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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簪缨-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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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桓陵当即看向玉枝,吩咐道:“玉枝,叫他们准备辆牛车,接送太医令进宫。”

    玉枝应允,这便领着陶弘景出去,陶弘景临走时又不放心,嘱咐随行的医女呆在东跨院,随时听候谢徵吩咐。

    待屋内众人皆已出去,桓陵才安安心心的坐下,紧紧握住谢徵的手,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吓死我了!”

    岂知谢徵却皱了皱眉,极低声的说:“疼……”

    桓陵一惊,赶忙问:“哪里疼?”

    “手疼……”

    桓陵起先还愣了一下,思忖着谢徵手上无伤,怎会疼痛,随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将手松开,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

    谢徵不忙说他,只静静的看着他,言道:“方才我好像看到……黑白无常,它们要同我索命,可我……大仇未报,不敢比……比那些人先死,所以我又回来了。”

    桓陵听罢,先是缄默不语,良久忽问:“那,除了大仇未报,还有什么?”

    谢徵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莞尔一笑,就微微侧首将脸别去里侧,苍白的脸颊上,竟似乎有了些血色,原来是脸颊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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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救法

    前天一夜没合眼,昨儿个晚上,桓陵总算安安心心的歇息了,可第二天也起了个大早,来到谢徵房中,玉枝端来热水正要为谢徵洗漱,他抢过手巾为谢徵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又捧着痰盂伺候谢徵漱口,厨房的丫鬟送来早膳,他又抢着端过来亲自喂谢徵,虽说他这是事必躬亲,可也是献尽殷勤。

    谢徵被玉枝扶着坐起来,桓陵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拿着调羹,一勺一勺的舀起稀粥,吹凉之后一下一下的往谢徵嘴边送,巴掌大的小碗,满满一下稀粥,谢徵仅吃了小半,就说道:“饱了。”

    “这就饱了?”桓陵看着碗中大半稀粥,道:“要不你再吃点?”

    谢徵极寡言少语,似乎一语千金,只道:“我吃不下,你吃。”

    桓陵执意叫她多吃些,于是灵机一动,就笑道:“那…我吃一口,你吃一口?”

    谁料谢徵却莫名冷下脸来,竟侧首将脸别向里侧,不同桓陵说话,桓陵唯恐是惹她生气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忽见丫鬟端来汤药,他忙端来,笑道:“粥不肯吃,药总该喝的吧?”

    谢徵闻言,这才侧过脸来,桓陵舀了一调羹滚烫滚烫的汤药,居然忘了吹凉,就已往谢徵嘴边送了,还以为自己很贴心,笑眯眯的唤了声:“来,”

    他忘了吹药,可谢徵却是看见的,她亲眼看着桓陵舀起一调羹汤药,却一口没吹就往她嘴边送,他沉默不语,却也闭着嘴巴不愿喝下,桓陵见她这般,想她总嫌药苦,于是说道:“我嘱咐她们放了蜜的,不苦。”

    谢徵瞥了他一眼,这才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个字:“烫。”

    桓陵一愣,才反应过来,赶忙将调羹收回来,笑道:“忘了……是我不好……”

    他说罢,急忙将药吹了吹,又亲自试了试温热,而后才喂谢徵喝下,可他几乎是每一调羹都试了温热,谢徵将药喝完,忽而眉开眼笑,看着桓陵,说道:“我喝一半,县侯也喝了一半。”

    桓陵愣了一下,对呀,方才那药,他好像真的喝了不少,他随后冲谢徵笑了两声,只说道:“加了蜜,喝着倒也挺甜的。”

    玉枝正站在一旁,一听桓陵说这话,顿时忍不住笑意,捂着嘴巴偷偷笑了笑。

    一阵笑意过后,谢徵忽又冷淡许多,她问:“派人刺杀我的那位,如今可有绳之以法?”

    原来谢徵是为这件事情忧心忡忡,她深以为是顾陆氏派人刺杀她,当晚又有利阳县主和新宁县主两位亲耳听到刺客所言,顾陆氏必然难逃此劫,而顾家势必也会遭受牵连,可她总觉得,顾家的人,也并非都是有罪的。

    桓陵如实回道:“已下廷尉狱了,六天后在廷尉署三司会审,到时便可定罪了。”

    廷尉狱?三司会审?谢徵愣住,试想司隶府、御史台和司隶府三司,皆是为朝中文武百官而设,上审王侯将相,下抓九品小官,却是从未有过审理平民百姓的先例,廷尉署尚且如此,那廷尉狱里头关着的,自然也都是公家的人,可顾陆氏不过一个寻常妇人,虽是士族主母,但总归不是吃公家粮食的,她犯了事,该是收押至京兆尹府大牢,可她怎么……

    谢徵满脸的疑惑,问:“廷尉狱?怎是廷尉狱?不该是京兆尹府审理此案么?还是陛下对此案颇是上心?可他再上心,也不该叫廷尉署经手此案呀……”

    “你是不是昏睡糊涂了,寻常人犯案,是由京兆尹府审理不错,可他是寻常人么?以他的身份,这个案子,本就该是廷尉署着手啊。”

    这两位如今说的可不是同一个人,自然也说不到一起去,可桓陵说至此处,谢徵似乎已察觉了不对劲,一双柳叶眉轻轻皱着,桓陵疑她是对顾逊念念不忘,心里头甚是吃味,可又不敢多说什么,只怕惹恼了她,到时又甩脸子不搭理他,便只同她笑笑,说道:“难道你想像去年张苟和周绪乙那桩案子一样,叫京兆尹府先审了,再上奏陛下,将案子移交给廷尉署?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

    为何此案一定要由廷尉署来审理?难道主谋并非顾陆氏?可那晚,刺客的确亲口说了自己是受一位顾夫人指使啊……

    未等谢徵询问,桓陵看了看她的脸色,继而又说道:“何况此案是陛下亲自指派,今早在朝堂上,是太子向陛下禀报此事,加上召来利阳县主和新宁县主指证,他可是当场就认了罪了。”

    朝堂上当场认罪?谢徵听得愈发糊涂,也愈加确信桓陵言语间所提,绝非顾陆氏,可顾家如今在朝内任职的,就只有顾逊呐……

    谢徵微拢眉心,满目狐疑的看着桓陵,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县侯说的……是顾逊?”

    “是啊,可不就是他派人将你伤成这样?”桓陵说话间,眉眼间还带着怒意。

    谢徵满脸的不可置信,怔怔说道:“怎么会是顾逊……不该是……”

    她并未继续说下去,桓陵却愣了一下,道:“那你以为是谁?这件事情,可是他当着陛下和太子的面亲口承认的,说是记恨你杀了顾九郎,便要你偿命,还出言不逊,说你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和陛下的宠信,所以横行无忌,胆大妄为,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桓陵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却也并非没有根据就胡言乱语,不过是稍稍有些夸大其词,说来到底也只是担心谢徵不相信是顾逊害她。

    他见谢徵侧首将脸别向里侧,知她心里头不好受,于是又劝道:“这个顾逊,看着倒是老实巴交的,可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样一副面孔,当初顾九郎出事,你还说他不曾与你为难,原来宽容大度都只是表面上的,心里头却在筹划着怎么杀你,他也属实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如今倘若不是他已被收押在廷尉狱,我早将他的脑袋摘了!”

    桓陵原本只是想着劝说谢徵,好叫谢徵不要再那么轻易相信顾逊,却不曾想,他说着说着,反倒把自己给气着了,说到顾逊派人刺杀谢徵,他当真是恨不得将顾逊大卸八块的!

    谢徵依然沉默,两眼无神的望向脚下里侧的床角,一时间有些失神,不是她不想相信是顾逊害她,只是一时之间尚不能接受。

    “德音,你原本是不是以为,此番是临川王和武陵王害你?”桓陵见谢徵转脸背着他,是以说话间身子微微朝前倾了些。

    谢徵闻言未语,只点了点头,良久忽侧首来看着桓陵,问道:“既是顾逊害我,那顾家,是不是也不能免遭连累?”

    “那是自然,轻则抄家,重则灭门,”桓陵说着,已在心中思忖,眼下既然谢徵已问起顾家,那他倒也是时候可以问问她能否想个法子救李元娘了,只是这件事情,他一时间却也不好开口,元娘毕竟是顾逊的夫人,倘若德音因痛恨顾逊而迁怒于元娘,那他贸然开口提及此事,岂不是惹她不快?

    他正斟酌着该怎么同谢徵开口,未料谢徵反而先问起李氏了:“那你表妹……岂不是也要受他牵连?”

    桓陵愣了一下,赶忙趁热打铁,蹙着眉头愁容满面的说道:“元娘无辜,不过是嫁错了人,我自然不想她无端收到牵连,可如今却也没法子救她……”

    他说罢,紧忙又看向谢徵,一脸期待的问:“德音,你向来聪明,可有法子相救?”

    谢徵不语,只收回目光,不再看向桓陵,她已在思忖对策,桓陵坐在一旁,看她移开目光,心下以为她不愿相救,于是又低下头,故作神伤。

    “昨晚舅舅曾来找我,叫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元娘,可我如今也束手无策,只好叫他另请高明,谁知他竟……竟跪下来求我,执意要我同你说情,他说他如今已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来找我,可我知道你对顾家必然是恨之入骨,未敢答应,舅舅临走的时候虽没说我什么,可我知道,倘若元娘真的出了事,那舅舅家与我,日后定也不会再来往了……”

    谢徵何等聪明,岂会不知桓陵心里头究竟想的什么?她侧目瞧着桓陵,只问一句:“演够了么?”

    桓陵一听这话,顿时僵住,忙抬起头与谢徵相视,却见她的眼神中,似有一丝不悦,也似乎有一丝嫌弃,一下子还真猜不出来她这是何意,桓陵未敢答话,只怯怯打量,德音这是……生气了?

    “我也只是想求你救她……”桓陵一脸的委屈,说完就稍稍抬了抬屁股,看来已做好跪下来求谢徵的准备了,这时谢徵却道:“她既是你的表妹,我自然会想办法救她。”

    桓陵这屁股已经离开胡凳了,忽闻谢徵此言,忙又坐下来,问道谢徵:“你当真愿意救她?”

    “你既是这般求我了,那我也不好回绝你,”谢徵原想说李氏是自家姊妹,相救乃分内之事,可总归要面子,拉不下脸来。

    其实自她提起李氏,便已想着要救她了,就算桓陵不说,她自也会同桓陵说的。

    桓陵笑得心花怒放,他左右看了一下,本想同谢徵撒个娇,却看玉枝站在里屋门口,屋里屋外只隔一道珠帘,里头说了什么,外头自是听得清清楚楚,桓陵一时没好意思,就拉起谢徵的手,压低声笑道:“我知道夫人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

    谢徵却抽回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嗔道:“谁许你如此唤我,叫玉枝听去了不好。”

    “怕什么,玉枝还一心想唤你夫人呢,”桓陵忽而怪声怪气的说:“就是有些人呐,一直不承认心里头有我,不过如今好了,等她身子一好,我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谢徵闻言甜甜的剜了他一眼,随后又岔开此事,正经起来,言道:“你表妹如今身在顾家,之所以要受牵连,皆因她是顾逊的夫人,眼下只需叫她与顾逊和离,待她与顾家撇清了关系,日后就算顾家满门抄斩,她也不会有半点闪失。”

    和离之法,为着李氏好的,几乎都想到了,可偏偏李氏不愿意与顾逊和离。

    “这……这恐怕不行……”

    不等桓陵说清楚为何不行,谢徵这暴脾气又上来了,“怎么?你那个表妹模样生得标致,出身又极好,你还怕她同顾逊和离之后找不到婆家?还是你舅舅怕失了脸面,丢不起这人?”

    “不是,舅舅昨日,已去顾家同元娘说过此事,是元娘自己不愿意,她偏说要和顾逊同生共死,不肯离开啊!”桓陵说着说着,又发起愁来。

    谢徵也不曾想过,这李氏同顾逊的感情,竟有如此深厚?

    “不愿和离也无妨,叫顾家将她贬妻为妾,日后纵然顾家抄家灭门,她也可安然无恙,只会被官府当作奴婢遣散或者发卖,若是遣散,她无处可去,自会回家去,若是发卖,只需叫你舅舅出面说个好话,一样可以把她领回去。”

    妾室上不了台面,于主人家而言只是个奴婢,既是奴婢,主人家的兴亡,自然同她无关。

    桓陵听罢斟酌道:“贬妻为妾……倒是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告诉你舅舅呀,你同他一起去顾家,叫顾夫人亲手写下文书,将你表妹贬为妾室,你们随后再拿着文书到廷尉狱去,叫顾逊签字,最后再送往京兆尹府备案,这件事情不就成了么!”

    桓陵闻言,连连颔首,应道:“好,夫人真是高明,我这就去舅舅家。”

    “玉枝!”桓陵起身之际朝门口唤了一声,待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候,玉枝已走了进来,他便又嘱咐:“照顾好夫人。”

    说完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留下玉枝站在屋里一脸糊涂:“夫人?”

    她忽而满面春风,快步走到床边胡凳上坐下,笑眯眯的唤了一声:“夫人?”

    谢徵瞥她一眼,嗔怪道:“他胡言乱语你也信?”

    玉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多问什么。

    而桓陵这边快步走到侯府门口,一路上都如沐春风,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对劲似的,陡然驻足,倘若德音当真以为是临川王和武陵王派人杀她,那这桩案子,更应该交由三司会审,她怎会说这案子该让京兆尹府审理,难道她在隐瞒什么?

    曾琼林跟在桓陵身后,见他莫名其妙的停下来,不解的问了一句:“县侯怎么了?”

    桓陵被拉回思绪,只回:“哦,没什么,”说完便又继续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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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会审(上)

    顾家子嗣众多,可留在建康的,唯有七郎顾逊和九郎顾遇,另有几个姊妹外嫁,其余皆在临近郡县任郡守抑或是县令,此前顾遇丧事,众位兄弟皆已被叫回来,丧事过后,也都启程离开。

    孰料未过几日,顾逊这边也出了事,在外的几个兄弟尚未听说家里头出事,就已收到萧道成急召,只说是朝中有要事,几人先后回京,可刚一进建康城,就都让陈庆之带着北军押走了,眼下尽数被禁足在顾家府邸。

    说起陈庆之,他对顾家,果然是足够“照顾”了,这几日顾家大宅子,当真是连只苍蝇都没能飞出去,每日得以在府中进出的,除了送菜的就是收泔水的。

    今日已是顾逊被收押在廷尉狱的第七天,数日来府中安静得像空无一人一样,毫无生机,莫说是府上众位主子,就连下人做起事来也都无精打采。

    出也出不去,求人也求不得,顾陆氏终日以泪洗面,除了每晚歇息,白天几乎都捻着一串佛珠跪在祠堂里头,闭着眼睛诵经念佛以求顾逊平安。

    眼看七日之期已至,四郎顾选已然急得团团转,跑到祠堂来寻顾陆氏,却看她仍在不停的诵经念佛,实在无奈,便站在祠堂外来来回回的徘徊踱步,李氏端着饭菜走过来,垂头丧脸的唤了一声:“四哥。”

    顾选只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不善,李氏如今已是顾逊的妾室,此事府中下人皆不知情,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顾陆氏唯独告诉了她的嫡子顾选,因顾陆氏写下贬妻为妾的文书,乃是李叡与桓陵逼迫,顾选心里头便认定了李氏娘家皆非善类,如今望见李氏,自然给不了好脸色。

    李氏走进祠堂,站在顾陆氏身后右侧,轻语:“母亲,吃点东西吧。”

    话音落下,顾陆氏手中佛珠竟陡然无缘无故的断了线,颗颗菩提子散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顾陆氏睁开双眼,望着地上的佛珠,眼瞪如铜铃般大小,一时间惊慌失措,哭喊着趴下来捡起散落的佛珠。

    顾选站在祠堂外,听闻里头动静,忙入内查看,却见顾陆氏正趴在地上,他忙将她扶住,本想要制止,却奈何她执意挣脱,他略显急躁的唤:“母亲,母亲!”

    而此时李氏还端着饭菜站在后面,满脸的惊惶之色,顾选拉不住顾陆氏,却冲李氏发起火来,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佛珠捡起来啊!”

    李氏被他厉声训斥,才拉回思绪,赶忙放下饭菜,走来一同捡佛珠,却听李氏说道:“完了……全完了……”

    顾陆氏望着手里头四五颗佛珠,已然是泪流满面,顾选说道:“母亲,这不过就是一串佛珠而已,断了就断了。”

    “这佛珠可是开过光的,我日日供奉在祠堂,如今就这么断了,这可是不祥之兆啊!”顾陆氏哭得厉害,顾选扶着她,倍感无奈的劝道:“母亲呐,这就是一串再寻常不过的佛珠,绳子不好,所以就断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什么不祥之兆!”

    顾陆氏闻言已稍稍冷静了些,却又哭哭啼啼的说道:“我诵经念佛只为求佛祖保佑子庚平安无事,而今七日之期已到,今日未时,子庚便要三司会审,若是他被定了罪,到时我们顾家可就真的完了……”

    彼时李氏已捡齐地上所有的佛珠,交于顾陆氏手中,顾陆氏赶紧说道:“快,快给我串起来,诵经念佛要有诚心的。”

    顾选见顾陆氏执迷不悟,一时气恼,一把抓了她手中的佛珠,站起身来狠狠的甩在地上,顾陆氏大惊,叫喊道:“子丁!你干什么呀!你这样会触怒佛祖的!”

    岂知顾选满脸怒色,竟伸手指着佛像金身,斥道:“母亲你天天跪在这儿诵经念佛,那佛祖他可曾帮过我们顾家?他可曾救过子庚?没有!佛祖他根本就不会救我们!”

    顾陆氏沉默,只是呜咽抽泣,顾选说的不假,佛祖根本就不会救顾家,所谓的求神拜佛,说到底也不过只是求个心安罢了,可就是这样的心安,她如今也求不得了……

    “母亲,”李氏小心翼翼的将顾陆氏搀扶着站起身,这时顾选也已冷静下来,语重心长的对顾陆氏说道:“母亲,求佛不如求己啊!”

    李氏拿帕子轻轻的为顾陆氏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顾陆氏仍止不住的落泪,她道:“如今得罪的是衡阳郡主,我顾家已成众矢之的,无人敢来往,咱们还能去求谁呀……”

    顾陆氏这说着说着,又哭出声来,李氏亦红了眼,带着试探一般的语气说道:“母亲,解铃还须系铃人呐,不然……咱们去求……”

    未等李氏说完,顾陆氏便哭喊道:“你要我去求衡阳郡主?你是要我到那儿让她羞辱吗!”

    “可眼下除了去求她,也别无他法了呀!她同夫君颇有交情,总会留情面的,”若不是被禁足在府上,李氏早就去求谢徵了。

    “她会留情面?她若是会留情面,子庚早让她放出来了!”

    这顾陆氏始终对谢徵成见颇深,偏偏这个祸,原也是她闯出来的,可她事到如今却还是这般执迷不悟,李氏每日伴在她左右,听着她时不时怨天尤人,属实恼火,却都因顾陆氏是长辈,便忍着了,可顾逊即将要被三司会审,她也终于压不住憋了一肚子的火了,于是转身背过顾陆氏,说道:“母亲若是拉不下脸,自有我去求她,您大可不必出面,夫君是我的夫君,我不去求她,还有谁能去求她?”

    顾陆氏愣住,似是被李氏戳中了痛处,是,她也知道去求谢徵,对于顾逊对于顾家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可她就是拉不下脸!

    “我,我同你一起去求她,”顾选并未责怪李氏对顾陆氏无礼,反而对她的言语颇是认同,即便他也痛恨谢徵,可诚如李氏所言,眼下除了求她开恩,已别无他法!

    李氏闻言转过身来,这便要同顾选一同离开,顾陆氏沉默良久,忽然异常冷静的问:“北军守卫森严,你们如何出去?”

    二人顿住,顾选只道:“冲也要冲出去!”

    巧的是这时前头巷子里,忽有两个小厮走过,其中一个说道:“那收泔水的来了,你快些把那些剩菜剩饭送后门去,叫他们赶紧抬走,臭死了。”

    两个小厮已走过,李氏忽然灵机一动,言道:“泔水车……”

    顾陆氏与顾选母子闻言,不约而同的看向李氏,二人意会,顾选当即朝前走,李氏于是也快步跟上,顾陆氏望着两人背影,倏然将顾选唤住:“子丁!你站住。”

    听唤,顾选又停下来,极不耐烦的回过头来望着顾陆氏,却是一言不发,顾陆氏走到他跟前来,微微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言道:“祸是我惹下的,人亦是我得罪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二人皆愣住了,顾陆氏话一说完,就又说道:“元娘,我们走。”

    “是,”李氏心中稍有宽慰,赶忙搀着顾陆氏一同往后门走去。

    婆媳二人藏身于倒泔水的木桶之中,跟随运送泔水的车一同逃出顾家大宅子,带逃得远些了,方才从木桶里头爬出来,一路上低着头脚步匆匆的赶往侯府,只是身上过于酸臭,路上也不免被人指指点点,倒像是过街老鼠一般,虽不至于人人喊打,可也是人人避而远之,一如顾家如今的局面。

    到了侯府,门房本不欢迎顾家主母,可一见外家娘子在一旁,自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请进府去,闻知二人求见衡阳郡主,便叫她们在前院客堂稍坐。

    可二人也知自己身上气味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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