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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需清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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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小姐出国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何湿衣看清浅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神情显得几分无措。
窗外,又开始下起蒙蒙的雨,南部气候湿润,雨量充沛,又地处佑江下游。每年五六月间雨下的猛些,水务处便不得闲。今年却是例外,连月无雨,地里的庄稼都被晒的翻转了叶子。本以为是没有雨下了,却只是迟些,到底还是要下的。只是有一些延迟,可却令身在酷热的人存了假想。
茶杯里的茶叶都已沉入杯底,茶色鲜嫩,绿的鲜亮。清浅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仰起头对着何湿衣浅笑;“何少校,我今天是来向您辞行的。”
“就要走了?”何湿衣口气平淡,似乎已然料到。
“嗯,明天的船。”清浅心里生出失落,她这般小心翼翼。他却还是那样坦然自如。
“几点的船,我去送你。”何湿衣询问,礼貌而周全。
“何少校有伤在身,还是不必劳顿才是。”不知为何,清浅心里竟微微生出了一种叫做“难堪”的东西。只想着快些结束这场谈话,逃离这境地。
然来,一直一来都是自己错想了。
“严小姐远行,我应该去送的,也不知下一次相见会是什么时候。”何湿衣打断清浅的推辞,话语里带着几分坚持。
“明天下午,三点。”清浅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下去。
“我有个朋友在英国那边,严小姐如果遇上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何湿衣似乎早有准备,说着话,已经从床边的书架子上抽出一本书,将夹在书中的一份名片递给清浅。
“谢谢何少校。”清浅并不推辞,伸手接过。
两人略略又说着关于出国的事情,吴午进来,似乎有军务要与何湿衣谈。清浅趁机起身告辞。
吴午想要相送,被清浅回绝。
正是办公时间,楼道里很安静。清浅的皮鞋,踏在木质楼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清脆的、急促的……。是的,她很急,好似后面有一个可怕的东西正在追赶自己,她逃的这样张徨,这样难堪。
出了宿舍楼,清浅才发现自己把手袋落在了何湿衣的宿舍。里面有许多平时带惯的东西,而且外面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迹象,再怎样不愿回去,总是要拿回雨伞的。
顺着楼道,清浅又返身回去。清浅走的慢,不知不觉,便到了何湿衣的宿舍门口。正准备敲门,里间传出声响。
“少校,您真的打算就这样让严小姐离开?”是吴午的声音,透着满腹的疑问。
“不然怎样。”何湿衣的声音没有温度。
“可是……”吴午似乎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出国本就是她的理愿。我凭什么横加阻难。”本是平常的口气,透过厚重的门板传出,似乎平添了几分落寞。
清浅听在耳间,恍如惊雷。
他是这样想的吗?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清浅恍恍下楼,心内砰砰乱跳。早已不是少不更事的年纪。他的语意很是明了,甚至带着睿智的理智。可是,正是这样理智中略带失落的言词,令清浅徒然间觉得茫措起来。
………………………………
第二章 远行(3)
车子里很安静,在雨中行的也很平稳。司机小章看见清浅冒雨从军部冲出来,脸上神色悲切,自然是不敢说什么话。
车内安适,清浅置身在这一方安稳里,心却是纷乱,
车窗外,大雨正凄凄。远远的便看见,田埂上放牛的孩童想要躲避促雨,又要拉扯大水牛,左右为难。抹一把脸上的雨渍,终于有了决定。放牛的孩童矫捷的趴上水牛背,任由大水牛悠闲的在雨中缓行,小小的身影站在大雨中的水牛背上肆意玩耍。
隔着蒙了雨渍的玻璃窗,车窗内,清浅悄然已做出决定,是应该与父亲好好谈一谈。
清浅心绪激动的步入院子,便听见严业正的笑声从客厅传出。定定神,缓步入内。客厅里严业正与戚凉芷正在下棋,旁边围着李管家、张妈、小西,个个面露喜色。就连戚凉芷也难得的精神了许多。
“小姐。”小西眼尖,第一个看到清浅,急忙走过来。
“清儿!你这个同学棋艺了得啊!”离开戚家老宅后,戚凉芷便搬来与清浅同住。
“严老爷过奖。”戚凉芷浅浅一笑。
“呀!小姐您身上怎么都是湿的。”小西摸到清浅衣服上一片湿凉,惊呼出口。
那边,严业正与戚凉芷齐齐朝她看来。
“忘记带伞了。”清浅只得捏造个幌子。
“都是要出国去的人了,还不懂的照顾自己。快带你家小姐去换身衣裳!”严业正嘴上虽是苛责,脸上却并没有着恼。后面一句是对小西在说。
小西连忙拉着清浅回房换衣服。
“小姐啊!上午您不在,戚家管事来过了,在老爷书房里说了好一会子话。”小西一边替清浅收拾着换下的衣服,一边与清浅说着话儿。
“戚老爷原谅小芷了?”清浅心里一喜,难道是因为离别在即,戚老爷子改变了心意?
“估摸着还没呢?不然戚老爷不就亲自来了。”小西皱皱鼻子,转眼又咧嘴一笑:“不过也差不多了,戚家管事带来佣人并资费给戚小姐,戚小姐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竟能陪着老爷下下棋了。”
“小姐啊!幸的遇上您出国。您这次,真算的上是戚小姐的贵人……”小西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清浅却已步出房间。
清浅走的很慢,恍惚着便至了廊下。身上的墨绿如意襟旗袍,柔软糯滑却也透着丝丝的凉意。清浅立在那里,突然忆起第一次与凉芷去旗袍店里裁衣服。已经记不得是什么因由,使得两人一起去了旗袍店。
那是记忆里第一次与父亲、佣人以外的人外出。也已不记得说话的内容,只是那个下午,两个身穿旗袍并行在街上,笑逐颜开的女子身影。在清浅的脑子深深烙下,久久不忘。
从前那样温婉灵巧的人儿,如今柔弱无助的凉芷。如果没有她的陪伴,她该怎么办?
隔着涔涔雨帘,客厅里紫檀木家具散发着暗哑的光泽。戚凉芷娇小的身影窝在大大的椅子上,手握棋子,眉头轻锁,父亲嘴角挂着赞许的微笑。清浅脑中突然划过一个词语;“举棋不定”。
客厅里的戚凉芷看到站在廊下的清浅,挥手招呼。挂着浅浅微笑的脸上,虚气犹存。
清浅心中一痛,只是因为自己心头小小的萌动,怎可忍心?
细雨蒙蒙,江面上漫着雾气,天地都笼罩在这白茫的水汽中。码头上,搭船的人很多。油纸伞、洋花伞挤挤挨挨。
清浅与戚凉芷要先乘船去钦港,然后经由钦港改乘客轮,直接出海到英国。严业正已经拜托相熟的朋友在那边打点好了一切。严业正看了下怀表,一点四十整:“时候差不多了,上船吧!到那边后记得报个平安。”
水雾弥漫,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朦胧。码头上远行的人、送别的人,络绎不绝。她,也是其中一个。清浅拥抱父亲,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幼时总是跟随父亲出门远行,远路难行。可是,不管怎样艰险,清浅心里从没有过凄苦之感。因为,父亲一直都在,一直都在自己目光所及的地方,注视着她,保护着她。
严业正穿一件黑色长衫,他本就身材修长,薄薄的水雾里,隐隐显出一种颓败。离别在即,清浅因为自己突然有这样的体味,心生不安。
“小姐。”船已经抛锚,清浅站在船头与父亲告别。小西轻轻拉了清浅的衣袖,目光所及。
船行的很慢,码头上送别的人已纷纷离散。一辆黑色汽车停靠在江岸上,细雨中,熟悉的身影立在车边,静默的注视着清浅的方向。隔着雾霭沉沉,其实已经看不清面孔,清浅在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还是禁不住心头一震。
尽管,她故意将开船的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数,他还是来了,来送别她。
船慢慢的行,江面上水流有些急。细小的水浪一浪赶着一浪,看似舒缓无害,其实却有着强大的后劲。清浅站在船头静静的望着,直到连岸上的汽车,也变成了模糊地黑点。客船上的管事催促了几次,这才缓步进入舱中。
江岸上,雨越下越大。浑浊的江水拍打着江堤,浪花翻转,起起落落。何湿衣只是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今天是这样阴雨绵绵的天气,目送远行的人,却令他想起另一个骄阳似火的六月。少女在在堤坝上挥舞着小手,欢欣雀跃。
十年,人事易变。
换我来送别你。
他静默的矗立在雨中,脚下是波涛汹涌的浪潮。
下午何湿衣还要去医院做检查,吴午站在何湿衣身后。看着何湿衣猝然显得孤寂的身影,一时间,竟不敢出声催促。
………………………………
第二章 远行(4)
因为戚凉芷是后来补的船票,从锦远至钦港,两人要共用一间船室。船室里有些暗,戚凉芷正就着油灯看外文书。晶亮的灯罩子罩住那一团跃跃欲试的小火苗,黄色晕开,满室橘光。戚凉芷的成绩并不坏,已经打算好,到了英国之后,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学校。
对于这样的打算,戚老爷虽然还是不愿认女儿,但也是默许的。不然,也不会遣了得力的老妈子,并出国的资费与戚凉芷。
对于这意外的希望,戚凉芷很是珍惜,主动拿起外文书,时时复习。
船室静谧,清浅坐在凉芷对面,盯着那小小的油灯恍惚出神。
“怎么了,自从昨天起,你就心神不宁的?。”许是有了新希望,确实能令人焕然一新。戚凉芷看上去气色还好,也愿意关心旁的人。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呢?”清浅看到对面凉芷猝然刷白的脸,自知失言;“对不起,我……”
“喜欢一个人,就会一心一意的为对方着想吧!”戚凉芷凄然一笑,竟也认真思考起来。她与莫蔚白的相处便是如此,她一心一意为他打算,不惜离家悔婚。可是,当她深陷囹圄,他又在哪里?
“只是这样?”清浅有些不确定。
“还要怎样?”戚凉芷心内涩然,能够做到这样就属不易。
“哦!”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你遇上了什么人吗?”戚凉芷何其聪慧,清浅今日的恍惚,她已察觉。只是不知却是为情伤。
船室较小,油灯昏亮,空气有些闷热,戚凉芷推开小窗。外面一片漆黑,细细的听,窗外的雨还在下。沙沙的雨声,令清浅想起小时候,佣人们养的蚕在吃桑叶的时候,声音就是这样的。那本是一片片绿油油的叶子,可是在那阵沙沙声之后,都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叶柄。
清浅心里没有来的生出软弱,想要倾诉:“嗯”。
“是个怎样的人,我认识吗?”戚凉芷仔细回忆,在她的记忆里,与清浅最要好的男子便只有边家少爷——边少贤。
“你……不认识,他待我很好,他救过我多次。”何湿衣是真的待自己很好。
“何湿衣?你昨天去见的军官?”何湿衣这个名字,戚凉芷最近总是在小西的嘴中听到。不由心头一惊,照小西的说话,两人认识时间应该不长。
其实,在戚凉芷认为,清浅在对待男女之事上是迟缓的。
五年前,发生在清浅身上的事,戚凉芷也曾亲见。那时候,她与清浅并不熟稔,只如大多同学一样作壁上观,暗叹此女行事胆大。直到后来与清浅结识,她才真正明白,以清浅的个xing,是能做出来那样的事的。
再后来发现边少贤与清浅关系甚好,还以为两人已经互生情愫,却原来不是。
“他……受了伤。”清浅轻语。
“嗯。”戚凉芷很少看清浅这样踟蹰的神色。
“可是,刚刚我看到他在岸上。我骗他,故意将船行的时间往后延了一个小时。可是,他还是来了。”清浅的声音渐低,后近于喃语。
“你为什么要骗他呢?”戚凉芷放下书,轻问。在她的印象里,清浅行事果断,绝不如今天这般,娇柔无助的情态。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只是觉得难堪……我没想到他会来……”
“清浅,你不想出国了吗?”戚凉芷盯着好友看,她第一次见到清浅露出这样迷茫的神色。
“当然不是。”清浅几乎是飞快的否决。
“我只是……”清浅也无法说明心中所想,一时如鱼鲠在喉。
“那他喜欢你?”戚凉芷认真的看着清浅。
“我不知道。”清浅是真的看不透何湿衣的想法,他待她好,可是并不是只待她一个人好。还记得咖啡厅的那一次,他对齐雅温言轻语。
他的那些只言片语间,今天的送别,他待自己一直都很好。可是,如果他真的待自己好,又怎不出口挽留呢?清浅觉得紊乱。
“如果无法确定,便不要鲁莽行事,我是你最好的前车之鉴。”戚凉芷拧眉,语气慎重。
“小芷。”清浅心头酸涩,起身扑入戚凉芷的怀中。
………………………………
第二章 远行(5)
船到了钦港,已经是下午六点。清浅与戚凉芷要在事前预约好的饭店住一宿,然后坐第二天早上八点的客船。
清浅住的客房外有小小的露台,站在露台上就能看到大海。
清浅本就是谋定则断的个xing,自那日启程前,决定就算是为了戚凉芷也是定要出国,心里就已然打定主意。只是在看到何湿衣送别的身影时,心生软弱。想起与戚凉芷的一番对谈,不觉心上悲凉。
自己确实不能再莽撞行事了。
至身在凉风习习的夜色中,清浅只觉得港口的渔火那样远,遥不可及。
钦港是大港口,人流量大,等清浅她们搭了车过来,码头上,已经有乘客开始上船。眼前这艘华丽庞大的客轮,就要送自己去到一个全新的地方,面对新的生活。想到这些清浅心里并没有生出欢喜的雀跃。
似乎有太多牵挂还在,离别时,父亲颓败的身影,何湿衣模糊遥送的身影……。她向来果断,思及戚凉芷昨日所说,遂强打精神;“小芷,我们上船吧!”
“清浅,我不走。”本来一直走在清浅身侧的戚凉芷,突然停住脚步。
“小芷,你……”清浅一阵错愕,她不知道戚凉芷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我见到蔚白了,我要与他在一起。”戚凉芷说着话,望向码头不远处。一个清瘦的长衫男子立在人群里,一直注视着她们的方向。看着两人撇向这边,匆忙低头,准备离开。清浅身边李管家早已追了上去。
“莫蔚白!他怎么会在这里?”清浅一惊,自从戚凉芷被软禁之后,莫蔚白不是一直下落不明。
“他昨晚在饭店外徘徊一晚,今天又默默相送,却并不打算与我相见。我知道,蔚白定是有苦衷的。”戚凉芷说着眼里浮出雾气,很不清是高兴的泪,还是心伤的泪。
“小芷。”清浅心里又喜又悲,拉紧戚凉芷的手,游客陆续从两人身边经过。
“小姐,莫少爷来了。”
清浅不是第一次见莫蔚白,记忆中,莫蔚白总是西装笔挺,不失风度。可是,眼前的莫蔚白,一身粗布长衫,脸色苍白,人也明显清瘦了许多。
此时,离开船还有一段时间,清浅走开,留两人一处清净。
站在护栏边,眼前是无尽头的苍茫大海。太阳正升起,酷热的一天即将开始。清浅记起曾听人说过,英国那边多雨多雾,常年雾气笼罩。那个城市?那个陌生的城市?真是自己想要的所在?
那边,两个就久别相见的人,不过片刻,便相拥在一起。然后,牵手走近清浅身旁。
“清浅,对不起,我不能与你一起出国。”戚凉芷对清浅很是歉疚,毕竟,在蒙难之际,如果不是清浅,她是绝对不会振作起来。
“不,不是你不能与我出国,而是我不能陪你出国。”清浅微微一笑,从随身的手提袋里,抽出船票,递给莫蔚白。
“严小姐……”莫蔚白惊讶的看向清浅。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希望你们在国外得到幸福。”
戚凉芷与莫蔚白如果继续留在锦远,绝对还要面对很多的困难。一起出国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戚凉芷明白,能与莫蔚白一起出国,定然是好的。但是清浅的学业怎么办。
“我坐下一班的船。”清浅粲然一笑。
“清浅,谢谢你。”戚凉芷知道清浅心里本就有牵挂,所以并不推辞。
“我也要谢谢你。”清浅拥住戚凉芷。
清浅将张妈留给戚凉芷与莫蔚白,又将严家在英国置办的房产地址抄给他们。目送两人并肩站在客轮上的身影,身后太阳的晨光暇亮半个船身。清浅提起皮箱,心里顿觉爽利,朗声一笑;“回家。”
送走戚凉芷与莫蔚白,清浅并未曾搭当天的船回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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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湿衣的伤还未完全恢复,暂时在宿舍养伤。
闲来无事,便是坐在宿舍里看书,并不出门,偶尔接待来探望的同事。自从清浅离开之后,雨一直断断续续的下。淅淅沥沥,锦远笼罩在一片朦胧雾霭之中,仿似若即若离的少女。
吃罢午饭,何湿衣照例看书。何湿衣住的小洋楼宿舍已经有些年月,连日多雨,空气潮湿,不免滋生出一些小虫子。吴午在屋子里点了驱虫的熏香,气味很好闻。走廊里传来轻快的皮靴踏地声音,是吴午。
“何上尉,您猜谁来了?严老爷,严老爷来探望您。”吴午显得很兴奋,何湿衣却微微蹙起了眉。
“有何不妥?”吴午对何湿衣的表情很是不解,严业正拜见,不正合他们心意?
何湿衣并不解答吴午的疑问;“快请严老爷进来!”
严业正带了很多补品,一贯谦和恭敬;“鄙人听小女提起何上尉受伤,一时间未曾来探望,实在惭愧。”
“严老爷客气,严小姐出国的事,是否已妥?”何湿衣面含微笑。
“这会儿,估计小女已经登船,谢谢上尉挂怀。”严业正躬身接茶,语气平顺。
“如此甚好。”
“不知何上尉哪里受了伤?”严业正神色小心,似乎万怕逾越。
“实不相瞒,小侄身上中枪,伤及肺部。”何湿衣突然难见的语气郑重起来;“早就听闻严老爷医术甚是了得,小侄不才,可否恳请严先生为我一看。”
“鄙人却之不恭。”
严业正将手搭在何湿衣脉搏上,凝神静气。一室安静,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本就天阴雨罩,窗户外又正好是一棵枝叶繁茂的榕树,独木成林,遮住了光线,屋子里更显的暗沉无光。
“严先生,怎么样?”严业正把完脉,何湿衣轻问。
“何上尉最近可时有咳嗽、心绪烦躁的症状?”严业正脸色凝重。
“严老爷怎么知道?”何湿衣愕然。
正在此时,楼道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谈笑声。这个时间,正是军部办公楼同事们下班,回宿舍。
严业正微微皱眉;“鄙人不才,宿舍并不适合何上尉疗伤。”
“此话怎讲?”何湿衣大惑不解。
“古语有云,肺为气之主。何上尉肺部受伤,而这这正是呼吸所在。鄙人认为,何上尉最好在空气清净,环境幽静的地方养伤为好。宿舍虽方便,但湿气较重,而且人多声杂……”
“严老爷说的极是,只是,小侄实在厌烦医院里的束缚。”何湿衣轻笑,微微苦恼。
“何上尉如若不弃,鄙人在邵弥山上倒是有一处别墅,何上尉可以去哪里静养。”严业正沉吟片刻,躬身说道。
“如此,自然是求之不得。小侄就叨扰了。”何湿衣并不推辞连忙答应。略略说了些旁的话,商计好去往邵弥山严家别墅的事,严业正便告辞离去。
送走严业正,吴午满腹疑问;“严业正,这是走的哪一出?”
“他定是察觉了。不过这样也好。他既主动亲近,我也乐得顺水推舟。”何湿衣嘴角含笑,随手拾起桌上的书。扉页轻扬,书中夹的一撮红色纷纷落下。
吴午准备去拾,何湿衣看着那一地的干花,清淡开口;“不要了。”
吴午一愣,这些石榴干花,还是何湿衣出院那天,亲手摘下夹在书中的,怎么这会儿,说不要就不要了。
严业正一向寡言少语,也并不刻薄下人,但是家里的佣人们是极怕他的。总觉得这位老爷很是神秘,而向来,神秘的人总是不能惹怒的。这几日,隐约听闻要裁剪下人的消息,虽然张妈不在,严宅里的佣人们却都循规蹈矩,低头干事,生怕犯了错处。
严宅里不免显得死寂。
严正业正从邵弥山上回来。刚近客厅,便听见里面唧唧咋咋的议论声,不由微微皱眉。佣人们怎么围在客厅里?
“真好看。”
“好稀罕的物件儿。”
“这得花多少钱啊!”
“咳咳”佣人们的目光都被那桌子上的东西吸引了去,并未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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