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策之西方有佳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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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洛州渡口到凉州渡口要五天，小五给唐麟安排了船上最好的房间，本来商队里有人不乐意，但是小五跟商队的老大邱先生嘀咕了几句后，那些不满就都被邱先生给压下去了。

　　　　对于那位邱先生，唐麟印象也很深，因为他脸上一道眉梢到嘴角的伤疤十分显眼，再加上他本就是身材高大的异族，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敬而远之。

　　　　但小五说邱先生武功高强，当年若不是少主救了他，他也不会甘愿为少主做一个商队的头领，唐麟暗暗观察，邱先生话很少，但商队的人都十分服他，他一个眼神，就能让众人安静下来。

　　　　看来安言不仅生意做得好，这御下的能力也不错，方书秉曾告诉过她，一个成功的商人，不仅仅要自己善于经营，还要善于用人。

　　　　一个只能自己亲力亲为的商人，充其量也就是个富商，但一个知人善用的商人，却能成为一方大商。

　　　　从这方面来讲，这两人都算是知人善用，只是方书秉方式温和，下属对他更多的是尊敬和仰慕，而安言……

　　　　就算唐麟没看到他和下属的相处模式，但看商队这些人的表现，也能猜到这些人对安言的尊敬之外，应该还有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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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农为本，商为末

　　　　商船顺利的在凉州渡口停泊，商队和随行的商客清点好货物，才继续前行。只是这里的风光，已经与洛州有了巨大的不同，远处能看到绵延起伏的群山，来往行人身上的衣服也多是棉麻织物。

　　　　能够看出这里的条件比洛州更低了几个档次，但是人们性格爽快，老远就能听到说话和大笑的声音，十分具有感染力。

　　　　“姑娘，这凉州产一种蜜瓜，非常香甜，等休息的时候我去给姑娘买来尝尝。”春红见唐麟一直兴致勃勃的从马车往外瞧，忍不住开口。

　　　　唐麟有些意外：“你来过凉州？”

　　　　“恩，八岁的时候阿爹带我来过一次。”春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角，自己也就吃过那么一次，要是买的蜜瓜不甜怎么办？

　　　　这几日相处，唐麟早就知道了春红家的条件，要不是真的困难，一个女孩子也不会愿意跟着西去买命，当下笑道：“那我一会儿一定得尝尝。”

　　　　最后这蜜瓜是在马车上吃的，因为邱先生决定赶路，等到峪州再休憩，不过正如春红所说，那蜜瓜真的很甜，可惜皮很薄很软，不适合携带。

　　　　马不停蹄的赶路，他们终于来到了峪州，峪州是大瀚最西边的州郡，出了峪州，才相当于真的离开大瀚，同名的峪州城，是峪州最富庶的城镇，也是峪州郡守所在的地方。

　　　　商队在峪州停留一日，一是要补充一些物资，再就是休整一下，毕竟离开了峪州，真正困难的西行之路才算开始。

　　　　邱先生去郡守处加盖通关需要的文书，而唐麟则跟着小五等人去采购物资，听商队中走过的人说接下来他们时常要走荒无人烟的沙漠，水和食物都是至关重要的。

　　　　小五等人买的多是些容易保存的干粮、肉干之类，唐麟在一旁帮忙，听到旁边有人说话：“你家买粮了没有，听说粮站又了新粮，还不快存一些？”

　　　　“一石要七百钱，这兵荒马乱的，哪有那么多钱啊！”另一人感慨。

　　　　之前说话的人也叹了口气：“幸好咱们大瀚军队厉害，要不然还真不敢存些粮食，像前些年那样，还不是被西戎人给抢了去……”

　　　　唐麟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一石粮要七百钱？！这是抢劫吧？

　　　　“小五，峪州的粮价怎么这么贵？”

　　　　小五正装着肉干，他还没回到，店老板先开了口：“小姑娘第一次来峪州吧？这西北粮价向来如此，赶上战乱那就更贵了。唉，咱们西北贫瘠，百姓们地里刨食，也就是个饿不死，要是年份不好……”说着摇了摇头。

　　　　西行之前，她特意去查了大瀚的版图，西北地方其实十分广阔，就说这峪州郡，一个郡都能抵得上三个越中郡那么大，可和有鱼米之乡的越中比起来，这峪州可是贫瘠的不成样子。

　　　　人活着就得吃饭，怪不得粮食卖的这么贵！

　　　　唐麟忍不住感叹道：“怪不得要说‘天下农为本’，这粮食实在是太重要了。”

　　　　坐在店里等待仆人购买肉干的老者听了这话，目光也不由朝唐麟看了过来，笑道：“这话说的不错，凡士农工商，哪一个不需要吃饭？所以有句话叫‘天下农为本，商为末’，小姑娘觉得这话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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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商人逐利

　　　　见老者笑吟吟和蔼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故意刁难自己，唐麟也大方的笑了笑：“刚才老先生也说了，凡士农工商，哪一个不需要吃饭？所以农为本自然是对的，毕竟民以食为天，没有吃的，人都活不下去了，其他的自然就是空谈。”

　　　　老者点点头，这小姑娘说的虽然直白，道理却很清楚。

　　　　唐麟也继续道：“不过后半句‘商为末’，我却是不赞同的。士农工商，这些都是大家生存的营生，为何非要分一个主次出来？要是要我看来，农商应该是一体的才对。”

　　　　“哦？此话怎讲？”老者这下子来了兴趣。

　　　　“老先生刚才应该也听到了，西北缺粮，所以粮食价格很贵，而越中等地产粮，粮食价格就便宜，如果越中等地的粮食可以大量运到这里呢？粮价是不是就便宜许多？

　　　　就像凤翔京，也并不产米粮，可是越中的米粮在凤翔京售卖，也不过三百五十钱一石，比这里便宜了一半。所以我认为，若是有做粮食生意的大商能运粮过来，这粮食的问题就算不能解决，也能减缓不少。”

　　　　唐麟说着顿了一下，稍微停顿了一下笑道：“这些都是我的一点想法而已，我觉得您刚才说的那句话，改成‘天下农为本，商为通’更合适一些。”

　　　　老者眼睛一亮：“农为本，商为通啊……的确说的不错！”

　　　　可惜了，商人逐利，西北贫瘠，商路闭塞，粮食的生意大都有固定的人把持，所谓的大商插手，并不容易，不过一个小小年纪的姑娘，能有这般认识已然不错。

　　　　这边小五他们买的东西已经差不多，唐麟也主动跟老者道别，临走时又道：“老先生，还有些想法我想说一下，我家是做茶叶生意的，阿爹说茶树需要不断的管理和培育，才能结出好茶。我想粮食应该也是一样的，西北虽然贫瘠，但总该有能生长的粮食，要是好好培育，或许也能收获更好的粮食吧。”

　　　　老者眼神猛然晃动了一下，对上唐麟清澈纯真的眼睛，她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眼中还有一点关切，是真的用了心思在想，再能想到这么简单，却能点醒人的法子。

　　　　从古到今，到西北戍边的军民不计其数，除了需要保卫边境不受侵犯之外，想要发展边塞也是每个帝王的心思吧，只是人多了，该贫穷的地方还是贫穷。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来过此地，吃过当地百姓煮的粗糙的荞麦饭，几十年过去，他故地重游，虽然比当年繁华了许多，可荞麦饭依旧粗糙难以下咽。

　　　　枉自己还强调天下农为本，却要一个经商的小姑娘提醒自己，农为本，要吃饱，那要改变的就是这个本！

　　　　“唐姑娘，您不是说农为本，商为通吗？为何还要说刚才的话？”小五忍不住问道。

　　　　唐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培育良种，这些又不只有农能做，商人也一样，我觉得商人来做会更好，毕竟良种的好坏，关系到商人是否赚钱，只是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不一定有人坚持下来。”

　　　　在方家商塾的时候，她也学过过于培育良种的知识，不过方家培育的是桑蚕，几代人的不懈努力，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这粮食，应该比桑蚕更困难吧？

　　　　刚才的老者和她一样是凤翔京的口音，看身份也不是一般人，或许能为西北造福也不一定。

　　　　小五似懂非懂，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将今天的事情写成密信传给少主，同时也感叹，怪不得少主看重唐姑娘，随便说的话他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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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这是……骆驼？！”跟着小五他们来到下一个地点，唐麟看着那笔马更高大，脊背上有两个像小山峰一样的动物，激动的语气都有些变调了。

　　　　她听莫爷爷说过无数次西域记，骆驼的出场率是很高的，据说那刮着鬼风的黄沙里，马匹寸步难行，但骆驼却能穿过沙海找到希望，这是第一次见真正的骆驼，她自然十分兴奋。

　　　　小五暗想，还是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唐姑娘觉得更亲切一些，然后上前和老板谈价格，往西边走的商队，不管是买还是租，都离不开骆驼，所以峪州的骆驼生意十分火爆。

　　　　唐麟不懂这里面的规则和猫腻，就看着小五挑骆驼以及杀价，和小吴一样买骆驼的人不少，看样子都着急出城。

　　　　“也不知道这杖打不打的起来。”有人惆怅叹息。

　　　　卖骆驼的老板声音洪亮：“我看没事，西戎都偷袭多少次了，不也没成功嘛。虽然说现在的守军也不错，可是冠军侯在的时候那些西戎人哪敢这么猖狂！”

　　　　众人都忽然静默起来，唐麟是听过那位冠军侯的名号的。

　　　　冠军侯是先皇再世时的大将，曾大败西戎，西戎对大瀚俯首称臣，再也不敢来犯。被先皇亲赐冠军侯，据说在西北，冠军侯就是神话一样的存在，可惜二十年前因为奸臣谗言被诬叛国，被满门抄斩，据说血染长安街，惨不忍睹。

　　　　后来新帝，也就是现在的皇帝继位之后为冠军侯平反，恢复了爵位封号，并追封了骠骑大元帅，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冠军侯于大瀚百姓而言，只剩下一个名号罢了。

　　　　当年冠军侯平反，莫先生曾在茶楼讲过这位大将军的故事，茶楼里那些客人可惜的语气还历历在目，如今在西北，才更见识了百姓对这位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的怀念，可惜，曾经的神话如今也只剩了一杯黄土。

　　　　唐麟记得，当时有客人说，其实当年冠军侯被满门抄斩，有个幼子被属下所救躲过一劫，但直到冠军侯平反，那个幼子也没出现过，看来传说只是传说罢了。

　　　　好在新帝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如今西北的守军将领也算厉害，即便比不上冠军侯，也守了一方安宁。

　　　　挑选好骆驼，他们要准备的物资也差不多齐全了，回到客栈，邱先生就吩咐下来，明日一早就启程离开峪州，这些日子西戎和大瀚时有冲突，万一哪天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城门关闭，他们就想走也走不了了。

　　　　和他们想法差不多的人有人在，出城门的时候，唐麟看到了不少商队，几乎都是骆驼托着货物，也有些用马车的，想必是不会走的太远。

　　　　他们走的路线避开了战争可能发生的危险之地，其实不管是大瀚还是西戎，对此都是有些了解的，只是哪怕战争发生，也不乏铤而走险的商人，而双方因为需求，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直。

　　　　比如大瀚需要优良的战马，而西戎则需要大瀚的粮草药材等等。

　　　　驼队不紧不慢的走了三日，背后的城镇早就看不见踪影，举目远眺，是奇形怪状的戈壁石山，荒芜的山头上，似乎能看到蒸腾的热风。

　　　　唐麟心中的兴奋在现实面前消磨成了碎渣，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莫爷爷所说的西域之路的“凶险”，只环境一条，就已经胜过许多。

　　　　等看到远处奔腾而来的战马，和打头那一面西戎军队的旗帜的时候，所有的商客都从最初的疑惑到恐惧起来。

　　　　西戎的军队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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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流沙

　　　　奔腾的马蹄声仿佛踩在心上，周围惊恐的叫声，都让唐麟慌乱起来，她生长的凤翔京一直都是国泰民安的，这种兵荒马乱的场景，她连想都没过，如今措不及防的出现在面前，让她失了方寸。

　　　　“春红，护着唐姑娘。”小五脸色凝重，这条路他们走过很多遍了，这还是第一次遇上西戎的军队，军队不同于马贼，可不好对付。

　　　　春红靠近唐麟：“姑娘，一定抓好缰绳，掉下去可就麻烦了。”刀剑无眼，马蹄和驼蹄也无眼，落下去比在骆驼背上还危险。

　　　　唐麟也清楚这些，紧紧抓着缰绳，西戎的骑兵足足有上百个，明晃晃的刀剑在反射着阳光，看的晃眼。

　　　　安言的商队没有请镖师，但却有自己训练有素的活计，此刻也都抄了家伙挡在前面，保护货物，当然，还有他们这些需要保护的人，当时双方人数悬殊，结果似乎不言而喻。

　　　　“春红，带着唐姑娘走！”双方一交手，小五脸色就变了，这支骑兵可不是随随便便的骑兵，而是西戎的精兵！

　　　　“姑娘！”春红也十分紧张，她出来是为了赚钱，可不是送命，不过照顾唐麟是她的职责所在，她也不会临阵脱逃。

　　　　唐麟点头，动作有些僵硬得催促骆驼调头，她知道自己留下不仅没用，还可能拖累小五他们，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听从小五的安排。

　　　　身后传来惨叫声，唐麟使劲闭了闭眼睛，眼前似乎有鲜血飙过，战争的残酷和血腥让她胸中气血翻涌，却只能生生压下。

　　　　见唐麟听话撤离，小五松了口气，若唐麟不走，他也没把握能一边保护唐麟，一边让两人全身而退。

　　　　“杀！”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方向也杀出一支骑兵，看到那飘扬的大瀚旗帜，唐麟差点就要哭出来，却并没有放松脚下催促骆驼的动作。

　　　　西戎骑兵见状，并没有退后，反而更加疯狂，甚至趁着大瀚骑兵还未接近，有些直接开始抢夺货物，一时间更加混乱。

　　　　混战中，不知是哪方动用了弓箭，一支箭矢射中了唐麟所骑的骆驼，骆驼吃痛，忽然嘶吼一声，竟然如马匹一般狂奔起来。

　　　　“啊！”唐麟差点被甩下来，赶忙俯下身子，攥着缰绳抱住了骆驼的脖子，扬起的沙尘让她睁不开眼睛，耳边是呼呼地风声，似乎还有春红的惊呼。

　　　　吃痛疯狂的骆驼窜出了乱战的重围，使劲朝前奔跑，忽然身子猛然一矮，像是落到了坑洞之中，此时唐麟才睁开眼睛，赫然发现骆驼竟然陷入了流沙之中！

　　　　莫爷爷说，西域的沙漠中有吃人的沙洞，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陷入就别想逃出，只会被沙子一点点吞噬掉。

　　　　骆驼还在不断挣扎，却是越挣扎陷入越深，唐麟拉着缰绳想要安抚，却一点也不管用，她无奈，手脚并用的站在了骆驼背上，找准时机，猛然朝一旁跳了出去。

　　　　“扑通！”

　　　　因为脚下的骆驼不断挣扎，唐麟并没有跳出很远，落地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脚边的沙子往下一陷，唐麟大惊失色，就在此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握住了她的胳膊，猛然一提，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唐麟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再次“扑通”落在了黄沙之上，虽然有些疼，可身下却是结结实实的地面，唐麟不由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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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顺手而已

　　　　惊魂否定的唐麟抬头看向救她的人，逆着阳光，只能看到他身形高大，还带了一顶黑色帷帽，只是看了唐麟一眼，就转过头去。

　　　　手掌一番，一把小巧的弓箭就出现在手中，拉弓射箭，一切如行云流水，唐麟这才发现，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比较高的沙丘，远远地能看到还在交战的大瀚和西戎骑兵，还有夹在中间的商队。

　　　　不少骆驼受惊四散逃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伤亡，眼前的人只是射了一箭，距离太远，唐麟看不清他到底射中了没有，却能看到西戎那边忽然慌乱起来，不多时就退兵而去。

　　　　大瀚的骑兵乘胜追击，最后的结果不难预料。

　　　　唐麟看向眼前高大的男子，肯定是刚才他那一箭的功劳，难不成是莫爷爷故事里说的擒贼先擒王，他一箭射中了西戎的老大？

　　　　不得不说，唐麟猜对了，刚才一箭射中了西戎骑兵首领，而那位首领是西戎主帅的儿子，西戎人自然不再恋战，匆匆退兵。

　　　　“那个，谢谢你啊。”唐麟见那人转身似乎要离开，赶忙开口。

　　　　“顺手而已。”声音冷漠，他也的确是顺手而已，要不是看唐麟是大瀚人，他根本就会视而不见。

　　　　听声音就不好相处，唐麟挤出笑容：“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我。若是方便，可否去我的商队休息一下，也好让我表达一下谢意。”

　　　　这人身手了得，要是能一起上路，那就多了一重保障，唐麟心中暗想，不过看他刚才的表现，应该更想要参军吧？

　　　　“你既有心卫国，为何不去参军呢？我看你箭法很好，肯定能去的。”见那人没有拒绝，唐麟想找个话题来说。

　　　　那人猛然看向唐麟，即使隔着帷帽，唐麟也能察觉到他目光不善，心里不由打鼓，难道自己猜错了？

　　　　“龙椅上的昏庸之主，根本不值得我来效忠！”本以为那人不会开口，却不想他竟然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虽然语气中浓浓的恨意和轻蔑毫不掩饰。

　　　　唐麟瞠目，原来这人和皇帝有仇啊！听语气自己仇恨还不小。

　　　　不过如今皇位上那位帝王，可是被称颂不已，雄才大略，知人善用。到他们茶楼喝茶的人可没少赞叹那位年轻的帝王，就连她的爹娘，也感叹帝王仁慈，让他们商人也有了身份和地位。

　　　　她人在凤翔京，这种爱戴的感情自然也深入人心，不由反驳：“你消息也太闭塞了，如今大瀚可是明主再世，你这话可不要乱说，我就当没听见，若是别人听到了，少不得要告你个大不敬！”

　　　　“哼，那又如何？”男子毫不在乎。

　　　　唐麟见状也不争辩，只道：“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不是本分吗？参军迎敌，为的是家国，求得是心安，又不是因为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你刚还说龙椅上的人不值得你效忠，不也杀敌退兵了？”

　　　　那人看着唐麟，许久才冷笑道：“保家卫国，说的简单，可你知道这漫漫黄沙下埋了多少枯骨，又有多少冤魂？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阴谋算计之中，你说的明君圣主，那时候又在哪里？”

　　　　唐麟语塞，她也在故事里听过不少陷害忠良的事情，可阴谋诡计的事情她不懂，也不知道明君圣主是否能洞察一切，所以她只能说：“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可是我知道，既然自己在乎的人蒙冤受辱，那就替他们讨回公道，这样才对得起冤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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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勇气可嘉

　　　　那人就此沉默，似乎在想什么，许久后才开口，语气不复刚才激动，却异常沉重：“沉冤昭雪又如何？逝者已逝，永远都回不来了。”

　　　　“话是没错，死了就是死了，讨了公道他们也活不过来。可是，活着的人在乎啊！就像冠军侯，如果没人还他清白，那在后人心中他就是个通敌卖国的叛徒，这对他来说何其不公？虽然正义来的迟了些。”

　　　　唐麟感慨道，这话不是为了说服眼前的人，不过是她有感而发，记得茶楼有个客人曾说过，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要是连一个清白都得不了，死了也只能是孤魂野鬼。

　　　　这次那男子没有再开口，唐麟也看不到他帷帽下的神色，远远地就就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于是道：“商队的人来找我了，您……”

　　　　“今天的话我记住了！”唐麟话还没说完，那人忽然开口，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深深地朝唐麟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唐麟因为他忽然的举动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走远，她赶忙喊道：“哎……你等等……”

　　　　可那人连头也没回，很快就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

　　　　“真是个怪人。”唐麟知道自己追不上，只好作罢，听到喊叫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近，努力朝来人挥手：“我在这里！”

　　　　很快小五就循声找来，唐麟才知道她站的地方因为角度问题，能看到远处，远处的人却要走近了才能看到她，看来刚才那个男人很会选地方。

　　　　“唐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五擦了把脸上的汗，不是热的而是吓得，唐姑娘可是少主点名要他保护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少主绝对饶不了他！

　　　　唐麟回到商队，有人在包扎伤口，有人在收拾货物，春红也受了伤，好在不是很严重，但也有死亡和重伤之人，邱先生正在安排。

　　　　“唐姑娘，重伤的人我安排了人送回峪州，你可要一起回去？”邱先生说的客气，但脸上却没有客气的神色。

　　　　唐麟愣了一下，摇头：“我没受伤，就是骆驼没了。”

　　　　“唐姑娘，此行西去，这种情况会时常发生，别说沙漠中危机四伏，流沙你已经见识过了，还可能遇到黑风暴，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你真的决定还要跟我们一起走？”邱先生忍着不耐烦解释，若不是少主看重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带上这么娇弱的一个姑娘。

　　　　唐麟这才明白，感情这位邱先生是劝她离开呢！但是她既然选择了出来，就没想过半途而废，于是坚决的摇头：“先