住胸膛内激荡起的深情:“莞莞,你表姐并非我心中所爱,虽迫于皇命我娶她为太子妃,但终其一生我只能给她名分头衔。今生我只想与你结发为夫妻。”

    他这番话发自肺腑,英俊得宛如雕刻的面容线条随之柔和不少,满目深情宠溺独给她一人。

    白沐莞心弦颤动,眼中波澜激荡却蹙眉道:“晔哥,不管我们的未来如何,我希望你能善待姐姐。陛下圣旨一朝赐婚,姐姐也是无辜的人。”

    说到底,是她对不起叶诗莹。

    宇文晔不假思索,点头应允:“好,我会保全她的尊荣。”不过莞莞,我所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后半句话他忍住没讲出口,再是擅长隐藏情绪的人,站在心仪人面前也偶尔会失了分寸手足无措。

    见他神色不太对劲,白沐莞顺势扯开话题,声音刻意压低:“你相信云熙招认的结果吗?”

    今早宋嬷嬷得了吩咐,不再犹豫不决,很快拿出杀手锏。命人给云熙强行灌下一种东宫研制的毒药,服下后浑身瘙痒难耐,仿佛有万只蚂蚁叮咬。这滋味痛苦不堪,毫不夸张说犹如坠入地狱,没尝试过的人难以想象。

    云熙苦熬了两个时辰,忍无可忍,总算张口供认出一个名字。

    “宇文程心思歹毒,说他做任何恶事,我都不怀疑有假。”宇文晔神色漠然,眼神有些缥缈。

    听见他这个答复,白沐莞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讨厌极了,太子殿下连我也瞒着。”

    宇文晔顺手揽过闷闷不乐的少女,弯腰凑在她耳边轻语:“我命无怏亲自去查证,过几天应该会有结果,到时候再告诉你。”

    “行吧。”白沐莞了悟,他心里是有所怀疑的。

    “出来逛半天了,你累不累?”虽是询问她,其实分明是他自己流露倦怠。

    白沐莞笑了笑,柔声说:“我不累,倒是你体内余毒未清不宜劳累,出来许久咱们回去吧。”

    “许久不抚琴,我今日技痒,待会儿你舞剑一曲助兴可好?”在她面前,宇文晔尝试用商量的口吻,而非居高临下的命令。

    少女俏皮地眨眼应了:“下官遵命。”

    于是没回书房,两人相携移步去青云阁。

    站在列满书卷的檀木书架前,宇文晔不由自主想起少年时他在此秉烛苦读的情景,不禁触景生情地问道:“这里藏书颇多,无论野史传记还是兵法史学皆有,你住了半年时间,可读过几本?”

    白沐莞歪着脑袋想了片刻,笑答:“十余本而已。”

    其实她偏爱读书且过目极快,这里的书籍被她粗略阅完大半,精读差不多十余本。

    他点了点头,接着自顾自地喟叹起来:“李琛说要为我解毒两个月,父皇格外体恤,这些日子竟然连一件公文也没差人送来。难得如此清闲自在。”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案几边坐下,不宽不窄的梨花木案几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他的古琴。掀开挡灰遮尘的锦缎,宇文晔眼里闪过复杂情绪。

    他平常忙于朝廷政务多日不曾抚琴,难免有些手生,费了会儿功夫才调好音律。当他悠然抬起头时,这才发现眼前少女已经悄然去换了身装束。

    此刻白沐莞身穿米色戎装,玉带束柳腰,素手握宝剑,静静站在他面前。

    自信蓬勃,一笑倾城。

    他同样嘴角带笑,动情唤道:“莞莞。”

    少女微笑着应声:“殿下请开始。”

    只需对视一眼,逐渐已形成默契。

    他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触琴弦,琴声乍然响起,几乎同时她拔剑出鞘。

    本以为他会弹些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曲调,不料今日竟然弹起婉转柔和的调子,宛如春风拂面般温柔细腻。

    白沐莞本想耍些凌厉的招式,听他琴音柔和,不禁将手中力道慢慢放柔,皓腕轻转,足尖轻点,旋身而起。整个人如同身在画中,剑舞翩跹,犹如世间优美的舞蹈。

    他一边任由手指灵活的在琴弦上翩跹,一边不时含笑举眸瞥视身段姣好的少女。每当他望向她时,眸子里似有万千星辉流转。

    琴声徐徐,妙韵天成。

    佳人舞剑,风华绝代。

    一曲终毕,他轻轻起身,唇畔挂着浅浅的笑意,从身后搂住她。

    白沐莞侧头抬眼与他对视,彼此未曾开口,她双脸已经羞红。

    倚在他怀里,白沐莞笑容烂漫:“晔哥这曲子弹得真好听,不知叫什么名字?”

    “无名。”他挑眉一笑,颇有兴致地说,“我为你作的琴曲,名字该由你取。”

    少女略思片刻,眼珠一转问他:“此曲柔和细腻如同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不如就叫杏雨杨柳?”

    宇文晔笑意更深,百依百顺地点头附和:“甚好。”

    白沐莞脸上笑意越浓,无意中目光正好落在他环于她腰间的手,忍不住娇嗔道:“殿下快撒手放开我!”

    宇文晔依言松开她,挑起薄唇由衷感慨:“若论抚琴技艺高超,我远不如旭王。”

    “旭王殿下?”白沐莞脑海中模糊忆起一个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男童。

    “旭王既是我堂弟也算表弟,他亲娘是我母后的胞妹,我们情同手足。”提及胜过自己亲兄弟百倍的旭王宇文元宣,宇文晔神采飞扬娓娓道来,“旭王叔英年早逝,膝下唯有宣弟一个孩子,母后怜惜他们孤儿寡母经常命人接他们进宫小住。两年前宣弟年满十七,父皇下旨允他袭爵。他像极了王叔的性情,平日里最爱抚琴或是泼墨挥毫,胸无大志安心做个闲散王爷。”

    白沐莞听后微微一笑:“如此听来,晔哥与旭王殿下情意深厚,不过你这次中毒闹得纷纷扰扰满城皆知,为何不见旭王殿下登门探望?”

    瞧出她的不解猜疑,宇文晔不禁失笑起来,耐心解释道:“你来京城的前几天,这小子便向父皇讨了巡视燕州的美差,一晃半年还没疯够不肯回来。”

    “原来如此。”

    白沐莞看得出来对于这位旭王,宇文晔满眼皆是信任和宠爱,完全不同于对待他那些亲兄弟。转念一想也不觉稀奇,旭王是宗室子弟,只要他没生出不该有的野心,自然能安度余生当位富贵王爷。不同于皇子们,他们随时有可能威胁到宇文晔的储君宝座,取他而代之。

    宇文晔又道:“莞莞,等宣弟回到京城,我定要把为你谱的这首曲子杏雨杨柳拿给他瞧瞧,顺便好让他服气。”

    白沐莞笑着点头,她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见小贵子匆匆进来启禀:“禀殿下,盛亲王爷和王妃登门探病,现下在前厅等候。”

    “莞莞,你陪我同去。”

    少女怔住:“恐怕这不合规矩吧?”

    她很清楚这种场合理应由太子妃叶诗莹陪同宇文晔待客,她和他去明显不合礼仪,甚至是冒失唐突。

    “太子妃生病不便待客。”宇文晔眸中忽明忽暗,顿了顿又道,“莞莞是父皇御笔朱批的四品将军,盛亲王夫妇登门,你岂能不去拜见。”

    “也好。”

    白沐莞承认他说得也有道理,况且他如此坚决的放话,她也不能拂了他的意思。

    “更衣都免了。”说罢,宇文晔不以为然地牵起她就往外走,小贵子连忙低头跟上。
………………………………

第四十章 盛亲王爷

    且说盛亲王宇文昊海是当今天子宇文昊天的亲弟弟,也是现如今唯一还健在的亲王。皇亲宗室也要分三六九等,譬如盛亲王就是和天子血缘最亲近的宗室之首,地位超然可想而知。

    之所以封他为亲王,还要从当年宇文昊天继位之初说起,那时少年俊彦文武兼备的宇文昊海倾力辅佐,一肩挑起宗室内务和刑部户部的大梁。他才能极佳却从无觊觎皇位的野心,只尽心尽力辅佐天子。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八年前宇文昊海某次骑马出城时不慎摔伤,起初不太在意,没想到小伤拖成大病,险些一命呜呼。整整卧床两年不见起色,皇帝下旨重金悬赏遍寻天下名医为他医治,后来虽然保住性命,终究元气大伤,再无精力辅佐朝政。皇帝感念宇文昊海曾经倾力辅佐的手足情谊,加封他为盛亲王,寓意为盛世亲王,余生只管尽享荣华富贵安然终老。

    东宫会客正厅里,内侍宫女依次垂首恭立,上首坐着太子宇文晔,盛亲王夫妇紧挨着坐于下首。

    宇文晔一身银袍缓带,俊脸明显瘦削不少,却掩不住天之骄子的高华贵气,眼中也有了消失多日的神采:“王叔今日如何想起携婶娘来东宫小坐?”

    盛亲王捋须笑道:“本王在家闲来无事,忽然听说太子病了,自然少不得登门探望。”

    白沐莞隐身站在屏风后暗自一笑。宇文晔同样眉心一动,盛亲王不愧是只混迹朝堂宗室数十载的老狐狸。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太子殿下是被皇长子生母下毒谋害。此时从盛亲王口中偏说成是“病了”,其中微妙不言而喻。如此盛亲王既可以绝口不提宇文程,保全那人皇长子的颜面,又顺道装聋作哑不知内情,让宇文晔也没法试探他心意。

    宇文晔心知肚明没露半点破绽,顺杆子接下话茬:“多谢王叔关怀惦念,侄儿的小病不打紧,只是御医大惊小怪叮嘱还需要养上一月半月。”

    盛亲王眼中闪过一抹欣然赞许之色。皇家讲究先论身份后论辈分,宇文晔贵为东宫太子何等尊崇,在盛亲王面前还肯谦称侄儿,足可见不骄不躁敬重长辈。

    “太子数月前迎娶娇妻,本王久病之躯难以示人,说来至今还未曾与太子妃谋面。托大一回本王也算长辈,不知今日可否请她出来相见?”盛亲王自然而然聊起家常话,言语中隐约有打探之嫌。

    自从太子成亲以后,一则至今没传出太子妃怀有身孕的喜讯,二则京城中不乏有言论称太子和太子妃夫妻不睦。如果被有心人坐实太子和太子妃成婚未至一年便不和睦恩爱,对宇文晔来说并非好事。有道是不能持家何以掌天下?

    只见宇文晔露出略带惋惜的神情,低声喟叹道:“王叔和婶娘今日来得不巧,叶氏前几天不小心感染风寒,至今卧榻不起,外面天寒她怕是不宜出屋前来相见。”

    盛亲王当然晓得是推脱之词,浓眉下意识皱了皱。倒是盛亲王妃高氏含笑说:“太子殿下心疼太子妃不愿她劳顿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太子妃病了就该好好歇息,往后我们总有见面的时候。”

    宇文晔连忙陪笑道:“我替叶氏谢过婶娘如此体恤。”

    盛亲王妃年约四十,生得颇显富态,珠圆玉润,保养得宜的面庞容光焕发,笑呵呵地说:“你王叔膝下无子,除了家中的珺儿,他心里最疼爱的就是殿下。叶氏是你的妻子,我们自然爱屋及乌。”

    宇文晔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盛亲王妃和宇文晔短短说笑几句的时间,盛亲王的目光也不闲着,而是落在不远处的屏风后,突然扬声开口不辨喜怒:“屏风后面的姑娘不妨出来一见。”

    闻言,宇文晔假装神色微变,但见少女不疾不徐地走出来,走到厅堂正中央站定,作揖行礼不卑不亢:“下官白沐莞拜见盛亲王爷,拜见盛亲王妃。”

    她知道蚕丝制成的屏风透光,她能暗中瞧见外面的情形,外面的人同样能一清二楚看见她的身影。因为心中早有准备,所以乍然被叫出来,她丝毫不慌张。

    只见盛亲王浓眉微皱,迟疑片刻忽地笑起来:“原来你就是白展毅的闺女?”

    “家父正是白展毅。”

    这次是盛亲王妃的声音:“抬起头来。”

    白沐莞依言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直视前方,杏眸似水般清澈见底,毫无恐慌畏惧的波澜。这份处之泰然的冷静从容,落在盛亲王夫妇眼中自是赞许。

    盛亲王在打量她片刻之后,忍不住朗声大笑:“今日本王有缘见到皇兄亲封的女将军,瞧着还是个孩子模样。小小年纪就敢上战场闯军营杀敌兵,不愧被皇兄称作巾帼英雄。”

    与此同时白沐莞也在注视盛亲王宇文昊海,他虽然比当朝天子年轻两岁,却因为年轻时过分操劳又伤病缠身并不显年轻。一脉相承的五官生得固然英挺,只是眉眼已流露出沧桑老态。

    少女抱拳拱手,淡声说:“沐莞不敢担王爷盛赞。听闻王爷和王妃今日造访东宫,沐莞自知一介女流忝居四品官位着实惭愧,却也少不得前来拜见王爷王妃。方才见你们和殿下在谈话,我不敢冒然叨扰,因此躲于屏风后,大有失礼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盛亲王听后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本王远离庙堂十年之久,不喜拘于俗礼,你有心前来见礼也算懂规矩,本王岂会怪你?”

    白沐莞含笑应了一声。

    宇文晔递了个眼色,少女自觉站到旁边恭候。紧接着他看似随口扯开话题问:“王叔家珺堂妹也快及笄了?”

    “快了,还有一年。”提起爱女宇文明珺,盛亲王夫妇不约而同露出发自肺腑的真挚笑容。他们也算老来得女,捧在手心疼如骨髓。

    见状,宇文晔似笑非笑地说:“珺堂妹是王叔唯一的孩子,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日后不愁招位才貌双全的郡马。”

    “太子莫非心中已有合适人选?”盛亲王一语识破。心中却七上八下,太子和他虽是嫡亲叔侄,然而这些年他自知要避嫌,所以说关系并不算亲厚。太子从前也甚少提及这个堂妹,今日主动挑起话茬必有缘故。

    宇文晔没卖关子:“上官丞相的嫡长子上官益,年方十八,才德兼备,家世也不算辱没珺堂妹。他曾是我的伴读,如今他到了婚配之龄,本太子少不得操心一二。”

    上官益比宇文晔小三岁,曾经在上书房当过几年太子伴读,谦和儒雅风度翩翩。他们颇有几分同窗之情,上官益也自然算是宇文晔的亲信。至于家世,上官丞相是文官之首,在朝中声望显赫影响力颇大,丞相夫人出自萧氏一族,萧太后对于上官家颇为关照。不过仅仅是关照上官家的女眷,目前看来上官丞相和儿子们心思摆得还算正。

    方才宇文晔说出想要做媒之意,旁边的白沐莞已经洞悉其中深意。盛亲王夫妇膝下只有一位郡主,如果招上官益为郡马,等于是把上官丞相父子和盛亲王彻底拉成一条战线。这门亲事又由宇文晔亲自保媒,加之上官益同他交好,两方势力不知不觉被他聚成一股力量攥紧于掌中。

    此时若不抢先一步,只怕过不了多久萧太后就会下懿旨让上官益迎娶萧家女为妻。亲上做亲的姻缘时下最为盛行,上官夫人肯定不会反对,到时候上官丞相也不便阻挠。如此一来又有了姻亲,上官家免不了会偏向萧太后。

    盛亲王这几年虽然不理俗务,但还没到年迈昏聩头脑不清之龄,相反他心思敞亮如明镜,宇文晔打的主意他不至于看不穿。故作敛眉沉吟片刻,盛亲王眯起眼睛,别有深意地看着年轻气盛的东宫太子,陡然间又舒眉大笑:“确实是一桩好姻缘,有劳太子费心。不过本王想起和清公主,她才是太子的嫡亲胞妹,倘若让上官公子尚主,你不是更能心想事成吗?”

    既没有满口答应也没有委婉回绝,而是话锋一转攀扯他的胞妹宇文清霞。宇文晔玩味地勾唇,盛亲王果然厉害,一切和他想象中大差不差。

    端起精致且触手生温的白玉茶盏,宇文晔先呷一口茶,才徐徐开口:“父皇膝下皇子不止我一个,大家都是王叔的亲侄儿,我不敢奢求王叔厚此薄彼。”

    一语中的!

    自从宇文昊天下旨册立太子,算是众望所归,毕竟中宫仝皇后只有一子,天玺朝历代立储以嫡子为先。不过总有人心怀鬼胎。譬如总以皇长子自居的宇文程,还有人老心不老,野心勃勃的萧太后……

    盛亲王作为朝中最显贵的亲王,对待皇子们几乎一视同仁,从不曾格外亲厚过谁。包括太子宇文晔,盛亲王也只在皇亲宗室齐聚时,偶尔多几分演给外人看的“叔侄情分”。这就是他的精明之处,因此皇帝对他也算推心置腹,不曾多加疑心。

    “太子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盛亲王眸光一沉,想了想又说,“不过你是皇兄的嫡子,身份贵重远胜过旁人。”

    宇文晔微笑而不接话,示意盛亲王喝茶。

    “王爷,太子殿下方才所说这门亲事,妾身觉得可以考虑。”盛亲王妃毫无征兆地张口,脸上挂着优雅得体的笑容,“珺儿不小了,我们再如何疼惜她也不能留着她不嫁人当老姑娘。听闻上官丞相家风清正,嫡长子才貌皆非凡品,过两年再考个功名前途无量。”

    妇道人家不懂皇室贵族之间的隐形战争,只是单纯认为上官益合适匹配自己女儿。盛亲王神色微动,下意识敷衍了王妃两句。

    宇文晔不以为意地挑眉,眼眸灿若繁星:“王叔不必着急决定,不妨回府考虑几日。倘若心中觉得合适,这门亲事就包在侄儿身上。”

    他的心思没打算瞒着盛亲王,当然也不可能瞒住。这门亲事背后牵扯彼此的前途利益,他自然要给足够的时间容盛亲王考虑清楚。

    盛亲王没有接话,而是简单整理衣冠后站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府中还有杂事,本王就不留下来叨扰太子养病。”

    “王叔急着回府,侄儿也不好留您用膳。”说着,宇文晔亲自送盛亲王夫妇出府,礼数功夫十分周全。
………………………………

第四十一章 父子心意

    翌日恰逢天玺朝百官休沐日,无需朝会。宇文晔晨起换了进宫的服饰,浅黄底色蜀锦锻面上由金丝线手工勾绣成蟒袍,紫金冠束发,瘦削的面容愈发显得五官立体,苍白的面色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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